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1a] 
貞觀政要卷第五 戈直集論
論仁義十三 論忠義十四
論孝友十五 論公平十六
論誠信十七
仁義第十三凡四章
貞觀元年太宗曰朕看古来帝王以仁義為治者國
祚延長任法御人者雖救弊於一時敗亡亦促既見
前王成事足是元龜今欲專以仁義誠信為治望革
近代之澆薄也黄門侍郎王珪對曰天下彫喪日久
陛下承其餘弊弘道移風萬代之福但非賢不理惟
[005-1b]
在得人太宗曰朕思賢之情豈捨夢寐給事中杜正
倫進曰世必有才隨時所用豈待夢傅説悦/音逄吕尚
然後爲治乎太宗深納其言
以誠信行之此其所以致貞觀之盛也然嘗聞/愚按太宗即位之初知古帝王以仁義爲治欲
三王仁義之事也心未必正身未必脩而其愛/之正其心修其身而達之扵家國天下此二帝
齊桓晉文假仁義之事也太宗芟除禍亂身致/人利物之功禁暴止亂之効亦有補扵當世此
徳凡魏徴之所諫太宗之所行不過黽勉於仁/昇平可謂偉矣然由心而身由身而家皆有慚
五伯也王珪謂非賢不理惟在得人斯言是已/義之功而已故雖有志扵三王迄未能大異扵
夫茍得周召孔孟而用之則能施其致君澤民/然所謂得人者必得周召孔孟其人而後可也
備扵君身仁義之大用周扵天下後世矣/之術盡其格心養徳之方而仁義之全體
[005-2a]
貞觀二年太宗謂侍臣曰朕謂亂離之後風俗難移
比觀鼻/比音百姓漸知亷恥官人奉法盜賊日稀故知
人無常俗但政有治亂耳是以為國之道必須撫之
以仁義示之以威信因人之心去其苛刻不作異端
自然安靜公等宜共行斯事也
以風俗之不如古也然欲美風俗者則在扵正/愚按風俗有古今人心無古今人心之不如古
知亷耻故知人無常俗但政有治亂耳斯言也/人心人心正而風俗美矣太宗謂比觀百姓漸
不過仁義之似而已其明效大驗如此况於真/其魏徵勸行仁義畧效之時乎夫太宗之所行
正人心者乎/知實踐正已以
貞觀四年房玄齡奏言今閲武庫甲仗勝隋日逺矣
[005-2b]
太宗曰飭兵備寇雖是要事然朕唯欲卿等存心理
道務盡忠貞使百姓安樂洛/音便是朕之甲仗隋煬帝
豈為甲仗不足聲/為去以至滅亡正由仁義不修而羣
下怨叛故也宜識此心
求懿徳肆于時夏允王保之下武右文信矣武/愚按周頌之美武王曰載戢干戈載櫜弓矢我
之四年謂不以甲仗之備為美戒廷臣以徳義/王能保天下也太宗身履行陣芟除群雄即位
保天下之道歟/相輔亦信矣其能
貞觀十三年太宗謂侍臣曰林深則鳥棲水廣則魚
㳺仁義積則物自歸之人皆知畏避災害不知行仁
義則災害不生夫仁義之道扶/夫音當思之在心常令
[005-3a]
相繼後同/令平聲若斯須懈怠去之已逺字/去如猶如飲食
資身恒令腹飽乃可存其性命王珪頓首曰陛下能
知此言天下幸甚
與大學自誠意逹之明明徳於天下方為醇粹太/唐氏仲友曰仁義是帝王之道然必如中庸九經
謂仁義乃在制度紀綱而已/宗言仁義本乎魏徵之勸然所
義積則物自歸之此言真善喻也謂仁義之道/愚按太宗之言曰林深則鳥棲水廣則魚逰仁
忘乎仁義者然不知仁義乃吾心固有之理孟/當思之在心如飲食資身恒令腹飽此固欲不
又何待思之在心哉/子所謂根於心者也
論忠義第十四五章/凡十
馮立人/馮翊武徳中為東宫率率府掌兵仗宿衛之政/音律唐制東宫置左右
[005-3b]
曹之事/令緫諸甚被隱太子親遇太子之死也左右多逃散
立歎曰豈有生受其恩而死逃其難聲/去於是率兵犯
玄武門苦戰殺屯營將軍敬君弘人/絳州謂其徒曰㣲
以報太子矣遂解兵遁於野俄而来請罪太宗數之
曰聲/數上汝昨者出兵来戰大殺傷吾兵將何以逃死
立飲泣而對曰聲/飲去立出身事主期之効命當戰之
日無所顧憚因歔欷希悲歎貌/上音虚下音悲不自勝聲/平太宗
慰勉之授左屯衛中郎將掌宿衛之屬/去聲後同唐制立謂所親
曰逄莫大之恩幸而獲免終當以此奉荅未幾聲/平突
厥至便橋率數百騎與虜戰於咸陽殺獲甚衆所向
