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e0138 容春堂集-明-邵寶 (master)


[010-1a]
欽定四庫全書
 容春堂前集巻十     明 邵寳 撰
  雜著二十六首/
   測影臺考
按周禮以土圭之法測日景凡立五表其中表在陽城
即今登封東南告縣舊治是也予至其地有二臺存焉
其南一臺琢大石為之上狹下濶高丈餘廣半於高中
樹一石碑刻曰周公測景臺臺北三丈所復有一臺約
[010-1b]
高三丈餘壘塼為之其北之中為缺道深廣二尺許下
列石為道直達于北約五丈許石上為二小渠渠側刻
尺寸甚精宻最北一石為二小竅以出水詢其土人云
故老相傳為量天尺又以為銅壺滴漏考之縣志此名
觀星臺亦周公所築然予見其刻尺寸所書特今文耳
恐非出於周公况歴代律書言尺度者亦未嘗言及陽
城測星臺尺葢不可信恐惟石臺乃周公遺跡所謂觀
星臺者則後人因而建耳且其地嘗置金昌府治又嘗
[010-2a]
置告縣治建斯臺者豈其時邪又按禮疏四方之表各
去中表千里予以禹跡圖考之南表當在郢之北東表
當在遼之東北表當在肅之北西表當在華之西南終
南山之東今其地不知亦有遺跡在否姑記兹臺之制
以備㕘考
   徐君墓辯
徐君墓在襄城北二十里墓前有樹相傳為季札掛劔
之處名曰靈樹按史季札之初使北過徐君徐君好季
[010-2b]
札劔口勿敢言季札心知之為使上國未獻還至徐徐
君巳死於是解其寳劔繫之徐君冢樹而去徐即書所
謂徐戎詩所謂徐方其地在今泗州季札自吳適魯乃
其所經之道是故過徐君焉襄城非徐地安得徐君而
有是墓邪樹之靈否不論也且季札適魯觀樂之後遂
使齊去使於鄭去鄭適衛自衛如晉未聞其道於襄奚
從而掛劔哉或謂古者諸侯有邦交之禮然則徐君適
鄭而卒於是亦不可知也獨不觀乎史稱季札還至徐
[010-3a]
徐君死則其死在徐也明矣其曰解劒繫其冢樹則其
冢在徐也亦明矣於是過於是弔奚不可知而必為之
曲說乎予讀一統志泗州城北則有徐君冢云或曰襄
又有徐君故誤稱之
   題王眞靜詩集
眞靜先生之詩王祠部應韶評之詳矣寳則因是得其
為人嘗聞國初以來浙之東西號多隱君子至于今日
或謂其凋謝殆盡寳以先生觀之豈其然哉
[010-3b]
   書梅感巻後
姚翁好梅梅方花而翁卒花則盡落不花者三年乃復
花翁之子觀而悲之君子於是有梅感之詩烏乎忽而
落者近乎有情三年如毁者近乎有禮梅其有知邪其
無知邪其有以異於人邪其無以異於人邪詩曰梅感
信乎其可以有感矣
   題文山遺墨巻
予在京師讀信國文公手書於錢僉憲世恒所而悲其
[010-4a]
