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a0064 黃氏日抄-宋-黃震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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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黄氏日抄卷八十三    宋 黃震 撰
 䇿問
  吳縣擬試䇿問三道辛酉/科
問諸君子以七尺男子軀禀天地純剛至正之氣嶄然
露頭角出應聖天子眀詔將眀目張膽進天子殿階間
奮筆直言天下事邑大夫舉彜典先朞月覘虹霓欲吐
之萬分一而顧使塵埃底吏立簾燭焉雖諸君子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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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試賤有司如愧何雖然蛙餌足以得大魚砥石足以
發硎刄雲色映日之祥雷聲繞殿之歡吾知斷斷為諸
君子出敢以天下事與諸君子言之方今天下事可喜
可賀者最為不一姑舉其大者㡬年姦贓之禁未嚴而
申儆自今㡬年鬻舉之風莫戢而訓飭自今㡬年邊塵
之驚未定而肅清自今㡬年御莊之謗未解而撥𨽻自
今㡬年造楮之多無以處而住造之令昉於今㡬年和
糴之擾無以革而敷糴之令創於今此休運之一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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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氣之胥㑹也此天地之交泰而千一之遭逢也囊封
露剡無非保泰之辭投匭獻書莫匪中興之頌宜無復
以議為可也抑虞廷賡歌不以眀良之慶而忘隳惰之
憂成周儆戒不以無疆之休而廢無疆之恤後世以來
見一事之可憂則譁然以為憂見一時之可喜則泰然
以為喜朝廷之局面一轉則人心之議論一移見寒曰
寒見熱曰熱面□之安危莫察焉有天下者將何頼諸
君子方欲以天下事言豈肯令倚柱漆室者反笑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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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必有成吐不能自遏者古有時狩以簿諸侯今之
監司即天子寄之耳目以代親行者也簿書獄訟云乎
哉乃歳之初奎書昭垂以按劾之多寡為監司之殿最
自是諸路之刺交上矣然蟣虱之小吏雖誅豺狼之當
道曾問否也不知遴選監司之奏由嚴按劾之奏嚴州
縣三等攷劾之奏孰為可禆聖政一汛天下之濁而清
之耶古有疇咨以熙帝載今之薦舉即天子託之腹心
以代親擇者也資格文具云乎哉乃歳之初天禮洊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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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繆舉之有罰斷自今以必行自是薦舉之官聳聽矣
然泉壤之恩數雖奪津要之請覔曾戢否也不知覔舉
鬻舉之説繆舉貪舉之説所舉犯贓舉主連坐之説孰
為可禆聖政一掃天下之私而公之耶敵馬箠竊投鄂
渚蹙額相告者謂江南已無今日矣江面肅清宇宙再
寧非轉危而安今日一大決勝之機歟然一軍𢷬邳州
響震山東矣而漣水北門之守方堅若何而為後圖一
軍至光化聲撼荆襄矣而浮光窺伺之謀方宻若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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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預絶必欲如淮淝風鶴之捷穴壯吾軍則根本未立
奈何内轄司盧喝右浙私憂竊議者疑内蔵真有私財
矣撥賜方新天地劃開非洗謗為譽今日一大清眀之
機歟然奉宸庫撥助縣官驩騰萬口矣前日之久於斂
藏者固可羣疑之浄洗御前莊撥𨽻總餉昭蘇民瘼矣
前日或涉於並緣者寧無虛數之難催必欲如内府山
澤之禁盡弛與民則軍餉未給奈何楮以太多而輕則
住造固宜也然事變方殷供億尚繁亦住之得乎或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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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措辦軍食為先或欲以通行破㑹為助博採羣議卒
成悠悠其果無䇿以處此耶閭閻竊議又或謂稱提㑹
價適所以稱提物價民情未憂楮之換易而憂楮之稱
提姑徐徐焉斯可矣然輕重之權不由上出可乎否也
糴以不均而擾則敷糴固宜也然數畝之家斗升之租
亦敷之可乎或欲錄姦贓之田産以補糴或欲括僧寺
之剩田以給餉博求公議卒無成説其果無䇿以易此
耶草茅隠憂又或謂計畝而和糴迹類計户而和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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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足以寛今日大家之憂未必不貽他日小家之苦加
㕘酌焉斯可矣然便今之䇿預深後憂可乎否也於戲
噫嘻朝廷設科正欲觀有用之學進士發䇿正欲伸敢
言之氣獨前此詔歳斯道厄運夙姦辱國羣有司望風
疑畏相戒不敢問天下事而繆掇陳言自詭考古識者
