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a] 
大戴禮記卷第一
漢九江太守戴 德 撰
主言第三十九
哀公問五義第四十
哀公問於孔子第四十一
禮三本第四十二
主言第三十九
大夫之言之間也其至於君子之言者甚希矣
於乎吾主言其不出而死乎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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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何謂主言孔子不應曽子懼肅然摳衣下席
曰弟子知其不孫也得夫子之間也難是以敢
問也孔子不應曾子懼退
序而立孔子曰參
女可語明主之道與曾子曰不敢以爲足也得
夫子之間也難是以敢問孔子曰吾語女道者
所以明德也德者所
非道不明雖有國焉不敎不服不可以取千里
里一本/作理雖有博地衆民不以其地治之不可以
覇主是故昔者明主内脩七教外行三至七教
脩焉可以守三至行焉可以征七教不脩雖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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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固三至不行雖征不服是故明主之守也必
折衝乎千里之外其征也袵席之上還師是故
内修七教而上不勞外行三至而財不費此之
謂明主之道也
明乎孔子愀然揚麋麋一/作眉曰參女以明主爲勞
乎昔者舜左禹而右臯陶不下席而天下治夫
政之不中君之過也政之旣中令之不行職事
者之罪也明主奚爲其勞也昔者明主𨵿譏而
不征市鄽而不稅稅十取一使民之力歲不過
三日入山澤以時有禁而無征一時入山澤以/時而不禁夫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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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無/征此六者取財之路也明主捨其四者而節
其二者明主焉取其
教孔子曰上敬老則下益孝上順齒則下益悌
上樂施則下益諒上親賢則下擇友上好德則
下不隱一作上好德/則下隱慝上惡貪則下耻爭上强果
則下廉耻民皆有別則貞則正亦不勞矣此謂
七教七教者治民之本也教定是正矣上者民
之表也表正則何物不正是故君先立於仁則
者教之志也七者布諸天下而不窕内諸㝷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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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室而不塞是故聖人等之以禮立之以義行
之以順而民弃惡也如灌曾子曰弟子則不足
道則至矣孔子曰參姑止又有焉昔者明主之
治民有法必別地以州之分屬而治之然後賢
民無所隱暴民無所伏使有司日省如時考之
歲誘賢焉則賢者親不肖懼使之哀鰥寡養孤
獨恤貧窮誘孝悌
之内無刑民矣上之親下也如腹心則下之親
上也如保子之見慈母也上下之相親如此然
後令則從施則行因民旣邇者
逺者來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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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布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肘知㝷十㝷而索百
歩而堵三百歩而里千歩而井三井而句烈三
句烈而距五十里而對百里而有都邑乃爲畜
積衣裘焉使處者恤行者有興亡
夏雖衣冠不同言語不合莫不來至朝覲於王
故曰無市而民不乏無刑而民不違畢弋田獵
之得不以盈宫室也徴歛於百姓非以充府庫
也慢怛以
不足禮節以損有餘故曰多信而
寡貌其禮可守其信可復其跡可履其於信也
如四時春秋冬夏其博有萬民也如飢而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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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而飮下土之人信之夫暑熱凍寒逺
邇非
道邇也及其明德也是以兵
不施而親此之謂明主之守也折衝乎千里之
外此之謂也曾子曰敢問何謂三至孔子曰至
禮不讓而天下治至賞不費而天下之士至
樂無聲而天下之民和明主篤行三至故天下
之君可得而知也天下之士可得而臣也天下
之民可得而用也曾子曰敢問何謂也孔子曰
昔者明王以盡知天下良士之名旣知其名又
知其數旣知其數又知其所在明主因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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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以尊天下之士此之謂至
因天下之祿以冨天下之士此之謂至賞不費
而天下之士天下之士則天下之明譽興
此之謂至樂無聲而天下之民和故曰所謂天
下之至仁者能合天下之至親者也所謂天下
之至知者能用天下之至和者也所謂天下之
至明者能選天下之至良者也此三者咸通然
後可以征是故仁者莫大於愛人知者莫大於
知賢政者莫大於官賢有土之君修此三者則
四海之内拱而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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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所廢者也彼廢道而不行然後誅其君致
其征弔其民而不奪其財也故曰明主之征也
猶時雨也至則民矣是故行施彌博得親彌
衆此之謂袵席之上乎還師
哀公問五義第四十
魯哀公問於孔子曰吾欲論吾國之士與之爲
政何如者取之孔子對曰生乎今之丗志古之
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爲非者不亦鮮
乎哀公曰然則今夫章
此皆賢乎孔子曰否不必然今夫端衣𤣥裳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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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乗路者志不在於食葷斬衰蕳屨杖而歠粥
者志不在於飮食故生乎今之丗志古之道居
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爲非者雖有不亦鮮
乎哀公曰善何如則可謂庸人矣孔子對曰所
謂庸人者口不能道善言而志不邑邑不能選
賢人善士而託其身焉以爲巳憂動行不知
務止立不知所定日選於物不知所貴從物而
流不知所歸五鑿爲政心從而壞此則可謂
庸人矣哀公曰善何如則可謂士矣孔子對曰
所謂士者雖不能盡道術必有所由焉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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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善盡美必有所處焉是故知不務多而務審
其所知行不務多而務審其所由言不務多而
務審其所謂知旣知之行旣由之言旣順之若
夫性命肌膚之不可易也富貴不足以益貧賤
不足以損此則可謂士矣哀公曰善何如則
可謂君子矣
其心不買仁義在巳而不害不知聞志廣博而
色不伐思慮明逹而辭不爭君子猶然如將可
及也而不可及也如此可謂君子矣哀公曰善
敢問何如謂賢人矣孔子對曰所謂賢人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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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與民同情取舍與民同統行中矩繩而不傷