蹟之燬也嘗為詩弔之於今七年矣比者視學吉郡謁
公新祠而其裔孫裕者復出此書眞蹟爛然幸未遭燬
予之悲之不减于昔蓋悲在其人在其國在其世而不
在其書也雖然前所見書乃公被執北行時遺其子女
有父子之情焉而終不以恩勝義後所見書乃公赴難
南行時遺其朋友有君親之念焉而終不以力沮志仁
義之人其言固如是夫烏乎悲不在書也讀其書而悲
果在燬未燬哉
[010-4b]
   私試策問
問昔人稱周公為輔相一食三吐其哺一沐三握其髪
其急於見賢至矣說者謂舜相堯禹相舜益相禹伊尹
相湯傅說相高宗其勤且勞皆不如是豈周公之德不
及前五人者歟他書載周公之言曰吾所執䞇而見者
十人還䞇而相見者三十人貌執者百有餘人欲言而
請畢事千有餘人說者謂是特春申孟嘗之行非周公
所宜有然則所謂吐哺握髪者將皆傳聞之謬歟夫以
[010-5a]
人事君大臣事也為周公者宜何如而後可邪
   江西小試策問
問先正論士品而為三其於古人論三不朽同焉者二
異焉者一其故何也夫道德功名昔出於一今出於二
不朽之論古之道也然亦曰是為上是為次焉必有說
矣富貴不足為士而士品之今之士果非古之士乎諸
生以士自名請試言焉以觀所志
問仲尼傳革之彖稱順天應人以湯武並言之其在論
[010-5b]
語既稱大伯至德又稱文王至德又曰殷有三仁又曰
伯夷叔齊求仁得仁豈未滿於牧野之師而獨志於天
下為公之世乎吾其東周之期期月三年必世之擬由
今觀之其作為當何如也不然而托之空言豈聖人之
心哉予也欲聞此論久矣
問人莫盛於三代後此非無人也不知何人可以稱三
代之遺材言莫備於六經後此非無言也不知何言可
以稱六經之餘論舉一二以例其餘則無愧於知人知
[010-6a]
言者矣誰歟我師誰歟我友我規我箴伊誰之辭願諸
生之終告之也
問古之教者始乎小學終乎大學其制備矣世降經殘
表章蒐輯待其人而明焉然而今之成材與古之成材
果何如也大學卒章所引多魯晉秦楚之言是言也果
有是學而發諸口者乎小學外篇所采多漢晉隋唐之
事是事也果有是學而措諸身者乎不然則聖賢立法
豈若是之輕且易哉此予之所疑諸生倘能言之是予
[010-6b]
之所望也
問周子之圖為道而畫邵子之數為道而衍程子於此
或受而不傳或辭而不學豈無心於道歟不然則周邵
之事贅矣予方思之諸生何以起之
問漢之人臣有近太公之材畧者有近伊尹之出處者
然而固陵之追成都之取君子不滿焉由今論之果何
如哉勿以成功而輕為衰世之待勿以成說而重為賢
者之責要之歸于中正而已此予發問之大意也
[010-7a]
問楚人亾弓聖人謂其楚亾楚得之言曷若謂人亾人
得之為大也後世有亾錢者嘗謂人亾人得矣而君子
