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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山西通志卷一百八十一
遺事二/
上古共工氏太昊末諸侯是曰康回髦身朱髪任智自
神俶亂天常保據冀方自謂水徳爰為水紀官師制
度皆以水名憑怒觸不周山地維絶天柱折壅防百
川墮髙堙卑於是左概介邱右矕終隆振滔洪水以
薄空桑空桑在莘陜間近女/媧之都故决水灌之貿興有無其取之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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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十七而陸處十三立兵仗鎧㦸冦虐諸侯女媧氏
戮之共工氏以亡凡四十有五載
夏有窮氏曰夷羿窮國之侯左臂修而善射五嵗得法
于山中傳楚狐父之道甞從吳賀北遊見雀焉賀命
射其左目羿中厥右耻之繇是每發妙中髙出天下
迨事夏王王命射於方豕之皮征南之的曰中之賞
萬金不中則削十邑羿援矢而色蕩再發不中傅彌
仁告王曰若羿者口懼之為災而萬金為之患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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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失馭畋于洛表十旬弗返羿兵於河以拒之遂専
制河北迨仲康後逐相自立因夏民代夏政自鉏遷
于窮石號有窮氏恃其善射不修民事棄其賢臣武
羅伯因等而用寒浞内媚外施賂而虞羿于田將歸
自田家衆殺而烹之其子死于窮門羿簒夏凡八年
寒浞猗姓寒君伯明氏之讒子弟也后寒惡之棄諸
窮羿信而使之以為國相及羿逐后相自立康娱逸
遊浞殺而代之襲羿之號因其室生澆及豷恃其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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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而不徳于民使澆用師滅斟灌斟鄩氏處澆于過
處豷于戈遂滅夏后相焉四十有三年為伯靡所殺
澆恃多力盪舟走陸從欲不義少康滅之李杼復誘
豷殺之寒浞遂滅
竹書紀年帝相二十七年澆伐斟鄩大戰于濰覆其
舟滅之
楚辭天問覆舟斟鄩何道取之註滅斟鄩氏/奄若覆舟
淮南子證言訓羿死于桃棓註棓大杖以桃木為之/以擊殺羿自是以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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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桃/也
説山訓羿死桃部不給射註桃部/地名
周成王卦弟叔虞于唐唐在河汾之東曰唐叔虞唐叔
子燮徙居晉水稱晉侯晉侯孫成侯徙都曲沃成侯
傳五世為穆侯徙都絳穆侯孫昭侯元年封弟成師
于曲沃昭後凡五傳為晉侯緡緡二十八年成師孫
稱伐晉滅之周釐王命為晉君更號曰晉武公始都
晉國子獻公八年城聚都之命曰絳始都絳七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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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公十五年遷新田景公後九世為幽公幽公之時
獨有絳曲沃餘胥入三晉至幽公曽孫靜公俱酒二
年魏文侯韓哀侯趙敬侯三分其地靜公遷為家人
居端氏
趙氏之先與秦共祖至蜚廉子季勝生孟増是為宅
臯狼臯狼孫造父御穆王有功賜以趙城由此為趙
氏造父以下六世至奄父生叔帶去周如晉事晉文
侯始居晉國五世而生趙夙晉獻公十六年滅耿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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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賜夙耿夙生共孟共孟子趙衰事文公為原大夫
居原歴盾朔武景叔四世生鞅是為簡子晉頃公十
二年分祁氏羊舌氏邑為十縣各令其族為之大夫
鞅卒次子無恤立是為襄子襄子元年平代地封□
長子伯魯子周為代成君四年與知伯韓魏盡分范
中行地復與韓魏滅知伯分其地于是趙北有代南
并知氏彊於韓魏襄子卒代成君子浣立是為獻侯
治中牟始列為諸侯襄子弟桓子逐獻侯自立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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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卒國人復迎立獻侯三傳至敬侯始都邯鄲敬
侯九年與韓魏共分晉地歴成侯昭侯至武靈王攘
地北至燕代西至雲中九原二十七年立子何為王
是為惠文王自稱主父惠文王二年主父出代西遇
樓煩王于西河而致其兵封長子章為代安陽君四
年李兑平章之亂又二傳至幽繆王降秦
魏之先畢公髙之後畢萬事晉獻公獻公滅魏封之
從其國名為魏氏萬子武子事文公襲魏氏之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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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大夫治於魏子悼子徙治霍生魏絳晉悼公十一
年絳徙安邑絳後五世為魏桓子與韓趙共滅知伯
分其地桓子之孫曰文侯都文侯二十一年列為諸
侯子武侯撃十一年與韓趙三分晉子惠王罃三十
一年徙治大梁歴襄哀昭安釐景湣假六世滅于秦
韓之先與周同姓其後裔事晉封于韓原曰韓武子
武子後三世有韓獻子厥從封姓韓氏子宣子徙居
州晉頃公十二年與趙魏共分祁氏羊舌氏十縣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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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子貞子徙居平陽至孫康子與趙魏共敗知伯分
其地地益大于諸侯康子孫景侯六年與趙魏胥為
諸侯歴三世為哀侯哀侯元年與趙魏分晉國二年
徙都鄭傳懿昭宣惠襄釐桓惠暨王安七世安虜于
秦
日知録晉之滅狄其用兵有次第宣公十五年滅潞
氏十六年滅甲氏及留吁成公十一年伐廧咎如而
上黨為晉有矣昭公元年敗無終及羣狄于大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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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為晉有矣然後出師以臨山東昭公十二年滅
肥二十二年滅皷于是太行以南之地謂之南陽太
行以東之地謂之東陽水經注引馬季長曰晉地自/朝歌以北至中山為東陽自
朝歌以南至/軹為南陽而晉境東接于齊蓋先後之勤且八十
年而鮮虞猶不服焉至魏文侯/始克中山平狄之難如此
聶政齊人韓嚴遂與韓傀隙求人可以報傀者至齊
聞政勇敢遂隂交於政以意告之政曰有老母在政
身未敢以許人也及母死既𦵏除服遂獨行仗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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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韓適有東孟之㑹韓王及相皆在焉持兵㦸而衛
侍者甚多聶政直入階刺傀韓傀走而抱烈侯聶政
刺之兼中烈侯左右大亂聶政大呼所撃殺者數十
人因自皮面抉眼屠腸遂以死韓取聶政屍暴于市
縣購之千金久之莫知誰政姊嫈聞之曰吾弟至賢
不可愛妾之軀滅吾弟之名乃之韓視之抱屍而哭
之曰此吾弟軹深井里聶政也亦自殺于屍下
斐豹晉𨽻也著于丹書欒氏之亂有臣曰督戎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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懼之豹謂宣子曰茍焚丹書我殺督戎宣子喜乃出
豹使撃戎殺之
漢趙歇趙後也秦二世二年端月張耳陳餘立歇為趙
王三年項羽入闗立諸侯乃分趙立耳為常山王而
徙趙王歇王代漢之元年田榮遣兵從餘襲常山王
耳耳敗走歸漢餘收趙地迎趙王于代復為趙王趙
王徳餘立以為代王餘為趙王弱國初定留傳趙王
而使夏説以相國守代漢二年漢遣張耳韓信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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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代擒夏説閼與撃破趙井陘斬陳餘泜水上追殺
趙王歇
魏豹故魏諸公子也其兄魏咎魏人周市立為魏王
章邯撃臨濟咎自殺豹亡走歸楚項羽立豹為魏王
