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b0018 中興小紀-宋-熊克 (master)


[015-1a]
欽定四庫全書
 中興小紀卷十五    宋 熊克 撰
紹興三年秋七月丙辰左僕射吕頤浩辭提舉國史不
允上曰朕觀歴代史後人皆不及前人遷固雖下於左
氏辭猶竒偉范蔚宗以還不足觀也至唐史尤不及前
人逺甚頤浩曰陳壽三國志亦佳上曰壽頗簡略事實
多在注中又諸家互相矛盾席益曰歐陽修五代史乃
有褒貶義例過范蔚宗等逺矣 工部侍郎歴城李擢
[015-1b]
奏乞參紹聖大觀法别立博學宏詞一科己未詔從之
時行在百官以職之髙卑而差其人數多寡月給雇募
之直亦是擢請之也 時大旱上曰和買未為良法今
支錢一千州縣吏更不奉行重困吾民可下監司覈實
勿為文具甲子手詔略曰朕於民事未嘗敢緩其和買
綢絹錢已虧而多有不支民咨怨而傷和氣因以致旱
可索逐路未支實數條上 言者謂艱難以來中原隔
絶祖宗開國功臣子孫凋喪幾盡乞訪其後量才錄用
[015-2a]
從之 樞密院計議官王大智所造戰車不可用壬申
詔罷之上曰器械之利古今異宜古所便者未必便於
今然古人雖用亦或不利如驂絓而止之類葢車非利
器也席益曰古人用車或勝而後人用之必敗葢古人
彼此用車至於彼徒我車已有侵軼之懼而後人每以
車敵騎其敗固宜吕頤浩曰房琯失利於陳濤正坐此
也 甲戌宰執奏置孳生監牧馬吕頤浩因論廣西買
馬雖置提舉官須令帥司與之直庶無乏事上曰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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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當擇帥若不擇人而每事待朝廷處置則雖百執亦
不能辦治天下者要在官得人而使之各任其事則天
下治矣 時置監於饒州以左朝請大夫郗漸為提舉
孳生監牧事然馬性利髙寒鄱陽地卑濕既而因暑馬
死者衆漸坐此罷 先是講筵所祗應人經進書推恩
内門下後省私名莫允中拔進義副尉左司諫唐輝論
以為不當乞追改煇呉縣人也已夘宰執進呈上曰此
講筵所奉御寳批也既有例當行席益曰此事固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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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然副尉而煩諫官論列乞陛下允所奏上頷之徐俯
曰既有例當如何上曰然凡朝廷事既有例因言者論
列而改則是朝廷所行果非也且此小事非繫國體吕
頤浩固請從輝之説上可之 先是久旱中雖得雨微
潤而止上極憂勞省躬修政而圗嘉應至於祈禱皆蔬
食以致潔誠自此月己巳之後屢雨至是始足庚辰上
謂宰執曰日者亢陽朕甚慮之以為穡事無望矣今霑
足如此殆將有秋春秋二百四十年書大有年者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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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再而已矣以此知難得也吕頤浩等退而相謂曰上
至誠閔雨如此宜豐年之來格也 初劉豫將李成統
衆與金合兵二萬攻盧氏縣河南鎮撫使董先率兵五
千禦之衆寡不敵遂棄元守州縣將二千餘人退寓襄
陽府願聽李横節制許之金偽兵復侵襄陽横以食盡
不繼遂引其兵棄城而遁金偽兵南至隨郢逺近震恐
横欲奔荆南以俟朝命其屬趙去疾閻大鈞等勸使歸
朝待罪横曰我有烏合之衆所至自謀衣食人皆指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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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萬一諸部不見納奈何三人曰我亦官軍也何至是
既而鄂帥劉洪道果拒之横大怒欲殺之皆呼曰江西
帥趙樞密可歸也横猶未決而趙鼎已遣米船至其衆
遂安董先與信陽軍鎮撫使牛臯先渡江至洪矣鼎復
以銀數千兩犒横之衆且檄知黄州鮑貽遜迎勞於境
横大喜是月詔横駐洪州既而鼎發横赴闕將佐以下
隨之横至闕為桑仲訟寃乃追洪州都監霍明送大理
