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覺聰禪師語錄卷第五 貌五
嗣法門人海淳編
再住錦山觀音禪寺語錄
進院上堂拋磚引玉價重連城點鐵成金
克家之子眾中莫有克家之子麼僧問昨
夜苕溪春水發梅香探步迎雲活一段風
光笑轉新乞師指示無篙筏既是無篙又
作麼生撑師云拄杖在我手進云曲曲水
灣灣溪連環九鎻如何去師云但看把艄
人進云流入滄溟正杳然漁郎來問如何
道師云白雲深處老僧家進云釣盡獰龍
風正順滿船空載月明歸師云好個消息
乃云豹隱大山將有年口生白醭懶談禪
無端又被風吹出舌動雲雷震大千所謂
法無定相居必有方道不虛行遇緣即應
[005-0061b] 
再禮耶舒相好整頓佛祖徽猷提起無文
寶印印破百匝千重放出陜府鐵牛觸殺
南山白額臨濟老禿奴未是白拈賊大丈
夫兒超釋迦越彌勒切莫穪鄭穪楊點胷
點肋須知更有向上一路始得正當為眾
竭力畢竟作麼生道雲門一曲重新唱扶
起門前舊剎竿復舉法燈和尚云本欲居
山藏拙養病過時祇緣先師有個未了公
案出來與他了却時有僧問如何是未了
底公案燈便打云祖禰不了殃及兒孫僧
云過在甚麼處燈云過在殃及你處師云
山僧鄙志如斯只思崖壑潛身亦為本師
有個現成公案未了今日對人天眾前舉
似且如何是現成公案錦包特石化為壁
焦尾青桐太古音。
[005-0062a]
臘八上堂驀拈拄杖云一二三四五五四
三二一識得一叅學畢踏翻無底船穿靴
水上立脫却臭肉汗布衫莫向餬餅裏呷
汁可笑瞿曇夜覩明星悟道大似判官手
裏拾得鐵筆連忙走入閙藍中便道金剛
般若波羅密以拄杖一劃云錦山忍俊不
禁為他劃斷爛葛藤亦免後代兒孫將鄭
州棃喚作漳州橘且聰上座有甚麼長處
便恁麼道摘破香囊薰大唐昭陽殿宇生
春色。
上堂迦葉慳阿難富靈雲見桃花香嚴擊
竹悟者般澹話知他是有祖師意是無祖
師意錦山一向風頭稍硬不入他華屋不
履他門途獨宿孤峰目覩雲漢松石為枕
蒲草作榻有時臨滸看瀑有時耕月鋤雲
[005-0062b]
大眾且道山僧與麼為人還會祖師西來
意也無儂家不管興亡事盡日和雲占洞
庭。
立兩序上堂建大法幢擊大法皷𣒰檀林
裏獅子遊行瑪瑙階前象王蹴蹋同扶臨
濟綱宗共展衲僧巴鼻且衲僧巴鼻作麼
生展一棒掀翻滄海去直超佛祖上頭關。
春日上堂僧問新春百物盡萌芽不意梅
花蚤到家未審衲僧分上還有循環也無
師云花簇簇錦簇簇進云恁麼則堂堂獨
坐千峰頂卓卓分明萬古春師云虎嘯風
生進云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
流師云好個慶快衲僧廼云天地容顏麗
江山氣象新髮從今日白人是舊時人冰
解銀壺活波斯便轉身陽和無硬地驊騮
[005-0063a]
踏軟塵五陵公子閨閣佳人携琴載酒睇
盻而歌曰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
時新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有個英俊衲僧道長老者話是古詩為甚
今日作佛法用但向他道自從踏斷來時
路拍拍拈來總是歌。
