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a] 
欽定四庫全書
文心雕龍輯注巻四
詹事府詹事加吏部侍郎銜黄叔琳撰
史傳第十六
開闢草昧嵗紀綿邈居今識古其載籍乎軒轅之世史
有倉頡主文之職其來久矣曲禮曰史載筆左右史者
使也執筆左右八字元脱按/胡孝轅本補使之記也元作巳按/胡本改古元/脱
孫/補者左史記事者右史記言者言經則尚書事經則春
[004-1b]
秋唐虞流於典謨商夏被於誥誓自汪本/作洎周命維新姬
公定法紬三正以班歴貫四時以聨事諸侯建邦各有
國史彰善癉惡樹之風聲自平王㣲弱政不及雅憲章
散紊彞倫攸斁昔者二字從/御覽增夫子閔王道之缺傷斯文
之墜静居以歎鳯臨衢而泣麟於是就太師以正雅頌
因魯史以修春秋舉得失以表黜陟徴存亡以摽勸戒
褒見一字貴踰軒冕貶在片言誅深斧鉞然睿㫖存亡
二字/衍幽隱胡本/作秘經文婉約邱明同時實得㣲言乃原始
[004-2a]
要終創為傳體傳者轉也轉受經㫖以授於後實聖文
之羽翮記籍之冠冕也及至從横之世及字從/御覽增史職猶
存秦幷七王而戰國有䇿葢錄而弗敘故即簡而為名
也漢滅嬴項武功積年陸賈稽古作楚漢春秋爰及太
史談世惟執簡子長繼志元作至/胡改甄序帝勣比堯稱典
則位雜中賢法孔題經則文非元聖故取式吕覽通號
曰紀紀綱之號亦宏稱也元脱/謝補故本紀以述皇王列傳
以總侯伯八書以鋪政體十表以譜年爵雖殊古式而
[004-2b]
得事序焉爾其實錄無隱之㫖博雅宏辯之才愛竒反
經之尤條例踳落之失叔皮論之詳矣及班固述漢因
循前業觀司馬遷之辭思實過半其十志該富讚序𢎞
麗儒雅彬彬信有遺味至於宗經矩聖之典端緒豐贍
之功遺親攘美之罪徴賄鬻筆之愆公理辨之究矣觀
夫左氏綴事附經間出於文為約而氏族難明及史遷
各傳人始區詳而易覽述者宗焉及孝惠委機吕后攝
政班史立紀違經失元脱/朱補實何則庖犧以來未聞女帝
[004-3a]
者也漢運所值難為後法牝雞無晨武王首誓婦無與
國齊桓著盟宣后亂秦吕氏危漢豈唯政事難假亦名
號宜慎矣張衡司史而惑同遷固元帝王元作年/二孫改后欲
為立紀謬亦甚矣尋子𢎞雖偽要當孝惠之嗣孺子誠
㣲實繼平帝之體二子可紀何有於二后哉至於後漢
紀傳發源東觀袁張所製偏駁不倫薛謝之作疎謬少
信若司馬彪之詳實若字從/御覽增華嶠之凖當則其冠也及
魏代三雄記傳互出陽秋魏略之屬江表吳錄之類或
[004-3b]
激抗難徴或元脱/謝補疎濶寡要唯陳夀三志文質辨洽荀
張比之於遷固非妄譽也至於晉代之書繁乎著作陸
機肇始而未備王韶續未而不終干寳述紀以審正得
御覽/作明序孫盛陽秋以約舉為能按春秋經傳舉例發凡
自史漢以下莫有準的至鄧璨元作
/朱改晉紀始立條例
又擺落一作撮略/從御覽改漢魏憲章殷周雖湘川曲學亦有心
典謨及安元作交/朱改國立例乃鄧氏之規焉原犬載籍之
作也必貫乎百氏元作/姓被之千載表徴盛衰殷鑒興廢
[004-4a]
使一代之制共日月而長存王霸之跡並天地而久大
是以在漢之初史職為盛郡國文計先集太史之府欲
其詳悉於體國必閲石室啟金匱抽裂帛檢殘竹欲其
博練於稽古也是立義選言宜依經以樹則勸戒與奪
必附聖以居宗然後銓評昭整苛濫不作矣然紀傳為
式編年綴事文非泛論按實而書嵗逺則同異難宻事
積則起訖易疎斯固總㑹之為難也或有同歸一事而
數人分功兩記則失於複重偏舉則病於不周此又銓
[004-4b]
配之未易也故張衡摘史班之舛濫傅𤣥譏後漢之尤
煩皆此類也若夫追述逺代代逺多偽公羊髙云傳聞
異辭荀况稱錄逺略近葢文疑則闕貴信史也然俗皆
愛竒莫顧實理傳聞而欲偉其事錄逺而欲詳其跡於
是棄同即異穿鑿傍説舊史所無我書則傳此訛濫之
本源而述逺之巨蠧也至於記編同時時元脱/胡補同多詭
雖定哀㣲辭而世情利害勲榮之家雖庸夫而盡飾迍
敗之士雖令徳而常嗤理欲二字/衍吹霜喣一作噴從/御覽改露
[004-5a]
寒暑筆端此又同時之枉可為歎息者也為字從/御覽増故元/作
欲朱/改述逺則誣矯如彼記近則回邪如此析理居正唯
素臣元作心/今改乎若乃尊賢隱諱固尼父之聖㫖葢纖瑕
不能玷瑾瑜也奸慝懲戒實良史之直筆農夫見莠其
必鋤也若斯之科亦萬代一凖焉至於尋繁領雜之術
務信棄竒之要明白頭訖之序品酌事例之條曉其大
綱則衆理可貫然史之為任乃彌綸一代負海内之責
而嬴是非之尤秉筆荷擔莫此之勞遷固通矣而歴詆
[004-5b]
後世若任情失正文其殆哉
贊曰
史肇軒黄體備周孔世歴斯編善惡偕摠騰褒裁貶萬
古魂動辭宗丘明直歸南董
倉頡敘世本注黄帝之世始立/史官倉頡沮誦居其職矣左右史玉藻動則左/史書之言則
右史/書之言經則尚書王肅曰上所言下為/史所書故曰尚書事經則春秋
諸侯年表孔子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於魯而次/春秋以制義法王道備人事浹左邱明因孔子史記
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虞卿上采春秋下觀近世/為虞氏春秋吕不韋集六國時事為吕氏春秋三
[004-6a]
正書甘誓怠棄三正注/三正子丑寅之正也四時杜預春秋序記事者以/事繫日以日繫月以月
繫時以時繫年史之所記必表年以名/首事年有四時故錯舉以為所記之泣麟孔叢子叔/孫氏之車
子曰鉏商樵於野而獲獸焉衆莫之識以為不祥棄/之五父之衢孔子往觀泣曰麟也麟出而死吾道窮
矣/創為傳體春秋序左丘明受經於仲尼以為經者/不刋之書也故傳或先經以始事或後
經以終義或依經以辯理或錯經/以合異隨義而發其例之所重戰國有䇿戰國䇿/劉向序
國䇿或曰國事或曰短長或曰事語或曰長書或曰/修書臣向以為戰國時游士輔所用之國為之䇿謀
宜為戰國䇿其事繼春秋以後訖楚漢之起二百四/十五年間之事皆定以殺青書可繕寫得三十三篇
