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d0493 道園學古錄-元-虞集 (SBCK)


[035-1a]
    撫州臨汝書院興復南湖詩序
國家置官内而 朝廷外而方伯連帥部使者郡守凡有司
皆爲之設幕府以廣咨度擇人而居之謂之賔客大政小事
無不得與聞然而得其人則理不得其人則否同幕之士多
者七八人少者四三人同心同道則理不同心不同道則否
其大較可知也臨川逢掖之士詠歌幕府之賢未&KR0002今日之
盛者也盖臨川之學有所謂湖堂者堂存而湖荒過者憫焉
前乎此者豈無油然而嘆&KR0099然而動情者乎或制於長吏或
牽於同列或時有不得爲或力有所不能給而斯時也興念
於前者旣有以作興於其&KR0004從容其中者又有以賛其畫而
到官於後者又有以克成其志其簡書閒暇上下輯睦雨暘
以時年榖豐盛而得肆意於兹也昔人有記洛陽之園池者
云洛陽天下之中四方環視焉觀洛陽可以知天下之盛衰
[035-1b]
觀園池之興廢可以知洛陽之盛衰此有識君子觀治之法
也今吾郡之政乃有去茅塞於積乆之餘開游詠於寛閒之
野不亟不徐於民無所勞苦而仰觀俯察太平之盛於此可
見焉且其爲地不繫於邑屋之繁道路之衝無繫於貨財之
交防禁之厲從容乎詩書之麗澤道義之芳潤非好賢樂善
之君子其孰能與於斯乎盖其幕三君子者皆優於文斈而
後仕皆歴於風憲而後官是以知斈校之所當先而承流宣
化移風易俗有在於此而不繫於彼者也時山長張震實克
相成之吾知臨川文化之興不特於洛陽園池而巳也趙君
名雷澤字師舜亳人爽朗不煩意氣軒偉知事夾谷立字可
與金源人深静以居不撓不逸照磨王堅孫字道凝吾蜀人
文理精宻端方見稱一時之在斯幕於斯一事可以推見其
所以畫諾議論之宜進而用之以示則於四方以爲儀於
[035-2a]
朝著安有不可者乎郡人士美復湖之什凢&KR0002干篇而郡之
南鄙寓農邵菴虞集序其端如此
    撫州路經歴趙師舜祈雨有感序
天子提封千萬里以民人社稷分計於逺近大小之吏受其
任者知職分之所在各思不忘其憂蒼蒼之生其庶矣乎自
一郡而論之大政小事不可以數舉也先事而爲之備則無
過甚之灾事至而盡其謀則無不及之失相先以致其勞則
無苟避之患當事而致其誠則無不成之功是以貴乎得君
子以爲之用也臨川郡城至正壬午春夏之雨不闕六月之
&KR0101郡倅貳參佐皆以爲已憂華山相山皆二百四五十里
自昔吏民之所同禱也於是守臣之同僚争求先行幕府二
三君子亦曰不可以勞吾長也亦争先請行㑹他郡有大獄
未决太守楊公始至旬日行省輟公往鞫之於是經歴趙君
[035-2b]
師舜曰叨長斯幕非吾事而誰事也乃七月庚子朔齋戒就
道二日至華山之麓以事之遽也分遣崇仁簿馬孳詣相山
期三日之旦各陟山巔祝告之辝方宣精神之敷巳感雲滃
興於川谷雨遥注於郡城奉貺而還雷隱隱逹晝夜不絶清
凉載途徒御歡喜沛澤所注合郡内外無不告足於是而有
年可望焉夫遇旱而禱懼而神明念之禱而&KR0149雨應之故有
之巳今兹忱禱於俄頃之間沛澤於千里之逺若是神速而
&KR0270愽者則未始多見也此先其事之憂當始之謹相先之善
積誠之感豈不信乎凡爲政者㪯事動念莫不由此則天人
豈有二致乎此報國之大者也故郡邑之士多爲之賦詩而
前史官虞集書其端如此云師舜名雷澤儒雅士也自憲史
歴椽陜右來官臨川明敏知大體其親年六十餘隠居勾曲
之山尊道行義人謂之義齋先生
[035-3a]
    送醫士呉益謙序
余㓜時好求古書而讀之於漢得張長沙傷寒論敬之如金
科玉條殆非更師之良則不足以知其法意而行用之鎦河
間曠丗之異人精思而感遇妙悟神㫁文奥法備其書上配
長沙者也其門人用之其效甚著聞其風者坻掌㧖腕争起而
用其&KR0003其猛浪卒暴害不旋踵者多矣予四方交游有眞得
其傳去病&KR0002流水者二三十間曽不一二人盖亦難乎其人
矣予客臨川先生門人𡊮誠夫論儒者失道學之傳醫者不
足以知長沙河間之法斯人之生亦殆巳哉而誠夫又言郡
城有章伯明者於河間之書審慮愼發數奏竒效而予未及
深與之語也貴溪湖山夏公明道貳郡行縣訪予山中亦及
伯明之事云其子甞忽瘖不能言而無他苦群醫環視莫究
其端疑於用藥伯明視之曰此熱證也徐解之則愈投熱劑
[035-3b]
則大害從之不半日而愈又其僕人得寒熱醫治以常用之
藥伯明視之曰法當死今夕夏公使人舁還其家僕起拜辭
謝登輿而去行未至家果及夕而斃如此者不一夏公之郷
黌峰之原有呉士恭益謙者亦善醫也郷之大夫士民庶大
家細人用之甚應益謙亦謹愼端恪思愈人之疾無所解怠
夏公曰誠得益謙與伯明講明古人之法則十全之缺無疑
