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1a] 
欽定四庫全書
記纂淵海卷七十二 宋 潘自牧 撰
人事部
波潤
經澤潤生民四夷左衽罔不咸賴書/膏潤天下詩/序芃芃
黍苖隂雨膏之詩/經
子松柏茂而隂成於林塗之人䕃矣子華子一本人/字下有則字膏
澤下於民孟/子河潤千里澤及三族莊/子玉在山而木潤淵
[072-1b]
藏珠而崖不枯荀/子澤及百里而潤草木者唯江河也揚/子
史葛藟猶能庇其本根左/傳若江海之浸膏澤之潤左傳/序
晉公子重耳曰其波及晉國者君之餘也左/傳潤於千里
公/羊管仲光燭隣國史記魯/仲連傳一人有子三人緩帶榖梁文/十八
沐浴膏澤史記/樂書取尊官厚禄以為宗族交遊光寵西漢/司馬
遷/傳天地之間被潤澤而大豐美西漢董/仲舒策河潤千里京師
蒙福後漢郭/伋傳張讓父死歸𦵏潁川雖一郡畢至而名士
無往者讓甚耻之陳寔獨弔焉及誅黨人讓以寔故多
[072-2a]
所全宥通鑑漢靈紀/互入先見南燕汝水竭河凍皆合而澠水不
冰李宣曰澠水無冰良由逼帶京城近日月也通鑑晉/安紀
殘膏賸馥沾丐後人多矣唐書杜/甫傳
集石韞玉而山輝水懐珠而川媚晉陸士/衡賦桑梓有餘暉
王仲宣/從軍詩濡沫窮鱗栁/文餘波徳照隣老杜/詩筆端膚寸澤及
九垓劉賔/客百川承少海之潤劉賔/客垂䕃萬畆懸映九霄
駱賔/王光榮照四隣白侍/郎風煙借顔色雨露助恩光白樂/天
一士登甲科九族光彩新王建/詩接楚地之餘波仰晉國
[072-2b]
之膏雨李義/山文草木蒙雨露之澤皆被鮮輝煙霞照日月
之光盡成綵繪李文/饒鄰斗極之光輝邇天漢之波潤唐/文
粹/一人在朝百人緩帶一人貴而親友皆榮之也唐/文
本朝夫玉韞石而珠藏淵其光氣常見於外也故山輝
如白虹水變而五色歐/文公之在内自泉流瀕其在四方
自葉流根 金錫圭璧之所在瓦石草木被其光澤
餘膏所燭常分無盡之光蒙霧而行坐獲不知之潤並/東
坡/集桃李終不言朝露借恩光山/谷
[072-3a]
僥倖
經小人行險以僥倖記中/庸㒺之生也幸而免語/
子千金之珠在九重之淵驪龍頷下子能得者必遭其
睡也列/子料虎頭編虎鬚幾不免虎口哉莊/子宋王而寤子
為虀粉莊天/下若逐野獸而皆有分肉之心太公/武韜以百誕
成一信 佐祭者得嘗並淮/南子魏田父得玉徑尺以告鄰
人隣人詐之曰此怪石也蓄之非利其家田父猶豫以
歸置於廡下其玉明照一室大怪遽棄之於野隣人取
[072-3b]
之以獻魏王魏王召玉工相之曰此無價寳魏王賜獻
玉者千金長食上大夫禄尹文/子
史孔子曰賜不幸言而中是使賜多言也左定十/五年叔孫
通曰我幾不脱於虎口史本/傳郭解適有天幸窘急常得
脱若遇赦史游/俠傳龎涓曰遂成䜿子之名史/記楚葉公子髙
曰以險徼倖者其求無饜左哀/十六無徳而富貴謂之不幸
漢/書據徼乘邪以求一日之富貴班固/叙傳為惡未始不及於
凶幸而免者亦時有焉唐武/后賛唐昌儀為洛陽令請囑無
[072-4a]
不從嘗早朝有選人姓薛以金五十兩并狀邀其馬而
賂之昌儀受金至朝堂以狀授天官侍郎張錫數日錫
失其狀以問昌儀昌儀罵曰不了事人我亦不記但姓
薛者即與之錫懼僥倖退索在銓姓薛者六十餘人悉
留注官通鑑唐/武后竈下養中郎將爛羊胃騎都尉爛羊頭
關内侯東漢/劉𤣥宋張瓌以百口一擲出手得盧通鑑/宋紀
傳記桓温伐蜀敗於笮橋衆懼欲鳴退鼓吏誤鳴進鼓
於是攻之李勢大潰乃以衆降孔氏/雜記
[072-4b]
集出萬有一危之塗以為娛司馬長卿/諌獵書
本朝庶幾徼倖不種而獲 偶然連六鼇便為此手妙
治病不知其所當用之藥而百藥皆試以僥倖於一物
之中譬如匠慶之山而得成簴豈可常也哉東/坡
觸類
經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天下之能事畢矣易/刑于寡
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詩/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
者不敢慢於人 資於事父以事母而愛同資於事父
[072-5a]
以事君而敬同孝/經貴老為其近於親也記/子貢曰回也
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論/語
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㓜吾㓜以及人之㓜 人能充
無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勝用也人能充無穿窬之心
而義不可勝用也人能充無受爾汝之實無所往而不
為義也 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
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為而已矣孟/子通於
一而萬事畢莊/子見瓶中之氷而知天下之寒淮南子/兵畧見
[072-5b]
