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4h0109 全蜀藝文志-明-周復俊 (master)


[059-1a]
欽定四庫全書
 全蜀藝文志巻五十九  明 周復俊 編
  碑跋
   石經碑跋        宋胡元質
石經云者以俗儒穿鑿經籍疑誤後學而立也漢靈帝
時博士試甲乙科争第高下至有行賄改蘭臺漆書經
字者諸儒受詔於熹平成刻於光和俾天下咸取則焉
碑高一丈廣四尺水經云立石大學其上悉刻蔡邕名
[059-1b]
隋志有一字石經七種其論云漢鐫七經皆蔡邕書史
亦稱邕自書冊使工鐫刻其書畫超詣要非蔡中郎不
能到也然遺經今存者體各不同雖中郎兼備衆體而
篇章之富未必能辦於一人之手傳稱邕與堂谿典楊
賜馬日磾張馴韓説單颺等正定諸經意者當時諸儒
同涉筆於其間不可知也然歴年多更變故乆陵遷谷
變煨燼剥蝕之餘甚至取為柱礎為砲石者唐初魏鄭
公首訪求之十得其一况於今哉兹來少成墜刻於一
[059-2a]
二故家雖間斷不齊然殘圭裂璧亦可寳也因以鑱之
錦官西樓庶幾補古之缺文云爾
   又             張縯
石經本末丞相洪公論載於𨽻釋詳矣洪公所未及者
今粗見於此唐章懐太子引洛陽記注范曄漢書石經
凡四十六碑及高澄遷石經於鄴通鑑所書為五十三
碑自東漢厯魏晋宋數百年間洛陽數被兵此碑當有
毁者其遷於鄴乃視洛陽記多六焉疑六陽記未詳也
[059-2b]
碑製高一文廣四尺六經文多必非四十六碑所能盡
者宋常山公河南志稱石經凡七十三碑常山公博物
洽聞歐陽文忠毎以古今疑事諮之河南所書必有據
依矣後周伐齊毁碑以為砲石方髙緯昏亂兩陣勝負
之頃猶需孽婦一觀遂以其國輸後周復何有於石經
則此碑之殘毁亦宜也貞觀考古止得石經數段傳於
今者亦可知其無幾矣蔡邕本傳稱邕自書冊于碑不
知何體書今世所傳皆為𨽻體至儒林傳序則云為古
[059-3a]
文篆𨽻三體書法以相參檢注言古文謂孔氏壁中書
以縯考之孔壁所藏皆科斗文孔安國當武帝之世已稱科
斗書無能知者其承詔為尚書五十九篇作傳為𨽻古
定不復從科斗文邕獨安能具三體書法於安國之後
二百年哉漢建武之際杜林避地河西得古文尚書一軸
諸儒共傳寳之一軸已為世所珍如此熹平距建武又
幾載乃謂六經悉能為古文非事情也或者邕以三體
參檢其文而書冊於碑則定為𨽻亦如孔安國之書
[059-3b]
傳耶儒林傳序疑字有誤者初邕正定六經與堂谿典
等數人同受詔六經字體不一當是時書䇿者亦不獨
邕也姑識其末以俟博識之君子
   又            宇文紹奕
側置給事内胡公以道德文章華我國家其經濟事業
似唐李文饒而風節過之方論事上前慷慨激烈動寤
淵聽在玉堂鎖闥益攄所學俾贊聖聰訂正國是被寵
隆異冠絶在廷公毎以天下自任六經精㣲寓諸日用
[059-4a]
至於屋壁所藏殘編斷刻收拾無遺常嘆石經𨽻畫最
古旁捜博訪合諸家所藏得蔡中郎石經四千二百七
十有竒以楷書釋之又得古文篆𨽻三體石經遺字八
百一十九並刻諸石永貽不朽按范曄史稱蔡邕自書
冊使工鐫刻酈道元注水經亦云光和六年立石於太
學其上悉刻蔡邕名則一字石經出於邕筆似無可疑
若夫三體石經以儒林傳攷之則其書已出於東漢時
水經乃云刻之魏正始中意者魏刻殆以補漢刻遺亡
[059-4b]

   漢巴郡太守樊君碑跋    趙明誠
右漢巴郡太守樊君碑云君諱敏字叔達肇祖宓戲遺
苗后稷為堯種樹舍漆徙岐天顧亶父乃萌昌發周室衰
㣲覇伯匡弼晋為韓魏魯分為楊充曜封邑厥土河東
樹漢之際或居於楚或集於梁君纘其緒華南西疆又
云總角好學治穀氏經貫究道度無文不睹於是國君
備禮招請濯冕題輿傑立忠謇有夷史之直卓宻之風
[059-5a]
鄉黨見歸察孝除郎永昌長史遷宕渠令大將軍卒光
