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k0049 山西通志-清-覺羅石麟 (master)


[230-1a]
欽定四庫全書
 山西通志巻二百三十
  雜志三/
梁開平二年使其將李思安攻潞州營於壺闗伐木為
 栅破一大木木中朱書文六字曰天十四載石遲思
 安表上之其羣臣皆賀以為十四年必有逺夷貢稱
 寳者其司天少監徐鴻獨謂其所親曰遲右無之字
 為犀號者上天符命豈缺文乎吾以為丙申之嵗當
[230-1b]
 有石氏王此地者移四字中兩豎畫置天字左右即
 丙字也移四字外圏以十貫之即申字也後至丙申
 嵗晉髙祖以石姓起并州如鴻之言稽神錄/
王晏徐州滕人初為軍校與平陸人王興善其妻亦相
 為娣姒漢時晏為建雄節度使乃薄興興不能安晏
 妻病興語人曰吾能治之晏遽訪興興曰吾非能醫
 但以公在陜時止一妻今妓妾甚衆得非待糟糠之
 薄致夫人怏怏成疾耶若能斥去女侍夫人之疾可
[230-2a]
 立愈晏以為謗己乃誣以他事悉案誅其夫婦五代/史
李嗣昭妻楊氏善畜財平生居積行販至貲百萬梁圍
 夾城彌年軍用乏絶楊氏之積葢有助焉及子繼韜
 叛附梁同光初乃齎銀數十萬兩至洛京厚賂宦官
 伶人皆為言繼韜初無惡意楊夫人亦以賂謁劉皇
 后又言嗣昭功臣宜䝉恩貸由是荘宗釋繼韜晚而
 存一子繼忠家於晉陽楊氏所積餘貲猶鉅萬晉髙
 祖起兵太原契丹求賂貸於繼忠以取足髙祖甚徳
[230-2b]
 之以為忻棣單三州刺史楊氏平生積産嗣昭父子
 三人賴之同上/
莊宗既即位猶襲故態身預俳優尚方進御巾裹名品
 曰新令伶人所預尚有合其遺製者曰聖逍遙清異/錄
莊宗攻梁軍於夾城得符道昭妻侯氏寵專諸宫宫中
 謂之夾寨夫人莊宗出兵四方常以侯氏從軍五代/史
唐同光四年遣夏魯竒族朱友謙家屬於河中魯竒至
 其家友謙妻張氏率其宗族朱百餘口見魯竒曰朱
[230-3a]
 氏宗族當死願無濫及平人乃别其婢僕百人以其
 族百口就刑張氏入室取其鐵劵示魯竒曰此上所
 賜也不知為何言語魯竒亦為之慙友謙死其將史
 武等七人皆坐友謙族誅天下寃之五代史/
清泰中雍邱髙頔舉進士同軰紿之曰何不從裴僕射
 求知乎時裴皥以左僕射致仕後進無至其門者頔
 性淳樸信其言以文贄于皥明年侍郎馬裔孫知貢
 舉乃皥門下士也皥以頔語之遂擢乙科同上/
[230-3b]
清泰燕服凡兩品幞巾李家寛者漆地加土線稜盤四
 脚差細清異錄/
後唐明宗初詔捕宦者宦者亾竄山谷多削髪為浮屠
 其亾至太原者七十餘人悉捕而殺之都亭驛流血
 盈庭五代史/
同光中承㫖盧質節制河中馮道贈詩曰視草北來唐
 學士擁旄西去漢將軍續翰林志/
後唐同平章事馮道告明宗曰榖貴餓農榖賤傷農因
[230-4a]
 誦文士聶夷中田家詩其言近而易曉明宗顧左右
 錄其詩常自誦五代史/
晉王嘗窮追汴師糧運不繼蒸栗以食軍中遂呼栗為
 河東飯清異錄/
桑維翰夀辰韋潛徳獻太湖石一塊上有鐫字金餙曰
 寵仙同上/
裴皥官至禮部尚書放三榜四人拜相桑維翰竇正固
 張礪馬裔孫清泰二年馬裔孫知貢舉纔放榜謝恩
[230-4b]
 引諸生詣座主宅謁拜裴公以詩示云宦途最重是
 文衡天與愚夫著盛名三主禮闈年八十門生門下
 見門生未開宴裔孫登庸郡閣雅言/
桑維翰為相常惡獲鹿賈緯待之甚薄漢隐帝時詔緯
 與王申竇儼等同脩晉髙祖出帝漢髙祖實錄緯為
 維翰傳言維翰死有銀八千鋌翰林學士徐台符以
 為不可數以非緯緯不得已更為數千鋌賈緯傳/
僧可隆善詩髙從誨閲其巻有觀棋句云萬般思後行
[230-5a]
 一失廢前功從誨謂可隆曰吾師此詩必因事而得
 隆答曰某本姓慕容與桑維翰同學少負志氣多恐
 維翰維翰登第以至入相某猶在場屋頻年敗䘐皆
 維翰所挫也因削髮為僧其句實感前事而露意焉
 從誨識鑒多此𩔖也天定錄/
漢髙祖鎮河東以軍校良鄉王進從每有急遣進馳至
 京師往返不過五六日五代史/
劉漢祖始仕晉為幷州衙挍裹幞頭脚左右長尺餘横
[230-5b]
 直之不復上翹迄今不改其制幕府燕閒錄/
武從諫家在太原從討張文禮館於正定張氏見張氏
 女尚㓜憐之遂以其女歸為子婦周太祖事漢髙祖
 於太原楊夫人卒而武氏子亦卒乃納為繼室乾祐
 三年劉銖戮之追册為貴妃五代史/
初周祖兵征淮南過宋州宋州使人勞之於葛驛先有
 一男子一女子不知所從來轉客於市傭力以食父
 老憐其愿也醵酒食衣服使相配為夫婦及周祖至
[230-6a]
 市人聚觀之女子於衆中呼曰此吾父也市人驅之
 去周祖聞之使前問之信其女也相持而泣將攜之
 以行女曰我已嫁人矣復呼其夫視之曰此亦貴人
 也乃俱挈之軍中奏補供奉官即張永徳也及周祖
 入汴漢末帝以兵圍其第今皇建院是也盡誅其家
 惟永徳與其妻在河陽為監押末帝亦命河陽誅之
 河陽守呼永徳以勅示之永徳曰丈人為徳不成死
 未晚也河陽守以為然雖執之於獄所以餽之甚厚
[230-6b]
 親問之曰君視丈人事得成否永徳曰殆必然未幾
 而㨗報至周祖親戚盡誅惟永徳夫婦遂極富貴龍/川
 别志/
張永徳母馬氏永徳四嵗被出後適安邑劉祚及永徳
 鎮南陽父祚己卒迎母歸州廨起二堂與繼母劉並
 居劉卒馬預中參時年八十一太宗勞之賜冠帔封
 莒國太夫人同母弟劉再思署子城使於市西里起
 大第聚劉族夲傳/
[230-7a]
張永徳寓㫿陽有書生隣居臥疾永徳療之獲愈生一
 就永徳求汞五兩既得即置鼎中煮之成中金自是
 日與永徳遊一日告適淮水語永徳曰後當相遇
 于彼永徳曰吴境不通子何可去生曰吾自有術永
 徳送行數舍懇求藥法生曰君當大貴吾不吝此慮
 損君福言訖而去及永徳屯下蔡牙帳前後隊部曲
 八百人皆金銀刀槊繡旗幟永徳善騎射左右分掛
 十的握十矢疾馳互發發必中淮民環觀有一僧睥
[230-7b]
 睨永徳遽召之乃睢陽書生也夜宿帳中復求汞法
 僧曰始語君貴今不謬矣終能謹節當保五十年富
 貴安用此為然能降志禮賢當别有授公藥法者永
 徳由此益罄家資延致方士故太祖以方外待之初
 睢陽書生嘗言及太祖以故永徳潜意拱嚮太祖將
 聘孝明后永徳出緡錢金帛數千以助之故盡太祖
 朝而恩渥不替同上/
王仁裕知貢舉取王溥為狀元溥時年二十六後六年
[230-8a]
 溥拜相時仁裕猶致仕無恙賀以詩曰一戰文場拔
 趙旗便調金鼎佐無為白麻驟降恩何極黄髮初聞
 喜可知跋勅案前人到少築沙堤上馬歸遲立班始
 得遙相見親洽争如未貴時石林詩話/
王溥五代狀元相周太祖世宗至宋以宫師罷相其父
 祚為周觀察使致仕祚居富貴久奉養奢侈所不足
 者未知年夀耳一日居洛陽里第聞有卜者令人呼
 之乃瞽者也宻問老兵云何人呼我答曰王相公父
[230-8b]
 也貴極富溢所不知者夀也今以告汝俟出當厚以
 卦錢相酧也既見祚令布卦成爻推命大驚曰此命
 惟有夀也祚喜問曰能至七十否瞽者笑曰更向上
 答以至八九十否又大笑曰更向上答曰能至百嵗
 乎又歎息曰此命至少亦須一百三四十嵗也祚大
 喜曰其間莫有疾病否曰並無之其人又細數之曰
 俱無祗是近一百二十嵗之年春夏間㣲苦臟腑尋
 便安愈矣祚大喜回顧子孫在後侍立者曰孩兒軰
[230-9a]
 切記之是年莫敎我喫冷湯水拊掌錄/
王文康公溥初周祖鎮蒲津召置幕府從征李守貞王
 景崇得朝臣交結書周祖欲暴其事溥力請焚之後
 世宗嘗問漢相李崧蠟丸書結北虜有記其辭者否
 溥曰使崧有此肯以示人耶逢吉軰為之爾世宗遂
 優贈其官厚徳錄/
王丞相溥還政閒居四方書牘答報皆手筆然不過百
 字目前事與親黨相聞勌於紙扎封叠造赤漆小版
[230-9b]
 書其上僕吏以帊䝉傳去雖一時間可發數十公自
 為木牋後復加頰拒安抽靣以啟閉字濕則能䕶之
 故又有漆方士漆雕開之名清異錄/
孟昶時每臈日内官各獻羅體圏金花樹子梁守珍獻
 忘憂花縷金於花上曰獨立仙同上/
太原田景咸後周時鎮邢州朝使王班至景咸勸班酒
 曰王班請滿飲典客曰是使者姓名也景咸悟曰我
 意王班是官爾何不早諭我聞者笑之拊掌錄/
[230-10a]
宋初征潞州軍士於澤中取草夜歸䥥刃透成金色或
 以草燃火釡底亦成金舊通志/
宋龍岩有石洞人傳宋太祖避亂於此後為龍岩寺有
 碑記永和縣志/
宋建隆初平潞開寳二年至太原皆以師行供頓從儉
 約宋史/
五代之際天下剖裂太祖啟運雖則下西川平嶺表收
 江南而吴越荆閩納籍歸覲然猶有河東未殄其後
[230-10b]
 太宗再駕乃始克之海内自此一統故因御試進士
 乃以六合為家為賦題時進士王世則遽進賦曰搆
 盡乾坤作我之龍樓鳯閣開窮日月為君之玊戸金
 闗帝覽之大悦遂擢為第一人青箱雜記/
五代以來文體單弱髙錫與梁周翰柳開范杲習尚淳
 古齊名友善當時有髙梁桞范之稱同上/
宋太祖北征因河東諜者語劉承鈞曰君家與周世讐
 宜其不屈今我與爾無間何為重困此一方之民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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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鈞復命曰河東土地兵甲不足以當中國之什一然
 承鈞家世非叛者區區守此葢懼漢氏之不血食也
 自漢魏以來詞命簡潔未有其比剪勝野聞/
太祖將親征潞賊李筠詔留後吕餘慶趙普於京師普
 因私謁太宗扵朱邸且曰普託迹諸侯十五年今偶
 雲龍變家為國賊勢方盛萬乘䝉塵是臣子効命之
 日幸望啟奏此誠願軍前自効太宗即以聞上太祖
 笑曰趙普豈勝甲胄乎因謂太宗曰是行也勝則不
[230-11b]
 言萬一不利則使趙普分兵守河陽别作一家計度
 及凱旋第賞宰臣撥官太祖曰普有從朕伐叛之勲
 宜當加等於是授侍郎樞宻使國老談苑/
周昭義節度李筠好調謔初名榮避世宗諱改筠筠曰
 李筠李筠玊帛云乎哉聞者皆笑同上/
河東偽相趙文度歸向朝廷便授華州節度使時同州
 節度使宋相公移鎮邠州道由華下趙張筵命宋宋
 以趙自河東來氣燄凌之帶隨使樂官一百人入趙
[230-12a]
 府署庭所使排立於東廂將舉盞趙之樂官立於西
 廡時東廂先品數聲趙謂曰於此調吹採蓮送盞皆
 吹不得却令西廡吹之送盞畢東廂之樂由是失次
 宋亦覺其挫鋭洎中筵起移於便廳再坐宋自吹笙
 送趙一盞趙遂索笛復送一盞聲調清越衆所驚歎
 其笛之竅宋之隨使樂工手指按之不滿洎席闋宋
 回驛趙又於山亭張夜宴召之不至宋於是宵遯晉
 公曰庶事不可輕易宋焉知河東僭偽小國之有人
[230-12b]
 耶談錄/
太祖將比征過韓通飲通子欲弑之通力止乃已明日
 陳橋欣戴入御曹門以待將相之至時伏弩右掖門
 外通出死矢下石守信實守右掖開闗以迎王師至
 中書立都堂下召范質王溥魏仁浦與語移刻將校
 持刃廹質帝叱之質與帝約賔禮柴氏保其天年乃
 召陶榖草制詣前殿帝北靣立宣制制畢坐朝百官
 王鞏雜錄/
[230-13a]
李謙溥有招收將劉進者勇力絶人數以少擊衆并人
 患之乃以蠟丸封書讒進陽遺其兄晉帥趙贊得之
 以聞太祖即詔謙溥械送闕下謙溥曰此反間也願
 以闔門保之太祖得奏遽釋進厚賜金帛遣之厚徳/錄
李謙溥子允正雍熙四年為閤門通事舍人女弟適許
 王以居第質於宋偓太宗詰之曰爾父守邊二十餘
 年止有此第耳何以質之允正具以奏即遣内使輦
 錢贖還縉紳咸賦詩頌美宋史/
[230-13b]
晉五䑓山佛敎文殊氏𢎞法處也迄隋唐末梵宇麗甚
 某嵗為巨賊所據寺僧悉散去嗣一行脚過此覩之
 愴然奮曰斯吾祖師道場也而忍沒為賊虜巢耶乃
 矢志為恢復謀荷杖徒歩走薄海内擬結僧緣以千
 計許志者輒裂巾為盟而去期以某嵗月日共至某
 所舉事至日是千人者果畢至無一後期者爰出方
 畧戮力驅殺賊衆遂復其地糞除梵宇居衆僧已延
 訪僧臘中有徳者登壇設法其中而已首率諸僧執
[230-14a]
 弟子禮受法云權子/
僧繼顒住五䑓山手執香如意紫檀鏤成芬馨滿室繼
 元時在潛邸以金易致每接僧則項㡌具三衣假比
 邱秉此揮談名為握君踐祚清異錄/
僧便聰於五䑓將還京師寺有老僧寄以書其上題云
 東京城北尋勃賀分付僧竊啟封視之云度衆僧畢
 早來茍更强住却恐造業復封之及至京㝷訪不見
 其人一日五丈河側見一小兒逐一大猪名勃賀僧
[230-14b]
 問之云屠者趙氏之子能引羣猪令不亂遂愛婆荷
 故以名僧試呼其名以書投之猪遂食其書人立而
 化僧徑之五䑓訪老僧亦化去矣洞微志/
南部縣裴廸晉公之後宋初為新鄭令因家南部收得
 晉公像及累任告身自撰真贊墓銘並存焉摭言/
宋中書令郭從義善擊毬嘗侍偏殿太祖命擊之從義
 易衣跨驢馳驟殿庭周旋擊拂曲盡其妙既罷賜坐
 謂之曰卿技固精矣然非將相所為從義大慙夲傳/
[230-15a]
馬邑党太尉名進自稱曰暉人問之則曰吾欲從吾便
 耳同上/
古之秘畫珍圖名隨意立觀徳則有帝舜娥皇女英圖
 隋展子䖍有禹治水圖忠鯁則唐閻立夲有陳元達
 鏁諫圖靡麗則唐周昉有楊妃架雪衣女亂雙陸局
 圖郭思書論/
太宗皇帝文徳化成靖無他好留意翰墨潤色太平嘗
 借王氏所收書以集閣帖十巻内郗愔兩行二十四
[230-15b]
 日帖乃此巻中者而於謝公帖親跋三字以還王氏
 其帖在李瑋家譜系雜説/
絳本舊帖歐陽公集古跋尾謂近時有尚書郎潘師旦
 以官帖私自摹刻於家為别本以行於世又云潘師