又謂其有體無用夫其事同其論不同此其故何哉不
可不辯
問新城三老有興邦之力而不與於賞力有大於此者
乎商山四老有安國之功而不免於譏功有大於此者
乎此漢史之餘論也吾欲追决其是非而未能無疑故
與諸生商之
[010-7b]
問漢世之君或有見於封侯而無見於置將或無見於
封侯而有見於命相其得失之故必有在矣酌而反之
將安處乎而後為漢法也又安處乎而後為天下萬世
之法也
問禮樂不在玊帛鐘鼔仲尼有是論矣然而告朔愛一
羊之儀聞韶忘三月之味此其故何也若乃嘆文獻之
難徵幸雅頌之得所博之聃襄而先進是從無亦謂夫
聲音節制之間也歟諸生盍於聖言求其本之所在詳
[010-8a]
著于篇
問孟子叙道統自堯舜至文武乃至孔子嘗考孔子自
言文不在兹獨承文王而鳯鳥河圖之嘆其世其人亦
可想見是何與孟子之言異歟孔子萬世一人也人有
恒言或曰伏羲孔子或曰堯舜孔子或曰文王孔子或
曰周公孔子或曰孔顏或曰孔孟或又曰孔墨數聖賢
者果若是班乎外此稱聖賢者尚多而恒言不及之抑
又何也諸生請無多言願數言足矣
[010-8b]
   華珉字說
華甥珉迎婦于我其傅宗鎬君其族叔氏也實以珉來
珉冠而未字宗鎬為之請予字之曰中玉復謂珉曰珉
乎夫珉石之似玊者也似玉非玊故不曰玉不曰玉曷
不曰石石而異乎石也故曰珉珉在我知珉在人故或
玉之或石之然石其外玊其中始或石之終必玉之以
是而珉有深藏之義焉吾惟恐其不珉也不然則雖玉
其外不能掩其中之石而况中與外之皆石乎求或玊
[010-9a]
之不可得巳君子之行己也何以異是珉也識之宗鎬
曰子幸教珉珉也固珮之於是珉再拜請書于簡
   雜說三首/
理不外氣氣之所以順者理也象則在象形則在形反
而復則在氣無乎不順無所往而無理也君子由形知
象由象知氣由氣知理故曰逝者如斯夫此之謂也
鄭有二邑多盜一令視盜若無盜也其一令曰盜害吾
民治弗可緩乃簡卒授械百方詰捕之盜得則歸貨于
[010-9b]
室群盜聞之曰令吾治也非為民也將以巳利也詰捕
雖勤吾亦力抗之而巳矣於是盜悉其力詰捕者莫勝
也盜之繁繁於視若無盜者烏乎吾乃今知假公以遂
私如蹊田奪牛者固不能欺人哉
有虎自它山至將搏諸害人之獸然未動也群獸大駭
走告山之神曰虎害我我受害神且孤矣山神弗察訴
于帝帝曰虎能除害良虎也遂下令旌之虎之名自是
大振烏乎孰知神之惡虎顧成虎之名哉
[010-10a]
   史氏二子字序
姚江史君秉直以生名其子長曰兆龍次曰兆馬頃客
江西嘗問字於予予為之字龍曰乾用馬曰坤用蓋取
諸易夫乾坤之道大矣而龍馬為用之首然龍有可豢
而馬有不可羈可豢非龍也不可羈非馬也必也伸於
欲屈於道而乾坤之用於是乎成二子者其尚以此思