楚漢春秋史記索隱陸賈撰記項氏與漢/髙祖初起之事名楚漢春秋世惟執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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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自序司馬喜生談談為太史公仕於建元元/封之間有子曰遷太史公發憤且卒執遷手而泣曰
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嘗顯功名虞夏典天官/事後世中衰絶於子乎汝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談
卒三嵗而遷/為太史令子長繼志司馬遷傳太史公仍父子相/繼纂其職曰余維先人㒺羅
天下放失舊聞王迹所興原始察終見盛觀衰論考/之行事略三代錄秦漢上紀軒轅下至於兹著十二
本紀既科條之矣並時異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禮樂/損益律歴改易兵權山川鬼神天人之際承敝通變
作八書二十八宿環北辰三十輻共一轂運行無窮/輔弼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
家扶義俶儻不令已失時立功名於天下作七/十列傳凡百三十篇為太史公書遷字子長吕覽
注見雜/文篇實錄無隱司馬遷傳贊劉向揚雄皆稱遷有/良史之材服其善序事理其文直
[004-7a]
其事核不虚美不/隱惡故謂之實錄愛竒揚子法言多愛不忍子長也/仲尼多愛愛義也子長多愛
愛竒也史記敘傳但美其/長不愛其短故曰愛竒條例檀超傳超與江淹掌/史職上表立條例
叔皮論之班彪傳彪字叔皮斟酌前史而譏正得失/其略論曰遷之所紀採經摭傳分散百家
之事甚多疎略論學術則崇黄老而薄五經序貨殖/則輕仁義而羞貧窮道游俠則賤守節而貴俗功此
其大敝傷道也又曰一人之精文重思煩/故其書刋落不盡尚有盈辭多不齊一述漢漢書/敘傳
固探纂前記綴輯所聞以述漢書起於髙祖終於孝/平王莽之誅十有二世一百三十年綜其行事為春
秋考紀表志/傳凡百篇十志律歴禮樂刑法食貨郊祀/天文五行地理溝洫藝文遺親攘
美史記必稱父談太史公漢書多/踵彪所作後傳而曾不及之徴賄鬻筆陳夀傳/丁儀丁
[004-7b]
廙有盛名於魏夀謂其子曰可覓千斛米見/與當為尊公作佳傳丁不與之竟不為立傳公理後/漢
書仲長統字公理著論曰昌言略曰數子之言當/世得失皆究矣然多謬通方之訓好申一隅之説委
機攝政漢外戚傳惠帝以戚夫人事因病嵗餘不能/起日飲為淫樂不聽政七年而崩迺立孝惠
後宫子為帝太/后臨朝稱制立紀漢書髙后/紀第三牝雞見書/牧誓婦無與國
糓梁傳葵邱之盟曰/毋使婦人與國事亂秦匈奴列傳秦昭王時義渠/戎王與宣太后亂有二子
危漢髙后紀太后以惠帝無子取後宫美人子名之/以為太子惠帝崩太子立為皇帝年幼太后臨
朝稱制迺立兄子吕台産禄台子通四人為王封諸/吕六人為列侯四年夏少帝自知非皇后子出怨言
皇太后幽之永巷立恒山王𢎞為皇帝太后崩禄産/謀作亂悉捕諸吕皆斬之大臣相與陰謀以為少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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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三弟為王者皆非孝惠/子復共誅之尊立文帝元后張衡傳衡以為王莽/本傳但應載簒事而
已至於編年月紀災/祥宜為元后本紀子𢎞吕氏本紀惠帝二年常山/王不疑薨以其弟襄成侯
山為常山王更名義孝惠崩太子立為帝太后以帝/病久不巳不能繼嗣帝廢位立常山王義為帝更名
曰/𢎞孺子王莽傳平帝崩時元帝世絶而宣帝曾孫有/見王五人莾惡其長大曰兄弟不得相為後
迺選元孫中最幼廣戚侯子嬰/年二嵗託以為卜相最吉立之東觀東觀漢記一百/四十三巻起光
武至靈帝/劉珍等撰袁張後漢書一百一巻袁山松撰/後漢南記五十八巻張瑩撰薛謝後/漢
記一百巻薛瑩撰後漢書一/百三十巻無帝紀謝承撰司馬彪司馮彪傳彪討/論衆書綴其所
聞起於世祖終於孝獻編年二百錄世十二通綜/上下方貫庶事為紀志傳凡八十篇號曰續漢書華
[004-8b]
嶠華嶠傳嶠以漢紀煩穢慨然有改作之意起於光/武終於孝獻為帝紀十二巻皇后紀二巻十典十
巻傳七十巻及三譜序傳目錄凡九十七巻嶠以皇/后配天作合前史作外戚傳以繼末編非其義也故
易為皇后紀以次帝紀又改志為典以有堯典故也/而改名漢後書奏之詔朝臣㑹議時中書監荀勗令
和嶠太常張華侍中王濟咸以嶠文質/事核有遷固之規實錄之風藏之秘府三雄潘岳詩/三雄鼎
足注三雄即/三國之主陽秋魏陽秋異同/八巻孫夀著魏略魏略五十/巻魚豢著江表
虞漙傳溥撰江表傳卒後子/勃上於元帝詔藏於祕書吳錄吳錄三十/巻張勃撰三志陳/夀
傳夀撰魏呉蜀三國志張華深/善之謂夀曰當以晉書相付耳著作晉書元康二年/詔著作舊屬中
書令秘書既典文籍宜改為秘書著作於是改/隸秘書著作郎一人謂之大著作専掌史任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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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紀四巻/陸機撰續末王韶之傳韶之私撰晉安帝陽秋及/成時人謂宜居史職即除著作佐郎
使續/後事干寳干寳傳寳字令升王導薦之元帝領國史/著晉紀自宣帝訖於愍帝凡二十巻其書