[005-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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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叔方皆自出萬徹亡匿屢使諭之乃出秦王曰皆/入終南山馮立遂解兵迯扵野髙祖既赦天下馮立
敬君弘後贈左屯衛大將軍吕衡贈右驍衛將軍/忠扵所事義士也釋之馮立後授廣州都督卒于官
敢兼有之觀其扵隱太子之死能不避難然君弘/唐氏仲友曰若立者所謂一心可事百君忠義勇
盖可知也然立之與叔方俱可謂見危致命者矣/世衡既死則解兵而去不為已甚則異乎徒勇者
其立之亞歟/較其人品叔方
此子路所謂食焉而不避其難者也謝叔方亦/愚按馮立之言曰豈有生受其恩而死迯其難
亦可謂忠義也已太宗旌之此正興王之所宜/有慷慨殺身從容受死之意二人雖皆受爵然
無異也然知進而不知退終以邪謀就誅寧不/然也若薛萬徹亦可謂忠扵所事始焉與馮謝
之首萬徹乃削而不書厥有㫖哉/有愧乎史臣是編書馮謝扵忠義
貞觀元年太宗嘗從容容切/從即言及隋亡之事慨然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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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姚思㢘不懼兵刃以明大節求諸古人亦何以加
也思㢘時在洛陽因寄物三百叚并遺其書曰聲/遺去
想卿忠節之風故有斯贈初大業末思㢘為隋代王
侑侍讀巡以侑留守長安髙祖克長安立侑為帝/代王侑隋元徳太子之子煬帝十三年南及
義旗尅京城時代王府僚多駭散惟思廉侍王不離
其側聲/離去兵士將昇殿思㢘厲聲謂曰唐公初封/髙祖
公/唐舉義兵本匡王室卿等不宜無禮於王衆服其言
於是稍却布列階下須臾髙祖至聞而義之許其扶
代王侑至順陽閤下思亷泣拜而去見者咸歎曰忠
烈之士仁者有勇此之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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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懼㐫暴之氣不能攝盖不在力之武由忠義/張氏九成曰君子以仁存誠以義為勇白刃在前
軀奮不顧以全君親之生即甲兵之衆顧輕扵一/之壯也觀隋之亡亂兵入京侍臣駭潰思亷以㣲
大厦傾而一木不支矣懔懔風義激懦夫之志尔/言哉誠以仁在其中也易曰能止健大壯也惜乎
寡欲雖有不存焉者寡矣思廉之謂歟學問惟寡/唐氏仲友曰姚思廉莭義學問之士孟子論為人
惟寡欲能立/欲能精莭義
説見第四章
貞觀二年將葬故息隱王建成海陵王元吉尚書右
丞魏徵與黄門侍郎王珪請預陪送上表曰臣等昔
受命太上委質東宫出入龍樓垂將一紀前宫結釁
宗社得罪人神臣等不能死亡甘徔夷戮負其罪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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寘錄周行杭/音徒竭生涯牙/音將何上報陛下徳光四海
道冠前王聲/冠去陟岡有感追懐棠棣明社稷之大義
申骨肉之深恩卜葬二王逺期有日臣等永惟疇昔
忝曰舊臣䘮君有君雖展事居之禮宿草將列未申
送徃之哀瞻望九原義深凡百望於葬日送至墓所
太宗義而許之於是宫府舊僚吏盡令送葬聲/令平
許之二子可謂篤扵義矣孟子曰生亦我所欲/愚按王珪魏徴請送息隱海陵之喪太宗義而
者也珪徴名臣也詎容輕議哉自有文公朱子/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
