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1a] 
欽定四庫全書
元史續編卷十五
明 胡粹中 撰
丁/酉十七年春正月丙子朔日食○命山東團結義兵每/州
添設判官縣添設主簿各一員専帥義兵以事守禦仍/命郡守提調聴宣慰司節制○時江浙丞相達實特穆
爾承制授實黙伊遜穆爾固實為行樞宻院判官宜孫/分治處州以劉基為經歴郡人胡深葉琛章溢參謀軍
事穆爾固實分院紹興與宜孫夾攻處婺山賊平之○/評曰兵貴乎精不必多將在乎□不必衆添設帥領團
結義兵不足以禦敵適足以資敵耳田豐等十/萬户相繼背叛而山東先失團結果何益哉二月豫
[015-1b]
王等大破賊兵先是河南左丞相台哈布哈駐軍南陽嵩/汝等州叛民皆降軍勢大振遂㑹豫王
及鼎珠等同/進討大㨗以察罕特穆爾為陜西左丞李思齊為四
川左丞河南賊出襄樊陷商州攻武關官軍敗走遂趨/長安掠同華諸州陜西省臺來告急察罕即引
兵入潼闗長驅而前遇戰輒勝殺獲以億萬計賊/潰散走入南山興元朝廷嘉其功授左丞未㡬賊
圍鳳翔凡數十重察罕將鐵騎晝夜馳赴與城/中兵合撃敗之斬首萬級伏屍百里闗中悉定三
月中書左丞吕思誠卒初思誠母馮夢一丈夫烏/巾白襴衫紅革帶趨而揖
曰我文昌星也及寤生思誠目有神光見者異之/及長從蕭㪺學中泰定元年進士歴官有政績素
剛直不為勢利/屈卒諡忠肅閏月泉州義兵萬户賽富鼎反○
[015-2a]
大明取常州○劉福通遣毛貴陷膠萊州守臣釋家訥
死之山東皆陷又陷益都濵莒州朝廷命董摶霄從知/院布哷齊討之已而濟南又告急乃提
兵往援先按兵城中以數十騎挑賊賊悉衆來鬬騎少/却至磵上伏起城中出兵奮擊破之般陽賊復來襲摶
霄列兵城上弗為動賊夜攻南門禦以矢石黎明潛開/東門出兵繞賊後及旦開南門下兵合擊賊敗走追殺
之盡有害其功者譖於太尉努都爾噶令依前詔征益都/摶霄即引兵北行曰我去濟南必不可保己而濟南果
陷時王英年九十六致仕家居益都陷謂子𢎞曰世受/國恩今老矣不能事戎馬以報天子尚忍食異姓之粟
乎水漿不入口者數日卒毛貴聞之命具棺衾以殮舉/屍不動祝曰公子𢎞請公歸葬遂起觀者莫不驚異
夏四月以特哩特穆爾為御史大夫烏蘭哈達鄂蘭並
[015-2b]
中書平章成遵為左丞約約為甘肅左丞相達實巴圗
爾為四川左丞相加太尉○車駕幸上都○五月以吹
斯戬為中書右丞相太平左丞相魯逹實為御史大夫
評曰君子小人如氷炭水火同器則爭太平賢者/也乃與吹斯戬並相火不能勝水必矣不自引去
猶隠忍同事雖曰將以共濟國難然小人實非/君子所可共者惜哉太平之不能見㡬而作也○
大明取寧國江陰○六月癸酉有龍鬭于温州之樂清
江颶風大作所至有光/如毬死者萬餘人秋七月乙亥京師晝霧不辨人/物自旦
至午方消如是/者旬有五日詔免今嵗民租之半○八月劉福通犯
[015-3a]
汴梁分道宼掠分軍三道關先生破頭潘馮長舊沙劉/二王士誠寇晉冀白不信大刀敖李喜
喜趨關中毛貴據山東其勢大振彰徳萬户時公權以/城降遂陷曹濮大名又窺衞輝博囉特穆爾擊之又陷
澤潞陵川縣尹張輔死之又攻冀寧侵壺闗為察罕特/穆爾所破賊遂入太行白不信等陷興元鳳翔亦為李
思齊等所破走入蜀初賊陷商州據藍田西臺侍御吕/思誠議求援察罕省院忌客兵軋已議乆不赴思誠曰
吾兵弱旦暮失守咎將安歸乃移書趣之察罕遂將兵/五千來援既而賊果以察罕援兵間之思誠乃請於朝
命察罕専守/闗陜詔従之以旺扎勒特穆爾為中書右丞温普為參政
○癸丑二龍見祥符縣○鎮守黄河義兵萬户田豊叛
○以伯竒鼐爾為陜西平章楊旺扎勒為江浙左丞方國珍
[015-3b]
為參政○車駕還宫○以余闕為淮南左丞○詔以
張士誠為太尉初士誠俾南臺中丞曼濟哈雅為/書請降江浙左丞相逹實特穆爾
令參政周伯琦至平江撫諭之詔以士誠為太尉/士誠因留伯琦不遣伯琦始以文藝居館閣有聲
及附托克托劾劉希曽等遂不為公論所與後出走/江東為亷使及索諾木巴勒陷寧國伯琦倉皇出
杭州於是南臺御史俞觀糾伯琦失守宜正其罪/而達實特穆爾假伯琦參政招諭士誠留平江者
十餘年士誠滅乃得歸番陽尋卒故論者謂伯琦/遭時多艱而善於自保於致身之義為有闕云○
評曰周伯琦以文藝名世固嘗在端亮之列矣一/為利祿所誘諂附托克托得罪於公論遂爾改操
不復顧藉居方面則失守將使命則屈節雖保/身於危難而壞名毁節辱先喪家多矣惜哉○
