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童弘覺忞禪師語錄卷第十 中十
嗣法門人顯權等編
住山東青州府大覺寺語錄
上堂問須彌為炭大地為爐將太虛空煉成
干將一柄和尚向甚處廻避師云闍𥟖還提
掇得及麼進云不遇張華鑑徒肰拂斗光師
云井底撐船捉月天進云此回躍入重淵去
廓洗塵氛作雨霖師云三十秊後看問大通
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歬不得成佛
道如何是大通智勝佛師云老君頭戴楮皮
冠進云既是大通智勝佛為甚麼不得成佛
道師云古鏡不磨還自照進云成佛又作麼
生師云澹煙和露溼秋光進云成與未成時
如何師云歬不搆邨後不迭店問舉一明三
目機銖兩如何是圅蓋乾坤句師云暜把斷
[010-0215a] 
要津不通凡聖如何是截斷眾流句師云劄
放過一著落抂第二如何是隨波逐浪句師
云點進云三句巳蒙師指示同弦別調事如
何師云釋迦老子一頭霜乃云觀於海者難
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是甚麼言不
見道是以聲名洋溢乎中國施及蠻貊舟車
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
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到者境
界說甚麼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直得天皇
地皇人皇未足以言聖伏羲神農黃帝堯舜
不足以言仁莫是三教聖人足以當此麼我
問李老君因甚老於柱下㪅我問尼丘父因
甚厄於陳蔡之間我問世雄釋迦尊因甚提
婆大惡人推山損佛趾肰則除此之外㪅復
阿誰山僧今日不𢡽眉毛為諸人當陽顯示
[010-0215b]
去也拈拄杖云大德敦化移拄杖過東復移
向西云小德川流卓一下云此天地之所以
為大也。
晚參問少林分皮分髓臨濟立主立賓分皮
分髓即不問立主立賓事若何師云秦漢旌
旂度沙漠唐虞黼黻拱巖廊進云列秀千峰
迎黛色蕭疎萬木露秋光如何是賓中賓師
云尼父絕糧厄抂陳進云自攜缾去沽邨酒
卻著衫來作主人如何是賓中主師云高祖
殿歬樊噲怒進云閒持經卷倚松立笑問客
從何處來如何是主中賓師云老子騎牛出
巨秦進云橫按鏌鋣全正令太平寰宇斬癡
頑如何是主中主師云請觀今日之域中竟
是誰家之天下進云恁麼則天上有星皆拱
北人間無水不朝東師云須彌當面作屏風
[010-0216a]
進云三尺龍泉光照膽萬人樷裏奪高標師
云多少三家邨裏漢𢗅𢗅樹上捉鮎魚問蹋
翻教海踢倒禪關漢到來和尚如何當鋒師
云山僧眼裏何曾見進云浪沒初昇雲雷相
送師云來千去萬進云打雨敲風去穿雲臥
月眠師云嵩山道士詐明頭乃云你禮拜我
合掌你作揖我唱偌得他人一牛還他人一
馬彼彼箭鋒相值明明豪忽無差卻乃計較
思量隔來何啻天涯不思量業識𢗅馨香透
骨無人薦又逐薰風入壄塘肰則如何即是
大事為你不得小事各自支當。
解夏上堂問昨日風生月上突出難辦今朝
月下風清千差暜照摧殘落木即且置俊鷂
穿雲事若何師云山僧答你者話不得你自
答看僧擬議師云好箇俊鷂穿卻鼻孔了也
[010-0216b]
進云把住也海晏河清放行也蛟騰鳳起未
審和尚即今把住是放行是師云你自打魚
磬念陀羅尼經作麼進云恁麼則直入千峰
萬峰去也師云𧺆殺闍𥟖有日抂復云還有
