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b0018 中興小紀-宋-熊克 (master)


[026-1a]
欽定四庫全書
 中興小紀卷二十六    宋 熊克 撰
紹興九年嵗在/己未春正月甲申上論宰執曰朕毎有意候
邊事平與民休息如月樁錢之類宜悉蠲之 秘書少
監永州居住張浚上言今敵中有故上下分離故天屬
盡歸河南遂復我必徳其厚賜将來内變既平指瑕造
隙肆無厭之欲發難從之請其将何辭以對臣罪戾之
餘深不欲論事顧利害至重不敢自黙惟陛下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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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宰執奏赦條事上曰凡臣僚抵罪大則竄黜小則
停降雖其才可用而資實小人亦不可輕赦而復進葢
世無用小人之理或偶因微罪既沾沛澤豈可不湔洗
收録若以前事論列不已乃使人材終廢亦可惜也上
甄别賢否愛惜人材如此 丙戌詔監察御史莆田方
庭實宣諭三京 癸巳上謂宰執曰今當創宫殿以俟
太后之還秦檜等曰漢有長樂宫所以奉母后也臣聞
聖人之徳莫大扵孝自輿地将歸陛下出令皆以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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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兄為先有以見聖孝通于神明宜乎上天悔禍而彊
敵之革心也 時經制發運司纔糴米四十萬斛言者
以謂舊發運使總六路財賦而餉中都兵興以來既無
轉輸但以糴事委之自朝廷給本錢無慮五六百萬緡
又諸路常平既使香鹽司兼領又别差主管官有司莫
知適從今欲将發運使并常平主管官罷之丁酉詔去
發運二字命户部長貳一員兼領仍别置副使或判官
一員不時巡按諸路其常平官並改充經制某路幹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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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尋以户部侍郎梁汝嘉兼江淮荆浙閩廣經制使司
農卿霍蠡為判官先是䀋法屢變其課浸虧自汝嘉貳
版曹課乃復登 戊戌名徽宗陵曰永固 以同僉書
樞宻院王倫為東京留守昭化軍節度使郭仲荀副之
以少師萬夀觀使劉光世為陜西宣撫使移四川制置
使胡世将副之仍加世将寶文閣學士會光世弟光逺
疏光世之短扵言路扵是中丞勾龍如淵言光世不可
遣乃罷其行 勾龍如淵退朝録曰時朝廷擇帥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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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難得遂搜至于仇愈陳規輩如淵因奏曰如數故相
論其相業固有短長若以一路付之豈不賢于愈規輩
其意葢欲取練逹如吕頤浩者處之關中静重如朱勝
非者處之汴京而張浚素有威望宜處之建康方言及
頤浩上曰頤浩若不去趙鼎河東人亦可去上獨不及
張浚如淵曰浚勲在社稷陛下亦豈能終忘之上曰亦
湏付之一路特不可去陜西耳明日宰執對遂以此意
宣諭而朝廷大不恱後旬日有㫖除劉光世陕西宣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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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朝廷似欲以此遏吕頤浩之行而如淵再論光世不
可遣乃罷之 川陜宣撫使吳玠改為四川宣撫使初
玠軍中所用激賞錢每嵗下四川都轉運司應副一百
八十萬緡至是玠言今不廢兵乞省其半詔奨之詔李/誼作
 上謂宰執曰河南新復宜命守臣專拊遺民勸農桑各
因其地以食因其人以守不可移東南之財力虛内以
事外也於是秦檜等竊歎上規摹素定皆萬世之計非
臣下所能及既而東京副留守郭仲荀請兵及糧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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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今日和議葢使消兵使百姓安業留守司豈用多兵