 旦者竊取官法帖中數十帖自刻石以遺人而傳寫
 字多轉失然亦有可佳者觀此則絳帖是矣此帖世
 稱為潘駙馬帖或又稱絳帖豈潘氏世居絳郡耶帖
 凡二十巻其次序巻帙雖與淳化官帖不同而實則
[230-16a]
 祖之特有少增益耳已别注絳帖字鑑兹得以畧同/上
單炳文博雅君子也其論絳帖至為精宻頃刻石襄州
 有云淳化官本法帖今不復多見其次絳帖最佳而
 舊本亦已艱得嘗以數本較之字畫多不侔瑋家藏
 舊本第九巻大令書一巻第四行内靣字右邊轉筆
 正在石破缺處隐然可見今本乃無右邉轉筆全不
 成字其面字下一字與第五行第七字亦不同又第
 七行第一字舊本乃行書止字今本乃草書心字筆
[230-16b]
 法且俗以此推之今之所見多非舊本臨江帖大率
 與舊本同其間此一帖尤不差但字體頗肥不逮絳
 帖之遒勁也同上/
余既獲見炳文絳帖辨證然後知近世所藏二十巻帖
 多非舊物每恨未識真本而襄州所刻第九巻大令
 帖亦毁於王旻之變慮其遂至冺絶因以舊所藏本
 摹刻於家頗傳諸好事者淳祐甲辰自霅川官滿得
 闕遄歸假道三衢始獲觀真帖於倉洲毛監丞所不
[230-17a]
 獨第九巻與單説正合而二十巻首尾俱全亦可謂
 珍玩矣且云得之金華潘氏殆師旦之苖裔耶其帖
 之異同大畧條列於後帖總二十巻元無字號及段
 眼數目第二巻鍾繇宣示帖第一行内報字右邊直
 畫勾起向左畔第二行多字内下靣夕字上畫微仰
 曲第五行名字右脚微有一㸃第十行當字上三㸃
 全旁有微損却在空處已欲日帖脚下有斷石紋此
 巻内第一段與第三段石並缺右脚第九巻大令帖
[230-17b]
 正與單炳文襄州所刻石本纎微弗差故家所藏未
 有其比右潘氏絳帖二十巻紙墨字畫模印皆與今
 人所藏本不同而第九巻顯然可見自非單公炳文
 表而出之亦將冺於無聞矣北方所刻諸本往往南
 渡後北人轉相傳摹無足深怪但武岡舊刻未知始
 於何年亦止用新本摹刻為可恨耳東庫本世傳潘
 氏所居法帖石分而為二其後絳州公庫乃得其一
 於是補刻餘帖是名東庫本第九巻之舛誤葢始乎
[230-18a]
 此今好事之家所藏絳帖率多此本字畫精神遒勁
 亦自可愛而衛夫人一帖及宋儋帖頗多燥筆有如
 蘭亭叙羣字落筆之精此稍異於諸本其所以不及
 舊帖者以第九巻大令書石不破缺而炳文所論三
 字已誤且逐巻逐段各分字號以日月光天徳山河
 壯帝居太平何以報願上東封書為别此又異於舊
 帖也亮字不全本帖與東庫本絶相似或只是一石
 但庾亮帖内亮字皆無右邉轉筆葢避逆亮諱也新
[230-18b]
 絳本一帖二十巻首尾規模段眼字號並同東庫本
 獨衛夫人宋儋二帖無燥筆又字畫較東庫本微局
 促墨法雖與東庫本同然實是兩石吾家與毛希元
 皆有之同上/
太宗朝捜訪占人墨跡令王著銓次用棗木板摹刻十
 張於秘閣故時有銀錠紋前有界行目錄者是也當
 時用李廷珪墨拓打手楷之不汙手惟親王宰執使
 相拜除乃賜一本人間罕得當時每本價已百貫文
[230-19a]
 至慶厯間禁中火災其板不存今所見閣帖多乏精
 神焉有絳帖以閣本重摹而秘閣反不如絳帖精神
 乎則此可以觀也絳州法帖二十巻乃潘舜臣用淳
 化帖重模而叅入别帖然比今所見閣帖精神過之
 舜臣字力單微而自能鐫石雖井䦨堦砌背徧刻無
 餘所以段數最多或長尺餘者舜臣死二子析而為
 二長者負官錢沒入十巻於絳州絳守重模下十巻
 足之㓜者復重摹上十巻亦足成一部於是絳州有
[230-19b]
 公私二本靖康兵火石並不存金人百年之間重摹
 至再慶元間予官長沙嘗見舊宰執家有南渡初親
 自北方㩦得舜臣元所刻未分析時二十巻其家珍
 藏非得千緡官陌不肯與人乃北紙北墨精神煥發
 視金人所摹者天淵矣洞天清錄/
世有絳帖潭帖臨江帖此三書絳本已少惟潭帖為勝
 者以錢希白所臨本也希白於字畫得佳處故於二
 王帖尤䆳若臨江則失真逺矣又淳化帖大觀帖當
[230-20a]
 時以晉唐善本及江南所收帖擇善者刻之悉出上
 聖規摹故風骨異象皆存在識者鑒裁而學者悟其
 趣爾翰墨志/
晉王渾真草帖真蹟在駙馬都尉李瑋處桞公權書桞
 尊師墓誌真蹟在錢塘唐垌處桞公權紫綠靸蘭亭
 詩二帖待制王廣淵撫石跋云龍圖大諌李公帥府
 暇日出書請撫石李師中也洛陽人寳章待訪錄/
東都頃年創造防秋館穿掘多蔡邕鴻都學所書石經
[230-20b]
 後洛中人家往往有之王羲之借船帖書之尤工者
 也故山北盧匡寳惜有年盧公致書借之不得云只
 可就看未嘗借人也盧除潞州旌節在途纔數程忽
 有人將書帖就盧求售閲之乃借船帖也驚異問之
 云盧家郎君要錢遣賣耳盧歎異移時不問其價還
 之後不知落於何人京師書儈孫盈者名甚著盈父
 曰仲容亦鑒書畫精於品目豪家所寳多經其手真
 偽無所逃焉公借船帖是孫盈所蓄人以厚價求之
[230-21a]
 不果盧公時其急切減而賑之日乆滿百千方得盧
 公韓太冲外孫也故書畫之尤者多閲而識焉譚賔/
 錄/
徐休復字廣初濮州鄄城人太平興國初進士淳化初
 知潞州至州數月痬生於腦休復初知廣州與轉運
 使王延範不協奏其反狀遂抵於法至是疾甚若見
 王延範休復但號呼稱死罪後數日卒㝠報錄/
宋淳化二年命畢士安為翰林學士士安以父名乂林
[230-21b]
 抗章引避朝議謂二名不偏諱不聽本傳/
邇英閣講諷之所也閣後有隆儒殿在叢竹中制度特
 小王原叔久在講筵而身品短小同列戲之曰宜為
 隆儒殿學士春明退朝錄/
王嗣宗為御史中丞真宗一日幸相國寺回自北門嗣
 宗上言曰天子行黄道豈可由後門臣任當風憲詎
 敢廢職上悦其直給内帑三千緡以自罸北門由是
 不常開焉國老談苑/
[230-22a]
李允則守雄州遼不敢南牧朝廷無北顧之憂一日出
 官庫錢千緡復斂民間錢起浮圖即時飛謗至汴監
 司亦屢有奏削真宗悉封付允則然攻者尚喧沸真
 宗遣中人宻諭之允則謂使者曰某非留心釋氏實
 為邊地起望樓耳盖是時北鄙方議寢兵罷斥堠允
 則不欲顯為其備然後謗毁不入畢其所為王君玉/
 談苑/
陳象輿與樞宻副使趙昌言善知制誥胡旦度支副使
[230-22b]
 董儼皆昌言同年左正言梁顥嘗在昌言天雄軍幕
 下四人者日久會昌言第汴京為之語曰陳三更董
 半夜同上/
种放遇知永興軍王嗣宗于傳舍飲醉曰君以手搏得
 狀元耳何足道也初嗣宗就試講武殿搏趙昌言㡌
 擢首科故放及之嗣宗遂詆放為魑魅請徙嵩陽摭/
 言/
故事非宗戚將相無問疾臨䘮之禮大中祥符三年上
[230-23a]
 特親臨問邢昺賜名藥一奩以宫邸舊僚故也宋史/
仁宗時詔改王溥諡有議欲為文忠者給事中張揆曰
 溥周之宰相國亾不能死安得為忠乃諡為文康紀/
 畧/
王祁公家有晉諸賢墨蹟唐相王廣津所寳有永存珍
 秘圖刻閻立本畫老子西昇經唐人畫鎖諫圖王冀
 公家褚遂良書唐太宗帝京篇太宗見祿東贊歩軰
 圖錢文僖家書畫最多有大令黄庭經李邕雜蹟錢
[230-23b]
 宣靖家王維草堂圖周安惠家獻之洛神賦蘇侍郎
 家魏鄭公諫太宗圖楚樞宻有江都王馬王尚書仲
 儀有回文織錦圖春明退朝錄/
金閣老王勝之轉運兩浙於民家得唐沈既濟所撰劉
 展亂紀一巻時唐書已成所載展事殊畧同上/
蒲州古城東北有樂安莊宋薛球以樞宻直學士致仕
 歸築室以居因其封郡名曰樂安范純仁作記南北
 分為二園其北曰逸老堂公寄傲棲息之所東曰三
[230-24a]
 經堂公寄懷於簡編也其西曰無無堂公自以無欲
 無營又取夫荘生之言而名之也山堂肆考/
馮大叅京嘗患傷寒已死家中哭之已而復甦云適往
 五臺山見昔為僧時室中之物皆在有言我俗緣未
 盡故遣歸因作文記之屬其子他日勿載墓誌中孫/
 公談圃/
河中范鼎臣潘佐外孫也有才辯髙識能道南朝故事
 予之曾外祖母温楊渉之外孫也予兄初遊學温夫
[230-24b]
 人無恙年八十餘耳聰目明日視鍼指每道唐室故
 事歴歴可聽或見予兄服皂衫紗㡌謂曰汝為舉子
 安得為此下人之服當為白紵欄繫裏織帶也或當
 飲宴燕則以琴自隨此汝外祖出入體也必有蒼頭
 負荷今胡不然脱或侵夜廂廵防衛至所居頗如是
 乎予兄今不鎻了已是幸事畫墁錄/
錢惟濟留後知絳州民有條桑者盗强奪之不能得乃
 自斫其右臂誣以殺人官司莫能辨惟濟引問因給
[230-25a]
 以食而盜以左手舉匕筯因語之曰他人行刃則上
 重下輕今下重上輕正用左手傷右臂也誣者引服
 晰獄龜鑑/
崔公度伯易自號曲轅先生作太行山賦以太行近時
 忌改作感山賦裴煜得之獻魏公未及品藻示永叔
 永叔題其後曰司馬子長之流也魏公因薦其文英
 廟欲擢以舘職魏公言未見其人之賢否召與語未
 為晚也後數日伯易與友人會語坐上忽齎誥身至
[230-25b]
 乃授伯易頴川防禦推官國子監直講荆公嘗云感
 山賦不若明珠賦孫公談圃/
陶榖本唐彦謙後石晉時避帝諱改曰陶後納唐氏為
 壻亦可怪宋祁筆記/
汾晉村野間語曰欲作千箱主問取黄金母意謂多稼
 厚蓄由耕耘所致清異錄/
晉祠小池畜老鱉大如食盤不知何人題闌柱曰裙襴
 大夫烏衣開國何元美後失鱉所在同上/
[230-26a]
嘉祐中河中河濱漁網得一小石刻詩曰雨滴空堦曉
 無心換久香井梧花落盡一半在銀牀不知唐時何
 人作許彦周詩話/
宋如臯胡公翼之及平陽孫公明復奉符石公守道實
 相與讀書泰山者十年學既成矣出而用世靈谷書/
 院記/
王屋天壇道書云黄帝禮天處壇之方隅陳八玉鏡儒
 家疑焉元豐中有登天壇得方玉如鏡者濮陽杜毅
[230-26b]
 主王屋簿曾親見之澤州志/
或問舟不覆於龍門而覆於夷壑車不摧於太行而摧
 於康逵有諸曰有無他難者人所畏易者人所忽是
 以古之君子難其難而不易其易田間書/
桞如京嘗與鄂渚潘閬為莫逆交尚氣自任潘常嗤桞
 自衒之病端拱中典金州途出睢陽潘先卜居在彼
 迎謁河涘時炎酷桞云可偕往傳舍就凉宵話也自
 到傳舍止於㕔事中堂扄鑰甚秘桞怒將笞驛吏驛
[230-27a]
 吏曰此非敢靳舊傳宿者多不自安向無人居十稔
 矣桞强曰吾文章可以驚鬼神膽氣可以警華夏縱
 有凶怪吾能屏之於是啟戸掃除静處其中閬思曰
 古人尚不敢欺暗室何紿我之甚豈有人不畏神乎
 乃謂桞曰今夕且歸製少湯餅凌晨用藉手為别此
 室虚寂請公深省可也桞不答閬出宻謂驛吏曰桞
 公我之故人常輕言自衒聊作戲怖渠無致訝也閬
 薄暮方來以黛染身衣豹犢鼻吐牙披髮執巨錘由
[230-27b]
 外垣上正據㕔脊俯視堂前是夜月色晴霽洞鑒毛
 髪桞尚不寐正斂衣循牆而思閬行叱之桞悚然舉
 目初不甚懼再呼自覺惶恐遽云某假道赴任暫憇
 使舘非意干忤幸乞恕之閬遂數桞平生幽隐不法
 之事揚言曰隂府以汝積累如此俾吾持符追攝便
 須行也桞乃茫然設拜曰事誠有之其如官序未達
 宦事未了盛年昭代忍便捨焉倘垂恩庇誠有厚報
 言訖再拜繼之以泣閬徐曰汝識吾否桞曰塵土下
[230-28a]
 士不識聖者乃曰吾即是潘閬也桞知其所為誠不
 勝慙阻再三邀閬下屋閬曰公性格躁暴不奈人戲
 他日必辱我以惡言矣於是潛遁桞亟歸舟解䌫去
 聞者為之絶倒桞河東剛毅人人皆畏之一旦為相
 知所洩幾於泣血古人云雖能言之不能行之此之
 謂也况其下者乎友㑹談叢/
靈邱陸萬友始業圬鏝既貴達不忘本以銀為圬鏝器
 數十事示子孫厚徳錄/
[230-28b]
宋太原安守忠嘗夢一濮字方丈餘及領濮州團練使
 幾二十年乃遷瀛州防禦使於是始悟聞見錄/
彭州少種樹民無所休孝義右補闕辛仲甫出知州事
 課民栽柳䕃行路郡人徳之名為補闕桞摭言/
文太師彦愽㓜侍父令公監征閬州有道士異之曰公
 南極之精降為國之申甫遂自號南極真子同上/
潞公㓜與羣兒擊毬毬蹴入柱穴中公以水灌之毬浮
 即出世説/
[230-29a]
文潞公彦博知成都大雪會帳下卒有誶語共拆井亭
 燒以禦寒軍將以聞公徐曰今夜誠寒亭敝矣正欲
 改造更作一亭可盡拆為薪樂飲如常明日乃究問
 先拆亭者杖而流之沂陽子曰令不素孚亦疎矣寒
 不恤下亦忍矣特取定一時之變耳是故御大衆者
 寒暑當豫處云機警錄/
王介甫與韓子華合謀欲沮文潞公且奪其權一日發
 中㫖置審官西院樞宻初不知也涑水記聞/
[230-29b]
子由作文潞公麻詞云郭氏有永巷之嚴裴公有綠野
 之勝乃餞文公歸洛致語耳非王言也野老記聞/
潞公以太尉鎮洛師遇生日僚史皆獻詩多云五福全
 者潞公不悦曰遽使我考終命耶有一客詩云綽約
 肌膚如處子葢用莊子姑射仙人事也洛人笑之曰
 願爾得婦色若此潞公色黔也明道雜志/
程伊川先生上文潞公求龍門菴地書唐王龜鑑創書
 堂於西谷松齋之名傳之至今臆乘/
[230-30a]
前時與堯夫游西街得新出白千葉花以呈潞公公名
 之曰玉玲瓏司馬光詩註/
宋文潞公園池薄東城水渺瀰甚廣汎舟游者如在江
 湖間也淵映瀍水二堂宛在水中湘廬藥圃二堂間
 列水右潞公年九十官太師尚時杖履遊之山堂肆/
 考/
蘇子瞻出守錢塘來别文潞公公曰願君至杭少作詩
 恐為不相喜者誣謗再三言之臨别上馬笑曰若還
[230-30b]
 有興也便箋東坡别集/
蘇試尺牘頻得潞公手筆皆詳悉精好同上/
平章事文公首奏乞立廟河南有詔可之然尚未知築
 搆之式靡所循依至和初西鎮長安訪唐朝之存者
 得杜岐公遺跡止餘一堂四室及旁兩翼嘉祐元年
 始倣而營之三年增置前兩廡及門東廡以藏祭器
 西廡以藏家譜齋坊在中門之右省牲展饌視滌在
 中門之左庖厨在其東南其外門再重西折而南出
[230-31a]