安維那知客侍者上堂雲門一曲臘月念
五錦山移向念四吹唱貴乎拍拍相隨著
著是令手提輪槌萬人叢裏敵勝三頭六
臂潛形八面哪吒乞命任他魔佛到來具
大眼目分辯涇渭雪竇打破茶鍾驚起木
馬疾如閃電走得通身白汗流犀牛扇子
扇一扇𩗺下大千塵剎中覔則知君不可
見見不見清寥寥無瑕玷攤向人前任展
轉。
[005-0063b]
歲旦上堂僧問金輪影動徧界流輝玉闕
令行大千草偃政當恁麼時未審承誰恩
力師云木馬嘶風萬里驚進云可謂一人
有慶兆民賴之師云堯風永扇萬年春進
云應時納佑理自常然祝聖一句又且如
何師云祥雲繚繞擁金闕進云某甲即不
然師云汝又作麼生僧舉坐具云只將者
個為標格仰祝吾皇億萬春師云重說偈
言乃云三百六旬之首二十四氣之初斬
新條令拄杖開封佛祖到來也立下風龍
象蹴踏必敬必恭伏惟大眾萬福襄扶正
法流通政當今辰祝聖一句作麼生道閶
闔九重仙樂奏瑤池三祝等乾坤。
元宵上堂今夜燈明古佛放白毫相光徧
照大千世界釋迦彌勒在光影裏橫屍倒
[005-0064a]
臥等覺玅覺在光影裏頭出頭沒文殊普
賢在光影裏轉身不得天下衲僧在光影
裏覔佛覔祖乃至四生六道蠢動含靈在
光影裏張牙努目錦山恁麼告報諸人還
信得及麼若也信得功不浪施若也不信
三十年後趙婆沽醋。
佛誕日上堂未離兜率十影神駒追不及
已降皇宮黃梅時節動薰風未出母胎無
端特地自活埋度人已竟人從陳州來不
得許州信大眾既是不得信因甚麼年年
初度驢糞燒香馬尿茶金盆惡水驀頭澆
酬恩打殺非常事也是奴兒見婢驕是則
是錦山不圖酬恩報德自有別行一路窺
籓不入據鼎不嘗直向悉達未降皇宮巳
前當頭坐斷不重諸聖不重已靈何謂佛
[005-0064b]
之一字吾不喜聞或有個英靈漢道和尚
恁麼提唱大似掩耳偷鈴山僧許伊具衲
僧眼。
還山上堂無邊剎海自他不隔於毫端十
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處驀拈拄杖云木
上座駕隻鐵船遊四天下文殊把舵普賢
搖櫓直至西瞿耶尼打坐北鬱單越赴齋
在中途忽遇一陣狂風暴雨東海龍王轟
個霹靂雲散天霽連忙回到山門遇著金
剛云我快活我快活任汝到處去來不如
我者裏木上座云者裏是甚麼所在金剛
無語懡㦬而退以拄杖卓一卓喝一喝。
上堂語不到處諸佛難下口機不離位剌
腦入膠盆明眼漢沒窠臼彌綸三界撈摝
四生高超物表明格外機裂破無為之鄉
[005-0065a]
鋤盡性田之草透過威音那邊理事無礙
圓同太虛無欠無餘拈起也大地黑漫漫
放下也目前平坦坦全提一句意又作麼
生當頭坐斷鐵牛頸驚走波斯落楚鄉喝
一喝。
中秋上堂僧問驚風括地透衣寒月到中
秋分外圓銀宇光輝人盡望馬師拈示更
無端如何是今宵團圓底意師云斬却月
中桂清光滿太虛僧擬議師便喝乃云萬
機不到處寒光蕩蕩地口說不到處金風
颯颯地手提不起處玉露滴滴地穩密田
地處秋水湛湛地所以神光不昧萬古徽
猷含剎海於龜毛之中移乾坤於兔角之
上山頭鼓浪井底揚塵新羅國裏打三更
太陽門下正當午中秋請上堂寺裏擂鐘
[005-0065b]
皷普請今夜看同去遊月府還有來翫賞
者麼一年一度中秋夜蹉過佳期不再來
復舉馬師父子翫月師云三人證龜成鱉