鞫之亦竟薄其罪 時召德安鎮撫使陳規至行在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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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乞罷鎮撫使又言諸將跋扈請用偏裨以分其勢云
 詔復沿海制置使乃以殿前都指揮使郭仲荀知明
州兼之仲荀將兵二千之任因陛辭乞解軍職遂加檢
校少保仲荀至明正當風汛賊舟南來之時即遣小舟
入海為斥堠屯兵港口據要㑹以待之 八月己丑宰
執奏分屯軍馬逺近輕重吕頤浩曰第恐無糧上曰撫
國家給饋餉自古亦須運糧豈有無糧之理伊都初叛遼
主亦以䜛言不給糧之故往附女真也 時言者欲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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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轉運司於是度支郎中侯懋等言自發運司罷後上
供錢物頓失遂改為都漕葢緣以辦上供為事今罷此
亦可省吏之費第諸路漕臣又以上供移用他時復置
即非朝廷舉措矧自置司一嵗間已増八十餘萬貫矣
第漕臣不得自便故同忌嫉以此見存廢利害甚明庚
子詔從之 上以雨暘不時又蘇湖地震甲辰詔中外
之臣令極言毋隠先是諸州有積年所欠禁軍闕錢已
委逐路憲司起發上復恐不便於民遂諭宰執令速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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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繼又手詔三省樞密院行之大指慮有追呼禁繫葢
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至是上又曰紹興元年
以後合摏之數亦未須起欲與諸路招軍令填足舊數
也 初河南布衣王忠民隠居不出靖康中因上書被
召又嘗以䇿干長安帥范致虚致虚喜欲致之不能時
諸鎮如翟興董先李彦仙皆禮重之劉豫僣立忠民作
九思圗及定亂四象遣人達金寨與故遼之境以斷天
下之疑宣撫處置使張浚補以官不受復薦之至是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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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詣行在左僕射吕頤浩僉書樞密院徐俯謂之曰上
知君來甚喜既見上所奏皆留中授右宣義郎忠民辭
不獲命則以告納于牘中藏之七寳山下而去後撰三
國和議狀遣使臣岳知常散於敵中知常越豫境被執
忠民於是編置福州未幾得免 初同僉書樞密院事
韓肖胄工部尚書胡松年使金道經淮甸見田畆多廢
骼骴相屬密附奏乞展限起常賦及立賞掩遺骸以廣
上恩是月肖胄等至雲中軍前與金議和金頗見信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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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悔禍之意 給事中黄唐傳言都漕不可罷力營救
之於是言者論唐傳附㑹大臣九月乙卯以唐傳為徽
猷待制提舉太平觀未幾落職 丙辰兼詳定一司勅
令章誼言比修紹興敕令格式書務速成論靡専決州
縣推行已漸見牴牾望詔監司守臣條上新書之闕命
官審訂去其訛謬著為定法從之 右僕射朱勝非等
奏近泉州水暴隳城郭廬舍已行詰問上曰國朝以來
四方水旱無不上聞故修省蠲貸之令隨之近日蘇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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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泉州大水輒不以聞何也乃詔諸路有水旱監司
郡守即時具奏如敢隠則置之法 時天象多變臺諫
交章論左僕射吕頤浩之過而殿中侍御史常同疏其
十罪戊午罷頤浩為鎮南軍節度開府儀同三司提舉
洞霄宫制下言者又請鐫去將相崇資於是改觀文殿
大學士宫祠如故 諡昭慈獻烈皇后曰昭慈聖獻
己未詔略曰昨舉祖宗之制欲杖贓吏於朝堂亦以刑