作家戰將麼眾不出乃云鋤得一片畬下得
一籮種此仰山之一夏不空過也日中一食
夜後一寢此溈山之一夏不空過也大覺六
十日夏今朝倏爾告終𢼿問作麼生是諸人
一夏不空過底事若道日食夜寢落抂溈山
圈繢裏若道鋤畬下種落抂仰山圈繢裏若
道參禪學道落抂時流圈繢裏若道總不恁
麼又落抂山僧圈繢裏跳得者四種圈繢出
了別有生涯許你是箇灑灑地衲僧何故為
伊炙脂帽子已除鶻臭布衫已脫鶻臭布衫
巳脫則手眼通身炙脂帽子巳除則神光萬
[010-0217a]
里神光萬里手眼通身也則寒木抂握兮全
機可笑秋水橫按兮半提可滅㪅說甚去如
孤雲出岫住則壄鶴翹松要且百億大風輪
三寸龜毛豎透無邊香水海半尋兔角橫挑
可中有恁麼漢肰後不妨喚他上來同炊無
米飯共㱃不溼羹溫研朝夕摧拉雪霜他後
成一株大樹陰凉天下也未可知若是牛迹
自多利名抂念之徒乃扣齒三下噀水書符
捏拳作法云萬霛千聖千聖萬霛金錢寶馬
火速登程急急如律令敕。
壽光四眾請上堂問揮倚天之寶劒外道魂
亾奮踞地之金毛壄千腦裂陳爛葛藤即且
置斬新條令請師提師云土宿夜遊南贍部
泥牛腳下火星飛進云濟北宗風今再振曹
谿萬派悉歸源師云大洋海底排班立進云
[010-0217b]
陣雲橫海上拔劒攪龍門師云誰是恁麼人
進云玉笛橫吹天地動未曾逢著箇知音師
云我道巨鼇能俯首笑君沙際弄黐竿進云
今日學人小出大遇師云聽曉樵人逐鴈羣
乃云帀座天人撥不開香風羃羃砌雲臺空
生無意嵒中坐也有天華動地來若是大小
南泉𠊳道王老師修行不得力被他鬼神覰
破須知大覺門下從不修行著腳亦未嘗教
人修行既不修行又怕他鬼神覰破箇甚麼
既不怕他鬼神覰破則一任人天交接兩得
相見你有滔天伎倆決定侵欺我底不得我
有無量灮明要且映奪你底不來既彼此不
相侵奪則一道平等浩肰大均座上無山僧
目歬無闍𥟖誰為先覺誰為後贒如是則又
點胷點肋稱楊稱鄭作麼胡言漢語說黃道
[010-0218a]
白作麼雖肰現歬緇素或三百五百里到此
間豈可徒肰拈拄杖擿下云看看畢竟是箇
甚麼。
諸城五蓮山當山大眾請上堂佛法僧贊僧
興隆不待夕末世日澆漓肝膽胡越隔況乃
風馬牛遙遙天一陌北海距琅玡天短六程
窄上有五蓮山眾盈三二百博飯種新畬手
不專古冊把本自修行童心尤未革日昨齎
來金要皆勤苦獲助我買僧田餘者充香積
我念世間人所重惟財帛栗紅貫朽腐錙銖
慳且𢡽誰割巳所有與人廣田宅誰減盤中
餐與人潤焦膈此事絕無今僅有或抂昔感
之歎中宵餘聲猶唶唶朝來請法檀忻肰登
此席伽陀廣演宣不覺遂狼藉信肰獨難鳴
兩鳴斯摑摑奉告齊東俗此即真標格人人
[010-0218b]
肯事持佛日定輝赫佛日既輝赫矣法輪豈
可不大轉哉乃高聲召云大眾請各各助山
僧轉法輪著良久云恁麼則赤腳人趕兔著
靴人食肉去也卓拄杖下座。
開爐上堂問昔日達法禪師於一豪端上現
寶王剎今朝和尚坐微塵裏轉大法輪就中
奇特一句請師舉唱師云萬仞巖歬書壽字
進云鐵華生碓觜徧界發馨香師云㪅上雲
門山頂看進云正當象龍畢集選佛場開未
審選甚麼人作佛師云胡張三黑李四進云
祇如渠儂還入者保社也無師云你𧺆向甚
麼處去進云萬象不來渠獨語教誰招手上
高峰師云閒言語進云且放過一著師云自
領出去問爐鞲弘開鐵額銅頭焦有分法筵
高啟三賢十聖入無門正恁麼時天下人性
[010-0219a]
命盡抂和尚手裏還許學人轉身吐氣也無
師云側跳上山巔進云金鞭擊斷那吒背王
筯撐開虎眼睛師云猫兒打筋斗進云河北
重提諸祖令寰中千古[番*支]嘉聲師云水底弄
傀儡進云學人禮拜去也師𠊳打進云知恩
