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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文簡集巻五十三
明 孫承恩 撰
墓誌銘
太子太保禮部尚書榮簡程齋盛公墓誌銘
嘉靖庚戌七月十五日致仕禮部尚書海陽程齋盛公
卒明年公子瀚命其子按察副使若林具公行實遣族
孫昌齡越七千里走都下丐公門人大司成午塘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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銓次為状持過予請文其墓石予識公晩然筮仕入詞
林則固知東廣有厚德博學之士為公者而想見莫由
一親炙之嘉靖辛卯繆膺校文應天公時以南京太常
卿署篆南院始獲識公則見其敦龎和易藹然可親信
為巨人長者少慰夙昔而以匆迫未獲請益洎予還朝
辱公贈予雄文極荷教愛乃公身後之役寧敢以不文
辭乃為叙曰公諱端明字希道程齋其別號也生時頗
異考梧荘為仁化司訓生公於官廨先是以廨敝欲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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夣一偉丈夫謂曰君緝廨望勿傷予宅旦日發土有石
刻曰宋端明殿學士程公墓梧荘瞿然亟掩之而公以
是日生梧荘因名公曰端明公後亦遂以程齋為號少
長頴悟絶出四歳誦孝經論語七歳能詩詞繼博覽經
籍受詩於林公誌受易於蔡公清受書於陳公璣受春
秋於歐陽公某皆得其精義而蔡尤器公為製字且為
説以贈重有期許𢎞治壬子鄉試舉公第一人壬戌第
進士授翰林院庶吉士以文學見重館閣諸公未幾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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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艱歸服闋以母老久之未行㑹有閹人劉瑾者素不
喜史館諸人乃以事中傷公竟坐免瑾後以逆誅詔起
公授翰林院檢討時瑾雖敗而他閹尚横政從中出兵
冗財竭山東河南多盗邊塵屢驚士卒挫衂公欲具疏
論建先陳書大學士西涯李公言多剴切大要謂今天
下雖若治平而隱憂可畏如人一身舉動如常而脉已
病久將不支宜及時圖為且諷西涯以首相不能匡救
制伏中官無以副中外望宜避位去西涯感嘆改容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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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於是他執政洎諸權貴皆有嫉公心無何公念母老
再疏引疾以養母請歸三年太宜人日促公起公因乞
補外以便養於是得浙江提學僉事先是督浙學者尚
嚴刻以三等檢察士有司得行其私苛斥良俊士憤不
平公至務行寛裕崇尚德化前所詿誤被黜者試其業
可進行不詭則者咸復之公恒言吾閱人以文而觀行
毎每得人故受公知者多為善士抵成就焉於是士論
翕然服且愛戴如其親公日懐母不置復再疏乞養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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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而太宜人訃至奔喪歸士不忍釋追送多至出疆服
闋陞南京尚寶司卿再陞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
讀充經筵講官故事講官進説多藉之以規切時政闕
失後執政恐觸諱輒先竄定講官所著説遂以相沿祭
酒儼山陸公深進説因面奏上以其輕率少不然之於
是陸以戇去位至公進説亦不遵執政所更也臺諫希
執政意劾公講時㣲咳為失儀復調為南京尚寶司卿
九年陞南京右通政十年改陞南京太常寺卿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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陞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初公督浙學時以東陽尹
張某職多曠切責之至是而張為吏科都諫憶舊憾劾