矣乃不逺二百里而招益謙至郡齋與伯明游益謙虚心而
不忮伯明推誠而無隠遂究河間之&KR0003焉而不敢忽視妄發
夏公深喜其郷之得人而以爲告使愼疾而敏學知所&KR0134
謬於河間之法者使有所懲焉則予與夏公同一志也故書
以贈益謙云
    胡師逺詩集序
離騷出於幽憤之極而逺遊一篇欲超乎日月之上與泰&KR0004
[035-4a]
以爲隣陶淵明明乎物理感乎丗變讀山海經諸作略不道
人丗間事李太白浩蕩之辭盖傷乎太雅不作而自放於無
可奈何之表者矣近丗詩人深於怨者多工長於情者多美
善感&KR0099者不能知所歸極放浪者不能有所反是皆非得情
性之正惟嗜欲淡泊思慮安静最爲近之然學有以致其道
思有以逹其才庶㡬古詩人作者之能事乎今&KR0026師逺胡君
詩集外無丗俗之交内無聲色之惑其發辭攄思殊有飄飄
凌雲之風焉自分外之&KR0003論之大&KR0002𪧐有仙材積習不昧者
不然何以能如秋蟬引風露清切一緒之無間哉夫君子之
爲學常因美質而篤焉師逺詩思之清可謂美矣然至清莫
如水而水其出也必有源其行也必有用易曰山下出泉蒙
君子果行育德果行者其操如山之固而確然不可移育德
者其涵養如水之逹而沛然無不濟故水非徒清之謂也予
[035-4b]
旣美其詩而又欲其有所進如此則辭人云乎哉
    送李伯宗序
昔者臨川呉公之講學無間於出處斈者之及其門南北常
數十人旣老就養郡庠語其門人曰吾郡庶有才俊之士乎
郡之子弟無不得見焉李本伯宗得見公時年將三十未一
年而公没集之歸至斯郡也巳不復見公庶及閒暇有所質
問焉則無及巳此伯宗之見予而深歎之者也某聞之孔子
之道曽子子思傳之著爲成書盖憂其失傳而使斈者有所
考而斈之不差也周子程子得不傳之緒於千五百年之後
而道斈大明論者猶病其門人或不能無少出入也朱子與
東萊吕氏取其言以爲近思録張子之言亦在焉盖曰窮郷
下邑有志於斈者而無名師良友以此而求之則不差矣故
以此書爲入道之階以進於聖賢之域者也遵此途也謹䘖
[035-5a]
轡循軌轍庶無他歧之惑哉士習之陋俗學之靡無以與乎
此才智之過不能篤信而安行而公逺矣如之何哉吾黨之
士盍亦畧思於予言乎盖聞吾伯宗之爲斈也取論語孟子
大斈中庸集註章句句句而誦之字字而索之不敢有間也
其於易詩書春秋禮記取先儒訓義以通之循環誦讀率數
月一周其後專取程氏遺書晝誦夜惟旁及諸儒之文字言
語叅攷宻究如是者又數年矣不敢以處家之難應事之襍
而少廢也懼夫獨斈之寡聞也求諸十室之近焉推之百里
之逺焉猶懼夫輔巳之未足也今兹又將游行於四方以&KR0026
乎都邑之大而取友焉韓氏之言曰業精于勤荒于嬉&KR0002
宗者其無荒於嬉也哉某又聞之孔子言堯授舜以中舜亦
以命禹又曰殷因於夏禮周因於殷禮百丗可知也然則聖
人之道一而巳矣曰治曰教推之天下均齊方一無有異者
[035-5b]
是以一郷之斈者於其郷先生生則受其教而不可忽没則
思其神而不敢忘何其忠厚之至哉盖其散見於四方者其
地雖殊而其㑹歸於一致者其道無間此内聖外王之所以
不可及者也末俗紛淪人自爲&KR0003&KR0022自爲政可勝歎哉雖然
則必有豪傑生乎其間矣賢者智者之過愚不肖之不及是
皆未折𠂻於聖人者也試以伯宗之郷而論之王丞相陸先
生皆百千萬人之一人千百丗而一見者也文公髙峻明㓗
前無古人當宋盛時何其多君子矣自公視之其爲斈之精
治丗之愛略無足以當其心者公之心以爲使是君爲堯舜
之君使是民爲堯舜之民其自信亦不可誣也惟其自信之
及而不知其道之合於聖人否也是以一時諸公之言不足
少有所移易而明道先生從之爲三司條例司未甞與之争
亦未甞委曲而從之也而公心服其言無不從者使明道乆
[035-6a]
與公處其所謂髙明精㓗者智足以知之則潜融黙化以入
於聖人之域則公之所立必有大過人者豈有後丗之禍哉
是故程子之不得乆與處者豈直介甫之不幸天下之不幸
也是故可以使公心服而無疑者其惟程伯子乎烏乎殆哉
&KR0002陸先生之斈前代諸儒盖未之有也朱氏之起與之相
望扶植斯文者豈不重且逺哉然而入德之門容或不同教
人之方容有小異其皆聖人之徒也吕伯恭氏將欲一道德
同風俗使斈者無疑也是以有鵞湖之㑹焉雖其言卒不合
而遂散去而倡和辭氣之間因二賢之差殊而精攷神㑹焉
於聖人之精㣲遂可推見其於發明聖道以幸惠斈者非他
郡之所有也臨川之郷先生有如此者伯宗講之習矣今天
下之言二公之治之教不無間然予故於伯宗之行而及之
使欲知二公者之有攷也嗚呼安得起呉公於地下而質予
[035-6b]
之斯言哉至正二年壬午三月朔序
    朔南風雅序
至治壬戌之歳予以攻對召還過臨川有一士曰髙萬里以
啓一通致其所録朔南風雅者而求予爲之序未及爲之作
