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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講李先生文集卷之八
國用第十一
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歛市之不售貨之滯扵民用者
以其賈買之物揭而書之以待不時而買者買者各
從其抵都鄙從其主國人郊人從其有司然後予之
凡賖者祭祀無過旬日䘮紀無過三月凡民之貸者
與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國服為之息物掲而書之物
物書其賈也不時買者謂求急者也賖謂祭祀䘮紀
二者事大故賖與民不取利也貸者即今之舉物生
利也與其有司别其所授之物所出之利各依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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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之稅若其人受園[門@里]之田而貸萬泉則朞出息五
百他倣此也天之生物而不自用用之者人人之有
財而不自治治之者君繫辭曰理財正辭禁民為非
曰義是也君不理則權在商賈商賈操市井之權㫁
民物之命緩急人之所時有也雖賤不得不賣裁其
價太半可矣雖貴不得不買倍其本什百可矣如此
蚩蚩之氓何以能育是故不售之貨則歛之不時而
買則與之物揭而書使知其價而况賖物以備禮貸
本以治生皆所以紓貧窶而鉗并兼養民之政不亦
善乎管仲通輕重而桓公以覇李悝平糴而魏國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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彊耿夀昌築常平而民便之師古之效也宜其流風
遂及于今必也事責其實官得其人亦何媿彼㢤
國用第十二
司市凡治市之貨賄六畜珍異亡者使有利者使阜
害者使亡靡者使㣲利利扵民謂物實厚者害害扵
民謂物行苦者使有使阜起其賈以召之也使亡使
㣲抑其賈以却之也侈靡細好使富民好奢㣲之而
巳又偽飾之禁在民者十有二在商者十有二在賈
者十有二在工者十有二所以俱十有二者工不得
作賈不得粥商不得資民不得畜王制曰用器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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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不粥扵市兵車不中度不粥扵市布帛精麤不中
數幅廣狹不中量不粥扵市姦色亂正色不粥扵市
五榖不時果實未熟不粥扵市木不中伐不粥扵市
禽獸魚鼈不中殺不粥扵市亦其類也夫理財之道
去偽為先民之詐偽盖其常心矧兹市井飾行儥慝
何所不至㢤姦偽惡物而可雜亂欺人以取利則人
競趍之矣豈唯愚民見欺邪使人妨日廢業以作無
用之物人廢業則本不厚矣物無用則國不實矣下
去本而上失實禍自此始也至扵侈靡皆為人費雖
不可盡去亦當制節使㣲少矣孟冬之月令曰母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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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淫巧以蕩上心必功致為上書曰不貴異物賤
用物民乃足此之謂也噫為國家者孰不有意㢤言
而必信令而必行鮮矣
國用第十三
遺人掌邦之委積以待施惠鄊里之委積以恤人之
囏阨門關之委積以養老孤郊里之委積以待賔客
野鄙之委積以待覉旅縣都之委積以待㐫荒委積
者計九榖之數足國用以其餘共之也囏阨謂民有
困乏則振恤之門關謂出入有稅足國用之外留之
以養死政之老與其孤也郊里六鄊之民居郊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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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積以待賔客至郊與主國使者接因與之廪餼也
野鄙謂六遂客有覉縶未得去者則扵此惠之縣都
謂四百里五百里中年榖不登則畿内畿外通給之
也世之有饑穣天之行也禹湯之聖猶弗能免至於
困窮孤獨寄客之人皆國所常有安坐而視其死則
非仁人在上視民如傷者之意将推其惻隱則邦用
有經倉之榖孰為閑粒府之帛孰為羡縷如是而輟
焉禍盖博矣故宜扵大有年時畜積以備之倉人有
餘則蔵之以待㐫而頒之職内敘其財以待邦之移
用亦謂此也然而洪範云臣無有作福晏子稱家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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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國使民弗知主恩而謂為巳力乃人臣之常過國
家之大患也故郷師以歲時廵國及野而賙萬民之
囏阨以王命施惠此慮之深禮之至也然則義倉之
法亦有取焉耳
國用第十四
司救凡歲時有天患民病則以節廵國中及郊野而
以王命施惠由是觀之非直凶荒而後施與也疾疫
亦有之矣夫四時之厲或連月不愈或闔門不起丁
壮卧于牀蓐則老稚無能為飲食所不給醫藥所不
