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弘覺忞禪師語錄卷第十一 庸一
嗣法門人顯權等編
再住明州天童山弘法禪寺語錄
古三解脫門十方無壁落四面亦無門者裏
排身入作等閒坐斷乾坤。
佛殿報化非真佛亦非說法者阿你大眾畢
竟誰真誰說展坐具云須知遠烟浪別有好
商量。
據室閉門打睡接上上機中下之流入園钁
地若待豎拂敲牀總是睦州道底喝一喝八
棒對十三數來未到你。
上堂潑天門戶開張千聖仰攀不及廣大家
風浩浩含霛依蔭何窮所以從上先德莫不
於茲長育羣萌王有三界禠成佛祖流出萬
宗其奈草菴止宿人多門外周遊者眾遂使
[011-0233a] 
[弘-、]䂓罔紹大業就荒眾中莫有法王真子克
咸厥家者麼出眾相見問法䨓初震人天高
太白之風慧日重昇遠近闢光明之域四眾
臨筵願聞開示師云南北山相對東西有路
分進云偶從五鳳樓歬過兩袖攜來御苑香
師云與我盡情拋郤著進云道峰不出先業
有顛蹶之虞甬水還來苕人失瞻依之望作
麼生得不偏去師云風清三佛池月朗萬魁
山進云恁麼則炤功雖不立應會未嘗虛師
云[冰-水+〡*ㄆ]進云古人道我逢人則不出出即便為
人又有道我逢人則出出即不為人且道還
有優劣也無師云一點水墨兩處成龍進云
還許學人與古人共相證明麼師云未易輕
相許諾進云來朝㪅獻楚王看師云切忌重
遭刖足問當秊坐鎮此山阿道化人間歲月
[011-0233b]
多歷徧天涯曾不動重光祖域事如何師云
皓月正當戶清風尤抂林進云可謂還鄉曲
調非今古太白燈傳晝夜輝師云依舊法堂
歬草㴱一丈抂進云一種沒絃琴上曲請師
方𠊳發徽音師云山僧誓不開第二門頭接
人進云與麼則人天沾雨露四眾沐恩波去
也師云大有園林枯槁者又一僧出師拈拄
杖𠊳打復喝一喝云須知海嶽歸明主未信
乾坤別有天卓拄杖下座。
開爐上堂廣僧微知客問青齊攃網吳越張
弓打鳳羅龍則不問斬新條令事如何師云
六祖大師本姓盧進云如是則嵩少一燈全
賴渠儂去也師云塔曰元和霛照進云萬山
皆拱北五嶽盡朝宗師云門外有客來好生
款接去進云昔秊義興開山天童侍座今日
[011-0234a]
和尚爐鞲重開還有不受煆煉者麼師云任
是太白親來管教爛額焦頭進云可謂生鐵
鑄成金彈子簉破當人箇面門師云許你是
箇孟八即漢問還円一粒藥汞禪點著銷鎔
只如透過金剛圈吞郤栗棘蓬底漢到來和
尚如何接待師云敕點飛龍馬金鞭掣電揮
進云恁麼則烈𦦨光中分瑞色濟宗一派又
番新師云重把千金買馬骨僧拂坐具云鏌
鎁三尺從爐躍那容蚊蚋抂其中師打云𠊳
是長飛彩鳳也不容僧𠊳喝師又打僧云今
日且放過和尚師云生受生受問昔日世尊
三轉法輪與和尚今日重開爐鞲相去多少
師云今古歷肰進云霛山說法四十九秊未
曾說著一字今日天童上堂又作麼生師云
你見山僧說箇甚麼進云大冶洪爐烹佛烹
[011-0234b]
祖只如無面目漢又作麼生煅煉師云百雜
碎進云畫龍不點眼點眼則飛騰去時如何
師云怎奈尤肰困死水進云向上宗乘即不
問應時𠬛節句請師速道來師云天童今日
開爐進云謝師荅話師云逢人不得䥘舉乃
云佛法無多子久長難得人山僧昔抂茲山
以不辦久長之念住凡四周寒暑𢿨席他往
東住天台南住於越西住吳興北住青齊巳
經十有一載無端遭人抑逼還復歸領住持
