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6q0200 布水臺集-明-道忞 (master)


布水臺集卷第二十八
住明州天童寺匡廬黃巖沙門道忞著


尺牘



與化山三宜和尚



鵰梟狐兔充塞祖園賴有二三老成輩為後學典刑
奈何哉石兄又長逝邪棟折榱崩弟不勝有將厭之
之虞聞兄為主後事極欲親獻生芻兼申慰問特以
廣潤之行無如馬首己東何石傘峰唯兄一柱擎天
尚冀慈愍聊通一線俾方來有所棲泊也薄尊乞叱
辦靈堂餘情萬種不盡攸宣。




天台真在天上弟自入廣潤來即甬越近事罔或知
聞況錢唐以外江西湖南直付之夢想而己兄歸化
鹿邪典席雲門邪抑卓錫皋亭邪憶初度在桂子黃
時預遣僧拜祝者欲亟聞真秏故也日前于吼山獲
讀尊錄稿本竊自望洋而歎復愍當世學者卒多河
伯知見因不揣珠林標礫之嫌敬著敘文弁首壽梓
山中以殺青未竟先呈數紙奉覽其有亥豖訛謬則
不妨明以教弟也寸函千緒神與俱馳。




獸蹄鳥跡交遍國中想西子湖方在顰眉捧心之候
雖妍媚未必倍常而水光瀲灩山色空濛應不失當
年態度況風流蘊藉有如兄者為之朝夕哉弟本固
陋無文而台山即煙籠霞抹勉而效顰其如十里一
岡百里一曲登臨則汗流至踵周覽則四望無涯又
安從獲盡其概邪雖然祖園凋喪莫赤匪狐莫黑匪
烏兄如起而振興尚敢附于同風千里之末若曰嘲
弄風月寧直不韻抑豈弟同仇者所願望于兄之心
乎梓壽法錄輒以俚言贅首兄不之罪則弟不朽矣
遠辱專使承厚貺悚惕拜嘉北風漸肅尚冀為法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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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以時自愛不宣。




西子湖頭著一愚菴和尚所謂金屋貯阿嬌縱曰闔
戶高眠多方謝客亦此地無金二兩之說也太白山
門八字打開成年論月曾無軒車一過空山寂寞較
兄似勝一籌然鐵枷在項脫卸無因則相去兄之息
吹野馬其間又不能以寸矣何日愁人相見愁人愁
眉共結為痛說一番哉蒲輪之召果爾爰下崆峒弟
當首疏集福力決西湖之水俾同江漢以朝宗然後
甬波自赴東溟恐終不能逆流而上越彼曹娥三壩
也呵呵一笑三春好景消盡凄風苦雨中山色空濛
當別有奇趣應健飯為慰。


復天界覺浪和尚



翹渴之餘忽承手翰何啻晤言一室及閱雪嶠大師
末後定議殷殷懇懇所以為先法叔者至矣某不揣
愚蒙謬為越中諸君子勉襄後事非敢于雙徑雲門
二山之間輢輕輢重但相時度勢只應如此耳迦葉
師兄有言金剛舍利非吾等事邀師之靈俾先法叔
得配食國一之庭乃為僧俗弟子為其師者所急先
務至于己朽身餘總之前水後山又安往而不可者
高明以為如何。




向聞座下以弘法嬰難某時僻處海州不獲走一介
使通問左右然深仰剛中浩氣足起後昆怠頑增方
來志力矣昨森鑑歸自分衛讀策頭賡和具見法道
為公萬物一體之懷吾與座下復何間然哉若某直
道不勝業耳亦近為所識株連敢謂御長風破海浪
有如座下者第安常處變直行吾素覺一往晴空無
謂似得微雲點綴差有光景可覘云爾遠承遺問深
媿先施敬因封祝聊達鄙誠弗備。
[028-0418b]