有分師云此去西天路迢迢十萬餘乃云開
潑天之巨爐然般若之智火摧殘峻峭銷鑠
玄微所以大覺今朝作拈香勢云南無三滿
哆沒䭾喃奉告八部龍天願與現歬大眾舉
三世十方之內盡空法界之中若聖若凡若
佛若祖若塵勞生𣦸法若解脫涅槃法一切
與我朿作一團悉付猛火了肰後將趙州老
人昔秊行腳南方時火爐頭有箇無賓主底
句拈來與諸人商量看大眾既是無賓主句
又且如何商量昨夜三㪅半石人𨷖禮拜。
[010-0219b]
上堂問西來祖意固非理事能該古德綱宗
須𠎥言詮後顯五位君臣乞師剖析師云大
覺一位也無進云九重㴱密全尊貴赫赫威
光振九垓如何是君師云三皇難竝哲進云
躋蹌鵠立黃金闕武緯文經輔帝堯如何是
臣師云十亂遜忠良進云雖肰不坐霛明殿
萬國衣冠沐至仁如何是君眎臣師云無私
天鑒照羣工進云金雞抱子歸霄漢玉兔懷
胎向紫微如何是臣向君師云有素葵心傾
白日進云一體同仁忘至化謳歌鼓腹樂昇
平如何是君臣道合師云終古明良喜氣賡
進云可謂妙唱非干三寸舌解鍼枯骨作龍
唫師云季咸曾相壺丘子乃云驅山塞海也
尋常到處文明始是王但見皇風成一片不
知何處有封疆是故君子之道本諸身徵諸
[010-0220a]
庶民考諸三王而不謬建諸天地而不悖質
諸鬼神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且道
憑箇甚麼得與麼地拈拄杖卓一下云一氣
不言含有象萬霛何處謝無私。
晚參問朕兆未分先露布言詮纔立巳乖張
分明坐斷千差路五位功勳乞舉揚師云曾
問幾人來進云即今問和尚師云病客巧聞
牀下蟻癡人彊覻𣗥端猴進云宿酒乍醒金
鴨冷海棠枝上月猶明如何是向師云青山
有約常當戶進云白玉階歬金鳳舞黃金殿
上玉雞鳴如何是奉師云流水無心自入池
進云打破魔王山鬼窟碧潭㴱處釣鯨鼇如
何是功師云雲散月明誰點綴進云湛水無
風江月迥長空散盡暮天霞如何是其功師
云天容海色本澄清進云兩頭截斷無依倚
[010-0220b]
心法雙忘始得玄如何是功功師云石人蹋
斷海山雲進云木人把版雲中拍一曲涼州
恰二㪅師云不勞重說偈言問自從少室燈
分後各展宗猷振祖風奪境奪人即不問立
功立位請師通師云空中求鳥迹進云錦鱗
觸𢿨波心月收取[糸*系]綸上古灘如何是轉功
就位師云玉鞭金馬閒終日明月清風富一
生龍向洞中銜雨出鳥從華裏帶香飛如何
是轉位就功師云錦串老漁懷舊市飄飄一
葉浪頭行無影樹頭春色曉金雞嗁抂不萌
枝如何是功位齊施師云雨過龍庭苔蘚潤
夜央金殿燭初紅天地尚空秦日月山河不
見漢君臣如何是功位俱隱師云頭戴華巾
離少室手攜席帽出長安進云謝師答話師
云青州紙貴乃云古者道一二三四五任君
[010-0221a]
顛倒數露柱與燈籠何曾成佛祖訝郎當又
恁麼去也若是大覺一二三四五任君顛倒
數露柱與燈籠卻嫌成佛祖不見道空生不
解巖中坐春暖桃華樹樹紅漏泄天機無覓
處都緣露柱挂燈籠燈籠燈籠卻有古風露
柱露柱善解提舉一旦師姑是女人大悟堂
中喫茶去是則固是畢竟燈籠露柱見何道
理嫌他佛祖不做良久云誰肯真鍮㪅博金。
上堂問官不容鍼私通車馬高峰六問請師
不吝師云孟浪𠎥詞論馬角進云尚論何妨
見古人師云故山西望三千里往事回思二
十年大徹底人本脫生𣦸因甚命根不斷師
云黃葉落時風骨露水邊依舊石斕斑佛祖
公案只是一箇道理因甚有明與不明師云
兢向海門遙悵望四溟飄渺七金寒大修行
[010-0221b]
人當遵佛行因甚不守毘尼師云𢿨髮夷猶
忘管帶太平無事酒顛人杲日當空無所不
照因甚被片雲遮卻師云人間但見浮雲白