祖云正恁麼時是如何師云無孔鐵鎚當
面擲西堂云正好供養師云兩手捧不起
百丈云正好修行師云好事不如無南泉
拂袖便行師云未免鐵蛇繞脚祖云惟有
普願獨超格外師云雖有格外機且無祖
師意馬師父子雖排一盤棋勢完全却被
山僧花劈了也諸人委悉麼機前明的旨
句後削千差。
重陽上堂乃云秋風開竹戶分明獨露本
來人落葉响空階驚起法身藏北斗夜半
醒來沒處尋擎頭戴角空中走天魔弗識
來繇聲聞莫知去就八臂哪吒把捉不住
[005-0066a]
千眼大悲覷他不破若是明眼道流自合
知機識變隨機普應萬物齊彰有此韜略
不妨登高坐石看斷雲與野鶴俱飛遊倦
倚松聽竹韵和雨聲共亂東籬舒菊慶賞
清杯敘已交遊談玄談玅設若萬機休罷
千聖不携意作麼生無事閒來門首望馬
拖車過响咿啞。
杭州府餘杭縣灋喜禪寺語錄
順治庚寅年師受眾紳衿居士等謂於八
月初一日進院至。
山門云閙市門頭通方閫域不可思議象
龍直八畢竟與阿誰相見喝一喝。
佛殿雲門打殺德山折殿簡點將來各見
一面新長老到者裏合作麼生到即不點
伽藍堂弘宗在我護教由你赤膽円心相
[005-0066b]
扶到底遂以手插香。
祖師堂無角鐵牛眠少室驀地看來只是
你昔年若解把住封疆佛法不到今日正
當佛法委付不肖且道放行是把住是。
方丈者一片地乃是驅耕奪食之塲𤊳佛
煉祖之所你有一丈還你一丈你有一尺
還你一尺其中若有作家便請單刀直入
有麼有麼便據坐。
當日孝廉何樸菴居士等請上堂師至法
座前拈眾紳衿請啟云雷音震忉利文光
動天府句句截千差言言洞肺腑大眾聽
宣切莫莾鹵拈僧會司請啟云同中有異
異中有同磨銅削玉體露金風如何是體
露金風底句以手度帖云丹桂香飄秋正
濃宣畢以拄杖指法座云大寶華王露頭
[005-0067a]
露面早為諸人說法了也更要山僧第二
杓惡水潑還委悉麼其或未能不免畫蛇
添足去也遂陞座拈香云此瓣香道超日
月德逾乾坤爇向爐中端為祝延
今上皇帝聖壽萬安伏願社稷休徵邊圉寧
靖此瓣香錦繡叢中流出箭鋒影裏拈來
奉為本縣文資武烈諸位尊官并護法紳
衿居士等伏願常為覺海金湯永作彤庭
玉柱此瓣香名不得狀不得突出難辨欲
避無從爇向爐中耑申供養現住金粟本
師百癡元大和尚用酬灋乳之恩遂攝衣
就坐師云齧鏃之機陷虎威將軍立處十
分危不容眨眼揚眉看敵勝還他獅子兒
眾中還有獅子兒麼出來哮吼看僧問苕
水磨銅千頃綠隹山抹黛一痕青自古法
[005-0067b]
王無法說為誰說法為誰聽師云自古輪
王全意氣不彰寶印自然尊進云雖然如
是爭奈落在第二頭師云渠儂得自繇進
云恁麼則龍驤虎驟風雲際會去也師云
十方同聚會個個學無為進云天共白雲
曉水和明月流師云切忌隨波逐浪乃云
全機提唱曲為今時獨踞高峰宗風掃地
驀拈拄杖云新法喜和泥合水去也我為
法王於法自在殺活臨時高超物表誰知
業債難逃無端被人推上曲彔木牀口裏
水漉漉地說性說心說玄說玅雖然如是
若說著一字當墮拔舌犂耕所以承言者
喪滯句者迷直令鵾鵬變化點鐵成金海
嶽夷平移星轉斗有恁麼驅耕手段方可
撐門拄戶為法為人揄揚祖道正當今日
[005-0068a]
開堂新行條令一句作麼生道拈起鏌鎁
光燦爛銅頭鐵額也攢眉復舉寶壽開堂
