[041-1a] 
白氏文集卷第四十一
奏狀一 凡十首
初授拾遺獻書
論制科人狀
論于頔裴均狀
論和糴狀
論太原事狀
奏請加德音中節目
論于頔進歌人狀
[041-1b]
論魏徴舊宅狀
論王鍔欲除官事宜
論裴均進奉銀器狀
初授拾遺獻書
五月八日翰林學士將仕郎守左拾遺臣
白居易頓首頓首謹昧死奉書于旒扆之
下臣伏奉前月二十八日恩制除授臣左
拾遺前充翰林學士者臣與崔君同狀陳
謝但言忝冐未吐衷誠今者再黷宸嚴伏
[041-2a]
惟重賜詳覽臣按六典左右拾遺掌供奉
諷諫凡發令舉事有不便於時不合於道
者小則上封大則庭諍其選甚重其秩甚
卑所以然者抑有由也大凡人之情位髙
則惜其位身貴則愛其身惜位則偷合而
不言愛身則苟容而不諫此必然之理也
故拾遺之置所以卑其秩者使位未足惜
身未足愛也所以重其選者使上不忍負
㤙下不忍負心也夫位未足惜恩不忍負
[041-2b]
然後能有闕必規有違必諫朝廷得失無
不察天下利病無不言此國朝置拾遺之
本意也由是而言豈小臣愚劣闇懦所宜
居之哉况臣本鄉里豎儒府縣走吏委心
泥滓絶望烟霄豈意聖慈擢居近職每宴
飫無不先及毎慶賜無不先霑中厩之馬
代其勞内厨之膳給其食朝慙夕愓巳逾
半年塵曠漸深憂愧彌劇未伸微効又擢
清班臣所以授官已來僅將十日食不知
[041-3a]
味寢不遑安唯思粉身以答殊寵但未獲
粉身之所耳今陛下肇建皇極初受鴻名
夙夜憂勤以求致理每施一政舉一事無
不合於道便於時故天下之心顒顒然日
有望於太平也然今後萬一事有不便於
時者陛下豈不欲聞之乎萬一政有不合
於道者陛下豈不欲革之乎候陛下言動
之際詔令之間小有遺闕稍闗損益臣必
密陳所見濳獻所聞但在聖心裁斷而已
[041-3b]
臣又職在中禁不同外司欲竭愚衷合先
陳露伏希天鑒深察赤誠無任感恩欲報
懇欵屏營之至謹言
論制科人狀
近日内外官除攺及制科人等事宜
右臣伏見内外官近日除攺人心甚驚遠
近之情不無憂懼喧喧道路異口同音皆
云制舉人牛僧孺等三人以直言時事恩
奨登科𬒳落人怨謗加誣惑亂中外謂爲
[041-4a]
誑妄斥而逐之故並出關外官楊於陵以
考策敢收直言者故出爲廣府節度韋貫
之同所㘴故出爲果州剌史裴垍以覆策
又不退直言者故免内職除戸部侍郎王
涯同所坐出爲
州司馬盧坦以數舉事
爲人所惡因其彈奏小誤得以爲名故黜
爲左庻子王播同之亦停知雜臣伏以裴
垍王涯盧坦韋貫之等皆公忠正直内外
咸知所宜授以要權致之近地故比來衆
[041-4b]
情私相謂曰此數人者皆人之望也若數
人進則必君子之道長若數人退則必小
人之道行欲卜時事之否臧在數人之進
退也則數人者自陛下嗣位巳来並蒙奬
用或任之耳目或委以腹心天下人情日
望致理今忽一旦悉踈棄之或降於㪚班
或斥扵遠郡設令有過猶可優容况且無
瑕豈宜黜退所以前月巳来上自朝廷下
至衢路衆心洶洶驚懼不安直道者疚心
[041-5a]
直言者杜口不審陛下得知之否凡此除
改傳者紛然皆云裴垍等不能委曲順時
或以正直忤物爲人之所媒孽本非聖意
罪之不審陛下得聞之否臣未知此說虚
實但獻所聞所聞皆虚陛下得不明辯之
乎所聞皆實陛下得不深慮之乎虚之與