天外常看列岫橫人人有箇影子寸步不離
因甚蹋不著師云誰知修水千山碧盡入秋
風一瘦藜盡大地是箇火阬得何三昧不被
燒卻師云不見一法即如來是則名為觀自
抂進云恁麼則高峰問處雲興和尚答來缾
瀉師云何如獨坐虛牕下華落華開自有時
問贊天地之化育妙有裁成運消長之霛樞
翕和萬物正當尋梅客醉蹋雪人歸如何是
和尚接人句師云山色雲門青未了進云恁
麼則明月鋪霄漢山川勢自分師云谿聲洱
水古流東進云一氣不言含有象萬霛何處
謝無私師云知恩者少負恩者多僧擬議師
[010-0222a]
𠊳喝問古鏡臺歬子轉身而就父夜明簾外
臣退位以朝君洞上宗乘乞師罄答師云罕
逢穿耳客多見刻舟人進云如何是穿耳客
師云西天一隻蓬蒿箭攪動支那百萬兵進
云恁麼則學人今朝奪角𧘂關去也師云雞
作蒼鷹拏鱉鼻鴨為金翅捉獰龍進云如何
是誕生王子師云㴱宮未出歬星耀萬國同
歌少海風進云堪憶九龍初[汱-大+木]處東西一步
一華開師云亦是傳語者進云如何是朝生
王子師云功高燮理超羣嶽德配乾坤遜一
人進云天上玉麟來瑞世堪作人間將相才
師云望竆海表天還遠進云如何是末生王
子師云十載磨穿金石硯一朝身到鳳凰池
進云霞光捧日登天上彤彩乘風入殿簷師
云傾盡葵心日逾高進云如何是化生王子
[010-0222b]
師云力幹河山同帶礪旁分帝化奏膚功進
云一自凱歌歸去國英雄贏得作清時師云
飛鳥盡良弓藏進云如何是內生王子師云
金輪不用常飛舉九有截肰抂宥中進云古
殿無人空寂寞夜㴱唯有月虛明師正身云
大坐當軒孰敢窺進云祇如誕生王有父如
何是誕生王子父師云徒有欽聞誰識面指
揮佛祖少窺鞭進云白雪陽春齊唱出令人
千古和應難師云不於句下證無生卻向言
中尋尺寸進云和尚不得壓良為賤師云也
不虧著你乃左右顧視云諸人幸自文不加
點山僧何用棘句鉤章𠊳下座。
上堂問毒以毒攻是故境人俱奪楔以楔出
何妨照用齊施臨濟向上家風願為當陽拈
出師云霛龜無卦兆空㲉不須鑽進云若是
[010-0223a]
孫臏舖何妨問者過師云爭奈凶多而吉少
進云於心無諂曲涉世任風波師云家[彳*巳]重
器苦嗟君不慘顏進云一夜南風移斗柄明
朝烟桺不關春如何是先炤後用師云勘過
了打安南已得煙塵息塞北將軍唱凱回如
何是先用後照師云喫棒了聽款忽䨓迸出
驚天地華嶽三峰倒卓空如何是照用同時
師云有情有理俱三段任是蚩尤也器魂風
送斷雲歸嶺去月和流水過橋來如何是照
用不同時師云減竈孫臏饒有筞馬陵道上
𣦸龐涓進云忽有箇漢出來道和尚與麼答
話未恰古人意抂又作麼生扺對師云陰影
門中翻魍魎蚍蜉把住大風輪進云龍沮解
布千般計韓信能施堰水功師云因甚被漢
王即其臥內奪卻兵符進云肰雖如是收趙
[010-0223b]
破齊誰成帝業師云天地有心歸道德山河
無力為英雄僧乃禮拜問清篇帶月來霜夜
妙語先春發病顏如何是臘盡回春句師云
霹靂過頭猶瞌睡乃云三月開爐九旬將半
韶光荏苒已事云何良久云有箇邵康節先
生易數名一撮金極其霛驗山僧即將云何
二字拆開為諸人推占看內卦云字以手畫
云一二三四五乃巽為風也外卦何字畫云
一二三四五六七乃艮為山也五七得一十
二畫用六餘六乃山風蠱卦之第六爻也㪅
為諸人推詳其辭看辭曰㴱淵魚可釣幽林
鳥可弋但辦久長心不用生疑惑上卦上卦
著力著力𠊳下座。
上堂問彼自無瘡勿傷之也因甚曹山卻立
三種滲漏師云草荒人變色法久弊多端進
[010-0224a]
云霛龜負圖自取器身之兆作麼生免得見
滲漏去師云識乾枯木絕龍唫鳳縈金網擬
趨霄漢以何期作麼生免得情滲漏去師云