道以情封知以見隔舉世類然獨不慧衰鳳自慚乃
吾師逢人說項曾不以雲月是同谿山各別為限直
欲混四海以為家破町畦而一之此豈尋常所可測
識哉匏繫一方無緣奉塵專使來正有東甌質獄之
行方在飄爾晨征報謝未遑款曲深媿不莊餘唯珍
嗇不盡。




專使去後即與靈嵒繼姪赴鞫東甌庭決大杖歸聽
臬司研審想別無重辟可加也所不去心者唯吾師
未出姑孰竊以為憂昨常禪至自石頭聞己飛錫天
界寧第為吾師喜喜群彙雲從將有在田之見耳但
道與世喪人心正危尤然天地閉而未開之象尚冀
吾師斂翮集㚇相時變動杞人之憂出自真誠知不
我誕也。




文王居羑里而演易其有憂患之思乎然孔子生篡
逆之世明王道作春秋予奪人之爵賞褎貶人之君
臣而當世諸侯反以玉帛見者不敢奸其禮以干戈
見者不敢逞以兵刑則又何也得非三分有二西伯
以旺化動殷疑匹夫空言尼丘以無民免世忌哉雖
然過在忽慢不思先德嘗以此責棲賢舜石門聰矣
竊觀來教獨抱深長思如此即不慧某亦得從茲寡
過況吾師寧復有後憂如前拙見之所云然者承雅
和後世苟或從果詰因則不慧三十韻將必賴藉以
傳豈僅曰拋磚引玉而己也邪。




先博山老人無恙時走天下禪流憧憧如鶩而叢林
遂為天下首冠今化去未三十年法雷不響法雨無
施法堂前徒有衰艸彌天與啞羊一輩食息于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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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歎傷又孰甚焉客冬聞大師將應信州緇白之請
往主其席寧直博岫寒煙藉以歔陽抑十八灘之水
將從茲汜漲矣既為則範公至自越州復聞法駕返
櫂白門正在憂疑頃承翰教乃知藏經傑閣陳案未
完然博山泉石豈真不靈遂不能令大師為一移幢
乎專使來弟適有青淄之行人事紛拏媟慢殊多艸
艸裁復統惟慈原弗備。


復華山見月和尚



杲侍者從華座納戒回邗極道慈悲款接與夫壇場
之整肅軌範之周詳可謂今日南山再見華峰矣禪
門學者病在莽鹵承當故多豁達致禍而毗尼之師
恆為律縛或不能造極玄關何幸大師慧山高陟智
海深臻起而闡化東南此法門之頹可使振替而可
立張者也若夫愚拙如某雖有此心抑年運既往徒
懷慕說之私恐終無所裨益後昆耳猥承獎藉益惕
淵水。




遙望華山片月風露娟娟不禁神思駿躍第恨無因
飛渡長江一睹記光華耳去秋九月謬承寵召入京
皇上求道方切再四慰留今春大壽遂不能敬致封
祝殊為歉然然每于 上前揄揚道範少申企慕之
懷茲者夏五之望得 旨還山水涸途遙遷延扺邗
僅一衣帶水復以天使陪從王程有限促席晤譚又
不獲願緣慳何如謹遣侍僧代問興居外 上所賜
二十五條比量衣裁凡三頂分一奉高座乞說戒禮
佛時披之幸邀福德為 上增益遐齡也所有不腆
敬呈別幅臨楮可仞繾綣之至。


復靈嵒儲姪禪師



兩書勞問備至兼以廣潤成褫惓惓之意辱念何深
但去秋謝事天童原欲煙波湖海雲水江湘即遯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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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磊非素志矣況退廢之餘既病且朽復更重理舊
案邪聞郡將歸心台人戴德令行吳越在賢姪一人
指南足矣如拙輩痿痿羸羸者聽其恁麼過時何如
專候起居敬此辭謝雷始收聲天地己肅惟萬萬以
時自愛。