三聖推出一僧壽便打聖云恁麼為人非
但瞎却者僧眼瞎却鎮州一城人眼去在
壽便歸方丈師云寶壽劈太華之手三聖
擒猛虎之機二老雖竿木隨身逢塲作戲
一時足可觀光若謂扶臨濟正宗太遠在
何謂只見波濤湧未見海龍宮。
當晚小叅若論此事如無毛鷂子遼空不
留其跡直得星攢碧落月浸丹邱山青水
寒風恬浪靜者個說話猶坐在潔白地上
未到縣崖撒手在新法喜不作者般去就
要且大家委悉山僧昔在天台通玄寺一
日飯裏咬著一粒沙向威音未開口巳前
和聲嚼碎七零八落清滴滴白寥寥去來
[005-0068b]
不以象動靜不以心有時十字縱橫有時
壁立萬仞有時揚眉瞬目有時簸土𩗺塵
山僧分上盡情吐露了也汝等諸人分上
又作麼生良久云莫恠相逢太多事光陰
似箭急相催。
立頭首執事上堂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云拄杖箬笠進云如何是古佛重光師
云堯眉八彩舜目重瞳乃云虎豹威雄全
歸牙爪之力鳳龍飛舞必藉羽翼之功巧
匠墨繩裁長補短良工好手繡錦鋪花雖
是俊俏英靈岐嶷神穎方能擔荷宗乘扶
持法社自然水乳相投意氣相接上下肅
如內外安貼正當竭力之際如何指陳玅
手不須誇徧拍三臺猶藉大家催。
重陽孝廉何樸菴嚴子參請上堂大凡叅
[005-0069a]
禪向上一著如今日眾紳衿登高相似必
須到頂若不到頂焉知宇宙寥廓秋毫為
大東魯為小既然到此合作麼生轉身進
前則千尋瀑布退後則萬仞縣崖左邊荊
棘叅天右邊毒蛇攔路到者裏轉得身生
死不能羅籠愛欲不被牽纏挺出風塵之
表直超玄玅之機有句無句龜毛穿却者
邊那邊超然不涉若是倚墻靠壁漢大似
瞎驢繫鐵橛朝打三千暮打八百有甚麼
過雖然如是莫道灋喜壓良為賤擲拄杖
下座。
結制上堂洪爐大座自今開龍象憧憧奮
迅來瓶鉢此時俱放下莫將山水掛心懷
諸人既到此有三件事與諸人議定一者
生時不肯坐死了不肯臥二者不得覔佛
[005-0069b]
覔祖指東畫西三者不得動著法地若動
著一切不安但二六時中平坦去無是無
非無人無我因緣到來春雷震動直得百
草頭上現出金毛獅子一毫端上突出無
位真人照用同時人境俱奪歷古磨今輝
天鑑地若是隨羣逐隊漢東邊浪蕩西邊
遊戲他日閻王老子打算飯錢將何抵對
莫道山僧無警策事到頭來悔巳遲。
上堂僧問向上宗乘即不問如何是鐵饅
頭師云塞斷汝咽喉進云恁麼則無米飯
阿誰能喫師云無面目漢進云未審還有
不從口食者麼師云有進云如何是不從
口食者師云從鼻孔裏食進云莫道邇來
多澹泊雲門胡餅趙州茶師云謝汝供養
乃云雪峰毬雲門普發機須是千鈞弩李
[005-0070a]
廣將軍射石頭錯認南山白額虎寒山撫
掌笑呵呵金牛飯桶堂前舞何謂今日因
齋慶讚供養十方諸佛生歡喜心乃合掌
讚歎云善哉無上士供養極如意大寶玅
莊嚴功德不思議羙則羙矣有個深沙神
道我自從喫飯不曾咬著一粒米自從穿
衣不曾掛著一寸[糸*系]雖然恁麼且道他還
具眼也無不見道有念盡為煩惱魔無心
未合祖師意。
大佛開光上堂法身無相體徧虛空報身
有形光騰丈六容儀挺特貌目慈嚴見者
皈依聞者讚歎乃至童子戲聚沙為佛墖
皆以成佛道何況蔡居士發大勝心重粧
聖像今日又請山僧陞座舉揚般若為佛