和之末京師擾攘雄狐綏綏冠履同囊封袂長驅卑走
枕北國復重察辭病不就再奉朝聘七辟外臺常為治
中諸部從事又云季世不祥米巫凶瘧姦狡並起䧟附
者衆君執一心賴無洿恥復辟司徒道辭不往牧伯劉
公表授巴郡以助義都尉養疾閭里又辟奮義校尉年
八十有四歳在協洽紀騐期臻奄忽藏形其後有銘最
後題建安十年二月上旬造他漢碑類多刓缺而此碑
[059-5b]
獨首尾完好故載其大畧於此所謂米巫凶瘧者謂張
角也
   樊敏碑跋         丘常
此碑相傳為魏受禪碑為世絶出而此乃建安十年所
立又在黄初之前雖暴露中野而字畫醇古文尚可讀
豈非所闕/ 遠而人闕/ 知者歟然而千里闕/間霖雨
之所闕/ 陽之所暴有獸已闕/闕/已摧而此碑將仆
是可憫也余因扶其既倒植其將仆又為屋以庇之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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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永其傳也崇寧壬午知縣丘常題
   樊敏碑跋         程勤
皇上勵精更化以揚祖宗之大烈屬當京師父老流涕
太息思欲復見漢官威儀之時而僕仕於廬山天下最
處廼得建安十年巴郡太守樊君故碑於荒山榛莾間
亟作大屋覆其上表而出之目其顔曰巴郡太守樊侯
之墓嗚呼碑隂所記崇寧壬午距今五十八年而人之
任斯邑者皆曰吾鄉人扶倒植仆偶相似然豈物之廢
[059-6b]
興固有數耶紹興己卯眉山程勤懋傳書
   跋蘆山縣樊敏碑     明李一本
右此碑踞於道周迨今幾千有餘歳矣在宋以前訛為
魏受禪碑大明一統志云謂其字文漫滅不可考以故
惑於聞見者不為注目予捧檄竊禄於兹屢經過焉見
其荒於荆榛蝕於莓苔亦謂信然越𢎞治己未仲冬因
偕門生白應清駱琰陳宣宋萬全等訪古偶憇其下因
束篠為帚拂之倐見字畫隠隠而出皆醇古逈異從者
[059-7a]
進曰此商彛周鼎復出也殆竒遇乎為磨洗具楮蠟如
法摹搨得墨本有三盖以防字畫之同異者考正之然
其模糊不可讀者亦過半矣既而歸置軒次遂校以𨽻
本叅以衆目就其可識者僅得什之九其疑誤者則傍
為㸃注以俟博古者正焉載攷古文苑所紀樊毅樊安
等碑亦靈獻中所作其屬辭比事與此文勢相類或者
當時子遷之徒為之也夫文選所集皆秦漢以來古文
而此碑獨不見録古文苑又為文選而作又不見載毋
[059-7b]
乃此地僻在遐荒而人不見知歟抑或於聞見之似而
不及録歟吁是碑雖不見録於古幸而名不泐壊延有
今日得以附入邑志以永其傳亦竒矣匪徒為斯邑之
光實斯文之幸也然則世之為志者茍徒據耳之所托
而不博厯以致審焉雖有石鼓之文其不至於湮没無
聞者幾希矣是月十一日長至蜀忠南李一本識此以/
類附不叙時代/
   何君閣道碑跋       宋洪
[059-8a]
蜀郡太守何君閣道碑光武中元二年刻此碑蜀中近
出東漢八分斯為之首字法勁古意有餘如瞻冠章甫
而衣縫掖者使人起敬不暇雖敗筆成冡未易窺其籓
籬也
   唐䕫州都督府記跋㑹昌五年/ 歐陽修
余嘗謂唐世人人工書故其名湮没者不可勝數毎與
君謨嘆息於斯也如貝靈該繆師愈今人尚不知其姓
名况其書乎余以集録之博僅各得其一爾
[059-8b]
   後漢文翁石柱記跋
右漢文翁石柱紀云漢初平五年㑹龍甲戍旻天季月
修舊築周公禮殿始自文翁開泮宮據顔有意益州學
舘廟堂記云按一無/此字華陽國志文翁為蜀郡守造講堂
一無/此字石室一名玉堂安帝永初間烈火為灾及寺舍
並皆焚燎惟石室獨存至獻帝興平元年太守高眣於
玉堂東偏復造石室為周公禮殿有意又謂獻帝無初
平五年當是興平四字一作當如/華陽志名興平元年盖時天下䘮亂
[059-9a]