靈鷲一袈裟地印都寺之盡心焉于是蓋老姪之所
稔知矣自奇兄散席己來回翔天下尊宿不無其人
而卒屬意于老姪者誠以道德問學足以起寒煙衰
艸而被之快風靈雨者也然久默斯要不務速說正
以老姪方在四絕名藍為之姑徐徐云爾適今介在
堅壁清埜之侯矣則其灑埽奉迎又安可己哉先德
有言未有常行而不住未有常住而不行而尼丘孔
子曰我則異于是無可無不可唯老姪亦以是意以
踐往哲住則隨緣去則亡矣之景況遣情不作方便
直腰包頂笠抴杖橫趨豈不出他今人一頭地邪更
副以七言八句流水無心江海赴山靈常望導師來
當年默禱真如響此日天閽應未開雲裏錫飛千嶂
曉松門虎出百神陪楊岐栗棘好將護珍重迻來鷲
嶺栽。




賤恙以脾弱血虛不能將氣故致戾橫下墜乃庸醫
不詳脈理一投以溫燥之劑遂幾于殆蓋徒知膀胱
過由冷溼而不知歲月殫臻風勞鬱結之薀崇所患
非一候所傳非一經矣尤硜硜按方以治彼豈以人
之疾為憿幸直守古不通今抑禍烈至此何幸老姪
以痛癢關天下之心命來禪人無煩慎眎藥到病除
然究竟無他玅巧不過六味地黃變通而己遂爾取
效如響信知盡大地是藥非善財莫采亦能殺人亦
能活人非文殊莫辨耳謹謝弗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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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度出山動涉春秋佛隴原上曉猿靈鷲峰頭夜鶴
不勝凄清哀怨矣然為父擔棺為母執斧曲盡釋尊
茶毗淨飯大王之禮使一闡提輩觀之知吾門大孝
如此從茲棄倫絕物之譏無所置其橫喙則夫裨益
生民詎不大哉台徑萎華天風吹去而山川明淨如
洗道鎮欽風遠迎歸櫂不日霞城梱踰將使盲者視
聾者聽疲癃殘疾者頫仰而得正焉又何必三聖推
僧吹毛電卷而後謂之瞎卻滿城人眼邪法門運泰
抑何幸于吾身親見之哉耿玉老今世馮張第于己
躬下事尚未脫灑俾伊一口西江等閒吸盡舍老姪
其誰為之肅候弗備。




前數日亦風聞此矣其詳不可得而知也天城來始
審中間委曲彼婦之口可以出走誠今昔其有同然
哉但山僧自念法道波靡誰揭狂瀾而東之惟老姪
與山僧共有此心然山僧老矣無能為也己在老姪
春秋富強正可行道利生故今不必問其事之真假
禍之重輕縱有彌天過患山僧自出頭承當蓋木陳
叔也繼起姪也姪徐行而後叔耳責在家長言之自
然順聽千祈老姪穩處釣舟一切坐斷即山僧起倒
亦不煩挂念餘惟珍重弗備。




子與氏稱夷惠尹丘皆古聖人然尤德同而道異若
山僧之與老姪細簡生平則師同開先道同教外燈
同臨濟源同太白住同天台及其弘法嬰難也則罪
同條款所不同者靜躁之天殊出處之途異耳然日
者同有西江之行老姪以靈嵒羈滯山僧復以淮海
淹留均于中道頓轍則又何也自笑生無定力益之
業風鼓蕩客歲承淄青當道紳士兩辱見招推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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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自今將度大河而北維茲中春慶逢嘉運遂不能
班封人而致頌慊也如何所望壽彌高而道彌大臘
日尊而福日長造人等馬師住世方寶掌丕承先德
錫類後昆則我願也所有不腆敬遣侍僧布陳唯莞
爾而貯存之臨書可任縈懷之至。