簡略直而能/婉咸稱良史孫盛孫盛傳盛字安國累遷秘書監著/晉陽秋詞直而理正咸稱良史
舉例發凡春秋序發凡以言例注如隱公七年凡諸/侯同盟於是稱名之類有五十條皆以凡
字發明/類例鄧粲鄧粲傳荆州刺史桓沖請為别駕粲以/父騫有忠信言而世無知者乃著元明
紀十/篇湘川鄧粲長/沙人先集太史漢儀注太史公武帝置/天下計書先上太史副
上丞/相石室金匱太史公自序遷為太史令/紬史記石室金匱之書詮評謝承/曰詮
陳夀/曰評張衡張衡傳衡條上司馬遷班固/所敘與典籍不合者十餘事傅𤣥傅𤣥傳/𤣥雖顯
[004-9b]
貴而著述不廢撰論經國九流及三史/故事評斷得失各為區例名為傅子公羊髙漢藝/文志
公羊傳十一巻注公羊子齊人師古曰名髙/傳曰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又異辭定哀㣲
辭史記孔子著春秋隱桓之間則章至定哀之際/則㣲謂其切當世之文而㒺褒忌諱之辭也素
臣春秋序説者以仲尼自衛反魯/修春秋立素王邱明為素臣南董齊南史氏/晉董狐
諸子第十七
諸子者入道見志之書太上立徳其次立言百姓之羣
居苦紛雜而莫顯君子之處世疾名徳之不章唯英才
特達則炳曜埀文騰其姓氏懸諸日月焉昔風后元脱/曹補
[004-10a]
力牧伊尹咸其流也篇述者葢上古遺語而戰伐所記
者也至鬻熊知道而文王諮詢餘文遺事錄為鬻子子
自肇始莫先於兹及伯陽識禮而仲尼訪問爰序道徳
以冠百氏然則鬻惟文友李實孔師聖賢並世而經子
異流矣逮及七國力政俊乂蠭起孟軻膺儒以罄折莊
周述道以翺翔墨翟執儉确之教尹文課名實之符野
老治國於地利騶子養政於天文申商刀鋸以制理鬼
谷脣吻以䇿勲尸佼元作狡/栁改兼總於雜術青史曲綴以
[004-10b]
街談承流而枝附者不可勝算並飛辯以馳術饜祿而
餘榮矣暨於暴秦烈火勢炎崐岡而煙燎之毒不及諸
子逮漢成留一作/普思子政讎挍於是七略芬菲九流鱗
萃殺青所編百有八十餘家矣迄至魏晉作者間出讕
讕與□同元/作□朱改言兼存璅語必錄類聚而求亦充箱照軫
矣然繁辭謝/補雖積而本體易摠述道言治枝條五經其
純粹者入矩踳駮者出規禮記月令取乎吕氏之紀三
年問喪寫乎荀子之書此純粹之類也若乃湯之問棘
[004-11a]
云蚊睫有雷霆之聲惠施對梁王云蝸角有伏尸之戰
列子有移山跨海之談淮南有傾天折地之説此踳駮
之類也是以世疾諸混同一作/洞虛誕按歸藏之經大明
迂恠乃稱羿斃十日嫦娥奔月殷湯疑作/易如兹况諸子
乎至如商韓六蝨五蠧棄孝廢仁轘藥之禍非虛至也
公孫之白馬孤犢辭巧理拙魏牟比之鴞鳥非妄貶也
昔東平求諸子史記而漢朝不與葢以史記多兵謀而
諸子雜詭術也然洽聞之士宜撮綱要覽華而食實棄
[004-11b]
邪而採正極睇參差亦學家之壯觀也研夫孟荀所述
理懿而辭雅管晏屬篇事覈而言練列御寇之書氣偉
而采竒鄒子之説心奢而辭壯墨翟隨巢意顯而語質
尸佼尉繚術通而文鈍鶡冠綿綿亟發深言鬼谷眇眇
每環奥義情辨以澤文子擅其能辭約而精尹文得其
要慎到析密理之巧韓非著博喻之富吕氏鑒逺而體
周淮南汎採而文麗斯則得百氏之華采而辭氣疑/脱文
之大略也若夫陸賈典語賈誼新書揚雄法言劉向説
[004-12a]
苑王符潛夫崔寔政論仲長昌言杜夷幽求咸一作/或敘
經典或明政術雖標論名歸乎諸子何者博明萬事為
子適辨一理為論彼皆蔓延雜説故入諸子之流夫自
六國以前去聖未逺故能越世髙談自開户牖兩漢以
後體勢漫弱雖明乎雖乎二字元/作難於朱改坦途而類多依採此
逺近之漸變也嗟夫身與時舛志共道申標心於萬古
之上而送懐於千載之下金石靡矣聲其銷乎
贊曰
[004-12b]
大夫處世懐寳挺秀辨雕萬物智周宇宙立徳何隱含
道必授條流殊述若有區囿
風后漢藝文志風后十三篇注/圖二巻黄帝臣依託也力牧藝文志力牧二/十二篇注六國
時所作託之力/牧力牧黄帝相伊尹藝文志伊尹五十一篇注湯相/又伊尹説二十七篇注其語淺
薄似依/託也鬻熊子略鬻子年九十見文王王曰老矣鬻/子曰使臣捕獸逐麋巳老矣使臣坐䇿
國事尚少也文王師焉著/書二十二篇名曰鬻子伯陽史記老子者姓李氏/名耳字伯陽孔子適
周問禮於老子謂弟子曰老子其猶龍耶老子居周/久之見周之衰遂去至闗闗令尹喜曰子將隱矣彊
為我著書迺著書上下篇言/道徳之意五千餘言而去孟軻史記孟軻鄒人也/受業子思之門人
[004-13a]
述唐虞三代之徳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莊周史/記
莊子名周其學本歸於老子之言故著書十餘萬言/大抵率寓言也楚威王厚幣迎之許以為相周笑曰
無汚我我寜游戲汚瀆之/中自快無為有國者所羈墨翟史記墨翟宋之大夫/善守禦為節用藝文
志墨子七/十一篇儉确太史公自序墨者亦尚堯舜道言其/徳行曰堂髙三尺土階三等茅茨不
翦采椽不刮食土簋啜土刑糲粱之食藜藿之羮夏/日葛衣冬日鹿裘其送死桐棺三寸舉音不盡其哀
教喪禮必以此萬民為/之率使天下法若此尹文劉向别録尹文子學本/莊老其書自道以至名
自名以至法以名為根以法為柄凡二巻僅五千言/藝文志尹文子一篇注説齊宣王先公孫龍師古曰
劉向云與宋/鈃俱遊稷下野老藝文志野老十七篇注應劭曰年/老居田野相民之耕種故曰野老
[004-13b]
騶子史記齊有三騶子騶衍深觀陰陽消息而作恠/迂之變終始大聖之篇十餘萬言藝文志鄒子
四十九篇注名衍齊人為燕/昭王師居稷下號談天衍申史記申不害相韓昭/侯學本黄老而主刑
名著書二篇/號曰申子商商君傳衛鞅既破魏還秦封之於商/十五邑號為商君藝文志商君二十
九/篇鬼谷蘇秦傳東事師於齊而習之於鬼谷先生注/扶風池陽潁川陽城並有鬼谷墟葢是其人
所居因為號又曰鬼谷子書云/蘇秦欲神秘其道故假名鬼谷尸佼藝文志尸子二/十篇注名佼魯
人秦相商君師之/鞅死佼逃入蜀青史藝文志青史子五十七/篇注古史官記事也讎校
藝文志成帝使謁者陳農求遺書於天下詔光禄大/夫劉向等校之每一書巳向輒條其篇目撮其㫖意
