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d0398 佩韋齋集-宋-兪德鄰 (master)


[018-1a]
欽定四庫全書
 佩韋齋集巻十八    宋 俞德鄰 撰
  輯聞
韓退之聴頴師琴詩摸寫形容之妙疑專於譽頴者然
于篇末曰推手遽止之濕衣淚滂滂頴乎爾誠能無以
冰炭置我腸其不足于頴多矣太學聴琴序則曰有一
儒生抱琴而來歴階而升坐于尊俎之旁鼓有虞氏之
南風賡之以文王宣父之操優游怡愉廣厚髙明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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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之遺音想舞雩之詠歎及莫而退皆充然若有所得
也何嘗有推手遽止之之意合詩與序而觀其去取較
然抑又知琴者本以陶寫性情而冰炭我腸使淚滂而
衣濕殆非琴之正也
陶淵明止酒詩盖不得已而欲止于酒止猶綿蠻黄鳥
止于丘隅之止非禁止之止也居止城邑生止高䕃步
止蓽門味止園葵懽止稚子皆止其所止也而平生乃
不能止于酒焉暮止則寢不安晨止則起不能日日欲
[018-2a]
止之則榮衛不理是豈溷世全身之道哉今覺止酒為
善雖止扶桑涘可也又何獨止扶桑涘哉雖千萬祀亦
可也其㫖如此東坡追和乃云微疴坐杯酌止酒則瘳
矣從今東坡室不立杜康祀是果淵明之意邪
張司業節婦吟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感君纒綿意
繫在羅裙襦妾家髙樓連苑起良人執㦸明光裡知君
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還君明珠雙淚垂曷不
相逢未嫁時禮男女授受不親婦人移天理不應受他
[018-2b]
人之贈今受明珠而繫襦還明珠而垂淚其愧于秋胡
之妻多矣尚得謂之節婦乎
東坡秦穆公墓詩槖泉在城東墓在城西無百步乃知
昔未有此泉秦人以泉識公墓昔公生不誅孟明豈有
死之日而忍用其良乃知三子殉公意亦如齊之二子
從田横古人感一飯尚能殺其身今人不復見此等乃
以所見疑古人古人不可望今人益可傷及居海外和
淵明詠三良詩則云此生太山重忽作鴻毛遺三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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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所死良已微賢哉晏平仲事君不以私我豈犬馬
哉從君求盖帷殺身固有道大節要不虧君為社稷死
我則同其歸顧命有治亂臣子得從違魏顆真孝愛三
良安足希仕宦豈不榮有時纒憂悲所以靖節翁服此
黔婁衣與前詩意若大戾雖老成之見與少年異然可
以死可以無死皆事君立身之大義所謂道並行而不
相悖也
卷耳夫行役于外其室家憫其勤勞而作也正與汝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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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其雷之意同故曰嗟我懐人曰我馬瘏矣我僕痡矣
人曰我懐馬曰我馬僕曰我僕豈后妃之言臣下哉説
者承小序之誤故遷就而為之辭耳
采葛懼讒也一日不見而如三月三秋之隔其疑畏若
太過者然武安去咸陽七里而應侯之譛已行董仲舒
遷膠西相而幾不免于禍之及姦鋒中人瞬息間事此
詩人所以深懼也
小弁鹿斯之奔喻太子被放而去也奔宜亟而反跂跂
[018-4a]
然者不忍去也何不忍哉雉之雊也尚求其雌王豈不
念后乎木之壊也尚疾無枝王豈不念太子乎吾之憂
如此王寧莫之知乎此人子之至孝不敢以無天理人
心者量其親也
四牡五章四章皆言王事靡盬而末章獨無之盖王事
畢而歸也故曰將母來諗以養親之志而來告于君也
不然將驅馳之不暇而暇遂其私乎於此詩可以見臣
子之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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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童序謂刺鄭忽而作諸家皆祖其說惟岷隠戴氏謂
山有扶蘇指狡童為在朝之小人今此詩不當以為昭
公意當時必有用事如董賢者彼狡童耳子與之狎乃