羽封諸侯欲自有梁地徙豹于河東都平陽為西魏
王漢王還定三秦渡臨晉豹以國屬焉遂從擊楚于
彭城漢王敗還至滎陽豹請視親病至國則絶河津
畔漢漢王使酈生往説豹豹不聼漢王使韓信撃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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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虜之傳豹詣滎陽以其地為河東太原上黨郡漢
王令豹守滎陽楚圍之急周苛遂殺豹
韓王信故韓孽孫也髙祖定三秦己復畧定韓地髙
祖乃立信為韓王命與周苛等守滎陽楚㧞之遂降
乗間復歸楚滅後以太原為韓國徙信備邉都晉陽
信請徙馬邑從之匈奴大入圍馬邑信數使人求和
解髙祖疑有二心賜書讓之信懼誅因降北匈奴與
共攻太原髙祖自往撃破其軍于□鞮信亡入北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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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將軍柴武斬于參合
後漢盧芳字君期安定三水人居左谷中王莽時詐自
稱武帝曽孫後與天水屬國羌胡起兵更始徴為騎
都尉使鎮撫安定以西更始敗天水豪傑共計議立
芳為上將軍西平王塞北使句林王將數千騎迎芳
芳與兄禽弟程俱入北遂立芳為主以程為中郎将
還入安定初五原人李興隨昱朔方人田颯代郡人
石鮪閔堪各起兵自稱將軍建武四年無樓且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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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五原塞與李興等和親告興欲令芳還漢地五年
李興閔堪引兵迎芳與俱入塞都九原縣掠有五原
朔方雲中定襄鴈門五郡並置守令侵苦北邉六年
芳將軍賈覽將騎撃殺代郡太守劉興芳後以事誅
其五原太守李興兄弟而其朔方太守田颯雲中太
守橋扈恐懼舉郡降光武令領職如故後大司馬吴
漢驃騎大將軍杜茂數擊芳並不克十二年芳與賈
覽共攻雲中久不下其將隨昱留守九原欲脅芳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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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知羽翼外附心膂内離遂棄輜重與十餘騎亡入
塞北其衆盡歸隨昱昱乃隨使者程恂詣闕拜昱為
五原太守封鐫胡侯昱弟憲武進侯十六年芳復入
居髙栁與閔堪兄林使使請降乃立芳為代王堪為
代相林為代太傅賜繒二萬疋因使和集塞北芳上
䟽謝詔芳朝明年正月其冬芳南及昌平有詔止令
更朝明嵗芳自道還憂恐乃復與閔堪閔林相攻連
月塞北遣數百騎迎芳及妻子出塞後十餘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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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字本初汝南汝陽人司徒湯孫何進謀誅宦官
轉紹司𨽻校尉董卓至奔冀州初平二年以渤海太
守起兵討卓領冀州牧興平二年六月破斬黒山賊
于毒遂循山北行進撃諸賊皆斬之以長子譚為青
州刺史中子熈為幽州刺史外甥髙幹為并州刺史
建安元年使將作大匠孔融持節拜紹大將軍錫弓
矢節鉞虎賁百人兼督青冀幽并四州建安五年伐
曹操敗于官渡七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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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杜預春秋後序晉太康中汲縣人發其界内舊冢得
古書皆簡編科斗文字記晉國起自殤叔次文侯昭
侯以至曲沃荘伯荘伯之十一年十一月魯隠公之
元年正月也皆用夏時建寅之月為嵗首編年 鶴
林玉露傳據晉史經則周厯
代公猗盧鮮卑部力㣲子力㣲卒猗盧與二兄分部
居定襄盛樂城北徙雲中晉恵帝在鄴劉淵據離石
猗盧統衆破淵于河西上黨後并州刺史劉琨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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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所困猗盧使弟子鬱律赴之大破白部大單于封
代公猗盧以去國逺求句注陘北地琨徙馬邑隂館
樓煩繁畤崞五縣民于陘南以其地畀之及琨拒劉
粲猗盧復以衆來斬其大將五人伏尸數百里琨欲
乗勢進兵猗盧不聽引還後復兩與琨約赴平陽共
討劉聰卒不果行愍帝時進封代王置官屬食代常
山二郡尋召長子六修于南部六修不至怒討之失
利殂鬱律雄武有威略代立聞愍帝平陽問顧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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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曰天殆資我乎已而元帝遣韓暢加爵服拒不受
後為猗㐌婦所殺賀傉猗迤中子猗母以立築城東
木根山徙居之既卒紇那代領其衆石虎以五千騎
來禦于句注陘北不利遷大甯時鬱律長子槐翳居
賀蘭部紇那遣使求之不應怒召宇文部并力撃之
敗績後二年出居宇文部其下因推槐翳為長五年
衆復貳求紇那奉之槐翳出居鄴乆之石虎以五千
騎納槐翳于大甯紇那復出未踰年槐翳病将殁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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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下曰必迎什翼犍什翼犍鬱律次子其弟也時年
十九嵗有異相既立稱建國元年復徙雲中盛樂城
置百官分掌衆職設壇講武代益盛後苻堅以二十
萬衆來逼屢戰不勝乃避隂山之北堅退始還越十
有二日卒什翼犍子即後魏道武也
張平代郡人初仕石虎為部將冉閔敗平帥所部稱
藩于燕既而結援于秦授大将軍冀州牧平既跨有
新興雁門西河等諸郡衆十餘萬拜置征鎮自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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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刺史寇掠秦境秦王苻堅遣車騎大將軍晉公栁
率兵禦之栁敗績堅自將兵討之前鋒鄧羌分據汾
上獲其養子蚝平衆大潰懼而請降堅赦之仍署右
将軍先是晉遣參軍桓宣就平節度加四品將軍即
其所部扞禦北方而平竟沒於秦十六國春秋載祖/逖遣㕘軍殷乂詣
平按祖逖張平世/代相隔當有舛譌
北魏爾朱榮字天保北秀容人新興之子也潔白美容
貌幼而神機明決及長好射獵每設圍誓衆便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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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之法號令嚴肅衆莫敢犯襲爵除直寝㳺擊将軍
正光中散畜牧招合義勇以討賊功進封博陵郡公
榮甞率衆攻拔肆州署其從叔羽生為刺史執刺史
尉慶賔還秀容自是兵威漸盛葛榮吞杜洛周榮虜
其西逸乃遣兵固守滏口以防之北捍馬邑東塞井
陘尋屬武泰之變抗表求以徐紇鄭儼之徒付之司
敗更召宗親推其明徳靈太后以李神軌為大都督
將于太行杜防榮發晉陽遂次河内四月荘帝自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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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渡至榮軍即位詔以榮為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
事大將軍開府尚書令領軍将軍領左右太原王渡
河惑武衛將軍費穆言遂有河隂之役時朝士百餘
人後至唱云能為禪文者出當原其命隴西李神儁
頓丘李諧太原温子昇並當世詞人皆在圍中俯伏
不應有御史趙元則者出作之榮遂鑄金為己像數
四不成幽州人劉靈助善卜占亦言天時人事未可
榮精神恍惚不自支持至四更乃迎荘帝奉駕向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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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宫女立為后榮意甚悦五月還晉陽乃令元天穆
向京樹置腹心在列職七月詔加柱國大将軍時葛
榮向京師衆號百萬相州刺史李神儁閉門自守榮
率精騎七千馬皆有副倍道兼行東出㵚口葛榮令