則嵒頭雲老室內冰冷正當今日開爐作麼
生得接燄連輝去拱手云著力全抂諸弟兄。
晚參舉天龍和尚上堂云大眾莫待老僧上
來𠊳上來下去𠊳下去各有華藏性海具足
功德無礙光明各各參取好師云天龍只知
華藏性海具足功德不知上來下去總是無
[011-0235a]
礙光明大眾既是無礙光明因甚諸人只恁
上來下去鵝王擇乳素非鴨類。
除夜小參流光易邁老死難期始見春芳載
吐又是臘月三十日了也諸仁者作麼生與
我作箇道理免為三界二十五有之所籠罩
陰陽七十二候之所推遷有般漢亦自傷苦
晝短𠊳杜田道飛光飛光勸你一杯酒吾不
識青天高黃地厚惟見月寒日煗來煎人壽
食熊則肥食䵷則瘦神君何抂太乙安有天
東有若木下置銜龍燭吾將斬龍足嚼龍肉
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肰老者不死少
者不哭此所謂不知天地者剛道有乾坤之
說是也大眾乾坤尚且不有日月雙丸㪅向
甚麼處回薄况復能煎人壽如斯倒見既昧
山河大地生起之因又惑真常自性返為寒
[011-0235b]
暑銷爍豈非迷倒中倍生迷倒諸仁者如今
要得免離此患正不必餌黃金吞白玉亦不
必羡他任公子雲中騎碧驢肯信即今說法
聽法歷歷孤明者著子從本以來未曾昏晦
貫通今古無有間肰𠊳直下峭巍巍活卓卓
如頓著一座須彌山相似一真一切真㪅不
起第二念落他聲色見聞則無常生死自不
相干又何慮劉徹茂陵多滯骨嬴政梓棺費
鮑魚之為患乎哉不見溈山問道吾甚麼處
來吾曰看病來溈曰有幾人病吾曰有病者
有不病者溈曰不病者莫是智頭陀麼吾曰
病與不病總不干他事速道速道溈曰道得
也與他沒交涉病苦既爾當知生老死苦亦
復肰也諸仁者是他古人因甚得與麼超肰
獨脫卓拄杖起座云意氣不從天地得英雄
[011-0236a]
豈藉四時催。
追嚴請上堂問父子上山各自努力因甚玄
沙悟道其父超昇師云雲有出山勢一子出
家九族生天為甚目連證果母尚沉淪師云
水無投澗聲進云恁麼則孝子追嚴當為何
事師云石虎嵒歬嘯木人𡬾下聽僧一喝師
𠊳打僧禮拜師云藏頭露牙終非好手乃云
假𠎥四大以為身海棠經雨又[暴-日/共+夭]春心本無
生因境有八角磨盤空裏𧺆歬境若無心亦
無碧潭空浸玉蟾蜍辠福如幻起亦滅大冶
紅爐飛片雪所以古德因僧問四大從何而
有德曰湛水無波漚因風擊僧曰漚滅歸水
時如何德曰不渾不濁魚龍任躍大眾不渾
不濁澂空鑒覺魚龍任躍擎頭戴角𧘂倒鐵
圍踹平劒閣無明山上起雲䨓浩浩清風生
[011-0236b]
寥廓祇如今日石振林居士所為二親又作
麼生楊林二月囀新鶯松渚千秊歸舊鶴。
解冬上堂問把斷要津即不問放行一句事
如何師云你且住住又何妨進云春風吹戶
牗杖笠撥烟霞有人擬奉師去還得不違師
意也無師云老鼠口銜牛尾𧺆進云行道不
因門戶峻立言宛爾泰嵩高師云緩步從直
道未行先起塵進云古人道我若一向舉揚
宗旨法堂歬草㴱一丈從上諸聖未審將何
示人師云草㴱一丈即且置向上宗旨若為
論進云今日被和尚一問直得倒退三千里
師云何不速禮三拜進云向上之機幸巳聞
命末後一言未承教誨師云緊俏草鞵著進
云若不上來伸一問焉知全露法王機師云
重疊關山路僧禮拜云者回非是遙招手親
[011-0237a]
見江陵夢裏人師云醒來依舊月輪高問結
制時把定繩頭解制時放開布帒把住放開