窾木浮而知為舟見飛蓬轉而知為車見鳥跡而知著
書以類取之淮南/子
史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通鑑漢/武帝推㣲達著尋端究緒
履霜知冰踐露知暑蔡邕傳/釋誨見瓶水凍而知天下之寒
嘗肉一臠而識鑊中之味物有其類可推而釋北史崔/浩傳
傳記覩一字於句中反三隅於字外史/通
集求忠臣於孝子求良婦於罵己食子盡節也推其忍
可以疑心放麛違命也推其仁可以屬國劉賔客互見/因小見大
[072-6a]
本朝放麛違命也而推其仁則可以託國食子狥君也
而推其不仁則至於殺君欒城/集
持久
經聖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易/誰夙知而暮成詩/悠久
所以成物也中/庸子曰善人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
矣子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 子曰
無欲速 欲速則不達論/語
子大器晩成老/子美成在久 真積力久荀/子
[072-6b]
史天地之功不可倉卒艱難之業當累日也東漢朱/浮論大
才當晚成東漢馬/援傳非若京房劉邵之法校其米鹽之課
責其旦夕之効也通鑑魏/明紀慕容農謂慕容垂曰取果於
未熟與自落不過旬日之間然其難易美惡相去逺矣
通鑑晉紀互/見間不容髪盧懐慎曰子産賢者也為政累年而後成
唐/書崔周度曰魯詩書之國自伯禽以來不能伯諸侯然
以禮義守之可以長世通鑑周/太祖
集嘉榖不夏熟大器當晚成 干將百煉其良可用和
[072-7a]
璞三獻而其寳乃真歐陽/詹養材三十年方成棟梁姿白/侍
郎/
本朝東坡試中制科英宗便欲授知制誥相國韓公曰
蘇軾之才逺大之器也他日自當為天下用要在朝廷
培養之使天下莫不歸慕降伏皆欲朝廷進用然後取
而用之則人人無復異辭矣李薦/談記
怱遽
史相見日淺卒卒無須㬰之間西漢司/馬遷傳事薄遽注薄廹/也遽速
[072-7b]
也西漢/嚴助傳王彪之謂殷浩曰奈何無故怱怱先自猖蹶通/鑑
晉穆/紀
傳記匆州里所建旗所以趣民故遽稱怱怱説/文世稱匆
匆不知所由據説文匆者州里之旗所以趣民事故怱
遽者稱為匆匆北齊顔/氏家訓
躐等
子位卑而言髙罪也孟/子位卑而圖大孔叢/子
史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譬如田獵射御貫則能獲禽若
[072-8a]
未嘗登車射御則敗績厭覆是懼何暇思獲左/傳以匹夫
徒歩之人而超九卿之位非所以重國家而尊社稷也
西漢朱/雲傳
集陵邁超越不拘資次于令升/晉總論
乘間
經心中斯須不和不樂而鄙詐之心入之矣外貌斯須
不莊不敬而慢易之心入之矣禮/記
史羣小窺見間隙縁飾文字巧言醜詆流言飛文譁於
[072-8b]
民間通鑑漢/文紀間隙一開則邪人動心後漢互/見嫌隙百家衆氏
投間而作後漢延/篤傳上初踈外宦官親任朝士而張渉以
儒學入侍薛邕以文雅登朝繼以贓敗宦官武將得以
藉口曰南牙文臣贓動至巨萬而謂我曹濁亂天下豈
非欺罔耶於是上心始疑不知所以倚仗矣通鑑唐/徳宗紀妖
禽孽狐當晝則伏自如得夜乃為之祥唐封/倫賛
集白鶴未輕舉衆鳥争浮沉孟東/野
本朝譬如深淵大澤龍亡而虎逝則變怪雜出舞鰌鱓
[072-9a]
而號狐狸東坡/集物必先腐也而後蟲生之人必先疑也
而後讒入之東坡/文
首亂
經無拳無勇職為亂階 誰生厲階至今為梗詩/
史晉國有命始禍者死左定/十三秦失其政陳渉發迹諸侯
作難風起雲蒸天下之禍自渉發難太史公/自序奮臂為天
下倡始西漢張/耳傳楚首事西漢陳/勝傳公孫𢎞曰主父偃本首
惡陛下不誅偃無以謝天下通鑑漢/武紀戰國一百三十六
[072-9b]
載劉元海為之禍首元海自晉惠帝/時稱漢見晉書表章署用輙使首
名附下罔上奸以事君東漢孔/融傳當為誅始選内/史表吳楚唱
謀選六/代論
蒙蔽附壅遏/
子兩葉蔽目不見泰山兩豆塞耳不聞雷霆鶡冠/子
史上下相蒙左僖二/十四年屏王之耳目使不聰明左昭二/十年章
邯使長史欣請事咸陽留司馬門三日趙髙不見史記/項羽
紀/郎中令趙髙恃恩專恣以私怨誅殺人衆恐大臣入
[072-10a]
朝奏事言之乃説二世曰天子所以貴者但以聲聞羣
臣莫得見面故也且陛下富於春秋未必盡通諸事今
不如深拱禁中與臣及侍中習法者侍事事來有以
揆之如此則大臣不敢奏疑事 李斯就獄乃從獄中
上書書上趙髙使吏棄去不奏曰囚安得上書髙皆妄
為反辭以相傅㑹通鑑/秦紀壅閼不得聞西漢中山/靖王傳壅於上
聞西漢武/帝紀髙門去省户數十歩求見出入二年未省欲
使海瀕仄陋自通逺矣西漢鮑/宣傳虗美熏心實禍蔽塞漢/書
[072-10b]
鄱陽王範宻啟侯景謀反時上以邊事專委朱异動靜
皆關之异以為必無此理通鑑梁/髙祖紀楊義臣破降河北賊
數十萬上曰我初不聞賊頓如此義臣破降何多也虞
世基對曰小竊雖多未足為慮侍御史韋雲起劾奏世
基及裴藴四方告變不即奏聞賊數實多裁减言少通/鑑
隋煬/帝紀上欲廣求天下之士命通一藝以上皆詣京師李