 四年秋廟成司馬光文潞公先廟碑/
司馬池乃文正公之父仁廟時作待制亦善作小詩云
 冷於陂水淡於秋逺陌初窮見渡頭頼得丹青無畫
 處畫成應是一生愁侯鯖錄/
故諫議大夫司馬君池以某年作尉郫邑赿明年某月
 生公於官廨字之曰岷以山稱也是嵗諫議君手植
 松楠各一本於庭迨今凡若而年月諫議之死骨已
 朽矣公相繼殂落靈亦歸矣而二木之中其一松者
[230-31b]
 亦枮摧矣惟是兹楠蒼蒼猶在邦人依之尚可想見
 公初生時也温公祠記/
司馬温公光㓜與羣兒戲一兒墮大水甕中已沒羣兒
 驚走不能救公取石破甕兒出得活沂陽子曰惟誠
 故神葢已見於㓜時宜其當國而任台鼎重寄也諺
 曰三嵗至老信夫天地間氣攸鍾豈凡例耶王文祿/
 機警/
天聖九年閬州路運使司馬池遊台星巖題崖上云司
[230-32a]
 馬光捧硯勝遊錄/
司馬君實侍先君知鳯翔府竹園中得一物如蝙蝠巨
 如大䲭莫有識者有自山西來者云此鼯䑕也一名
 飛生飛而生子每欲飛則緣樹至顛能下不能髙江/
 休復隣幾雜誌/
温公之任崇福春夏多在洛秋冬在夏縣每日與本縣
 從學者十餘人講書用一大竹筒筒上貯竹簽上書
 學生姓名講後一日即拈簽令講講不通則公微數
[230-32b]
 責之公每五日作一餪講一柸一飯一麫一肉一菜
 而已温公先隴在鳴條山墳所有餘慶寺公一日省
 墳止寺中有父老五六軰上謁云欲獻薄禮乃用瓦
 盆盛粟米飯瓦罐盛菜羮真飯土簋啜土鉶也公享
 之如太牢既畢復前啟曰某等聞端明在縣日為諸
 生講書村人不及往聽今幸略説公即取紙筆書庶
 人章講之既已復前白曰自天子章以下各有毛詩
 兩句此獨無有何也公黙然少許謝曰某平生慮不
[230-33a]
 及此當思其所以奉答村父笑而去每見人曰我講
 讀曾難倒司馬端明公聞之不介意嬾真子錄/
温公在永興一日行國忌香幕次中客將有事欲白公
 悮觸燭臺倒在公身上公不動亦不問道山清話/
龎丞相籍以使相判太原時司馬温公適倅并州一日
 被檄廵邊温公因便宜命諸將築堡於窮鄙而不以
 聞遂為西師所敗我師破其堡殺一副將朝廷深訝
 龎公擅興詰責不已龎公既素重温公之賢終弗自
[230-33b]
 言久之遂落使相以觀文殿學士罷歸龎公亦黙不
 語温公遂獲免嗚呼龎公其真可接上古人千載之
 風矣鐵圍山叢談/
周益公云蘇子容聞人語故事必令人檢出處司馬温
 公聞新事即便抄錄且記所言之人故當時諺曰古
 事莫語子容今事勿告君實近峯聞畧/
司馬温公和邵不疑校理蒲州十詩注樞宻學士蔣公
 知府事得片石大如席上有數十竅莫知所施公問
[230-34a]
 石工對曰此葢湧泉石也乃於飲亭下鑿池為埳置
 石其上夏日從旁微水灌之躍髙數尺以清暑氣宋/
 詩注/
司馬温公與蘇子瞻論茶墨俱香云茶與墨二者正相
 反茶欲白墨欲黒茶欲重墨欲輕茶欲新墨欲陳蘇
 曰上茶妙墨俱香是其徳同也皆堅是其操同也譬
 如賢人君子黔晳美惡之不同其徳操一也公歎以
 為然東坡别集/
[230-34b]
司馬温公人傳所製樂府詞有西江月流傳最久今又
 得一解名錦堂春紅日遲遲虚廊轉影槐隂迤邐西
 斜彩筆工夫難狀晚景烟霞蝶上不知春去漫遶幽
 砌尋花奈猛風過後縱有殘紅飛向誰家始知青蘋
 無價歎飄零官路荏苒年華今日笙歌叢裏特地咨
 嗟席上青衫濕透算感舊何止琵琶怎不敎人易老
 多少離愁散在天涯東臯雜錄/
司馬温公當世大儒博學無所不通雖已貴顯而刻苦
[230-35a]
 記覽甚於韋布嘗為某言學者讀書少能自第一巻
 讀至巻末往往或從中或從末隨意讀起又多不能
 終篇光性最專猶嘗患如此從來未見何渉學士案
 上惟致一書讀之自首至尾正錯校字以至讀終未
 終巻誓不他讀此學者所難也何渉蜀人明道雜志/
司馬温公元豐末來京師都人疊足聚觀即以相公目
 之馬至於不能行謁時相於私第市人豋樹騎屋窺
 瞰人或止之曰吾非望而君所願識司馬相公之風
[230-35b]
 采耳呵叱不退屋瓦為之碎樹枝為之折一時得人
 之心如此同上/
温公以揚子論性為近不取孟荀又謂性如地善如五
 榖惡如莨莠地豈容只生榖而不生莠耶學者當除
 莠飬榖耳晁逈客話/
司馬温公云清茶淡話難逢友濁酒狂歌易得朋雖造
 次間語亦在於直諒之益而退便僻之損也䂬溪詩/
 話/
[230-36a]
伊川謂明道曰吾兄弟近日説話太多明道曰使見吕
 晦叔則不得不少見司馬君實則不得不多晁逈客/
 話/
人傳温公家舊有一玻璃盞為官奴所碎洛尹怒令紏
 錄聽温公區處公判云玉爵拂揮典禮雖聞於往記
 彩雲易散過差宜恕於斯人彦周詩話/
劉器之為司馬公所重元祐間薦為館職謂器之曰足
 下知所以相薦否器之曰某獲從公游舊矣公曰非
[230-36b]
 也某閒居足下時節問訊不絶某位政府足下獨無
 一書此某之所以相薦也景仰撮書/
晁無咎言司馬温公有言吾無過人者但平生所為未
 嘗有不可對人言者耳予亦記前輩有詩曰怕人知
 事莫萌心皆至言可終身守之柬坡志林/
温公不好佛謂其㣲言不出儒書象山知荆門上元當
 設醮乃講洪範錫福章以代之吹劍錄/
温公曰世俗信浮屠以初死七日至七七日百日小祥
[230-37a]
 大祥必作道場功徳則滅罪生天否則入地獄受剉
 燒舂磨之苦夫死則形朽腐而神飄散雖剉舂磨燒
 又安得施唐李舟曰天堂無則已有則賢人生地獄
 無則已有則小人入今以父母死而禱佛是以其親
 為小人為罪人也同上/
司馬温公奉勅編通鑑置局書冩凡有誤字例旁注半
 非作亡體至今相仍作十字冦萊公當國凢有文字
 准此字去十作准至今不改先宋諸人言之然韻中
[230-37b]
 亦有此准字莊子有平中准農田餘話/
偶譚司馬温公資治通鑑且無論公之人品政事只此
 閒工夫何處得來所謂君子樂得其道故老而不為
 疲也亦只為精神不在嗜好上分去耳陳繼儒長者/
 言/
唐蕭至忠素有雅望後附太平公主以進嘗自主第門
 出遇宋璟璟曰非所望於蕭傅葢取潘安仁西征賦
 中句殊有情實司馬温公作通鑑遽以臆改曰非所
[230-38a]
 望於蕭君也雅俗逈别矣豈以温公而不讀文選人
 故是識趣為難耳讀史訂疑/
司馬温公編通鑑時手槀績嘗見數幅如人名字各分
 代𩔖寫書久未成或言温公利餐錢故遲遲爾温公
 聞之遂急結束了故五代多繁冗小人害事往往如
 此霏雪錄/
説苑云扈子曰春秋國之鑑也宋神宗以司馬光所編
 歴代君臣事跡賜名資治通鑑以此天祿識餘/
[230-38b]
司馬温公曰婦者家之所由盛衰也茍慕一時之冨貴
 而娶之彼挾其冨貴鮮有不輕其夫而傲其舅姑飬
 成驕妬之性異日之患庸有極乎冬夜箋記/
司馬公居洛嘗同范景仁過韓城抵豋封憩峻極下院
 登髙頂入崇福宫㑹善寺由轘轅道至龍門遊廣愛
 奉先諸寺上華嚴閣千佛岩尋髙公堂渡潛溪入廣
 化寺觀唐郭汾陽鐵像渉伊水至香山黄龕憩石樓
 臨八節灘過白公影堂凡所經遊多有詩公不喜肩
[230-39a]
 輿山中亦乘馬遇路險䇿杖以行故嵩山題字曰登
 山有道徐行則不困措足於平稳之地則不跌其㫖
 逺矣聞見錄/
司馬君實新第初遷入一日歩行見牆外暗埋竹簽數
 十問之則曰此非人行之地將以防盜也公曰吾篋
 中所有幾何且盜亦人也豈可以此為防命亟去之
 道山清話/
司馬温公獨樂園七詠乃讀書堂釣魚菴採藥圃見山
[230-39b]
 臺㺯水軒種竹齋澆花亭也同上/
司馬温公有真率會葢本於東晉初時拜官相飭供饌
 羊曼在丹陽日客來早者得佳設日晏則漸不復精
 隨客早晚而不問貴賤時羊固拜臨海守竟日皆美
 雖晚至者猶獲精饌時言固之豐腆不如曼之真率
 能改齋漫錄/
宋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大夫司馬光作真率
 㑹伯康與君從七十八嵗安之七十七嵗正叔七十
[230-40a]
 四嵗不疑七十三嵗叔達七十嵗光六十五嵗合五
 百一十嵗亦曰耆英會玉海/
東萊先生云東坡作温公神道碑末用北齊神武皇帝
 號葢指髙歡也歡追諡神武皇帝欲以比神宗故不
 書其名而引其謚此亦文章之關鍵後耳目志/
周益公長身瘦靣狀若野鶴在翰苑多年夀皇一日燕
 居歎曰好一箇宰相但恐福薄耳葢疑其相也一老
 璫在傍徐奏曰官家所歎豈非周必大乎上曰爾何
[230-40b]
 知曰臣見所畫司馬光像亦如必大清臞上為之一
 笑豫章書/
吕衡州温祖延父謂俱盛名重任其家風先世碑志不
 假於人皆子孫自撰云欲傳善於信詞儆文學之荒
 墜也釣磯立談/
明道先生宰晉城時有富民張氏子其父死未幾晨起
 有老父立於門外問之曰我汝父也今來就汝居具
 陳其由張氏子驚疑莫測相與詣縣請辨之老父曰
[230-41a]
 業醫逺出治疾而妻生子貧不能飬以與張氏某年
 某月某日某人抱去某人某人見之先生謂曰嵗久
 矣爾何記之詳也老父曰某歸而知之則書於藥法
 䇿後因懐中取䇿進之其所記曰某年月日某人抱
 兒與張三翁家先生問張氏子曰爾年幾何曰三十
 六矣爾父而在年幾何曰七十六矣謂老父曰是子
 之生其父年纔四十人已謂之三翁乎老父驚怖服
 罪家世舊事/
[230-41b]
余嘗愛唐人詩云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則天寒嵗
 暮風凄木落覊旅之愁如身履之至其曰野塘春水
 慢花塢夕陽遲則風酣日煦萬物駘蕩天人之意相
 與融怡讀之便覺欣然感發謂此四句可以坐變寒
 暑詩之為巧猶畫工小筆爾以此知文章與造化争
 巧可也歐公試筆/
薛簡肅公知開封府時明叅政鎬為府曹官簡肅待之
 甚厚直以公輔期之其後公守秦益常辟以自隨優
[230-42a]
 禮特異有問於公何以知其必貴者公曰其為人端
 肅其言簡而理盡凡人簡重則尊嚴此貴臣相也其
 後果至叅知政事以卒時皆服公知人歸田錄/
薛簡肅公奎知益州里父訟其子不孝者詰之乃曰貧
 無以為飬奎因出俸錢與之厚徳錄/
薛奎守蜀一見華陽范鎮愛之舘於府舍俾與子弟講
 學鎮益自謙退每歩行趨府門踰年人不知其為帥
 客也及還朝載以俱有問奎入蜀何所得曰得一偉
[230-42b]
 人當以文學名世鎮殿試第七十九人同上/
薛紹彭有懐素一軸絹書肅宗行書綾紙千文購於錢
 景湛處又王仲至處諸書麻紙一幅楊凝式小字黄
 麻紙一幅余皆見之歐陽詢孝經一巻薛臨寄錢公
 未見真跡米芾書史/
管軍苖履長子忘其名癸未嵗都下法雲寺解后去長
 安一大姓村居家其石匣中所藏玉軸晉魏古帖數
 十軸目嘗見之余每入夢想洛陽有書畫友每約不
[230-43a]
 借出各各相過賞閲是宋子房言其人屢與王銑尋
 購得書余嘗目為太尉書駔平生欲調洛蘇一官以
 講書畫不可得今老矣目加昏鑒不能精也同上/
李遵朂生數歳相者曰是當以姻戚貴後尚萬夀公主
 仕至鎮國軍節度使摭言/
李遵朂本名朂崇矩之孫繼昌之子真宗朝尚長公王
 御筆增為遵朂升為崇矩之子繼昌之弟自此為例
 實亂人倫治平四年二月神宗皇帝手詔述英宗治
[230-43b]
 命應公主出降其夫不升同父行葢英宗久欲釐正
 以病未果出命故神宗以遺命行可謂善述人之事
 矣燕翼貽謀錄/
駙馬都尉李遵朂居第園池冠汴京嗜竒石募人載送
 有自千里至者搆堂引水環以佳木延一時名士大
 夫與宴樂遵朂為駙馬都尉折節待士宗楊億為文
 於第中築室塑像晨夕伸函丈之禮刻石為記未幾
 億卒國老談苑/
[230-44a]
駙馬都尉李端愿居戚里最號㳟慎既失明猶戒勵子
 弟故終身無過時京師競傳州西二郎廟出聖水治
 病輙愈李素不事鬼神一日其子舍有病稚家人竊
 往請水李聞大怒即杖其子且云使爾子果死二郎
 豈肯受枉法贓故活之耶若不能活又何求朱彧可/
 談/
李端愿宫保文和長子治園池延賔客不替父風每休
 沐必置酒髙會延侍從舘閣率以為例至人分寢閣
[230-44b]
 什物供帳皆不移具元直中會佳客坐中忽學士將
 鎻院孫巨源適當制頗快不欲去李飭侍妾取羅巾
 求長短句巨源援筆欲書從者告以將掩門矣草作
 數語云城頭尚有三鼕鼓何須抵死摧人去上馬苦
 匆匆琵琶曲未終囬頭腸斷處却更㢘纎雨漫道玉
 為堂玉堂今夜長李邦直在坐頗以卒章非佳語巨
 源是夕得妾於玉堂後六日卒南遊記舊/
昔年嘗見李駙馬瑋以五百千購王夷甫帖東坡别集/
[230-45a]
東坡藏墨詩永寜第中𢷬龍麝次公注永寜第者即李
 駙馬第也今士大夫家有墨其上有永寧賜第四字
 即李駙馬家墨也宋詩注/
太原王仁裕家逺祖母約二百餘嵗形質眇少長約三
 四尺許兩眼白睛皆碧飲㗖至少夜多不睡每月餘
 忽不見數日復至亦不知其往來之迹床頭有桞箱
 可尺餘封鎻甚宻人未嘗見其中物嘗戒諸孫輩曰
 如我出慎勿開此箱開即我不歸也諸孫中有一無
[230-45b]
 頼者一日恃酒而歸祖母不在徑詣床頭取封鎻桞
 箱開之其中有一小鐵篦子餘無他物自此祖母竟
 不回矣王陶談淵/
王冀公家書畫用太原欽若圖書品少精者余嘗於蔣
 氏得此鍍金大印劉巨濟借未還畫史/
文房四譜有造瓦硯法人罕知其妙向時有著作佐郎
 劉羲叟者嘗如其法造之絶佳硯作未多士大夫家
 未甚有羲叟物故余嘗得其二一以贈劉原父一余
[230-46a]
 置中書閣下尤以為寳也攷古錄/
公素不習𨽻書初但㣲作八分皇祐中受詔書獻穆公
 主碑李氏求以古𨽻寫於是始作𨽻書既出人競愛
 宋丞相曰近世人家桓楹之刻所未及也君謨亦云
 君之𨽻字乃得漢世舊法僕之所作但唐謂𨽻耳王/
 洙王氏談錄/
