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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八
手書
荅劉公度二
某乗障無狀誼當自弛不謂誤㤙就移廪人每惟衰嬾日與
不勝巳者䖏當此委寄何以寡過及讀来教又惘然自失也
經生徇偏何者為全文士逐末其本安在拘攣並縁必有
受病之䖏充塞中節豈無進徳之序所以見告尚愧不敏况
言證不及藥未覺為益 湏嗣音切 完之倘有鄙見亦當
反覆某老矣何以慰四方士友之望然年来篤信六藝之學
兢業為本彼此紛紛自為黨與 若人之巳甚亦恐吾人躬
未自厚而責人不薄有以致此 以来事者君子遺恨如
左右應洞然察之耳
某汨汨無新功有愧 益前見在諸病以不得藥為請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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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無以復来辱凢書云云載在方冊不可勝用也足下亦愽
識而詳考之矣願以為問或者筮仕履之而後難歟夫履之
之難則自信之難也士誠自信以為與古人無間古人䏻是
吾亦宜能是古人能是吾獨不能是者非其質然也私欲害
之俗學汨之也欲免於俗學惟去私欲者䏻之私欲去則見
巳見已則自信苟自信矣凢書云云載在方冊者不可勝用
矣足下更反求之未田合并臨帋惘惘
荅道州康判官
辱恵書及於属吏弟 員之說足下誠有見於此幸甚来書
以為本職無門有司不以為過然後望以磨礲成就之益豈
惟吏道然耶學者固同然也今之望於人者異此矣吾無闕
與否不暇計人以為有過與否不暇計獨 胡不磨礲成就
我耶但曰胡不磨礲成就我道以義言也或者相望於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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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於利必人人而恱之然後無咎安得如足下之語告之也
未由合并臨𥿄惘惘
荅趙南
某衰惰乆無強附士友之意晚得名勝喜後自失晦菴門人
真有學者而不相亮者 云特未并合耳雖然吾黨亦有患
自相推尊患太過與人無交際患不及二者皆孔門所戒也
頃因欵洽嘗及一二来 逺有同風三代之語得無猶未聴
察乎詩篇儘佳更加停 勿以言盡意為 三百篇徃徃為
訓故家解駁類 淺迫 人意有逺矣謝逍遥嘗說三百篇
非易其心而後語者不能此義足可三復公餘但於南雅索
之聖賢貴寡怨詩至於可以怨必有道也来教所謂攻之愈
力愈不見効豈謙辝耶克巳非攻之之謂在易休復以下仁
也人患不肯下耳譬之鍾聲擾擾者無聞初非有物間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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擾定則聞之矣
荅漳川守范東叔
拜違以還辱貺教不一而奉狀亦無便豈但以獲詳行李為
慰要是别恨牢不可釋家人婦子尚不能團頭况於交㳺又
况士宦此理洞然而亦未易以理遣也領開府後書就詳動
止感愜幸甚然事力如許雖有慈恵之長而不得騁令人寒
心随機方便量力濡沫正頼儒術耳某嘗侍坐語及四緫領
恐是今要告去䖏住時北伐諸将各擁兵緫領不顧駈催漕
計自以諸軍隷御前始以版曹即領緫餉而别置所版曹長
官莫得要領是漕司本行文書則天下財賦盡在四領所若
非稍稍從此整頓民窮無救䇿意矣嗣勛足得啇確或者其
時乎張子儀 元等所减次第虚額然亦盛意謾録二公奏
牘因或送嗣勛如何来 及之喋喋悚息正是自破戒堪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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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
與朱元晦
某逐禄南来本為温飽不謂 善歲晚遷官至於将漕然但
循故事無所建明 終當他去而亦未得其說何以教
之此專人所為道也 非豈所以事君 而公論開塞日異
而月不同敢乞安時䖏與如戰兢自發眉夀用荅海内欽遟
之意
某衰惰之跡㡬自絶 門廣而長者 尚教之便中再拜真
翰之貺感激不可言 此先施豈 附報官事優擾及今始
遣辱幸察之非敢望也来徴詩說甚荷 包所見何藁豈嚮
時聚徒所為講義之類則削藁乆矣年来時時諷誦偶有興
彂或與士友言之未嘗落筆誠有之當於長者有隱耶區區