至今羞之幸今聖賢相逢英俊朋興而中吳又今陪都
公衮為之臨照倫魁坊扁増創一新休符呈露聞見俱
聳諸君子繼黄衞之芳躅必矣一吐昌言中吳壯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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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日者東宫聿建儲位鼎新三靈慶社稷之無疆四海
戴吾君之有子皇乎休哉吾生何幸拭目盛事願從諸
君討論以備採擇欵謁先聖升祀名儒示敬之先預也
然古者天子之元子十五即入大學而春官釋奠于先
師秋冬亦如之見於文王世子者甚悉則釋奠固太子
常禮爾至晉眀宋文之世太子行釋奠禮則始臨學燕
㑹侈為希闊何古者之常而後世以為盛歟北齊僣偽
禮典非所責也而太子釋奠先聖先師每春秋二仲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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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之何正統以為盛事而僣偽者乃能常行歟然則今
皇太子之欵謁繼此亦常盡復先王之制否歟尊尚師
傅遴選宫僚輔徳之要道也然聞成王之為太子也太
公為師周公為傅召公為保則以大臣為師傅宜亦其
常爾何賈誼止欲選左右早諭教而宣帝太傅少傅之
托亦僅以屬二疏豈東宫自有師傅官於天子之三公
本無預而論成王者特後世之言歟唐世東宫官制儒
先嘗稱美其詳置詹事則猶朝廷之有中書門下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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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善大夫則猶朝廷之有諌議大夫我朝嘗盡復唐制
而此獨未備何歟今皇太子之官自宫師而下已一一
極天下選不知總統衆職與夫視職諌議者亦當使盡
正其職否歟講讀有程侍立有制學為王者事之急先
務也然古者春誦夏弦秋學禮冬讀書世子之講習固
無虚日至于漢世雖曰受春秋某人受尚書某人而卒
不言其講習之詳豈漢溺於専門陋習不能復三代之
制歟三代惟欲輔其徳性晁錯始欲教以政術豈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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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制不存而漢之所教者始雜歟然我孝宗既有先讀
經之説又有參決未久已諳物情之説豈帝王之學體
用兼貫本不容偏廢歟今皇太子早晩有講宫中有課
矣法從之請欲詔師賔使講官任責而廷紳之奏又欲
常侍立使眀習兵則二者宜何先抑並行歟幸懋眀之
毋畧
問鍾天地之英者皆人才也佩社稷安危者㡬人佩社
稷之寄者皆大臣也以功名始終者又㡬人吾於漢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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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一二傴指其留侯汾陽乎信赤族何械繫龍顔大度
之君㡬與長頸鳥喙等侯也太子既定翩然去之如時
雨霑足雲歸太空可望而不可親侯真人傑哉雖然兵
甲既洗之餘帝之施行少差叛者已為九起而漢祚之
危一髪使侯不早從赤松㳺漢寧至是吾於此不能不
為留侯疑漁陽之鼙鼓既動屢挈宗社於盗賊夷狄之
手以還其君名一聞項黨夜遁胄一免回紇羅拜忠信
行蠻貊庶㡬聖門事業渭水鷹揚以來善用兵者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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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汾陽王尤人傑哉雖然魚朝恩輩讒沮百端我固朝
聞而夕引彼且朝用而夕罷中書令二十四僅前後足
虚考未嘗得一日安其身於朝廷之上其終得以自全
者幸耳吾於此不能不為汾陽懼夫子房之去得矣而
漢室其疇依子儀之為唐計忠矣求如子房一日之樂
不可得二子之去留其孰是孰非耶然去留雖不同而
皆能以功名終始何耶身任天下國家重者當為留侯
耶為汾陽耶敢問此年御製留大臣詩云直湏歴/遍汾陽考方可閒逰伴赤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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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漕宗子場䇿問一道辛/酉
問長庚毓秀青藜照讀盛哉宗英之文獲助於天象亦
竒矣秋風棘綠挑戰文闈何於此時月有食之豈所以
照銀潢一派之清助虹蜺萬丈之吐者乎有司惑焉因
得以諗月星之異月為太陰視日為太陽匹也日食三
十六春秋書之月食畧不一書何歟月食修刑與日食
修徳類也此日而食于何不臧詩人傷之月食直以為
常何歟將月以日而食此其以為常則星以月而掩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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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以為變歟抑星分日之光此月不可以干陽則月亦
借日之餘光何獨謂之陰歟自古皆稱日月望而食而
鎮星食月獨載之唐志豈月非日所食而食之者星歟
若然則大狼呀啄蚩尤欺旗或者之説有之矣陰風贔