也元綂甲戌之夏予歸休山中萬里又踵門以爲請盖近代
至今日諸君子之詩也今天下一家四方之詩皆在而表以
朔南者其殆魯史具四時而特斈春秋以名書之例乎詩有
風雅頌仐不言頌者豈非薦 帝配祖之辭有不得傳之民
間者乎善哉其所以命名其書者矣夫文斈知名之士逹而
在上者門人子弟其傳之不患不逺而萬里猶以名録其一
二者抑將使逺方之士得以畧見其緒餘也乎&KR0002夫山林之
抱道懷藝不得聞於當時者多矣萬里愽求而備載者固將
使有位者得見人材之盛因&KR0026其所斈而薦引之有新進者
[035-7a]
不出户庭而得交賢雋於方𠕋之上萬里之用心厚矣故爲
之書以爲序
    朱萬&KR0004製墨序
豫章朱萬&KR0004丗儒家敏文而善藝得古墨法至京師頗試作
之相知者一二君子耳余甞用之愛其沉著而無留蹟輕清
而有餘潤其品在郭圯父子間而縉紳博雅殊以其言爲信
聖天子御奎章閣親翰墨近臣以爲薦者上進果稱
㫖賜官可謂榮遇也巳於乎天下之所謂精藝者丗固有之
其聞不聞係乎遇與不遇文房之用欎欎不見采者乆矣一
旦際乎文明之盛遂顯于時而傳於來丗豈偶然哉而或者
又希其以技進則亦甚矣丗之論玩物者固謂是乎故著其
&KR0003以待&KR0026物而知者云耳
[035-7b]
道園學古録卷之三十四
[035-8a]
道園學古録卷之三十五 歸田藁九
             雍虞 集 伯生
  記
    王文公祠堂記
至順二年冬中順大夫撫州路緫管府逹魯花赤塔不台始
至郡時守以下官多闕侯廼以民事爲已任先事而憂惻怛
周至平易之政人甚宜之雨暘稍愆&KR0002致自已且備且祈得
不爲菑&KR0010豐時和郡邑安静則求其所當爲者而盡心焉明
年故翰林學士呉公澄就養郡中過故宋丞相荆囯王文公
之舊祠見其頽圯而歎焉侯聞之曰是吾責也乃出俸錢命
郡吏董某譂某儒學直學饒約掲車使經营焉樂安縣逹魯
花赤前進士爕理&KR0270化興囯路經歴前臨川縣尉張&KR2004與郡
士之有餘力者各以私錢來助經始於某年某月某日以某
[035-8b]
年某月某日告成侯介予從子宣傳其事于石按郡志宋崇
寕四年郡守田登爲堂於守居之側肖公像而祠之淳熈十
五年郡守錢某更築祠而𧰼山陸公九淵爲之記公故宅在
城東偏塩歩嶺有祠在焉作而新之則侯用呉公之言也郡
人危素將重刻公文集呉公爲之序旣而呉公殁侯是以徴
文於予也嗚呼昔人之言曰周公殁天下無善治奮乎百丗
之下必欲建立法度以堯舜其君民而又得君以行其志則
未有如公者也况乎氷霜之操日星之文卓然命丗之大才
者乎陸呉二子之言旣足以極公志之所存今昔不足於公
者又有以盡破其偏私之蔽而丗俗口耳相承之議遂無復
容喙於其間雖公復生亦將憮然於斯可謂千載之定論矣
然則今侯新公祠豈直爲&KR0026美也哉丗之從政果如陸子所
謂出乎老氏之緒餘者乆巳鮮矣而波頽風靡之中求如公
[035-9a]
之所謂因循所謂流俗而不足與有爲者亦且無之安得有
如公立志操行者哉廉耻道䘮士習愈下表而章之使人士
拜公之祠瞻公之𧰼誦公之文考公之行以求公之志而有
所感發焉則貪者可以廉懦者可以立矣其於人心風俗豈
&KR0024&KR0002夫其所以爲學者陸呉之言備矣學者尚有考焉
乃作迎享送神辭以遺之其詞曰
天髙日晶百丗之師野水秋雲悠悠我思澹澹荒陂晨㬢載
暉言采其芹遲公來歸山川出雲無往不復草有零露在彼
靈谷尋窮于原亦企于石父母之&KR0022庶幾來食盈庭之言匪
今斯今&KR0022人之云式究予心作者之興實命自天哀哀民生
何千萬年
    南豐曾氏新建文定公祠堂記
君子之欲行其道者時王之制有所不得爲則推其法意之
[035-9b]
所得爲而爲之此聖賢所以無不可行之時也昔者諸侯之
囯其昆弟子孫得以公族爲大夫爲士有田有禄以養之囯
有宗廟丗守其𥙊祀百丗之子孫𥙊于大宗五丗之子孫𥙊
于小宗而祖考之神靈盖有所歸矣後丗貴爲公卿而無囯
邑惠澤無以徧及其族人君子原本而充𩔖衋然傷其心是
以有置義田以待後人之冠昬䘮𥙊者矣宗廟不立𥙊享無
所君子思賢賢尊尊親親之道而不得有所爲焉於其賢者
則縁夫尸而祝之於社之義而致其意則亦庶幾而巳南豐
曾氏自魯囯公有六子其顯者三人文定公子固最賢子開
之文如其兄而子宣最貴子固之學在孟氏旣没千五百年
之後求聖賢之遺言帝王之成法於六經之中沛然而有餘
淵然而莫測赫然爲時儒宗其文章深追古作而君子猶以
特公之一事云耳魯公没時公弱冠未仕也家甚貧嫁孤妹
[035-10a]
九人必得其所奉母夫人至孝老死不衰盖其根於天性者
純明得於經斈者深至所以行其道者衆人固不識也是以