其衆辦長繩至便縛取自鄴以北列陣數十里箕張
而進榮潜軍出谷為竒兵分督將已上三人為一處
處有數百騎令所在揚塵豉譟使賊不測多少又以
人馬逼戰刀不如棒宻勒軍士馬上各齎䄂棒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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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戰時虜廢騰逐不聴斬級使以棒棒之而已乃分
命壮勇所當衝突號令嚴明将士同奮身自陷陣出
于賊後表裏合撃大破之于陣擒葛榮餘衆悉降恐
其疑懼普令各從所樂親属相隨羣情喜悦登即四
散數十萬衆一朝散盡待出百里之外始分道押領
隨便安置渠帥量才授用新附者咸安時人服其處
分機速乃檻車送葛榮赴闕詔加大丞相都督河北
畿外諸軍事又詔以冀州之長樂相州之南趙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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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博凌滄州之浮陽平州之遼西燕州之上谷幽州
之漁陽七郡各萬戸通前滿十萬為太原國邑又加
位太師永安二年春元顥乗虚入洛車駕出居河北
榮聞之馳傳朝于上黨之長子為前驅奉荘帝幸河
内令都督爾朱兆等率精騎夜濟河顥衆奔潰詔加
天柱大將軍増封通前二十萬戸加前後部羽葆皷
吹榮屯晉陽遥制朝廷親戚腹心皆補要職朝廷動
靜莫不以申先是葛榮黨韓婁據幽平二州榮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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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侯深討斬之万俟醜奴蕭寳夤擁衆豳涇榮遣其
從子天光為雍州刺史令率都督賀㧞岳侯莫陳悦
等入闗討之天光至雍州以衆少未進榮大怒遣其
騎兵㕘軍劉貴馳驛詣軍加天光杖罰天光等大懼
乃進討連破之擒醜奴寳夤並檻車送闕天光又擒
王慶雲万俟道樂闗中悉平三年八月榮将四五千
騎發并州九月初至京榮小女嫁與帝兄子陳留王
伽邪甞指之曰我終當得此女婿力十五日天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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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十八日上召中書舎人温子昇問殺董卓事昇具
道本末上曰王允若即赦涼州人必不應至此二十
五日旦榮天穆同入誅之時年三十八天穆與榮子
菩提亦就戮節閔帝初贈假黄鉞相國録尚書都督
中外諸軍事晉王加九錫給九旒鑾輅虎賁班劒三
百人輼輬車凖晉太宰安平獻王故事諡曰武又詔
百官議榮配饗司直劉季明曰晉王若配永安則不
能終臣節以此論之無所配乃配享孝文廟庭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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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太常卿開府儀同三司侍中特進死時年十四贈
司徒諡惠菩提弟义羅武衛将軍梁郡王尋卒贈司
空义羅弟文殊封平昌郡王孝靜初轉襲榮爵太原
王卒于晉陽時年九嵗文殊弟文暢初封昌樂郡公
以榮破葛榮勲進王拜開府儀同三司肆州刺史齊
神武将臨觀打蔟戲謀竊發坐死時年十八弟文略
襲义羅爵梁郡王聰明儁爽多所通習齊文襄嘗令
章永興馬上彈琵琶奏十餘曲試使文略寫之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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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文襄戲之曰聰明人多不老夀梁郡其慎之文略
對曰命之修短皆在明公文襄愴然曰此不足慮初
神武遺令恕十死平秦王有七百里馬文略敵以好
婢賭取之殺馬及婢以二銀器盛之遺平秦王後伏
法文略甞大遺魏收金請為父作佳傳收論榮比韋
彭伊霍蓋由是也
爾朱兆字萬人榮從子少善騎射趫㨗過人手格猛
獸榮特加賞愛榮曽送臺使見二鹿授兆二箭令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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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今食篝火以待之俄而兆獲其一榮欲誇使人杖
兆五十榮入洛兆兼前鋒都督孝荘封潁川郡公後
從平邢杲又擊擒元顥子冠受進破安豐王延明顥
退走除車騎大将軍儀同三司汾州刺史榮死兆自
汾州據晉陽元亦授大将軍進王兆輕兵倍道掩襲
洛京策馬渉河是日暴風鼓怒黄塵漲天遂有雲龍
之役初榮既死荘帝詔河西人紇豆陵步蕃等令襲
秀容兆入洛後步蕃兵勢甚盛南逼晉陽兆不暇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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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廻師禦之頻為歩蕃所敗謀出山東令人徴齊神
武于晉州神武赴之兆乃分三州六鎮之人令神武
統領神武引兵南出避歩蕃之鋭歩蕃至樂平郡神
武與兆還破之斬之節閔帝授兆使持節侍中都督
中外諸軍事柱國大将軍兼録尚書事大行臺又以
兆為天柱大將軍兆固辭不拜尋加都督十州諸軍
事世襲并州刺史神武克殷州兆與仲逺度律約拒
之仲逺度律次陽平屯廣阿衆號十萬神武廣縱反
[181-18b]
間乃各致猜疑兆輕騎三百來就仲逺意色不平手
舞馬鞭長嘯凝望深疑仲逺等有變遂趨出馳還仲
逺遣斛斯椿賀㧞勝曉譬兆遂拘縛還經日放遣仲
逺等于是奔退神武進撃兆軍大敗世隆請節閔納
兆女為后兆乃大喜與天光度律大㑹韓陵山戰敗
復奔晉陽其年神武自鄴進討之兆遂大掠并州走
秀容神武又追撃度赤洪嶺破之兆竄窮山殺所乗
馬自縊于樹神武收𦵏之榮甞云兆不過將三千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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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則亂耳兆弟智彪封安定王與兆俱走神武擒之
後死于晉陽
梁侯景字萬景魏懐朔鎮人少而不覊為鎮功曹史後
事爾朱榮甚見器重初學兵法于榮部將慕容超宗
未幾超宗每詢問焉以軍功為定州刺史始髙歡㣲
時與景友及誅爾朱氏景以衆降稍至吏部尚書非
其好也每獨曰何當離此故紙耶尋封濮陽郡公使
擁兵十萬專制河南景右足短弓馬非其長多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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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髙昂彭樂皆雄勇冠時景常輕之言似豕突爾勢
何所至及将鎮河南請于歡曰今握兵在逺姦人易
生詐譌大王若賜以書請異于他者許之每與景書
别加㣲㸃雖子弟弗之知及世子澄矯書召之景知
偽懼禍因用王偉計乃附梁後簒號誅
隋劉武周河間景城人父匡徙家馬邑匡甞與妻趙氏
夜坐庭中忽見一物状如雄雞流光燭地飛入趙氏
懐振衣無所見因而有娠遂生武周驍勇善射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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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俠至洛為太僕楊義臣帳下大業末應募征髙麗
以軍功為鷹揚府校尉太守王仁恭以其州里雄頗
愛遇之令總虞侯直閣下久之盗仁恭侍兒十三年
乃宣言激怒饑民與同郡張萬歳等十餘人殺太守
王仁恭突厥立為定楊可汗又偕妻沮氏僣偽號上
谷人宋金剛奔于武周封為宋王以妹妻之遂南至
澮州秦王進討破之武周棄并州北走與金剛奔突
厥並為所殺武周自初起至死凡六載
[181-20b]
唐武士彠字信世殖貨喜交結髙祖甞領屯汾晉休其
家因被顧接後留守太原引為行軍司鎧㕘軍募兵
既集以劉𢎞基長孫順德統之王威髙君雅欲劾繋
之士彠曰此皆唐公客若爾必有大嫌故威等疑不
發㑹司兵㕘軍田德平欲勸威劾募人狀士彠脅謂
曰討步兵悉𨽻唐公威君雅無與徒寄坐耳何能為
徳平亦止兵起士彠不與謀以大將軍府鎧曹㕘軍
從平長安為光禄大夫義原郡公累遷工部尚書進
[181-21a]
封應國公歴利荆二州都督卒贈禮部尚書諡曰定
髙宗永徽中以仲女為后崇贈并州都督司徒周國
公咸亨中加贈太尉兼太子太師太原郡王配享髙
祖廟廷列功臣上後偽上尊號建崇先府置官屬先
天中詔削偽號仍為太原王廟遂廢
武士稜字彥威士彠兄少柔愿力田官司農少卿宣
城縣公常主苑囿農家事卒贈潭州都督陪𦵏獻陵
武士逸字逖士彠兄有戰功為齊王府戸曹㕘軍六
[181-21b]
安縣公從齊王守太原為劉武周所執常遣間人陳
破賊計賊平擢授益州行臺左丞數言富世得失上
嘉納之終韶州刺史
武承嗣元爽子以勲擢尚輦奉御襲周國公遷秘書