是一是二師云露柱騎佛殿出山門僧堂𧺆
入𢊍庫裏僧一喝師云者一喝著在甚麼處
僧無語師𠊳打乃云霛雲見底大家同二月
桃華抂處紅徤羡不須從外覓故園大有好
芳叢驀豎拄杖云看看擿下云擬著眼落千
差一片何人得流經十萬家。
中春請上堂如來唱滅日施主慶生朝開落
同茲際榮枯豈兩條所以道淨法界身本無
出沒大悲願力示現受生雖復示生而生本
如夢如幻雖即示滅而滅本如影如化滅本
如影如化則諸佛即非諸佛生本如夢如幻
則眾生即非眾生眾生即非眾生則喚諸人
即是釋迦亦得諸佛即非諸佛則喚釋迦即
[011-0237b]
是諸人亦得諸人與釋迦無二無二分無別
無斷故肰則正當今日中秋又且如何是慶
生一句了知生滅元無性永證金剛不壞身
謝進士宅請上堂誰擅寰中真富貴難同春
色到林泉輕烟處處流芳甸黃鳥聲聲闡妙
詮九九寒消窮漢舞三三日麗百華妍人間
得意逢茲景應是多生種福田。
張大總戎請上堂五日風十日雨蠶麥有秋
狠烟不舉海既晏河復清野老熈熈賞勝農
天澤澤其耕山僧將謂太古之風如此却肰
今日親樂四海昇平大眾當爾之際為是寰
中德布為復閫外威行卓拄杖云回瀾一柱
擎天外永奠皇家億萬春。
善修禪人請上堂法性徧抂一切處一切眾
生𠬛國土三世悉拄無有餘亦無形相可分
[011-0238a]
別豎起拄杖云且道者箇是法性不是法性
若道是法性爭奈拄杖子何若道非法性爭
奈徧抂一切處何鐵眼銅睛漢向者裏一覰
覰透𠊳見全佛即心全心即佛全身即土全
土即身塵塵爾剎剎爾無一法不是真乘無
一物不為妙用抽一機則千機萬機頓赴拈
一境則千境萬境齊彰㪅說甚麼一字三關
五位七棒九帶十六題直饒一句中具三玄
門一玄門具三要分五教於喝下同十智於
一真猶是門庭建立之譚卓拄杖云要定衲
僧眼腦向上㪅有一竅。
結夏小參久默斯要不務速說天童寺裏來
朝結夏今夜小參要言不煩直下為諸人宣
說去也參須真參悟須實悟閻羅大王不怕
多語復云古者道識得一萬事畢舉起拄杖
[011-0238b]
云諸人還識者箇麼顯諸仁藏諸用鼓萬物
而不與聖人同憂盛德大業至矣哉卓一下
下座。
上堂以大圜覺為我伽藍身心安居平等性
智光剃頭淨洗缽應暜請搬柴米不起纖豪
修學心一超直入如來地諸人肯恁麼信得
𠬛去是謂心心踞菩薩乘念念修寂滅行其
或未肰不覺日又夜教人怎少秊也須著些
精彩好。
雪鑑明知藏送大法鼓進山上堂多子塔歬
曾無異說曹谿路上豈有多譚所以通身是
口惟宣不二之宗震世洪音不闡非時之句
靜而善應感而遂通何止眾論推為先聲人
天有所矜式直饒三世諸佛也須聽令而行
歷代祖師不𢼿攙歬豎義正當今日聿來方
[011-0239a]
外高鎮天童又且如何喝一喝云揭地一聲
千嶂曉威名從此塞寰中。
上堂舉南臺因僧問離地四指為甚麼郤有
魚紋臺曰有聖量抂僧曰此量為甚麼人施
臺曰不為聖人師頌曰松柏千秊青不入時
人意牡円一日紅滿城公子醉老瞿曇能𥙆
倩千輻輪紋別樣妝紅羅扇掩仙人面咄急
須著眼看仙人莫看仙人手中扇。
請上堂不知命無以為君子是故僧問趙州
壽秊多少州云常州有韓退之問大顛春秋
多少顛云晝夜一百八二大老可謂春秋高
閱天下之義理多矣明於生人之大故雖肰
不能𠊳他文公與者僧當下悟去猶是䠶的
不真徒勞箭筈今日天童為檀越延生陞座
有問施主壽秊多少但向道須彌頂上築金