録而奏之魏都/賦讎校篆籀七略藝文志劉向卒哀帝復使向子/侍中奉車都尉歆卒父業歆於
[004-14a]
是摠羣書而奏其七略故有輯略六藝略/諸子略詩賦略兵書略術數略方技略九流注見/正緯
篇/殺青呉祐傳殺青簡以寫經書注以火炙簡/令汗取其青易書復不蠧謂之殺青百有
八十餘家藝文志凡諸子百八十九/家四千三百二十四篇讕言藝文志讕/言十篇注
不知作者廣韻/讕言逸言也充箱韓詩外傳成王之時有三苗貫/桑而生同為一秀大幾滿車長
幾充/箱照軫田敬仲完世家梁王曰寡人國小尚有/徑寸之珠照車前後各十二乘者十枚月
令禮記月令第六孔頴達正義鄭目錄云名曰月令/者以其紀十二月政之所行也吕不韋集諸儒所
著為十二月紀合十餘萬言名為吕/氏春秋篇首皆有月令與此篇同三年問喪荀子/禮論
前半禇先生補史記禮書採入其後半皆言/喪禮三年之喪一段與禮記三年問同文蚊睫列/子
[004-14b]
江浦之麽蟲名曰焦螟羣飛而集於蚊睫弗/相觸也徐以氣聽砰然聞之若雷霆之聲惠施藝/文
志惠子一篇注名/施與莊子並時蝸角莊子有國於蝸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於蝸之右角者曰
蠻氏時相與争地而戰伏尸數萬逐北旬有五/日而後反按此係戴晉人語今云惠施悞也列子
藝文志列子八篇注名/御寇先莊子莊子稱之移山列子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髙萬仭愚公懲
出入之迂也聚/室而謀移之跨海列子渤海中有五山岱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龍伯之國有大
人舉足不盈數歩/而暨五山之所淮南漢書淮南王安為人好書招/致賓客方術之士數千人作
為内書二十一篇外書甚衆又有中篇/八巻言神仙黄白之術亦二十餘萬言傾天折地淮/南
天文訓昔者共工與顓頊争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絶歸藏帝王世紀殷/人因黄帝易
[004-15a]
曰歸藏皇甫謐曰歸藏易以純坤為首坤/為地萬物莫不歸而藏於其中故曰歸藏羿斃十日
注見辨/騷篇奔月歸藏易嫦娥以西王母不死/之藥服之遂奔月為月精韓史記韓/非者韓
之諸公子也喜刑名法術之學為人口吃而善/著書作孤憤五蠧内外儲説林説難十餘萬言六蝨
商子農商官三者國之常食官也農闢地商致物官/法民三官生蝨六曰嵗曰食曰美曰好曰志曰行六
者有樸/必削五蠧韓非子五蠧篇學者言古者帶劍者近/御者及商工之民此五者邦之蠧也
轘左傳杜預注車裂曰轘商君傳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䖍之徒告商君欲反秦惠王車裂商君以徇
藥史記秦攻韓韓王遣非使秦/李斯使人遺非藥使自殺公孫列子公孫龍誑/魏王曰白馬非
馬孤犢未嘗有母按列子所述魏公子牟正深悦公/孫龍之辨所謂承其餘竅者也莊子秋水篇則異是
[004-15b]
龍問牟吾自以為至達巳今聞莊子之言無所開吾/喙何也公子牟有塪井之鼃謂東海之鼈之喻是鴞
烏當作/井鼃矣東平漢書東平思王字宣帝子成帝時來朝/上疏求諸子及太史公書大將軍王鳯
以諸子書或反經術或明鬼神太/史公書有戰國縱横之謀不許管晏藝文志晏子/八篇注名嬰
謚平仲筦子八十/六篇注名夷吾隨巢藝文志隨巢子六/篇注墨翟弟子尉繚藝文/志尉
繚二十九篇注六國時/師古曰尉姓繚名也鶡冠藝文志鶡冠子一篇注/楚人居深山以鶡為冠
文子藝文志文子九篇注老子弟子與孔/子同時而稱周平王問似依託者也慎到史記/慎到
學黄老道徳之術因發/明序其指意著十二論吕氏注見雜/文篇陸賈史記髙帝/謂陸生曰
試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敗之國陸生迺麤述存亡之徴凡著十二篇每奏一
[004-16a]
篇髙帝未嘗不稱善左右/呼萬嵗號其書曰新語賈誼藝文志賈誼/五十八篇法言揚/雄
傳雄見諸子各以其知舛馳雖小辯終破大義故人/時有問雄者常用法應之譔以為十三巻象論語號
曰法/言説苑漢書劉向採傳記行事/著新序説苑凡五十篇潛夫王符傳符耿/介不同於俗
隱居著書以譏當時失得不/欲章顯其名故號曰潛夫論政論崔寔傳寔字子真/明於政體論當世
便事數十條名曰政論指切/時要言辨而确當世稱之昌言注見史/傳篇幽求晉書/杜夷
字行齊廬江人懐帝時舉/方正著幽求子二十篇
論説第十八
聖哲元作世朱/按玉海改彞訓曰經述經敘理曰論論者倫也倫
[004-16b]
理無爽則聖意不墜無爽元作有無聖字/上無則字從御覽改昔仲尼㣲言
門人追記故仰其經目稱為論語葢羣論立名始於兹
矣自論語巳前經無論字六韜二論後人追題乎詳觀
論體條流多品陳政則與議説合契釋經則與傳注參
體辨史則與贊評齊行銓文則與敘引共紀故議者宜
言説者説語傳者轉師注者主解贊者明意評者平理
序者次事引者
辭八名區分一揆宗論論也者彌綸
羣言而研精元脱/朱補一理者也是以莊周齊物以論為名
[004-17a]
不韋春秋六論昭列至石渠論藝白虎通講聚述聖言
通經論家之正體也及班彪王命嚴尤元作允/朱改三將敷
述昭情善入史體魏之初霸術兼名法傅嘏王粲校練
名理迄至正始務欲守文何晏之徒始盛𤣥論於是聃
周當路與尼父争塗矣詳觀蘭石之才性仲宣之去代
叔夜之辨聲太初之本元輔嗣之兩例平叔之二論並
師心獨見鋒頴精宻葢人倫之英也至如李康運命同
論衡而過之陸機辨亡元作正/謝改效過秦而不及然亦其
[004-17b]
美矣次及宋岱元作/代郭象元作䝉朱/據舊本改鋭思於幾神之區
夷甫裴頠交辨於有無之域並獨步當時流聲後代然
滯有者全繫於形用貴無者専守於寂寥徒鋭偏解莫
詣正理動極神源其般若之絶境乎逮江左羣談惟𤣥