監禮部尚書俄以太常卿同中書門下三品未幾辭
位垂拱初以春官尚書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改納言
又為文昌左相議追王先世立宗廟追王元慶曰梁
王諡憲元爽魏王諡德后從父士讓楚王諡僖士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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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諡節又贈兄子承業陳王而承嗣為魏王元慶
子三思為梁王士讓孫攸寜為建昌王攸歸九江王
攸望㑹稽王士逸孫懿宗河内王嗣宗臨川王仁
範河間王仁範子載徳潁川王士稜孫攸暨千乘王
惟良子攸宜建安王攸績安平王從子攸止恒安王
重規髙平王承嗣子延基南陽王延秀淮陽王三思
子崇訓髙陽王崇烈新安王承業子延暉嗣陳王延
祚咸安王承嗣實封千戸監修國史以特進罷未幾
[181-22b]
復同鳳閣鸞臺三品承嗣為左相攸為納言皆罷又
與三思同三品不及月俱免復拜特進久之遷太子
太保鞅鞅憤死贈太尉并州牧諡曰宣延基襲爵后
嫌斥其名更曰繼魏王長安初自殺以延義代王中
宗復位侍中敬暉等言諸武不當王與郡臣白奏事
不兩大武家諸王宜免纔降封一級三思王徳靜郡
攸暨夀春懿宗為耿國公攸寜江國攸望葉國嗣宗
管國攸宜息國重規鄶國延義魏國攸緒巢國崇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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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國延禄咸安郡公直臣宋務光蘇安恒上書言武
諸王饗封不厭人心載徳終湖州刺史諡武烈攸歸
歴司屬少卿至齊州刺史事母孝姊亡朞不甞五辛
語輒流涕攸止絳州刺史三人死周時不及削封攸
宜歴同州刺史萬歳通天初為清邉道行軍大總管
還拜左羽林大將軍景龍時遷右羽林率總禁兵前
後十年嗣宗終司衛卿重規為汴鄭二州刺史貶廬
州刺史復為天兵中道大總管還為左金吾衛大将
[181-23b]
軍終衛尉卿延秀就婚突厥久不得歸神龍初還封
栢國公左衛中郎將尚安樂公主以太常卿兼右衛
將軍封恒國公後誅于肅章門攸望以太府卿貶死
春州諸武屬坐延秀誅徙者略盡獨載徳子平一以
文章顯與攸緒常避盛滿故免攸寜天授中累擢納
言踰年以左羽林衛大將軍罷俄還納言久乃罷為
冬官尚書聖厯初同鳳閣鸞臺平章事自承嗣三思
罷政事間一年攸寜三思復當國以冬官尚書罷神
[181-24a]
龍初終岐州刺史贈尙書右僕射三思當周時累進
夏官春官尙書監修國史爵王為榆闗道安撫大使
屯邉還同鳯閣鸞臺三品踰月去位又檢校内史罷
為太子少保遷賔客仍監國史子崇訓尚主三思方
輔政令具迎禮中宗復位擢崇訓駙馬都尉太常卿
兼左衛將軍三思進位司空同中書門下三品加實
戸五百固辭進開府儀同三司㑹降封裁減實戸俄
還所減而封崇訓鎬國公明年三思因主請復崇恩
[181-24b]
廟昊順二陵皆置令丞後與崇訓為節愍所誅舉哀
廢朝五日贈太尉復封梁王諡曰宣追封崇訓魯王
諡曰忠睿宗初夷其墓
武懿宗士逸孫以司農卿爵為郡王歴懐洛二州刺
史神功元年為神兵道大總管討孫萬榮後復撫循
河北始萬榮入冦也别帥何阿小殘忍以懿宗似之
故號稱兩河神龍初遷太子詹事終懐州刺史
武攸曁士稜孫自右衛中郎將尚太平公主拜駙馬
[181-25a]
都尉累遷右衛大將軍天授中自千乗郡王進封定
王實封戸六百遷麟臺監司祀卿長安中降王夀春
加特進中宗時拜司徒復王定加戸千固辭進開府
儀同三司降楚國公攸暨于時無忤專自奉養景龍
中卒贈太尉并州大都督還定王諡曰忠簡後坐夷
墓
髙宗則天順聖皇后武氏并州文水人父士彠太宗
召為才人方十四賜號娬媚後與嬪御皆為比丘尼
[181-25b]
髙宗引内後宫進為昭儀久之欲進號宸妃尋詔李
勣于志寜奉璽綬進為皇后命羣臣及四夷酋長朝
肅義門内外命婦入謁朝后自此始后見宗廟再贈
士彠至司徒爵周國公諡忠孝配食髙祖廟母楊再
封代國夫人家食魏千戸后更為太平文治事大集
諸儒内禁殿譔定列女傳臣軌百竂新誡樂書等大
抵千餘篇始士彠娶相里氏生子元慶元爽又娶楊
氏生三女伯嫁賀蘭越石蚤寡封韓國夫人仲即后
[181-26a]
季嫁郭孝順前死楊以后故寵日盛徙封榮國始兄
子惟良懐運與元慶等遇楊及后禮薄后銜不置及
是元慶為宗正少卿元爽少府少監惟良司衛少卿
懐運淄州刺史它日夫人置酒酣謂惟良曰若等記
疇日事乎今謂何對曰幸以功臣子位朝廷晚縁戚
屬進憂而不榮也夫人怒諷后偽為退譲請惟良等
外遷無示天下私繇是惟良為始州刺史元慶龍州
元爽濠州俄坐事死振州元慶至州憂死韓國女國
[181-26b]
妹韓國卒女封魏國夫人欲以備嬪職㑹封㤗山惟
良懐運以岳牧來集從還而魏國暴卒歸罪惟良等
盡殺之氏曰蝮以韓國子敏之奉士彠祀俄貶死楊
氏徙鄼衛二國咸亨元年卒追封魯國諡忠烈詔文
武九品以上及五等親與外命婦赴弔以王禮𦵏咸
陽給班劒葆仗皷吹俄又贈士彠太尉兼太子太師
太原郡王魯國忠烈夫人為妃上元元年進號天后
建言十二事一勸農桑薄賦徭二給復三輔地三息
[181-27a]
兵以道徳化天下四南北中尚禁浮巧五省工費力
役六廣言路七杜讒口八王公以降皆習老子九父
在為母服齊衰三年十上元前勲官已給告身者無
追覈十一京官八品以上益廪入十二百官任事久
材髙位下者得進階申滯皆下詔略施行之儀鳳三
年羣臣蕃夷長朝于光順門即并州建太原郡王廟
中宗初天后稱皇太后參决軍國大務嗣聖元年臨
朝以睿宗嗣后坐武成殿上號冊越三日臨軒命禮
[181-27b]
部尚書攝太尉武承嗣太常卿攝司空王德真冊睿
宗自是常御紫宸殿施慘紫帳臨朝追贈五世祖後
魏散騎常侍克己為魯國公妣裴即其國為夫人髙
祖齊殷州司馬居常為太尉北平郡王妣劉為王妃
曽祖永昌王諮議參軍贈齊州刺史儉為太尉金城
郡王妣宋為王妃祖隋東郡丞贈并州刺史大都督
華為太尉太原郡王妣趙為王妣皆置園邑戸五十
考為太師魏王加實戸滿五十妣為王妃立園邑守
[181-28a]
戸百又諡魯國公曰靖裴為靖夫人北平郡王曰恭
肅金城郡王曰義康太原郡王曰安成妃從夫諡遣
冊武成殿使者告五世廟室武承嗣請立七廟中書
令裴炎沮止及徐敬業敗并辟炎暨左衛大將軍程
務挺詔為明堂又度明堂後為天堂鴻麗嚴奥次之
始作崇先廟于西京享武氏后自號聖母神皇作神
皇璽拜洛受圗大陳珍禽竒獸貢物鹵簿壇下禮成
去永昌元年享萬象神宫改服衮冕搢大圭執鎮圭
[181-28b]
合祭天地五方地百神從以髙祖太宗髙宗配引魏
王士彠從配偽尊號士彠周忠孝楊忠孝胥加太字
以文水墓為章德陵咸陽墓為明義陵太原安成王
為周安成王金城郡王為魏義康王北平郡王為趙
肅恭王魯國公為太原靖王載初中又享萬象神宫
以太穆文徳二后配皇地祗引周忠孝后從配作曌
西埊□囝○□□□□□十二文后自名曌以周漢
為二王後虞夏殷後為三恪令作大雲經因改號周
[181-29a]
自稱聖神旌幟尚赤以睿宗為皇嗣立武氏七廟于
神都偽上尊號尊周文王諡文號始祖妣姒曰文定
武王諡康睿祖妣姜曰康恵太原靖王諡成嚴祖妣
曰成莊趙肅恭王諡章敬號肅祖妣曰章敬魏康王
諡昭安號烈祖妣曰昭安祖周安成王諡文穆號顯
祖妣曰文穆考忠孝太皇諡孝明髙號太祖妣曰孝
明髙至日祀萬象神宮以始祖及考妣配以百神從
祀盡王諸武詔并州文水縣為武興比漢豐沛百姓
[181-29b]
世給復以始祖冢為徳陵睿祖為喬陵嚴祖為節陵
肅祖為簡陵烈祖為靖陵顯祖為永陵章徳陵為昊
陵明義陵為順陵明年享神宫自制大樂舞工用九
百人以武承嗣亞獻三思為終獻又自加號金輪聖
神置七寳于廷曰金輪寳曰白象寳曰女寳曰馬寳
曰珠寳曰主兵臣寳曰主藏臣寳率大朝㑹則陳之
又尊其顯祖為立極文穆太祖為無上孝明延載二
年作天樞功德大裒銅鐵合冶之署曰大周萬國頌
[181-30a]
徳天樞置端門外其制若柱度髙一百五尺八面面
别五尺冶鐵象山為之趾負以銅龍石鑱恠獸環之
柱顛為雲葢出大珠髙丈圍二之作四蛟度丈二尺
以承珠其趾山周百七十尺度二丈無慮用銅鐵二
百萬斤乃悉鏤羣臣蕃酋名氏其上遂祀南郊以文
王武王士彠與唐髙祖並配加號天冊金輪聖神封
嵩山禪少室冊山之神為帝配為后封壇南有大槲
赦日置雞其秒賜號金雞樹自制升中述志刻石示
[181-30b]
後改明堂為通天宫鑄九州鼎各位其方列廷中又
斂黄金作大儀鍾不克久之以崇先廟為崇尊廟禮
視太廟旋復崇尊廟為太廟改昊陵署為攀龍臺神
龍元年居迎僊院中宗復位后徙上陽宫遷東都武
氏廟于崇尊廟更號崇恩諸武王咸降爵是嵗薨諡
則天大聖后祔乾陵詔崇恩廟祠如太廟齋即用五
品子及韋武黨誅詔廢崇恩廟及陵景雲時復二陵
官太平誅詔黜周孝明號復為太原郡王后為妃罷
[181-31a]
昊順等陵
安禄山天寶十載自平盧軍入覲求為河東節度因許之
裴氏父敞辟劉悟幕府氏年十五火光起袿下
家人以為怪許㛰劉從諫封燕國夫人寛厚有謀毎
勸從諫入朝為子孫計從諫請封妾韋氏為夫人裴
怒曰李師古四世阻命不聞側室封今不自黜削求
洗濯欲以婢為夫人族不日滅耳及劉稹拒命韋至
京師乃言大將李丕降裴㑹諸將妻號哭曰為我語
[181-31b]
若夫勿忘先公恩願以子母托故諸將叛益堅稹敗
至京賜死
劉稹從諫從子從諫與妻謀令主軍事從諫卒諸將
請如河朔故事敇稹䕶喪還東都稹不奉詔敇諸軍
進討從諫奴李士貴與王協等尤用事士有功不賞
下無鬭志李丕降邢洺磁三州繼降郭誼王協使董
可武誘稹至北第飲斬之
後唐李戒丕昭宗子封延王乾寜元年上幸石門遣王
[181-32a]
與嗣丹王允昭李克用撃邠鳳上幸華州復遣王持
節至太原克用留累月每大張飲王必以舞屬克用
因陳國事涕數行下冀感動之時幽州劉仁恭貳于
克用克用内憂之以好辭謝王不復有西意
晉遣李承嗣將勁騎數千助兖州朱瑾瑾敗與俱奔淮
南楊行宻行宻兵皆江淮人淮人輕弱得瑾勁騎而
兵益振
北漢郭無為青州千乗人少博學有辭辨為道士隠武
[181-32b]
當山漢乾祐中周祖征河中杖策謁于軍門周祖一
見大竒之將留舘門下左右曰無為縱横家流今公
握重兵不宜親之遂拂衣去隠太原抱腹山㑹劉鈞
援李筠大臣趙華諌曰筠舉動輕易不宜應之鈞不
顧及筠敗鈞狼狽而歸由是重文學士求有智謀者
與計事段常薦無為鈞以諌議大夫召之與語大悅
尋遷吏部侍郎參議中書事與趙文度同秉政意好