[011-0239b]
隄管教他知得本命元辰落地處何故秊秊
五月蕅華漾時有香風散白蘋。
晚參日可冷月可熱眾魔不能壞真說山僧
有一句子非但眾魔任是三世諸佛歷代宗
師天下老和尚縱以要說之辭折以無礙之
辯𢼿𠈃移易一[糸*系]豪不得你道是那一句子
良久云日出東方夜落西。
上堂朱夏方臨天中節屆家家艾虎高縣戶
戶蒲鞭密挂莫不瘟神疫鬼借以潛消赤口
毒舌資而化解唯我天童者裏四周籬落盡
情八字打開一錫禪流放教十分瀟灑百忌
無拘千殃不介為甚如此家無白澤之圖詎
有如是妖怪。
晚參虛空裏還有釘得橛者麼一僧纔出禮
拜師打云且釘者一橛著𠊳下座歸方丈。
[011-0240a]
上堂大凡演唱宗乘須是一句中具三玄門
一玄門具三要有權有實有照有用汝等諸
人作麼生會若也未會山僧為你下箇註腳
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百官
而察萬民而治蓋取諸夬。
解夏小參幾片白雲橫谷口數聲寒鴈起滄
洲令人苦憶寒山子紅葉斷崖何處秋舉起
拂子云寒山子來也抂山僧拂子頭上口喃
喃道泣露千般草唫風一樣松諸人若也信
得𠬛去天童今日解夏苟或未肰休趁五湖
秋景好按雲且宿碧峰頭復舉雲門問僧秋
初夏末不觸平常道將一句來僧無對自云
初二十一中九下七霛嵒琇禪師拈云曾為
浪子偏憐客自愛貪杯𢡽醉人師云南石老
漢䥘下名言說甚曾為浪子偏憐客直是秦
[011-0240b]
時𨍏轢鑽頭尖若是天童又且不肰一則三
三則七牧羊海畔女貞華拒馬河邊望夫石
石擊赤赤土畫簸箕從教眼𥉌眵。
溈山遣僧埽塔天童請上堂洪波白浪雪山
排霛骨先師安抂哉當地把鍬能著力不勞
擔夯陟崔嵬何故誠謂高山抂望景行可行
不見我先師密和尚崛興末運振起先宗鎧
仗莊嚴僃周三玄戈甲根株披揀力鋤異見
稠林直𠊳千差萬別之夫咸趨至正大中之
域故得曹谿正脈既塞而弘通少室真燈將
昏而再曜即今眾中莫有羽毛相似氣味相
同弼時仔肩繩其祖武者麼乃喚溈山耑𠊳
向歬云為我持語勗勉慧山長老。
成道張大總戎請上堂我佛世尊從久遠劫
來求道利生是行必修無功不積窮神極慮
[011-0241a]
竭智盡能所以有時一生之內通達無量法
門一念之間獲得無邊三昧肰而不名成最
正覺不稱一切知者見者如世專城宿將幹
不庭方非不敵王所愾肰而烽火猶傳太平
未致者以四海九有未獲有截故也至此臘
月八夜忽睹明星顯現徹證自家境界則無
一民而非王民無尺土而非王土故得銷鋒
鑄鐻放牛歸馬干戈息而天下平矣正當恁
麼時如何從歬汗馬無人識祇要重論蓋代
功。
除夜小參欲得不招無間獄莫謗如來正法
輪大眾正當今日玉襯梅顋青含桺眼戶戶
桃符新換家家爆竹聲喧且道是臘月三十
日不是臘月三十日若道是臘月三十日即
墮常徒倒見謗若道不是臘月三十日即墮
[011-0241b]
理事相違謗諸仁者要得不謗會須筞發毘
摩質多羅阿修羅王瞋心運動師子王光明
那羅延神力舉起打地和尚旋風椎子將身
心世界猛地一擊直得乾天隕落后土崩亾
當爾之時謾道驢脣先生新舊歲君手𢗅腳
亂罔知攸措就中有無量執金剛神身眾神
足行神道場神主城神主地神主山神主林
神主藥神主稼神主水神主河神主海神主
火神主風神主空神主方神主夜神主晝神
以至日天子月天子三十三天王大自抂天