官爵不過於郡守奉入無踰於常僚然猶悉其貲力置義田
於臨川郡城之後湖與属邑金谿之南原立爲規約以惠利
其族垂三百年矣此所謂能行其法意於可爲者乎不然何
其能乆也今其族孫元翊以其父正子之遺命作公祠堂於
後湖之上使其族之人食焉而思其本居焉而敬其身則公
之遺意雖去之百丗而烏有終窮者哉烏乎公之至元翊八
丗矣於廟則巳逺於社則巳䟽即其所遺田而祠之使羣情
之渙者有所幸也不亦可乎元綂癸酉祠堂成適予自 京
師歸臨川來求文以爲記故爲書此俾附諸義田規約之後
而刻諸祠下云十又一月一日雍虞某記并書篆
    奉元路重脩先聖廟學記
[035-10b]
我國家龍飛朔方奄有中夏
丗祖皇帝旣定大綂人文聿興斈校之設爲急先務奉元本
京兆漢唐故都地望&KR0057重是以分鎮於陜者平章廉公某叅
政商公挺平章賽公某僉省嚴公某先後作成宣聖廟儒斈
於郡東南有禮殿殿門其東西廡爲從祀之舎後有講堂有
石經之亭唐人石刻附焉儀門之外有齋宫外爲都宫有櫺
星門此其大略也時東平徐公琰方爲行省左司貟外郎實
記而刻諸石則至元十三年丙子之歳也其後陜西行中書
省西行臺皆治奉元有司校官治廟斈無敢闕失㑹歳荐飢
勿遑繕葺仍改至元之二年歳在丙子贍思帖木兒不花爲
行臺御史乃建言曰仐歳事有成民汔小康禮義之教需此
焉出歳行六十時其復矣以更治廟宇爲請且其&KR0003曰諸賢
從祀廟廡歳時之奉其與享焉非請益受業而皆繪以侍立
[035-11a]
於爼豆之設未便請如國子監廟制皆塑像坐食爲宜臺端
唯而從之相継以就其功者則御史蒼閭李伯述何執禮李
中蔡明安逹你諸君子也於是陜西行省西行臺各率其属
出俸以爲之先 豫王王相府鞏昌帥府怯憐屯田二緫管
府下至郡邑之吏好義之士聞風&KR0134助者相續四月命工度
材各給其直工傭之費稍廪之給凡爲鈔貳萬緡如民間之
通工易事無官府之优是以明年八月告成而民不知有是
役也四年二月官又給費脩石經廊廡五年夏御史李中又
計斈廩之贏修神厨倉屋更衣之室及提斈官𪠘冬御史蔡
明安達你更建檽星門是年李御史廵行西道得豪民所侵
學田五十餘頃刻石著其疆畔租入之數以𢌿之斈官六年
御史爕理&KR0270化司&KR1561以爲斈校之政旣修風紀之效爲大使
斈生姜碩以其亊來徴予爲文以爲記噫前有徐公之文在
[035-11b]
集何敢有所紀載於其後乎而二君知集之先雍人也集其
敢不爲雍之父兄子弟頌憲䑓君子之美而紀其成績推本
関陜道斈之自以成諸君子作成人才之意乎集聞之兹土
也昔者周公甞治而教之矣禮楽其具也出之於宗廟朝廷
之上行之乎斈校井田之間因其秉彜好德之懿而詠歎夫
天命之不巳因夫卦畫示人之藴而發揮乎変通之無窮致
嚴於閨門袵席之㣲而推至乎天地神明之著致察乎時物
衣食之末而究極乎輔成化育之功耕禄之均施之四海而
無不準也𥙊祀之達傳之子孫而無不保也三代以降人文
莫過焉丗降俗易仲尼猶有不復夢見之歎而况於千載之
下乎漢唐之遺迹無復有者又何有於教之可言邪昔二程
予得周子之傳而起于洛邵子在焉横渠張子特起於関中
其學一原也而&KR0057有意於制作之事焉程子之言有関雎麟
[035-12a]
趾之意而後可行周官之法度此周公之遺意而張子之志
也與正䝉之書學者受讀訂頑之銘推極乎事親事天之誠
而程子以爲其脩辤之不可及其勇知之所造非振古之豪
傑孰能與於此而其言曰貧富不均教養無法雖欲言治皆
苟而巳議與學者買田畫井正其經界不失公家之賦而立
歛法廣儲蓄救災恤患厚本抑末以見先王之遺意而當今
可行也又曰今欲以正經爲事自古聖賢莫不由此而始逺
者大者有所未及而可於家庭見之又曰學者且湏識禮可
以滋養徳性集義養氣盖有所據依即有常業可以見諸行
事其端緒可見如此方是時関洛相望表裏經緯孟子以來
亦未有盛於此時者哉其爲言也衣&KR0013天下後丗至于今頼
之詠歌周南者不亦歸求而有餘乎
丗祖皇帝&KR0004年覃懷許文正公上書與師友講明於斯矣去
[035-12b]
之 朝廷儒者之效遂大見于當丗而至元大徳之間猶有
守志厲操之士髙蹈深𨼆於其郷 朝廷不愛尊位𩔰爵以
延致之以表式于四方聞其風而及其門者亦多矣未必其
寂然也夫其風氣四塞之固土厚而水深其生人也質真而
忠厚是以文王周公之教易行焉仲尼所以賛諸易詠諸詩
載之於書者莫非其事至於関洛諸君子而大明焉舎此無
以爲教矣學於斯者思周公之爲治以極于孔子之道因横
渠之學而&KR0366通乎濂洛之原則化行俗美賢才衆多豈不於
吾雍學而見之乎詩曰南山有臺北山有萊樂只君子&KR0022
之基不有聖賢之遺敎則斯焉取斯乎請以復諸大夫君子
而與其都人士講焉
    澧州路慈利州修儒學記
澧州路慈利州在春秋時爲楚地秦置黔中郡漢魏以後地