愚見但以雅頌之音 勺群慝訓故意句付之諸生尊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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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如何每懐企慕三十年間不在人後㑹并差池未有瞻侍
之幸聞見異同無從 正間欲以書扣之念長者前有長樂
之爭後有臨川之辨 如承康徃還動數千言更相切磋未
見其益學者轉務夸毗浸失本指盖刻畫大精頗傷易簡矜
持巳甚反渉吝驕以此益覺書不能宣要湏請見究此衷曲
耳不數月還浙可啚即償此願尺楮匆匆但有悁結
與王弱翁
某衰惰冝休歲輙遷官雖荷借譽之力然有見短之懼亦未
知免所也廬陵政績在左餐右粥之民而不在逺客與強宗
大族得失當有能辨之者暫屈何病區區更兾寛以居之勿
以絲髪見於詞色戯綵娯親之暇杖屨從容與鄉後進尊酒
論文為樂仍一切不及時事以間執䜛慝之口未省尊意以
為然否有如尊意不合幸切磋䆒之也仲權正字貧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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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靜淳父皆需逺次柰何陳正巳亦寓里中復教官非所以
䖏之也何時晤對伏紙
與立宗
某衰暮之跡向綴班行伏蒙眷遇特厚言念疇昔何可弭忘
某官才猷器業蔚然爲當代第一方𬒳選入蜀無㡬㣲不自
得意旌麾下壓境三陲然世将之後人将謂何重以疑阻半
年無師盖朝野凛凛然而迄無西顧之憂非公門有重臣其
克底此乎湏因内引嘗遵勲業泰安喜見天顔且曰當用漢
賜金故事旦勞還房雖事不果亦足見九重倚頼也甚盛甚
盛三事逓遷還歸𥙷 庭之闕而識者 無先於門下非但
交㳺之私言聖明後 視聽一新伏惟歡慶
與國舉兄家書
書黄事前日不及細 淮上有劉煒運判者以禁私鑄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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㡬生事遭論罷乆之私鑄戢留丞相追 功遂畫㫖再與
監司樓大方駁還 者㫖令以次官書行即是傅良遂竟書過
盖以為劉煒不是 人贓吏罷去年歲再與差遣此何不可
而紛紛云耳後生小子妄相䚹毀不足聴也不足/聴也近復有御
筆陳源除押班内侍官比/外執政人張子仁除節度使此事所繋甚重
謝給事已放過押班事傳良獨繳之朝論甚以為危乃蒙聖㤙
容納至今不出至除節鉞合先送給事却直付舍人或說謝/給事有
人主振故令劣/弟當此重難亦獨繳上次日御筆封付陳傳良可與書行再
繳上亦蒙聖㤙寢之不出此兩事繋朝廷非尋常事之比至
此公論方信劣弟不論其細而論其大捨易而犯難矣恐家
兄不知端的見謂苟且有玷家傳特此詳報却勿令一人見
慮有人䜛謗以 為好名漏洩上旨也至祝至祝
與徐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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渉夏一病㡬殆以丹附扶衰稍善 餘無足煩軫記者昆
仲時時過訪備詳譽䖏然年来 喜於相安左右意象
挺特且習聞前軰師友風㫖更宜 誘掖工大而損挹裁
抑廼時善教之道至和若夫嶽麓餘芳令人起 横經於此
自有足樂不可不自慰也 憲家子弟亦徃還否何時毎一
見輙談中興問趙張秦 為 長 跡灑灑忘倦晚入脩門
數詣東西面言其人不可終廢 後相不領畧鄱陽相頗有
意未及拈書亦各東西矣至今忿之旦恨不得秦師垣相業
一書付史館助南董之筆某老矣 此勿念左右年方強儻
能從呉察院交諸折窺見所蔵 不 長沙此行耳外此只
改秩一事湏索結知帥閫囘同年進士莆中来軌 及識面
尋亦行蔵異塗頓成踈闊假如不踈巳難破彂言之戒無足
為左右先容者徒切愧衷如之 湘中教官惟㑹府多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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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舉削或溢格故事如此想不 至左右有遺賢之嘆盍少
湏之也因會 丈煩致癉暑不及拜狀皇恐之意諸相識不
外此懇
荅張端士五
下問漢髙封國是𥘉来急於撫定 得不然班孟堅諸侯王
表說得錯至今因仍未明使髙帝以延年歲必别有區䖏如
本朝藝祖𨳩基事多未䆒英雄如二君豈容䡖議自古功業
多遺恨惟周公無虧欠孔孟監二代兼三王之論王通說經
制大備皆見得徹載師閭師縣師三官皆征賦稅載師乃征
公卿大夫王子弟諸食采若其食者三之一之類其征之民
則什一而自以租歸公上則有差等輕或二十而一重或二
十而五若其它受田之民什一之稅鄉則征於閭師遂則征