實皆恐陛下要知臣若不言誰當言者臣
今言出身戮亦所甘心何者臣之命至輕
朝廷之事至大故也臣又聞君聖則臣忠
[041-5b]
上明則下直故堯之聖也天下已太平矣
尚求誹謗以廣聦明漢文之明也海内巳
理矣賈誼猶比之倒懸可謂痛哭二君皆
容納之所以得稱聖明也今陛下明下詔
令徴求直言反以爲罪此臣所以未諭也
陛下視今日之理何如堯與漢文之時乎
若以爲及之則誹謗痛哭尚含容而納之
况徴之直言索之極諌乎若以爲未及則
僧孺等之言固宜然也陛下縱未能推而
[041-6a]
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此臣所以爲陛
下流涕而痛惜也德宗皇帝初即位年亦
徴天下直言極諫之士親自臨試問以天
旱穆質對云兩漢故事三公當免卜式著
議弘羊可烹此皆指言當時在權位而有
恩寵者德宗深嘉之自第四等拔爲第三
等自畿尉擢爲左補闕書之國史以示子
孫今僧孺等對策之中切直指陳之言亦
未過於穆質而遽斥之臣恐非嗣祖宗承
[041-6b]
耿光之道也書諸史策後嗣何觀焉陛下
得不再三省之乎臣昨在院與裴垍王涯
等覆䇿之時日奉宣令臣等精意考覆臣
上不敢負恩下不忍負心唯秉至公以爲
取捨雖有讎怨不敢棄之雖有親故不敢
避之唯求直言以副聖意故皇甫湜雖是
王涯外甥以其言直合收涯亦不敢以私
嫌自避當時有狀具以陳奏不意群心構
成禍端聖心以此察之則或可悟矣儻陛
[041-7a]
下察臣肝膽知臣精誠以臣此言可以聽
採則乞俯迴聖覽特示寛恩僧孺等准往
例與官裴垍等依舊職奨用使内外人意
歡然再安若以臣此言理非允當以臣覆
策事涉乖宜則臣等見在四人亦宜各加
黜責豈可六人同事唯罪兩人雖聖造優
容且過朝夕在臣懼惕豈可苟安敢不自
陳以待罪戾臣今職爲學士官是拾遺日
草詔書月請諌紙臣若黙默惜身不言豈
[041-7b]
惟上辜聖恩實亦下負神道所以密緘手
䟽濳吐血誠苟合天心雖死無恨無任憂
懼激切之至
論于頔裴均状
于頔裴均欲入朝事宜
右臣聞諸道路皆云于頔裴均累有進奉
並請入朝伏聞聖㤙巳似允許臣側聽時
議内酌事情爲陛下謀恐非稳便晝夜思
慮不敢不言伏見貞元巳来天下節將握
[041-8a]
兵守土少肯入朝自陛下刑服三兇威加
四海是得諸道節度使三二年來朝廷追
則追替則替奔走道路懼承命之不暇斯
則聖德皇威大𬒳于四方矣夫謀宜可乆
事貴得中當難制之時則貴欲令其朝覲
及可制之日則不必使之盡來何則安衆
心收衆望在調馭之得其宜也臣伏見近
日節度使或替或追稍似煩數今又許于
頔等入奏或慮便留在朝臣細思之有三
[041-8b]
不可何者竊見外使入奏不問賢愚皆欲
仰希聖恩傍結權貴上須進奉下湏人事
莫不減削軍府割剝疲人每一入朝甚於
兩税又聞于頔裴均等數有進奉若又許
来荆襄之人必重困於剥削矣奪軍府疲
人之不足奉君上權貴之有餘伏料聖心
知之深所不忍此不可一也臣又竊聞時
議云近日諸道節度或以進奉希㫖或以
貨賄藩身謂恩澤可圖謂權位可取以入
[041-9a]
覲爲請以戀闕爲名湏來即来須住即住
要重位即得重位要大權即得大權進退
周旋無求不獲天下節度盡萌此心不審