[035-13a]
揔於武陵隋開皇 年始置慈利縣我
國朝 年升爲州州有宣聖廟儒學皆因其舊太德壬
寅之歳邑士萬士龍請於州出私財而作新之禮殿門廡講
堂齋舎悉具合爲都宫禮殿有先聖及配享皆肖象於位冕
服如其制從祀先賢繪事在東西廡州郡侈其工上其事于
湖廣行省行省言于朝丞相用禮官議旌其門曰樂善回道
之門有司作門于所居署之如其文廟南有道東西出各樹
門其端亦以樂善向道分題之于今三十有餘年矣食其食
而事其事於斯者閱歳月如流水之&KR0024葺之功循就圯壞仍
改至元之二年十月奉訓大夫也先海牙來&KR0101州事始下車
以學校爲巳任嚴學職訓導之事擇凡民之俊秀充大小學
弟子貟而程督其弦誦課業庶幾知敎之序矣乃謀大修其
學宫進士龍之子文綬孫鶴而告之曰爾祖父之爲學也
[035-13b]
朝廷知之行省憲司上之州郡表之郷人士弗忘乃子乃孫
尚能修先人之業乎文綬鶴頓首承&KR0022君之命畢先人之志
於是増修禮殿新陶瓦以易敝漏美丹漆以發昏黯因棟宇
之舊而擴闢其外視道路之所由出入甓以甃之泮水有池
去汙納清深廣相稱樹十二㦸於門如王宫之制先賢從祀
於兩廡者易繪以象冕服如制象有位位有屏障而施帷焉
凡百有五始作雅樂備登歌之工八音之器使諸生肄焉有
祀于先聖先師則用之取經書子集於四方&KR0869于雲章之閣
以待學者之&KR0026覧焉於是向道樂善二坊門廢亦起而更築
之明年八月朝散大夫榮&KR0270來治州事實相與左右以迄于
成卜日之吉率僚佐人士&KR0213菜于 先聖先師而告焉延萬
氏子孫於州庭置酒食以禮之爲書以識之曰鄉里有煩役
萬氏勿有與也又明年戊寅三月命其史強禮走臨川求集
[035-14a]
記之集乃爲之言曰仐自
天子之都施及四海之際凡郡縣莫不有廟學其神則先聖
南面而坐顔曾思孟西面坐侑食自斯之從祀者則孔子之
門人與先漢以來專經之士而道綂之傳周程以下九君子
者則我 囯家之制其書則易詩書春秋禮樂與論語孟子
大學中庸其所爲&KR0003則周程張邵之言而朱子之所論定而
朱子又與吕成公取周程張之言作近思録以爲入道之階
梯我 朝自許文正公以來定爲囯是大公至正而莫敢有
異議者也則兄學乎此者皆明夫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
之倫而求至其至而已矣烏乎三代而下至于今日爲學之
道旣明且盛者如此豈漢唐所可望其萬一者哉然而通都
㑹邑之間物欲功利之習相與薰染者易深文藝游末邪&KR0003
似是之𩔖充塞惑亂又有甚焉至於一郷一曲或各爲一&KR0003
[035-14b]
更相祖尚輕翾者無篤信之實凡近者無髙明之見而吾道
如天地日月之行而學者不能以自至則其居亦有害之者
矣吾聞慈利之爲州逺在江湖之外山深林宻民生不見外
事故爲浮薄之俗壌沃而生敏故易於從善有賢守長知所
以表勵而率先之彬彬鄒魯之風豈難至哉昔我
丗祖皇帝之取宋淮南忠武王揔兵而南丞相實同受命㐮
漢荆楚至于交廣安定之澤民至于今頼之平章以丗家子
數鎮外閫惠政在人監州年甫三十膺民社之託好學而明
禮清介而寛容&KR0026其脩學之舉可以得爲治之方矣榮侯秩
序巳髙專意民事吾恐慈利有不足以留二侯者而揚于
王庭有日矣尚有以振起其州之士民哉萬氏祖子孫三丗
盡力於廟學亦宜得書以爲&KR0134凡州之僚佐爵里姓名則見
諸碑隂
[035-15a]
    新喻州重脩宣聖廟儒學記
臨江路新喻州以渝水得名轉渝爲喻不知所自起漢以來
巳爲縣及宋置臨江軍新喻自宜春來𨽻之其治在四大山
之中秀水淵注是以草木深潤文物俊異多出焉故宋在汴
時劉侍讀敞生是郷稽古淵茂有禮春秋之&KR0003史記典故之
&KR0057習焉與其弟&KR0002子博學治聞名於一時與搢紳大儒先
生蔚乎相望自是而後流風雅習代有足徴者矣其斈校可
知者始宋崇寕二年南渡後燬紹興三年令趙子琇始作之
給事中李公大有爲之記紹熈二年令曾光祖修之工部尚
書謝公諤爲之記嘉定八年令董壎又修之寳謨閣學士章
公穎爲之記及内附
囯朝至元二十二年乙酉邑人以部使者真定趙公秉政之
命修學政新大成殿故宋太學博士廬陵劉公辰翁爲之記
[035-15b]
三十一年甲午縣陞爲州而學無所改作仍改至元之四年
戊寅朝列大夫知州事彭城李侯漢傑始下車謁夫子廟慨
夫五十四年之乆而日敝弗葺也乃出俸金修職事以更飭
廟學爲巳任既成釋菜以告其地在城東虎瞰山之上俯臨
澄潭氣象雄固得石泉於荆榛之中甘㓗可酌作神厨近之
取其漑&KR0517覈租入之蔽虧以續廪食蓄書籍以足誦讀範銅
爲𥙊器與雅樂之器皆各有藏助成者其同僚逹魯花赤怱