不與我言子雖不我與我維子之故至不能食不能餐
子獨不察我乎詳味此說則子正指昭公而狡童則指
用事者也世子忽年既長矣帥師救鄭再卻齊侯之昏
不可以為童子況忽非有大罪者國人特閔其微弱無
忠良為之助耳詩人主文而譎諫安有斥其君為狡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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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聖人録之者褰裳之詩亦然子惠思我言昭公而思
我我則褰裳而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但不忍狂童
之亂政耳亦非斥其君為狂童也
無衣由大夫言之則美武公由聖人言之武公之罪大
矣武公自負彊大不請命于天子乃使其大夫風天子
之使而取之其志何如也豈曰無衣自詭以盛彊也不
如子之衣是以敵己者相視也衣者天子之衣豈使臣
之衣哉七命曰侯伯之服六命曰子男之服變六言七
[018-5b]
非武公之謙辭也岷隠謂外示彊大中實欿然真情發
見不可揜也當是時晉猶未甚彊非得天子命服不可
乆安故七命六命皆可恃以為安且吉安且順也然以
左氏傳及史証考之則周之失亦甚矣平王二十六年
晉昭侯封季弟成師于曲沃諸侯專封而王不之問一
失也三十二年潘父弑昭侯欲納成師王又不問二失
也四十七年曲沃莊公弑晉孝侯而王又不問三失也
桓王二年曲沃莊伯攻晉王不能討反使尹氏武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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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及曲沃叛王始命虢伐曲沃立晉哀侯四失也十三
年曲沃武公弑晉小子侯王雖不能即討明年命虢仲
立晉哀侯之弟緡又明年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賈伯伐
曲沃王綱若少振矣至是武公簒晉僖王受賂乃命之
為諸侯五失也禮樂征伐移于諸侯降于大夫竊于陪
臣陵夷至此周其能乆乎君子于無衣之詩可以知周
之終于不競矣
黍離一詩元城劉氏曰人之情于憂樂之事初遇之則
[018-6b]
其心變焉次則微變乆則安之矣至于君子忠厚之情
則不然其行役徃來固非一見也初見稷之苗矣又見
稷之穗矣又見稷之實矣感嘅之意終始如一不少變
而愈深此則詩人所以為忠厚也噫予于是而重有感
矣然黍離王國之詩降而為風自季札觀樂已然非夫
子删詩而降之也
簡兮之詩衛之賢以萬舞為恥君子陽陽周之賢以執
簧執翿為樂均一棄賢也然賢者有恥心則國猶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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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賢者而樂于執簧執翿則國非其國矣周之事尚忍
言哉
式㣲黎之臣子作也當是時衛之君與其夫人並為淫
亂黎之臣實醜之然黎有狄難君寓于衛臣不得不從
焉而心盖以寓衛為恥也故曰胡為乎中露露言其濡
染也胡為乎泥中泥言其陷溺也黎雖滅亡猶醜衛之
淫亂則淫亂之醜其甚于滅亡也多矣
凱風孟子謂親之過小者也余友廬陵龍仁夫曰是詩
[018-7b]
當于劬勞一語觀之夫以棘心之微凱風吹之至夭夭
之盛則母之撫我育我出入覆我其劬勞亦甚矣欲報
之德昊天罔極況于小過而敢怨乎故曰母氏聖善我
無令人又曰有子七人莫慰母心惟知自責而一毫怨
懟之意不萌焉是非勉强矯飾而然也皆天理人心之
自然而發見者也
將仲子毛氏之說失之矣京之不度祭仲諌之莊公弗
聴納非有愛于叔段也畏我父母畏我諸兄畏我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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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故未敢亟圖之耳然兄弟同氣古人譬之手足而
是詩擬之以杞以桑以檀皆有可以斬伐之理則詩人
之意固有在矣可畏者有時而不畏可懐者有時而不
懐段其能自免乎觀此詩也則克段于鄢顧豈在于子
封出車之時邪
遵大路國人留賢而作也古之去國者或間道奔亡而
君猶留行焉今也遵大路而去則顯然與莊公絶矣國
之留賢者于大路之中執其袪執其手兾少需之毋我