於本言足法於天下而不害於其身躬爲匹夫
而願冨貴爲諸侯而無財如此則可
哀公曰善敢問何如可謂聖人矣孔子對曰所
謂聖人者知通乎大道應變而不窮能測萬物
之情性者也大道者所以變化而凝成萬物者
也情性也者所以理然不然取舍者也故其事
大配乎天地參乎日月雜於雲蜺揔要萬物穆
穆純純其莫之能循天之司莫之能職百姓
淡然不知其善若此則可謂聖人矣哀公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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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出哀公送之
哀公問於孔子
哀公問於孔子曰大禮何如君子之言禮何其
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何足以知禮君曰否吾
子言之也孔子曰丘聞之也民之所由生禮爲
大非禮無以節事天地之神明也非禮無以辨
君臣上下長㓜之位也非禮無以別男女父子
兄弟之親昏姻䟽數之交也君子以此之爲尊
敬然然後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廢其會節有成
事然後治其雕鏤文章黼黻以嗣其順之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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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其䘮筭備其鼎俎設其豕腊修其
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則安其居處醜其衣服卑
其宫室車不雕幾器不刻鏤食不貳味以與民
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禮者如此公曰今之君子
胡莫之行也孔子曰今之君子好色無厭淫德
不倦荒怠敖慢固民是盡忤其衆以伐有道求
得當欲不以其所古之用民者由前今之用民
者由後今之君子莫爲禮也孔子侍坐於哀公
哀公曰敢問人道誰爲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對
曰君及此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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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政爲大公曰敢問何謂爲政孔子對曰政
者正也君爲正則百姓從政矣君之所爲百姓
之所從也君所不爲百姓何從公曰敢問爲政
如之何孔子對曰夫婦別父子親君臣嚴三者
正則庻民從之矣公曰寡人雖無似也願聞所
以行三言之道可得而聞乎孔子對曰古之爲
政愛人爲大所以治愛人禮爲大所以治禮敬
爲大敬之至也大昏爲大
冕而親迎親之也親之也者親之也是故君子
興敬爲親舍敬是遺親也弗愛不親弗敬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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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敬其政之本與公曰寡人願有言然冕而
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合二姓
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爲天地社稷宗廟之主
君何謂巳重乎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聞此言
也寡人欲問不得其辭請少進孔子曰天地不
合萬物不生大昏萬丗之嗣也君何以謂巳重
焉
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禮足以立上下之敬
物恥足以振之國恥足以興之爲政先禮禮者
政之本與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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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親之主也敢不敬與子
也者親之後也敢不敬與君子無不敬也敬身
爲大身也者親之枝也敢不敬與不能敬其身
是傷其親傷其親是傷其本傷其本枝從而亡
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
配君子行此三者則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
如此國家順矣公曰敢問何謂敬身孔子對曰
君子過言則民作辭過動則民作則君子言不
過辭動不過則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則能敬
其身能敬其身則能成其親矣公曰敢問何謂
[001-9b]
成親孔子對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歸
之名謂之君子之子是使其親爲君子也是爲
成其親名也巳孔子遂言曰古
大不能愛人不有其身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
不能安土不能樂天不能樂天不能成身公曰
敢問何謂成身孔子對曰不過乎物公曰敢問
君何貴乎天道也孔子對曰貴其不巳如日月
西東相從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
其久也是
天道也無爲物成是天道也巳成而明是天道
也公曰寡人憃愚
煩子識之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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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席而對曰仁人不過乎物孝子不過乎物是
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事天如事親是故孝子
成身公曰寡人旣聞是言也無如後罪何孔子
對曰君之及此言也是臣之福也
禮三本第四十二
禮有三本天地者性之本也先祖者𩔖之本也
君師者治之本也無天地焉生無先祖焉出無
君師焉治三者偏亡無安之人故禮上事天
事地宗事先祖而寵君師是禮之三本也王者
天太祖諸侯不敢懷大夫士有常宗所以別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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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德之本也郊止天子社止諸侯道及士大夫
一本有/荀子云所以別尊卑尊者事尊卑者事卑冝鉅
者鉅冝小者小也故有天下者事七丗有國者
事五世有五乗之地者事三丗有三乗之地者
事二丗待年而食者
者流澤光積薄者流澤卑亦如之大饗尙𤣥尊
俎生魚先大羮貴飮食之本也大饗尙𤣥尊而
用酒食先
稷而飯稻梁祭嚌大羮而飽乎庶
羞貴本而親用貴本之謂文親用之謂理兩者
合而成文以歸太一夫是謂大隆故尊之尙𤣥
[001-11a]
酒也俎之生魚也豆之先大羮也利省之不卒
也
之未發齊也廟之未納尸也始卒之未小斂也
大路車之素幭也郊之麻冕也䘮服之先散帶
一也三年之哭不文也淸廟之歌一倡而三歎
也縣一罄而尙拊搏朱
而通越一也凡禮始
於脫成於文終於隆故至備情文俱盡其次情
文佚興其下復情以歸太一天地以合四時
洽日月以明星辰以行江河以流萬物以倡好
惡以節喜怒以當以爲下則順以爲上則明萬
[001-11b]
變不亂貸之則喪
大戴禮記卷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