林甫恐草野之士對策斥言其姦惡建言舉人多卑賤
愚瞶恐有俚言汚濁聖聽乃令郡縣長官精加試練灼
[072-11a]
然超絶者具名送省委尚書覆試 上憂雨傷稼國忠
取禾之善者獻之曰雨雖多不害稼也上以為然 上
過便橋老父郭從謹進言曰闕門之外陛下皆不得而
知九重嚴邃區區之心無路上達事不至此臣何由得
覩陛下之面而訴之乎通鑑唐/𤣥宗紀元載專權恐奏事者攻
訐其私乃請百官凡論事皆先白長官長官白宰相然
後奏聞顔真卿上䟽以為論事者先白宰相是自掩其
耳目也太宗署司門式云其無門籍人有急奏者皆令
[072-11b]
門司與仗家引奏無得關礙所以防壅閉也天寳以後
李林甫為相深疾言者道路以目上意不下逮下情不
上達蒙蔽喑嗚卒成幸蜀之禍陵夷至于今日其所從
來者漸矣通鑑唐/代宗紀軒陛之間且未得諭宇宙之廣何由
自通通鑑唐/穆宗紀鮮于仲通討南詔大敗士卒死者六萬人
仲通僅以身免楊國忠掩其敗狀乃叙其戰功李宓擊
南詔被擒全軍皆沒國忠隠其敗更以捷聞舊唐/書昧離
婁之目則天地四方之位不分充子野之耳則雷霆蒼
[072-12a]
蠅之聲莫辨房𤣥齡/奏議以百口百心之讒諂蔽兩耳兩目
之聰明唐𤣥/宗讃有言朱泚為亂兵所立盧杞切齒曰朱泚
忠直羣臣莫及臣請以百口保其不反帝以為然泚自
將逼奉天舊唐/書魏徴曰秦二世隠藏其身以信趙髙天
下潜叛而不得聞梁武信朱异侯景向闕而不得聞隋
煬帝信虞世基賊徧天下而不得聞故曰君能兼聽則
姦人不壅蔽而下情通矣新唐書/本傳裴度曰天顔不咫尺
此尚未能决千里單言可悟聖聽哉唐書/本傳
[072-12b]
集蔽晦君之聰明兮虗惑誤又以欺 浮雲陳而蔽晦
兮使日月之無光楚/辭
間諜
子用間有五有因間有内間有反間有死間有生間孫/子
史昌他亡西周之東周盡輸西周之情西周大怒馮旦
曰臣能殺之君與金三十斤馮旦使人操金與書間遺
昌他曰事可成勉成之不可成亟亡事久且泄毋令身
死東周立殺昌他戰國/策項王與范増急圍滎陽漢王患
[072-13a]
之乃用陳平計間項王項王使者來為太牢具欲進之
見使者佯驚愕曰吾以為亞父使者乃項王使者更持
去以惡食食項王使者使者歸報項王項王乃疑范増
與漢有私稍奪之權史記項羽紀互/入反鋒而用漢王與陳平金四
萬斤以間踈楚君臣史記漢/髙紀秦穆公問内史廖曰由余
賢戎人寡人之害奈何廖曰戎王處辟匿未聞中國之
聲君試遺其女樂為由余請以䟽其間留而莫遣以失
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隙乃可虜也穆公以
[072-13b]
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受而悦之終年不還於是秦乃
歸由余由余數諫不聽穆公又數使間要由余遂去降
秦史記/秦紀秦攻趙趙亷頗堅壁以待秦數挑戰趙兵不出
趙王數讓頗秦相使人行千金趙為反間曰秦之所惡
獨懼馬服君子趙括將耳亷頗易與且降矣趙王怒頗
不戰又聞反間之言因使趙括代亷頗括敗卒四十萬
人降武安君史白/起傳魏公子無忌威振天下秦王患之行
金毁公子於魏王曰諸將徒聞魏公子不聞魏王公子
[072-14a]
亦欲因此時定南面而王數使反間偽賀公子得立為
魏王未也魏王自聞其毀不能不信後果使人代公子
將史本/傳燕惠王自為太子時嘗不樂於樂毅齊將田單
聞之乃縱反間於燕曰齊城不下者兩城耳然所以不
早㧞者聞樂毅與燕新王有隙欲連兵且留齊南面而
王齊齊之所患惟恐他將之來惠王已疑樂毅得齊反
間乃使騎刼代將史樂/毅傳趙李牧大破秦軍秦多與趙王
寵臣郭開金為反間言李牧欲反趙乃使顔聚代牧捕
[072-14b]
斬之史本/傳
分謗
史韓獻子將斬人郤獻子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郤
子使速以狥告其僕曰吾以分謗也左成/三年宋城謳者曰
澤門之晢實興我役邑中之黔實慰我心子罕聞之親
執扑以行築者而抶其不勉者乃止左/傳分謗生民宣十/二年
韓厥曰事之不捷惡有所分與其專罪六人同之不猶
愈乎左/傳毋令獨蒙惡聲史記蘇秦傳/賛見辨白陳寔為功曹掾中
[072-15a]
常侍侯覽託太守髙倫用吏倫教署為文學掾寔知非
其人懐檄請見曰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可違寔乞
從外署倫從之鄉論怪其非舉倫後為人言曰吾前為
侯常侍用吏陳君宻持教還而於外白署比聞議者以
此少之咎由故人畏憚彊禦陳君可謂過則稱己者也
寔故自引愆聞者方歎息東漢本傳互/見事久論定
傳記忠臣令誹在已譽在上宋君奪民時以為臺而民
非之無忠臣以掩盖之也子罕執扑為司空民非子罕
[072-15b]
而善其君齊桓公宫中七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管仲
為三歸之家以掩桓公之非自傷於民也春秋記臣弑
君皆大臣之見譽者也大臣得譽非國家之美戰國/策
本朝妖尼為鬼所憑言事或騐士庶輻湊事之後以傳
習妖教下獄詔差官按之得諸公書自韓曽之下皆有
之文潞公獨無上問其故公曰臣但不知耳知之亦當