聖聦聞此議否今于頔等以入覲爲請若
又許之豈非須來即來乎既來必以戀闕
爲名若又許之豈非須住即住乎則重位
自然合加况必求之乎大權不得不與况
必圖之乎重位大權人誰不愛于頔既得
則茂昭求之臣聞茂昭又欲入朝巳謀行
[041-9b]
計茂昭亦宰相也亦國親也若引于頔爲
例獨不可乎若盡與之則陛下重位大權
是以人情假人也授之可乎若獨與彼不
與此則忿爭怨望之端自此而作今倖門
巳開矣速杜之又今于頔等開之臣必恐
聖心有時而悔矣其不可二也臣又竊見
自古及今君臣之際權太重則下不得所
勢太逼則上不甚安今于頔任兼將相來
則揔朝廷之權家通國親入則連戚里之
[041-10a]
勢勢親則踈者不敢諫權重則群下不敢
言臣慮于頔未来之間内外迎附之者其
勢已赫赫炎炎矣况其巳来乎臣恐于頔
未到之間内外合言者巳不敢言矣况其
巳到乎脱或至此陛下有術以制馭之邪
若用術制之不如不制之安也若又無術
將如之何且于頔身是大臣子爲駙馬性
靈事迹陛下素諳一朝到来權兼内外若
繩以規制則必失君臣之心若縱其作爲
[041-10b]
則必敗朝廷之度進退思慮恐貽聖憂其
不可三也凡此三不可事實不細伏乞聖
覽再三思之今臣所言皆君臣之密機安
危之大計伏望祕藏此狀不令左右得知
况臣以䟽議親以賤論貴語無方便動有
悔尤言出身危非不知耳但以職居近密
身被恩榮苟有聞知即合陳露儻言而得
罪亦臣所甘心若默而負恩則臣所不忍
伏希聖鑒俯察愚誠謹具奏聞謹奏
[041-11a]
論和糴狀
今年和糴折糴利害事宜
右臣伏見有司以今年豐熟請令畿内及
諸處和糴令收賤榖以利農人以臣所觀
有害無利何者凡曰和糴則官出錢人出
榖兩和商量然後交易也比來和糴事則
不然但令府縣㪚配戸人促立程限嚴加
徴催苟有稽遲則𬒳追捉迫蹙鞭撻甚於
税賦號爲和糴其實害人儻依前而行臣
[041-11b]
故曰有害無利也今若有司出錢開塲自
糴比於時價稍有優饒利之誘人人必情
願且本請和糴只圖利人人若有利自然
願來利害之間可以此辯今若除前之弊
行此之便是真得和糴利人之道也二端
取捨伏惟聖㫖裁之必不得巳則不如折
糴折糴者折青苖税錢使納斛斗免令賤
粜别納見錢在於農人亦甚爲利况度支
比來所支和糴價錢多是雜色匹叚百姓
[041-12a]
又須轉賣然後將納税錢至於給付不免
侵偷貨易不免折損所失過夲其弊可知
今若量折税錢使納斛斗既無賤糶麥粟
之費又無轉賣匹叚之勞利歸扵人羙歸
於上則折糴之便豈不昭然由是而論則
配戸不歸開塲和糴不如折糴亦甚明矣
臣乆處村閭曾爲和糴之戸親𬒳廹蹙實
不堪命臣近爲畿尉曾領和糴之司親自
鞭撻所不忍覩臣頃者常欲䟽此人病聞
[041-12b]
于天聦踈逺賤微無由上達今幸擢居禁
職列在諫官苟有他聞猶合陳獻况備諳
此事深知此弊臣若緘黙隱而不言不唯
上辜聖恩實亦内負夙願猶慮愚誠不至
聖鑒未迴即望試令左右可親信者一人
濳問郷村百姓和糴之與折糴孰利而孰
害乎則知臣言不敢苟耳或慮陛下以勑
命巳下難扵移攺以臣所見事又不然夫
聖人之舉事也唯務便人唯求利物若損
[041-13a]
益相半則不必遷移若利害相懸則事須