都同知小者木牙津判官李可道呉子山&KR0134相給使者則州
人蕭燾晏南傑傅行簡也七月使前郷貢進士丁鍔故宋叅
政正肅公之裔孫逖來求記之於是盡得諸先達前記而讀
之未甞不深歎其人物之多文章之盛也如此嗟夫謝章三
公以名法從爲郷先生所以致意於後來學者皆拳拳於心
術之正其言不可不深思之也謝公之言曰古之教也尚徳今
[035-16a]
之學者尚文是則欲其人之尚德也章公之言曰士而不知
教此漢唐之不可望乎三代者也望其人之脩學也至矣集
敢不申二公之意而爲之言乎德也者得於天者也知所以
尊乎得於天者則知學矣學也者所以爲巳非以爲人也然
而脩諸巳則可以治乎人矣此學之道也方謝公爲此學記
時新安朱子自漳守退歸建陽從學者甚衆作考亭精舎以
處之盖是時朱子所定四經四書皆有成&KR0003周程張邵之遺
言具有端緒於是學者趍乎聖賢之域正大而無所惑矣大
人先生相望於數百里之間各有以治其邑者如此東南學
問之不絶其可誣乎自僞學之禍興乆之而後定及其&KR0003
行學者不假之以便進取則墮於訓詁之相因雖其書之具
存而得之者亦或微矣昔
丗祖皇帝&KR0026兵江上得江漢趙氏盡以朱子之書北還魯國
[035-16b]
許文正公首得小學之書尊信表章躬踐以爲教又推致乎
聖經賢傳之遺而斯文之正緒大明於天下自國都之學至
于郡縣黨術莫不尚焉近時以進士取人猶以難疑答問於
四書爲先務是可見其與天下爲公而不可易也渝學之士
思其先正如侍讀劉公之博冶蕭正粛公之端雅遍&KR0026於諸
先逹學記之言而深思夫謝章二公尚徳脩學之意凡予之
所陳者皆所以自靖於尚徳脩學之事也豈徒言哉李侯丗
將家以門&KR0315入仕治民甞官南海上以廉敏才略爲廉訪宣
慰兩司所知凡州縣有闕事輙屈之通攝無旬日即辨沿海
有大冦維十數舟近在岸谷交結豪横私鹽僞鈔汗漫不可
収拾復引小冦爲耳目出入不可極兩司憂之不以廣州録
事爲卑官強以諉侯不數日領官軍將卒爲聲援立岸上不
動親以數蜑艇入其巢擒首謀之&KR0057姦黠者七八十人尸者
[035-17a]
市而盗平及爲是州緩帶從容&KR0002無所事者而政無不通學
宫其一也州之士多衣冠舊族其次者丗守進士業百十年
有聞不衰而近丗又有以清文介節稱於時者惜乎亡矣州
人猶能道之所謂有見有聞易於入德者其&KR0002此之𩔖乎爲
學者言故併及之
    撫州路重脩宣聖廟學記
太守河間𡊮公&KR0003之來治斯郡也暮年政成官府輯睦平易
不撓民安於無事&KR0057以學校爲職分而究心焉謹學計之出
入以備𥙊祀繕修師弟子之養比歳而益充教授胡式甫至
而遽以憂去不及有所爲學正李輯録周復亨攝其事以廟
學室宇敝壞告經歴前進士河南汪英曰仐 内朝清明外
無繁令英得於此時畫諾簡書之暇學校之脩非吾事而誰
事也使工視夫棟梁榱桷之朽腐瓦甓之毀缺象設采色之
[035-17b]
黯翳者而謀新焉梓人度材陶人埏埴凡攻金攻石設色之
工各執藝以待事自大成殿講堂書閣門廡齋舎易以楩楠
豫章之美完以杇塓塗塈之堅鑿石作䦨増禮殿之防和漆
於丹侈桓楹之飾南面之象侑食之容衣裳冠履儼然繍繪
之有别凡爲米&KR0002干爲鈔&KR0002干則皆汪君晨至夕歸審度傭
賈而無所𨼆欺是以敏於就事以稱其&KR0026美者也乃至元六
年六月朔日復亨與學訓導葉友聞以成事來告而請記焉
集聞之春秋之法常事不書而斯役有不得不書者&KR0003易者
有之君子之善治蠱者前事過中而將壞則可自新以爲後
事之端而不使至於大壞後事方始而尚新便當致其丁寧
之意而不使至於速壞是亦府君幕府之意而學校諸君子
所欲記之者夫烏乎治教之休明豈專在於屋室之觀哉然
而簡陋不治則無以行其典禮今旣完矣美矣游息於斯者
[035-18a]
亦有所思乎聖神如天洋洋在上肅然奔走豆𥸅之時至著
明也退處其私暗室屋漏凛然衣冠瞻視之頃至隠微也幽
獨之中而致謹焉一思慮之差一瓦石之毀也承事之際而
致嚴焉一跬歩之失一棟梁之撓也其淪胥潰敗將有不可
禦者視彼繕完之宻而歸求反身之誠則亦善取諸物以爲
學者哉况乎始也不知築室之基而無所用其功終也不知
洒掃之務而卒以曠其宅出入俯仰亦何所事於斯乎或者
以髙明爲髙虚而不知夫實究其本原以簡易爲簡便而不
事文理之宻察則吾有所不敢知也諸君子尚或有取於斯
言哉因書以爲記
    寧國路旌德縣重建宣聖廟學記
寧國之旌德本漢涇縣地唐分涇縣置太平寳應中又割太
平之郷以置旌德焉歴唐五季宋以至于今遂爲名邑邑之
[035-18b]
先聖廟則宋寳&KR0159元年所作
國朝至元十三年丙子邑之官&KR0492民居盡燬于兵而廟獨存