是務雖有日新而多抽前緒矣至如張衡譏世韻似俳
説孔融孝亷但談嘲戲曹植辨道體同書抄言不持正
論如其巳汪本作才不持/論寜如其巳原夫論之為體所以辨正然
否窮於有數追於無形兩於字從/汪本改迹一作/鑚堅求通鈎深
[004-18a]
取極乃百慮之筌蹄萬事之權衡也故其義貴圓通辭
忌枝碎必使心與理合彌縫莫見其隙辭共心宻敵人
不知所乗斯其要也是以論如御覽/作辟析薪貴能破理斤
利者越理而横斷辭辨者反義而取通覽文雖巧而檢
跡如妄唯君子能通天下之志安可以曲論哉若夫注
釋為詞解散論體雜文雖異總㑹是同若秦延君元作/君延
楊/改之注堯典十餘萬字朱普之解尚書三十萬言所以
通人惡煩羞元作差/朱改學章句若毛公之訓詩安國之傳
[004-18b]
書鄭君之釋禮王弼之解易要約明暢可為元作/謂式矣
説者悦也兑為口舌故言咨悦懌過悦必偽故舜驚讒
説説之善者伊尹以論味隆殷太公以辨釣興周及燭
武行而紓鄭端朩出而存魯亦其美也暨戰國争雄辨
士雲踊從横參謀長短角勢轉丸騁其巧辭飛鉗伏其
精術一人之辨重於九鼎之寳三寸之古强於百萬之
師六印磊落以佩五都隱賑而封至漢定秦楚辨士弭
節酈君既斃於齊鑊蒯子幾入乎漢鼎雖復陸賈籍甚
[004-19a]
張釋傅㑹杜欽文辨婁䕶脣舌頡頏萬乗之階抵噓公
卿之席並順風以託勢莫能逆波而泝洄矣夫説貴撫
㑹㢮張相隨不專緩頰亦在刀筆范雎之言事李斯之
止逐客並煩情入機動言中務雖批逆鱗而功成計合
此上書之善説也至於鄒陽之説呉梁喻巧而理至故
雖危而無咎矣敬通之説元脱/孫補鮑鄧事緩而文繁所以
歴騁元作聘/栁改而罕遇元作/過也凡説之樞要必使時利而
義貞進有契於成務退無阻於榮身自非譎敵則唯忠
[004-19b]
與信披肝膽以獻主飛文敏以濟辭此説之本也而陸
氏直稱説煒曄以譎誑何哉
贊曰
理形於言敘理成論詞深人天致逺方寸隂陽莫貳鬼
神靡遯説爾飛鉗呼吸沮勸
六韜漢藝文志周史六弢六篇注惠襄之間或曰顯/王時或曰孔子問焉師古曰即今之六韜也葢
言取天下及軍旅之事按六/韜有霸典文論文師武論齊物莊周著/齊物論六論吕不/韋輯
吕氏春秋有開春慎行貴/值不茍似順士容六論石渠翟酺傳孝宣論六經/於石渠注宣帝詔諸
[004-20a]
儒講五經於殿中兼平公羊穀梁同異上親臨/决焉時更崇穀梁故言此六經也石渠閣名白虎
章帝紀建初四年詔諸生諸儒㑹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帝親臨稱制臨决如孝宣甘露石渠故事作白
虎議/奏王命班彪傳隗囂擁衆天水問彪曰往者周亡/戰國並争天下分裂意者縱横之事復起
於今乎彪既疾囂言又/傷時方艱乃著王命論三將王葬傳大司馬嚴尤非/莽攻伐四夷數諫不從
著古名將樂毅白起不用之意及言邊事凡/三篇以風諫莽通志嚴尤三將軍論一巻傅嘏魏/志
傅嘏字蘭石常論才性/同異鍾㑹集而論之王粲魏志王粲著詩賦/論議垂六十篇聃周
史記老子者姓李氏名耳字伯陽諡曰聃著書上下/篇言道徳之意五千餘言莊子者名周著書十餘萬
言大抵率/寓言也叔夜嵇康傳康字叔夜作聲無哀樂論略/曰以殊方異俗歌哭不同使錯而用
[004-20b]
之或聞哭而歡或聞歌而/感斯非音聲之無常哉太初魏志夏侯𤣥字太初/注𤣥嘗著樂毅張良
及本無肉刑論按本/元本無未知孰是輔嗣魏志鍾㑹與山陽王弼並/知名弼好論儒道辭才逸
辯注易及老子/注弼字輔嗣平叔魏志何晏好老莊言作/道徳經注晏字平叔運命李/康
著運/命論論衡王充傳充以為俗儒守文多失其/真乃閉門潛思著論衡八十五篇辯亡陸/機
傳機以祖父世為將相有大勲於江表深慨孫皓舉/而棄之乃論權所以得皓所以亡又欲述其祖父功
業作辯亡/論二篇過秦賈誼著/過秦論宋岱通志晉荆州刺史/宋岱通易論一巻郭象
郭象傳象字子𤣥好老莊能清言/閑居以文論自娛著碑論十二篇夷甫王衍傳衍字/夷甫好清談
魏正始中何晏王弼等祖述老莊立論以為天地萬/物皆以無為為本衍甚重之惟裴頠以為非著論以
[004-21a]
譏/之交辨有無晉諸公贊自魏太常夏侯𤣥等皆著道/徳論後進庾敳之徒希慕簡曠裴成公
疾世俗尚虛無之理作崇有二論以折之時人莫能/難惟夷甫來理如小屈時人即以王理難裴理還復
伸/般若曇霍傳霍持一錫杖令人跪曰此是/波若眼廣韻般若梵語謂智慧也辯道曹/植
著辯道/論二篇筌蹄莊子雜篇筌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注筌魚笱
也蹄兔/網也秦延君漢儒林傳張山拊事小夏侯建為博/士論石渠授信都秦恭延君恭增師
法至百萬言桓譚新論秦延/君但説粤若稽古即三萬言朱普儒林傳尚書歐陽/氏學平當授九江
朱普公文桓榮傳榮習歐/陽尚書事博士九江朱普毛公儒林傳毛公趙人也/治詩為河間獻王博
士/安國儒林傳孔氏有古文尚書孔安國以今文字/讀之因以起其家逸書得十餘篇葢尚書兹
[004-21b]
多於/是矣鄭君鄭𤣥傳鄭𤣥好學注儀禮禮記/答臨孝存周禮難凡百餘萬言口舌易彖/兑説
也説卦傳/兑為口舌論味吕氏春秋伊尹説湯以至味曰凡味/之本水最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變
火之為紀時疾時徐滅腥去臊除羶必以其勝無失/其理調和之事必以甘酸苦辛鹹光後多少其齊甚
㣲皆有/自起辨釣吕氏春秋吕尚坐茅以漁文王勞而問/取尚曰魚求於餌乃牽其緡人食於禄
乃服於君以餌取魚以禄取人以小釣釣川/而擒其魚以中釣釣國而擒其萬國諸侯紓鄭左/傳
秦晉圍鄭鄭伯使燭之武夜縋而/出説秦伯秦伯與鄭盟晉亦去之存魯仲尼弟子傳/端朩賜字子
貢至齊説田常曰名存亡/魯實困疆齊智者不疑也轉丸鬼谷子有轉丸/篇文闕目存飛鉗
鬼谷子著/飛箝篇九鼎三寸平原君傳平原君曰毛先生一/至楚而使趙重於九鼎大吕毛
[004-22a]
先生以三寸之舌/彊於百萬之師六印蘇秦傳秦喟然歎曰使我有/雒陽負郭田二頃吾豈能佩