公言用筆須圓勁結體須作力正然後以竒古為工皇
 祐中受詔與君謨分寫邇英閣二圖公書無逸篇君
[230-46b]
 謨真字書孝經既成上作飛白二軸答之後又受詔
 分寫集禧觀諸殿榜公書奉福虚福殿二榜君謨書
 神藻殿二榜同上/
公言好永禪師書嘗得石本千字文手自褾褙暇則玩
 閲至老不倦嘗云今人筆美未能為書須結體巧常
 使左方髙氣勢自得遒媚乃為佳也與蔡君謨在西
 閣朝夕評書君謨每有所寫求公指其失後語公曰
 與原叔論書數年自覺倍精昔時人或與公論禪理
[230-47a]
 公曰仲尼絶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葢不出是也同/
 上/
公誨諸子屬文曰為文以造語為工當意深而語簡取
 則於六經莊騷司馬遷揚雄之流皆以此也又論脩
 身行道至於性命之理既而曰此皆第一等語汝輩
 一詞賦亦未能善固未知也然不當不為汝輩道同/
 上/
公嘗言隋王劭作讀書記凢所説書隨意所取疏之後
[230-47b]
 輯而成篇又唐人有臺閣集纂當世名人詩今此二
 者人家罕有存者同上/
王待制質權知荆南府有媪訴其婦薄於飬婦曰舅姑
 家既窮而歸且奉事無不謹質曰姑雖不良獨不顧
 若夫耶取家人衣衣媪又給以廩粟使歸飬之皆感
 泣而去厚徳錄/
真宗朝王嗣宗守邠土邠舊有狐王廟相傳能與人為
 禍福州人畏事之嵗時祭祀祈禱不敢少怠至不敢
[230-48a]
 道故嗣宗至郡集諸邑獵戸得百餘人以甲兵圍其
 廟薰灌其穴殺百餘狐或云有大狐從白光中逸去
 其妖遂息後人有復為立廟則已無靈矣嗣宗後帥
 長安處士种放者人主所禮每帥守至輒靣敎之嗣
 宗不復以言拒之放責數嗣宗聲色甚厲嗣宗怒以
 手批其頰先是真宗有勅書令种放有章奏即附驛
 使詣闕即乘驛訴於上前上特命於嵩山之陽置書
 院以處之而不加罪嗣宗去郡有人送詩曰終南處
[230-48b]
 士威風減渭北妖狐窟穴空嗣宗大喜歸告其子孫
 曰吾死更勿為碑誌但刻此詩於石置墓傍甚為榮
 也吕希哲傳講雜記/
王晉卿家舊寳徐處士碧檻蜀葵圖但二幅晉卿每歎
 闕其半也徽廟一旦訪得之乃從晉卿借半圖晉卿
 惟命但謂端邸愛而欲得其秘爾徽廟命匠者褾軸
 成全圖招晉卿以觀因巻以贈一時盛傳人已悚異
 厥後禁中謂之就日圖者是已太上天縱雅尚已著
[230-49a]
 龍潛之時也及即大位酷意訪求天下法書圖畫自
 崇寧始命宋喬年掌御前畫喬後罷去而繼以米芾
 輩至末年尚方所藏率舉千計實熙朝盛事也吾以
 宣和嵗癸邜嘗得見其目若唐人用硬黄臨二王帖
 至三千八百餘幅顔魯公墨迹至八百餘幅歐虞禇
 薛及唐名臣李太白白樂天等書字不可勝會獨兩
 晉人則有數矣至二王破羌洛神諸帖真竒絶葢亦
 為多焉又御府所秘古來丹青其最髙逺者以曹不
[230-49b]
 興元女授黄帝兵符圖為第一曹髦卞莊子刺虎圖
 第二謝雉烈女完節圖第三其餘始數顧陸僧繇而
 下不興者吴孫權時人曹髦乃髙貴鄉公也謝雉
 晉人烈女謂綠珠實當時所筆又如顧長康則古賢
 圖戴逵破琴圖黄龍負舟圖皆神絶不可一二紀次
 則鄭法士展子䖍有北齊後主幸晉陽宫圖文書法
 從圖之屬大率竒特甚至唐人圖牒已不足數然唐
 則度人經者乃禇河南書字而閻博陵繪其相𩔖多
[230-50a]
 有此於今無復兹睹矣每令人短氣葢時既好尚世
 因為之貨賂亦為時病則良過矣鐵圍山叢談/
蘇軾石易畫詩三峩吾鄉里萬馬君部曲臥雲行歸休
 破賊見神速詩注晉卿將種常有此志次公注三峩
 吾鄉里言真山萬馬君部曲言真馬我有真山則將
 臥雲王有真馬則用破賊如此則假山不必愛畫馬
 不必取也宋人詩話/
王晉卿得罪外謫後房善歌者名囀春鶯乃東坡所見
[230-50b]
 也去遂為宻縣馬氏所得後晉卿還朝尋訪微知之
 作詩云佳人已屬沙吒利義士今無古押衙僕在宻
 縣與馬縉輔游甚久知之最詳縉輔在其兄處猶見
 之國色也西清詩話中載此事云過頴昌見之傳誤
 也彦周詩話/
王晉卿作寳繪堂蘇文忠公記雜説/
蘇軾書黄泥坂詩後明日得王晉卿書云吾日夕購子
 書不厭近又以三縑賺兩紙子有近書當稍以遺我
[230-51a]
 毋多費我絹也乃用澄心堂紙李承晏墨書此遺之
 考古錄/
王定國自嶺外歸出歌者勸酒坡作定風波序云王定
 國歌兒曰柔奴姓宇文氏眉目娟麗善應對家世住
 京師定國南遷歸予問柔廣南風土應不好柔對曰
 此心安處便是吾鄉因為綴詞云常羡人間琢玉郎
 天敎分付㸃酥娘自作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
 變清凉萬里歸來年愈少微笑時時猶帶嶺梅香試
[230-51b]
 問嶺南應不好却道此心安處是吾鄉坡仙集/
東坡於世家中得王定國於宗室中得趙徳麟奬許不
 容口定國坐坡累謫賔州瘴烟窟裏五年面如紅玉
 尤為坡所敬服同上/
或問昔人謂東坡不喜史記信然乎愚曰東坡何嘗不
 喜史記也觀其記李氏山房曰予猶見老儒先生自
 言少時欲求史記不可得幸而得之親手自抄日夜
 誦讀惟恐不及及觀其海上與友人書曰到此抄得
[230-52a]
 漢書一部若再抄得唐書便是貧兒暴富也夫漢書
 唐書猶抄錄慶幸如此况於史記耶荆公嘗稱坡公
 表忠觀碑似史記東坡别集/
蘇軾答程全父柬流轉海外如逃深谷既無與晤語者
 又書籍舉無有惟陶淵明一集桞子厚詩文數册常
 置左右目為二友同上/
宋詩白體如李文正徐常侍昆仲王元之王漢謀方回/
 律髓/
[230-52b]
蘇東坡守定州得石於恒山黒質白章狀如雪浪鑿石
 盆為芙蓉形以盛之刻銘於上今在定州文廟前恒/
 岳志/
狄武襄西河書佐也逋罪入京竄名赤籍以三班差使
 殿侍出為清澗城指揮使种世衡知城范文正帥鄜
 延科閲軍書至夜分從者皆休唯狄不懈呼之即至
 每供事兩手如玉种以此異之授以兵法然又延之
 於范公遂成名畫墁錄/
[230-53a]
嵐縣西南山萬村韓氏女一日汲水於河有人乘馬過
 之求水飲其馬女與之三汲三飲因而問曰曾偕伉
 儷不女曰未遂置女於馬後而疾馳去女兄韓使者
 聞而急追之至白龍山下其人與女皆端坐而化使
 者亦立化於側鄉人異之遂立祠於地遇旱禱之甘
 霖四霈舊通志/
文肅公夫人魏氏在太原府一日睡起語左右曰適來
 夢中分明見兩婦人皆青衣各有娠哀嗚泣訴云某
[230-53b]
 等無罪乞貰其命未幾庖者白云買到大青魚兩頭
 請烹餁之夫人驚曰庶幾是乎遽取視之腹大有子
 乃令放之能改齋漫錄/
熙寧初壺闗尉范鉞建静軒列以圖繪繚以簡編自記
 潞志/
賔適亭紹聖丁丑令張畢記同上/
待濟亭政和元年令邵伯温記舊志/
馮當世好佛知太原以書寄王平甫曰并門歌舞妙麗
[230-54a]
 但閉目不觀惟自以談禪為事平甫答曰若如所諭
 即明公未達禪理閉目不觀已是一重公案姑蘇筆/
 記/
石普好殺人以殺為娱未嘗知暫悔也醉中縳一奴使
 其指使投之汴河指使哀而縱之既醒而悔指使畏
 其暴不敢以實告久之普病見奴為祟自以必死指
 使呼奴示之祟不復出普亦愈蘇軾志林/
夀皇賜宰執宴御前雜劇籹秀才三人首問第一秀才
[230-54b]
 仙鄉何處曰上黨人問次曰澤州人問三曰湖州人
 又問上黨秀才汝鄉出甚生藥曰某鄉出人參次問
 澤州者曰出甘草又問湖州者曰出黄蘗如何湖州
 出黄蘗最是黄蘗苦人當時皇伯秀王在湖州湖州
 故有此語夀皇即日召入賜第奉朝請貴耳錄/
盩厔趙瞻知夏縣作八監堂書古賢令長治迹以自監
 舊志/
宋張繹記金臺太守時候下車之六月作堂於所治之
[230-55a]
 東偏命之曰思絳州志/
宋紹興時少傅寧逺節度使殿前都指揮使楊存中請
 建家廟賜以祭器宋史/
紹興初楊存中在建康有雙勝交環謂之二勝環取兩
 宫北還之意因得美玉琢成帽環進髙廟日尚御冕
 偶有一伶人者在傍髙宗指環示之此環楊太尉進
 來名二勝環伶人接奏云可惜二勝環且放在腦後
 髙宗亦為之改色此所謂執藝事以諫也飬疴漫筆/
[230-55b]
辛棄疾帥長沙士人訴考試官濫取第十七名春秋巻
 棄疾索亞牓春秋巻兩易之啟名則趙鼎也怒曰佐
 國元勲忠簡一人胡為又一趙鼎擲之地次閲禮記
 巻曰此必豪傑士啟之乃趙方也貴耳錄/
楊和王沂中營居鳯山十年而就極山川之勝後獻於
 朝更築室焉又葺園亭於湖山之間髙宗為書水月
 二字所居建閣以藏御書孝宗題曰風雲慶會之閣
 西湖佳話/
[230-56a]
紹興辛巳冬北人南侵朝廷遣大軍屯淮東以遏其衝
 其勢漸逼主將每遣小校將數隊四出遊奕候望有
 何兼資者領五十人至六合縣西望見一隊軍馬自
 西北來旗幟不𩔖北人又不𩔖官軍兼資躊躇未知
 所措其人馬行速已出兼資之後號令下寨兼資遂
 斂所部隐身蘆获林中須臾有一人傳令曰获林中
 有一人否一人應曰彼中乃生人與吾不相關渉兼
 資聞其有生人不相關渉之言而知其為鬼兵也乃
[230-56b]
 免胄出見守寨門官再拜曰某大宋劉太尉下踏白
 軍也不知神兵自何道來其所往討為何事門者命
 報中軍須臾中軍傳令召兼資入凡五門始至中軍
 一人廣坐冠服如天神一人西向形貌英毅鬚髯皆
 指大一人面貌亦俊爽餘二三人分坐於左右皆金
 裝甲胄兼資再拜致謝未畢西向者曰吾奉天符來
 助汝太尉管取必勝兼資再拜致謝因問曰今日幸
 遇神將將兵救助敢請廣位神號廣位者瞪視不言
[230-57a]
 西向者乃曰此天蓬神司主事也不與凡間通言汝
 不必問兼資又再拜就西向者問曰大王何神也答
 曰某唐張廵也指對坐者曰此唐許逺也因徧指下
 坐者謂兼資曰此雷萬春也此南霽雲也兼資少亦
 讀書頗記張廵許逺事因再拜頂禮曰某曾讀唐書
 見二大王忠義之節每整冠斂容羡其英特豈期今
 日得瞻拜風采信然史所載其有實乎廵曰史有何
 疑兼資曰史言大王守城凡食三萬餘人不知果然
[230-57b]
 否廵曰有之而實不然也其所食者皆已死之人非
 殺生人也兼資又曰史言張大王殺愛妾許大王殺
 愛奴以享士不知果然否廵曰非殺也妾見孤城危
 逼勢不能保欲學虞姬綠珠之效死於吾前故自刎
 許大王奴亦以憂悸暴死遂烹以享士葢用術以堅
 士卒之心耳兼資故見雷萬春面上止有一疤因再
 拜問曰史言將軍靣着大箭有六而一疤何也萬春
 曰當時實着六箭而五着兠鍪人人相傳謂吾靣著
[230-58a]
 六箭不動吾亦當之庶揚聲以威之也須臾命酒餚
 饌亦人間之物惟天神不食久傳漏者報云天漸曉
 矣廵謂兼資曰汝歸語汝主將吾奉天符助兵然此
 去悖逆吾當斬其首以報上帝語訖命人引兼資出
 至获林呼其所部出至張許下寨之所已不復有人
 矣不半月有造角林之㨗未幾其主有龜山之禍果
 如其言兼資後累功至正使見今在京西多與士大
 夫言之摭青雜説/
[230-58b]
張商英字天覺號無盡嘗見梵冊整齊歎吾儒之不若
 夜執筆妻向氏問何作曰欲作無佛論向曰既曰無
 又何論公駭其言而止後閲藏經翻然有悟乃作䕶
 法論唾玉集/
宋淳熙十年春有聶事愿者獲古篆其文曰皇帝車駕
 奉祀汾隂之寳吴琚以獻於朝詔藏天章閣下工部
 考覈乃銅也按汾隂記封金匱石匱用受命寳及天
 下同文寳此寳不見於紀載朝論議之卒不加賞云
[230-59a]
 辨疑/
河東賈弼為琅琊叅軍夜夢一人疸疱大鼻瞷目請曰
 愛君之貌換君之頭可乎夢中不獲已遂被換去覺
 而人見者悉驚走還家家人悉藏自此後能半面笑
 啼兩手足及口中各提一筆書之詞翰俱美幽明錄/
遼世宗以自愛黄騮九龍十二稻玉帶報北漢主劉旻
 聘後旻敗於髙平獨乘黄騮自雕窠嶺間道馳去旻
 歸為黄騮治廐飾以金銀食以三品料號自在將軍
[230-59b]
 遼史/
遼北院樞宻使耶律伊遜薦北府宰相張孝傑忠於社
 稷興宗謂孝傑可比狄仁傑賜名仁傑乃許放海東
 青鶻同上/
遼重熙十六年十二月辛亥謁太祖廟觀太祖收晉圖
 同上/
金太原王氏世業醫有隂徳聞里中嘗有金蠶金馬之
 瑞至璹珙珦胥擢第號三桂王氏金馬在部掾清卿
[230-60a]
 房迄今寳之中州集/
一經樓在應州龍首書院東遼郎中邢簡妻陳夫人敎
 子讀書處舊志/
金皇統中髙平舉子六七輩赴都試憩於韓店一道士
 徧視諸生得李晏執其手曰公富貴夀考他年當建
 節於此值水敗道頼公治之語畢不見其年登第歴
 官至中丞歸老起為昭義節度使水果敗道父老請
 脩治晏歡然從之即今石牐也舊通志/
[230-60b]
金静江軍節度使持嘉暉從宗弼入杭還載資治通鑑
 版以歸經籍志/
金初製國字立學官於西京納哈塔椿年與諸部兒童俱
 入學最號警悟久之選諸學生送京師俾上京敎授
 伊嚕敎之椿年仕至叅知政事有相才本傳/
大定四年正月戊子上謂侍臣曰秦王宗翰有功於國
 何乃無嗣皆未知所對上曰朕嘗聞宗翰在西京坑
 殺匃者千人得非其報耶金史/
[230-61a]
大定十七年十月辛巳上謂宰臣曰今在位不聞薦賢
 何也昔狄仁傑起自下僚力扶唐祚使既危而安延
 數百年之永仁傑雖賢非婁師徳何以自薦乎同上/
大定二十六年世宗謂原王璟曰宫中有輿地圖觀之
 可以具知天下逺近阨塞同上/
湧雲樓平定州城樓也金大安二年州尹趙秉文記州/
 志/
讀書堂大叅段公嘗築室讀書河中平章政事西圃公
[230-61b]
 書讀書堂三大字從事歐陽應丙記子秉謙年十三
 讀書其中稷山志/
金大定二十六年翰林修撰伊喇履表進宋司馬光古
 文孝經指解曰臣竊觀近世皆以兵刑財賦為急而
 光獨以此進其君有天下者取其辭施諸宇内則元
 元受賜本傳/