二十七年庚寅邑又盡燬于盗廟仍存元統甲戌廬陵劉粹
𠂻來爲之宰顧瞻而歎曰百年之間荐經兵火而禮殿弗壞
殆非偶然也歳時之乆物有圯毀吾安得無以作新之以承
天相斯文之意乎於是率邑士胡紹武程廷鸞朱克承汪惟
勤汪德鎮而經營之作禮殿作殿門門有重屋作兩廡及四
齋舎以居學者其講堂則前令所葺也起工於仍改至元乙
亥之八月告成於明年之八月邑教諭𡊮祥寓書臨川求予
爲之記粹𠂻甞以書來吿曰吾縣地僻而事簡山水可樂也
民苦輸租險逺今得計價以代之而困瘠之餘少息矣夫地
僻則無誘於外事簡則無撓於上美山水則生物豐鬯困瘠
息則生養有漸矣於斯時也粹𠂻與其人士備絃歌具爼豆
[035-19a]
揖譲升降於夫子之新庭旌徳之民其無幾乎誠不可以無
記嗟夫人之所以爲人以其有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
倫也有天下國家者叙此則治斁此則亂其在人也隨所處
而盡分則可以爲人不盡其分而又傷敗之則失其所以爲
人之道矣然而學者知之不學者不知也故長民者有教之
之責焉教之而有所不從也故長民者又有治之之責焉然
則當何如哉明其道以示之正其誼以率之相其是而斥其
非翼其所能至而勵其所不及則其人之趍向端矣於是崇
忠信以勝媮薄興教譲以鎭頑鄙逹和順以弭爭闘又表其
俊秀而出之端其學而勿使之雜勵其行而勿使之僞使之
誦聖賢之言道古昔之事以風動興起於其間則不率者幾
矣是則可爲也今仕於郡縣者率三歳而代其來者各以其
材識之所能及而效職焉舉措不必同也况形𫝑之迫利害
[035-19b]
之怵又有以奪之則夫因時制之所得爲以盡心於其所當
爲不以成否利鈍累其中者盖亦巳鮮矣烏乎是亦存乎其
人而巳哉夫子之言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旌徳之士卓然
自立不溺於凡近者亦將有感於予言矣粹𠂻名性天暦丁
卯進士南士第一人具官虞集爲之記
    撫州路樂安縣重脩儒學記
元綂元年冬前進士爕理普化字元&KR0270來爲樂安縣達魯花
赤政尚清簡民用孚化言色不動患除利興大府信從而無
所撓下情安順而鮮所違朞月之間遂以無事則取其邑之
廢弊而修&KR0024&KR0002官府學校病渉之濟醫師之宫丸所當爲
而力可爲者以㳄爲之皆謹飭規制善工美材爲經乆之計
以待後之人而先聖廟學爲最重是以大致意焉樂安始置
縣於故宋紹興十九年學亦隨建在縣治之北仁義坊内附
[035-20a]
國朝之&KR0004得民舎徙置舊基之上歳乆圯壞牽補相承而
元溥以仍改至元元年乙亥歳之正月作而新之大脩禮殿
作殿之門&KR0002廡以成廟制作講堂七間以爲師弟子執經問
難脩禮容習樂有司長吏率其属亦於此乎執事焉作學官
居室諸生齋舎以藏以息小大稱事無所苟且都宫之南有
池水属民間重購而得之浚治寛衍而面勢益以明敞引術
自池上出洋洋然有遊覧風詠之興焉畢工於明年之十二
月其同僚尹張彦輔簿定安尉孔思京典史蹇居仁又明年
而代元溥者則太帖木兒也今簿彭那木罕典史熊應辰學
官熊無忌去而羅君友代之其士民相率出私財至貳萬緡
以相其成者劉成徳蔡可道李朝瑞何性可詹景能等而緫
其役者陳克恭也廟有麗牲之石可因刻其修治歳月於其
上矣以予自國史歸老寓其鄰邑求爲執筆而書之予聞昔
[035-20b]
人以崇仁永豐之間相距數百里山谷脩阻官府遼逺民無
所保息割兩縣之地置一縣而治詹墟是爲樂安二百年來
非惟其民人得所休養而豪傑秀異之士代不乏人自舉進
士至爲執政貴官&KR0002弟兄父子相継登進士第者具可攷見
延祐年中
仁宗皇帝始以科舉取士曠數郡或不能薦一人而樂安獨
先有登髙科者其後薦名於朝不絶盖其丗修是業而名家
者諸父長老率其昆弟子孫脩習無廢自井邑田野絃誦之
聲相聞是以逢掖之徒環千里而&KR0026之或自以爲不及也且
其山髙而水清地固而氣盛故其風習充然有以自壯足以
有爲非&KR0002巽懦之不足興起則吾元&KR0270之新兹學也其有望
於士民者豈苟然哉近時業進士其專治者非易詩書春秋
禮之經乎其所問辨者非論語大學中庸孟子之書乎有司
[035-21a]
得推而舉之者非所謂孝弟聞於郷信義孚於友者乎夫進
士者 朝廷取材之一途耳有志之士固不以其廢置得失
而有所作輟也夫儒者之事進士而巳乎哉爲進士者明斯
經也脩斯行也爲道莫近焉於是反求而自治即此而不待
於他求矣取諸聖經賢傳之言者舎衒鬻趍競之文而求脩
已治人之實其所以見諸郷黨鄰里者不以苟逃吏議爲僥
倖不以委曲郷原爲自喜而求夫天性人倫之至焉其來遊
於斯學致力於斯經斯行朝益暮習悉心盡悴父兄之相教