   題兄弟論
[010-10b]
毛尹騤頃在南城以唐人所著兄弟論質疑誤焉於予
予方校文未暇一閱及予行武寧騤適調是邑復具别
本如前請蓋將梓之以諭民也夫天下之達道五而騤
獨於兄弟是申豈不謂夫兄弟之翕原於夫婦之正而
效於父母之順觀一家而天下可知也乎異室之制君
子所以保終同居之義君子所以敦始敝於異者戾而
傷恩敝於同者狎而失禮恩禮之中君子酌焉騤也教
其民將於斯焉在於是論之疑誤也何有書其首簡而
[010-11a]
歸之
   書太原陳氏所藏西涯公字刻
西涯公德行文章重天下其書在金石者天下之人重
之若珪璧琬琰固無容賛矣但刻工有高下故其入神
之妙或不能無異公嘗謂近時京師惟閻傑刻為第一
汴梁郝升刻篆文亦頗合古意後寄示揚州瓊花詩不
知何人刻又極稱許餘皆未滿公意刻工之難有如是
哉太原陳君邦瑞以所得公金石書若干通萃為一冊
[010-11b]
邀寳觀之寳出公門下聞公評書每及於刻因附數語
俾觀者知之公眞行草書皆自古篆中來晉以下特兼
取而時出之耳故所成如此若不求其原而惟迹之逐
豈知公書者哉
   書華世宏所藏匏翁巻後
匏翁此詩予二十年前嘗見之今世宏復持以相示竊
有感焉翁詩如漢循吏所至無赫赫聲而去思不巳世
或摸擬之鮮能似也翁逝矣詩失於彼而傳於此予亦
[010-12a]
何知哉正德六年正月十三日
   吳氏二子字說
人莫貴於知本知而不忘忠孝出焉吳之先姬姓國也
視周為君視魯為宗君而朝之不忘忠也宗而聘之不
忘孝也非知本者其孰能與於此吳海容欲名二子而
問予予名其伯曰朝而遂字以于周仲曰聘而遂字以
于魯蓋示以忠孝之道也孟子所謂歸而求之有餘師
者其此之類歟
[010-12b]
   雜說對談海運者
楚人有以千里馬駕車載重萬鎰歴險途數日至於齊
者鄭之鄙人所載如楚人而所駕不如乃迂途而行累
二月亦能至焉吳人以鄭人駕即楚人之途中道踣者
數矣幸而至則謂鄭人曰胡不為吾之速也鄭人曰夫
速天下之所同欲也吾豈異於人哉顧力與時不可强
耳彼千里馬非千金不得得而乘之非王良造父不御
且物至萬鎰雖有車非烏獲弗能舉而載焉彼之力足
[010-13a]
以及此其濟險也固宜吾載非所舉舉非所御御非所
乘而險焉是求馳之逐之有斃而巳汝數踣而至一恐
不如吾之紆而遲也吾昔壯時蓋有力焉而未能一試
今老且衰矣雖欲為之其將能乎吳人無以對周史聞
其言也作而嘆曰君子行貴量力動貴相時易是必敗
蓋天下之物皆然矣鄭人知此孰謂其鄙哉
   許濠復水錄
許州城外四靣有濠濶二十丈許昔人引潩水西北來
[010-13b]
注之夏秋水盛荷花彌望談者以是為中州勝成化間
徽王國於鈞鈞許比境董長史彝過而見之謂守某曰
吾將言於王乞此濠為吾府屬可徃來遊且利焉民聞
而懼言於守决其水而涸之又有為種麥之計者於是
荷廢而濠淤者數年適予來知州達觀於城因憶宋人
十里荷花江湖極目之詩而恠今之無水也乃詢諸父
老父老述其故且曰不如是則此濠久不為許有矣予
聞而笑曰池城相依此濠實許之池城是焉賴以鈞之
[010-14a]
封越境而請許之池可乎池歸于鈞城將奚屬國不堪
貳古之制也雖百董彞之言王將不從吾忍自涸此濠
俾我城不固哉乃復引水如故既而率民濬其近城處
凡闊二丈深一丈濠之不廢實以是故昨聞羣盜橫行
汝潁間獨許以濠故將至數十里不卒攻而退三十年
前一言乃驗於此因著之
   題宋徽宗墨竹
論畫者謂宋祐陵墨竹叢宻處露微白自成一家不遵
[010-14b]
古人軌轍今觀此幅信然烏乎古人軌轍物理存焉小
者且不可無而况大者乎祐陵於是乎繆矣
   對秦問
天下之亂至七國極矣其勢必歸于强有力之國當是
時使無秦也則將何如曰六國之中必有為秦者矣雖
然無秦之暴也即有秦之暴而無斯高之奸繆則天下
之受禍豈至若是烈哉然則為秦奈何曰得孟軻則王
得管仲則伯得斯高則亡而已矣
[010-15a]