李獻能貞祐三年狀元及第嘗謂人云吾㓜夢官至五
 品夀不至五十後竟如其言續前定錄/
[230-62a]
金天興三年張奕輩請為崔立建功徳碑直學王若虚
 辭撰文乃召太學生劉祁瑪格輩赴省元好問張信
 之諭以立碑事曰衆議屬二君且已白鄭王矣二君
 其無讓祁等固辭而别數日促廹不已祁即為草定
 以付好問好問意未愜乃自為之既成以示若虚乃
 共删定數字然止直叙其事而已後兵入城不果立
 也金史/
李琦山西人為都尉在陳州與鈕祐禄努色勒同行省事陳
[230-62b]
 州變入汴附崔立妹壻折希顔娶𤓰爾佳元之妻年二
 十餘有姿色立欲强之嘗差琦出汴琦以妻自隨者
 再四立遂欲殺琦琦又數為折希顔所折辱乃首建
 殺立之謀六月甲午寳坻李伯淵刺殺立同上/
觀州倅武伯英崞縣人嘗得宣和湖石一窽竅穿漏殆
 若神劖鬼鑿炷香其下則烟氣四起散布㮽水上濃
 淡霏拂有烟江疊嶂之韻遺山集/
元遺山論詩詩注桞子厚唐之謝靈運陶淵明晉之白
[230-63a]
 樂天同上/
元好問天慶觀記張永淳天蓬四聖毛髮生動威重可
 怖號為河東名筆同上/
嚴實領東平行臺招諸生肄進士業迎元好問校試其
 文預選者四人閻復為首徐琰李謙孟祺次之同上/
元遺山姨母隴西君諱曰作寳鏡煌煌照九州埋藏曾
 及見諸劉酆城今日無雷煥紫氣誰當辨斗牛詩註
 陽曲劉氏家大寳鏡能照天地四方以前知休咎其
[230-63b]
 家埋地中人不得見也明昌泰和中北方兵動渠父
 子欲卜之一日先以旃幕障中庭乃扄閉門户甚嚴
 及掘鏡出光耀爛然一室盡明如初日之照鏡中見
 北來兵騎穰穰無數餘三方都無所覩因大駭曰不
 可不可即埋之姨母時伏牀下得竊窺焉兵火後此
 家惟一兒子在姨母能指鏡處存否則不知也故予
 詩及之同上/
元遺山論詩三十首内一首云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
[230-64a]
 薔薇臥晚枝拈出退之山石句始知渠是女郎詩初
 不曉所謂後見詩文自警一編亦遺山所著謂有情
 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晚枝此秦少游春雨詩也
 非不工巧然以退之山石句觀之渠乃女郎詩也破
 却工夫何至女郎詩按昌黎詩云山石犖确行徑微
 黄昏到寺蝙蝠飛升堂坐堦新雨足芭蕉葉大梔子
 肥遺山故為此論然詩亦相題而作乂不可拘以一
 律如老杜云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俱飛蛺蝶元
[230-64b]
 相逐並蔕芙蓉本自雙亦可謂女郎詩耶歸田詩話/
先生父格隴城令乂云叔父陵川令先生集有望陵川
 詩自註云此縣先隴城府君舊治則叔父即格也格
 以先生為嗣蓋令陵川時尚未子之耳三女順集中
 有示女珍詩云珠圍翠繞三花樹李白桃紅一捻春
 看取元家第三女他年真作魏夫人當作珍為是四
 女名柔郝經元遺山墓碑/
金二元氏一好問女弟文而艷為女冠元平章張某謀
[230-65a]
 娶往訪之詢其所作元出補天花板詩張悚然而退
 詩云補天手段暫施張不許纖塵入畫堂寄語新來
 雙燕子移巢别處覓雕梁一好問次女名嚴適盧氏
 進士楊思敬夫卒遂為女冠好問有貞燕詩二首杏
 梁雙宿復雙飛海國争敎隻影歸想得秋風逼凉冷
 謝家兒女亦依依汚潔難將一𩔖推舊家紅線可無
 疑豚魚目是詩家語輕擬庭闈恐未宜為嚴作也詔
 為宫敎號浯溪真隐有浯溪集行世忻州志/
[230-65b]
陵川秦簡夫悼亡一詩髙出流輩殆荆公所謂看似尋
 常最竒崛成如容易却艱辛者耶中州集/
梁公賛諫興陵田獵表傳於世其賀章宗表云曾天子
 祖天子世嫡相承舜何人予何人自强不息自河南
 府倅移華州防禦使謝表云昔同雒户已陪嵩岳之
 呼今領華防願效封人之祝世亦稱之
岢嵐擬栩先生王中立一日來汴館於趙閒閒公家中
 秋夜飲酒賦詩且就公索墨水一槃公如言與之明
[230-66a]
 旦不告而去壁間留龜鶴二字廣長一丈而墨水具
 在朝士來觀者車馬填咽汴都競傳王先生仙去矣
 久之先生從外至問二字以何物書之不答題詩其
 旁云天地之間一古儒醒來不記醉中書旁人錯比
 神仙字只恐神仙字不如同上/
一書生在童子寺僧舍讀書常夜有一手從牕入生備
 繩索繫其手引繩而去明日循其所至繩繫葡萄葉
 呼僧剗削其根血出如注此妖遂滅太原縣志/
[230-66b]
桞仲塗開赴舉時宿驛中夜聞婦人私哭其聲婉而哀
 曉起詢之乃同驛臨淮令之女令在任恣貪墨委一
 僕主獻納及代還為僕所持逼其女為室令度勢難
 免因許之女故哭桞素負節義往見令詰其實令不
 能諱悉告桞桞忿怒曰願假此僕一見為子除害僕
 至桞室則令往市酒果鹽梅等物俟夜䦨呼僕入叱
 問曰脇主人女為婦是汝耶即奮匕首殺而烹之翊
 日召令及同舍飲共食僕肉飲散亟行令往追謝問
[230-67a]
 僕安在桞曰適共食者即其肉也虞裕談撰/
中統元年夏四月宋人於儀真即忠勇軍營總制真州
 軍馬所置館鏡薌亭則館外東偏水亭也明年夏始
 一往其後或數日或數月一往焉初朝廷於沁南賜
 第一區田十頃州吏進牒及圖則其田河陽封畛包
 絡全得揚子一店在黄河老㟁下明年遂入宋每登
 是亭與古揚子縣城相對江壖河濵殆無以異恍然
 而悟曰天下事殆不偶然河濵之田有以兆此行矣
[230-67b]
 鏡薌亭記/
予家所藏書宋元祐以前物也法書則唐人筆迹及五
 代冩本為多畫有李范許郭諸人髙品就中薛稷六
 鶴最為超絶先大夫銅山府君官汲縣時官賣宣和
 内府物也銅碌兩小山以酒沃之青翠可摘府君部
 役時物也風字大硯先東巖君敎授鄉里時物也銅
 雀硯背有大錢一天祿一堅重緻宻與石無異先隴
 城府君官冀州時物也貞祐丙子之兵藏書壁間得
[230-68a]
 存兵退予將奉先夫人南渡河舉而付之太原親舊
 家自餘雜書及先人手冩春秋三史莊子文選等尚
 千餘册並畫百軸載三鹿車自隨三硯則瘞之鄭村
 别墅是嵗寓居三鄉十月北兵破潼闗避於女几之
 三潭比下山則焚蕩之餘蓋無幾矣今此數物多予
 南州所得或向時之遺也元好問故物譜/
元世祖在藩邸時張徳輝與元裕北覲請世祖為儒家
 大宗師世祖悦而受之因啟累朝有㫖蠲儒户兵賦
[230-68b]
 乞令有司遵行從之元史/
張翥仲舉肢體昻藏行則偏竦一肩韓介玉以詩嘲之
 云垂桞隂隂翠拂簷倚䦨紅袖玉纖纖先生掉臂長
 街上十里朱樓盡下簾坐中皆失笑或曰仲舉病鶴
 形也時有相士在座曰不然此雨淋鶴耳雨霽則冲
 霄矣後入大都致位通顯續前定錄/
張仲舉善諧謔出談吐語輒令一坐盡傾嘗為集慶路
 學訓導御史下學㸃視廪膳隣齋出對云豸冠㸃饌
[230-69a]
 仲舉戲續云驢肉作羮御史蓋河南人也聞之大怒
 欲逮捕之仲舉乘夜逃奔揚州捧腹集/
博囉特穆爾之入京師也命翰林學士張翥草詔削奪
 庫庫特穆爾官爵且發兵討之翥毅然不可左右咸
 勸之翥曰吾臂可斷筆不能操也天子知其意不可
 奪乃命他學士為之博囉特穆爾知之亦不以為怨元/
 史/
成廷珪字原常廣陵人工詩燕息之所曰居竹河東張
[230-69b]
 翥仲舉為忘年交載酒過從殆無虚日仲舉以詩名
 於廣陵原常恒和之仲舉題居竹軒集曰予在廣陵
 時與原常惟詩是談元詩序/
張翥長於詩其近體長短句尤工文不如詩而每以文
 自負常語人曰吾於文已化矣蓋吾未嘗搆思特任
 意屬筆而已他日翰林學士實喇卜示以所為文請
 易置數字苦思者移時終不就實喇卜曰先生於文
 豈猶未化耶何思之苦也翥因相視大笑同上/
[230-70a]
耶律楚材奏立燕京等十路徴收課税使辛邜秋帝至
 雲中十路咸進廪籍及金帛陳於庭中帝笑謂楚材
 曰汝不去朕左右而能使國用充足南國之臣復有
 如卿者乎對曰在彼者皆賢於臣臣不材故留燕為
 陛下用帝嘉其謙賜之酒即日拜中書令元史/
吕思誠嘗病古註疏太繁魏了翁刪之太簡將約其中
 以成書不果有文集若干巻兩漢通紀若干巻文藝/
 傳/
[230-70b]
元薛公世南為山西僉憲時言一皮匠忽晝見二急脚
 召渠云是㝠府符命其人令家人作饌供二㝠使家
 人無所見也且語家人曰我平日寡愆雖死必復生
 慎勿塟我是日果死三日後復蘇云至一官府設王
 者儀衛一人冕服坐殿廷問曰汝知過否皮匠曰某
 有生以來未嘗造惡王者命以物如青泥之狀塗其
 頂久之心骨醒然累世之事皆能記憶王者曰白起
 坑長平四十萬卒汝不預乎其人乃王紇九世身對
[230-71a]
 曰起坑卒時某阻之不聽非某罪也上帝以某有隂
 徳賜某八世為將今九世矣俄而起械而至羸瘠一
 鬼囚也與之對得其情起復押入㝠獄夜义仍送還
 自後棄所業乘馬出入士夫家能談其前世事余聞
 諸王少師文王聞諸薛公云霏雪錄/
薛元卿自號上清外史所著有上清集樵者問薈萃羣
 賢詩文為瓊林集元卿善為文而尤長於詩揭曼碩
 留瓊林臺月餘齋三日乃為作序稱其老勁深稳如
[230-71b]
 霜松雪檜百折莫能撓清㧞孤峻如豪鷹俊鶻干呼
 不肯下蕭條閒逺如空山流泉深林孤芳自形自色
 不與物競人以為知言文苑/
元薩公天錫嘗有一詩送濬天淵入朝地濕厭聞天竺
 雨月明來聽景陽鐘聞者無不膾炙惟山東有一叟
 鄙之公以素愜意特歩訪問其故叟曰此聫措詞固
 善但聞字與聽字一合耳公曰當以何字易之叟徐
 曰看天竺雨公詰其看字叟曰唐人有林下老僧來
[230-72a]
 看雨公俯首拜為一字師閒中今古錄/
臺椽薩天錫求識予靣而之燕南八月十四夜風雨宿
 菌閣絶句七首明日追送之句曲外史集/
薩天錫所作詩曰雁門集尚書于文傳序之曰其豪放
 若天風海濤魚龍出沒險勁如泰華雲開蒼翠孤聳
 其剛健清麗則如淮隂出師百戰不折而洛神凌波
 春花霽月之娟媚也文苑/
揭文安公奚斯延祐初授翰林院國史編修官平章李
[230-72b]
 文忠公孟讀其所撰功臣傳歎曰是方可名史筆若
 他人則謄史牘爾史斷/
平水王隣曰中書湛然有天然之才如寳鑑無塵寒氷
 絶翳元人詩話/
徐世隆宋子貞墓誌貎清竒耳聳過睂寸許相者以為
 夀且貴後拜平章政事年八十一雜識/
張女諱阿慶汝南忠武王第八女今翰林待制郝陵川
 所聘也日誦數百言尤工屬對十嵗而逝元遺山續
[230-73a]
 夷堅志記其事附屬對睡思昏昏如醉思閒心寂寂
 似禪心洗硯墨雲浮水面折花紅雨落牆頭滿地棃
 花三月暮隔牆楊桞兩家春秋水芙蓉妝鏡曉暖烟
 楊桞畫屏春關山明月子規魂花桞東風蝴蝶夢江
 頭鷗鷺不關名利也風波野外荆榛有底功勲承雨
 露驟雨翻空滌世間之塵垢飛虹飲海收天下之風
 雲燕石集/
闗仝層巒秋靄圖雖祖洪谷子而間以王摩詰筆法融
[230-73b]
 液秀潤正其中嵗精進之作也人謂有出藍之美詎
 不信夫梅花道人題詩曰羣峰矗矗暮雲連蘿磴逶
 迤鳥道懸落葉深深門半掩疎花歴歴客猶眠巖端
 飛瀑為青雨江上歸舟泝碧烟應識箇中竒絶處昔
 年洪谷屬君傳吴鎮雜識/
近時北詞以西廂記為首俗傳作於闗漢卿或以為漢
 卿不竟其詞王實甫足之予閲㸃鬼簿乃王實甫作
 非漢卿也實甫元大都人所編傳竒有芙蓉亭雙藥
[230-74a]
 怨等與西廂記凡十種然西廂盛行於時南濠詩話/
張徳輝元裕之李冶游封龍山時人號為龍山三老元/
 詩序/
秋谷李平章所善客鄱陽葉天文隐居不仕其行巻曰
 秋江釣月圖陳秦序/
中貴克實克布哈奏採金銀役夫及種田西域與栽蒲萄
 户帝令於西京宣徳徙萬餘户充之楚材曰先帝遺
 詔山後民質樸無異國人緩急可用不宜輕動今將
[230-74b]
 征河南請無殘民以給此役帝可其奏元史/
送振先宗丈弟歸祖庭詩跋元遺山金士領袖生平極
 重歐公嘗有詩云九原如可作吾願從歐陽北人至
 今佩服其言圭齋集/
萬松野老行秀湛然居士集序湛然居士嘗慨然曰惟
 屏山閒閒可照吾心耳中州集/
陳旅字衆仲莆田人為閩海儒學官御史中丞馬祖常
 一見竒之曰子館閣器也胡留滯於此因勉遊京師
[230-75a]
 與虞集延譽於諸公間旅安雅堂集張翥為序元詩/
 序/
元潞州守周幹臣有徳政一夕宿屯留短檠膏盡然以
 錦炬逹旦不滅至潞止天慶觀燈復如前道者三吹
 光焰愈盛及巳時又與修撰傅岩輔飲出樽酒酌七
 十觥不竭遲明以水注之容不及半二事人皆異之
 王嵩作酒聖燈神記今石刻存三忠祠壁間舊通志/
魏文昌壺闗人本農夫輟耕憩神祠見梁端有書取視
[230-75b]
 則風雲變色持歸作地室習之術成能隐形變化嘗
 有事被逮挾一瓦擲之縣㕔及笞瓦碎而體自若尋
 縮入瓶中呼之則應而不出尹怒碎其瓶再呼則片
 片皆應遣人四捕已揮霍過縣南八里川矣時耕者
 滿地文昌剪紙為兎衆競逐得兔其他幻術甚多人
 以左慈方之或曰文昌後亦尸解去潞安府志/
元至元中徙平陽經籍所於京師元史/
至元十三年太府監令史盧贄言於監官各路所貢布
[230-76a]
 長三丈惟平陽加一丈諸集賽台以故争取平陽布
 茍截其長者與他郡等則無所争而以其所争者為
 髹漆殿器皿之具甚便監官從之同上/
裕宗在東宫待制李謙太常宋道尤加咨訪至元十八
 年命宋道擇可備顧問者道以郭佑何瑋徐琰馬紹
 楊居寛何榮祖楊仁風等為言太子曰是數人者盡
 為我致之宜自近者始遂召瑋於易州琰於東平復
 辟楊仁風於潞州馬紹於東平同上/
[230-76b]
英宗初特們徳爾為右丞相怒趙世延昔嘗論已遣人
 逮捕之世延未至特們徳爾使諷世延啗以美官令
 告引同時異已者世延不肯從至是坐以違詔不敬