復神鼎雲外澤姪禪師



聖賢不作大法垂秋寧曰陽山如線即先石磬亦大
都寥寥所賴支撐門祚如老姪之英靈後起者又安
辭厥責哉數秋雁斷衡陽惶寂持手札來乃知移幢
神鼎嚴寒沍凍不減諲老舊昔家風山僧聞之喜而
不寐者累夕矣然竊惟至人化物不專孤高峻己而
在大慈近人者誠以勞生薄祜昧者眾明者寡小知
劣見者多上根利器者鮮也若使輩輩如我則諸佛
無煩出世祖師不用西來即覺帝又焉事脫珍著弊
含容巽遜而汲引乎窮子哉足下自是高明然山僧
必以芹曝為獻者蓋欲老姪光闢化門以大吾家戶
庭耳可以光大戶門雖如佛果老人之闡化皇都未
為分外苟其路絕人荒即法昌之萬壑單丁恐無益
乎祖燈也紛紛裨販不耐見聞誠如尊札所云然天
下有道丘不與易醫門多疾自古類然彼真學道人
不見世間過豈老姪式秉化權顧于此輩反動生心
念乎所冀大哀曠濟不猒水泥寧舍己以從人母俾
人而就己浩歸湖海壯我宗猷此則山僧所日引領
而西望者也道遠鴻艱直攄衷曲統惟炤悉弗備。


復寶掌白姪禪師



青齊之行因北方道法久湮愚不自揣竊冀為之少
挽頹風耳不意邗上紳士數次來迎只得返櫂維楊
想老姪穩坐空山霜飛木落雲度秋窗其清況當何
如也大能仁寺自得百公繼席之後喜山僧無復返
顧之憂孰料老姪洎四眾又欲挽回南國復欲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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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為山僧逸老之計若邪秦望在他人或眷其谿山
勝常流連不舍而一寺兩門庭建置又失宜山僧夢
想久不及此矣至于能仁居在城郭以昔年之山僧
尤尚憚其煩喧況今龍鍾己甚之人邪晤期未卜曷
勝神馳。


與景星湛菴常姪禪師



覺帝金槍文王羑里人生禍患焉可苟免唯賢姪往
往罹諸蹇屯恬然以義命自安是矣然危邦不入亂
邦不居雖守道如尼丘不諱微服過宋之行彼台封
之危亂如此山僧久思安頓吾姪之地蓋未嘗去心
也今幸象峰席虛而南師諸弟子固奉山僧為菟裘
之營因而再三慫恿轉請賢姪所謂借華獻佛殊非
官路當人情者也緬維南師與山僧交契三十年象
峰之不得其人實山僧之憂也所以南師化去即命
諸子仗庇吾姪不意謀之不臧風吹別調致象峰一
袈裟地凄迷于寒煙衰艸者又八年今者之舉天實
相之足徵吾姪因緣在此抑天童雪竇剎竿相望而
象峰大梅爰處其中在雪竇不妨賢姪節臘四序得
展殷勤省問之禮在山僧則衰頹暮景時拭拂籃與
一過從禪室豈不閒消白日笑落空山也哉統惟星
言夙駕無任跂予望之。


與大梅幟姪禪師



昨在乳峰不期與老姪同聚山中法門骨肉笑語一
堂之上雖三日足使芥城頓空劫石消盡矣不審過
此以往更有此番樂事否邪承喚王山人到寺為諸
禪傳寫先師道容及山僧幻質不覺留連數月共計
百十來幅從此分形散影布滿湖江但穢惡無似之
狀不應與先師共宣流傳豈不閻浮提中又多卻一
場笑具哉山舍澹薄媟嫚王君昆弟統希鼎言曲為
山僧謝過弗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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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竇山水靈奇興建弘偉加以年代深遠事蹟浩煩
又今奇兄和尚從劫灰之後重安剎海再尊風輪功
鴻業大尤難頌說竊謂雪竇中興一銘雖作者如韓
柳苟非拋擲才力未易鋪舒也乃責諸蒙昧之山僧
則又何異羊耕而牛使之馳哉然既承老姪慫恿再
三復不敢固違明命胡話呈覽所謂醜媳婦不免見
公姑耳幸教我弗哂我是祈是禱。