六國相/印乎五都張儀傳秦惠/王封儀五邑隱賑爾雅賑富也法謂隱/賑富有蜀都賦扂邑
隱/賑酈君酈生傳淮隂侯聞酈生伏軾下齊七十餘城/迺夜度兵襲齊齊王田廣以為酈生賣巳遂
烹酈/生蒯子淮陰侯傳信方斬之曰吾悔不用蒯通之/計乃為兒女子所詐髙祖捕通欲烹之通
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欲為陛下所為者甚/衆顧力不能耳又可盡烹之耶迺釋通之罪陸賈
陸賈傳陸生游漢廷/公卿間名聲籍甚張釋張釋之傳釋之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無甚髙論令
今可施行也於是釋之/言秦漢間事文帝稱善杜欽杜欽傳帝舅大將軍王/鳯以外戚輔政求賢知
自助奏請欽為大將軍軍武庫令後為議郎以病免/徴詣大將軍幕府國家政謀鳯常與欽慮之京兆尹
[004-22b]
王章言鳯專權蔽主之過欽令鳯上疏謝罪乞骸骨/文指甚哀鳯心慙稱病篤欲遂退欽復説鳯起視事
章死詔獄衆庶寃之以譏朝廷欽欲救其過/復説鳯舉直言極諫其補過將美皆此𩔖也脣舌漢/游
俠傳樓䕶字君卿與谷永俱為五侯上客長安/號曰谷子雲筆札樓君卿脣舌言其見信用也抵噓
疑作抵戯杜周傳贊業因勢而抵陒注陒音詭一説/陒讀與戲同音許宜反險也言擊其危險之處鬼谷
有抵戲/篇也緩頰魏豹傳漢王聞魏豹反謂酈生曰緩頰/往説魏豹能下之吾以萬戸封若注緩
頰徐言/譬喻也刀筆蕭相國世家太史公曰蕭相國何於秦/時為刀筆吏劉盆子傳注古者記事於
簡䇿謬誤者以刀削/而除之故曰刀筆范雎范睢傳王稽載睢入秦説/昭王廢王后逐穰侯拜為
相/李斯李斯傳斯西説泰秦王拜斯為客卿㑹韓人/鄭國來間秦以作注溉渠巳而覺秦宗室大
[004-23a]
臣請一切逐客斯上書/秦王乃除逐客之令逆鱗韓非説難龍喉下有逆/鱗徑尺嬰之則必殺人
人主亦有逆鱗説者能無/嬰人主之逆鱗則幾矣鄒陽鄒陽傳吳王濞隂有/邪謀陽奏書諫為其
事尚隱惡指斥言故先引秦為喻因道胡越齊趙淮/南之難然後迺致其意吳王不内其言去之梁羊勝
公孫詭等疾陽惡之孝王孝王怒下陽吏/將殺之迺從獄中上書書奏孝王立出之敬通馮衍/傳衍
字敬通更始二年遣鮑永行大將軍事安集北方衍/因以計説永永素重衍乃以衍為立漢將軍劉峻廣
絶交論注馮衍與鄧禹書曰衍以為寫神/輸意則聊城之説碧雞之辯不足難也
詔䇿第十九
皇帝御㝢其言也神淵嘿黼扆而響盈四表唯詔䇿乎
[004-23b]
昔軒轅唐虞同稱為命命之為義制性之本也其在三
代事兼誥誓誓以訓戎誥以敷政命喻自天故授官元/作
管/錫𦙍易之姤象后以施命誥四方誥命動民若天下
之有風矣降及七國並稱曰令令者使也秦并天下改
命曰制漢初定儀則則命有四品疑衍一則字/以定儀為讀一曰䇿
書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戒敕敕戒州部詔誥百官
制施赦命策封王侯䇿者簡也制者裁也詔者告也敕
者正也詩云畏此簡書易稱君子以制度數禮稱明君
[004-24a]
之詔書稱敕天之命並本經典以立名目逺詔近命習
秦制也記稱絲綸所以應接羣后虞重納言周貴喉舌
故兩漢詔誥職在尚書王言之大動入史䇿其出如綍
不反若汗是以淮南有英才武帝使相如視草隴右多
文士光武加意於書辭豈直取美當時亦敬慎來葉矣
觀文景以前詔體浮新武帝崇儒選言𢎞奥䇿封三王
文同訓典勸元作觀/謝改戒淵雅垂範後代及制誥嚴助即
云厭承明廬葢寵才之恩也孝宣璽書賜太守陳遂賜/太
[004-24b]
守元作貴博士攷漢書/改汪本作責博進陳遂亦故舊之厚也逮光武撥亂留
意斯文而造次喜怒時或偏濫詔賜鄧禹稱司徒為堯
敕責侯霸稱黄鉞一下若斯之類實乖憲章暨明帝崇
學雅元作惟/朱改詔間出安和政弛禮閣鮮才每為詔敕假
手外請建安之末文理代興潘勗九錫典雅逸羣衛覬
元作凱/孫改禪誥符命炳燿弗可加巳自魏晉誥䇿職在中
書劉放張華互管斯任施命發號洋洋盈耳魏文帝下
詔辭義多偉至於作威作福其萬慮之一弊乎晉氏中
[004-25a]
興唯明帝崇才以温嶠文清故引入元脱朱按/御覽補中書自
斯以後體憲元作慮/朱改風流矣夫王言崇秘大觀在上所
以百辟其刑萬邦作孚故授官選賢則義炳重離之輝
優文封䇿則氣含風雨之潤敕戒恒誥則筆吐星漢之
華治戎燮伐則聲有洊雷之威𤯝災肆赦則文有春露
之滋明罰敕法則辭有秋霜之烈此詔䇿之大略也戒
敕為文實詔之切者周穆命郊元作鄧朱攷/穆天子傳改父受敕憲
此其事也魏武稱作敕戒當指事而語一作誥從/御覽改勿得
[004-25b]
依違曉治要矣及晉武敕戒備告百官敕都督以兵要
戒州牧以董司警郡守以恤隱勒牙門以禦衛有訓典
焉戒者慎也禹稱戒之用休君父至尊在三罔元作同/許改
極漢髙祖之敕太子東方朔之戒子亦顧命之作也及
馬援巳下各貽家戒班姬女戒足稱母師也教者效也
言出而民效也契敷五教故王侯稱教昔鄭𢎞之守南
陽條教為後所述乃事緒明也孔融之守北海文教麗
而罕於理乃治體乖也若諸葛孔明之詳約庾稚恭之
[004-26a]
明斷並理得而辭中教一作辭從/御覽改之善也自教以下則
又有命詩云有命在天明為重也周禮曰師氏詔王為
輕命今詔重而命輕者古今之變也
贊曰
皇王施令寅嚴宗誥我有絲言兆民尹好輝音峻舉鴻
風逺蹈騰義飛辭渙其大號
皇帝獨斷漢天子正號曰皇帝皇帝至尊之稱皇者/煌也盛徳煌煌無所不照帝者諦也能行天道
事天/審諦黼扆禮記天子負黼扆南鄉而立書/傳黼屛風畫為斧文置户牖間誓以訓戎
[004-26b]
書甘誓湯誓泰誓牧/誓費誓秦誓是也誥以敷政書召誥洛/誥是也命以授官
書㣲子之命蔡仲之/命畢命冏命是也制䇿詔戒獨斷天子之言曰制/詔其命令一曰䇿書
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戒書䇿書䇿者簡也以命/諸侯王三公制書帝者制度之命也其文曰制詔三