   蓬室王先生像賛
頑愚銘座忠敬書紳儼而冠裳為古塾庠之主翛然杖
屨為今燕射之賓其教之博也盡一時之鄉士其誼之
久也至三世之門人然則吾黨稱蓬室先生者必以是
而㕘之畫史乃能彷彿其眞也
   跋潘氏容膝軒記
予數造潘氏容膝軒簡而文朴而雅信有如張公之記
者軒搆於元庚辰歲越十有七年至正丙申而記作當
[010-15b]
時巳有獨存之嘆今去丙申百五十餘年而軒復如故
不侈以易不汚以隳君子謂仁仲父有後仁仲之元孫
繼芳以記視予請嗣書之予聞仁仲為楊鐵崖門人故
一時名流若陳子尚張伯雨倪元鎭諸公皆嘗燕集于
斯予媿乎其請也聊書此以復
   跋韓知縣贈潘克誠文
國朝來吾邑賢令以東平韓侯博文為首有廉明公恕
民不忍欺之稱後擢通州知州以去終保定知府侯在
[010-16a]
邑時嘗作君子堂以待賢者若潘公克誠者其斯堂中
人歟不然何贈言推重如此予生也晩嘗友于公之曽
孫繼善繼芳聞公與耐軒王學士同游尚書張公之門
永樂中以名醫徵嘗從文廟北巡既而授漢府良醫正
固辭不就公蓋有識之士宜侯之重之也侯之文簡而
質如其為政其後二銜兼書豈侯既擢將行時耶其所
謂贈蓋古之所謂處者歟
   辯盜
[010-16b]
宏治巳酉春邵子在許三載將考績于京師謝事廨居
一夕不寐久如聞有閧聲問家人曰無之俄而曰有使
聽焉曰在廨後邵子曰盜也其在李讓氏之室乎登樓
望之見火不啓門而鼓鐘既而後堂鐘前堂亦鐘鐘樓
大鐘先是約鐘則有盜故諸巡卒皆趨李氏時盜巳半
去進而合攻傷三人獲二人以至邵子訊盜甲曰逸者
尚十三人中二人曰李洪李賛兄弟也居襄城之次溝
餘皆有名居詞具檄追之越數日襄城縣械二人至施
[010-17a]
别駕方署篆召甲視之曰是也具諸刑弗承是日次溝
人百餘羣言無辜于門邵子聞之乃輿而之學宮羣遮
道訴邵子若弗聞也者而過之比返羣訴如前邵子令
緩訊待察衆退邵子召邏卒靈井慕者宻遣訊之野曰
得情賞無爽慕請符邵子手書畀之越月餘慕以二人
至曰此洪也此賛也審諸甲甲又曰是也邵子異而問
焉慕曰四人者皆居次溝前二人家溝之北土著而著
後二人家溝之南僑居而微盜者實後二人逸而傭於
[010-17b]
郾城大姓某有司以名居逮前二人耳邵子謂甲曰若
何兩是之甲曰盜實後二人某始言謂是既而得前二
人某故有怨且虞反覆之誅故遂是之雖是之實非今
所是是也後二人頓首服釋前二人賞慕如初言君子
曰聽獄之不可執也如此哉獲盜于所即録其辭得二
人名是名也居是居也審之而信宜若無可疑者庸詎
知復有後二人者哉使前二人有一先死其主者不遂
非而成獄者寡矣
[010-18a]
   白鹿洞諭來學文
謹按南康府白鹿洞書院實據匡廬彭蠡之勝宋儒周
朱二先生嘗寓遊焉其秀自天可以資靜脩之趣其重
因人可以興景仰之思士惟無志茍志欲上師聖賢進
德修業期有益于天下者聞兹洞院皆當負笈褁糧從
事於斯况有舍以居有田以贍有書以觀如今日者而
可不遊乎但學者立心之始㡬莫大於誠偽辯莫先於
義利此之不審皆茍而巳今學校遍天下立貢設科教
[010-18b]
且用之具有成法若舍彼就此徒欲自異於衆而所習
者仍與衆同則於立身經世之道既皆有所妨奪而羣
居之誚捷徑之譏或未能免焉吾亦豈敢輕舉以誤諸
英俊哉學校諸生暨山林儒士有清修愼篤欲暫輟進
取而志於前所謂學者許各府州縣起送前來某雖寡
陋敬遵先儒舊規斟酌程課近臨几席逺寓筆札相與
講明焉如其師道以伺君子此實區區奉詔崇正求眞
之分也所謂暫輟進取或五六年或七八年必待學成
[010-19a]
然後出用不惟其言惟其事實斯為有志之士如或立
志未定請勿輕至其四方學者聞而來遊當異館待之
某不佞敢以誠告
 
 
 
 
 
[010-19b]
 
 
 
 
 
 
 
 容春堂前集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