止刑之義復思祖宗時縜直不滿千錢故以一貫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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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匹後因論列遂増至二貫足今絹價不下四五貫豈
可尚守舊制毎匹宜更増一貫足今後贓吏犯法夫復
何言 先是皇后父邢煥卒妻福國夫人熊氏進狀乞
賜第及官子弟門客皆踰常制癸亥上令補二子官一
子有官者進二秩餘悉不行且顧宰執曰祖宗待戚里
皆有常憲朕不敢逾豈以后族故私之邪後復以皇后
受冊乞恩上曰朕於外戚不敢有私也況待后家又不敢
與宣和皇后家等前此官邢氏中外戚已減於韋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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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詔追贈煥少師嘉國公許造進酒而已 甲子起居
郎曽統言本朝多以諫臣兼記注且聽直前奏事元豐
更制不復并任諫列然有事亦許直前頃者權臣用事
言路寖壅居是官者既無言責率以出位為嫌甚非祖
宗兼聽之意乃詔依元豐舊制 丙寅詔江西大帥趙
鼎兼制置大使既又詔江西制置使岳飛駐軍江州而
舒蘄二州亦𨽻節制初飛與前帥李回不協至是鼎至
誠待之飛亦心服 江隂軍進士李翰蘇白違詔不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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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院乃伏闕上書是日詔押赴本貫上曰所言者皆細
務如職宗子之類自可行非有詆訐之語顧不當伏闕
爾此風皆李綱輩啟之不可不懲也 上謂宰執曰議
者多言諸大將不可復益兵此為不知時宜者如漢髙
祖定天下諸將兵至數十萬未嘗以為疑故能有成功
今劉光世韓世忠纔各及五萬張浚不满三萬而議者
已患其多非也朱勝非曰漢初諸將最為用者韓信彭
越英布三四人兵最多徐俯曰光武常中分戲下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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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與鄧禹席益曰方用兵之時御諸將當如髙祖既定
之後待功臣當如光武上然之上自南渡以來每兩月
輒一賞衛士勝非及其時則命吏為文書置袖中俟命
而後進久而上覺之問何不早進勝非曰此異恩也當
出自陛下若舉之非市恩而何上嘉歎之 殿中侍御
史常同言朝廷設官有當廢而置當存而罷者近諸路
屬官浸増舊員而寺監之官不除臣謂當減屬官而復
寺監丞一則分掌郎曹之劇務二則養人材以觀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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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則資淺者不至躐遷庚午上謂宰執曰郎官髙遷前
此歴寺監丞乃得之渡江以來序進人材則徑至郎官
其議復置如同言 朱勝非等言今嵗防秋事上曰今
有兵僅三十萬當更精擇止得勝兵二十萬器械悉備
訓而用之可以復中原威外敵矣豈獨防捍險阻哉
大理少卿張杓論淮南帥臣守令當加精擇壬申上曰
縣令尤為近民須一任有舉主及格乃得為之比來一
切之制行或初官便為令已釐正矣當謹守之昔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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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使尹何為邑子産謂有美錦而使人學製葢民之師
帥非練習政經者不可為也 中書舍人晉陵孫近言艱
難以來軍期幾速之事先以白劄子行下然後乃經給
舍循習寖久凡擬官斷獄之類亦徑下有司今欲由舊
制乃詔非機速者仍命給舍書牘 秘書省正字晉陵
陳祖言乞修建炎以來日厯從之 冬十月壬午朔詔
昨者遣使出自朕意授以手厯澄清諸道逮胡蒙等還