不協鈞乃出文度知汾州俄誅段常遂以無為為左
[181-33a]
僕射平章事兼樞宻使機務一以委之鈞甞謂繼恩
不才無為亦言其然繼恩既立并人疑無為授意于
侯霸榮云繼元立太祖遣李繼勲等討之仍詔許繼
元以青州節度無為邢州節度無為得詔色動一日
繼元宴羣臣遼使亦在無為慟哭曰今日以空城抗
大軍計將安出引佩刀欲自刺繼元遽降階持其手
引升坐蓋無為欲以動衆心也及太祖親征長圍既
合無為請自將兵夜出擊圍欲自拔來歸值天隂晦
[181-33b]
而止閹人衛徳貴告其事繼元殺無為以徇
侯霸榮邢州龍岡人多力善射走及奔馬甞為盜并
汾間劉鈞用為散指揮使戍樂平建隆中率所部來
歸補内殿直未幾復奔太原鈞署供奉官至是謀持
繼恩首獻宋弑之郭無為遣卒登梯入殺霸榮
宋太平興國四年平劉繼元降為緊州軍事嘉祐四年
復為太原府河東節度使領河東路經略安撫使大
觀元年陞大都督府劉安世曰河東晉地也昔髙辛
[181-34a]
氏遷閼伯于商丘主參今應天是也遷實沉于大夏
主商今太原是也且參商不相能久矣物不兩大故
國初但曰并州不加府號有深意也又本朝下河東
在戊寅三年重午日實火土旺日此參木神所忌故
克之時宋受命已十九年矣而晉始服且太祖太宗
甞親征而得太原正以其地控扼二虜下瞰長安纔
數百里棄太原則長安汴城不可都矣靖康元年五
月李綱為宣撫使督諸軍救太原九月九日/太原陷晉之地
[181-34b]
屬宋朝纔一百四十九年
太宗時潘美鎮河東患寇鈔令民悉内徙而空塞下
不耕于是忻代寜化火山之北多廢壤仁宗時知并
州韓琦以為此皆良田今棄不耕適足以資敵將皆
為所有矣遂請拒北界十里為禁地其南則募弓箭
手居之墾田至九千六百頃
苖傅上黨人殿前都指揮使授子大元帥府建信徳
守臣梁揚祖以兵萬人至傅與張俊楊沂中田師中
[181-35a]
皆𨽻麾下隆祐后南渡傅為統制官以所部八千人
駐杭州時劉正彥為御營右軍副都統制亦從六宫
至杭州建炎三年三月壬午殺僉書樞宻院事王淵
遂有明受之變四月庚戌勤王師大集夜開湧金門
遁五月擒于浦城七月辛巳磔
李綱拜右僕射兼充御營使奏今所急而先者在于料
理河北河東葢河北河東者國之屏蔽也今河東所失
者恒代太原澤潞汾晉餘郡猶存也士民兵將所以戴
[181-35b]
宋者其心甚堅皆推豪傑以為首領多者數萬少者亦
不下萬人若不因此時置司遣使以大慰撫之分兵以
援其危急臣恐糧盡力疲坐受困矣莫若于河東置經
制司擇有材略者為之使宣諭有能全一州復一都者
以為節度防禦團練使如唐方鎮之制使自為守非惟
絶其從敵之心又可資其禦敵之力使朝廷永無北
顧之憂最今日之先務也上善其言問誰可任者綱
薦傅亮亮先以邉功得官甞治兵河朔汴城受圍時
[181-36a]
亮率勤王兵三萬人屢立戰功綱察其智略可以大
用欲因此試之乃以亮為河東經制副使皇子生故
事當肆赦綱奏曠蕩之恩獨遺河北河東夫兩路為
朝廷堅守而赦令不及人皆謂已棄之何以慰忠臣
義士之心願因今赦廣示徳意上嘉納于是兩路知
天子徳意人情翕然間有以破敵捷書至者金人圍
守諸郡兵往往引去而山砦之兵應招撫經制二司
募者甚衆既而黄潛善汪伯彥沮綱令留守宗澤節
[181-36b]
制傅亮即日渡河亮言措置未就而渡河恐誤國事
綱言潜善伯彥沮張所傅亮所以沮臣綱退而亮竟
罷旋以母病辭歸招撫經制二司皆廢兩河郡縣相
繼淪陷
金馬用山西人與李辛同鄉里甞為辛軍彈壓後在歸
徳權果毅都尉天興二年正月哀宗至歸徳授帥職
軍近七百人外有固納忠孝軍四百五十人城中惟
此兩軍上時召用計事而不及固納固納有異心朝
[181-37a]
廷知其不協恐生變二月戊辰朔令兩省錫宴禁中
和解之是夜用撤備固納以兵乗之為亂明日攻用
軍用敗走被殺衆下城投水奪船去斯須而盡
初太原為䝉古所有河北州縣不能自立翰林承㫖
圗克坦鎬等言欲戰則兵力不足欲和則彼不肯唯有
守耳河朔州郡既殘毁不可一概守之宜取願就遷
徙者屯于河南陜西不願者許自推其長保聚險阻
宣徽使伊喇光祖等謂當募土人威望服衆者假以
[181-37b]
方面重權能復一道即授以本道總管能捍州郡即
授以長佐必能各保一方宰臣欲置公府金主意未
決中丞完顏索嘉曰宋人以虚名致李全遂有山東
茍能統衆守土雖三公何惜乃封經略使王福等九
人為郡公滄州河間正定雄霸涿易太原平陽澤潞
益都開府凡九
元博囉特穆爾達實已圗嚕之子也從父討賊屢立戰
功父殁博囉特穆爾引兵退駐井陘口十八年正月
[181-38a]
命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總領其父元管諸軍三
月撃劉福通于衛輝走之進克濮州四月屯兵正定
六月自武安由鼓城邀截沙劉等敗之九月命統領
諸軍攻曹州十月遣㕘政匡福統苖軍自西門入博
囉特穆爾自北門入四門竝進克復曹州擒殺偽官
武宰相仇知院獲偽印信金牌等物十九年二月過
代州收山東潰將孟本周諸軍三月詔博囉特穆爾
移兵至大同領大都督兵農司專督屯糧當月領兵
[181-38b]
豐州雲内與關先生戰關軍奔潰時有楊誠者據蔚
州六月詔遣平章裕嚕布哈樞宻同知巴爾和卓督
兵捕之七月圍其城俄有㫖命回兵十一月再命勦
捕二十年正月博囉特穆爾追誠至飛狐縣東闗誠
棄軍遁降其潰卒回駐大同二月除中書平章政事
三月令討上都程思忠兵次興和思忠奔潰七月擊
敗田豐偽將王士誠于臺州詔總領一應達勒達漢人
諸軍便宜行事八月命守石嶺闗以北察罕特穆爾
[181-39a]
守石嶺關以南九月博囉特穆爾欲得冀寜遣兵
自石嶺關直趨圍其城三日復退屯交城十月詔博
囉特穆爾守冀寧遣巴拜殷興祖髙托音倍道趨
之守者不納察罕特穆爾遣索珠陳秉直以兵來争
博囉特穆爾部將托卜沁戰敗之二十一年正月命
平章達實特穆爾㕘政七十徃諭解之博囉特穆爾
罷兵還鎮九月命博囉特穆爾于保定以東河間以
南屯田二十二年二月偽平章左李遣楊榮祖至大
[181-39b]
同降三月博囉特穆爾遣禆將伊埒布哈等招兵
五萬戌大同陞太尉中書平章位居第一張良弼来
受節制李思齊遣兵攻良弼于武功良弼伏兵大破
之二十三年十月博囉特穆爾復南侵庫庫特穆爾
所守地遂據正定初朝廷既黜御史大夫婁達實安
置東勝州帝别遣宦官宻諭博囉特穆爾令留軍
中而皇太子累遣官索之博囉特穆爾匿不發二十
四年正月博囉特穆爾隂使人殺其叔父左丞伊濟爾
[181-40a]
布哈佯為不知徃弔不哭朝廷知其跋扈又以匿婁達
實事三月辛卯詔罷兵權四川安置博囉特穆爾殺
使者拒命遣部將㑹圖沁特穆爾提兵犯關揚言索
右丞相綽斯戩資正院使保布哈二人先是朝廷立衛
屯田嘗命中書右丞額森布哈提督與圖沁特穆爾分
院之地相近因擾及其親里搆成嫌隙額森布哈乃譛圖
沁特穆爾詆毁朝政博囉特穆爾相友善且知其誣
遣人白其非罪皇太子以博囉特穆爾握兵跋扈今
[181-40b]
乃與圖沁特穆爾交通又匿不軌之臣遂與丞相綽斯
戩議請詔削其官分其兵授四川省丞相察罕布哈領
之博囉特穆爾謂非帝意故不聴命舉兵助圖沁特
穆爾四月壬寅入居庸己巳至清河列營將犯闕帝
遣達勒達國師奈曼院使往問故乃命屛綽斯戩
于嶺北竄保布哈于甘肅實執送與之庚戌圖沁
特穆爾自健徳門入見帝延春閣慟哭請罪帝賜
宴慰勉詔赦其罪仍以博囉特穆爾為太保中書
[181-41a]
平章兼知樞宻院事守禦大同以圖沁特穆爾為
中書平章政事辛亥博囉特穆爾還大同皇太子
恚怒不已再徵庫庫特穆爾兵保障京師五月詔
庫庫特穆爾總兵調諸道軍分討大同庫庫特穆
爾自其父察罕特穆爾在時與博囉特穆爾連年相
讐殺朝廷累命官講和二軍已還兵各守其地至是庫
庫特穆爾乃大發兵諸道夾攻大同調麾下索珠守
䕶京師兵不滿萬以其部下青軍楊同僉守居庸庫
[181-41b]
庫特穆爾自將至太原調督諸軍七月博囉特穆爾
率兵與圖沁特穆爾婁達實等復犯闕京師震駭丙
戌皇太子親統兵迎于清河丞相伊遜詹事布哷齊
軍于昌平伊遜軍士無鬭志青軍楊同僉被殺于居
庸布哷齊戰敗走皇太子亦馳入城丁亥夜索珠
脅東宫官僚從太子奔太原戊子博囉特穆爾兵
至駐健徳門外欲追襲皇太子婁達實力止之三人
入見帝宣文閣泣拜訴寃帝亦為之泣乃賜宴庚寅
[181-42a]
就命博囉特穆爾太保中書左丞相婁達實中書
平章政事圖沁特穆爾御史大夫部屬將士布列
臺省總攬國柄八月壬寅詔加開府儀同三司上柱
國録軍國重事太保中書左丞相節制天下數月
間誅狎臣圖嚕特穆爾博迪烏哷美等罷三官不
急造作沙汰宦官減省錢糧禁西畨僧人佛事數遣使
請皇太子還朝使至太原拘留不報二十五年皇太子在
外日夜謀除内難承制調遣嶺北甘肅遼陽陜西及庫
[181-42b]
庫特穆爾等軍進討博囉特穆爾怒出皇后于外幽
置百日遣圖沁特穆爾率軍討上都附皇太子者調
伊遜南禦庫庫特穆爾軍伊遜次良鄉不進而歸永
平遣人西連太原東連遼陽軍聲大振博囉特穆爾
患之遣驍將姚巴延布哈統兵出禦至通州河溢營虹
橋以待伊遜出其不意襲而破之擒姚巴延殺之博囉
特穆爾大怒自將出通州三日大雨而還博囉特穆爾
先嘗以自疑殺其將保安既又失姚巴延鬱鬱不樂乃
[181-43a]
日與婁達實飲宴荒淫無度酗酒殺人喜怒不測人
皆畏忌威順王子華善受帝宻㫖與徐士本謀結勇
士上都瑪勒金諾海拜達勒特固斯布哈呼嚕固岱
洪寳寳等隂圖刺之七月乙酉值圖沁特穆爾遣人
來告上都之㨗博囉特穆爾起入奏行至延春閣李
樹下拜達勒自衆中奮出斫博囉特穆爾中其腦上
都瑪勒及金諾海等競前斫死婁達實傷額趨出得馬
走其家擁博囉特穆爾母妻及其子天保努北遁有
[181-43b]
㫖令民間盡殺其部黨明日遣使函博囉特穆爾首
級徃太原詔皇太子還朝諸道兵聞詔罷歸九月皇太
子朝京師十二月獲圖沁特穆爾婁達實皆伏誅
庫庫特穆爾拜銀青榮禄大夫太尉中書平章政事
知樞宻院事皇太子詹事仍便宜行事襲總其父兵
既領兵柄銜哀以討賊攻城益急而城守益固乃穴地
通道以入十一月拔其城執其渠魁陳猱頭二百餘
人獻闕下而取田豐王士誠之心以祭其父餘黨
[181-44a]
皆就誅即遣關保以兵取莒州于是山東悉平庫庫
特穆爾本察罕特穆爾之甥自幼養以為子當是時
東至淄沂西踰關陜皆晏然無事庫庫特穆爾乃駐
兵于汴洛朝廷方倚之以為安㑹大同博囉特穆爾
數以兵爭晉冀帝雖屢解諭之而讐隙日深二十三
年御史大夫婁達實與知樞密院事圖沁特穆爾得
罪于皇太子皇太子欲誅之皆奔于大同為博囉特
穆爾所匿婁達實者帝母舅以故帝數為皇太子寢
[181-44b]
其事而皇太子不從帝無如之何則傳旨密令博囉
特穆爾隱其跡而丞相綽斯戩宦者保布哈皆附皇
太子必窮竟其事皇太子又方倚重于庫庫特穆爾
時庫庫特穆爾駐太原與博囉特穆爾構兵勢相持