開正知見洞明十虛毫髮無間所以粧報
[005-0070b]
身而證法身信宗乘而悟般若亘古今而
不昧顯幽暗而常明無行不圓無果不滿
正當今日為佛開光一句作麼生道以拂
子向佛點云點開碧眼無遮障洞見十方
塵剎中復舉趙州云金佛不度爐木佛不
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內裏坐師云趙州
老漢擬他別有長處元來坐在窠臼裏大
似頑蛇戀窟無有透脫之路法喜設使若
有恁麼見解斬為三叚。
上堂佛祖樞機宗門關要無言童子暗嗟
吁無脚仙人劈面跳我若據令行你便高
山看紙鷂我若平坦去你便入海撈蝦蠏
我若十字縱橫你便花街柳巷觀聽大眾
且道此人還是神通妙用法爾如然有人
緇素得分明許汝親見法喜。
[005-0071a]
冬至上堂冬節以前混元剖判萬有參分
冬節以後晷運密移陰消陽復正當冬節
日萬卉回春意日添一線長寒梅香破玉
石筍暗抽條若論衲僧分上脚跟底硬剝
剝地金刀剪不碎玉斧劈不開一任寒暑
遷流生死交謝何曾動著一[糸*系]毫復舉慈
明圓祖冬日掛榜僧堂前作此字
儀中首座顧謂眾云和尚今日放叅明聞
而笑之師云法喜有人識得此意大開東
閣安排明窗設或未然山僧不惜唇皮與
諸人註破慈明向潔淨地上打疊了也寫
出篆文鳥字不落時機鬼神莫能測天魔
覻不破大眾還委悉麼一般清意味料得
少人知。
[005-0071b]
請化士上堂扶持祖道必頼高人化導檀
那還須上士入鄽垂手應運無方打氊拍
板唱無腔曲自然到處合調達者知音為
眾竭力遠涉程途一句作麼生道搶榆尋
食非鳳毛膽氣包天入虎穴。
因雪上堂馮夷剪破澄潭練飛作天花掩
畫圖夜深庭際堆三尺未審有人立也無
山僧記得古人有言下雪有三種僧一者
蒙頭打坐二者吮筆吟詩三者圍爐說食
我法喜門下幸無此輩三飱粟米飯一桶
沒鹽羹苦樂同受發明向上宗猷亦有古
人之風不見楊岐和尚云楊岐乍住屋壁
疎滿牀盡撒雪珍珠縮却項暗嗟吁翻憶
古人樹下居又我本師云屋不在廣無礙
即居眾不在多相安即住所以一言以為
[005-0072a]
天下法剪除衲子膏肓令人安心向道正
當恁麼時還有立雪咨叅者麼雪後始知
松栢操事難方見丈夫心。
上堂僧問如何是海底泥牛銜月走師云
看取脚下進云如何是巖前石虎抱兒眠
師云通身無影象進云如何是鐵蛇鑽入
金剛眼師云髑髏粉碎進云如何是崑崙
騎象鷺鷥牽進云佳人引月上樓臺僧喝
師便棒進云恁麼則袖裏金鎚光燦爛吹
毛寶劍逼人寒師云惜取眉毛好僧又喝
師云退過一邊乃云君子一言必須至理
相打趯拳必須倒你叅禪之人必須叅到
無叅處疑到無疑處山窮水盡處緊把牢
關毫無走作向一念未生已前直下坐斷
根泯情忘死生路絕到與麼田地釋迦老
[005-0072b]
子是個撐糞船漢達磨祖師是一枚白拈
賊天下善知識是個塗毒皷三藏十二部
是判官簿一千七百則公案亦是腐草堆
山僧如斯告報諸人還信得及麼不枉山
僧到寺已承檀信請揚正法頂門若具摩
醯眼識破根源沒甚奇。
臘八剃度上堂僧問世尊夜覩明星悟道
如何是悟道一句師云坤維步步起腥風
進云霜風徹骨寒處處梅花發師云入眼
即成勞進云金屑雖貴入眼成翳何物入
眼而不成翳師云琉璃殿上莫㞘沸廼云