 令法司窮治請寘極刑英宗曰彼罪在赦前所宜釋
 免後數日復奏世延當處死罪上不允有司承望風
 㫖鍛鍊欲使自裁世延終無所屈頼英宗素聞其忠
 良得免於死同上/
馬紹字子卿濟州金鄉人從上黨張播學為尚書左丞
[230-77a]
 海都民來歸者七十餘萬散居雲朔間僧格議徙内
 地就食紹持不可僧格怒曰馬左丞欲令餒死此輩
 耶紹徐曰南土地燠北人居之慮生疾疫若恐餒死
 曷若計口給羊馬之資俾還本土則未歸者孰不欣
 慕言有異同丞相何以怒為宜取聖裁乃如紹言以
 聞上曰馬秀才之言是也同上/
文水龍堂石為楷記卜地文谷之口開基西山之阿舊/
 志/
[230-77b]
還山亭張飬浩記平章秦國公於上䣊先塋趾數百舉
 武某山之陽搆亭曰還山志其退也同上/
今之官斛規制起於宋相賈似道前元至元間中丞崔
 彧上言其式口狹底廣出入之間盈虧不甚相逺遂
 行於世至今不改農夫餘話/
觀稼軒元至正癸未太守菊軒張侯建郡人李庭遹記
 舊志/
至正之亂張仲舉僑居雲錦山中餘干甘克敬復與甘
[230-78a]
 彦初張可立往從之游仲舉少許可於三子獨加重
 焉明洪武初三子皆以前元遺才為士林推重元詩/
 注/
夏縣趙尚書羾元末兵亂母抱匿林間虎至母置之地
 虎熟視去稍長遊郡學夜臥學舍中羣孤採麻葉扇
 羾讙呼趙尚書苦熱羾驚然亦以此自負仕至兵部
 尚書舊志/
明洪武六年太祖謂省臣曰朕飲不多太原嵗進葡萄
[230-78b]
 酒自今令其勿進國家以飬民為務豈宜口腹累人
 哉嘗聞宋太祖家法子孫不得於逺方取珍味甚得
 貽謀之道也相傳本縣陶村前代設專官督進葡萄
 酒本省他縣葡萄葢寡未有可造酒者所進即陶村
 産也安邑縣志/
杜斆拙菴洪武癸丑上黨張安伯子夀氏記潞志/
明洪武九年三月汾州平遙縣主簿成樂考績州上其
 考曰能恢辦商税上曰地之所産有數官之所取有
[230-79a]
 制若曰恢辦是額外刻削主簿之職在佐理縣政撫
 安百姓豈以恢辦為能州之考非是爾吏部其移文
 訊之明史記事/
洪武時解州下馬村有于保兒者娶本村汪氏女甫三
 日而戍南海汪氏家居以紡績為業孝事舅姑竭盡
 其力每飯輒留米一匙積至月朔市香紙謁武安王
 廟以乞夫回久之嵗在丁邜三月二十三日時保兒
 在彼為總戎牧昏暮時王謂保兒曰汝思家否泣而
[230-79b]
 告曰僕離鄉萬里而瀚海隔絶何以能到王曰吾亦
 解人寓官於此今而西還即欲往當偕行遂帶於馬
 後瞬息間墜於下馬村之東壠遍體沾濕筋骸疼痛
 及旦乃匍匐而叩諸耕者始知至家見父母與妻相
 持而哭備道回家之由乃知王神力之祐汪氏至誠
 之感伍中隨報逃即保兒還家之明日也事聞遂蠲
 厥役至今雖童兒皓叟皆能道之而汪于二家尚有
 人焉舊通志/
[230-80a]
夀陽髙防罷復儀令夢一吏以白帕褁印自門入授防
 防寤而思曰白主刑吾當為主刑官乎俄而髙祖起
 為刑部員外郎吏齎印至一如夢中所睹野乗/
禪與畫俱有南北宗分亦同時氣運復相敵也南則王
 摩詰裁搆淳秀出韻幽澹為文人開山若荆闗宏璪
 董巨二米子久叔明松雪梅叟迂翁以至明興沈文
 慧燈無盡北則李思訓風骨竒峭揮掃躁硬為行家
 建幢若趙幹伯駒伯驌馬逺夏珪以至戴文進吴小
[230-80b]
 仙張平山輩日就孤禪衣鉢塵土畫麈/
葛誠為燕府長史靖難師未起時王嘗病瘧暑中四圍
 皆着火爐猶自言寒三司官入視疾皆懼危篤獨誠
 知之以不得於上之故因令人告變會王遣人至京
 奏事上執之成獄即發符逮王官屬且約謝貴先舉
 誠許為内應入王府無大小誠皆籍以告後謀不宻
 見戮其家革除遺事/
慶成王生一百子俱長成自長子襲封外餘九十九人
[230-81a]
 並封鎮國將軍每會紫玉盈坐至不能相識而人皆
 隆準極異事也皇朝盛事錄/
代王之母邳人也先是太祖嘗戰敗而奔投王母家王
 母曰汝朱某耶人言汝當為天子也因留之宿及旦
 辭去王母曰吾後有娠何如帝乃貽敝梳為質王母
 亦以匣中裝贈行自是果娠及太祖即位子且長矣
 王母㩦其子及質物上謁帝令工部草創水宇居之
 不令入宫及代府既成遂分封焉故王卒得終養其
[230-81b]
 母踰於常制剪勝野聞/
親王享國長乆者代簡王六十九瀋莊王五十九大臣
 眉夀韓忠定文八十六陶恭介琰八十五張恭肅潤
 八十三皇朝盛事/
壺闗栢林西山有古北極祠幽僻人不敢夜入郭翀未
 第時與友人賈敏李素約取神笏二友先令人潜神
 座後恐喝翀其人忽聽神云郭狀元借笏翀至取笏
 見神立授之後翀開科臚唱第一及登殿太祖從燭
[230-82a]
 影下見其眇曰真榜眼因易第二人人猶稱郭狀元
 學使徳清陳霆詩三晉古雄國歴世多異人偉兹壺
 山賢開國推文臣微時掇神笏塑偶起欠伸登龍首
 臚唱氣壓三千羣誰云貌不揚便腹皆經綸何時拜
 遺像千載瞻風塵舊通志/
書自蔡中郎邕字伯喈於嵩山石室中得八角垂芒之
 秘遂為書家授受之祖後傳崔瑗子玉韋誕仲將及
 其女琰文姬姬傳鍾繇元常魏相國元常初與闗枇
[230-82b]
 杷學書抱犢山師曹喜劉得昇後得韋誕塚所藏書
 遂過於師無以為比繇傳庾征西翼衛夫人李氏及
 其猶子會衛夫人傳晉右將軍王羲之逸少逸少世
 有書學先於其父枕中窺見秘奥征西相師友晚入
 中州師新衆碑𨽻兼崔蔡草並杜張真集韋鍾章齊
 皇索潤色古今典午之興登峰造極書家之盛若張
 丞相華稽侍中康山吏部濤阮歩兵籍向侍中秀輩
 翰墨竒秀皆非其匹故庾征西始疑而終服謝太傅
[230-83a]
 得片紙而寳藏冠絶古今不可尚已右軍傳子若孫
 及郗超謝朏等而大令獻之獨擅厥美大令傳甥羊
 欣羊欣傳王僧䖍僧䖍傳蕭子雲阮研孔琳之子雲
 傳隋永欣師智永智永傳唐虞世興世南伯始伯始
 傳歐陽率更詢本褚河南遂良登善傳薛少保稷嗣
 通是為貞觀四家而孫䖍禮過庭獨以草法為世所
 賞少保傳李北海邕與賀監知章同鳴開元之間率
 更傳陸長史柬之柬之傳猶子彦逺彦逺傳張長史
[230-83b]
 旭旭傳顔平原真卿李翰林白徐會稽浩真卿傳桞
 公權京兆零陵僧懐素藏真鄔彤韋玩崔邈張從申
 以至楊凝式凝式傳於南唐韓熙載徐鉉兄弟宋興
 李西臺建中周繕部越皆知名家蘇舜欽薛紹彭繼
 之以逮南渡小米傳其家法盛行於世王廷筠以南
 宫之甥擅名於金傳子澹游至張天錫元初鮮于樞
 伯機得之獨吴興趙文敏公孟頫始事張即之得南
 宫之傳而天資英邁積學功深盡掩前人超入魏晉
[230-84a]
 當時翕然師之康里平章子山得其竒偉浦城楊翰
 林仲𢎞得其雅健清江范文白公得其灑落仲穆造
 其純和及門之徒惟桐江俞和子中以書鳴洪武初
 後進猶及見之子山在南臺時臨川危太樸饒介之
 得其傳授而太樸以敎宋璲仲珩杜環叔循詹希元
 孟舉孟舉少親受業子山之門介之以敎宋克仲温
 而在至正初揭文安公亦以楷法得名傳其子汯其
 孫樞在洪武中仕為中書舍人與仲珩叔循聲名相
[230-84b]
 埒云春雨雜述/
宣徳年間李琮廵按廣東過梅嶺得白神公洞仗劍入
 見二羽士對局壁上梅花曄曄神公折梅一枝贈琮
 出視之乃石也至夜神公來道宿緣從遊數十載問
 夀問秩問嗣應之如響一切疑豫咸取决焉神公好
 飲酒食雞圍碁但不見其形久之别去圖形示公鬚
 眉皓然有仙人風骨石梅花春冬色變不常傳為家
 寳舊通志/
[230-85a]
正統初王振問大學士楊文貞公曰今九卿無山西人
 豈皆不賢者乎文貞曰僉事薛瑄其人也已而文清
 至京振使僕致餼於文清固却之僕曰公何騃與諸
 方面以千金求通於吾公不得階君反却其餽耶禍
 將立至吾危君吾危君僕歸跪對振曰大權在我不
 厚鄉人以美官而乃餽酒肉彼却之固當已遷文清
 大理少卿又餽又却之亦不往謁未幾文清得罪明/
 臣十節/
[230-85b]
指揮使華嵩與蔚州中官王振姪争娼當杖贖特命髠
 其首漆之枷敎坊門克大同衛軍通紀/
薛文清公瑄生時肌如水晶洞見五内其母欲不舉祖
 聞其啼聲止之曰此兒體清而聲宏必異人也乃舉
 之家博/
薛文清公與吴康齋嘗言夢見朱子孔子二公皆質實
 人雖無妄語然不書亦可也玉堂漫筆/
薛文清公觀崖石每層有紋横界而層層相沓謂為天
[230-86a]
 地之初隂陽磨盪而成若水之漾沙一層復一層也
 殊不知實是水所漾耳葢天地之初混沌一物惟有
 水火二者開闢之際火日升水日降而天地分矣此
 山阜皆從水中洗出觀江河間沙洲可見余嘗謂水
 天下之至髙者也山天下之至卑者也故海底有石
 而山巔有水然水亦實至髙霜露雨雪是也同上/
本朝仕途中能以理學為務者纔見薛大理一人葢其
 天資美處某嘗欲從游以官鞅弗果斯人疏於處世
[230-86b]
 直道見黜已就閒矣未知造詣何如也古穣雜錄/
祁縣北白村里絶險可避兵正統十四年虜圍寨其夜
 寨中武安王廟刀鳴民家金鐵皆有聲衆懼不祥次
 日㓂解去夜見寨上火光及聞人馬聲疑有備也太/
 原府志/
于忠肅廵撫河南山西前後幾二十年每入京議事獨
 不持土物賄當路汴人常誦其詩曰手帕蔴姑與線
 香本資民用反為殃清風兩袖朝天去免得閭閻話
[230-87a]
 短長孤樹裒談/
威寧出塞俘馘甚多一時羣臣忌功百方誣訕皆非實
 事汪直自敬憚威寧威寧不峻拒之亦未為過後人
 乃以威寧比陳鉞何其忍也鄭曉今言/
駙馬無封侯者欒城富陽永春西寧皆以軍功封惟永
 康公主駙馬崔元以迎立封京山侯孝陵少公主駙
 馬趙輝天順中求封侯不得同上/
耿九疇軒軏皆亷介之士操履素定天下信之天順初
[230-87b]
 首用耿為都御史軒為刑部尚書耿欲糾石亨之罪
 為所排黜為江西布政尋轉四川上知其為人清正
 但為亨輩所嫉一日泛論人才念及九疇非其罪焉
 因曰此人操行誠不易得因禮部缺人召至京師上
 憐其衰命為南京刑部尚書且曰遂其優閒可也後/
 渠雜識/
天順元年五月追復王振官立祠祀之振家在京城内
 外凡數處重堂䆳閣擬於宸居器服綺麗上方不逮
[230-88a]
 玉盤徑尺者十面珊瑚樹髙六七尺金銀十餘庫通/
 紀/
東嶽廟殿前鐵盆俗曰醮盆金皇統元年所鑄盆下之
 座則明天順時所鑄盆刻鎮國上將軍南隰州刺史
 趙寛座刻知州趙寛廟中一物兩朝兩官姓名相同
 亦竒甚矣隰州志/
耿文恪初舉進士任給事中時厥父清惠公為右都御
 史上言父子同在要地非宜遂改翰林檢討後謫泗
[230-88b]
 州判官益厲志讀書不以寵辱介意成化改元召還
 翰林琬琰錄/
耿文恪官禮部尚書時常語人曰吾暮自部歸必經過
 三原王公之門見其老蒼頭每持秤買油念吾自入
 仕未嘗買油已心竊媿也後公代王為吏書崔後渠
 洹詞亦及此朝士嘗言王公子自三原來京省公只
 如貧士自僱一騾毫不干有司一女適宋監生止乘
 兩人所舁肩輿此在公亦其常也近見楊太宰家眷
[230-89a]
 往回亦如是先進遺風/
芮城王莊毅公紀嘗夢身為臯陶後任刑部尚書見象
 雲韓公所撰誌銘聞見錄/
王尚書國光精識鑒一日在髙平劉令一相座劉出其
 子鴻訓及同學生二孫一張并館師王五人文質之
 冢宰覽竟驚曰皆公輔才安得萃處一室王文雖工
 惜福差不及諸子後孫公居相官司農鼎相官中丞
 張公慎言官太宰鴻訓官東閣大學士館師王家礎
[230-89b]
 壬辰登進士選涇陽知縣未任而卒皆如其言澤州/
 志/
松滋伍琇知汾州生子文定於州署時成化庚寅九月
 十五日也文定平宸濠仕至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
 都御史家傳/
成化庚子京師有寡婦善女紅少而艾履襪不盈四寸
 諸富貴家相薦引以敎室女刺繡見男子輒羞避有
 問亦不答夜必與從敎者共寢亦必手自鑰户嚴於
[230-90a]
 自防由是人益重之庠生某慕寡婦必欲與私乃以
 厥妻紿為妹賂隣嫗往延寡婦婦至生潛戒其妻將
 寢則啟户如厠妻如戒生遽入滅燭婦大呼生扼其
 喉强犯之則男子也厥明繫送於官訊鞫之姓桑名
 翀年纔二十四自㓜即縛足小而為是圖富貴家女
 與之私者若干人法司上其獄憲廟以為人妖置諸
 極典云篷軒别記/
成化十一年七月妖人李子龍伏誅子龍本山西僧人
[230-90b]
 侯得權年三十餘人物俊秀無鬚𩔖小宦監嘗遊陜
 西遇道士妄傳讖語遂蓄髪改名所至誑惑迤邐入
 都潛住内侍韋舍外宅舍尊敬之妻以義子之女時
 混雜宦侍入内或登内殿中憇息御牀諸侍臣多拜
 禮為佛刺事旗校聞以八月往正定府舉事太監黄
 賜奏請捜捕果獲其黄絹袍笏冠等器舍及子龍皆
 伏誅孤樹裒談/
上黨人盧言嘗汲適見一犬墜草澤中幾死救出飼養
[230-91a]
 遂無恙出入嘗隨之後適亳醉臥旅邸隣店火發犬
 上牀嘷呼不醒啣其衣拽之言始覺遂得免潞志拾/
 遺/
析城山居人深潭取水徃徃汲出泥毬大如斗堅如石
 用刀破之中藏一鳥黄鸝也何以能蟄毬中何以水
 不能渡入蘇譚雜説/
王屋山下一人解柿樹木心紋理作一佛像眉目手足
 纖悉分明雖圖繪不能及同上/
[230-91b]
𢎞治間澤州髙平縣廳事後掘得碑有草書絶句額傍
 並無題識載酒欲尋江上月出門無路水交流黄昏
 悶倚東風立看去東風獨地愁列朝詩選/
祁縣玉清觀有牡丹甚茂𢎞治間王府析移其枝遂稿
 後有村民由省會歸者途遇女子求載車中及觀下
 車入叩之則烏有也既而花復盛開人謂花神云舊/
 通志/
明𢎞治辛酉和順縣一糧户往布政司取通闗夜宿廟
[230-92a]
 傍公寓忽夢隨縣尹至一宫闕金書會議府三字見
 全省府州縣正官皆集堂上坐一尊官大同平陽太
 原三知府上坐澤潞汾沁遼五知州前席其餘知州