有書時人美其分謗温公/日録晏元獻公曰臣非不樂宴遊
者若有錢亦須往但無錢不能出耳筆/談
[072-16a]
推惡
經季氏將伐顓臾冉有季路見於孔子曰季氏將有事
於顓臾孔子曰求無乃爾是過與夫顓叟昔者先王以
為東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為
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論/語
子人死則曰非我也歳也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
我也兵也 孟子之平陸謂其大夫曰子之持㦸之士
一日而三失伍則去之否乎曰不待三然則子之失伍
[072-16b]
也亦多矣凶年饑歳子之民老羸轉於溝壑壯者散而
之四方者幾千人矣曰此非距心之所得為也孟/子
史公孫敖深入匈奴迎李陵敖軍無功還因曰捕得生
口言李陵教單于馬兵以備漢軍故臣無所得上於是
族陵家通鑑漢武/紀又嫁禍桓温伐燕不利温深耻䘮敗乃歸罪
於真奏免真為庶人通鑑晉海/西公紀
解紛
子梁鱣年三十未有子欲出其妻商瞿曰吾恐子自晩
[072-17a]
生耳未必妻之過從之二年而有子家/語今有同室之人
鬬者救之雖被髪纓冠而往救之可也 猶解倒懸也
孟/子解其紛老/子昔市南宜僚弄丸而兩家之難解莊/子
史如熱之有濯也濯以救熱何患之有左襄三/十一年談言㣲
中亦可以解紛史滑/稽傳魯仲連曰所貴乎天下之士者為
人排難解紛史本/傳里婦亡肉姑以為盗姑逐之婦所善
里母曰我令而家追女矣即束緼請火於亡肉家曰昨
暮夜犬爭肉相殺請火治之亡肉家遽追呼其婦西漢/蒯通
[072-17b]
傳/上曰先帝置孟舒雲中十餘年虜常一入孟舒不能
堅守無故士卒戰死數百人田叔曰孟舒知士卒敝不
忍出言士卒爭臨城死敵如子為父以故死者數百人
孟舒豈敺之哉上覆召舒為雲中守本/傳魯連辨言而退
秦包胥單辭以存楚後漢崔/駰傳黨事起賈彪謂同志曰吾
不西行大難不解即入闗設方畧天子為之大赦袁崧/後漢
書/謀解時紛三國名/臣賛謝安為王國寳所讒孝武召桓伊
飲讌安侍坐伊撫筝而歌怨詩曰為君既不易為臣良
[072-18a]
獨難忠信事不顯乃有見疑患周旦佐文武金縢功不
刋推心輔王政二叔反流言安泣下沾衿乃越席而就
之捋其鬚曰使君於此不凡帝甚有愧色晉桓/伊傳孫亮出
西苑方食生梅使黄門至中藏取蜜漬梅蜜中有鼠屎
召主藏吏吏叩頭亮問吏曰黄門從汝求蜜耶向求實
不敢與黄門不服侍中刁𤣥張邠啟黄門藏吏辭語不
同請付獄推亮曰此易知耳令破鼠屎裡燥亮大笑謂
𤣥邠曰若久在蜜中中外當俱濕今裏燥必黄門所為
[072-18b]
黄門首服左右莫不驚悚吳歴互/見致察帝詔允謂曰國書皆
浩作否曰先帝紀及今紀臣與浩同作然而臣多於浩
帝大怒曰此甚於浩安有生路景穆曰天威嚴重允迷
亂失次耳臣向問皆云浩作允竟得免北史髙/允傳孫子答
齊威王曰解雜亂紛糾者不控拳救鬬者不摶撠批亢
擣虗形格勢禁則自為解耳通鑑/周紀槐里令朱雲上書曰
臣願賜尚方斬馬劍斬佞臣一人頭以厲其餘上問誰
也對曰安昌侯張禹上大怒御史將雲下雲攀殿檻折
[072-19a]
雲呼曰臣得下從龍逢比干遊於地下足矣未知聖朝
何如耳御史遂將雲去左將軍辛慶忌免冠解印綬叩
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於世使其言是不可誅其言
非固當容之臣敢以死爭慶忌叩頭流血上意解然後
得已通鑑漢成紀/互見忠鯁袁術遣將紀靈等攻𤣥徳求救於布
布謂靈等曰𤣥徳布弟也為諸君所因故來救之布性
不喜合鬬喜解鬬耳乃今軍候植㦸於管門布彎弓顧
曰諸君觀布射㦸小枝中者當各解兵不中可留决鬬
[072-19b]
布即一發正中㦸支靈等皆驚言將軍天威也通鑑/漢紀諸
葛亮曰如何禁止孝直使不得少行其意漢獻/帝紀應奉上
䟽曰馮緄前討蠻荆均吉甫之功劉祐數臨督師有不
吐茹之節李膺著威幽并遺愛度遼今三垂蠢動王旅
未振乞原膺等以備不虞書奏乃悉免其刑久之李膺
復拜司𨽻校尉漢桓/帝紀孫權欲斬蘇飛甘寧為權言飛疇
昔舊恩寧不值飛固已捐骸於溝壑不得致命於麾下
今飛罪當夷戮特從將軍乞其首領權感其言謂曰今
[072-20a]
為君置之獻帝/紀初大司馬冏疑中書郎陸機為趙王倫
擬禪詔収欲殺之大將軍穎為之辨理得免死因表為
平原内史晉恵/帝紀解鬬不可以不離唐徳/宗紀辛京杲以私忿
杖殺部曲有司奏京杲罪當死上將從之李忠臣進曰
京杲當死久矣上問其故忠臣曰京杲諸兄弟皆戰死
獨京杲至今尚存故以為當死久矣上憫然左遷京杲
諸王傅忠臣乘機救人多此類諸王/傳議者言韓滉脩石
頭城隂蓄異志上疑以問李泌泌退遂上章請以百口
[072-20b]
保滉 妖僧李軟奴謀作亂其黨告之上命捕送内侍
省推之李晟聞之遽仆於地曰晟族滅矣李泌問其故
晟曰晟新罹謗毁中外有家人千餘若有一人在其黨
中則兄亦不能救矣泌乃宻奏大獄一起所連引必多
外間人情恟懼請出付臺推上從之朝廷之臣無連及
者唐徳/宗紀杜兼誣奏李藩於張建封之薨摇動軍情上大
怒宻詔杜祐使殺之祐素重藩懐詔旬日不忍發因引
藩出詔示藩藩神色不變祐曰君慎勿出口吾已宻論