公非長憲才公遂免歸因卜築東山為終老之計絶不
與世故相攖公嘗有夙疾一日得方士所製秋石服之
良愈因令家人習其法後數製餌之既閒居益事攝養
晩歳體更强健遠近多傳公有延生之術事頗聞於上
上一日諭元輔介溪嚴公貽書辟之來京復命吏部遣
官齎金幣趣公馳驛赴公不敢辭既至陞禮部左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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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煩以事專以備顧問賜牙圖書記令有言宻識以進
因問攝生正傳公疏奏大要以清心寡慾為致養中和
之本上嘉納既而公以勞舊疾復作深居邸舍不與秋
毫人事中使存問咨訪日至三四公就床叩首謝後上
益優之多所慰諭賜公飛魚綺服其他賞賚不可枚舉
上嘗手製良藥賜公且諭曰北地寒甚晨服必减寒痛
一二眷公如此未幾公疾日甚二十四年春請假歸治
上允之命給驛以還既而即其家陞工部尚書且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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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秋公至闕尋轉禮部尚書眷遇益隆既而疾復作
卧邸舍不能出乃復以疾告有詔去留隨卿公不敢再
疏間進萬年金鑑録推明自古帝王祈天永命之要又
進永夀真詮但戒喜怒以致位育語多依經術上嘉納
之無何加太子少保冬病浸劇復乞歸疏入不報公令
其孫治後事毎上他疏輙於疏尾稱臣病不能終事陛
下顧恩深未敢言乞骸骨耳惟陛下哀憐之上感惻於
是允公致仕公年已八十矣抵家病益篤逾年而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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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而悼之特為贈且諡諡蓋上親定云命有司營治冢
墓遣中書舍人董塟事諭祭者三生榮死哀公可謂遭
遇之隆而上之於公始終寵眷矣公體貌豐偉舉動舒
徐孝友之德本於性成垂老遇先忌哀慕終日事異母
姊如事母收育族之遺孤為畢婚娶樂施與毎賙人之
急若不及遠近故舊有需於公者應之無難晩年上所
賞賚悉與諸故舊歸休之日篋中圖書數巻賜衣品服
數襲而已公立心行已恒主於厚與人和而有禮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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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賤勢利髙下其心雖田夫野老與之處油油然終日
鄉隣或有頑悖者則從容諭誨不為面斥故感化者多
教人恒以躬行為先毎言曰性命之道乃生人本等率
性盡倫乃是人之身心事學問不過資益節文若以此
為聞望標幟則失其本矣又曰人而不知天人之學徒
營營然為名利充詘隕獲可乎家居嘗自製玉華巾為
野人之服因又自號玉華子逍遥塵外聲利紛華之誘
泊如也生平好學至老手不釋巻著述甚富有玉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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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巻解道德經為老子真詮二巻纂緝自古帝王興衰
之由為知微録五十巻評隲歴代名賢為卭湏録十巻
消息盈虛之際㑹意獨深詳見五行論蓋多所自得者
又有醫抄兵抄緯抄數抄諸子抄共一千五百巻公之
學可謂宏博矣其他詩文則有丁集十巻程齋類稿二
十巻皆温厚平正可傳蓋公以敦實簡靜之資而酷志
問學老益勤懇博覽𤣥思是以養深積厚有如此庶幾
大雅之士而彼有佻獧自負俊敏譾譾呫呫若易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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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多不自量也予嘗見公於疇人中受人語侵若弗悟
而弗與較予以是服其德量為不可及云盛之先系出
汝南自漢廷尉吉至元海陽尹鵬中歴唐宋往往有顯