濟以至于死者豈天命乎人主所宜動心矣賈師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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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患禁貴儥者使有常價亦為此也司關國㓙札則
無闕門之征猶㡬由是觀之㐫年非直除减田租彼
貨賄之征皆舎之疾疫亦然夫阻饑之人營求衣食
固無所不至又将籠其貨賄則何以措手足乎况扵
疾疫之世安得助天為虐邪人主所宜動心矣掌客
凡禮賔客國新殺禮凶荒殺禮札䘮殺禮禍烖殺禮
在野在外殺禮由是觀之非直以歲之下則殺邦用
若新建國及札䘮禍烖在野在外皆殺禮也禮許儉
不非無安得重困扵無聊之民求備乎籩豆之事也
人主所宜動心矣膳夫大荒則不舉大札則不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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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有烖則不舉邦有大故則不舉由是觀之非直扵
外事殺禮若王膳亦為之貶也譬諸父母其子之不
哺而日餘膏粱可㢤人主所宜動心矣故曲禮曰㓙
荒年榖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榖馳道不除祭事
不縣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皆自貶損憂民之道
也如此天不為之感人不為之恱用度不足海内不
安未之前聞也
國用第十五
郷師以國比之法以時稽其夫家衆寡辨其老幼貴
賤廢疾馬牛之物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掌其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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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紏禁聽其獄訟鄊大夫以歲時登其夫家之衆寡
辨其可任者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
六十有五皆征之其舍者國中貴者賢者能者服公
事者老者疾者皆舍以歲時入其書征之者謂給公
上築作挽引道渠之役也國中復除者多役使者少
人少則勞故晚役而早免之二十以及六十是也野
復除者少役使者多人多則逸故早役而晚免之十
五以及六十五是也君子之扵人裁其勞逸而用之
可不謂義乎世有仕學之郷或舍役者半農其間者
不亦難乎而上弗之恤悖矣貴者有爵命服公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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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功勞誠不可役然復其身而巳世有一戸皆免之
若是則老者疾者亦可以闔門不使耶至扵馬牛皆
辨其可任善夫世有人未嘗芻秣而責以牽徬其僦
費敗家者衆矣况乎水旱疾疫之歲饑餓之弗察死
亡之弗圖而臨以定制敺之給使可乎故均人凡均
力政以歲上下豐年則公旬用三日焉中年則公旬
用二日焉無年則公旬用一日焉㓙札則無力政無
財賦也古者使民歲不過三日而秦法月為更卒巳
復為正一歲屯戍一歲力役三十倍扵古何不仁之
甚也天下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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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用第十六
大司徒以保息六養萬民六曰安富謂平其繇役不
專取也大㢤先王之法其所以有天下而民不斁者
乎孔子謂既庶矣富之既富矣教之管子有言倉廩
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然則民不富倉廪不實衣
食不足而欲教以禮節使之趍榮而避辱學者皆知
其難也及其為國家則有反是者矣田皆可耕也桑
皆可蠶也材皆可飭也貨皆可通也獨以是富者心
有所知力有所勤夙興夜寐攻苦食淡以趣天時聽
上令也如此而後可以為人之民反疾惡之何㢤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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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之則任之重求之多勞必扵是費必扵是富者㡬
何其不黜而貧也使天下皆貧則為之君者利不利
乎故先王平其繇役不專取以安之也漢武帝時筭
賈人之緍匿不自占占不悉戍邉一歲沒入緍錢有
能告者以其半卑之即治郡國緍錢得民財物以億
計奴婢千萬數田大縣數百頃小縣百餘頃宅亦如
之商賈中家以上大氐破民媮甘食好衣不事畜蔵
之業當是之時天下何如其不亡者幸也世俗不辨
是非不别淑慝區區以擊疆為事噫富者乃疆邪彼
椎埋而誅者果何人也
[018-7b]
直講李先生文集卷之八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