不可解二十四年綽斯戩保布哈因誣博囉特穆爾
婁達實謀為不軌而皇太子亦怒不已三月天子以
故下詔數博囉特穆爾罪削其官職而奪其兵博囉
特穆爾不受詔遂遣兵逼京師必欲得綽斯戩保布
[181-45a]
哈乃已天子不得已縛兩人與之七月博囉特穆爾
又與婁達實合圖沁特穆爾兵同犯闕時庫庫特穆
爾遣部將白索珠以萬騎衛京師駐于龍虎臺與戰
不利遂奉皇太子奔于太原博囉特穆爾既入朝據
相位白索珠又將二萬騎屯漁陽為朝廷聲援二十
五年庫庫特穆爾以兵擣大同取之皇太子乃趣庫
庫特穆爾大舉以討逆發丞相伊遜兵屯東鄙魏遼
齊呉豫幽諸王兵駐西邊而自率庫庫特穆爾兵取
[181-45b]
中道抵京師亡何博囉特穆爾既伏誅帝詔白索珠
兵守京城遂詔皇太子還京而庫庫特穆爾亦扈從
入朝九月詔拜拜徹爾右丞相庫庫特穆爾左丞相
拜徹爾累朝舊臣而庫庫特穆爾以後生晚出乃與
並相居兩月即請南還視師是時中原雖無事而江
淮川蜀皆非我所有皇太子累請出督師而帝難之
乃詔封庫庫特穆爾河南王俾總天下兵而代之行
庫庫特穆爾於是分省以自隨官屬之盛幾與朝廷
[181-46a]
等而用孫翥趙恆等為謀主二十六年二月自京師
還河南欲廬墓以終喪左右咸以為受命出師不可
中止乃復北渡居懐慶又移居彰德初李思齊與察
罕特穆爾同起義師齒位相等及是庫庫特穆爾總
其兵思齊心不能平而張良弼首拒命孔興圖嚕卜
等亦皆以功自恃各懐異見請别為一軍莫肯統屬
釁隙既開遂成讐敵庫庫特穆爾乃遣關保和爾齊
以兵西攻良弼于鹿臺而思齊亦與良弼合兵連不
[181-46b]
能罷庫庫特穆爾始受命南征而顧乃退居彰德又
惟務用兵陜西天子之命置而不問朝廷因疑其有
異志皇太子之奔太原也欲用唐肅宗靈武故事因
而自立庫庫特穆爾與布哷齊等不從及還京師皇
后竒氏傳旨令庫庫特穆爾以重兵擁太子入城欲
脅帝禪之位庫庫特穆爾知其意比至京城三十里
即散遣其軍由是皇太子心銜之及是屢趣其出師
江淮庫庫特穆爾第遣弟托音特穆爾及部將諤勒哲
[181-47a]
茂該以兵往山東而西兵互相勝負終不解帝又下
詔和解之顧乃戕殺詔使天下奴等而跋扈之跡成
矣二十七年八月帝乃下詔命皇太子親出總天下
兵馬而分命庫庫特穆爾以其兵自潼闗以東肅清
江淮李思齊以其兵自鳯翔以西進取川蜀圖嚕以
其兵與張良弼孔興圖嚕卜等取襄樊王信以其兵
固守山東信地然詔書雖下皇太子亦竟止不行而
分兵之命庫庫特穆爾終扞拒不肯受于是茂該闗
[181-47b]
保等皆叛庫庫特穆爾闗保自察罕特穆爾起兵以
來即為將勇冠諸軍功㝡髙而茂該善論兵尤為察
罕特穆爾所信任及是兩人見庫庫特穆爾有不臣
之心故皆叛之列其罪狀聞于朝舉兵共攻之而皇
太子用實喇塔拉特哩實克巴延特穆爾李國鳯等
計立撫軍院總制天下軍馬專備庫庫特穆爾以茂
該等能倡大義賜號忠義功臣十月詔落庫庫特穆爾
太傅中書左丞相依前河南王以汝州為食邑與弟
[181-48a]
托音特穆爾同居河南府而以河南府為梁王食邑
從行官屬悉令還朝凡庫庫特穆爾所總諸軍在帳
前者白索珠和爾齊領之在河南者李克彛領之在
山東者伊遜領之在山西者實喇塔拉領之在河北
者茂該領之庫庫特穆爾既受詔即退軍屯澤州詔
又命圖嚕與李思齊張良弼孔興圖嚕卜率兵東向
以正天討二十八年朝廷命左丞縣景益分省太原
闗保以兵為之守庫庫特穆爾即遣兵據太原而盡
[181-48b]
殺朝廷所置官皇太子乃命魏賽音布哈及闗保皆
以兵與思齊良弼諸軍夾攻澤州而天子又下詔削
奪庫庫特穆爾爵邑令諸軍共誅之其將士官吏効
順者與免本罪惟孫翥趙恒罪在所不赦二月庫庫
特穆爾退守于平陽而闗保遂據澤潞二州以與茂
該合時李思齊張良弼孔興圖嚕卜與庫庫特穆爾
相持既久明兵已及河南思齊良弼皆遣使詣庫庫
特穆爾告以出師非本心乃解兵大掠西歸七月茂
[181-49a]
該闗保進取平陽當是時庫庫特穆爾氣稍沮而闗
保茂該勢甚振數請戰庫庫特穆爾不應或師出即
復退一日諜知茂該分軍掠郡縣即夜出師薄其營
掩撃之大敗其衆茂該闗保皆就擒朝廷聞之遽罷
撫軍院而特哩實克巴延特穆爾李國鳳等以誤國皆
受黜既而庫庫特穆爾上䟽自陳其情悃帝尋亦悔
悟下詔滌其前非于是明兵已定山東及河洛中原
俱不守閏七月帝乃下詔復命庫庫特穆爾仍前河
[181-49b]
南王太傅中書左丞相孫翥趙恒並復舊職以兵從
河北南討伊蘇以兵趨山東圖嚕兵出潼闗李思齊
兵出七盤金商以圖復汴洛未幾伊蘇兵遂潰圖嚕
思齊兵亦未甞出而庫庫特穆爾又自平陽退守太
原不復敢南向事已不可為矣已而明兵至太原庫
庫特穆爾即棄城遁領其餘衆西奔于甘肅
明嘉靖五年秋七月妖人李福達坐死福達山西代州
崞縣人一名午初以妖賊王良謀反事發戌山丹衛
[181-50a]
逃還改名午竄居陜西洛川縣與季父越同倡白社
妖術為彌勒佛教誘愚民嘯聚數千人大掠鄜州洛
川諸䖏殺掠亡算已而官兵追勦捕得越及其黨何
巒漢等誅之福達逃去占籍徐溝縣變姓名為張寅
賄縣中大姓以為同宗編立宗譜塗人耳目已又挾
重貲入京竄入匠籍輸粟為山西太原衛指揮其子
大仁大義大禮俱補匠役以燒煉術往來武定侯郭
勛後仍往同戈鎮其仇薛良首發之福達懼逸入京
[181-50b]
官司捕其二子按繋之福達窘乃自詣獄置對先後
鞠訊者代州知州杜蕙胡偉證之者李景全等具獄
上布政司李璋按察司徐文華等復上廵按御史張
英皆如訴獨廵撫畢詔謂福達果張寅為仇家誣所
致反其獄以居民戚廣等為證坐良罪獄未竟詔乞
侍養去㑹御史馬録按山西復窮治之傅爰書如前
訊勛為遺書囑免録不從擬福達謀反妻子縁坐飛
章劾勛黨逆并上其手書帝下之都察院席書亦助
[181-51a]
勛為福達地大理寺評事杜鸞上言劾勛及書乞将
二人先正國法徐命多官集議福達之罪不報都察
院覆奏李福達罪狀宜行山西廵按官移獄三司㑹
鞫先是御史馬録咨于徐溝給事中常泰泰言寅為
福達不疑又咨于讞獄郎中劉仕仕鄜人也其言如
泰録復檄取鄜洛父老識福達者辨之俱以為真福
達也乃檄布政司李璋按察司李珏僉事章綸都指
揮使馬豸雜鞫之福達對簿無異詞遂附爰書上録
[181-51b]
録乃㑹廵撫都御史江朝上言福達聚衆數千殺人
巨萬雖潜踪匿形而罪跡漸露變易姓氏而惡貎仍
前論以極刑尚有餘辜武定侯勛納結匪人請囑無
忌雖妖賊反狀未必明知而術客私干不為避拒亦
宜抵法薄示懲戒章復下都察院冬十一月左都御
史聶賢等覆奏李福達逆跡昭灼律應磔死帝從之
錮獄待決因詰責郭勛令自輸罪勛懼乞恩因為福
達代辨帝置不問勛又令福達子大仁具奏求雪父
[181-52a]
寃章下聶賢與原訊御史髙世魁知為勛指奏寢其
議勛謂大仁曰茍弗解爾曹姑亡命勿蹈孥戮也于
是給事中劉琦程輅王科沈漢秦祐鄭自璧御史髙
世魁鄭一鵬南京御史姚鳴鳳潘壯戚雄各劾勛交
通逆賊明受賄賂福達既應伏誅勛無可赦之理給
事中常泰亦上言勛以輸罪為名實代福達求理論
以知情何辭勛為福達居間畫令大仁等事急亡命
論以故縱何辭給事中張達等亦上言凡謀反大逆
[181-52b]
宜服上刑知情故縱亦從重典今勛移書請托黨䕶
叛逆不宜輕貸聶賢亦奏勛當連坐帝不從勛亦累
自訴且以議禮觸衆怒為言帝信之尋命錦衣千戸
戴偉移取福達獄詞及因佐下鎮撫司覊候㑹鞫給
事中常泰秦佑御史任孚邵豳郎中劉仕復交章劾
勛江潮馬録仍㑹䟽極言福達不枉乞問如律勛乃
與張璁桂蕚等合謀為蜚語謂廷臣内外交結借事
陷勛漸及議禮諸臣逞志自快帝深信其説而外廷
[181-53a]
不知也帝命速取福達至京鞫問刑部尚書顏頤夀
侍郎王啓劉玉左都御史聶賢副都御史張閏劉文
莊大理寺卿湯沐少卿徐文華顧佖寺丞毛伯温汪
淵及錦衣衛鎮撫司各官㑹鞫福達于京畿道對簿
無異辭奏請論磔帝不從命㑹九卿大臣鞫于闕廷
時告薛良衆證李景全等共指福達福達語塞畢詔
引證薛良之誣者戚廣也訊之復云我曩未就吏訊
安得此言頤夀等以其詞上上心益疑命俟齋祀畢
[181-53b]
朕親臨鞫問大學士楊一清上言庶獄無足煩聖慮
者乞仍屬諸勘官㑹訊刑部主事唐樞言福達罪狀
甚明擬死不枉上怒黜為民頤夀等懼乃雜引前後
讞詞指為疑獄帝切責頤夀等六年夏四月遣錦衣
官劉泰等逮馬録赴京下鎮撫司獄待鞫仍取原勘
各官李璋李珏章綸馬豸詣京即訊顏頤夀上言福
達反狀甚明法難輕縱况彼以神姦妖術蠱惑人心
臣等若不能執一或縱舍異時復有駱川之禍臣雖
[181-54a]
伏斧鑕何抵欺枉之罪帝怒謂頤夀職司邦刑朋姦
肆誣令戴罪辦事顏頤夀等復請㑹訊從之乃出録
與福達對鞫情無反異頤夀等復以上請帝謂頤夀
等朋比罔上乃逮繋頤夀及侍即劉玉王啓左都御
史聶賢副都史劉文莊大理寺卿湯沐少卿徐文華
顧佖于詔獄其原鞫郎中御史寺正等官俱逺繋待
罪八月帝命桂蕚攝刑部事張璁攝都察院方獻夫
攝大理寺雜治之太僕卿汪元錫與光禄少卿余才
[181-54b]
忽偶語曰福達獄已得情何更多事乃爾詗者以白
璁等奏聞帝命逮繋元錫才詔獄并掠之大學士賈
詠與馬録俱河南人録被逮詠遺書慰之鎮撫司以
聞復搜得都御史張仲賢工部侍郎閔楷大理寺丞
汪淵御史張英私書上責狀詠引罪得致仕去而逮
仲賢等九月張總桂蕚方獻夫逢合帝意復鞫録等
于闕廷搒掠備至録不勝五毒乃誣服挾私故入人
罪璁等以聞遂釋福達帝怒録欲坐以死璁營解之
[181-55a]
得免乃論戌編伍南丹衛子孫世及焉帝以羣臣皆
抗疏劾勛朋姦陷正命逮繋給事中劉琦常泰張逵
程輅王科沈漢秦祐鄭鵬等御史姚鳳鳴潘壯髙士
魁戚雄等刑部郎中劉仕大理評事杜鸞等詔獄死
箠楚狴犴者十餘人餘戌邊削籍流毒至四十餘人
謫大理少卿徐文華顧佖戍邊初顏頤夀等既逮治
備甞五毒聞者慘之已而皆奪官罷歸獨文華佖論
戌邊二人皆與璁等廷爭大禮者江潮李璋李珏章
[181-55b]
綸馬豸等俱奪官韓良相及其左證俱論遣璁等自
謂平反有功請編欽明大獄録頒示内外諸臣以明
頤夀之欺罔從之四十五年四川妖寇蔡伯貫反已
而就擒鞫得以山西李同為師四川撫按官移文山
西捕同下獄自吐為李午孫大禮之子世習白社妖
教假稱唐裔當出馭世惑民倡亂與大獄録姓名無
異撫按官論同坐斬奉旨誅之都御史龎尚鵬上言
據李同之獄福達之罪益彰而當時流毒縉紳至四
[181-56a]
十餘人衣冠之禍可謂烈矣郭勛世受國恩乃黨逆
寇陷縉紳而樞要之人頤指氣使一至于是萬一隂
蓄異謀人人聴命為禍可忍言哉乞將勛等官爵追
奪以埀鑑戒馬録等特加優異以伸忠良之氣穆宗
從之當時死事謫戍者皆得叙録是獄始明
俺答第三子鐵背台吉有子曰把漢那吉幼孤育于
俺答妻一刻哈屯所命僕阿力哥之妻乳之及長多
智有口辨俺答娶婿比吉女為之婦不相能復聘兎
[181-56b]
扯金的之女㑹俺答長女啞不害生三娘子美而艷