屭萬木僵立此何等景象顧不謂之災歟日者清䑓有
占不特謂月見食且謂月犯南斗魁月與星又豈更相
侵軼者歟斗為吳分為天廣為爵祿之柄犯之皆不可
犯其魁又獨别有其占何歟魁之言首也南斗乃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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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星為魁魁之義果安在而犯之尤不可歟歴考紀災
之書有曰月犯魁者有曰月掩魁者有曰月入魁者犯
也掩也入也義豈各有在而災孰甚歟然乾元元年月
嘗入南斗魁矣是年逆鶵叛將首以淄青降未㡬汾陽
王復建大將旗鼓以征之安見其為災歟大歴十二年
月亦入南斗魁矣是年張獻恭首破吐蕃於岷州未㡬
崔寧復戰於西山敗之何傷其為兵歟猶未也元和之
四年月以六月犯南斗魁吐蕃以七月請降轉災為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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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反掌然又何如是其速歟豈星翁厯史之占不足盡
慿歟或人事不可盡以天論歟敢問月之見食為日為
星月與星變孰重孰輕變不虛生其證果何所縁而起
徳能勝妖其道當何所修而弭二變之相仍而至也何
故古人之當災而不也何以諸君子神眀華胄天人奥
學于于然提一筆以來豈徒為祿仕計為宗社計也果
能以理而析數以古而証今灼然有足禆聖政劉更生
災異疏當在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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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漕進納軍功䇿問一道辛/酉
問功名萬里途男兒四方志而鄉闈解額苦二綫窄於
是乎計其貲為釋之之郎於是乎投筆從班超之戎嘻
果溢而他出者𠂻甲浙漕之場與貴介公子鎻㕔等庶
㡬拾青紫易易爾何斯苦雨汨其陵谷擔簦投牒褰裳
濡足曽布衣韋帶舒徐桑梓者不若也諸君子得無觸
景興感因思以浙之被水之利害禆吾計使者乎浙今
畿甸地而水利計使職也澇傷朝聞符移夕遣冠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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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毫髪得實往者檢視失時之患一洗之計使之於水
也亦良苦然此一時事方圖久大計夫水雖天災治之
在人世固有因水而講荒政以救之者此特閔百姓之
苦於水非治水也因水之溢而導之歸使後雖霖潦不
為災此聖人作事為萬世功而禹治水法也若今浙右
之水獨非禹所嘗親治者歟曰三江既入震澤底定其
説甚眀可舉而行乃寥寥數千載莫之續豈去古逾逺
三江漫不可考耶世之説三江甚衆率於地理不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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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貢圖説一出指豫章九水出彭蠡者為南江以足經
文中江北江之數其論始定然審如其説於震澤何闗
耶説亦有闗於震澤者曰歴丹陽毗陵入今大江者為
北江首受蕪湖東至陽羡者為中江分於石城過宛陵
入具區者為南江三江在震澤上下而皆入海其説似
矣然丹陽毗陵之入江者特港脉一二詎應影附大江
而謂之江而首蕪湖分石城之二水皆在震澤上流又
可以江之入海言耶以今所見受震澤水東入于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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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吳松一江不見其三也舊有安亭一江由青龍鎮入
海罔利者慮其走商税塞之又有白蜆一江以通青龍
今亦塞而耕稼之豈禹三江之舊迹在是有可訪而復
之者耶抑水之為水有源有委舊説具區三萬六千頃
積之既多泄之已難矣熙寧八年旱太湖淺露見丘墓
街井是昔為髙原今為汙澤也湖之浸淫又不知其比
舊増多㡬千頃非原委之不究而致然耶溧陽之上有
五堰以節宣歙金陵九陽江之水宜興之下有百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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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荆溪所受諸水皆源也而久不治江陰而東置運河
一十四瀆泄水以入江宜興而西置夾苧于與塘口大
吳等瀆泄西水以入運河皆委也亦久不治震澤固吐
納衆水者也源之不治既無以殺其來之勢委之不治
又無以導其去之方是納而不吐也水如之何不為患
而可諉之天災耶昔蘇公軾進單鍔之説于朝謂慶歴
間欲便粮運築吳江岸介於吳松江震澤之間水去始
澁而歳為災請置千橋以易之可謂得其襟要者然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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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之海濵髙仰江尾茭淤使震澤之水驟入江而松江
之水未能驟入海正恐併吳江岸以東茫然皆一震澤