貢子路以問夫子夫子稱其功論語集註引程/之論斷在焉昔管仲不死扵子紏而相桓公子
謂管仲有功而無罪故聖人獨稱其功王魏先/子之言因論管仲而及扵王珪魏徴之事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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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掩可也斯言盡之矣/有罪而後有功則不以
貞觀五年太宗謂侍臣曰忠臣烈士何代無之公等
知隋朝誰為忠貞王珪曰臣聞太常丞佐也/卿之元善逹
在京留守見群賊縱横聲/縱平遂轉騎逺詣江都諫煬
帝令還京師聲/令平既不受其言後更涕泣極諫煬帝
怒乃逺使追兵身死瘴癘之地有虎賁郎中奔/賁音獨
孤盛盛名也/獨孤複姓在江都宿衛宇文化及起逆盛惟一
身抗拒而死太宗曰屈突通為隋將聲後同屈突虜/屈區勿切將去
祖兵圍之通守節不降後被擒帝勞之泣曰臣不能/複姓通名仕隋為虎賁郎將初代王遣通守河東髙
尚書從討王世充時通二子在洛帝曰以東畧属公/盡人臣之節故至此為本朝羞帝曰忠臣也授兵部
[005-7b]
義帝曰烈士徇節吾今見之貞觀初卒/如何通曰二兒死自其分終不以私害共國家戰於
潼闗縣隷陜西省/在今華州華陽聞京城䧟乃引兵東走聲/去義兵
追及於桃林縣隷河南/今陜州桃林朕遣其家人徃招慰遽殺
其奴又遣其子徃乃云我䝉隋家驅使己事兩帝今
者吾死節之秋汝舊於我家為父子今則於我家為
仇讎因射之其子避走所領士卒多潰散通惟一身
向東南慟哭盡哀曰臣荷國恩聲/荷去任當將帥智力
俱盡致此敗亡非臣不竭誠扵國言盡追兵擒之太
上皇授其官每託疾固辭此之忠節足可嘉尚因敕
所司採訪大業中直諫被誅者子孫聞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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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為節義乎曰隋運已亡河東之守力戰不屈天/唐氏仲友曰屈突通不死扵稠桒更盡力扵唐尚
擒亦足以報隋矣商之亡也雖如箕子猶陳洪範/命有歸通如之何斬家奴射其子兵敗力屈而後
通之竭力扵所事亦足以為節義矣/封朝鮮而欲責人以必死不亦難乎若
廉扵武臣則屈突通也或曰二子隋臣而仕扵/愚按太宗稱奨隋世忠義之臣扵文臣則姚思
不同也思廉仕隋不過諸王講讀之官耳扵軍/唐國亡皆不能死可以為忠臣乎愚應之曰否
皆去思廉獨不去呵叱亂兵辭嚴義正又能扶/國之重事社稷之大計固不與聞也國亡諸人
讀調護之職可謂無負矣曷為而死哉至扵通/掖舊君泣拜而别其後代王竟得善終思廉講
隆楊諒玄感之亂甞立大功名聞天下煬帝南/則不然通仕隋文已躋貴顯迨乎煬帝尊寵加
敗通安所辭其死哉並二子之事觀之庸夫能/行付以關中之任身受重寄手握疆兵國亡師
義其得扵思廉而失扵屈突乎/㫁其是非矣然則太宗之奨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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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六年授左光祿大夫陳叔達武徳初判納言始建/字子聦陳宣帝子也
髙祖謂裴寂䓁曰不圗今日乃見此事當如之何蕭/成兄弟閲間太宗帝惑之叔達極意救辨及建成誅
疾秦王功髙望重共為姦謀今秦王已討而誅之秦/瑀陳叔逹曰建成元吉本不預義謀又無功於天下
之國務無復事矣上曰善此吾之夙心也/王功盖宇宙率土歸心陛下若䖏以元良委禮部尚