 知縣以次列坐俄有符使齎文一通置案衆曰天降
 山西秋榜至矣開榜傍一官唱名曰第一名李翰臣
 大同府學生知府知縣皆起應曰其人孝友多為人
 方便至第六名陳桂和順縣學生知縣應曰其人事
 繼母能孝至三十四名縣官應曰其人舉放私債廹
[230-92b]
 死二人命中坐者舉筆名下一义至四十一名縣官
 應曰其人不孝且逐其弟為人傭中坐又舉筆一义
 至五十九名縣官應曰其人曾姦良家婦中坐者又
 舉筆一义至六十一名縣官應曰其人揑冩詞訟害
 者凡幾家死者凡幾家中坐又舉筆一大义唱名畢
 中坐者曰衆位可各舉所知凡二十五人中坐者擇
 九人呼冩本者快冩訖上奏糧户醒而黙記之次曰
 布政司領通闗至盤陀驛遇陳桂報曰公今年中第
[230-93a]
 六名矣因述其事及揭榜果然餘皆如所夢噫天榜
 定矣而忽有那移不定可不畏哉舊通志/
𢎞治中有回回入貢道山西某地經行山下見居民男
 女競汲山下一池回回駐行謂伴者吾欲買此泉可
 往與居人商評伴者漫往語民言烏有此買水何庸
 且何以㩦去回回言汝毋計我事苐請言價民笑漫
 言須十金回回曰諾立與之衆曰戲耳須二十金回
 回曰諾即益之民曰戲耳烏有賣理回回怒將相擊
[230-93b]
 民懼乃聞於縣縣令亦令紿之曰是須三千金回回
 曰諾即益之令又反復言四千以至五千回回亦益
 之令亦懼以白於府守令語之此直戲耳回回大怒
 言此豈戲事汝官府皆許我我以此已逗遛數日今
 悉以貢物充價汝尚拒我我當與决戰即挺兵相向
 守不得已許之回回即取椎鑿泉破山入深穴得泉
 源乃天生一石池水從中出即舁出將去守令問事
 既成無番變試問此何物耶回回言若等知天下寳
[230-94a]
 有幾衆曰不知回回曰金貝珠玉萬寳皆虚天下惟
 二寳耳水火是也假令無二寳人能活耶二寳自有
 之火寳猶易惟水寳不可得此是也凡用汲者竭而
 復盈雖三軍萬衆城邑國都只用以給終無竭時語
 畢欣欣持之以往祝允明語怪/
正徳七年十二月山西李五世習幻術嘗入延安府坐
 臥一深室鼓惑愚俗至是刼縣殺人官兵敗之五先
 遁走通紀/
[230-94b]
正徳十一年應州奏㨗上降勅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
 總兵官朱夀勦㓂有功宜特加公爵制下舉朝大駭
 孤樹裒談/
正徳十三年武宗繇西安歴偏頭抵太原大徴女樂有
 劉良女者晉府樂工楊騰妻也以謳進遂大寵載歸
 江彬與近倖皆母事之稱曰劉娘娘十四年八月南
 征宸濠劉姬疾不從約以玉簮召上渡蘆溝橋馳馬
 失簮大索數日不得至臨清遣使召姬姬以無信約
[230-95a]
 不肯行上倉皇自乘單舸疾歸載姬俱南十二月至
 揚州東循草場大獵以劉姬諫稍止記事本末/
正徳中吏部尚書張綵聞平陽知府張恕妾美索之不
 肯令御史張禴按致其罪擬戍恕獻妾始得論減聞/
 見錄/
嘉靖三年八月晉府西河王竒溯母嘗病渴王仰祝天
 甘泉湧出病愈建醮祈禱有雙鶴飛鳴繞壇後母卒
 王哀毁骨立宫墀古栢生竒花二異香襲人人以為
[230-95b]
 孝感下所司勘實勅命奬諭明史藳/
明嘉靖辛邜太宰喬白巖自京口北還登太行約少宰
 孟遲齋大司徒李石樓會於沁水止徳勝寺之翠閒
 堂易名三老劉龍記舊志/
韓斗南本縣人初行隂陽術偶於石匣中得異書一巻
 皆丹字習之遂能驅役鬼神隐形變化縣令召而試
 之與一罈即縮入其中碎之無形呼之片片皆應人
 於他所見之後遂莫知所終其後裔尚居作平村沁/
[230-96a]
 源縣志/
洪洞韓忠定公生時父夢紫衣人抱送文彦博至其家
 故名之曰文墓志/
韓忠定年五十時䘮其閫夫人子輩數以再娶并納妾
 為勸言及輒怒云我年已至此復何為哉卒獨處惟
 一室雖使婢亦不容入遇冬寒命小孫温足敎其念
 書作對句雖處極貴自奉甚薄其清心寡慾如此後/
 渠雜識/
[230-96b]
于慎行王文端公傳韓淑人嘉靖丙申閏十二月二日
 生公夢雲間仙仗擁送玉童下止其室知其貴徴也
 家傳/
邑中有鳥曰老鸛每賔興之嵗來棲於庠之殿舍其數
 幾何士之登科者亦如之鄉人每占為預報嘉靖丁
 酉有五鸛集於庠須臾一鸛飛於西南是科中式者
 本庠四名而澤州閻承光實原籍髙平也鳥之徴異
 如此髙平縣志/
[230-97a]
衛文清周祚發解前一日太夫人許恍惚見一紫衣神
 降於庭曰汝家合應是黄册書手忽不見太夫人疑
 之宻語家人厥明㨗音至裒然舉首後位至端揆方
 悟神語云曲沃縣志/
衛公一鳯守青州時一獄官女為魅所憑廨中火數起
 獄官懼請於魅魅曰衛尚書坐堂上殊礙出入非出
 爾女於外不可女出而火熄又澤州某氏髙樓有鬼
 人不敢登侯公璡未遇時請以身試之至夜分果有
[230-97b]
 物將登竊語曰侯尚書在盍急避之二公後皆如其
 官澤州志/
尚書白公所知家居時室内忽地甎墳起數日漸髙視
 其下産一芝大如斗金色炫爛莫不驚異未幾公召
 起奉常澤州志/
嘉靖辛酉長子有城役乏甎兵道某令發古冡取甎發
 一冡及隧皆琉璃金碧龍鳯之文有巨蛇守之赤色
 目閃閃如電吐氣繚繞如烟觸之立仆懼不敢近乃
[230-98a]
 止舊通志/
李偉繇翼城徙漷縣兒時嬉里中有羽士遇之驚語人
 曰此兒骨相當位極人臣嘉靖中偉夢空中五色彩
 輦旗幢鼓吹導之下寢所已而生李太后野客叢談/
開柵鎮聖母廟乃軒轅宫人西陵氏土人以養蠶故祀
 之莫知其始内古槐一株徑四圍世傳千有餘嵗正
 徳間枯至嘉靖再生初中空如磬内盛石子再生後
 内外堅實若嫩樹然太原府志/
[230-98b]
朱俊格靈邱王朱聰滆子善屬文聚書數萬巻尤好古
 篆籕墨蹟手摹六十餘種勒石名崇理帖世宗時獻
 王儲明堂二頌興獻帝后挽歌賜金帛著天津集若
 干巻列朝詩序/
郡庠儀門西有元碑前鑿一孔稍下後鑿一孔稍上中
 虚容升許父老云嘉靖中一方士徘徊其下一夕乘
 人睡熟鑿碑其中有物潜挈以去嘗聞玉韞山輝惟
 卞和為能辨此殆其儔與潞安府志/
[230-99a]
嘉靖中襄垣民卜塟地於水碾村遇古塜請决於鸞仙
 須臾箕動云吾常山張賔事趙殺劉曜輔石𢎞皆我
 之謀也吾歿於戰塟此後絶矣可為我作野史因留
 題云自從離世上何地隐吾身細草山中路淡烟溪
 畔村春風吹恨骨夜月照孤魂欲説前朝事吞聲淚
 滿襟天王起鉅鹿推我作謀臣苦志披金甲清談笑
 竹林身因劉曜死志為石𢎞申寒食誰無主荒邱我
 有身一生徒老矣安得上麒麟卜者聞之遂封其塜
[230-99b]
 潞安府志/
劉文靖敎人嘗以收放心為主嘗語諸子姪曰吾老榮
 已極夀躋耆耋此心猶日兢兢不敢放爾曹生膏粱
 中易流侈肆少弗知檢將損若身敗若家可不慎歟
 溶溪雜記/
祥符王繼廵按山西監臨科試捜閲汰巻中得陶琰王
 槐二巻連舉解元衆服其明同上/
楊貞肅繼宗未第時作石屋白巖山寺前讀書其中冬
[230-100a]
 夜獨處虎蹲於户公伊吾達旦恬不為懼今舊跡猶
 存澤州志/
楊公繼宗知嘉興府有二勢人子由醫官謀署縣篆大
 竊帑金莫敢誰何公至收治追金御史行郡欲出之
 廼詰公曰盜有失主何人也公曰朝廷即失王又詰
 曰原告何人也公曰知府即原告御史慚而退後渠/
 雜識/
都御史楊公繼宗居憂時閹宦汪直以權幸延攬名士
[230-100b]
 聞楊公治郡名往弔公衰絰於墳所直趨至墳所拜
 起手捋公鬚曰比聞楊繼宗名今貌乃爾公曰繼宗
 貌陋但虧體辱親未之敢也直不復敢言直時威震
 海内不屈者惟公一人耳同上/
嘉興當孔道内臣往來百方需索李公與菱藕厯日内
 臣曰我無用此太守幸與我金錢或好布絹公曰諾
 即出牒取庫金錢去與太監市布絹即索金錢内又
 出牒取庫金錢入饋曰布絹金錢去也幸與印劵附
[230-101a]
 案他日磨勘内臣咋舌不敢受公有大節持風裁藩
 臬御史皆敬憚公公誅鋤姦豪盡束手斂跡但得改
 過即止不深究超陞僉都御史廵撫順天外戚宦官
 莊田多占民間地土公悉奪而還之由是權貴斂跡
 同上/
萬厯辛丑嵗饑迎澤門外橋下有東人來就食者一老
 一壯一婦人收飬遺棄嬰兒全活甚衆陽曲縣志/
萬厯間西梁村賈人販於海外歸里日臨岸見一道人
[230-101b]
 眉宇軒豁骨格俊異謂曰吾與若鄉里也若可寄吾
 家信及詢居址乃曰苐過㟁啟視吾圅即知吾居矣
 客登舟驚浪拍天舟不沒者版寸許閲日始渡海啟
 圅止硃書子房送舟四字同舟人因於㟁立子房公
 廟襄陵縣志/
山西地寒予六月初廵五臺嶺頭澗底層冰積雪皚皚
 尚衣薄綿再加一綿適可當憲副陳汝止伯安兵備
 代州為予言北上鴈門更寒雲中更寒然煖木實産
[230-102a]
 其間此隂中陽也燕閒錄/
戴石屏詩麥麨朝充食松明夜當燈此是山西本色語
 深山老松心有油者如蠟山西人多以代燭謂之松
 明頗不畏風同上/
曲沃縣尉孫緬家奴年六嵗忽視緬母笑云娘子總角
 時曾飬一野狸今憶否母亦省之奴云爾時野狸即
 奴身也鷹逐走入古塜後為獵人擊殪見閻羅王王
 以無罪當得人身遂生海州為乞人子苦饑寒二十
[230-102b]
 而死又見王王曰與汝作貴人家奴遂得至此今已
 三生矣廣異記/
郭鏞山西人美儀表嘗習舉子通詩經自腐於進取從
 太監張敏今殿下衣服飲膳皆鏞幼所服事云陸釴/
 漫記/
劉以平字近塘猗氏人諸生時夢入宫殿中有王者命
 坐對奕又至一所石門上懸聫句云鸚鵡能迴千載
 夢麒麟空臥萬年秋不解所謂既登進士為潞府王
[230-103a]
 官王敬禮如賔師遷陜西行太僕寺卿過武曌墓墓
 上石刻一聫即夢中所見也以平初聘邑闗處士長
 女未娶而女病廢及婚乃以次女行合卺之夕以平
 疑其無病容詰之媒以實告以平悵然曰吾聘者病
 女也棄之不義且恐速其死然次女已歸吾家無復
 還理即室吾弟以寛可也更迎病女女果泣涕求死
 親迎後病遂愈兄弟同日畢婚後登萬厯庚辰進士
 隴蜀餘聞/
[230-103b]
猗氏人原良相者性愿謹明末為倉老人受郭某交代
 皆平斛及役滿而代之者荆某也其人狡黠故尖其
 斛折數多良相夜寢倉中拜禱於神夜分忽有紅光
 見東南隅繼聞空中擲米聲覺米大充溢漸逼臥處
 質明則倉廪悉滿縣令聞之往驗溢米六十餘石人
 以為忠厚之報云同上/
鴈北歸必銜蘆越闗則輸之淮南子以為鴈愛氣力銜
 蘆以避矰繳俗傳以為過海投蘆為桴以息氣力或
[230-104a]
 云輸蘆以供税供税之説誕矣過海為桴之説何秋
 來獨無而春始蘆耶蘆避矰繳之説不知來時何以
 為避且使上林射鴈蘆何能避耶予考鴈從風而飛
 春夏南風故北飛秋冬朔風故南飛秋冬過南食肥
 體重故借蘆以助風力耳塞北風髙則無事此故投
 於鴈門闗姑識之以俟明者焉推篷寤語/
山西有人善搏虎蓄一弓極勁出必自隨一日官命捕
 虎山中使其侣將弓以從道語間虎出於薄亟呼弓
[230-104b]
 來其侣倉皇悮以他弓與之而將弓者逋矣柔不堪
 用應手折其人以手把虎足虎人立而吼虎頷骨極
 堅抵擊不已頼有鐵幘可禦不然碎首矣日且黒道
 無一人其人恐更有他虎當不可禦遽伸臂與虎一
 咥而虎死焉葢虎性甚耿有不如意即憤極須齧人
 乃死其人識虎性故假手殺之吾吴中人官山西親
 見之召至啟其臂傷痕尚新也王穉登虎苑/
朱衣鳥出澤州形如瓦雀毛羽𩔖丹砂善鳴張希周㩦
[230-105a]
 歸陳繼儒以為即古之赤鷃也澤州志/
父老相傳遇隂雨之餘或烟霧之中昧爽之際古城城
 郭樓堞宫室烟樹宛一都會日出乃滅太原縣志/
陳白沙游太學祭酒邢讓試陽和時此日不再得詩一
 篇讓得之驚曰龜山不如也颺言於朝以為真儒復
 出繇是白沙名震京師後渠雜識/
余在山東日待郡守禮頗簡留飯一次彼必側坐雖遷
 官謁辭送之階下而已遣官人投一刺亦不答葢其
[230-105b]
 時皆然其後復起累遷山西按察使一日清軍提學
 二道偶約余同宴二郡守升官者置酒於書院余甚
 難之苐令列名與分而辭不往乃聞具糖席張嬉樂
 具賔主縱飲夜分而罷頗以為怪後問之余弟乃知
 近日處處皆然不以為異也觚不觚錄/
余初任山東時布按二司後堂無留郡守坐者留之坐
 則必於私衙雖設飯無害而起官至山西臬則自守
 以至倅理無不留坐後堂者矣當時撫按不留郡守
[230-106a]
 令坐司理縣令行取亦只立待茶而已今兩直𨽻至
 留飯矣聞之各省尚不盡然同上/
大同失總兵官所佩征西前將軍印職方請給新印鄭
 端簡時為主事白郎中總兵印文桞葉篆請改印文
 或稱别將軍或增減其字恐原印在叛軍處有事時
 行文奏報真偽不可辯誤事非小往年胡忠安公在
 禮部失行禮部之印改鑄行禮部印此在内衙門尚
 然况邊鎮兵權又反側不靖時乎郎中不以為然鄭/
[230-106b]
 曉今言/
崇禎戊寅王房漢令髙平一村翁有女為鬼所據具狀
 控縣王即差𨽻往攝曰必有以報否則責汝𨽻不得
 已持符市香楮於其村社廟焚而禱之良乆空中有
 聲曰若為我來乎若行吾且隨若𨽻喜過望在路叩
 問輒隨應但不見其形狀因遂與俱詣縣&KR0819票王曰
 被犯安在𨽻曰偕至矣遂漫呼空中又輒應於是王
 為寘對責以無禮鬼曰某納聘三十金非敢亂也翁
[230-107a]
 曰無之鬼争曰見藏其家某所地下遣𨽻還取掘土
 尺許果得金如數王知其狡餙怒責之諭令改過鬼
 喏喏而去自是遂不復至曠園雜志/
龍岩上有洪鐘髙八尺圍一丈五尺六寸人傳前明時
 墜於地村人集數十不得動衆歸村食有一牧羊者
 立懸之遂坐化洞中村人知其異塑像焚獻其鐘至
 今懸焉永和縣志/
有敎官楊某者嘗夜遊東城見燈火光神彩異常徐在
[230-107b]
 就之有小户額其上曰陽光洞入洞中蕭然無人有