慧刀割斷愛羅網圓頂緇袍德不孤要識
如來成道日彼既丈夫我丈夫汝未出家
時心心慕道念念離塵既出家巳秉佛律
儀登佛階梯若是伶俐漢聞者般話便能
[005-0073a]
領略則不用埋頭雪嶺六載勤勞夜覩明
星方成正覺果能恁麼不負出家之志且
今日瞿曇成道得度一句作麼生道金刀
削盡娘生髮便是牟尼佛子孫。
元旦上堂僧問昨日殘年即不問今朝新
歲意如何師云十八隹人愛巧粧進云如
何是新年人師云剔起眉毛看兩眼烏崒
嵂進云如何是舊年人師云自携瓶去沽
村酒却著衫來作主人乃云昨日臘已去
今朝春又來佛法無定期豈容人安排既
無安排畢竟如何驀拈拄杖云山僧以此
祝
聖聖壽無疆以此讚官僚必享千鍾祿以此
願檀護共證佛菩提以此說佛法我法妙
難思以此慶新年萬物咸皆泰所謂在天
[005-0073b]
而天在人而人居方而方居圓而圓智周
萬物以無勞形充八極而無患者是衲僧
分上事如何是新年頭佛法可笑憧憧賀
歲客借婆衫子拜婆年。
元宵上堂始賀年初一今朝又上元華堂
歌擊皷燈月耀乾坤正當燈月交輝之際
光境未忘之時見是何物直饒光境俱忘
復是何物大眾向者兩途覻得破燈明古
佛不須別處尋討今夜花衢柳巷動地放
光俾一切見者聞者手舞足蹈是事且止
祇如衲僧分上又作麼生自從劈破華山
後萬年流水不知春。
解制上堂心不是佛智不是道破紙包屎
橛囫圇嚼不破所以道人貧智短馬瘦毛
長牛角不用有馬角不用無大者大法身
[005-0074a]
小者小法身日應千差事同一體打開布
袋口分袂各天涯石女夜來吹觱篥無影
草裏驚出蛇雖然如是若要變化去山僧
更助汝一陣風雷相送遂卓拄杖云幾多
頭角成龍去蚯蚓依舊鑽泥沙喝一喝。
佛涅槃日上堂愁雨灑斑竹春山啼鷓鴣
瞿曇末後事金槨示雙趺騎驢下地走穿
鞋赤脚歸平生盡用腕頭力脚跟線斷追
不及無處覔千古令人思不息作哀聲下
座。
佛誕日新城縣圓明菴完萬佛懺請上堂
僧問未離兜率已降皇宮未出母胎度人
巳畢請問和尚為甚麼今日又降生師云
為人須為切殺人必見血進云恁麼則大
地瞻仰去也師云速禮三拜進云徧身現
[005-0074b]
塵剎何處不風流師云與闍黎分上毫無
干涉廼云清淨法身金沙灘頭馬郎婦圓
滿報身紋生錦繡玉麒麟千百億化身牛
頭沒兮馬頭回今辰悉達降誕九龍吐水
沐浴金軀大眾且道者三身浴那一身以
拂子劃卅云若向者裏倜儻分明已知三
世諸佛共個鼻孔出氣即一為三即三為
一總在生死關頭接物應機是則是更須
知有一人不受教化造無間業不重諸聖
不重已靈朝打三千暮打八百終日聲色
裏臥且道此人還受懺悔也無大膽駕頭
衝突過小胆哀告訴所繇。
辭眾上堂法無定相烏鷄徹夜潑天飛道
不虛行象駕不遊於兔徑去去來來合自
繇旋天轉地機如箭明明歷歷絕囊藏覔
[005-0075a]
則知君不可見蚊蟲眉上打鞦韆夜叉頭
上全體現杖挑日月出苕溪路逢衲子隨
勘驗大眾路逢達道人且與他說個甚麼
峰前疊翠如螺髻江上楊花似蝶飛。
明覺聰禪師語錄卷第五
音釋
咿
於宜切音伊聲也。
肓
呼光切音荒心上鬲也。
圉
偶許切音語垂
也。
㞘
都木切臀也。
[005-0075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