公赦令贖令之屬是也詔書者詔誥也有三品其文/曰告某官官如故事是為詔書戒書戒敕刺史太守
及三邊營官被敕文曰有詔敕某官是/為戒敕也世皆名此為䇿書失之逺矣絲綸緇衣王/言如絲
其出如綸王言/如綸其出如綍尚書漢官儀尚書唐虞官也龍作納/言詩云惟仲山甫王之喉舌秦
改稱尚書漢亦尊/此官典機宻也反汗楚元王傳劉向曰易曰渙汗/其大號言號令如汗汗出而
不反者也今出善冷未/能踰時而反是反汗也視草淮南王傳武帝以安辯/博善為文辭每為報書
[004-27a]
及賜帝召司馬相/如等視草迺遣加意隗囂傳囂賓客掾史多文學/生每所上事當世士大夫皆
諷誦之故帝有所/辭答尤加意焉䇿封三王三王世家有齊王䇿燕/王䇿廣陵王䇿太史公
曰封立三王天子恭讓羣臣守義文辭爛然甚可觀/也褚先生曰孝武帝之時同日拜三子為王為作䇿
以申/戒之厭承明廬嚴助傳助以對䇿擢中大夫上問所/欲對願為㑹稽太守武帝賜書曰制
詔㑹稽太守君厭承明之廬勞侍從之/事出為郡吏注承明廬在石渠閣外陳遂游俠傳/陳遵祖
父遂宣帝㣲時與有故相隨博奕數負進及宣帝即/位用遂稍遷至太原太守迺賜遂璽書曰制詔太原
太守官尊禄厚/可以償博進矣稱堯鄧禹傳帝以闗中未定而鄧禹/久不進兵下敕曰司徒堯也亡
賊桀也宜以時進討鎮/慰西京係百姓之心黄鉞光武賜侯霸璽書崇山/幽都何可偶黄鉞一下
[004-27b]
無處所欲以/身試法耶禮閣蕭惠基傳王儉朝宗貴望惠基/同在禮閣非公事不私覿焉潘
勗文章志潘勗字元茂相魏/公九錫䇿命朂所作也九錫韓詩外傳諸侯有/徳天子錫之一錫
車馬再錫衣服三錫虎賁四錫樂器五錫納陛六錫/朱戸七錫弓矢八錫鈇鉞九錫秬鬯魏志建安十八
年使御史大夫郗慮持節/䇿命曹操為魏公加九錫衛覬禪誥衛覬傳覬還漢/朝為侍郎勸贊
禪代之義為/文誥之詔中書劉放傳黄初初改秘書為中書以/放為監王獻之啟瑯琊王為中書
監表中書職掌詔命非輕才所能獨任自晉建國常/命宰相叅領中興以來益重其任故能王言彌媺徳
音四塞/者也劉放劉放傳放善為書檄/三祖詔命多放所為張華張華傳華遷/長史兼中書
郎朝議表奏/多見施用威福蔣濟傳文帝詔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將特當任使作威作福殺人活
[004-28a]
人尚以示濟帝問濟天下風教何如對曰但見亡國/之語耳帝作色問故濟具以答因曰作威作福書之
明戒天子無戲言唯陛下/察之於是帝遣追取前詔崇才晉明帝紀欽賢愛客/雅好文辭當時名臣
自王導庾亮輩温嶠桓/彞阮放等咸見親待文清晉書太寜初詔温嶠曰/卿既以令望忠允之懐
著於周旋且文清而㫖逺宜居深宻/欲即以為中書令朝端亦咸以為宜重離易離卦彖/曰離麗也
重明以麗乎正象曰明兩作/離大人以繼明照於四方洊雷易震卦象曰洊雷/震程傳洊重襲也
上下皆震故為洊雷/雷重仍則威益盛敕憲穆天子傳丙寅天子屬官/效器乃命正公郊父受敕
憲用伸囗八駿之乗/以飲於枝洔之中在三國語民生於三事之如一/父生之師教之君食之故
一事之惟其所/在則致死焉敕太子漢髙祖手敕太子吾遭亂世/當秦禁學自喜謂讀書無益
[004-28b]
洎踐祚以來時方省書乃使人知作者之意追思昔/所行多不是又云汝見蕭曹張陳諸公侯吾同時人
倍年於汝/者皆拜戒子東方朔傳贊朔戒其子以尚容首陽/為拙柱下為工飽食安歩以仕易農
依隱玩世/詭時不逢馬援馬援傳援誡兄子嚴敦書曰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
聞口不可得言也好議論人長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惡也汝曹知吾惡之甚矣所以復言者施衿結
䄜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班姬後漢列女傳扶風曹世叔妻/者班彪之女也名昭博學髙
才作女誡七/篇有助内訓鄭𢎞鄭𢎞傳𢎞為南陽太守/條教法度為後所述孔融九州/春秋
孔融守北海教令辭氣温雅可/玩而誦論事考實難可施行諸葛孔明諸葛亮傳/陳夀等言
論者或恠亮文彩不豔而過於丁寜周至臣愚以為/咎繇大賢也周公聖人也考之尚書咎繇之謨略而
[004-29a]
雅周公之誥煩而悉何則咎繇與舜禹共談周公與/羣下矢誓故也亮所與言盡衆人凡士故其文指不
得及逺也然其聲教遺言皆經事綜物公誠之心/形於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輔於當世庾
稚恭庾翼傳翼字稚恭代亮鎮/武昌勞謙匪懈戎政嚴明輕命按周官師氏/職無此文
檄移第二十
震雷始於曜電出師先乎威聲故觀電而懼雷壯聽聲
而懼兵威兵先乎聲其來巳久昔有虞始戒於國夏后
初誓於軍殷誓軍門之外周將交刃而誓之故知帝世
戒兵三王誓師宣訓我衆未及敵人也至周穆西征祭
[004-29b]
公謀父稱古有威讓之令令有文告之辭即檄之本源
也及春秋征伐自諸侯出懼敵弗服故兵出須名振此
威風暴彼昬亂劉獻公之所謂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
師元作/師武者也齊桓征楚詰元作/告苞汪本/作菁茅之闕晉厲伐
秦責箕郜之焚管仲吕相奉辭先路詳其意義即今之
檄文暨乎戰國始稱為檄檄者皦也宣露於外皦然明
白也張儀檄楚書以尺二明白之文或稱露布播諸視
聽也夫兵以定亂莫敢自専天子親戎則稱恭行天罸
[004-30a]
諸侯御師則云肅將王誅故分閫推轂奉辭伐罪非唯
致果為毅亦且厲辭為武使聲如衝元作/衡風所擊元作/繫
氣似欃槍所掃奮其武怒總其罪人懲其惡稔之時顯
其貫盈之數搖奸宄之膽訂信慎之心使百尺之衝摧
折於咫書萬雉之城顛墜於一檄者也觀隗囂之檄亡
新布元作/有其三逆文不雕飾而辭切事明隴右文士得
檄之體矣陳琳之檄豫州元/脱壯有骨鯁雖奸閹攜養章