追攺不獨於此其他亦然伏望宸衷審賜
詳察謹具奏聞謹奏
論太原事状
嚴綬 輔光
右嚴綬輔光太原事迹其間不可遠近具
知臣前日對時巳子細面奏今奉宣輔光
巳替嚴綬續追此皆聖鑒至明左右不能
惑聽合扵公議斷自宸衷内外人心甚爲
[041-13b]
愜當其嚴綬早須與替不可更遲縁與輔
光乆相交結軍中補署職掌比来盡由輔
光今見别除監軍小人乍失依託或恐嚴
綬相黨曲爲妄陳軍情事宜之間湏過防
慮伏望聖恩速令貞亮赴本道便許嚴綬
入朝
貞亮
右貞亮元是舊人曾任重職陛下以太原
事弊使替輔光然臣伏聞貞亮先充汴州
[041-14a]
監軍日自置親兵數千又任三川都監日
專殺李康兩節度使事迹深爲不可爲性
自用所在專權若貞亮處事依前即太原
却受其弊雖將追改難以成功其貞亮發
赴本道之時恐須以承前事切加約束令
其戒懼此事至要伏惟聖心不忘
范希朝
右希朝前在振武威令大行至今蕃戎望
風畏伏况又勤儉信實所在士卒歸心今
[041-14b]
若太原要人無出希朝之右伏恐聖意慮
其有年臣又訪聞希朝筋力猶堪驅使但
且令鎮撫必愜軍情待其一二年間威制
成立然後擇能者即必易守成規則雖老
年事湏且用其靈武比太原雖小亦是要
鎮如納臣愚見伏恐便須擇人與希朝相
代謹具奏聞謹奏
奏請加德音中節目
縁今時旱請更減放江淮旱損州縣
[041-15a]
百姓今年租税
右伏以聖心憂軫重降德音欲令實惠及
人無如减放租税昨正月中所降德音量
放去年錢米伏聞所放數内巳有納者縱
未納者多是逃亡假今不放亦徴不得况
旱損州縣至多所放錢米至少百姓未經
豐熟又納今年税租疲羸中重此徴迫人
力困苦莫甚扵斯却是今年伏望聖恩更
與宰臣及有司商量江淮先旱損州作分
[041-15b]
數更量放今年租税當疲困之際降則隱
之恩感動人情無出於此敢竭愚見以副
聖心
請揀放後宫内人
右伏見大曆巳來四十餘載宫中人數稍
乆漸多伏慮驅使之餘其數猶廣上則虚
給衣食有供億縻費之煩下則離隔親族
有幽閉怨曠之苦事宜省費物貴遂情頃
者巳蒙聖恩量有揀放聞諸道路所出不
[041-16a]
多臣伏見自太宗玄宗巳来每遇災旱多
有揀放書在國史天下稱之伏望聖慈再
加處分則盛明之德可動天心感恱之情
必致和氣光垂史冊羙繼祖宗貞觀開元
之風復見於今日矣非小臣愚懇不能發
此言非陛下英明不能行此事如蒙允許
便請扵德音中次第處分謹具奏聞伏待
進㫖謹奏
論于頔所進歌舞人事宜狀
[041-16b]
右臣三五日來聞於時議云前件所進者
並是于頔愛妾𬒳普寜公主闇欲選進今
于頔所進事非獲巳者臣未知此說虚之
與實再三思之皆爲不可何則于頔自入
朝来陛下待之深得其所存其大體故厚
加寵位知其性惡故不與威權中外人情
以爲至當在扵于頔亦自甘心今因普寜
奪其愛妾衆人既有流議于頔得以爲詞
臣恐此事不益聖德在臣愚見豈敢不言
[041-17a]
伏見陛下數月巳来分别邪正所有制斷
所有處置無不合於公論無不愜於人情
唯此一事實乖時體關於損益臣實惜之
今道路云云皆有此說是于頔自進亦恐
外人不知去就之間恐須却賜于頔内足
以辯明聖意外足以止息浮詞又令于頔
有所感戴臣所聞所見如此伏恐陛下要