[072-21a]
用百口保君矣召藩詣長安上見藩儀度安雅乃曰此
豈為惡者耶即除祕書郎唐徳宗紀互/入轉禍為福權善才范懷義
誤砍昭陵柏罪當除名上特命殺之狄仁傑奏二人罪
不當死上曰善才等砍陵柏我不殺則為不孝仁傑固
執不已上作色命出仁傑曰犯顔直諫自古以為難臣
以為遇桀紂則難遇堯舜則易張釋之有言設有盗長
陵一抔土陛下何以處之今以一株柏殺二將軍後代
謂陛下為何如臣不敢奉詔者恐陥陛下於不道且羞
[072-21b]
見釋之於地下故也上怒稍解二人除名流嶺南唐髙/宗紀
互入轉/移人心韋嗣立承慶之異母弟也母王氏遇承慶甚酷
每杖承慶嗣立必解衣請代母不許輙私自杖母乃為
之漸寛唐武后紀/互入兄弟處士韋月將上書言武三思潜通宫
掖上大怒命斬之宋璟奏請推按曰必欲斬月將請先
斬臣不然臣終不敢奉詔唐中/宗紀勅曰王衍一行並從殺
戮已印畫樞宻使張居翰就殿柱揩去行字改為家字
後唐明宗紀/互入求援竇建徳䧟京城執户曹何東張𤣥素將殺
[072-22a]
之縣民千餘人號泣請代其死曰户曹清慎無比大王
殺之何以勸善唐髙/祖紀張九齡事無細大皆力爭惠妃泣
訴於上曰太子固結黨與將害妾母子亦指斥至尊上
大怒以語宰相欲皆廢之九齡曰太子天下本不可動
摇昔晉獻公聽驪姬之讒殺申生國乃大亂漢武帝信
江充之誣罪戾太子京城流血晉惠帝用賈后之譛廢
愍懐太子中原塗炭隋文帝納獨孤后之言廢太子勇
立煬帝遂失天下由此觀之不可不慎陛下必欲為此
[072-22b]
臣不敢奉詔故訖九齡罷相太子得無動唐𤣥/宗紀李徳裕
為兵部尚書初李宗閔與徳裕有隙及徳裕還自西川
上注意甚厚朝夕且為相宗閔百方沮之不能杜悰嘗
詣宗閔曰悰有一策可平宿憾恐公不能用宗閔曰何
如悰曰徳裕有文學而不由科第常用此為慊若使之
知舉必喜矣宗閔黙然有間曰更思其次悰曰不則用
為御史大夫宗閔曰此則可矣悰乃詣徳裕徳裕迎揖
曰公何為訪此寂寥悰曰靖安相公令悰達意即以大
[072-23a]
夫之命告之徳裕驚喜泣下曰此大門官小子何足以
當之通鑑唐/文宗紀劉仁軌運糧失船李義甫使袁異式鞠之
具獄以聞義甫言於上曰不斬仁軌無以謝百姓舍人
源直心曰海風暴起非人力所及乃除名通鑑唐/髙祖
集解疑釋結 解紛挫鋭選薦/士表
本朝白樂天為王涯所讒謫江州司馬甘露之禍樂天
有詩云當君白首同歸日是我青衫獨往時不知者以
為幸亡樂天豈幸人之禍者哉葢非也仇池/筆記
[072-23b]
捄弊
經國奢則示之以儉國儉則示之以禮禮/記
子掃地而求更新文/子
史除煩解嬈西漢晁/錯傳破觚為圜斵琱為璞酷吏/傳興滯補
弊舉其偏以補其弊 為政不行甚者必變而更化之
乃可理也董仲/舒策譬兩衣敗壊以一相補猶有完若不如
此將兩無所保東漢虞/翊傳補綻破壊枝柱邪傾東漢崔/寔傳治
荒剔蠧 反刓以樸剗偽以真 自晉訖隋佛老顯行
[072-24a]
聖道不斷如帶諸儒倚天下正議助為怪神愈獨喟然
引聖争四海之惑雖蒙訕笑跲而復奮始若未之信卒
大顯於時韓愈/傳鄭覃救世之弊在責實唐/書三王之道所
祖不同非其相反將以救溢扶衰所遭之變然也夏尚
忠殷尚質周尚文者所繼之救當用此也通鑑漢/武紀凡欲
拯其弊須求致弊之由時弊則但理其時法弊則合革
其法唐太/宗紀開元中天下鑄錢七十餘爐歳八百萬今纔
十餘爐歳八十五萬又積於商賈之室流入四夷又大
[072-24b]
歴以前淄青原魏博貿易雜用鉛鐵嶺南雜用金銀丹
砂象齒今一用錢如此則錢焉得不輕今宜使天下輸
税課者皆用榖帛廣鑄錢而禁滯積及出塞者則錢日
滋矣唐穆/宗紀
集八州之人前所不便及所願欲而不得者公至之日
皆罷行之大者驛聞小者立變春生秋殺陽開隂閉令
修於户庭數月之間而人自得於湖山千里之外韓文/新修
滕王/閣記補苴鏬漏進學/解韓愈轉吏部侍郎凡令史皆不鎖
[072-25a]
聽其出入或問公公曰人所以畏鬼者以其不能見也
鬼如可見則人不畏矣選人不得見令史故勢重聽其
出入故勢輕皇甫湜作/韓愈墓誌公之來思如古醫之治劇病宜
先頥養氣還神復劉賔/客百祀之弊一朝而去唐文/粹
本朝三聖既沒邪詖幅裂鼎沸莫敢誰何孔子出焉氣
足以壓其聲燄量足以吞其區穴排異如摧枯拉朽引
同如川流海㑹崇安靈傳/論鳴道集
坐視
[072-25b]
經燎之方揚寧或滅之 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詩/危
而不持顛而不扶論/語
子嫂溺不援是豺狼也孟/子觀孺子之入井非仁者之意
視瞽人之觸柱非兼愛之意抱朴/子
史人溺不拯則非人也東漢崔/駰傳視漏弗填恣傾弗支唐/崔
羣/傳政令玩垢上下懈隋通/鑑
集懐道以迷國佯愚而不言顛則不能扶危則不能安
楚/辭有觀溺於水而爇於火者有可救之道而終莫之救
[072-26a]
也韓/文今陽子實一匹夫在位不為不久矣聞天下之得
失不為不熟矣天子待之不為不加矣而未嘗一言及
於政視政之得失若越人視秦人之肥瘠忽焉不加喜
戚於心問其官則曰諫議也問其禄則曰下大夫之秩
也問其政則曰我不知也有道之士固如是乎哉韓/文凡
吏於土者葢民之役非以役民而已也凡民之食於土
者出其什一傭乎吏使司平於我也今受其直怠其事