西蜀僻遠年號不通故仍稱舊號也今檢范曄漢書本
紀初平五年正月改為興平顔説是也治平元年六月
十三日書
   後漢文翁學生題名跋
右漢文翁學生題名凡一百有八人文學祭酒典學從
事各一人司儀主事各二人左生七十三人右生三十
人文翁在蜀教學之盛為漢稱首其弟子著籍者何止
於此盖磨滅之餘所存者此耳治平元年六月二十日
[059-9b]

   跋漢巴官鐵銘此盆色類丹砂魯直石刻云其/一闕秦刀巴弓二百五十一永
   平七年第二十七闕余紹興庚午嵗/親見之今在巫山縣治韓暉仲云趙明誠
右漢巴官鉄量銘云巴官永平七年三百五斤第二十
七前代以永平紀年者凡五漢明帝晋惠帝後魏宣武
李宻偽蜀王建惟明至十八年其他皆無及七年者以
此知為明帝時物也此銘王無競見遺
   漢王稚子闕銘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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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漢王稚子闕銘一其一云漢故先靈侍御史河内縣
令王君稚子闕其一云漢故兖州刺史洛陽令王君稚
子之闕按范曄後漢書循吏傳王渙字稚子嘗為温令
而刻石為河内令者盖史之誤渙以元興元年卒然則
闕銘盖和帝時立也
   唐益州學舘廟堂記跋
右唐益州學舘廟堂記成都縣令顔有意書撰人題法
曹陳玉文學太子詹事待詔𢎞文舘陵州長史而姓名
[059-10b]
殘缺不可辨集古録直以為有意撰非也碑隂載當時
官僚姓名後人題云此記賀遂亮撰未知果是否記文
叙述前世遺跡考究同異文詞古雅甚可喜也
   漢車騎將軍馮緄碑跋碑在宕渠/
右漢車騎將軍馮緄以范曄後漢書考之史云字鴻卿
而碑闕/ 史云初孝亷七遷至廣漢屬國都尉拜御史
中丞順帝末持節揚州諸軍事與中郎將滕撫擊破羣
賊今據碑自舉孝亷至為廣漢屬國都尉凡十一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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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丞與都使徐揚二州討賊皆在為都尉前碑云討賊
時坐廹州縣正法而史不載又云為隴西太守吏闕/
不分去官以羗駭動為四府所表復闕/拜隴西太守而
史但言遷隴西太守爾史云為遼東太守徵拜京兆尹
轉司𨽻校尉遷廷尉闕/拜車騎將軍以碑考之緄為遼
東太守以前常為治書侍御史遷尚書遂為廷尉未嘗
拜京兆尹及司𨽻也史云振旅還京師監軍使者張敬
闕/   奏緄㑹長沙賊復起攻桂陽武陵緄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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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盗賊復發策免而碑云臨當受封以謡言奏河内太
守中常侍左琯弟坐遜位史復拜廷尉時山陽太守單
遷以罪繫獄緄考致其死遷故車騎將軍超之弟中官
相黨遂共誹韋誣緄坐輸左校而碑云表荆州刺史李
隗南陽太守成晋晋漢史/作縉太原太守劉瑱不宜以重論
坐正法作左校亦皆不合史人云為河南尹時上舊典
中官子弟不得為牧人職帝不納拜屯騎將軍復為廷
尉卒於官而碑云復廷尉奏中官子弟不宜典牧州郡
[059-12a]
獲過左右遜位永康元年薨亦當以碑為正碑又云緄
諡曰桓而史亦不載余嘗謂石刻當時所書其名字官