悟公西堂越陌度阡為修歲好致感風寒匆匆歸復
明命殊不安也春行冬令寒嗽可痊否來翰上堂二
字以未拈香終不敢用是矣然尊錄卻又大書特書
陞座云者抑復何也夫座者即堂中之座也離堂無
座離座豈別有堂乎且禪典所謂陞座者即朝廷登
極時及國家大喜慶受百官朝賀時與今之官府朔
朢排衙時始登斯座者是也所謂上堂者即天子臨
軒顧問群臣與今官府坐堂比審者是也例知上堂
二字凡早參晚參皆可稱之若夫陞座則非為國開
堂與降生成道涅槃祝釐時不可稱也叢林凋敝古
規罔聞數年前有般杜田漢漫以陞座列于未開堂
之日此其人皆斗筲庸妄目不識丁如吾姪則出入
承明飫聞典故當世號為其文其獻者矣今復入我
法中則當力行古道式是方來豈可濫同此等而一
錯永錯乎故老姪謂上堂二字不敢用山僧直謂陞
座二字尤不宜用也然則如何而可當如大慧住雲
門洋嶼時稱示眾為近之尊錄己如翰披讀了璧此
還趙。


復涼泉承關主



某弱歲入宗門曰稽古太上高風逸韻若汾陽趙州
輩心竊向往之凡就大有道者十餘家中間五年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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檗又十五年先師摩厲叢林頒白矣乃道不勝習思
日朘月削而學無成焉亦長眠豐艸己耳又為同門
推輓主天童遂有卮言重語若干秩露布諸方則皆
某之黥欲息劓欲補而莫由者也去秋感時謝事頗
遂閒身正欲一人半人所在俱到庶幾布袋盛米供
養知痛癢漢況涼泉相去宿春可造則詣座迨將有
日不謂虛懷好問教況先施而美溢箑頭尤深芒負
惟晚近亦猶夫人耳而行言炤往牒終晻曖而不章
雖其志趨縮朒無堅操而以河伯之知自封者比比
若也今座下欿然存乎見少若此則古道于是乎在
以古自汰未有不逮夫古者也法門起色謹為座下
企仰不淺矣臨楮軒眉可任神往。


復大中禪師



別後每訪雲蹤聞不住平田淺艸復出鏡水秦山正
未審孤笻何託忽接手示知在雙髻遠承天目流芳
近挹雪嶠雅韻想造詣當益粹美第恨無因少奉塵
譚耳辱諭淨明所以為某地者善不可加但日有台
寧廣潤之命且聞彼間陵迴阜轉山高隴長雖曰梵
剎其實即湘衡間一龍山也可以深藏愚拙意頗樂
之若淨明則襟帶嘉湖鹽官一派錯落如錦而某復
鱗廁其間彼耽耽虎視者能遂晏然乎是謂避溺而
更趨焚也色斯舉矣在集宜翔妨命之愆惟祈曲宥
弗備。


復六輪座主



山僧道慚往哲德媿時賢徒以年運既往謬為諸禪
尸祝奔蜂不能化藿蠋在高明固當擇木以棲如必
欲謾相依託則雖無旨酒敢不奉以趙州之茶東山
鐵酸之餡而道緣未偶殊可惜也然歲月不可把玩
老病不與人期興言及此即一刀兩段未名性燥
其忽諸所諭風鶴懷憂擬山僧振以道力不更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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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報使然者殊無別法但冀高座內不放出外不放
入內心無喘心如牆壁忽爾一朝瞥地則自然如靈
山會上五百比丘自悟本心如夢如幻于夢幻中無
有我人乃至能生所生父母無相無所生是中云何
殺除此欲山僧別作別為是猶病眼者自見空華而
倩不病者代為之除則非山僧之所知矣。