仕者鵬則公七世祖也鵬長子某以内職調官儒學提
舉卒於海陽次子氓遂占籍焉海陽之盛蓋自氓始氓
生洪為五經院長洪生孚國初署海陽教諭孚生䕫浙
江餘杭主簿䕫生鳯儀是為梧荘娶伍氏先司教仁化
陞福建安溪教諭二任咸列名宦至今祠祀公之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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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尚書也㑹覃太廟恩公例得封三代如其官而公退
歉不為請以故梧荘止仍其舊所贈秩為奉政大夫左
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讀母贈宜人乃俱不復加贈
而祖妣皆不及公之淡靜不急榮利多類此配許氏永
春司訓炯之女有懿德先公三十年卒贈恭人子一即
瀚廣西融縣知縣以獨子侍養早致仕女四長適郡庠
生丁倫以賢孝稱次適朱仲虎次適沈天裕俱庠生次
適余藏孫男三長即若林次若樹鄉進士次若果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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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女三曾孫男一墓在某鄉之原擬某年某月日葬毅
齎孫子曰予嘗論人物於嶺表名世之士代有人焉若
唐之張文獻公九齡宋之余忠襄公靖皆以勛德顯著
後先相望至崔清獻公與之挺然出二公之後實與相埓
若其髙尚恬退去位之决朝廷虛揆席以待徵書六七
至不起世尤以是重之乃程齋公又後清獻二百餘年
生平宦業未必相同而晩嵗被遇聖明柄用方切公懇
惻求退幾忤上意雖以老疾所迫而平生宦興之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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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休之疏前後數十上則公之髙致謂今之清獻不可
哉夫士之立身出處而已予論次公之事而有感故揭
其出處以繼清獻之後又以見上之所以用公與公之
所以事上者如此而凡庸言庸行細𤨏之善特具其槩
而不及詳以獨昭公之大節致意於篇終并述以為銘
曰
猗歟盛公奮身文學筮仕詞林聲望卓犖慷慨論事政
癉民艱謂我闊迂誰納予言仕廿餘年屢起屢躓曰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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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然淡於禄利中既通顯隨復歸鄉嵗晩大遇受知聖
皇公善攝生老益强健上達帝聰帝用公眷徴書鄭重
起公於家任公保䕶禄位荐加帝曰咨爾爾其有道爾
凡有得其悉朕告枉詢屢問性奥道真錫公圖記宻札
細陳公拜稽首臣無異術保嗇元神乃臣所得惟皇毓
德致中致和位育天地萬夀奚多祈天永命金鑑有録
惟皇鑒臣區區芹曝帝心允契賚與頻仍公心抑畏若
弗克承帝眷孔隆公齡則暮懇疏求歸肝膽披露帝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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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惻公歸海濵夙夜歉歉莫報帝恩公心日勤公體日
憊大限奄及公觀化去訃音上聞帝心悼傷䘏典優渥
公没有光有窿者丘帝命所治文石孔堅刻我銘詩
嘉議大夫工部右侍郎雙橋蒋公墓誌銘
嘉靖辛丑五月廿六日少司空雙橋蒋公以疾卒於都
城之寓先是公由浙藩布政使擢順天府尹順天徭役
久弗平其他弊政猶多公視篆悉意咨訪特疏上四事
曰議編審以均州縣曰議優免以恤凋憊曰議偏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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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邦畿曰議脩理以省民力上嘉納以次舉行時譽振
起甫七閱月有工部之命搢紳士方傾注冀公有為而