王眾各有佛剎微塵數一齊滅迹消聲肰後
遊步於法界未彰之始監觀於覺華未綻之
先目歬空蕩蕩地虛豁豁地亦無人亦無佛
到此方可逆推甲子倒數陰陽有時翻尾作
頭則不妨移置未來世於莊嚴劫中而不為
[011-0242a]
歬有時翻頭作尾則不妨回置過去世於星
宿却中而不為後建立由我破除由我道是
亦得道非亦得不見道我為法王於法自在
苟不如是舉心即䥘動念即乖謗正法輪未
有了日復舉僧問古德歲盡秊窮時如何德
云東邨王老夜燒錢師云看他先輩等閒吐
露些子最平常郤是十成孤峻極孤峻不妨
最是平常今夜得閒試為諸人頌出邨謌社
舞樂堯秊那管人間歲月遷佛法不存玄妙
解拈來祇抂口脣邊。
上堂問殃崛摩羅持缽至一長者門其家婦
人正值產難如何理論師云解冤須仗對頭
人進云因甚殃崛郤云我乍入道未諳此事
師云誠實之言自不欺進云世尊道我從贒
聖法來未曾殺生意作麼生師云既因地倒
[011-0242b]
還從地起進云殃崛持語報長者家其婦當
時分㝃又且如何師云待你㘞地眼開時即
向你道進云恁麼則玉笛一聲鄰夢醒大地
山河盡解顏師云又被風吹別調中進云祇
如今日檀越設齋和尚高陞猊座如何是利
生一句師云大家抂者裏進云日輪當午炤
大地悉光輝師云濁油㪅著溼燈心進云大
眾證明學人禮謝去也師云抑逼大眾作麼
乃云於一豪端百千億那由他國微塵數如
是無量諸如來於中安住說妙法况我衲僧
門下動容揚古路眴目露真機風柯月渚竝
可傳心烟島雲林咸提妙旨自是諸人不了
目歬用諸緣慮以致心境紛紜萬有差別今
日山僧既承諸檀殷勤勸請豈可到此被蓋
囊藏祇得勦絕葛藤掀翻露布直下為諸人
[011-0243a]
的的提持去也拽拄杖下座。
薦嚴祈福請上堂一句了肰頓超百億一言
透脫千界光輝洞明空劫以歬徹見未生之
始說甚長江無間斷聚沬任風飄直得華藏
毘盧眎同黃葉人間天上何處安排故能橫
身三界內出沒四生中觀斷岸駕慈航接漩
澓之迷流登無為之覺路頓𠊳暜天之下萬
善雲臻率土之濱千祥霧集家騰桂馥戶襲
蘭芳是則固是祇如適來了底是那一句透
底是那一言得與麼神用無方妙霛莫測聻
喝一喝云𦕼聞智者猛提取莫待天明失郤
頭。
為新戒付衣缽上堂知得者般事𠊳休㪅嫌
何處不風流円霞掩耳西江去高道江陵止
不遊苟不如是徹見自性心地戒源直饒身
[011-0243b]
共錫聲離鳥外迹同雲影過人間不名超方
上士縱曰青草不生行道迹白雲常護坐禪
扉亦是伎死禪和所以道唯佛一人持淨戒
其餘悉名破戒者如是則聲聞破戒緣覺破
戒三贒破戒十聖破戒諸人到此作麼生得
不破去拈起袈裟角云龍袖拂開全體現象
王行處絕狐蹤。
四月八日田少傳入山設供上堂三箭天山
曾底定干戈中立太平基殺人不眨將軍眼
作佛成仙祇片時所以無邊剎海中一切諸
如來名稱暜聞者釋尊為第一以其能堅勇
精進克證菩提故也大眾祇者一事人人本
具各各不無因甚渠儂纔生下地𠊳作師㖃
諸人到此祇麼星眼隨人轉朱脣向乳開畢
竟利害抂甚麼處卓拄杖云非常人辦非常
[011-0244a]
事不是其人建立難。
上堂一坐龍池十五秋潑天浪接禹門流綿
包栗棘垂香餌玉折金圈作釣鉤無限錦鱗
來海澤不時䨓火震山丘利生願滿無餘事
依舊藏身入斗牛大眾身藏北斗佛眼難窺
影𢿨多千容光必照肰則法雨既停於此土
慈雲又布於他方見歬諸人諒已不言而喻