 几案香爐案上有黄庭清浄經二種燈一樹油將盡
 而案旁有甕滿注以油納一杓楊乃以杓添置燈内
 甕油將盡而盞不盈也已周視洞壁下皆甕中實以
 金試取之皆不動躊躇久乃出舉武迴視洞已闇然
 㒺有矣静樂縣志/
相傳風峪山巖鑱字云立一箭臥一箭金鍋耳子露一
 半溝之南道之北一輛金車露枝幅不知何謂年久
[230-108a]
 漫漶字不可辨太原縣志/
王體吾長治人與諸友醵飲五龍山治具而忘其箸乃
 各以簮代食畢隨意取坐旁草拭其膩體吾所冠為
 銅簮明日視之已半成銀矣急往山上原坐處徧取
 草試之竟不可得可見太行之山常有化汞之草但
 人不能識無緣以遇之耳舊通志/
洓水每嵗冬夜間時聞氷裂聲城戍者遙見有物如羊
 自西來冰劈積兩旁至南橋回近年見於白晝冰自
[230-108b]
 開裂水湧尺許逆流過南橋至吕莊河相傳有梅叅
 將戰敗執㦸熱甚就水濯之化形而逝此其㦸精或
 曰蛟也然未可測舊通志/
晉水澗行𩔖閩越而悍濁怒號特甚雖歩可越處輒起
 濤頭作漰湃源至髙故也夏秋間為害不細以無堰
 堨之具爾予行三晉諸山間嘗欲命緣水之地聚諸
 亂石倣閩越間作灘自源而下審地髙低以為疎宻
 則晉水皆利也有司既不暇及此而晉人簡惰亦復
[230-109a]
 不知所事甚為可恨閩諺云水無一㸃不為利誠然
 亦由其先有豪傑之士作興後來因而脩舉之遂成
 永世之業故予謂閩水之為利者盈科後進晉水之
 不為利者建瓴而下爾燕聞錄/
李寰建節晉州表兄武恭性誕妄又稱好道及蓄古物
 遇寰生日無餉乃遺箱挈一故皂襖子與寰曰此是
 李令公收復京師時所服願尚書一似西平寰以書
 謝後聞恭生日挈一破腻脂幞頭餉恭曰知兄深慕
[230-109b]
 髙真求得一洪崖先生初得仙時幞頭願兄得道一
 如洪崖賔寮無不大笑又記有嘲好古者以市古物
 不計直破家無以食遂為丐猶持所有顔子陋巷瓢
 號於人曰孰有太公九府錢乞一文與武恭事正相
 𩔖江盈科談言/
李僉憲希楧歸田時年七旬餘天性樂易為徳於鄉稱
 徳門第一丁酉嵗元孫皖生時公幾頤矣戚友争持
 羊酒登堂賀公鬚睂皓白衣冠甚偉扶杖出迎子國
[230-110a]
 學生燉孫茂才仙品以次起曾孫商水令興髙甫冠
 餘罄折隨其後觀者歎羡以為太邱朗陵遺風庻幾
 復見於今故夀公者有三仕百工範一堂五世人為
 一時僅事云解州志/
邑耆民郝進十七子可謂家瑞静樂縣志/
陽曲四美園中舞鶴軒有墨鶴坐其中宛然鶴舞葢吕
 紀筆名畫錄/
大同婦人好飾尚脂多美而艷夫婦同行人不知是夫
[230-110b]
 有是婦也宣府敎場東西幾十里南北二十里蔚州
 城磨甎所砌朔州近山易採木市房簷廊今頗傾頽
 語云大同婆娘蔚州城牆宣府敎場朔州營房亦不
 誣也逌旃璅言/
劉雲瓊臨縣舉人趙裮之妻有水雲居詩自署曰離石
 檻花居士列朝詩序/
西陵董氏少玉麻城周𢎞禴之繼室也𢎞禴字元孚抗
 疏兩遭貶謫間闗萬里少玉皆共之貶雁門阨於靈
[230-111a]
 邱廣昌間三日不火食僮僕皆悲泣少玉哦詩自如
 年二十有九羸卒嘗笑謂元孚曰妾幸而為君婦得
 稍知詩亦不幸而為君婦即有一二佳句而人必以
 為出君手王元美序其詩稿同上/
鞏昌衛闗永傑崇禎四年會試入都與儕輩遊忠義祠
 有道士前曰昨夢神告我後人當有登第者後且繼
 我忠義可詰之永傑愕然頗自喜已果登第後為睢
 陳兵備僉事十五年二月陳州破永傑格殺數賊身
[230-111b]
 中數刃大罵而死贈光祿卿靈應錄/
吴生畫筆其在於今殆片楮為重矣平陽西偏普庵堂
 水陸社乃有吴生所畫水陸百二十軸社之得名以
 此姜子綺季為予言聞之寺僧述畫所繇出葢竒甚
 明世宗朝西河郡王城北有隙地傳為廢寺遺址其
 地中間方數尺許雨下不濡雪甚不積又中夜常見
 竒光王心異之乃掘地以窮其怪掘深五丈得巨石
 函一以鐵緄二道束之發之又得錫函其最中函以
[230-112a]
 木木函啟而畫軸見乃希代之竒寳也王甚珍焉其
 後王薨嗣王不知寳異以乞揮使吕吕又死其家落
 寺僧以常直得之因創地以藏焉則崇禎間事云因
 姜子言急求觀得見三十軸信竒筆已遂作歌志之
 王士祿吴道子水陸畫軸歌序/
崇禎庚長秋陽城析城山中諸樹忽枝頭遍掛人形長
 三寸綠色衣冠襟袖宛然兩腋下穿黒絨綫如傀儡
 繩繫狀山人取以贈人懸之室内至春時緣殻開裂
[230-112b]
 中出一蝴蝶飛去竟不知為何物石巖之下亦纍纍
 然舊通志/
平陽許冲亮與甘肅生冲明友善崇禎間相約汗漫遊
 至髙平遇牛公子某留憇南闗道院牛倐遘家變以
 千金付許曰事急矣東西南北不可必脱有遇需此
 金以濟而生不知也居十年所不相聞至 國朝牛
 更名青入監用敎習考知縣許方知某尚在告生曰
 吾守此地負遊約者徒以公子金耳今公子在都門
[230-113a]
 需此必急於是賫金偕往見公子抱許痛哭既而曰
 某不肖家私灰燼意中久無此金願奉為買山資許
 大恚云亮若利此安待今日幸勿汙我牛改容謝許
 遂去陟嵩岳不知所終或曰許邂逅宋中一巨公棲
 遲歿生亦不食死澤州志/
近年有營塟穿壙而遇古穴者窺其甃砌堅緻采繪人
 物之狀完好如初尸體衣佩仰臥在牀有若寢息衾
 褥枕席都未損動或以幽室久閉未可輕入及入之
[230-113b]
 觸風輒化前之所見一切如掃亦不知何時有此葬
 法説者疑為金元間事然史傳中亦未之見也太平/
 縣志/
莊麟山西永寧州臨縣鄉民也年二十未昏暑浴於河
 見大鯉困網中約重百餘斤軒鬐若訴麟憐而脱之
 鯉遊行作回顧狀躍波而逝後麟隴上假寐夢秀才
 騎從甚都皆翩然俊逸揖麟而言曰予徳子甚已請
 於家君將以妹室子幸勿辭麟瞿然曰僕田澤人耳
[230-114a]
 素不與君相聞何徳之有矧喬野不稱敢辱君之妹
 乎秀才曰子不憶河上之鯉耶予乃禹門龍王第三
 子也化魚出遊為漁所困㣲子將鱠予於市矣舍妹
 明艷真堪作逑子何拒之深也麟聞之心惴曰水府
 路殊賢妹何愛於僕䝉君之厚是速僕之死也敢辭
 秀才心恚因出水晶一顆贈麟曰倘魃為虐子以禱
 甘雨可立豐也及寤而晶在遇旱輒效號曰雨師莊
 老凡州縣贈遺皆却焉逺近甚徳之 國朝順治初
[230-114b]
 年七十餘臨歿前三日復夢秀才曰君數將盡晶應
 見還麟探懐予之秀才曰子仁且介當廟食兹土土
 人立祠河干顔曰放鯉肖麟像其中禱猶驗焉簮雲/
 樓雜説/
聶翁山西人婦虞氏生一子翁又商於川主李氏李之
 婦新寡翁即贅於其家俗謂之坐門招夫承其香火
 改姓李亦生一子因張獻忠入川李氏子母散失翁
 流入滇黔為偽弁被官兵俘獲時纍囚數十撫軍付
[230-115a]
 州刺史聶熊臣鞫之詢及翁里居姓名刺史異之退
 問母母令復訊而已聽於後不數語呼其子曰真而
 父也起之囚中拜哭大慟洗浴更衣慶忭無已屬員
 咸將羔雁為賀刺史觴之翁亦在席客問翁何由入
 滇黔翁言其從川入滇始末又與李吏目里居母子
 姓名合李駭甚歸述於母母令設醴邀翁翁至母窺
 見出曰尚識妾否為吏目者君之子也刺史聞之至
 與吏目序兄弟焉見聞錄/
[230-115b]
山右有羊子夀者羊叔子之裔也子夀之祖年三十未
 有家室牧羊山中里人以其誠實有願為之婚者彼
 力曰徳容兼備而復厚奩資者娶之聞者莫不竊笑
 時隆冬南風大作瓦石俱飛墮一婦於庭姿容絶艷
 衣飾縞素自言秦氏女父母俱亡家在正定之平山
 縣頃見我亡母云與此處羊郎行十三者有&KR0666緣挾
 我至此倐失我母人咸異之正定至汾幾二千餘里
 瞬息飄至洵屬天緣衆為醵資諧伉儷焉客有戲十
[230-116a]
 三者曰佳人之徳容備矣百兩之將關山脩阻風姨
 不能致奈何女聞之曰我家固巨商有金窖於都門
 室中我父母相繼淪亡不及發尚有老僕居焉今我
 與俱往窖金十萬有竒皆可得也奩資不亦厚乎擇
 日往僕已死惟嫗存焉告以故遂盡取地下物即賈
 於京今子若孫以百指稱富室云同上/
田地有横土有立土西北横土可以穴居山西多窰房
 即所謂陶復陶穴也立土不可穴居又不宜種禾江
[230-116b]
 南又有斜土不畜水亦不可種吕種玉言鯖/
舊聞晉中一宦族戒子孫不得放債歴世以良善聞放
 債取利固非士大夫所為况取償必致招怨良可為
 戒王崇簡冬夜箋記/
樵人於王屋山得茯苓如屋送濟源某公服之十年不
 盡筠廊偶筆/
先文康過蒲州謁闗侯廟見一聫云怒同文武道即聖
 賢先公以對句不工思有以易之偶午睡夢侯告之
[230-117a]
 曰何不云志在春秋公醒而書送侯廟同上/
嘉禾曹秋岳溶嘗至昭君墓墓無草木逺而望之㝠濛
 作黛色古云青塜良然墓前石案刻某閼氏之墓為
 䝉古書先生考繹最詳榻數紙歸同上/
大同左衛元帝廟鐵爐可容一石香灰中生榆樹大如
 碗四時青翠然根下火常不絶同上/
山海經太行山一名五行山列子作大形則行本音也
 天祿識餘/
[230-117b]
陳説岩相國廷敬説其鄉有兄弟皆為名卿而其孫愚
 騃不知書家以中落至持銀椀乞食於市而不悟銀
 可易米人家子弟不讀書者可以為戒因書示子孫
 輩云分甘餘話/
名勝志太原府城内有巨鐵常露其頂掘之則深入不
 出曰鐵母今有鑌鐵祠西樵游并州題詩云塊爾留
 其質蕭然覆古苔氣應干象緯地已絶塵埃知有藏
 鋒用無勞大冶開風胡今已逺珍重寳刀材同上/
[230-118a]
陜州北濵黄河與山西平陸縣隔河烟火相望按開天
 傳信記天寳中開月河得古鐵鏟上有平陸二字上
 異之藏於内庫遂改河北縣為平陸縣隴蜀餘聞/
絳縣澂泥硯一絹袋置汾水中踰年而後取則泥沙之
 細者已入袋矣陶以為硯水不涸天祿識餘/
沁水韓王村玉女祠内有樹一株老幹婆娑每當春秋
 開花二次春則紅秋則黄花有異香歴年既乆人莫
 知其何名澤州志/
[230-118b]
城南荆開府墓前列華表翁仲繚以周垣内植栢可數
 百株十里外望之鬱然成林明崇禎甲申李自成渡
 河㓂京師栢忽盡枯死踰年復生 國朝吴三桂逆
 命滇南栢又枮今蒼翠如故吁亦異矣臨晋縣志/
康熙三年四月東鄉人誘豫客至家謬為盟夜半約同
 入市貿布行草徑推入眢井復下甎石聽之聲聲皆
 中日初升行人聞井中有呼救聲且曰我早行失足
 者縋上訊其故當集衆縛兇詣公吐實問布客則云
[230-119a]
 初下見亡祖抱井旁坎中其甎石中牛皮上耳官怒
 立斃兇杖下澤州志/
康熙年間沁生竇子吉家奉闗侯極䖍一日出門遇數
 男婦引登舟過沁走三十餘里至林村嶺時已暮見
 門庭軒敞燈燭輝煌盛供饌以待吉甫就席忽見侯
 神叱云孽祟已乆敢復誘害人耶遂提刀殺男婦等
 錚錚有聲吉昏仆夜半始甦則在荒棘中迷所向待
 天明方覓路而歸同上/
[230-119b]
沁城北碧峰寺東厓有槲樹一株人鼔掌其下輒應音
 如雞鳴於是遊者趾相錯咸呼為驚雞樹同上/
康熙丙寅二月二日西闗龍王廟市集有書賈就地布
 席攤書可數十種忽旋風自廟門入盡捲書入半空
 仰視片片飛揚如百萬蝴蝶成陣以次而上視飛鳶
 猶在其下頃之飄入雲際不見其旁攤書者尚有數
 人端然不動斯一異也臨晉縣志/
魏學誠寄雁平李梅崖監司先子同朝仰令儀容臺共
[230-120a]
 事更相知十年敡歴君才老一别蹉跎我鬢絲已見
 行邊長攬轡還知退食但吟詩自慚薄劣依邱壑分
 得餘暉奉老慈寒松堂集/
朱彛尊白玉盌記予自大同轉客太原留曲周王公官
 𪠘公藏白玉盌一崇五寸深四寸六分徑七寸舉以
 映膏燭皎若冰雪有黄㸃如粟凡十餘綴焉獲之晉
 恭王府者也曝書亭集/
朱彞尊䟦晉祠鐵人胸前字曰太原縣唐叔虞祠西南
[230-120b]
 隅聖母廟階下鐵人四長九尺分兩行侍立胸前有
 字紀鎔鑄嵗月是政和年造文既牽率字亦粗醜無
 足取者倦圃鉏菜翁以金石之文石多金少欵多識
 少遂摹搨而裝潢之此無異燕人之市馬骨也同上/
朱彜尊王維伏生圖䟦曰王維所畫伏生上有宋思陵
 題字又曰按中興館閣續錄維所畫濟南伏生圖曾
 歸秘閣儲藏故宋元以來題跋獨少同上/
山西潞城縣民病不服藥亦無醫縣南十餘里有盧醫
[230-121a]
 山上有盧醫廟廟皆石壁石柱石瓦逺近病者持香
 燭㨋錢詣廟通籍貫述病緣用黄紙空包壓香爐下
 禱畢紙包角動開視得紅丸者入口病即愈白丸者
 淹纒數日可愈病不起者無藥再四凟焉即與黒丸
 服之亦死無益也廟門夜有二黒虎守之傍晚即相
 戒不敢上山矣山頂有風洞口不甚大而深不可測
 土人旱則往祈風夏秋旱則祈西北風冬春旱則祈
 東南風亦用香燭福物向洞拜禱取其方之土而供
[230-121b]
 之風至雨亦隨至令君金諱輝初任潞城詳言之述/
 異記/
永寧州通大道處有土岡岡側一小茅庵庵中一道人
 以賣馬鞭竹快為業傍置一爐取炭焠鞭快即成人
 物山水花草較倭銀更細所獲錢即脩路及橋人每
 過其處必下馬少憇未嘗知其異也後道路橋梁俱
 已脩整道人忽不見相傳為散仙云觀其以炭焠花
 且終日未嘗飲食所居地數十里無人烟行客過之
[230-122a]
 雖寒暑不見變易是真仙客矣康熈甲戌乙亥間事
 同上/
沁邑南鄉村名後麻園者里人劉光岳七十餘口五世
 同居忍讓一如張公藝桁設長衣出者輒衣之無定
 主中有一人頗蓄私囊衆知不言後因事破家議析
 居私蓄者泣曰吾不𩔖曩有藏貲願出公之居不必
 析也遂聚處如初澤州志/
處士孔辰象家人八百指五世同居其與尚光裕友人
[230-122b]
 不知為二姓子孫四輩爾汝忘形有詡金石交者鄉
 人云爾其孔尚耶見稱如此同上/
 
 
 
 
 
 山西通志巻二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