公雅有消渴疾以前積勞復然猶多所禆益沙河城慈
慶宫工畢有白金文綺之賜加俸一級乃庚子春病轉
劇三上疏乞休始得允瀕行遂以不起公諱淦字汝㓗
雙橋其別號也廣西全州人曽祖某祖某皆不仕父某
以鄉舉授直𨽻池州府建德令年若干丁母憂去服闋
不忘哀慕遂不仕人髙其誼後因公官布政使偕祖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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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如公官祖妣陶氏母伍氏俱贈太夫人公幼頴悟舉
止不凡弱冠務學才思溢發入郡庠前後督學者程其
藝必置優等丁卯領經魁鄉薦辛未登楊慎榜進士授
兵部車駕司主事即以清苦自持兩閱馬於宣府大同
居庸紫荆二關乙亥秋調武選司主事丁丑秋丁外艱
先是公官京師不獲時接建德君手書輙憂念既而得
例歸省九閱月而建德君故哀毁踰節閉門讀禮足不
及公府庚辰起復仍舊職甲申夏陞武庫司員外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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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陞武選司郎中主選二次人服其公是嵗冬補浙江
嚴州府知府興利革奸四境靜肅吏無招權民知向方
政暇則進弟子員於庭與辨論析經義嵗課有不合者
親與改削今嚴士猶寶藏其筆迹巡訪使交薦之郡人
刻石記政丁亥春遭母憂哀毁致疾久始愈服闋復除
廣東惠州府知府政績視嚴誌郡者載公名宦癸已冬
陞河南左叅政值嵗侵公議䇿賑救巡撫簡公甚嘉
納之督運如京自公應毫髪無私焉洛中今傳為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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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陞廣東按察使巡按陳侍御稱其心行光明憲度
整靜辨寃獄懲貪暴三四事猶彰著人耳目戊戌春陞
江西右布政使時聖母梓宫南祔公以一身接應江州
不動聲色民不擾而事集甫一月擢浙江云公平生慎
操執每諭子弟曰他日决不敢挾重貲以過栁浦故食
無兼味衣無重帛世利紛華淡如也循循如書生無疾
言遽色與人交若恐不得當其意斷獄務平恕不以得
情為喜生平未嘗事請求中朝貴人無分毫外慕故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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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又號居易子云尤厚宗黨賙䘏匱乏擇質美者教育
之俾之有成有名棫名賁者俱領鄉薦好善垂老不倦
嘗聫諸成語以自警曰為善最樂寡過未能又曰皆反
求諸已不敢惡於人若公者可謂篤行君子矣公生於
成化丁未十二月八日距卒得夀五十有五初配唐氏
繼配舒氏俱贈夫人又李氏皆先公卒又繼配呉氏子
一名槻舒氏出女一適鄧夀箕側配張氏出公卒槻將
扶櫬歸葬於里之原欲文其墓中之石謂予公同年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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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來謁不得辭也銘曰
輀車敦敦僕夫在門公喪曷歸萬里於南維公誾誾行
峻貌温敭歴内外厥聲振振亦既顯庸而用弗究胡豐
其德而嗇其夀刻辭埋墟貽後弗朽
廣寧伯友松劉公墓誌銘
予頃聞京師有廣寧伯劉公者以貧約終廣寧多崇爵
厚禄何至是今年秋八月二十六日遘疾卒其嗣子允
中縗服持幣踵予門見藐然遺孤也出刑部陸主政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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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具状再拜乞予銘其墓中之石予未始識廣寧而憫
其孤乃受状發而讀之嘆曰嗟乎承世爵有如斯人者
固不可銘哉廣寧之貧以清謹好義致死至無以給喪
資則其貧為甚嗣子惸惸孑立予不銘將誰謁銘乃返