書因謂曰武徳中公曾進直言於太上皇層/曾音明朕
有克定大功不可黜退云朕本性剛烈若有抑挫恐
不勝憂憤聲/勝平以致疾斃之危今賞公忠謇有此遷
授叔逹對曰臣以隋氏父子自相誅戮以至滅亡豈
容目覩覆車不改前轍臣所以竭誠進諫太宗曰朕
知公非獨為朕一人後同/為去聲實為社稷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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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之時乎言所左右疑所集也而陳叔達無是心/胡氏寅曰人臣之義無私交而况藩王與太子有
論亦初無賛髙祖廢立之意扵秦王非私交也以/特以秦王有功不可黜恐生後悔是皆天下之公
而太宗乃舉武徳中直言是以危疑向背誘臣下/叔達端良自宜在親近之地茍欲叙遷何患無名
豈君道哉/為後日計
直言意固有在矣誠公論非私計也太宗扵是/愚按時平先長嫡世亂先有功陳叔達當時之
其人而心若私也言者心之聲可不慎哉/臨御已六年矣楊其忠謇而遷秩之雖用得
貞觀八年先是桂州隷廣西/今仍舊都督李弘節以清慎聞
及身殁後其家賣珠太宗聞之乃宣於朝曰此人生
平宰相皆言其清聲/相去今日既然所舉者豈得無罪
必當深理之不可捨也侍中魏徴承間言曰聲/間去陛
[005-9b]
下生平言此人濁未見受財之所今聞其賣珠將罪
舉者臣不知所謂自聖朝以来為國盡忠後同/為去聲清
貞慎守終始不渝屈突通張道源而已人初守并州/張道源并州
曰禍福無常安可利人之亡取其子女自奉仁者不/賊平拜大理卿時何稠得罪籍家属以賜群臣道源
無貲産比亡餘粟二斛/為也更資以衣食遣之家通子三人來選聲/去有一匹
羸馬道源兒子不能存立未見一言及之今弘節為
國立功前後大䝉賞賚居官殁後不言貪殘妻子賣
珠未為有罪如字/未為審其清者無所存問疑其濁者旁
責舉人雖云疾惡不疑是亦好善不篤聲/好去臣竊思
度切/待洛未見其可恐有識聞之必生枉議太宗撫掌
[005-10a]
曰造次不思到切/造七遂聞此語方知談不容易切/以豉並
勿問之其屈突通張道源兒子宜各與一官章附直/舊本此
附入此/諫類今
盖善善之意長惡惡之心短也太宗知屈突道/愚按臯陶之稱堯舜有曰罰弗及嗣賞延于世
遽欲罪及舉官此豈唐虞賞罰之道乎向非魏/源之善而不能錄其子弟聞弘節曖昧之過則
宗君徳之累矣/徴之言亦足為太
貞觀七年太宗將發諸道内二曰河南三曰河東四/唐分天下為十道一曰闗
九曰劒南十曰嶺南皆因山川形便而併省之也/曰河北五曰山南六曰隴右七曰淮南八曰江南黜
陟使黜陟臧否故曰黜陟使/去聲後同將命而出掌畿内道即闗内道也/唐建都之地未
有其人太宗親定問於房玄齡等曰此道事最重誰
[005-10b]
可充使右僕射李靖曰畿内事大非魏徵莫可太宗
作色曰朕今欲向九成宫亦非小寧可遣魏徵出使
朕每行不欲與其相離者適為其見朕是非得失去/為
聲公等能正朕不可因輒有所言大非道理乃即令
李靖充使臣為諸道黜陟使未得其人李靖薦魏徴/令平聲按通鑑貞觀八年太宗欲分遣大
䓁凡十三人分行天下察長吏賢不肖問民疾苦禮/上曰徴箴規朕失不可一日離左右乃命靖與蕭瑀
者所至如朕親睹與此小異/高年振窮乏褒善起淹滯俾使
本對曰亮才兼將相非徴所及斯言是已然嘗/愚按太宗嘗問群臣魏徴與諸葛亮孰賢岑文
不能不為當時能攻其所短救其所偏惟徴一/論之太宗有餘扵才而不足扵德勇扵敢為而
任然使武侯生於太宗之時不過為徴之所為/人而已使徴生扵三國之時未必能勝武侯之
[005-11a]
李靖之才兼資文武非徵所能及也然貞觀之/耳故以唐之時勢觀之則二子政未易優劣也
過增太宗之所有餘徵之諫爭乃能補太宗之/時可以無靖不可以無徵何也盖靖之才能不
使靖而不使徴豈非自知之明哉/所不足也是以畿内之使太宗寧
貞觀九年蕭瑀為尚書左僕射嘗因宴集太宗謂房