爵不應差誤可信無疑至於善惡大節則當以史氏為
據今此傳首尾顛倒錯謬如此然則史之所載是非褒
貶失其實者多矣果可盡信耶
   漢周公禮殿記跋
右漢周公禮殿記者今成都府學有漢時所建舊屋柱
皆正方上狹下濶此記在柱上刻之靈帝初平五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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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今盖千年矣而字畫完好可讀當時石刻在者往往
磨滅此記託於屋楹乃與金石争夀亦異矣記有云甲
午年故府梓潼文君増造吏舍二百餘間按華陽國志
有文參字子竒梓潼人平帝用為益州太守不從王莽
公孫述光武嘉之疑此記所載即其人也盖光武建武
十年歳次甲午云
   漢馮使君墓闕銘跋
右漢馮使君基闕銘云故尚書侍郎河南京令豫州刺
[059-13a]
史馮使君神道按後漢書馮緄父煥安帝時為幽州刺
史而緄碑亦云幽州君之元子此字在宕渠緄墓前雙
石闕上知其為煥闕也
   跋東坡先生書       王履道
世學公書者衆矣劍拔弩張驥奔猊抉則不能無至於
尺牘狎書姿態橫生不矜而妍不束而莊不軼而豪蕭
散容與霏霏如零春之雨森踈掩歛熠熠如從月之星
紆徐婉轉纚纚如抽繭之絲恐學者未到也
[059-13b]
   題東坡字後
東坡居士極不惜書然不可乞毎書者正色詰責之或
終不與一字元祐中鎻試禮部毎見過案上紙不擇精
麄書遍乃已性喜酒然不能四五龠已爛醉不辭謝而
就卧鼻鼾如雷少焉蘇醒落筆如風雨雖謔弄皆有義
味直神仙中人此豈與今世翰墨之士争衡哉
   跋東坡墨迹
東坡道人少日學蘭亭故其書姿媚似徐季海至酒酣
[059-14a]
放浪意忘工拙字特痩勁廼似柳誠懸中歳喜學顔魯
公楊風子書其合處不减李北海於筆圓而韻勝挾以
文章妙天下忠義憤日月之氣本朝善書自當推為第
一數百年後必有知余此論者
   跋古栢圖         陸㳺
此圖吾家舊藏予居成都七年屢至漢昭烈惠陵此栢
在陵旁廟中忠武侯室之南所謂先主武侯同閟宮者
與此略無小異則畫工亦當時名手淳熙六年龍集己
[059-14b]
亥六月一日陸某識
   跋中和院東坡帖
此一巻皆蘇仲虎尚書所藏鑒定精審無一帖可疑者
刻石在成都大聖慈寺中和勝相院淳熈六年六月十
七日陸務觀題
   跋陵陽先生詩草
右陵陽先生韓子章詩草一卷得之其孫藉先生詩擅
天下然反復塗乙又歴疏語所從來其嚴如此可以為
[059-15a]
後軰法矣予聞先生詩成既以予人乆或累月遠或千
里復追取更定無毫髮恨乃止則此草亦未必皆定本
也大歇庵詩一章徐師川作而先生手録之亦足見其
無昔争名之病矣故附見卷中淳熈庚子四月二十二
日笠澤陸某書
   跋東坡問疾帖
東坡先生憂其親黨之疾委曲詳盡如此則愛君憂國
之際可知矣其曰勿使常醫弄疾天下之至言讀之使
[059-15b]
人感嘆彌日淳熈九年五月乙未甫里陸某書
   跋東坡詩草
東坡此詩云清吟雜夢寐得句旋已忘固已竒矣晚謫
惠州復出一聨云春江有佳句我醉墮渺莽則又加於
少作一等近世詩人老而益嚴盖未有如東坡者也學
者或以易心讀之何哉淳熙九年五月二十六日玉局
祠吏陸某書于鏡湖下鷗亭
   跋三蘇遺文
[059-16a]
此書蜀郡呂商隠周輔所編周輔入朝為史官得唐安
以歸未至家暴卒可悲也淳熙十一年正月十一日務
觀識
   跋東坡書髓
成都西樓下石刻東坡帖十卷擇其尤竒逸者為一編
號東坡書髓三十年間未嘗釋手去歳都下脱敗甚乃
再裝緝之嘉泰三年歳在癸亥九月三日務觀老學庵
北牕手記
[059-16b]
   跋關著作行記