但二三千人彈壓内冦足矣錢糧亦只據所入贍之豈
可虚内以事外耶朕見前朝開邊如陜西燕山曾不得
尺帛斗粟而府庫已竭此可為戒矣仲荀乞兵粮在二/月一日今聨書之
 初起居舍人薛徽言為前宰臣趙鼎所厚一日因右
僕射秦檜于上前論和議事徽言自殿㘭直前引義固
争反覆數刻遂中寒疾是月卒 初宗正少卿范冲寺
丞孫緯等奉詔在紹興五年修祖宗仙源圖宗藩慶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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録宗枝屬籍凡三書以太祖太宗及秦王各為一總號
曰總要又以母氏姓生宗婦宗女官院官爵夀考賜謚
各為一條分䫫成書復被㫖俟二三年續修去冬本寺
已得請至是宗正少卿鄭剛中言見與寺丞陳確同修
縁三京宗司所報異舊書有牴牾處乞許新舊俱存庶
他日可考仰稱陛下厚本之意剛中金華人也 二月
壬子朔史館進祖宗實録上曰朕要見景徳中與契丹
講和後故事今日可遵行者朕毎于静中留意機務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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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有得扵是宰執秦檜等退而贊上心虚静萬機之暇
留意典籍毎行一事必以祖宗為法規摹宏逺矣 以
給事權直學士院樓炤為翰林學士 上欲用太常少
卿邵武謝祖信為臺官癸丑諭宰執曰朕恐祖信不知
今日事幾可召赴都堂與之議論秦檜等奏臺臣乃天
子耳目恐召至朝堂然後授外間不知陛下之意不能
無嫌上曰大臣朕股肱䑓諌朕耳目若使䑓諫譏察大
臣豈朕之意時檜等雖荷上眷迄不敢召祖信退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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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曰上開懐待遇如此其忍負之哉 監察御史方庭
實奉使回奏邊事不合己未改秘書少監秦檜曰凡進
擬差除未嘗敢分朋黨因陳辛亥嵗席益行赦文不工
為諫官所論縁此怏怏後守平江適吕頤浩為都督過
郡遂離間同列卒成黨與之禍上曰士大夫豈有不由
宰相進擬卿等能平心用人甚善御史中丞勾龍如淵
與起居郎施庭臣因私忿交爭奏其惡如淵謂庭臣指
斥壬戌上謂宰執曰如淵身任䑓綱自合早論至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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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因忿方奏此告訐也告訐之風出于末世三代所未
聞也以朕觀之庭臣之罪小如淵之罪大乃命秦檜先
召庭臣詰問癸亥檜奏陛下若欲存國體先黜庭臣仍
改除如淵俟其乞出然後補外上欲正其事乃詔庭臣
語言狂率責嶺南監當如淵失風憲之體罷與外任命
下人皆服上之英斷如此其後檜擬除如淵知遂寕府
上曰此人用心不正遂已擬除如淵在明年/正月今聨書之 初諸路
月樁各有窠名其後多為漕司占留遂不免敷民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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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執請均於諸路不得偏重上曰若所撥窠名錢不足
自合從朝廷給降不得一毫及民朕欲養兵全藉民力
若百姓失業則流為盜矣上知月樁之害每每宣諭憂
形于色此臣下所當奉承也 丁卯上諭宰執曰太后
歸略備從物務從質樸如器皿塗金可也朕自即位服
食器用未嘗妄費卿等所知秦檜等退相謂曰上天資
儉徳雖奉太后猶不欲過漢文履革舃衣弋綈不能過
也時内侍黄冕辭免製太后禕衣事上曰太后聖性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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儉服用簡素今回鑾有期朕得盡東朝之養時上喜見
辭色檜等退而贊上之聖孝出于天性其屈意求和實
縁太母宜乎上天悔過彊敵革心誠非常之慶也 癸