朝遇緣他事相繼而去皆非有失使指深慮四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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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由妄意揣摩將已行之事茍簡滅裂未還二使不無
疑慮三省可下諸路所陳利害令監司郡縣遵守舉薦
人材取㫖錄用 自南渡以來官無籍吏隨事立文號
為省記出入自如先是言者乞令吏將所省記類而成
冊從之遂詔修七司勅令又得廣東轉運司錄到元豐
元祐吏部法與七司所省記者參修命禮部尚書兼吏
部洪擬總之而兵部侍郎章誼同定擬立朝最久諳練
典故定著曲當至是吏部勅令格式書成而擬除徽猷
[015-11a]
閣直學士奉祠以去癸未右僕射朱勝非上之 上謂
宰執曰武備在於軍器弓甲尤為先務今戰士無慮三
十萬皆被堅執鋭加以弧矢之利雖强敵無足畏也然
造弓必用良工兼須善價今御前所造弓其直八千可
以為式宜令軍器所及張俊軍中分造庶使盡其藝也
 戊子以工部侍郎李擢為禮部尚書尋除徽猷閣直
學士知婺州 時荆南制置使王&KR0667總軍討楊么至鄂
&KR0667言湖水瀰漫未可進兵壬辰詔俟水落速去擒捕
[015-11b]
既又詔西北無歸之人為賊誘脇者别給旗牓付&KR0667
收 甲午廣西宣諭明槖言大理國欲進奉及賣馬事
上諭宰執曰進奉勿許安可利其虚名而勞民乎朱勝
非曰異時廣西嘗奏大理入貢言者指以為妄事可為
鑑上曰彼云進奉實利於賈販但令帥臣償其馬直則
馬當繼至可増諸將騎兵不為無益也 戊戌詔略曰
朕以眇躬親逢厄運愧無德化而士大夫趨向多趨附
葢奔競之風不息則朋比之勢漸成若不以時警懼辨
[015-12a]
其邪正尚且曰内修外攘得不負愧於天下可令臺諫
察其微而劾之三省樞密差除常加遴選朕有賴焉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奏見管兵四萬四千餘人乞㨂去
老弱詔世忠軍練已精陜西河北山東兵隨世忠累經
出入難以例汰令存恤之初世忠之在建康也以金衆
善射常以騎兵取勝世忠乃選少年敢死士為一軍號
曰背嵬如古羽林佽飛之類皆一以當百又自出新意
造剋敵弓斗力雄勁每射鐵馬一發應弦而倒葢二者
[015-12b]
皆足以制敵至是愈精矣 初福建鹽法以三分為率
二分商販一分官搬比年商販殊少鬻鈔不行邵武軍
判官趙不已上言乞併令轉運司搬賣嵗認鈔錢二十
萬緡漕司以鈔錢太重請減為十五萬緡從之時䖍冦
竊發多縁羣入閩廣販鹽以致作亂至是知梅州陳杲
乞散賣小鈔謂非特可助國計亦使細民得販則暗消
其為盜之端事下𣙜貨務己亥本務言福建二分客鈔
已令轉運司嵗輸一十五萬緡而廣東亦係官搬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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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惟有侵漕計兼礙成法遂格不行杲建陽人也
壬寅以龍圗閣學士曽懋為禮部尚書既而殿中侍御
史常同言懋不當除遂寢前命 丙午宰執奏廣南捕
盜事上曰凡擒盜多縁賊首未殄遽以奏功兵退又復
聚衆為㓂兼監司州縣不能恤民散而為盜有盜又不
時奏致使滋長可嚴戒之 先是手詔吏部注擬姦弊
事詔意以為安得以皇甫鎛之流鈐制姦吏除其弊原
上始用鎛事葢獨取其初能制吏耳鎛後作姦迎合數
[015-13b]
貢羡餘唐史所譏上意深嫉恐臣下不察有疑御筆改
曰安得如毛玠清公使天下之士莫不以亷潔自勵丁
未上謂宰執曰他時詔未當三省可便奏陳改定徐俯
曰陛下始用鎛事特取其為郎時事後惡其姦改以毛
玠頒之天下益足以見盛德矣 己酉宰執奏事席益
請諸軍所造馬黄努改令造弓詔從之上曰努但可守
戰則須弓朱勝非曰前者李横牛臯與金人戰既勝之
金益兵來横等皆無甲是以敗上曰無甲何以禦敵今
[015-14a]
治兵所先者器甲而弓尤急也徐俯曰臣見張俊云近
嵗軍中方知帶甲之利今有甲士十萬則無懼於强敵
上曰俊隨朕久士之帶甲者俊練之也 荆南制置使
&KR0667至岳州水路下流進兵先遣統制官石世達領二
千人至鼎州與程昌禹下統制官杜湛合兵以當上流
令世達聽昌禹指縱世達勇而和湛方患兵少遂與協
力攻賊至龍陽縣之沆洲奪賊小德山船一賊連敗庚
戌官軍入黄誠寨登偽太子樓獲龍牀龍屏之類是日
[015-14b]
&KR0667在下流船小與賊戰不利乃留水軍統制官崔増呉
全於喬口而自持神武前軍由益陽縣路次於下芷江
口 金左都監烏珠至鳯翔府與萬户薩里罕㑹再謀
攻蜀又金衆東冦楚泗時江東宣撫使劉光世駐軍在
建康扼馬家渡光世將兵直擣廬壽金人乃引去 崔
増呉全自喬口進兵攻賊失利二將皆沒王&KR0667與程昌