其幣據状叙次曰廣寧伯諱泰字世亨別號友松其先
淮隂人也始封公榮當髙皇帝時從征累建竒績拜中
軍都督府都督文皇帝時以平倭冦功封廣寧伯世襲
公其五世孫也嘉靖癸未歳嗣歳隨奉命册封趙瀋等
[053-13b]
藩克善厥事斂戢僕𨽻無敢肆擾逺近若不知有廣寜
伯者於是搢紳士俱稱廣寧伯賢南京控江上游㓂出
没無時竊肆摽掠戊子嵗公以推薦奉勅督操江事訓
練士卒振揚威武江㓂殄息庚寅嵗徴還提督團營戎
務京營操兵例以勛貴臣總其事然率寛縱少克盡職
士亦怠玩驕恣不然則掊剋取怨詈公前後被命提督
者四若三千練武神機五千等營持之以敬慎將之以
勤敏麾下嚴整每視事庭墀肅然左右無敢笑語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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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仁恕體愛士卒故衆多歸心乃搢紳士稱廣寧伯得
統馭術神機營缺員大臣命推擬公首薦而天子亦知
公當六飛南巡議居守重臣御筆親定公署掌中府事
至是兵部疏公名上特俞可降勅奨勵多寵詞公感知
遇益勉圖自効鞠躬盡瘁不敢少事安逸於是搢紳士
稱廣寧伯忠勤能不負簡任未幾遘疾不起蓋終公之
世握兵符如一日云公性質嚴毅居室亦寡言笑與人
誠信每厭浮薄詡詡者之為服食安於簡素無侈靡習雖
[053-14b]
讌㑹亦無豐設至事母則備洗腆賙睦姻族婚喪費極
力濟其不逮平生不解治生産故習於淡薄而至無以
厚其終公生𢎞治庚戌十二月二十三日距卒得夀五
十有八配楊氏封夫人側室馬氏張氏子一即允中馬
氏出女四長適武靖伯趙國斌次適戚畹武學生沈望
楊夫人出餘尚幼張氏馬氏出以某年月日葬於玉河
鄉北辛安祖塋之次允中先嘗告哀於朝天子傷悼命
有司議䘏典至是命下諭祭者七贈太子少保聖恩隆
[053-15a]
渥時議不以為過益信廣寧之當銘乃銘曰
國有貴臣勛閥之胄鍾鼎世殷亦分之有邈矣劉宗厥
聲隆崇剖符分封自其祖公伯子伯孫奕葉維世建茲
廣寧實纉其緒廣寧維賢約已檢身率履儉素不殊儒
紳賙䘏族黨曰是先澤吉㐫是資靡專私殖門列棨㦸
室無奢華逮茲易簀殮含弗加世爵如斯實尠其似我
第其行大節在此廣寧居官惟理之循使命㓗已弗汙
纎塵長江巨防公徃鎮壓訓師振武江水怗怗桓桓禁
[053-15b]
旅還公總戎當宁眷注僉言攸同奉公劬劬夙夜匪懈
義威仁撫士畏而戴不二心臣庶幾近之李廣不言天
下信之考終惟寧恤典有赫曷以詔後刻在墓石
姚處士并配李孺人合塟墓誌銘
毅齋孫子曰世衰道漓俗不知教學士大夫尠克善其
子而况女子婦人孟母之後僅一二數也予觀堯峰姚
子而重有感焉姚子山西潞安屯留人十五嵗而喪父
頼母鞠育姚業素貧門祚單薄上下無所於藉母秉節
[053-16a]
堅貞躬緝織以為衣食窮苦困阨篤志教子姚子業卒
有成舉嘉靖丁未進士為松江府節推姚子貌古朴無
文出語亦簡質少宛曲居官勵冰霜之節敦朴儉素惡
衣菲食而安之至治獄則黽黽若治已事審鞫時與罪
人酬訊言雜爾汝務得情實而亷㓗之操雖販夫傭工
無不知者以是上下孚信獄用大治嗚呼予觀晉陶侃
吏潯陽以鮓遺母母拒不受曰無重吾憂崔元暉為軍
校員外母述所聞以戒曰人傳居官貧乏不能自存此
[053-16b]
是好消息若裘馬輕肥坐食俸禄不能勉務忠清何以
戴天履地未嘗不掩書而嘆二母之賢也姚子居官之
亷固本於天性而亦豈非母教所成乎姚子來松嘗奉
母與俱朝夕訓誨激勵多矣陶侃崔元暉後皆以功業
顯為時名臣姚子異日所至詎可量也母氏之教不將
益有徴耶姚子寓松未幾母㣲疾思歸其鄉姚子懇留
弗可母瀕行姚子徒歩扶輿以從母子涕泣哀感行路
母歸而病作隨以訃聞姚子擗踊號慟匍匐奔赴以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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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塲屋之雅致書具状求文刻石藏墓中且曰唐昔葬
父未有誌願併書之於是父喪且二十二年矣無所稽
其行實而獨記曰姚氏有諱欽者欽生永謙永謙生倫
倫則姚子之父也讀書務農生於成化丁酉卒於嘉靖
戊子之冬夀五十有二母為邑人李有才女生於成化
甲辰卒於嘉靖已酉十月十三日生二子長名唐即節
推次名虞女二長適劉衛次適徐永禄孫男三一龍一
䕫一稷母葬以某年月日墳在闕/ 之原予既以姚子
[053-17b]
之請叙次為誌則又為合葬之銘銘曰
明時晦迹力田讀書弗發于躬維後之遺懿哉賢母早
孀勵志食貧教孤卒顯其世父善母節似古匪今清白
之守施於後人昭潜有銘刻在墓石佇有封章永荷皇
錫
文簡集巻五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