宻太甚發丘摸金誣過其虐然抗辭書釁皦然露骨元/作
[004-30b]
固孫改又一/本作暴露矣敢指曹公之鋒幸哉免袁黨之戮也鍾
㑹檄蜀徴驗甚明桓公檄胡觀釁尤切並壯筆也凡檄
之大體或述此休明或敘彼苛虐指天時審人事算彊
弱角權勢摽蓍龜於前驗懸鞶鑑於巳然雖本國信實
參兵詐譎詭以馳㫖煒曄以騰説凡此衆條莫或違之
者也故其植義颺辭務在剛健揷羽以示迅不可使辭
緩露板以宣衆不可使義隱必事昭而理辨氣盛而辭
斷此其要也若曲趣宻巧無所取才矣又州郡徴吏亦
[004-31a]
稱為檄固明舉之義也移者易也移風易俗令往而民
隨者也相如之難蜀老文曉而喻博有移檄之骨焉及
劉歆之移太常辭剛而義辨文移之首也陸機之移百
官言約而事顯武移之要者也故檄移為用事兼文武
其在金革則逆黨用檄順元作煩/曹改命資移所以洗濯民
心堅同元作用/曹改符契意用小異而體義大同與檄叅伍
故不重論也
贊曰
[004-31b]
三驅弛剛九伐先話鞶鑑吉㐫蓍龜成敗推壓鯨鯢抵
落蜂蠆移寳一作/實易俗草偃風邁
戒兵誓師司馬法有虞氏戒於國中欲民體其命也/夏后氏誓於軍中欲民先成其慮也殷誓
於軍門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周將交刄而誓之以致民志也威讓文告國語周/穆王將
征犬戎祭公謀父諫曰先王耀徳/不觀兵有威讓之令有文告之辭文辭武師左傳晉/侯使叔
向告劉獻公曰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底信/君茍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
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包茅左傳齊侯以諸侯之師伐楚管仲/曰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
縮酒寡/人是徴箕郜左傳晉侯使吕相絶秦曰入我河/縣焚我箕郜我是以有輔氏之聚檄楚
[004-32a]
張儀傳儀嘗從楚相飲相亡璧意儀盗之掠笞數百/張儀既相秦為文檄告楚相曰始吾從若飲我不盗
而璧若笞我若善守汝國我顧且盗而城徐廣曰檄/一作咫尺之檄漢匈奴傳漢遺單于書以尺一牘中
行説令單于以尺二寸/牘及印封皆令廣長大露布魏武帝述志令露布天/下文章縁起漢露布賈
𢎞為馬超伐曹操所作封氏聞見記露布者謂不封/檢露而宣布欲四方速知亦謂之露版者魏武奏事
云有警急輒露/版揷羽是也分閫推轂馮唐傳唐對曰臣聞上古/王者遣將也跪而推轂曰
閫以内寡人制之/閫以外將軍制之致果左傳殺敵為/果致果為毅衝風韓安國傳/安國曰衝
風之衰不能起毛羽注/衝風疾風之衝突者也欃槍天官書紫宫左三星曰/天槍所見之國不可舉
事用兵司馬相如賦攬欃槍以/為旌兮張揖曰彗星為欃槍百尺之衝國䇿蘇子/説齊閔王
[004-32b]
曰百尺之衝折之袵席之上詩皇/矣注衝衝車也從旁衝突者也萬雉之城公羊傳/雉者何
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一曰城髙一丈/曰堵三堵曰雉班固西都賦建金城之萬雉三逆
隗囂傳囂移檄告郡國曰故新都侯王莽慢侮天地/悖道逆理昔秦始皇毁壊諡法以一二數欲至萬世
而莽下三萬六千嵗之歴言身當盡此度是其逆天/之大罪也分裂郡國斷截地絡發冡河東攻刼丘壟
此其逆地之大罪也攻戰之所敗苛法之所陷饑饉/之所夭疾疫之所及以萬萬計其死者則露屍不掩
生者則奔亡流散婦女流離/係虜此其逆人之大罪也隴右文士詳詔/䇿篇陳琳陳/琳
傳琳避難冀州袁紹使典文章嘗為紹檄酷詆曹操/袁氏敗琳歸操操謂曰卿昔為本初移書但可罪狀
孤而巳何乃上及父祖耶/琳謝罪操愛其才而不咎姦閹攜養陳琳檄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
[004-33a]
騰與左悺徐璜並作妖孽父嵩乞匄攜/養因臟假位操贅閹遺醜本無懿徳發丘摸金陳/琳
檄操又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鍾㑹鍾㑹傳㑹移檄蜀/將吏士民曰蜀相
牡見禽於秦公孫述授首於漢此皆諸賢所備聞也/明者見危於無形智者規禍於未萌豈晏安酖毒懐
禄而不/變哉桓公桓温檄胡文胡賊石勒暴肆華夏齊民/塗炭至使六合殊風九鼎乖越寡人不
徳忝荷戎重先順者獲賞後伏/者䝉誅此之風範想所聞也州郡徴吏王遜傳遜/為寜州刺
史未到州遙舉董聨為秀才建寜功曹周悦謂聨非/才不下版檄劉訏傳本州刺史張稷辟為主簿主者
檄召訏乃挂/檄於樹而逃難蜀司馬相如傳相如使蜀蜀長老多/言通西南夷之不為用相如欲諫
業巳建之不敢乃著書藉蜀父老為辭而已詰難/之以風天子且因宣其使指令百姓皆知天子意移
[004-33b]
太常楚元王傳劉歆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詩逸禮/古文尚書皆列於學官哀帝令歆與五經博士
講論其義諸博士或不肯置對/歆因移書太常博士責讓之移百官按成都王穎/傳頴表請誅
羊元之皇甫商等檄長沙王乂使就第乃與王顒將/張方伐京都以陸機為前鋒都督陸機至洛與成都
王牋曰王室多故羊元之等乗寵㐫豎皇甫商同惡/相求共為亂階云云或機此時有移百官文後代失
傳/耳三驅易比九五/王用三驅九伐周禮大司馬以九/伐之法正邦國鯨鯢左傳/古者
明王伐不敬取其鯨鯢而封之以為大戮於是乎有/京觀杜注鯨鯢大魚名以喻不義之人吞食小國
蜂蠆左傳臧文仲曰君無謂邾/小蜂蠆有毒而况國乎
文心雕龍輯注巻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