酉詔史館見修徽宗實録今以實録院為名右僕射秦
榛兼提舉其修撰檢討官令檜辟差於是以吏部侍郎
范同為修撰禮部員外郎劉昉為檢討昉潮陽人也上
嘗謂宰執曰徽宗内禪之事誠意素定非因人言初築
北宫夾城甬道嘗諭梁師成曰吾他日釋下重負欲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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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聖往來其間抱孫自娛宣和末遂踐此言而小人乗
時多事貪天之功以為身謀秉筆之士不可不知也檜
等曰當時玉音如此臣等踈逺若非聖諭實所未知 戊
寅殿中侍御史謝祖信言今天意助順輿地自歸而朝
廷乃在江吳道里遼邈所以宣至意收人心惟在號令
宜推誠引咎使叛者革心詔劄付詞臣 時已遣内侍
陳成之往陕西撫諭仍先至吳玠軍次之逐路于是右
諫議大夫李誼言成之素不與諸将相識情未易通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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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知金川郭浩父成舊為邊将張中孚中彦皆出其門
慕洧之父亦成部曲而趙彬貧時又嘗依浩實於諸将
有契望詔成之與浩同去所冀衆心早得以定 上欲
得元臣調䕶陜西諸将是月召少傅醴泉觀使呂頤浩
赴行在頤浩以年垂七十力辭不至具附奏金人無故
歸地其必有意臣記五路元是張中孚中彦慕洧之徒
為帥今必仍舊然皆乆據一方慮亦難令當諭以徳意
許之乆任庶不致疑既而再趣頤浩至闕竟聽其辭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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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東歸復言秦為天下眷今宜于長安興元襄陽各置
宣撫司而重兵屯襄陽且建行臺仍即五路選精騎三
萬赴行在請上親提萬騎不時勞軍使金人罔知六飛
所在以伐其謀自爾不敢復窺江淮而中興之業由兹
起矣 詔提舉洞霄宫張浚復資政殿大學士知福州
 召徽猷閣直學士知漳州廖剛既至三月丙戌除御
史中丞 戊子殿中侍御史謝祖信言和預買為民之
病有司變為折錢帛又甚患者也祖宗時官俵錢於春
[026-9a]
而民輸縑於夏故公私兩利其後官無本可俵則名為
預買其實白著是嵗於常賦之外又輸倍軍興乆而財
益詘遂行一切之政數嵗前縑價髙而折錢或至十千
八千今價減而有司猶執前直一例折錢使民鬻縑而
求鏹此又甚病也二病固未能去求以少紓民力惟在
均而已欲下諸路各具所敷之宜或以稅錢或以畝頭
使戸無髙下依夏稅法則姦民猾吏詭名析産無所容
其倖而所出均矣詔户部措置 甲午上謂宰執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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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暴露累年菴廬下寒暑燥濕之苦豈人情所堪俟疆
事稍定當為葢營屋使各安居於是秦檜等退而竊歎
上恤士卒如此人豈得不樂為之死也 中書門下言
京城已差留守外其南京西京兩處留守乞權以本府
守臣充從之 丁未上謂宰執曰河南新復州縣官當
擇愷弟慈恵之人庶為朕撫養凋瘵使不失職秦檜等
曰陛下仁意惻怛如此臣等敢不承也 夏四月庚戌
朔上以陜西新復不宜置宣撫使當遣大臣諭以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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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乃詔僉書樞宻院樓炤往焉以秘書少監鄭剛中
為叅謀官 初環慶将官慕洧叛至是安撫使趙彬奏
已殺洧餘衆多降癸丑秦檜奏曰陜西已無事皆陛下
聖徳所致上曰朕何以致此乃祖宗在天之靈黙佑然
朕自來惟持不殺之説於是檜等贊曰此乃陛下為天
人所歸也孟子曰惟不嗜殺人者能一之陛下堅守和
議不煩干戈坐得中原豈非不殺之功乎 右諫議大
夫曾統殿中侍御史謝祖信皆論趙鼎乆位宰司專權
[026-10b]
植黨在靖康末嘗受張邦昌偽命近上章納節敢以富
弼自列臣子共憤望加流竄時鼎以少傅奉國軍節度