無毛鐵鷂過新羅語不離窠臼焉能出蓋纏
作麼生免得語滲漏去師云風吹石臼念摩
訶進云可謂滿酌范公泉一盞人天萬病悉
回春師云爭奈罏鞲之所鈍鐵尤多良醫之
門病夫㪅甚進云昔日曹山今朝和尚師云
風清月白無雲夜休認文星作斗牛粵僧問
涅槃心易曉差別智難明如何是差別智師
云蜀僧藞苴廣僧獦獠如何是涅槃心師云
旋風不左轉進云霛山密屬迦葉親聞因甚
涅槃心卻易曉師云一蹋鴻門開兩扇遠山
鬬插送青來進云一塵透脫千界灮輝因甚
差別智卻難明師云到門水接江潮汐屈曲
[010-0224b]
溝通數版橋進云粉骨碎身未足醻一句了
肰超百億師云老鼠入飯瓮乃云君子於伇
不知其期曷至哉雞棲於塒日之夕矣牛羊
下來君子於伇如之何勿思拈起拄杖云休
思休思來也來也擿下云作麼生與他相見
眾默肰乃高聲唱云不見時准[備-用+冉]著千言萬
語及至相逢半句也無。
上堂問毘耶杜口已涉繁詞摩竭掩室早落
廉纖請和尚放一線道𠊳學人得伸請益師
云道士捧漏巵如何是句到意不到師云觸
途狂見礙如何是意到句不到師云滯㲉迷
封多如何是意句俱到師云棒頭燄發喝下
灮生如何是意句俱不到師云眼見如盲口
說如啞進云可謂師子滴乳迸散十斛驢乳
師云看你瓦解冰消有分抂乃云肅肅兔罝
[010-0225a]
㭬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化行俗美贒
才眾多雖罝兔之壄人而其才之可用尤如
此況我祖師門下盡是掌擎日月背負須彌
婢眎聲聞奴呼菩薩底過量漢奚有於謀王
定霸論道經邦之士哉即今眾中莫有揮戈
佛日克壯玄猷者麼何不出來與我作金雞
報曉一聲𠊳他七十二城千門萬戶一一蘧
肰如夢斯覺豈不灮揚宗祖也耶有麼有麼
一僧才出師打云比擬張麟卻逢𣦸[鹿/齒]𠊳下
座。
晚參問萬有胷藏真武庫法財誰得富為羣
知師大施曾無吝三種然燈願欲聞師云采
得百華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甛進云將此
身心奉塵剎是則名為報佛恩師云白日只
陪人事過青春那得再來時進云往來三有
[010-0225b]
界不住五行中師屈指推算云計羅星抂命
太歲復臨身不是人打殺定肰打殺人進云
霛山授記未至如此師云山僧即日為你起
蓋涅槃堂進云恁麼則因圜三界外果滿十
方知去也師云一送荒郊裏千峰永不回進
云樂郊樂郊誰之永號師云幽城無白日㴱
閉不知愁如何是然燈歬師云長庚到曉空
陪月如何是然燈後師云夜半波斯入市廛
如何是正然燈師云太歲今秊合抂心進云
非但某甲抑俾大眾聞所未聞師云大眾且
置你聞處作麼生進云三八二十四四八三
十二師云相逢話盡壺中事重把仙書仔細
看進云祇為某甲看得慣師云再斯可矣乃
云世尊拈華御溝紅葉題情句迦葉微笑浪
作偷香竊玉人當時大覺若抂𠊳將出幾釣
[010-0226a]
白雲老祖買油餈喫底大灮錢雇了道林寺
裏起造潭州城五千間寨屋底一百名夫即
就霛鷲山歬㴱㴱穵箇大阬等閒推下一齊
埋卻免見西天四七東土二三遞代相傳謂
是實相無相微妙法門則又何異猢猻戴紙
帽祇成得一場笑具諸仁者你若是箇真正
出格底丈夫漢胡蜂蠆上挨肩直入鸑鷟牙
根借路徑行那裏[魅-未+畏-ㄙ][魅-未+畏-ㄙ][魅-未+崔-ㄙ][魅-未+崔-ㄙ]倚他門戶傍他
牆𠊳乃擺動精神直向那黃頭老兒華未拈
動抖擻道者顏未破時直下承紹將來管取
大小佛祖齊立下風有分抂大眾正恁麼時
你道承紹箇甚麼喝一喝下座。
立春上堂問東君節令不相饒萬壑千峰雪
盡消陽氣發生無硬土庭歬石筍又抽條為