子弟之相承如攻進士業之勤苦因其抗果強偉之質而勇
於爲善焉則人才之成就鄒魯何愧焉二三百年之進士云
乎哉元溥之爲治可見者甚衆吾&KR0026其念邑人之去郡逺田
租之輸劳費艱險甞受後時之責力請於上得計直而納資
雖受代猶&KR0548&KR0548言之必欲使民乆逺有所依頼其所以&KR0278
[035-21b]
生養使得以治其礼義皆實意也子游誦夫子之言曰君子
學道則愛人小人斈道則易使必如斯也庶幾元溥之心乎
具官虞集記
    𡊮州路分宜縣學明倫堂記
囯朝仍改至元之二年歳在丙子六月前進士豫章徐&KR0022
爲分宜丞律巳以奉職厲志以成事其乆也有言而上之人
聽之有行而下之人從之丞亦自信其可用乃取其邑之繫
&KR0026瞻者謀於僚友而作新之其令姓某以他役自任而夫
子廟學之事悉以属諸丞按縣學本清源書院與安仁驛之
故地故宋咸淳庚午令章采遷驛他處併書院之地爲縣學
斈有廟廟後爲㑹食堂而所謂講堂者在東廡之東用隂陽
家言面乙之位内附
囯朝令膠東劉德以爲郡縣講堂必在廟後撤㑹食堂以作
[035-22a]
明倫堂而東面之堂不廢然取具一時地卑材劣不足以乆
學瀕水水漲而堂壞乆而不可支遂除去之以其地爲菜圃
丞之始來周視&KR0099歎而言曰此吾之責也將誰議乎乃告邑
人士以脩學之意良民大家莫不驩附而旌儒郷之士陳辰
翁獨曰丞至年餘一無取於民而爲是義舉何俟於衆力請
專爲之丞善而從其請陳氏出其私財使其孫徳星親任其
役而縣教諭吉水李辰良董之丞以公事之暇朝夕程督母
苟母緩壘石於岸以障水取剛土雜石子築堂基髙三尺拓
舊基凡十尺其邑産紫杉良材也脩直中度者用之撓弱斥
不取於是爲堂廣七丈有六尺深半之棟之髙二十有七尺
工績堅緻弘敞偉然其爲堂凡三十有六柱起工於三年之
十月堂成於明年之正月計其材用工食之費爲鈔萬有千
餘緡丞乃使其弟&KR0022傑與邑諸生趙艮來求文以爲記分宜
[035-22b]
夲分宜春以爲縣𡊮之壯邑也昔者𡊮守祖侯無擇之始建
學旴江李泰伯記之厲其民以忠孝足以感發於人心儒者
多誦之後百二十五年張侯杓作新學其兄宣公爲之記詔
學者以唐虞三代建學造士之夲意而朱子記其學周程之
祠則又以原乎道綂之傳而示之以脩巳治人之大法而兩
先生之言非止爲𡊮學而言也天下後丗之學者莫不誦之
而知所以爲學者矣况乎分宜之邑去郡無百里章甫逢掖
之士來遊來&KR0026而得其&KR0003焉何啻耳提面命之近歸而脩之
於身講之於友施之於子弟推之於閭里豈不富哉其爲言
矣乎&KR0002集之不敏何敢賛一辭於其間也雖然丞之思有以
教其人邑人士思有以進其學皆古之道也何敢不伸二先
生之緒餘以爲告乎夫 國家定爲夫子之廟肖聖人之容
南面而中居從祀配享儼然有序性殺器皿歳有常祀郡縣
[035-23a]
有司承 詔令行事則在乎廟矣至於師弟子誦詩讀書問
學辨徳則在於斯堂也此之謂學也乎是以凡天下之學皆
名其堂曰明倫豈惟三代共之盖千萬丗而不可易者也維
天之命於穆不巳五殊二實來往摩盪人得之以爲人物得
之以爲物而生生之無窮烏可巳也惟人也得夫仁義禮智
以爲性焉人之爲道則有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倫矣
孝弟本於仁也君臣夫婦朋友合以義也惟其有是禮也故
能行斯五者有以盡其分惟其有是智也故能知斯五者而
有以窮其理惟聖人爲能極其至故曰聖人人倫之至也賢
者率循其道以求至其至者也推之以教夫凡民使皆有以
望其所至而自逹焉夫凡民之去聖人逺矣而皆可以爲聖
人者盖其有得於已者無不均故其行於倫者皆可以極其
至也是故氣欲之交雜或至近於禽獸而天理之流動充滿
[035-23b]
未甞少有間断欠缺丗道淪降三綱紊而九法斁者盖有之
矣而窮天地亘古今五者之倫何甞一息之可廢哉所以宣
公之記絜乎五典四徳而使之有以知天理之所固有而行
其典之所當然也其曰孔孟之書備有科級惟致其知而後
可以有明惟力其行而後可以有至此示之以學之之方也
朱子之記曰丗儒之學内則局於章句文辭之習外則雜於
老子釋氏之言私知人爲之鑿淺陋乖離莫適主綂所以决
其岐路之&KR0980也其曰間有間於儒先之&KR0003則有舎近求逺處
下闚髙而不知即事窮理以求其切於脩巳治人之實者所
以端其進脩之序也學者即朱子之&KR0003而學焉則宣公所謂
孝悌之行始於閨門而刑於郷黨忠愛之實見於事君而推
以澤民者吾將於分宜之邑而見其人焉則無&KR0018於邑大夫
脩學之意矣故書以吿來者 卷之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