於縣師顯然三局自昔諸儒見不破可勝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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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病軀日衰弱漸漸了得春秋一書及未啓手足之前更加
刪潤則自有春秋来未有此書可藉手見古人無怍更侵砌
結褁詩傳看了在何時它工夫 截断惟日課易未敢輒下
筆深見乾震之爻辝皆危而乾 言吉只縁純陽聖人垂訓
意深矣許由君 務先之徒治 舊學如後来甘盤自古此
一輩人竟晦蔵念此妄想盡 詩固佳更宜練功
某病後且搓排過日非能如所 亦愛之者過辝也毛氏詩
傳淟汨有年乆欲爲彂明之因附已見其下且以𥙷吕熟之
缺自今夏落筆近縁過客廢矣未期其成就也有暇見過略
觀綱目爲佳
某近復苦泄瀉今幸稍愈以年例論之如此浸乆是結褁之
證也萬事巳置勿論惟春秋後傳垂成尚欠删潤不免就病
中勉强詩說盡豳風雅頌亦未落筆此書又看天命如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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毎見云云 某以為不作悵然人生與草木俱腐者何限不
恨固非恨亦非也倘可自見勇為之為善也
某初有脾寒前日復作雖不過一日所損不少也愛念甚荷
端士力如虎亦復畏厄歲何耶新詞相好要是未圓熟耳著
書最関心病懐益覺要緊所恨無朋友共成之柰何柰何舒
宰政事止如此聞之殊為嘆息
代胡少欽監酒上婺守韓無咎書
筦庫之士自古卑之矣而今為甚古者財散於民縣官但衣
食租稅而所謂鹺茗醯酒凢民用之百湏公上不牟利焉則
筦庫云者止於籍出入校餘欠以告於在位為每歲制國用
之節而物之不登經費之不支在位者實憂之有司不與聞
焉勾稽之不察扄鐍之不時度蔵之不免於燥濕腐敗舍是
有司不任其罰是故其職甚簡其責甚薄也士君子之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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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世者可以禄食於其間而無悔咎夫子嘗為委吏矣㑹稽
當而已為是故也今也不然由漢而下公上所以榷民者講
求悉矣而
茗醯酒凢民用之百湏皆有征而甚詳於今自
建隆聖人專務寛厚不忍以加賦厲農而禄士饟軍隄防大
河固圉三邉與夫賔賜祭饗凢邦之大用不可已者徃徃十
有六七仰給於征榷之吏盖今之田賦視古有損而征榷之
入累數十百倍於古則筦庫云者不但籍出入校餘欠而巳
其督辦也有課其輸送也有程督辦之弗集輸送之弗継在
位顧缺然無以為計故凢物之不登經費之不支轉而為有
司之責而勾稽扃鐍度蔵之細不與焉勞亦累十百倍於古
矣仕乎此者雖欲徒禄食而無悔咎如古者不可復得國家
知其然也待之亦加異矣自州縣監當官皆有賞恪而可以
察學於其長與他官曹無異在京釐務凢有錢榖之蔵者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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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特厚而為上選用亦與他官曹無異若是而曰卑甚於今
何也其居使之然也今夫皆州縣官也皆得以察舉於其長
而繇幕職教授若曹宫令佐得之則人以為宜繇倉庫務官
則人以為恠皆在京官也皆得以選用於其上而由檢鼓諸
院得之則人以為宜繇審計榷貨之官則人以為恠等而上
之繇卿監為侍從則以太常祕書國子為宜而以太府司農
為怪由侍從 則以學士給舍諸曹尚書為宜而以户部
為怪名實未有分也而取舍若是豈一日積哉夫以征榷之
入歲累十百倍於古而其官司之勞亦累十百倍於古國家
方加利焉而卒卑於士議如此則自愛者宜知所擇矣某也
不才由太學諸生以塵末第窮太甚逐食太急以措身於甕
盎㪺杓之間盖日夜念此自憐矣凢三易守未甞敢自言也
今者執事来守是邦某伏自計今之諸老先生尊經而下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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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望以古道者莫如執事國朝以来世為卿輔䆒觀本末源
流之際而通於今之務者莫如執事若夫議論持平用意均
一即之温然有并包兼容之度而其中如鈞石之有銖兩不
為世俗取捨以亂名寔者又莫如執事於是輙不自揆道古
今之異陳國家之大意與小巳之不善擇而告執事庻㡬采
察焉若執事猶曰是筦庫之士而胡敢僣易若此則某継今
不敢復有言矣
止齋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