復是神通妙用為復是法爾如肰師云回雁
[010-0226b]
一聲春夢斷始知身世悟南柯進云野老不
知堯舜力鼕鼕打鼓賀新春師云為復是神
通妙用為復是法爾如肰進云提來劒氣干
牛斗洗蕩塵氛建太平師云將軍固有嘉聲
在不得封侯也是閒進云韓信不逢真漢主
至今猶自抂行間師云你曾見幾人來進云
真金自有真金價終不和沙賣與人師云欲
竆風月三千界好化天人百億軀乃云休言
水土北來憨紅杏長開月二三但願東風齊
著力不單春色抂江南大眾五九盡日又逢
春了也轉盻之間桃紅桺綠白牡丹紅芍藥
文官果頻婆果開徧園林有日抂第不審諸
人心華幾時發明若也未得發明山僧昔秊
行腳抂黃麻傳得諸葛武侯與曹操鏖兵赤
壁時因吳將周公瑾欲用火攻為渠𠎥轉東
[010-0227a]
南風底祭法不免舉行一上上天皇皇下土
茫茫即有山東青州府益都縣大覺禪寺住
持某乙一心虔請司風使者主風神王盤中
有饌壺中有漿沈醉東風願東風火速發揚
胡盧胡盧即今東風已到待渠試為諸人著
力看拽拄杖下座一時打散歸方丈。
除夜小參問古德因僧問歲盡年竆時如何
德云東邨王老夜燒錢意作麼生師云你有
問我即答進云即今問和尚歲盡秊竆時如
何又作麼生答他師云家家燕㱃處處笙歌
進云最好太平無一事儘教樵唱滿江邨師
云爭奈千門無壽藥一鏡有愁縣進云對玉
山人雖老矣見恆河性故依肰師云卻被閻
羅王捉著了也進云若不同牀睡焉知被底
穿師云業鏡臺歬添一鬼艸根從此鎖骷髏
[010-0227b]
僧打一筋斗𠊳出師云見怪不怪其怪自壞
乃云牛烹露地送殘秊破費家私整法筵何
似東邨王老伯依時及節夜燒錢所以大覺
者裏料水打碓看突生煙進歬八百退後三
千拄杖時常靠壁袈裟嬾搭半肩一切教伊
從空放下自肰超勝平地登仙風月忘懷那
管銀臺不變榮枯見慣一任白鼠推遷逗到
今宵祇嬴得一雙青眼兩袖空拳媿無少法
為人傳獨喜逍逍遙遙母意母必落落魄魄
半風半顛一似門歬泥力士不將閒事挂心
田肰則臘月三十日到來也如何斡旋東風
吹綻千林玉依舊庭華笑檻歬。
歲旦上堂元正啟祚萬物咸新恭惟首座大
眾各各道體起居萬福驀撫掌呵呵大笑云
好笑好笑笑得人肚腸筋欲斷你道山僧笑
[010-0228a]
箇甚麼昨夜四㪅頭大禹王成湯王周武王
相共拜賀新正因即雲門山頂大晏昊天玉
闕之宮酒半酣間武王起身勸㱃行箇令子
以新正即景席上生風為號勝者免㱃負者
罰酒於是載言曰天開於子地闢於丑人生
於寅周正建子天統也商正建丑地統也夏
正建寅人統也三才者天為首地次之人又
次之商王負夏禹王大負當㱃青州從事三
大甌飛觥欲舉湯王曰寡人不應受罰易曰
乾抂坤上曰否坤抂乾上曰泰肰則周王固
欲否而不欲泰乎夏禹王曰寡人亦不應受
罰書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師夏正建寅
所以𠊳民事也是故顏淵問為邦子曰行夏
之時不覺語高聲喧驚醒了山洞裏石陳搏
底睡起來打箇呵欠矢口朗唫曰洞裏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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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有天桃華如錦桺如烟仙家不會論冬夏
石爛松枯又一秊三后聞之無著慚惶處亟
命車駕司回輦而去爾等諸人還曾得知也
未喝一喝云除卻華山陳處士誰人不帶是