知輒敢密陳庻裨萬一謹具奏聞謹奏
論魏徴舊宅狀
[041-17b]
李師道奏請出私財收贖魏徴舊宅
事宜
右今日守謙宣令撰與師道詔所請收贖
魏徴宅還與其子孫甚合朕心允依來奏
者臣伏以魏徴是太宗朝宰相盡忠輔佐
以致太平在於子孫合加憂䘏今縁子孫
窮賤舊宅典賣與人師道請出私財收贖
却還其後嗣事闗激勸合出朝廷師道何
人輒掠此羙依宣便許臣恐非宜况魏徴
[041-18a]
宅内舊堂本是宫中小殿太宗特賜以表
殊恩既又與諸家不同尤不宜使師道與
贖計其典賣其價非多伏望明勑有司特
以官錢收贖便還後嗣以勸忠臣則事出
皇恩羙歸聖德臣苟有所見不敢不陳其
與師道詔未敢依宣便撰伏待聖㫖謹具
奏聞謹奏
論王鍔欲除官事宜狀
右臣竊有所聞云王鍔見欲除平章事未
[041-18b]
知何故有此商量臣伏以宰相者人臣極
位天下具瞻非有清望大功不合輕授王
鍔既非清望又無大功若加此官深爲不
可昨日裴均除平章事内外之議早巳紛
然今王鍔若除則如王鍔之輩皆生異望
之心矣若盡與則典章大壊又末感恩若
不與則厚薄有殊或生怨望倖門一啓無
可奈何臣又聞王鍔在鎮日不䘏凋殘唯
務差税淮南百姓日夜無憀五年誅求百
[041-19a]
計侵削錢物既足部領入朝號爲羡餘親
自進奉凡有耳者無不知之今若授同平
章事臣恐四方聞之皆謂陛下得王鍔進
奉而與宰相也臣又恐諸道節度使今日
巳後皆割剥生人營求宰相私相謂曰誰
不如王鍔邪故臣以爲深不可也其王鍔
歸鎮與在朝伏望並不除宰相臣尚未知
所聞信否貴欲先事而言或恐萬一巳行
即言之無及伏惟聖鑒俯察愚衷謹具奏
[041-19b]
聞謹奏
論裴均進奉銀器狀
右臣伏聞向外傳說云裴均前月二十六
日於銀臺進奉前件銀器雖未審知虚實
然而物議喧然既有所聞不敢不奏伏以
陛下昨因時旱念及疲人特降德音停罷
進奉天意如感雨澤應期巷舞途歌咸呼
萬歲伏自德音降後天下顒望遵行未經
旬月之間裴均便先進奉若誠有此事深
[041-20a]
損聖德臣或慮有人云裴均所進銀器發
在德音之前遂勸聖恩不妨受納以臣所
見事固不然臣聞衆議皆云裴均性本貪
殘動多邪巧毎假進奉廣有誅求料其深
心不願停罷必恐即日修表倍程進來欲
試朝廷甞其可否何者前月三日降德音
准諸道進奏院報事例不過四五日即裴
均合知至二十六日進物方到以此詳察
足見姦情今若便容果落邪計況一處如
[041-20b]
此則遠近皆知臣恐諸道依前從此不守
法度則是陛下明降制㫖又自棄之何以
制馭四方何以取信天下臣反覆思慮深
爲陛下惜之伏准德音節文除四節及㫖
條外有違越進奉者其物送納左藏庫仍
委御史臺具名聞奏若此事果實則御史
臺必准制彈奏諫官必諌宰相必論天下
知之何禆聖政以臣所見伏望明宣云裴
均所進銀器雖在德音之前恐四方不知
[041-21a]
宜送左藏庫收納如此則海内恱服天下
歡心事出宸衷羙歸聖德又免至御史諫
官奏論之然後有處置在於事體深以爲
宜伏願聖心速賜裁斷謹具奏聞謹奏
白氏文集卷第四十一
[041-21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