業受襖兒都司聘俺答奪取之襖兒恚將攻俺答俺
答無以解即償以那吉所聘兎扯金的女那吉怒遂
偕妻比吉女暨阿力哥等十人南走隆慶四年冬十
月十日癸卯叩平魯營城外請降當是時總督宣大
為蒲州鑑川王崇古以六月涖任秋廵宣鎮相度南
山防禦歸聞報偕大同廵撫方逢時協議飛騎命門
者納之以甲楯五百騎導入大同城内邊吏譁曰此
[181-57a]
孤竪無足重輕宜勿留崇古曰此竒貨可居乃上欵
塞事宜䟽曰把漢雖俺酋之孫乗憤而來黨與寡少
非率衆歸附之比但宜給之宅舍授之職銜豐其餼
廪易其服用以悅其心嚴防出入禁絶交通以虞其
詐誘以話言示以大義攝以兵威亂以醉酒以察其
志歳月既久果無異心徐為録用俾其自效若俺答
果肆勒兵近邊索取則明行曉告許其生還諭以禍
福因與為市責令將版升諸賊首趙全等生擒解送
[181-57b]
被掠人口悉放南歸然後優加賞給以禮遣還策之
上也若倚恃桀傲稱兵强索不可理諭申飭諸將嚴
兵固守隨機拒戰俾再遭挫折必思悔禍策之中也
若不顧其孫棄而不求則當厚加資養俟俺答子黄
台吉兼統其衆因將那吉加以名號送還本土令其
收集餘衆自為一部策之終也若循習舊例安置海
濵使之抑鬱愁苦使俺答聞其生存日切南望侵擾
不已尤不宜給配諸將使之隨營殺賊立功報效彼
[181-58a]
恃驕貴之素不受驅策駕馭失道怨望斯生再照那
吉之降阿力哥者主持其行止若可各賜一官以慰
其志尤鼓舞之大機也疏上廷臣譁然以為不可御
史葉夢熊爭尤力廵按御史姚某又䟽劾方逢時納
降兵部尚書郭乾惶惑議不決大學士髙拱張居正
主崇古議上乃下詔曰寇慕義來降宜加優撫其以
把漢那吉為指揮使阿力哥為正千戸各賞大紅紵
絲衣一襲那吉大悦俺答婦恐宣大戕其孫日夜尤
[181-58b]
俺答俺答悔版升叛黨趙全進計曰是必脇以兵乃
以十萬衆壓平魯衛黄台吉以萬騎入大同塞永邵
卜以五千騎走威逺崇古命總兵馬芳趙岢各勒兵
遣百户鮑崇德諭以存䘏恩而要其縛趙全等示信
逢時又遣龔喜諭黄台吉俺答留崇德遣騎來覘則
那吉方錦衣金𢃄馳馬從容騎歸報俺答與婦感且
媿曰漢乃肯全吾孫叛人奚有因定盟通貢市馬麾
兵辟一舍黄台吉亦出拒門堡入雲石堡十八日執
[181-59a]
趙全等來獻二十二日乃遣使送那吉還那吉戀戀
不欲行逢時慰勉而遣之又諭夷使火赤力猛克慎
無害阿力哥二人指河誓曰願以百口保阿力哥不
死那吉遂携妻暨阿力哥以歸詔加崇古少保兵部
尚書廵撫逢時暨大學士春芳拱居正士儋前大學
士貞吉尚書乾侍郎谷中虚王遴等加恩陞賞有差
蓋是時制撫將相同心故訖克成功而部科多比之
嘉靖中馬市又欲勒令俺答諸部永不侵犯㑹逢時
[181-59b]
以憂去崇古復上封貢事宜䟽曰俺酋父子兄弟横
行各邉凡四五十年今幸納欵乞貢内附乃必欲定
久要守尺寸以可保百年無事他日有失究首事之
罪豈惟臣等所不能逆料雖俺酋亦恐能保其身而
不能保其弟姪能要諸酋于目前而不能制諸酋於
身後也今將通貢善後事宜條成八事一議賜封號
官職除土蠻不隨俺答調度外餘行輩惟俺答為尊
或可錫以王號頒給鍍金印信如忠順王及西畨諸
[181-60a]
國例其餘大枝在東如俺答弟老把都在西如俺答
兄吉囊長子吉能并俺答長子黄台吉俱宜授以都
督職銜如三衛故事各枝子孫如兀慎打兒漢擺腰
小把都兒俺答第四子賔秃第五子野兒鄧第七子
不他失禮黄台吉四子老把都五子吉能弟三人子
二人姪七人哆囉土蠻四枝永邵卜三枝反成那言
子二人委兀兒慎四枝哈喇慎二枝共四十六枝大
者衆萬人次者數千人小者或千人或數百人俱繋
[181-60b]
俺答親枝須授以指揮職銜其俺答帳下哈台吉打
兒漢諸女婿他不浪十餘枝各須授以千戸各賜冠
服一定貢額俺答進馬十匹使十名老把都吉能黄
台吉各八匹使各四名各酋首大者不過四五匹小
者二匹使各二名馬分三等上馬三十匹進御餘馬
上等給價一十二兩中等十兩下等八兩其欽賞照
三衛及西番各國事例頒給一議貢期貢道今萬夀
適届首春請以正月初旬日大同左衛驗入各夷不
[181-61a]
許身帶兵器應駐邊者留本城夷館駐其餘通起送
大同撫鎮陽和軍門宣府撫鎮驗賞除應進京外留
宣府鎮城夷館除差官押送事完仍繇原途至陽和
照發一議立五市虜中鍋釜針綿之日用須藉中國
鑄造紬緞絹布之色衣惟恃搶掠今誓絶侵犯懇求
聽伊買賣充用庶可永免盗竊非為求開馬市也其
買賣之規一起完又送一起一枝完方許别枝照馬
市稅例即以收獲銀充撫賞之用其各鎮市場陜西
[181-61b]
三邊原立塲堡外大同應于左衞迤北威魯堡邊外
聽協守副總兵該城兵備道經理山西應於水泉營
邊外聽老營副總兵岢嵐兵備道經理一議撫賞凡
守市夷兵給布二匹酋長緞二疋紬二疋一審經權
一戒狡飾大同巡撫劉應箕亦言機㑹一失不可再
得兵部方議覆而給事中章甫端言寇得封號則衆
且益附宋應昌言防邊則有兩費撤兵則非萬全張
國參言彼無我患則專意諸戎諸戎必折而入于彼
[181-62a]
衆議紛錯莫可箝制陜西總督王之誥又議必令吉
能子姪二年後不犯方許封貢崇古又䟽曰今許俺
答封貢而不許吉能是收其叔而縱其姪錮其首而
舒其臂在俺答必將呼吉能之衆就互市于河東宣
大之商販必不能給在吉能之必紏俺答窺搶于陜
邉而陜西四鎮之憂方大矣先是把漢那吉遣還俺
答遣使謝且乞表式請封崇古謂必諸部同心内附
始可假王號而俺答曰土蠻者小王子也我力實不
[181-62b]
能致崇古獨自計老把都與土蠻善且内親黄台吉
㑹黄台吉使來乃令其約老把都以招土蠻偕俺答
請封因可以破三衛交構之私五年三月俺答老把
都吉能永邵卜諸部并署土蠻名各遣使十八人請
貢市詔下廷臣議定國公文璧吏部侍郎張羅等二
十二人以為可英國公溶戸部尚書張守直等十七
人以為不可工部尚書朱衡等五人以為封貢便互
市不便獨都御史李崇極言宜許狀而大學士拱居
[181-63a]
正力持之于文華殿面奏取㫖禮部尚書潘晟亦題
成祖朝忠順忠議順寜賢義等王往籍可考上卒如
崇古議己丑遣使奉金册封俺答為順義王及其子
弟部落為都督等官賞大紅紵絲蟒衣一襲綵縀八
表裏其貢期聴于三月後一行互市先定馬數而貢
使不得至京其鐵鍋諸物胥不得闌出五月崇古復
陳乞四事曰一請給印信他日子孫以得印為榮重
以失印而紛奪在我尤得以印信得失而施其操縱
[181-63b]
之權一請貢使貢使十五名入京餘各枝聴貢馬至
再議則人數愈少意向愈誠一請計廣鍋潞鍋價值
貴賤炒煉多寡許以破舊鍋赴官市易新鍋一請給
夷撫賞詔允之六年九月又授順義王兄子永邵卜
大成都督同知萬厯元年三月頒番經并給鍍金銀
印二年十二月立大市于甘州小市于莊浪黄台吉
亦改貢市于新平堡六月順義王又執趙全餘黨及
妖人李夢陽等來獻封貢事始訖而穆神二廟五十
[181-64a]
年太平之業實繇諸此是鑑川為節菴後第一功而
嘉魚司馬暨新鄭江陵二相胥宜䝉上賞也新鄭甞
答三邊總制戴晉菴曰貢市止行于宣大不行于三
邉豈無俺答之人稱吉能而搶于三邊者乎亦豈無
吉能之人稱俺答而市于宣大者乎江陵東曰傳與
方金湖凡那吉所用諸物可悉與之宴賚皆宜從厚
又曰廣鍋毁則不可復為兵宜稍市之其説胥與鑑
川合而江陵所謂封貢之議馬帥最不願聞公近日
[181-64b]
以法繩之頗不能堪新鄭所謂大疏語侵前按恐激
出事端此尤可以見功名之難䖏也鑑川後三年繇
薊遼入本兵嗣總制宣大即方逢時比去甞上善後
事宜䟽謂臣以憂歸王獨任其事議封議貢克有成
績而吳兌鄭洛王世揚凃宗濬胥守鑑川法不少變
鑑川年七十五卒贈少保諡襄毅而新鄭亦訖諡文
襄嘉靖初年邊費止五十九萬二十八年加至二百
二十一萬三十八年加至二百四十餘萬四十三年
[181-65a]
又加至二百五十一萬其増加者陜西四鎮十一遼
東山西十二而十七在宣大十分在薊鎮此可參考
襄毅之功方逢時積貯䟽市價山西歳支二萬五千
兩大同嵗支六萬兩宣府嵗支五萬兩而三鎮客餉
嵗計共五十餘萬兩則市價嵗取十餘萬兩似不為
多俺答約封貢雖事起把漢那吉抑三娘子慕内地
之指為多三娘子嗜佛日夕導俺答既得番藏三年
十月又乞佛像蟒縀且城市咸求賜名賜名曰福化
[181-65b]
量給其請四年二月銀定部盗邊俺答罰羊千馬二
百駝二詔宥之五年二月又執叛盟獻鶴等二人是
年三請開茶市兵部議茶市不可許但俺答稱迎佛
僧寺必須用茶乃量給數十箆以報之七年秋請寺
額又賜名曰𢎞慈胥三娘子志也俺答老而厭兵尤
暱三娘子言戒殺掠雖黄台吉丙兔老把都暨妻并
青把都昆都之屬時時桀驁而俺答終鈐束之十餘
年保塞不復南犯先是王鑑川崇古入為兵部尚書
[181-66a]
繼崇古者方金湖逢時吳還洲兌代總督各部胥貢
市無失期而三娘子慕内地滋甚常詣兌兌越人工
操縱牢籠用兒女畜之家人留飲吹十餘日情尤暱
或三娘子致手札索珠鈿鏐翠随市給之間致南方
諸芳鮮物俺答部中有謀搶掠者時時報聞督府得
預為備邉訖無亡失俺答西攻瓦刺衆𫝊青把都與
土蠻謀東犯而青把都實在宣府市兑䟽言青把都
市訖行西赴俺答衆疑始釋胥三娘子西陲手訊也
[181-66b]
三娘子涖事明敏俺答左右暨諸部多懾之部兵尤
精整八年秋八月詔加三娘子子不他失禮驃騎將
軍暨常漢我不艮台吉等百戸九年冬十二月順義
王俺答卒賜祭七壇采幣十二雙布百匹三娘子率
其長子黄台吉上表謝貢馬是時總督宣大為鄭範
溪洛十年遣通事馬應時佯趨貢隂以詗之三娘子
遣土骨赤請寛假辭以無嗣王而表文特空其印此
崇古所謂我尤得以印信得失施操縱之權者也先
[181-67a]
是黄台吉當襲封將收三娘子三娘子難之將别屬
而俺答用事臣恰台吉議復時齟齬洛計曰若三娘
子别屬我封黄台吉奚用乃遣人説三娘子曰汝歸
王天朝以夫人封汝不歸王一徼婦耳三娘子不得
已歸之十一年春閏二月襲封順義王更其名曰乞
慶哈三娘子佐之貢市惟謹先是把漢那吉歸俺答
命主版升號大成台吉妻號大成比妓版升城故丘
富等築碧瓦連甍署曰開化府城外良田千頃豐州
[181-67b]
灘西至黄河岸三百里土胥沃那吉時肄兵雄于諸
部癸未射牲墜馬卒禮部議優䘏是時三娘子子不
他失禮年寖長欲令妻比妓而恰台吉不從隂主黄
台吉子扯力克以兵收比妓為妻三娘子迺别營城
居宋王氏豐州地土尤沃而大青山迤北至十字索
兒大材木億萬章可以南浮河而下城成其閎麗倍
于版升朝廷賜名曰歸化是嵗萬厯十有一年也十
四年春二月順義王黄台吉卒扯力克當嗣鄭洛復
[181-68a]
諭扯力克曰娘子三世歸順汝能與娘子聚則封不
然封别有屬也扯力克以冬十月入帳合婚其部牙
答漢盗助馬堡洪賣盗偏頭闗三娘子胥罰治如法
十五年洛䟽請襲封暨三娘子求討封號誥命冠帯
秋七月扯力克襲封順義王三娘子敇冊封忠順夫
人長子晁兔台吉襲龍虎將軍孫設刺克炭台吉照
夷使頭目給賞而不他失禮亦晉龍虎將軍十八年