非行。
晚參問澄澄滿目烟灮秀湛湛壺中日月長
象舞龍蟠趨座下明安三句請敷揚師云貪
觀天上月失卻手中橈進云古渡無人霜月
冷蘆華風靜鷺鷥眠如何是平常無生句師
云風吹不動天邊月進云鵰弓已挂狼烟息
一片皇風四百州如何是玄妙無私句師云
岳陽船子洞庭波進云水上東山行不住火
中木馬夜嘶鳴如何是體妙無盡句師云化
龍杖子吞乾坤進云不因欒布作爭得見韓
灮師云海東東海望新羅進云四海浪平龍
[010-0229a]
睡穩九天雲靜鶴飛高師云毘邪離城正作
鬧抂又一僧才出師𠊳喝僧禮拜起師云揭
卻天霛蓋你還覺有腦門也未僧無語師云
風魂雪魄去難招乃云勝日尋芳泗水濱門
外打之遶作麼無邊灮景一時新且莫眼華
好等閒識得東風面與我拈出一星兒看萬
紫千紅總是春䠶虎不真徒勞沒羽又爭知
太陽門下日日三秋明月堂歬時時九夏唱
無生之雅曲譚玄妙之真宗驅萬象作參徒
列森羅為聽眾頑石鞭教入海壁梭喚起成
龍直得澄澄滿目烟灮水上東山行不住湛
湛一壺風月火中木馬夜嘶鳴尤是循途漸
進之階未見奔逸絕塵之步且道大覺門下
又作麼生拈拄杖起座云芳艸渡頭輕舉足
等閒身抂杏華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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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事上堂曹谿流非止水一滴忽來千波競
起沒頭浸卻暜天人幾箇得知身抂裏喝一
喝云倒嶽傾湫作雨霖化龍豈是等閒鯉。
晚參問古佛堂中曾無異說流通句內誠有
多譚香嚴三炤佇聽䨓音師云可憐夜半虛
歬席不問蒼生問鬼神進云舉古為明從上
事那同神鬼等譏訶師云依他人作解附木
即精霛進云不依他作解時如何師云忽驚
鄉樹出漸識路人多進云恁麼則到家消息
抂齊唱太平謌去也師云過後五日看如何
是本來炤師云青天謾自誇澄湛爍破還他
一鑑中如何是常炤師云風靜碧潭雲去後
秋空那倩水磨礲如何是寂炤師云澄靘自
來光璱璱𧘂撞還聽佩琤琤進云離卻三照
外請師再道師云速離三照問將來進云學
[010-0230a]
人若問只恐黃河倒決師云禹力不到處河
聲流向西進云可謂禪高太白月行出祖師
碑師云莫謗山僧好進云如有所譽者其必
有所試矣喚作謗得麼師云老僧齊罷關門
睡不管波濤四面生進云棋逢敵手難藏䂐
琴遇知音正好彈師云揚意不逢撫凌雲而
自𢡽進云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師云一
曲兩曲無人會雨過夜塘秋水㴱進云還許
學人改彈聲調別轉旂槍也無師𠊳喝進云
萬里鴻溝歸漢後八千人恨一聲謌師云不
到烏江畔知君未肯休乃舉唐人贈商山隱
僧詩云商嶺東西路欲分兩間茅屋一谿雲
師言耳重知師意人是人非不欲聞可謂善
於涉世討盡𠊳宜但只恁麼去未免繫駒伏
鼠外寂中搖且聽山僧為伊別轉一路看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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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幻世謾區分等是浮空天際雲勘破是聲
非有自千差歷耳總圜聞。
元宵上堂問二由一有一亦莫守元宵十五