矣祇如巖頭道我雖與雪峰同條生不與同
條死要識末後句祇者是今日山僧與龍池
和尚同生不同死固是公案現成就中末後
句又且如何論量要識麼今晨明初守約二
專使特將龍池和尚遺命設齋供養諸人。
受法起嵩乳和尚遺書上堂問淮河坐斷幾
經秋萬里烟波一釣[冰-水+〡*ㄆ]明月蘆華人去後正
偏不落請師醻師云鐵船無底蹋翻去依舊
[011-0244b]
東山水上行進云藏身北斗無消息夜半正
明事若何師云石女夜登機密室無人埽進
云祇如昨夜溈山僧今朝水牯牛邨邨農事
急拽耙幾時休師云山僧住持事繁進云一
句無私該宇宙甬東淮北盡沾恩師云一回
㱃水一回噎一度西風一度愁乃云道被江
淮化行海岱一言出口革面易心千里聞風
投誠皈向故能𠊳趨邪徑者登正見之康衢
糾愛纏者破無明之業網手握玄中妙印明
紹洞上宗傳戶結香火良緣郤疑泗州應迹
莫知其始孰詰其終譬如種種幻事作諸化
人化本不生今豈有滅肰則因甚一幅遺書
猝至夜來不勝凄其諸人還委悉麼鬱州春
盡鶯華老草木從茲不倩芳。
結夏小參沈舟破釜㷊廬舍持三日糧示軍
[011-0245a]
士必死無一還心故能破秦救趙長驅入關
况復衲僧家積劫大事因緣了辦一期之內
又作麼生著力好護生須是殺殺盡始安居
會得箇中意鐵船水上浮參。
晚參好兒不用爺田地好女不穿孃嫁衣你
道好衲僧還受師家控勒也無喝一喝云良
馬不知何處去阿難依舊世尊歬。
晚參三世諸佛不如你歷代祖師不如你天
下老和尚不如你山僧不如你是你有恁麼
長處因甚祇麼眼𥉌眵地多向洞庭秋草岸
楚天空濶不知歸。
九日為德嵒禪人上堂真說非言真聞絕聽
言聽既絕則生滅滅已寂滅見歬生滅滅已
寂滅見歬則法界全真三際平等法界全真
三際平等則過去有佛坐於道場吹大法嬴
[011-0245b]
擊大法鼓演大法義不妨現抂未來一切國
土同見同聞未現有佛坐於道場吹大法嬴
擊大法鼓演大法義不妨過去一切國土同
見同聞聞見既同三世則又何妨德嵒禪人
日歬請法今朝死後為渠宣揚大眾宣揚則
不無畢竟是何章句一句明明該萬象重陽
九日菊華新。
開爐上堂滅郤無明千尺燄發生智火徹天
紅凡情聖解都燒盡猶落時流功幹中所以
道大道絕同任向西東石火莫𠬛電光罔通
肰則山僧到此如何為人諸人到此又作麼
生入作將謂少林消息斷搬柴日上聿旂峰
歲朝拈香上堂兼謝吳興檀越祈嗣齋歲旦
恭逢二八秋山呼不用祝龍樓太平業已徵
嘉運頌戴堯天溢九州乃舉拂子云歲朝把
[011-0246a]
筆萬事大吉肰則書寫甚麼伽陀即得記得
古諺有云歲朝宣黑四邊天大雪紛紛是旱
秊最喜立春晴一日農夫不用力耕田山僧
不免依韻奉賀以拂子作書勢云從來豐歉
不由天種下靈苗定有秊會見道芽生道果
廣收不盡祖翁田大眾當知祖翁田地三災
不到四運靡遷風月無邊不輸天子之賦雨
暘莫受豈虞旱潦之侵是故論其原隰維均
也則萬聖欽承千靈共託論其地道敏𡬾也
則信根一植立燦心華此祖翁田地所以出
生廣大利樂難思者也以拂子畫一畫云正
當今日呈祥彩鳳來円穴瑞世玉麟降九天
且道是何感召擿拂子云須信有情來下種
斷肰因地果還生。
中春上堂兼謝千聚桂輪二禪齋如來正涅
[011-0246b]
槃永斷於生死若人至心聽則受無量樂默
肰良久云大眾若向者裏諦聽得徹去則無
有涅槃佛無有佛涅槃其或未肰波旬方起
舞慶喜正椎胷諸人還覺其願有泚未㪅聽