與黃檗出谷上人



滄桑迭變世界更翻幸黃檗一抔土賴先老人威德
之靈不一敗而塗地然危而卒定隍而復平者伊誰
之功則又皆道力有以使之然耳不慧向年參侍老
人于此朝斯暮斯寢斯食斯不第教詔之恩而育養
之德亦既中心藏之無日而可忘者也獨慚譾劣謬
為江湖尸祝尤苦業風鼓吹南北徂征迄無寧歲所
以先老人塔頭與座下寒暄皆不獲拈瓣香及通一
音之好負咎厥躬匪一日矣今夏素山義長老以省
覲來天童因其歸楚特遣躬詣塔前代展雨露之思
薄具齋金佑函俱不成禮庶鑒其一往積誠而己將
子無死尚復能來不審何年邀福庇得一注瞻剎竿
以遂生平哉臨書可任神往之至。


與基隆神英上人



緬違道範幾三十餘年寧止人面改遷而疇昔江山
且不可復問矣獨基隆一剎竿賴道力加持幸湛然
不動其俾常寂光土笑含先老人者不必論而來遊
來止如不慧輩之凡在依蔭中者莫不荷戴有加也
雞鳴風雨眷念當年未嘗不欲命駕西陵問津沮溺
而無如業緣羈絆行止非人何今夏以素山義長老
省視來天童因其歸楚特命躬詣座前問訊起居外
有齋金侑函聊將芹獻儻邀福庇犬馬未即填溝壑
得把臂兩山快譚十日斯乃生平至願也臨書懷想
不勝神來。
[028-0421b]


復佛可式姪禪師



來翰娓娓籌策禹門院事以諸方謗議皆出自嫉口
妒言欲山僧全身坐斷者極感老姪一片苦心然山
僧雖愚蒙不慧于大本大原亦嘗奉教于君子矣使
今以一己名聞獨畏人之多言至于濯濯祖靈皇皇
父業赫赫兄功竟爾棄同敝屣置而不問恐小夫硜
硜義難出此矧山僧頗循理道者但惟伏櫪餘生不
堪更受驅策重以近沾齒疾一痛幾斃今稍涉事經
思則炎炎火動食飲俱艱詩云如彼雨雪先集維霰
今也雨雪其滂矣奈何死喪臨頭卒不自圖歸休之
地也邪所以日夜促諸檀護早定代庖之人乃晦齋
諸君子又以車勞馬疲不能再陟諸方之庭計惟屋
裏販揚州咸以旅菴月子年富力強且受知先帝或
可釀致太平諸檀雖有此議然山僧若以為可是開
叢妒之門也若以為不可則搖搖身心有同臨崖之
木念水之龜又不能坐俟河清矣專盻來旌為一商
確之立候弗備。


復報國舟姪禪師



專人去後復取你討孔聞之檄與所寄吳興諸書為
之披閱一番不覺喟然太息益歎你介為之愚而杜
田之甚者請得以辨釋之夫稱人倫之至而為百世
之師者孔子也嚴善惡之條而示勸懲之法者春秋
也然為親者則諱之為尊者則諱之何也重君父之
倫而大生成之德也是故昭公娶于吳為同姓孔子
寧為己君受過必以知禮對之豈非為親者諱乎河
陽之會晉文實以諸侯召天子矣孔子則為之微其
辭曰天王狩于河陽豈非為尊者諱乎此尼山作春
秋之義明尊尊親親之道以垂大訓于天下者蓋如
是也今你為攻擊孔聞暴揚師過則于春秋家法大
相違戾反謂山僧為一孔聞忘生平道義難塞春秋
[028-0421c]
之責今山僧即取春秋之義著為說以聲古帆之罪
勘你介為之愚中間于孔聞則或隱或躍于你師則
極口揄揚所謂為親者諱為尊者諱此則山僧之所
飽習而淹貫者蓋孔子之春秋也若你暴揚師過而
謂屬辭比事而不亂者或出盜跖之春秋則非山僧
之所得而知矣恒言以城狐社鼠喻君側之奸謂攻
之則有城壞社崩之禍你尚未明其故又焉知春秋
之義哉謹將前說書出就正于你高明之介為然後
付剞劂以遍質天下之為人臣為人子者設有叛麟
經袒介為以非山僧茲說則當負荊請罪于報國之
門領取介為手中六十痛棒何如何如。









布水臺集卷第二十八
[028-0422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