大月當天因甚家家高燒火樹師云多處添
些子進云如何是大覺一枝燈師云明暗雙
雙底時節進云如何是霛山一枝燈師云四
生六道一光中進云如何是威音那畔一枝
燈師云毘嵐風括愈棱嶒進云如何是現歬
大眾一枝燈師云家家門歬火把子進云恁
麼則是處是彌勒無門無善財汾陽五門句
還許學人進問也無師云好山勝畫徒能說
來往如梭為底𢗅進云𠎥他拍版與門椎我
且逢場而作戲師曰玉匣記邪會真記邪進
云學人不打者鼓笛師云歬言何在如何是
入門句師云看腳下如何是門裏句師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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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當軒孰𢼿窺如何是當門句師云倚天長
劒逼人寒如何是出門句師云問路白雲多
逢人青眼少如何是門外句師云切忌打之
遶進云歬頭答得是後頭答得不是師云心
華不審誰開燦鼓打南天北地聞進云與麼
說話達磨一宗那到今日師云如何是達磨
一宗僧𠊳喝師𠊳打僧𠊳掀倒禪牀師云且
放過一著乃云月生十五歬日望光彩圜月
生十五後日畏光彩瘦不見夜月光一樽成
暗酒匣中有青鏡光短不照空欲為補月光
自慚非良工大眾堯天災禹平治古人闕今
人備山僧非敢自誇良工好手今夜竊承現
歬大眾威光之力不免為古人補此夜月光
去也以拂子旋轉數帀作𧺆馬燈云請大眾
一齊高著眼擿下拂子云千古萬古常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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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人閒一夜看。
晚參問心月孤圜光吞萬象光非照境境亦
非存未審古人憑何道理而立三種生師云
任你顛倒所欲南斗七北斗八進云顛倒想
滅時如何師云萬緣器盡泥中土四海澄清
月抂天進云與麼則恩㴱轉無語懷抱自分
明師云你不會直須博學之審問之進云又
是從頭起師云學而第一進云學人道箇鄉
黨第十又作麼生師云只知負笈攻文那解
六韜三略如何是相生師云犀因翫月紋生
角如何是想生師云杯疑弓影卻成蛇如何
是流注生師云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進
云專為流通師云逢人不得䥘舉進云怎𢼿
䥘舉師云你作麼生舉進云如是我聞師云
信受奉行乃云迷時迷卻悟底幾度木蘭舟
[010-0232a]
上望不知元是此華身悟時悟卻迷底留得
寒牕歬夜月三㪅依舊照茅堂正當迷悟雙
忘葱嶺罷詢熊耳夢雪庭休話少林春不見
道明明無悟法悟法卻迷人長伸兩腳睡無
偽亦無真雖肰實即得若不實他後大有著
你諸人處莫言山僧今日不道。
天童弘覺忞禪師語錄卷第十
音釋
畬
詩車切音奢火種也。
羃
莫狄切音覓羃羃煙貌。
蠱
公五切音古卦名蠱
者事也巽下艮上曰蠱。
伇
營隻切音疫同役使役也。
麕
規倫切音頵麞也。
觥
姑橫切音嘓平聲角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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