著作闗公出使峽中風采峻甚仕者人人震慄莫敢仰
視某以孤生起罪籍萬里佐州淺闇滯拙自期且汰去
而闗公獨厚遇之舉酒賦詩談臺閣舊事忘其位之重
也公免歸之明年某以事至卧龍山咸平寺長老惠連
言公徃有行記今特刻之石因屬某書其末某曰方闗
公之門可炙手時此書伏不出今公歸卧青城山中賔
客解散形勢一變而連方刻其書為不朽計嗟乎足以
[059-17a]
愧士大夫矣乾道七年七日左奉議郎通判䕫州軍州
主管學事陸某謹識
   跋先氏書巖        元虞集
凉國公勲業聞望著于天下我國家蓍龜也年七十餘
閑居金陵又以文章學問為吾道砥柱其得於天而裕
於人何其盛哉讀書巖之記序其源委博贍考據鄉里
晚生後進盖有不及聞者吾蜀百十年故家舊族若先
氏巖者多有之矣安得一一表章於大臣元老之手乎
[059-17b]
然先氏子孫所恃以不朽者不徒在於巖者矣
   跋先氏書巖        謝端
端亦蜀人也流離江漢間幾十餘年矣某山某水不知
幾何所讀書巖之記始知先氏之有賢子孫矣端今老
矣行於四方欲求一畆之居而不可得吾蜀多異人異
書何時扁舟泝江而上從書巖嵐光林影之下求其遺
書而讀之庶幾補過以希前修汝礪可尚不吾却也其
可感慨也夫
[059-18a]
   跋宋太史楹銘       明獻園
積邱山之善尚未為君子貪絲毫之利便陷於小人
右金華宋太史景濓楹銘盖其引年而歸田里時所作
也昔衛武公年九十猶作抑詩以自警即此意歟其門
人王紳為予書此予取而讀之悚然若親見大史於前
也惕然若親聞太史之言也所謂雖無老成人尚有典
型者信乎古語云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可不慎哉今觀
紳文章孝友蚤有時望誠可謂青出於藍氷寒於水者
[059-18b]
矣然於此銘尤當書諸紳而弗忘則非惟無負於太史
亦無負於已之所學也特識數語以歸於某且用以自

   跋鮮于樞書諸葛表後     惠園
鮮于太常伯機胷次無滯迹所書漢丞相諸葛公出師
二表真墨筆力遒勁韻度不凡得妙中之妙與趙松雪
相伯仲宜其為世所寳余罷朝毎毎披閲心目豁然但
恐其墨渝紙弊不能乆有於天地間因命工勒石以惠
[059-19a]
來學云時成化十三年五月一日識
   跋釣魚城志後       鄒智
予嘗觀天下之大勢矣立國於北者恃黄河之險立國
於南者恃長江之險而蜀寔江之上㳺也敵人有蜀則
舟師可自蜀涪江而下而長江之險敵人與我共之矣
由此言之守江尤在於守蜀也元南侵而必自蜀始豈
非有見於此與冉氏弟兄受知余玠而首畫城釣魚之
䇿王堅張珏且戰且守至死不渝豈非有見於此與向
[059-19b]
使無釣魚城則無蜀乆矣無蜀則無江南乆矣宋之宗
社豈待崖山而後亡哉嗚呼當兹城之成也宋無西顧
之憂元無東下之路使賈似道能用汪立使之䇿陳宜
中能用文天祥之䇿下㳺與上㳺齊奮内郡與外郡併
力天下事未可知也天時不齊人事好乖令人有千古
不平之憤
   牟女打虎賦跋       魏瀚
粤王化既邈習俗澆薄雖父子兄弟夫婦利害所在不
[059-20a]
相顧惜甚至戕恩賊義有難言者余遷守兹郡聽讞之
際凡悖倫傷恩者靡不開其蔽而通其明全其情而懼
以法然固有心革威懾翻然悔悟者而倫理尚未見厚
訟獄終未能清豈身敎之政有未至而習染之錮未易
新耶僉憲范公追賦牟氏打虎救母詩惓惓以牟女之
孝為足重而守令能旌勸為可嘉公復以職在觀風申
諭吾民勿使是女專美於前公之究心扶持世敎弭息
訟源不特文字之可稱述而已凡在吾民獨不思牟一
[059-20b]
弱女而孝心激烈捍虎救母奮不顧身况壯而為男子
者乎又况讀書明理為丈夫者乎
 
 
 
 
 
 全蜀藝文志卷五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