一偈昔日純陀今二禪供陳最後受金仙三
春雨露何曾間二月烟華又復妍鶴𡬾終譚
猶抂耳靈山一會尚儼肰化城蹋倒無疆界
普請同登寂滅船。
請上堂有法可說名野干鳴無法可說名師
子㖃師子既㖃羣狐竄匿華劈要玄破除格
則明明明明黑黑黑黑般若無知達磨不識
若將實法綴於人土亦難消况羙食肰則今
晨宋王二士遠從關中建業入山請法為伊
說箇甚底即得拈拄杖卓一下復喝兩喝云
唱謌須是帝鄉人打麵還須州土麥。
[011-0247a]
結夏小參祇是舊時人不改舊時行履處因
甚畫地為牢刻期取證九十日內苦要諸人
內心無喘心如牆壁直待㘞地一聲方名罷
參解制畢竟成得甚麼邊事諸人若道不得
山僧不免引箇現成偈子與你解說到得心
空𠬛第秋倒騎驢子上揚州饑餐渴飲無餘
事大丈夫兒合自由復舉先密老和尚示眾
禹門今日結制須要眾兄弟一議不用眾兄
弟參禪不用眾兄弟會理單單不許瞌睡若
也瞌睡一棒打出骨髓莫言不道師云天童
來朝結制也與現歬兄弟一議參禪會理底
一任參禪會理惺惺瞌睡底一任惺惺瞌睡
單單二時粥飯不許齩破常住粒米若也齩
破粒米敢保閻羅老子索取飯錢打你入阿
鼻莫言有甚碑記好。
[011-0247b]
上堂兼謝若乾寧故宿諸徒埽塔齋久隱化
士問廣布澷天網子收盡四海英霛不入羅
籠底人到來又且如何施設師云放你三十
棒進云剖出無瑕方是玉畫成有足即非蛇
師云誠哉是言也進云解下虎鈴驚大地殺
活縱橫得自由師云如何是你得自由處進
云橫身倒臥無他事三世如來共枕眠師云
昨夜釋迦老子做底是甚夢進云知音不用
頻頻舉師云㪅為我分衛一回始得乃云冰
凝蠟骨徒程有作之功雪護鵝翎自著無繩
之縛爭似天童者裏五病不分正因絕口杳
忘管帶索爾虛閒只要諸人直下拈郤炙脂
帽子脫郤鶻臭布衫作箇灑灑落落底漢便
是酒肆淫房三處度夏也得朝到西天暮歸
唐土亦得西川看競渡天津橋上看弄猢猻
[011-0248a]
總得不見道以大圜覺為我伽藍且道於中
還有生滅去來之見也無北山地下南山雨
五嶺雲分太白雲。
開爐上堂兼為亾僧追嚴誰信死了難重活
須信活人死㪅難𢬵得全心俱噐郤紅爐燄
裏結冰寒不見善財童子既受勝熱婆羅門
教已即上刀山自投火聚未到中間即得菩
薩善住三昧纔觸火燄又得菩薩寂靜樂神
通三昧諸仁者大丈夫漢當爐不避猛火何
不放舍身命肰後再穌起來與我琢烹金玉
陶鑄萬霛說甚火燄為三世諸佛說法要且
三世諸佛性命總抂諸人手裏教伊生也則
薩怛舒光教伊死也則河沙匿耀正當今日
祇如亾僧忍仙死了燒了還活得也未萬里
神光圜頂後菩提觸目露堂堂。
[011-0248b]
至節小參洞山掇退菓桌弄假象真慈明貼
榜僧堂弄真成假天童一味風還太古道合
清虛假固不妝真亦不弄何故君子小人俱
謝遣陰陽消長阿誰安復舉疎山因僧問如
何是冬來意山云京中出大黃師云妙達機
宜善為通變不道無他疎山老漢簡點將來
未免違時失候肰則畢竟如何是冬來意抗
聲云大眾謹防壄火燒山。
上堂歇即菩提覺生迷亂萬化紜紜吾道一
貫冬至寒食一百五上元定是正月半。
晚參舉風穴因僧問如何是一稱南無佛皆
已成佛道穴云燈連鳳翅當空炤月映蛾眉
頼面看師云風穴雖則眉鬚不惜赤膽為人
爭奈清風披拂難破者僧迷雲若是天童卓
拄杖云爭似山僧棒下親。
[011-0249a]
久隱化士還山上堂兼謝常熟眾信齋心自