[018-8b]
魗惡又引其故與好者而感動之其情切矣而莊公聴
其自去若罔聞知則其失道也甚矣
風雨之詩非思君子也亂世小人多而君子少幸一遇
焉故曰心夷曰疾瘳曰云胡不喜猶莊子所謂逃空谷
者聞人足音跫然而喜也
柏梁體詩起于漢武帝元鼎元年起柏梁臺三輔舊事
云以香柏為之香聞數十里郊祀志曰鑄銅為柱三秦
記曰上有銅鳳名鳳闕臺武帝詔羣臣二千石能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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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賦之句各七言句末皆諧韻仍各述所職如丞相
則曰總領天下誠難治大司農則曰陳粟萬斛揚以箕
他皆類此後世遂為詩體云
淇澳云緑竹猗猗注菉蓐也又爾雅云竹篇蓄也似小
梨赤莖節好生道旁可食又云韓詩作&KR1512音篤亦云篇
竹余嘗疑之史記河決瓠子武帝令羣臣從官自將軍
以下皆負薪窴決河是時東郡燒草以故薪柴少乃下
淇園之竹以為楗天子既臨決河悼功之不成乃作歌
[018-9b]
曰云云河伯許兮薪不屬薪不屬兮衛人罪燒蕭條兮
噫乎何以御水頹林竹兮楗石菑晉灼注淇園衛苑也
多篠顔師古曰頹林竹者即上所說下淇園之竹以為
楗又任昉述異記衛有淇園出竹在淇水之上梁元帝
竹詩亦云嶰谷管新抽淇園竹復收則淇澳從來産竹
明矣所謂菉蓐篇蓄之類將别有所據
甲戍夏予遊江右旅邸題詩滿壁獨記憶數首歲乆忘
其氏名因録于左過常山云荼䕷香夢怯春寒晝永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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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燕子閒敲斷玉釵銀燭冷計程應念過常山閨怨云
有約未歸蠶結局小軒空度牡丹春夜來揀盡鴛鴦繭
留織征衫寄逺人謾題云南國傷讒縁薏苡西園議價
指蒲桃惟餘白髪存公道近日豪家染髩毛王荆公讀
書堂詩云烏石岡頭上冢歸柘岡西畔下書帷辛夷花
發白如雪萬國春風慶厯時此詩尤婉而成章者也
予于北士家見二詩其一讀史詩曰襄漢雲屯十萬兵
習池酩酊不曽醒紛紛誤晉皆渠輩何獨王家一寧馨
[018-10b]
德祐末邊將沈溺酒色兵事起賣降恐後乃指儒臣以
為誤國此可以闗其口而奪之氣矣
杜子美晩行口號云市朝今日異喪亂幾時休逺愧梁
江總還家尚黑頭然江總還宅詩紅顔辭鞏洛白首入
轘轅乗春還故里徐步采芳蓀未嘗黑頭也
梅亭李公甫工耦儷之文好用經句守榮州日西川茶
馬司欲奪榮之鹽井而𣙜之公甫申省爭辨一聨云征
商自此始矣必求龍斷而登之作俑其無後乎為其象
[018-11a]
人而用也盖榮素無𣙜鹽之禁苟井𨽻茶馬司則𣙜鹽
將昉于此詞意俱到良不易得然集中所載他作間有
牽彊偶合者弗逮也
饒公應龍以浙西提刑除宜顯文閣浙東安撫使兼知
紹興府余代為賀劄有云翠節底公紅牙易鎮對揚光
訓丕顯哉文王之謨保釐東郊祗命以周公之事又曰
大都之尹羣州之節式遄唐帥之行會稽所喜京兆所
思渾尹坡公之句
[018-11b]
黄尚書萬石舊以朱制置禩孫辟為廣西經略司主管
機宜文字雖不就常執門生之禮事之黄守吳朱守當
塗書問徃來殆無虚月朱後為四川宣撫黄俾余作劄
賀之欲述其違逺戀慕之意余偶得一聨云所見數十
人未有盧公之知已今去五千里何由張籍之致身
黄公萬石將漕福建兼知建寧府適歲歉米斗至錢貫
五百因禁官民毋得釀酒令行數月米價頓減既而寓
公招宴以乏酒徃徃煮參棗湯代之樂語云如此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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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顧安所得酒乎在乎山水間醒能述以文也然不知
何人所作又沿江制置司中秋大宴樂語云試問夜如
何坐看疎星度河漢但願人長乆不妨千里共嬋娟亦
不記何人作也又某人由㳂江制幕召試館職將行制
置司請于朝㫖帶行秘書省正字仍舊職其謝啓云夢
玉宇瓊樓之邃何似人間陪綸巾羽扇之游依然江表
皆以詞語屬對而切中事情亦可喜也
丞相趙忠靖葵少負經濟之才恥事科舉以戰多致宰
[018-12b]
輔給事中徐清叟駁之謂宰相非賞功之官且援宰相
須用讀書人為辭忠靖以此力乞骸以歸既得請其謝
表曰雖霍光不學亡術固難免于衆譏然臯陶所讀何
書敢以是而自解臯䕫稷契所讀何書趙清獻答荆公
語也用當家事益見其工
賈平章始生之日錢唐宰郭應酉以詞賀之序語云峻