玄齡曰武徳六年已後太上皇有廢立之心我當此
日不為兄弟所容實有功髙不賞之懼蕭瑀不可以
厚利誘之不可以刑戮懼之真社稷臣也乃賜詩曰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瑀拜謝曰臣特䝉誡訓許
臣以忠諒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中與第五章合為一/舊本此章首曰貞觀
逆衆持法主恕之以公孤特守節主恕之以介昔聞/章今按通鑑標年附入于此又按史傳魏徵曰臣有
[005-11b]
不遇陛下庸自保邪/其言乃今見之使瑀
謂能知臣矣且太子在而私扵藩王者明君之所/范氏祖禹曰太宗以蕭瑀無二心扵己而嘉之可
惟瑀介然自立有隕無二太宗所以知其臨大節/甚惡也或誘以利或脅以死而從之者不亦多乎
人豈不得忠正之士乎/而不可奪也人君以此取
可以為社稷臣矣然太宗此言盖亦有為瑀初以/唐氏仲友曰若以隱巢之事不可以利怵死懼亦
太宗賜詩欲群臣知委任之意也魏徴之言亦以/切詆房杜廢又以痛劾房杜罷至此復參知政事
近世社稷臣之論則猶有愧云/發明太宗之意若以瑀較楊子雲
瑀之一言瑀以躁狭之量剛勁之氣罷黜者三/愚按武徳季年髙祖立秦王為皇太子竟决扵
瑀嘗劾奏魏徵之過矣今觀徴所言若未嘗有/而卒預大政太宗寔能容之者豈非念夫此耶
胸中徵之謂矣然可不謂尤賢乎/隙者所謂以義相與不以少嫌置
[005-12a]
貞觀十一年太宗行至漢太尉楊震墓弘農人也好/楊震字伯起
白吏後徴為太常遷太尉為内戚䜛譛遣歸震曰死/學明經諸儒稱為闗西夫子漢安帝時為刺史號清
嬖女傾亂而不能禁何面目復見日月飲酖而卒/者人之常分吾䝉恩居上司姦臣狡猾而不能誅傷
其以忠非命親為文以祭之房玄齡進曰楊震雖當
年夭枉數百年後方遇聖明停輿駐蹕親降神作作/一
趾/玊可謂雖死猶生没而不朽不覺助伯起幸頼欣躍
於九泉之下矣伏讀天文且感且慰凡百君子焉敢
不朂勵名節䖍切/焉於知為善之有效
可以見其惓惓扵忠貞之臣矣異世相望且企/愚按太宗經異代名臣之墓親為文以祭之是
子列子庶位者乎/敬如此况凡百君
[005-12b]
貞觀十一年太宗謂侍臣曰狄人殺衛懿公赤/名盡食
其肉獨留其肝懿公之臣弘演呼天大哭自出其肝
而内懿公之肝於其腹中曰納/内讀今覔此人恐不可得
特進魏徴對曰昔豫讓為智伯報讎讓智伯之臣智/為去聲後同豫
子之後為韓趙魏所滅/伯名瑶號襄子晉智宣欲剌趙襄子簡子之後/名無恤晉趙襄
子執而獲之謂之曰子昔事范中行氏乎晋有范氏/春秋之世
公室卑六卿強名㩀采地更相攻伐貞定王十一年/中行氏與智氏韓氏魏氏趙氏為六卿春秋之末晉
氏中行氏滅之而分其地/智氏魏氏趙氏韓氏共伐范智伯盡滅之子乃委質
智伯不為報讎今即為智伯報讎何也讓荅曰臣昔
事范中行范中行以衆人遇我我以衆人報之智伯
[005-13a]
以國士遇我我以國士報之趙世家/事見史記在君禮之而
已亦何謂無人焉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夫子之言/愚按夫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孟子曰
在上之人有以感召之則在下之人興起矣太/涵容孟子之言激切大㮣忠臣義士何代無之
固所以激勸天下忠義之士而謂世無其人則/宗嘉古之忠臣以為今覔此人恐不可得斯言
為人臣者之分君之待我者或有未至而我之/不可冝魏徴引智伯豫讓之事以為譬也雖然
可不盡心乎/所以事君者其
貞觀十二年太宗幸蒲州隷河東/今為解州因詔曰隋故鷹
擊郎將楊郎將後改副郎將為鷹擊郎將/將去聲隋制親侍置鷹揚府有鷹堯君素郡/魏
郎將及天下大亂君素所部獨全後從屈突通守河/人煬帝為晉王時君素以左右從及嗣位累遷鷹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