使知泉州乃詔落節 吏部尚書晏敦復力請奉祠詔
除寶文閣直學士知衢州 戊午步帥解潛為趙鼎所
厚至是請奉祠出為福建路副總管 初二聖北狩上
毎遇朔望率羣臣遥拜自徽宗升遐之後遥拜淵聖如
故至是中丞廖剛言兄弟同列方兄為君則君事之及
已為君則兄之而已今淵聖之歸有期望罷遥拜唯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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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節百官仍舊祝夀下禮部太常寺既而討論欲遇朔
望上用家人禮遥拜于禁中羣臣於宫門外遥拜從之
 東京留守王倫奏金國元帥謂所降赦文載割河南
地不歸徳于金國倫一靣改定謂元降赦文非真却要
國書意與符同甲子上曰待外國當以誠因舉寶訓故
事契丹使耶律元在館嘗詢左右館中日聞鼓聲豈非
習戰耶或對以優人戯場真宗聞之謂宰臣曰不若以
實諭之諸軍比無征戰教習武藝耳宰執秦檜等退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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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曰上每推誠待物動法祖宗庶永保和好使敵人無
隙之可乗也 庚午殿前司募鈞容樂工上慮其優令
但留舊人不得增募上曰朕未嘗好世俗之樂少頗善
彈琴自居亮隂乆亦忘之葢上清心寡欲無聲色之娛
免䘮後不許募樂工葢防微杜漸䂓摹閎逺如此 知
綏徳軍劉議自言嘗汚偽命乞放歸田里壬申宰執擬
依赦仍舊任上曰新復州軍他時悉用文臣卿等為朕
擇循良之吏武臣不曉法直不可與郡上乆勞于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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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治體更用文武之意同符藝祖矣 是日宰執又奏
京城親從官王琪以三朝御容來上曰近有司自京城
來獻真宗御容有司辨其非真復獻筆百管雖微物朕
不欲受恐來者不已也 是月資政殿學士席益卒原/本
缺/ 庚辰右諌議大夫曾統言自去冬以來凡七遣使
初命韓肖胄報聘又命王倫交地又遣方庭實宣諭三
京郭仲荀留守東京周聿宣諭陜西士㒟張燾恭謁陵
寢樓炤又至永興布宣徳意所携官吏軍兵甚多借請
[026-12b]
不知其數竊聞熙寕初宰臣韓絳宣撫陕西纔費十八
萬緡時論沸騰以為大咎今一使之費己數倍于昔葢
自崇寕權臣用事務為華侈以悦人情至今未革将來
兩宫南還其費不少謂宜擇忠實通練之臣以舊制裁
定庶無妄費從之 時新復州皆免賦役三年而亳州
民自願輸以助國用上曰中原遺民乆因暴斂今喜扵
來歸誠意樂輸然乍出塗炭尤當加恤兼信豈可渝乃
令依赦蠲免仍降詔奨諭 新復諸州進天申節銀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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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謂宰執曰新復州無餘財此寕免于擾民可悉
退回秦檜曰陛下誕節人臣皆致享上之誠而聖意加
恤新民却而不受可謂盛徳之事也 丙申上謂宰執
曰鋪翠銷金之飾屢詔禁止今宫中雖無敢犯而有司
奉行不䖍市肆公然為之可重立賞務在必行秦檜等
曰陛下以儉徳理天下而風俗尚習故態官吏格詔宜
痛加䋲治 戊戌資政殿學士宇文粹中卒于成都府
 癸卯上謂宰執曰太祖時強藩悍鎮與方靣之臣既
[026-13b]
歸朝皆貸之今中原官吏復還朕方以天下為度凡舊
染之汚一切兼容秦檜曰陛下天覆之徳如此四海孰
不歸心上曰今羣臣正當叶心共成治道然在外者輒
辭難避事在内者論議多狥私立異風俗如此何以求
治卿等當分别之眀示賞罰檜曰陛下聖眀灼知治道
臣等敢不奉詔 乙卯上諭宰執曰近除邢孝揚團練
使朕思顯肅皇后家尚未推恩乃先及孝揚恐失先後
之序秦檜等退檢㑹顯肅聞訃曰其家已推恩上曰今
[026-14a]
與鄭藻落階官足矣上每行一事反復精思務協公議
雖戚里間未嘗以私意行之也 時以觀文殿學士汪
伯彦知宣州仍趣朝行在伯彦将至國門丁巳上謂宰
執曰伯彦相見便令之官庶免紛紜且曰伯彦潛藩舊
僚去國十年漢髙光不忘豐沛南陽故舊皆人情之常
秦檜退而竊歎曰伯彦遭遇聖主乗風雲之㑹致位宰
輔雖勲烈無聞然上終始眷之可謂至矣初伯彦未第
有祁門縣令王本者築館曰英材延之授經檜與其兄