也而何以制之耶鍔則謂茭淤之漸生皆原於江流之
不迅茍東下之勢峻急則漲塞之患立空此説可保其
不害民田否且地勢中低而外仰何以遽得其峻急耶
禹之治水也決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川其法於其下
導之也吳江岸茍未易輕議盍自其當先者耶王公覿
之在浙也奏開海口諸浦范公仲淹之在浙也獨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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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等浦而劉慤之按行海口也又謂開之則有風濤駕
入之憂其説果孰緩孰急孰是孰非又無積中見涇函
於運河底是亦古人泄水一法不知視浦口又孰為要
耶夫三江入則震澤定震澤定則浙右無水災浙右無
水災則行都之根本固民生不匱而軍餉足事孰大於
此者夫何一雨為虐水今三月猶未退望有秋者號天
於野而議勸糴者齗舌於庭是束手無䇿而坐視公私
之交病也不亟是圖患將安極耶伊欲禹迹之三江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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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與今吳松一江之七十二浦皆泄水快運河所置泄
水之一十四瀆皆復十江而五堰以西諸水不復入震
澤以重其泛濫之勢源委悉治圩塘復舊天雨雖甚水
不為災是神禹之功復續而我朝萬世永頼也幸參以
安定水利之學指次第的實可行之説以告豈惟計使
之所欲亟聞亦聖君賢相之所樂聞
  省試䇿問一道戊/辰
問洪惟聖天子龍飛御極治象咸新以言乎天命則年
[083-14a]
榖屢豐以言乎人心則中外帖息以言乎邊事則襄漢
之逰騎肅清而巴蜀之要郡新復天下恢恢乎無事若
此宜吾民欣若更生扶杖願觀徳化之成矣而州縣之
煎熬閭閻之愁嘆猶或間聞於囊封剡奏間果孰病之
而然耶自昔固有君臣交飭於其上而時亦自有私竊
病民於下者曰外戚也而今斂手矣曰閹宦也而今屏
氣矣曰疵賤之官若兼并之豪也而今監司郡守皆出
精選必各知所以戢而防之矣然則病吾民者尚誰耶
[083-14b]
夫人主不能自治其天下作而行之有士大夫士大夫
不能盡親乎細故奉行文書則又有所謂吏胥世久俗
漓士大夫尚不能盡以人主之心為心而況吏胥或者
此亦足為吾民之病耶古者唐虞官百夏商官倍吏則
無聞將俗淳事簡雖有吏不為姦未可知周官三百六
十畧計天府之府史胥徒尚三千六百有竒以一例六
數溢二萬庶民在官之禄既與下士等不知千里之入
何以贍之而能使其不至於病民秦漢之間紛乎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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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韓信尚以家貧無存不得推擇為吏漢興事定疾吏
之貪謂衣食足知榮辱貲十筭乃得為吏十筭乃十萬
也防其源若此猶不免於刻木期不對之諺不知漢世
擇吏至審何乃猶不免於病民世更八代王通氏嘗深
歎吏仕之非古唐太宗首務省官而臺省寺監軍衞坊
府之胥吏許其入仕者猶六千人其後甚至牛仙客以
縣小吏致位通顯夫唐豈不思吏仕之當革而顧優之
亦望其知自愛也溉其本若此猶不免於隳突乎南北
[083-15b]
之煩不知唐人待吏至優何反重至於病其民我宋受
命務革前弊掌後宫參用士人而州縣吏給以重禄其
為吾民慮也悉矣彼亦人耳寧不知奉吾法景祐初嘗
汰三司老疾之吏老疾當汰者也乃喧譁四言何其敢
無忌憚元祐初嘗損吏員泛冗之額泛冗當損者也乃
紛紜交詆何其難於變通日積月深弊滋以衍或一事
而遞符諸司以互督之州州之吏則合此以轉督之縣
縣之吏則挾此以轉督之民至於民則獨受督促之極
[083-16a]
無復可轉而之他非家之破即身之殞歳遷時易之官
往往攅眉着筆其間而不能救而吏奸一脉則次苐上
下貫徹流通天下遂名胥吏之天下矣他若㳺手末作
之子身未離襁褓名已寄省部歳糜廪粟而吏禄十倍
於官以重耗國用者猶未論也於赫皇宋以仁立國凡
所防患之道亦措置畧盡誰料戕我邦本一切與仁相
反之術乃陰陽出於雁鶩行此何異堂堂大厦風雨震
凌一無所撓而蟻蠧已羣穴其間耶嘻亦可危也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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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通之豈無其説嘗觀真宗朝謂吏人不可委信欲參
用登進士第者王沂公乃謂此號將相科不可屈以胥
吏而止夫吏之參用士此正國初之法而沂公亦名臣
之言於斯二者宜何從哲宗朝患衙前募役多浮浪之
人恣為姦欺嘗復差役矣蘇文忠公則謂募役為萬世
之利與温公力争而尋亦止夫役之必用民此亦國初
之法而文忠公則又通達世務之論於斯二者宜何擇
一諸君皆六館之英志存當世宻察事機必有説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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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此事雖小所闗甚大幸詳以告謹毋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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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氏日抄卷八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