者天下皆然豈惟怠之又從而盗之向使傭一夫於家
[072-26b]
受若直怠若事又盗若貨器則必甚怒而黜罰之矣栁/文
知本
經獺祭魚豺祭獸互入㣲/小有知鷹祭鳥互見㣲/小有知禮不忘其本
古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 君子已孤不更名
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後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謂
務本禮記源泉之所出/也委流所聚也
子我不忍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孟/子清酤之美始於耒耜
黼黻之美始於杼軸淮南/子
[072-27a]
史言稱先職不背本也不背本仁也左成/九年子雖齊聖不
先父食左文/二年封平為户牖侯平辭曰非魏無知臣安得
進上曰若子可謂不背本矣陳平/傳宋髙祖㣲時躬耕於
丹徒及受命耕耨之具頗有存者皆令藏之以留於後
南史/本紀周盤龍自平北將軍為散騎常侍武帝戲之曰卿
着貂蟬何如兠鍪對曰此貂蟬從兠鍪中出耳齊/書孫拯
門人費卿宰意二人詣獄明拯寃拯曰吾義不負二陸
死自吾分卿何為爾邪曰君既不負二陸僕又安可負君
[072-27b]
通鑑晉/惠紀張超曰子源天下義士終不背本漢獻/帝紀上至顯
仁宫曰朕昔過此買飯而食僦舍而宿今供頓如此豈
猶得言不足乎唐太/宗王師範曰吾敬桑梓所以教子孫
不忘本也唐僖/宗初秦王大箭射却突厥後遺大弓一大
箭五世保之郊祀必陳儀物之首以識武功唐書互/入功業
傳記食其食者不毁其器䕃其樹者不折其枝韓詩/外傳服
一彩則念女功勞御一榖則恤農夫勤世要/語
集敢背惠而忘初禰正/平賦弱之肉强之食今吾與文暢安
[072-28a]
居而暇食優游以生死與禽獸異者寧可不知其所自
也 孰豐其川不羡其源韓/文終朝美飽食終歳好衣裳
好衣美食有來處亦須慙愧桑𢎞羊 霜降水返壑風
落木歸山 茍無先徳孰啟後昆白侍/郎茍含天地秀皆
是天地身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孟/郊
本朝或勸狄青去鬢間字曰吾所以至此者以是耳
范忠宣公貶永州公之諸子欲以忠宣與司馬公議役
法不同求歸白公公曰吾用君實薦以至宰相同朝議
[072-28b]
事不合則可汝輩以為今日之言不可也有愧而生不
若無愧而死聞見/録向來一瓣香敬為曽南豐後山/集
忘本
子逢蒙學射於羿盡羿之道思天下惟羿為愈己於是
殺羿孟/子紀昌學射於飛衛既盡衛之功乃謀殺衛列/子貴
明珠而賤淵潭愛和璧而惡荆山而不知淵潭者明珠
之所自出荆山者和璧之所由生也抱朴/子食榖而鄙田
衣帛而笑蠶是惑也陳子/要言冰生於水而冰遏水烟生於
[072-29a]
火而烟鬱火劉/子
史諺所謂庇焉而縱尋斧焉者也左傳文/公七年因人之力而
敝之不仁左僖三/十年皇甫酈曰近者董公之强將軍所知
也吕布受恩而反圖之通鑑漢/獻帝紀左雄薦周舉為尚書雄
舉馮直坐賍舉以此劾奏雄雄曰進君適所以自伐也
通鑑順/帝紀劉湛之入也殷景仁寔引之湛既至以景仁位
遇本不踰已而一旦居前意甚憤使康義毀景仁於帝
景仁對親舊歎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通鑑晉/太祖壊髙祖
[072-29b]
所居隂室床頭有土障壁上挂葛燈籠麻䋲拂侍中袁
顗因盛稱髙祖儉素之徳上不答獨曰田舍公得此已
為過矣宋世/祖紀李冲初薦李彪既彪自以結知人主不復
藉冲稍稍踈之唯公坐斂袂而已無復宗敬之意齊明/帝紀
初李徳裕執政引白敏中為翰林學士及武宗崩徳裕
失勢敏中乘上下之怒竭力排之使其黨李咸訟徳裕
罪唐武/宗崔洪舉郄詵詵後奏洪洪曰我舉郄丞而還奏
我是挽弩自射晉崔洪傳/互見坐主如借人之戈持之反刺唐史/肅宗
[072-30a]
賛/
集譬猶鷇卵始生翰毛而陸梁放肆顧行吠主曹公/檄吳禽
獸飽而忘恩蠭蠆養而成毒燕公/集凡號門生而不知恩
之所自者非人也 食客空多誰報恩劉長/卿一一口銜
食養得成毛衣到大啁啾解遊颺各自東西南北飛薄
暮空巢上羈雌獨自歸王維/集
本朝王沂公曽屢薦吕夷簡及大拜與沂公不叶東軒/筆錄
吕布事丁原則殺丁原事董卓則殺董卓劉牢之事王
[072-30b]
恭則反王恭事司馬元顯則反司馬元顯欒城/集
知恩
經㣲管仲吾其被髪左衽矣論/語
子相與尸而祝之社而稷之莊/子震風凌雨然後知夏屋
之為帡幪也揚/子
史趙盾曰㣲君姬氏則臣狄人也左/傳㣲楚之惠不及此
左僖二/十八年㣲夫人之力不及此左僖三/十年㣲武子之賜不至
於今雖獲歸骨於晉猶子則肉之左昭十/三年衛寗子專公
[072-31a]
孫免餘請殺之公曰㣲寗子不及此左襄二/十七年吾見申叔
所謂生死而肉骨也左/傳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西漢韓/信傳何
武毎奏事京師戴聖未嘗不造門謝恩西漢何/武傳倉卒蕪