本來心本心非有法有法有本心非心非本
法叵耐釋迦老子舌頭無骨昨日說定法今
日說不定法天童者裏尸居儼龍見淵默彷
雷聲定固不說以法無同相故不定亦不說
以法無異相故肰則尋常日用如何為人端
坐受供養施主常安樂揚化有英賢門風自
寥廓。
四月八日田籓侯祈嗣請上堂一聲㘞地便
吒沙震動西乾億萬家百崇千殃消影響殊
祥異瑞獻休嘉炤明濁世光逾日哭踊波旬
亂似麻毒手不施秦𨍏轢幾多病眼又[暴-日/共+夭]沙
豈非黃面負滔天之妙略故能恐嚇人天跛
師蘊入地之神謀遂爾憑陵佛祖肰則正當
今日有勝丈夫統御虎賁三千𠈃茲南天半
[011-0249b]
壁可以決勝千里外可以殺人不展眸因甚
不施毒手㪅奉香齋意抂於何生子當如孫
仲謀英雄大扺相憐恤。
金閶徐鼎元昆弟為母六旬請上堂轉盻齠
齡成暮齒俄驚青化蒼顛人生壽命非金
石住世何由得永秊眾中莫有超過此限者
麼拈拄杖云看看木上座因齋慶讚為諸人
挽長繩繫白日烹大藥駐朱顏去也擿下云
對玉山人雖老矣見恆河性尚依然。
孝子田象坤象乾為父藩侯明宇公請師對
霛小參功著旂常位列侯沙場血戰幾勞憂
鵰弓此日弢鈐閣百事無千萬慮休果若君
侯如斯了辦攃手無依可謂全鋒敵勝力破
重圍灼肰立地成佛底奇男子還他殺人不
眨眼底大將軍則又何嫌統百萬貔貅震揭
[011-0250a]
天鼉鼓斬將搴旗追亾逐北于中䠶必洞胷
刀刀見血無非炤用同時之侯要覓箇業性
如芥子許且不可得况復為冤為結為對為
愆苟或未肰且聽山僧木上座為君侯化作
天大將軍身入師子奮迅三昧顯示無生法
忍去也擊香几一下云蟠桃擊碎見仁兮脫
體何曾有寸[糸*系]急薦取莫遲疑一自凱歌歸
國後英雄贏得作清時。
天使至召師上京問道師乃捧敕黃詣法
堂示眾云一封円詔下林泉千載名藍瑞
色鮮浩蕩
皇恩何以報蘿圖願祝萬斯秊大眾解向者
裏知恩報恩則世出世間罄無餘事其或
未肰山僧不免重宣此義而說偈言去也
遂陞座拈香云此一瓣香至尊無上至貴
[011-0250b]
難名當陽拈出爇向爐中端為祝延
今上皇帝聖躳萬歲萬歲萬萬歲伏願智周
天下心顧民巖明四目達四聰湯德彌新
風以時雨維若堯天永泰福海弘㴱千輻
之飛輪遠舉壽山高峙萬秊之玉燭常調
復拈云此一瓣香奉為玉京天使抂座尊
官伏願惠足勤民威能戡亂功著凌烟之
閣名垂青𠬥之中生生受記霛山處處金
湯佛法歛衣趺坐乃云有大陀羅尼門明
踰日月光量同真法界烈似金剛𦦨堅如
持剎風是故名為正句亦曰居頂亦曰頂
王三昧即者頂自其昧之自含生也則觸
途成滯其章之自諸聖也則徧界光通不
見祖師道國王長壽天下太平直得外道
六師亾鋒結舌㱃氣吞聲默無言說豈非
[011-0251a]
天人羣生類皆承此恩力者耶大眾既承
此恩合作麼生祇受龍袖拂開千聖眼金
毛師子奮全威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天童弘覺忞禪師語錄卷第十一
音釋
袨
熒絹切音縣好衣也一作𥙣。
筈
古活切音括箭受弦處。
𥉌眵
上得
合切音答大𡸁目貌下侈支切音䲭與眵同目傷眥也。
鐻
臼許切音巨與𥵂同
鐘鼓之柎也。
[011-0251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