火落赤入犯洮州遣使求援于扯力克扯力克率諸
[181-68b]
部以西三娘子亟勸阻不克從不他失禮隨西牧肅
禮仰華寺訖獨不駐青海及鄭洛經略七邉將以兵
清莽刺揑工二川焚仰華三娘子亟語扯力克認罪
促大成比妓先歸扯力克嗜青海羙水草徘徊者久
之火落赤真相復固挽而訖出南山扁都口以歸是
嵗順義王革市賞十九年三娘子捕叛人史二致塞
上請市賞史二者扯力克兄安兔婿也詔復二年而
以不他失禮為都督其後撫賞歳增至二十五萬内
[181-69a]
外界恬嬉梵唄時聞四十一年春二月扯力克卒長
孫卜失兎應嗣封三娘子以老不欲婚總督涂宗濬
遣人諭之踰年始報婚期蕆封事而三娘子尋卒其
部遂不競初與把漢那吉偕降者比吉女雅以欵闗
功自詡冊卜失兎亦特封忠義夫人
夏縣知縣髙奎論金挾温公姪孫兵部侍郎司馬朴
北行悉取其孥趙忠簡為匿其長子倬于蜀因家叙
州後髙宗南渡公曽孫吏部侍郎伋從遷因家㑹稽
[181-69b]
并夏縣之族分為三矣𢎞治間舊志謂公之子孫舉
家自夏南遷殆未之深考也在夏子孫金時猶有存
者王廷直重立温公神道碑記可見迨元季不知所
終在越者自恂至相近日凡四至夏
陳竒瑜字玉鉉保徳州人萬厯四十四年進士除洛
陽知縣天啟二年擢禮科給事中抗䟽力詆魏忠賢
六年春由戸科左給事中出為陜西副使尋遷右㕘
政分守南陽崇禎元年秋御史姜兆張言竒瑜不宜
[181-70a]
寘外藩尋加按察使職專撫民河南廵撫丘兆麟鄖
陽廵撫梁應澤咸請召還省闥竝報聞尋歴陜西左
右布政使五年擢右僉都御史廵撫延綏時大盗神
一魁不沾泥等已殲而餘黨猶衆歳大凶民多從賊
明年五月上䟽極言鄜延達鎮城千餘里饑荒盗賊
狀獲免延安慶陽田租乃遣副將盧文善討斬截山
虎栁盗跖金翅鵬等尋遣游撃常懐斬薛仁貴參政
戴君恩斬一條龍金剛鑚開山鷂黑殺神人中虎五
[181-70b]
閻王馬上飛都司賀思賢斬王登槐廵檢羅聖楚斬
馬紅狼滿天飛參政張伯鯨斬滿鵝擒黄參耀隔溝
飛守備閻士衡斬張聰樊登科樊計榮一塊鐵青背
狼穿山甲老將軍二將軍滿天星山龍把總白士祥
斬掃地虎守備郭金城斬扒地虎括天飛守備郭太
斬跳山虎新來將就地滾小黄鶯房日免㳺撃羅世
勛斬賈總管逼上天卜紅旗他將斬草上飛一隻虎
一翅飛雲裏手四天王薛紅旗獨尾狼諸渠魁略盡
[181-71a]
竒瑜言擒斬頭目一百七十七人及其黨一千有竒
令録有功將士以聞時鑚天哨開山斧獨據永寜闗
前阻山下臨黄河數年不下竒瑜隂簡銳士令賀人
龍將而身為後勁直抵延川佯䇿馬前曰視吾馬首
所向乃旋師疾西走入山賊不虞大兵至驚潰覆其
巢斬首千六百有竒二賊俱馘分兵撃斬一座城境
内劇盗盡平竒瑜威名著闗陜明年陜西賊盡入山
西河南延蔓湖廣廷議設大臣統之擢兵部右侍郎
[181-71b]
兼右僉都御史總督陜西山西河南湖廣四川軍務
專辦流賊竒瑜檄諸将㑹兵陜州而先往勦山西給
事中馮可賔論其非被切責乃馳至均州檄四廵撫
㑹討陜西練國事駐商南遏其西北鄖陽盧象昇駐
房竹遏其西南河南元黙駐盧氏遏其東北湖廣唐
暉駐南漳遏其東南竒瑜乃偕象昇督總兵鄧玘等
由竹谿至平利之烏林闗十餘戰斬賊千七百餘級
越七日大破之乜家溝斬一千八百餘級已設伏蚋
[181-72a]
谿連戰斬三百餘級至獅子山斬七百二十餘級别
將分道殺賊皆連勝擒其魁闖王翻山虎等無何督
副將劉遷等捜竹谿平利賊追至五狼河擒其魁十
二人又令叅將賀人龍等追八晝夜至紫陽賊死者
萬餘人竒瑜見湖廣賊盡急引兵而西謂賊不足平
有驕色遣㳺撃唐通防漢中以䕶藩封㕘將賀人龍
劉遷夏鎬扼略陽沔縣防賊南遁副將楊正芳余世
任扼褒城防賊北遁而身督副將楊化麟栁國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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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洋縣防賊東遁又檄練國事盧象昇元黙各守要
害截賊奔逸賊見官軍肆集大懼悉遁入興安之車
廂峽諸渠魁李自成張獻忠等咸在焉峽四山巉立
中亘四十里易入難出賊悞入其中山上居民下石
撃或投以炬火且用石塞其口路絶無所得食困甚
又大雨二旬弓矢盡脱馬乏芻死者過半當是時官
軍蹙之可盡殲自成等用其黨顧君恩謀以重寳賄
竒瑜左右及諸將帥偽請降竒瑜遽許之先後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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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六千餘人悉勞遣歸農每百人以安撫官䕶之檄
所過州縣具糗糧傳送令諸將無邀阻撓撫事諸賊
既出棧道遂不受約束盡殺安撫官五十餘人攻掠
諸州縣闗中大震廵按御史傅永淳以聞下詔切責
兵科給事中常自裕又言賊解散非真竒瑜劾寳鷄
知縣李嘉彦鳳翔鄉官孫鵬等撓撫局撫按官亦異
心上切責撫按逮嘉彥鵬及士民五十餘人竒瑜又
乞敇陜西勛陽湖廣河南山西五廵撫各守要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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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則治諸臣罪又委罪陜西廵撫練國事國事亦被
逮給事中顧國寶劾竒瑜誤封疆并劾兵部尚書張
鳳翼詔解任候勘永淳復劾隴州報首功不實詔除
名逮訊九年六月謫戌邉
李建泰曲沃人天啟五年進士歴官國子祭酒崇禎
十六年五月擢吏部右侍郎十一月以本官兼東閣
大學士疏陳時政十事皆允行明年正月李自成逼
山西建泰慮鄉邦被禍而家富于貲可藉以佐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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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同官言之㑹平陽陷上欲督師親征陳演蔣德璟
魏藻德方岳貢丘瑜范景文請代俱不可建泰頓首
曰臣家曲沃願出私財餉軍不煩官帑請提師以西
上大喜慰勞再三曰卿若行朕倣古行推轂禮建泰
退即請復故御史楨固官授進士凌駉職方主事並
監軍參將郭中杰為副總兵領中軍事薦進士石嵸
聮絡延寜甘固義士皆從之加建泰兵部尚書賜尚
方劒便宜從事二十六日/行遣將禮駙馬都尉萬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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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特牲告太廟日將午上御正陽門樓衛士東西列
自午門抵城外旌旗甲仗盛設五府内閣六部都察
院掌印官及京營文武大臣侍立鴻臚贊禮御史紏
儀建泰前致詞上奬勞有加賜之宴上居中諸臣陪
侍樂作酒七行上手金巵親酌建泰者三即以賜之
乃出手敇曰代朕親征宴畢内臣為披紅簪花用鼓
樂導尚方劍而出建秦頓首謝且辭行上目送之行
數里所乗肩輿忽折衆以為不祥建泰以宰輔督師
[181-75a]
兵食並絀所擕止百人甫出都聞鄉邑已陷家貲盡
没驚怛而病日行三十里士卒多道亡至定興城門
閉不納留三日攻破之笞其長吏抵保定賊鋒已逼
不敢前入屯城中已而城陷遁死
崇禎十七年李自成渡黄河而東郡邑悉降賊毒刑
逼餉紳民多斃二月初六日賊至城下時宣鎮張都
司守南闗按察司楊本鍼為大城南面主守督糧道
藺剛中為東面主守督學道黎志陞為北面主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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廵道畢拱辰為西面主守廵撫蔡懋徳總廵四面餘
官各守倉庫初八日昧爽小將張急鬼奪南門出降
賊焚新南門蜂擁入城民間投井懸梁自焚不可勝
紀甚至有全家斃者賊令曳屍城外隍深三丈許積
屍與平賊破太原廵撫蔡懋徳中軍應時盛布政司
趙建極廵寜道畢拱辰死之守寜道毛文炳督糧道
藺剛中被殺知府孫康周見殺同知李一清遷任同
知蔡某留守城亦見殺署陽曲縣事長史范志泰刑
[181-76a]
斃賊到令賊將搜捕紳宦暨富生宗室富民并紳宦
之族屬妻婢桁夾逼餉郡邑委偽守令賊將慘刻彌
甚士夫死亡存者無幾五月賊李自成敗歸時紳宦
桁夾未死者暨子弟婦女猶幽禁賊至始釋之既乃
令闔郡紳宦暨妻孥胥解送西安多死于秦土是年
八月陳永福以偽文水伯鎮晉時宗支尚多永福隂
令四城偽將分汛捕緝初八日城門晝扄大索一日
得千餘人殺于海子堰間宅後妻産胥沒明日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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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村居者僅免晉藩殿宇宫闈宏麗冠諸藩賊李自
成破太原入宫内首索金帛驅宫女已而掠王北上
珍物圗書玩好殆盡間為奸民得而毁裂焚棄者十
六七後陳永福據之左右亦多攘竊有以寳賢堂古
石刻㫁砌馬槽者甚可嘆也及
大兵破城督撫禁無得一人入府布政司封扄丙戌四
月十二日夜烈焰倐燭天成五色比日出自故内城
至宫門大殿東西齋殿靈夀諸宫胥為灰燼飛烟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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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始息以上/遺聞
[181-77b]
山西通志卷一百八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