蔞亭豆粥滹沱河麥飯厚意久不報東漢馮/異傳羊曇為謝
安所愛重安薨輟樂彌年行不由西州路晉書謝/安傳馮異
曰小臣不敢忘巾車之恩通鑑光/武紀唐李夷簡彈楊憑憑
立貶臨賀縣尉徐晦獨至藍田與别權徳輿曰無乃為
累乎晦曰布衣蒙楊公知奬今日逺謫豈得不與之别
[072-31b]
借如明公也日為讒人所逐晦敢自同路人乎通/鑑
傳記鮑叔死管仲舉上袵而哭之泣下如雨從者曰非
君臣父子也管仲曰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鮑子也士
為知已者死而况為之哀乎説/苑庾太尉少為王武子所
知庾過江歎王曰庇其宇下使人忘寒暑世説/中
集寸心銘佩牢杜/詩昔在韶州之行受命於元兄曰爾㓜
養於嫂䘮服必以朞今其敢忘天實臨之韓文互/見嫂門縱秋
氣之移奪終感恩於篋中張九/齡文受曲被之恩私如生羽
[072-32a]
翼報非次之㧞擢宜裂肝腸杜牧/之
本朝主人覆䕶恩豈啻一綈袍 隕首刳心自知無以
報稱臨/川此生恩未報他日目不瞑後/山
報恩
經無徳不報詩/
史初周人與范氏田公孫尨税焉趙氏得而獻之吏請
殺之趙孟曰為其主也何罪止而與之田及鐵之戰以
徒五百人宵攻鄭師取蠭旗於子姚之幕下曰請報主
[072-32b]
徳左哀/二年晉公子重耳曰若以君之靈得反晉國晉楚治
兵遇於中原其辟君三舍左傳僖/二十二子犯曰㣲楚之惠不
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報也左僖二/十八年魏顆見老人結草
以亢杜囬杜囬躓而顛夜夣之曰余而所嫁婦人之父
也爾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報左宣十/五年晉靈公將殺趙
盾㐲甲而饗之初宣子田於首山舍於翳桑見靈輒餓
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既而為公介倒㦸以遇公
徒而免之問何故曰翳桑之餓人也左/傳初蘇秦之燕貸
[072-33a]
百錢為資及得富貴以百金償之徧報所嘗見徳者史/本
傳/范雎一飯之徳必償史本/傳秦亡善馬岐下野人共食
之三百餘人吏逐得之繆公曰君子不以畜産害人赦
之三百人聞秦擊晉皆推鋒爭死以報食馬之徳 朱
亥魏公子/無忌客曰所以不報謝者小禮無所用今乃臣效命
之秋也 趙襄子滅智伯其臣豫讓逃遁山中曰嗟乎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悦己者容今智伯知我我必為報
讎而死已報智伯則吾魂魄不愧矣史/記漢髙封項伯等
[072-33b]
四人為列侯賜姓為劉氏先有功於漢/者西漢本紀豫子吞炭壊形
以奉見異齊客隕首公門以報恩施西漢谷/永傳竊歎古人
一飯之報東漢李/固傳情為恩使命縁義輕東漢朱/暉傳論太史慈
避事之遼東北海太守孔融遣人詢問其母並致餉遺
融為管亥所圍慈單騎見融既又求救於𤣥徳得兵解
圍吳/志郄鑒嘗食周翼粟鑒薨翼追撫肓之恩解職席
苫心䘮三年晉/書隂鏗宴飲見行觴者因囬酒以授之及
侯景之亂鏗嘗為賊所擒救之獲免鏗問其故乃前所
[072-34a]
行觴者陳/書
傳記伍子胥奔吳至溧陽女子擊絮灘水上子胥
乞餐女子簞瓢壺漿而食之子胥去五歩顧女子已
投水後子胥伐楚師還過溧陽報以百金投瀨水而
去吳越/春秋隋侯曽得大蛇不殺而遣之蛇後銜明珠以
報隋侯荆州/記楊寳九歳見一黄雀為䲭梟所搏
墜樹下為螻蟻所困取之歸置巾箱中以黄花
食之百餘日毛羽成飛去夜有黄衣人以白環四枚
[072-34b]
與寳曰令君子孫潔白位登三公當如此數續/齊
諧/記韓愈㓜孤見鞠於兄嫂氏嫂卒服期䘮以報徳祁/無
釋文公/廟記
集期守死以報徳禰正/平賦匹夫媵婦尚能致命一餐選與/彭寵
書/鬼亢囘以斃秦文/選灰軀糜骨以甘心願陳子/昂結纓仗
劍少謝萬一剖心摩踵以報所天江文/通賦感君恩重許君
命泰山一擲輕鴻毛李太/白豈鮒魚之心能報東海之恩
烏鳥私情得盡歡於長養犬馬㣲力誓效死以酧恩
[072-35a]
白樂/天重恩山木荅杜牧/之報恩如皎日武伯/蒼禽息之首為
知己而必碎豫讓之身感國士而能漆張九/齡文嵩岱洪恩
終難酧於蟻垤駱賔/王報徳空思奉細涓唐文/粹定是酧恩
日今朝覺命輕王維/集
背恩
史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飢食其粟三施而無報是以來
也左/傳背施無親民所棄左僖十/四年晉饑秦輸之粟秦饑晉
閉之糴左僖/五年背惠食言左僖二/十八年王莽使安陽侯舜見太
[072-35b]
后后曰而屬父子宗族蒙漢家力富貴累世既無以力
報受人孤寄乘便利時奪取其國不復顧恩義人如此
者狗猪不食其餘天下豈有爾兄弟耶通鑑漢/平帝紀
集咫尺炎凉變四時韋應/物詩
本朝未乾薦禰之墨已彎射羿之弓歐公/集歐公之士叛
公於瞬息俄頃之際東坡勤上/人詩序
報怨
經以怨報怨則民有所懲禮/記以直報怨論/語
[072-36a]
子趙襄子殺智伯豫讓欲報怨恐人識之乃落其齒以
易其貌淮南/子
史楚伍尚謂其弟員曰我能死爾能報左僖二/十年鄭伐宋