極于天誕彌厥月綵衣廊廟昔無一品之曾參衮繡山
林今有半閒之姬旦盖賈有所生之母朝命封兩國賜
[018-13a]
號壽賢而新築亭于葛嶺私第扁曰半閒故也其結聨
云日長門館坐對南北峰之高時游廟堂盡付東西㕔
之問賈甚稱賞以此峻除列院然識者謂晉楚之富不
可及也曾子猶曰我以吾仁我以吾義是豈較一品者
周公思兼三王坐以待旦又豈志半閒者哉東西㕔見
韓魏公傳若南北峰殆俗語耳豈一時偶阿其所好耶
東坡先生文章妙一世韓文公廟碑尤竒偉但先輩以
詩中作書詆佛譏君王之語謂君王非可譏者沔水規
[018-13b]
宣王不如易以規字為善予謂山谷病起十詩似不愧
少陵至曰潁川狂士邢尚書本意扶日上天衢敦夫若
在鐫此老不令平地生﨑嶇鐫之一字雖為﨑嶇發然
父亦豈可鐫乎父慈子箴則有之矣
征商自賤丈夫始孟子言之隋志晉自過江凡貨賣奴
婢馬牛田宅有文券率錢萬輸四百入官賣者三百買
者一百因知稅契錢自晉始
明道間嵩山石室中有狂僧誦法華經棲泊二十年形
[018-14a]
土木也飲食猿鳥也扣其真㫖不可具道嘗曰古之人
念念在定慧何由雜今之人念念在散亂何由定歐陽
永叔尹師魯最闢佛者聞之亦不覺心醉謝希深與梅
聖俞書云
秦檜為相怙權恃援沮復仇之議誅殺勲舊誣陷忠良
死之日詔譔神道碑士大夫無肯執筆者然其子孫迄
宋之亡仕者不絶或疑造物報施之誤至閱四朝聞見
録遂以為檜息兵和戎生民賴以休息時有太平翕翕
[018-14b]
之號恐造物以此佑之余觀靖康末檜在粘罕營首入
議狀乞存趙氏其後黄時偁徐揆段光逺始繼之一口
粘罕謂莫儔曰搜尋宗室有所未盡儔陳計俾于宗正
寺取玉牒其中有名者盡行根刷則無遺類矣檜在傍
曰尚書之言誤矣譬如吾曹人家宗族亦自不少有服
屬近而情好疎者有雖號同姓而恩義反不若異姓者
平時富貴既不與共一旦禍患乃欲均之恐無此理粘
罕曰中丞言是也由此宗室之獲免者衆此二事亦有
[018-15a]
取焉
天聖中劉公綽為京西轉運使分遣屬官盤量諸郡在庾
之米贏十餘萬石奏乞付三司收繫時章獻太后垂簾
問曰已盤量者條貫許再盤量否對曰向來漕臣狥情
不肯盡收入厯太后曰卿識王曽張知白吕夷簡魯宗
道否此四人者皆不因盤量收出斗斛致身于此公綽
大慙退謂人曰當是時殿上壁罅可入我亦入矣
紹興三年四月知藤州侯彭老以本州賣鹽寛剰錢一
[018-15b]
萬貫文買到金一百六十餘兩銀一千八百兩投進詔
縱有寛剰自合歸之有司非守臣所當進納或恐亂有
刻剥取媚朝廷侯彭老可特降一官放罷以懲妄作
建炎間大臣薦瀘州草澤彭知一有康濟之畧隠居鳳
翔者今守臣錢盖津發赴行在所既入見乃以所燒金
及藥術獻詔云朕不忍燒假物以誤後世仰三省發遣
赴元來去處仍將燒金合用什物于街市毁棄
寳祐丁巳淮東總領獻羨餘三百萬㫖轉一官依舊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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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董鴻儀父以司户叅軍為幕寮作奴戒譏之其辭曰
董子官于南徐俸錢二百有三十券貯以篋百費取需
焉率兼旬而盡復閔閔焉數日以待繼有奴狡笑于傍
曰使狡得職是篋當不至乏絶且有贏羨余甘其言也
使職之已而黙計其缾罄罍恥也呼狡來前問有餘狡
曰有余曰子非以吾之券貸于人而取其倍稱之息歟
不然則子獲草中之蚨歟狡曰亡是也狡能使郎有餘
足矣奚以問為余喜而歌曰昔嗇兮今豐昔窘步兮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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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容月之羨以百計歲之羨以千計吾其免乎屢空信
乎狡之為吾謀也忠一夕月明步于庭有歌于牆隙者
曰露零零兮霑衣鶴翩翩兮夕飢鶴飢兮何憾傷子産
之智兮而受校人之欺審而聴之吾史戇也余曰戇爾
何歌之悲也曰自郎之任是狡也戇不得以受子之傭
矣戇不足計也以物售子者不得以受子之真矣子之
所識窮乏者不得以時䝉子之惠矣余矍然曰兹狡之
所謂有餘者哉詰朝亟斥篋中券償之其羞澁也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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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韋齋集巻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