禹議方欲横鼎江下流植樁留船守之以防賊衝然後
悉衆泝芷江併力攻賊將夏誠劉衝等寨㑹鄂州告急
[015-15a]
戊申&KR0667持兵趨鄂留統制官王渥趙興等軍權聽昌禹
節制移駐上芷江口 十一月丙辰宰執奏修運河事
上曰有言當役不堪出戰之卒固不可又言調民而役
滋不可惟發旁郡廂軍壯城扞江之屬為宜至於廪給
之費則不當吝朱勝非曰開河似非急務而饋餉艱難
為害甚大故不得已但時方甚寒役者良苦臨流居民
悉當遷避及富家以僦屋取貲者皆非所便恐議者惑
之上曰禹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浮言何恤哉 開封
[015-15b]
布衣李漢英上書以為國家之弊在於用柔太過故敵
得逞丁巳上曰沉潛剛克髙明柔克聖人之德時剛時
柔而已光武治天下以柔道行之復興漢業顧豈柔為
不可哉漢英語雖强易而朕不為忤也 時劉豫調民
修城運糧又擇其壯者以備戰戊午諸路探至上惻然
曰中原之民亦勞矣吾民之不陷偽境者雖兵興有年
朕未嘗敢以科調煩之庶其休息夫使民各安田業治
道之要也朝廷當力行之 自建炎初置司農寺庚申
[015-16a]
始復置丞二員明年又復置長貳 僉書樞密院韓肖
胄工部尚書胡松年使金回自上即位遣使入金十數
輩未嘗報聘至是劉豫兵敗始遣其臣文州團練使李
永壽職方郎中王翊等九人隨肖胄同來詔前奉使潘
致堯髙公繪接伴之 朱勝非閒居録曰秦檜自初相
奏以河北河東人還金以中原人還劉豫至是金使李
永壽王翊來聘議七事第一事欲盡取北人與檜二䇿
正同乃知檜之䇿出於金人也 兵部侍郎趙子晝為
[015-16b]
館伴時敵情反側人以館客為難子晝彌縫應對而永
壽驕倨自肆又命右文殿修撰王倫與之議事倫為翊
道雲中舊故翊慢少損倫即曰上嘉公輩逺來特命倫
相勞此殊恩也宜拜以謝二人始拜就命倫充送伴使
於是殿中侍御史常同言先振國威則和戰常在我若
一意議和則和戰常在彼靖康以來分為兩事可為監
戒上因從容語及武備曰今養兵已二十萬有竒同曰
未聞二十萬兵而畏人者也 時御史六察所𨽻官司
[015-17a]
有免𨽻臺察者常同請依舊制乙丑詔閤門客省四方
館並𨽻臺察獨皇城司專掌禁廷依祖宗法不可易爾
同又言六曹貳長拘執繩墨願少假以權使隨事裁決
上曰國朝以法令御百執事故凡有司以奉法為能而
不敢以私意更令三代皆有所尚漢而下亦各自有制
度祖宗成憲朕之家法不敢改也 秘書省言元豐官
制後國史别置院所有日厯歸本省國史案今乞以修
國史日厯所為名從之 初元祐司馬光為相請設十
[015-17b]
科以取人材曰行義純固可為師表曰節操方正可備
獻納曰智勇過人可備將帥曰公正聰明可備監司曰
經術精通可備講讀曰學問該博可備顧問曰文章典
麗可備著述曰善聽獄訟盡公得實曰善治財賦公私
俱便曰練習法令能斷諸讞嵗令侍從以上各舉三人
紹聖以來此科遂廢至是三省樞密院請復舉行乙亥
詔從之 宣和皇后弟韋淵乞磨勘遷秩時淵官為横
行吏部言横行於法無以年勞遷者丙子上曰若宣和
[015-18a]
皇后來歸勢必加恩外家姑留此以需母后之歸可也
乃命留以俟之 吏部郎官劉大中言鼓鑄為國利源
䖍饒兩司嵗鑄一百五萬緡留四十五萬緡循環為本
合發五十九萬餘緡而元年二年上鑄二十萬緡截支
外止發一十二萬緡却銅本錢給兵匠總三十五萬餘
緡除實鑄外虛費一十九萬餘貫豈止所得不償所費
而已事下工部本路言江州廣寧監合鑄二十四萬貫
池州永豐監合鑄三十四萬貫比經殘破以兩監工匠
[015-18b]
池併入饒江併入䖍外其鑄額合令認發十二月癸未
詔從之 甲申宰執奏故侍御史洪炎葬事朱勝非曰
此葢近例上曰炎以文學稱其死有恤典今既致言者
當罷之然聞其家貧可依胡直孺例支與銀絹炎葢黄
庭堅之甥也徐俯曰庭堅自有親孫見在臨安府為筦
庫其家極貧也 先是建炎中將作軍器二監皆併歸
工部己丑始詔復置監少監丞簿等員將作乃總少府
之事 時監司有闕或以干堂壬辰言者請遴揀公正
[015-19a]
可任之人書於籍庶杜其求且去待闕之弊上曰奔競
之風未息每有一闕必致於乞可明戒不得具闕庶少
修士檢也 癸巳廣西經略使劉彦適言南丹州莫公
晟領賊兵三千犯觀州右僕射朱勝非曰此皆崇觀政
和所開新邊近來往往棄而不守如觀州亦下本路相
度而帥臣監司以為所據控扼不宜棄之上曰前日用
事之臣貪功欺罔其實傷民費財使逺俗不安也彦適
又乞與公晟一職詔從之 乙巳宰執奏正旦使人入
[015-19b]
見故事百官俱入上曰全盛之時神京㑹同朝廷百官
之富所以夸示敵國今蹔駐於此事從簡便舊日禮數
無庸俱入兼元日亦未嘗受賀也 時朝廷館金使禮
既簡而所乞還俘囚及西北士民之在東南者且請畫
江以益逆豫之疆朝廷皆不從於是李永夀等禠氣而
去 時將遣㕘知政事席益為報使而益以母老辭上
問誰可代行乃薦樞密都承㫖章誼明日誼對上諭以
使金之説誼徑承命詔加誼龍圗閣學士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