[026-14b]
弟皆從伯彦㳺至是伯彦䝉異寵亦檜之力詔伯彦元
帥府舊臣特依見執政給俸於是給事中劉一止曰節
度使俸借減尚不薄况郡有供給圭田之厚以郡守而
依執政殆與異時非待制而視待制非兩府而視兩府
者類矣乃詔罷之 詔徽猷閣直學士仇愈為陜西都
轉運使愈以病固辭言者論其避事詔禠職尋責居全
州 殿中侍御史周葵論國用軍政士風三事己未上
謂宰執曰國用當藏之于民但百姓足國用非所患也
[026-15a]
上扵百姓㴠養休息雖兵興未嘗横歛宜中興之民戴
之愈乆而不忘也 時有被召人鮮于參到闕丙寅秦
檜奏參乃王庶所薦人材似可取乞令上殿臣備位宰
司人材茍有可用不敢輙分黨與上曰朕豈能盡知天
下人材但付之宰相宰相賢則賢人皆聚于朝矣檜退
而竊歎曰上任相之意可謂得其要矣 開府儀同三
司士㒟兵部侍郎張燾歸自西京己巳入朝士㒟等曰
諸陵下石澗水自兵興以來乆涸二使到日水即大至
[026-15b]
父老驚歎以為中興之祥於是上以語宰執秦檜等謂
燾必不妄言檜等退朝相謂曰石澗水至之祥可謂異
矣燾之言能使人主信重雖甚異事不以為妄其立身
行已無愧矣張燾奏徽宗山陵乞不用金玉辛未上曰
前此厚𦵏之意如循一軌金玉之物朕意不用或謂朕
以天下之富而薄于親如後世譏議何朕既灼知薄𦵏
之益使先帝神靈有萬世之安雖以朕為不孝不敢辭
葢上通經博古見利害之實非流俗之言所能奪也
[026-16a]
初僉書樞宻院事韓肖胄充報謝使既入北境其接伴
者謂當稱謝恩使肖胄以使名勑授不敢輙易論難三
四卒不能奪辛未肖胄還至東京 壬申僉書樞宻院
事樓炤至永興軍留十餘日初偽齊将李世輔亡入夏
國其家悉為鄜延帥宗雋所害世輔欲從夏國借兵復
讐夏國主曰爾能為吾立功則不靳借兵時有酋豪號
青靣夜义者恃衆擾邊乃屬世輔圖之世輔請精騎三
千晝夜疾馳奄至其穴擒之以歸國主大悦即出兵
[026-16b]
授之世輔至延安府殺宗雋等二人因剖心以祭㑹金
國已還三京世輔說夏人南歸而夏人多懐疑懼與願
從者二千人來而夏國招撫使王樞反說世輔還夏世
輔遂擒樞同來樞纔入境即望闕遥拜言本國主喜甚
再三感聖恩将遣使入貢奏至上謂宰執曰夏人既有
此意其待遇之禮令有司舉故例行之上諭在三月丙/申今聨書之
至是樓炤與宣諭使周聿皆招納世輔歸朝 甲戌上
諭新除京畿都轉運使李迨令速行不然湏重貶葢迫
[026-17a]
於公議雖與朕有潛藩之舊不得而私也迨惶懼上道
葢上之威斷足以警偷惰懲傲慢也 時同僉書樞宻
院王倫尚留守東京先是金國右副元帥烏珠歸其國
徑之祁州元帥府宻奏於國主亶云河南地本達蘭宗
盤主謀割扵南宋二人必隂結彼國今宋使已至汴京
未可令過界倫有雲中舊吏𨽻烏珠帳下嘗來謁倫言
烏珠謀誅逹蘭倫即馳奏乞早為之備上以示宰執而
秦檜但趣倫過界乙亥倫始解留鑰将使指北行 是
[026-17b]
月川陜宣撫使吳玠卒于仙人闗後謚曰武安玠馭下
嚴而有恩故士樂為之死川陜宣撫副使胡世将嘗問
玠所以勝者扵其弟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璘璘曰金
令酷而下必死先兄每與之戰非累日不决大抵舉中
國所長而用之耳葢中國弓矢勁利金士卒堅耐吾常
以長技洞重甲於數百歩外又選據便利出鋭卒以更
撓之使不得休彼雖堅耐亦不能無弛此待之之要也
 吏部侍郎謝祖信除徽猷閣待制知潭州 趙鼎事
[026-18a]
實曰先是謝祖信作言官力論鼎落節於是章氏諸孫
咸集闕下再謀理訴併及史事上偶知之謂執政曰聞
章惇又有人欲陳訴以趙鼎去便謂事有改變此事乃
出朕意趙鼎何預聞有從官為之主議者執政奏謝祖
信章氏子壻也上曰亦知之遂出祖信知潭州祖信聞
之大駭歸家詬其妻凡數日曰由爾家累我以至鬰鬰
而死識者評之曰使鼎在朝日收拾祖信而用之未必
不出其妻小人唯利所在初不以親為意雖父子之間
[026-18b]
有所不顧况妻黨乎 是夏金國左副元帥逹蘭之蔚
州避暑逹蘭下令諸藏避我而迯者家長罪死籍其産
及人口半以充賞四鄰之家共追賞錢三百緡仍發番
軍分諸路搜捕民間大擾羣起為盜以拒番軍遂復止
之達蘭在諸帥中最號寛恕今顧為此蓋隂與皇伯宗
盤通謀将以致亂使民嘯聚則藉之起兵又令中山府
拘奉使王倫于館且㑹諸路僉軍以復取河南為名皆
所以應宗盤也 初南安李乾徳有庶子智之奔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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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改姓趙號為平至是知李陽煥卒其子天祚襲封大
理國遣兵三千送智之歸要代天祚天祚不肯領兵與
戰又敗之智之欲進奉朝廷仍乞借兵廣西經略司以
聞詔令諭以婉辭勿引之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