以報東門之役左隠/五年夫差使人立於庭茍出入必謂已
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
乃報越定十/四年越伐吳王孫彌庸見姑蔑之旗曰吾父之
旗也不可以見讐而勿殺左/傳齊哀公享乎周紀侯譛之
襄公將復讎乎紀逺祖九世矣九世猶可以復讎乎雖
[072-36b]
百代可也家亦可乎不可國何以可國君一體也先君
之耻猶今君之耻也公/羊張儀為秦相為文檄楚相曰始
吾從若飲我不盗而璧君笞我若善守汝國我顧且盗
而城史本/傳怨毒之於人甚矣王者尚不能行之於臣下
况同列乎方子胥窘於江上道乞食豈嘗須臾忘郢耶
故隠忍就功名非烈丈夫孰能致此耶本傳/論勾踐曰孤
嘗困於㑹稽痛入骨髓日夜焦唇乾舌徒欲與吳王接
踵而死孤之願也端木賜傳/互見怨恨借力以雪父之耻伍子/胥傳李
[072-37a]
廣贖為庶人夜至霸陵尉呵止廣居無何廣拜北平太
守廣請覇陵尉至軍斬之本/傳我有積怨深怒於齊不論
一作/量輕弱而欲以齊為事史樂/毅傳范睢睚眦之怨必報范/本
傳/張良韓人秦滅韓良以家財求刺客為韓報讎得力
士為鐵椎重百二十斤秦始皇遊博浪沙中良與客俱
擊秦帝誤中副車西漢/本傳漢髙祖怨丘嫂之轑釜封其子
為羮頡侯西漢楚/元王傳執讎過直西漢地理/志直當也刷㑹稽之耻漢/武
帝/紀發憤快志剡手以衝讎人之胷固為俱靡而已前賈/誼傳
[072-37b]
孫秀為小吏給事潘岳而狡黠自喜岳惡其為人數辱
之秀常銜忿及趙王倫輔政秀為中書令岳於省内謂
秀曰孫令猶憶疇昔周旋不答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岳於是自知不免俄而秀遂告岳及石崇歐陽建謀奉
淮南王允齊王冏為亂誅之夷三族晉書潘/岳傳趙娥父為
李夀所殺娥乃幃車袖劍白日刺夀於都亭魏志互見/女門婦人
才畧/二門劉穆之好往妻兄家乞食多見辱其妻江嗣女毎
禁不令往後江氏有慶㑹穆之猶往食畢求梹榔江氏
[072-38a]
兄弟戲之曰梹榔消食君乃常飢何忽須此妻市殽饌
為其兄弟以餉穆之穆之為丹陽尹召妻兄弟乃令厨
人以金柈貯梹榔一斛進之宋書本傳互見妻/家及施報兩失龎涓自
以能不如孫臏以法斷臏兩足㳙為魏將軍伐韓韓請
救於齊齊田忌以孫為師㳙逐之孫子度其行暮至馬
陵可伏兵乃砍大樹白而書之曰龎㳙死此樹下果夜
至砍木下見白書以火燭之讀未畢萬弩皆發㳙乃自
刎曰遂成䜿子之名通鑑/周紀昔齊襄公復九世之讎春秋
[072-38b]
大之通鑑/武紀晁錯為御史大夫使吏按袁盎受吳王財物
抵罪詔勅以為庶人吳楚反錯謂丞史曰袁盎多受吳
王金錢言不反今果反欲治盎盎恐夜見嬰言為言吳
所以反願至上前口對狀嬰入言上乃召盎盎對曰方
今計獨有斬錯發使勅吳楚二國復其故地上曰吾不
愛一人以謝天下召錯斬東市通/鑑太子素惡西昌侯鸞
嘗謂子良曰我亦殊不喜此人不解其故當由其福薄
故也及鸞得政太子子孫無遺焉齊太/祖紀蹇味道素不禮
[072-39a]
於殿中侍御史周矩屢言其不能了事㑹羅告味道者
勅矩按之矩謂味道曰公責矩不了事今日為公了之
味道及子皆伏誅唐武/后紀竇參惡左司郎中李巽出為常
州刺史及參貶郴州巽為湖南觀察使汴州節度使劉
士寧遺參絹五十匹巽奏參交結藩鎮上大怒欲殺參
李吉甫為相多修舊怨唐徳/宗紀汲黯常毁儒而觸𢎞𢎞
欲誅之請徙黯為右内史漢武/紀
傳記越王念欲復怨苦思勞心夜以接日夏則握火寒
[072-39b]
則抱冰吳越/春秋子胥闔廬將為之報讎使子胥伐荆子胥
操箠笞平王之墓曰吾先人無罪而子殺之今以此報
子越絶/書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遊於東海溺而不反化
為寃禽名曰精衛嘗銜西山之木石以堙於東海山海/經
上命李龜年持金花牋宣賜李白白立進清平調三篇
有句曰可憐飛燕倚新粧髙力士終以脱靴為耻異日
妃重吟前詞力士曰始謂妃子怨李白入骨髓何乃拳
拳如是曰何學士能辱人如斯力士曰以飛燕指妃子
[072-40a]
賤之甚矣上三欲命李白官卒為宫中所捍而止楊妃/外傳
集
精衛銜木償寃魏都/賦子復父讎見於春秋見於
禮記又見於周官又見諸子史不可勝數未有非之者
也 鳥有償寃者終年抱寸誠口銜山石細心望海波
平渺渺功難見區區命以輕人皆譏造次我獨賞專精
豈計休無日惟應盡此生何慙刺客傳不著報讎名韓/集
數處報讎身不死唐文/粹
事讎
[072-40b]
子楚以六千里為讎人役荀/子
史魯桓公十八年㑹齊侯於濼遂及文姜入齊齊侯通
焉公謫之齊侯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於車莊公/九年
公及齊大夫盟於蔇十一年齊侯來迎共姬注齊/主婚二十
三年公如齊觀社二十四年哀姜至使宗婦覿用幣左/傳
秦召楚懐王㑹懐王死於秦諸侯不直秦頃襄王復與
秦平七年迎婦於秦復結和親史記楚/世家反君事讎行若
狗彘西漢賈/誼傳
[072-41a]
[072-41b]
記纂淵海卷七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