[015-4a]
大明取揚州○九月詔努都爾噶進討山東○以魯逹實
為中書平章○徐夀輝偽將陳友諒襲殺倪文俊文俊/謀殺
夀輝不果自漢陽奔黄州/友諒襲殺之自稱平章置山東行省以大司農哈/剌章為平章冬
十月達實巴圗爾擊曹州賊敗績達爾瑪實哩死之○
静江路山崩地陷大水○河北水○十一月以達蘭為
中書平章巴特瑪實哩為右丞李獻為左丞巴延特穆
爾哈喇諾海崔敬陳敬伯並參政○十二月戊寅太白
犯嵗星○四月左丞相達實巴圗爾卒於軍詔以其子/博囉特穆
[015-4b]
爾為河南平/章代總其兵明玉珍據成都初倪文俊陷川蜀命偽元/帥明玉珍守禦文俊死玉
珍遂自/據成都趙君用等僭稱王號君用及彭大之子早住同/據淮安君用僭稱永義王
早住稱/魯淮王義兵千户余寳叛據棣州寳殺其知院寳保叛/降毛貴遂據棣州
河南大饑○張禎復上疏言事不省禎上疏陳十禍其/根本之禍六征討
之禍四歴數其弊一曰輕大臣二曰解權綱三曰事安/逸四曰杜言路五曰離人心六曰濫刑獄所謂根本之
禍也至若不慎調度不資羣䇿不明賞罰不擇將帥所/謂征討之禍也其言多不能載大畧以謂陛下因循治
安不預防慮今海宇亂離天道變常民情難保正當儆/省惕厲奮𤼵思過念祖宗創造之難今日墜亡之易修
實徳推至誠凡土木之工聲色之樂宴安鴆毒皆宜痛/撤勇改而陛下泰然若承平無事之日此事安逸所以
[015-5a]
為根本之禍者也又自四方有儆調兵六年初無紀律/又失激勸將帥因敗為功指虗為實大小相謾上下相
依於是覆兵殘民貪婪懦怯悉無懲戒以致所經之處/雞犬一空貨財罄盡而面諛游説反以克復受責且河
南一省今所存者止封丘延津登封偃師四縣而河南/淮北千里蕭條經兵之處固不忍言未至之境尤可軫
念如此軍旅不休使天雨粟地湧金朝夕存亡且不能/保况以地力有限之費供將帥無窮之欲哉盖亦危矣
陛下事佛求福飯僧消禍以天夀節而禁屠宰今天下/兵起殺人不知其數陛下泰然不理而曰吾將以是求
福福何自而至哉夫潁上之寇以佛法誘衆駸駸然不/至於亡吾社稷不止也堂堂天朝不思靖亂而反階亂
其禍毒至深其關係至大有識者為之扼腕有志者為/之痛心此則不明賞罰所以為征討之禍者也疏奏上
之不省○評曰張禎之疏十禍善矣其曰輕大臣則非/也至正之君不自為政善惡邪正進退黜陟舉付之省
[015-5b]
院臺而方面皆得以便宜行事如此而猶為不重乎若/曰大臣當重選智勇端亮有徳之君子而才辯口佞寡
亷鮮恥之人不得/而輕用焉斯可矣陳友諒寇安慶守將余闕拒却之淮/南
右丞余闕守安慶倚小孤山為藩蔽命義兵元帥胡伯/顔統水軍戍守友諒自上流引軍直𢷬小孤伯顔以戰
四日夜不勝奔還賊追至城下闕遣兵扼觀音橋俄而/饒宼攻西門闕斬却之友諒兵乗東門紅旗登城闕簡
死士奮擊賊敗去并軍攻東西二門又敗之賊恚甚乃/樹柵起飛樓來攻金鼔聲振地闕分兵悍敵晝夜不得
息既而池州賊趙普勝軍東門友諒軍西門饒兵軍南/門四面蟻集闕徒歩提戈為士卒先衆號哭止之揮戈
愈力分遣部將督三門兵自以孤軍血戰/斬首無數而闕亦被十餘創安慶遂危
戊/戌十八年春正月陳友諒陷安慶守將余闕等死之城/將
[015-6a]
陷闕知不可為引刀自剄墮清水塘中死妻頁卜氏及/子徳生女福童亦皆赴井死同時死者守臣韓建一家
被害居民不從賊焚死者以千計其知名者萬户李宗/可紀守仁陳彬金承宗經歴段桂芳都事特穆爾布哈
千户和爾布哈新李盧廷玉葛延齡丘巹許元琰百户/黄寧奏差烏徳美安慶推官黄圖嚕岱經歴楊桓知事
余中懷寧縣尹陳巨濟事聞贈闕平章邠國公謚忠宣/○評曰余闕可無愧於張巡矣巡保障江淮唐室得以
興復故世稱其節賞其功闕屏蔽揚豫當東西南北之/要衝四面攻圍誓以死守然元氏終亡是以忠節見稱
而功不顯也况同時死義之士不下於南霽雲諸人/亦豈非闕之精忠仗節有以感激之歟嗚呼希矣○
大明取婺源州○田豊陷東平○以布埒齊知樞宻院
○二月毛貴陷淸滄州濟南守將阿達戰沒河南右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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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摶霄死之布哷齊與貴戰于好石橋敗績走濟南貴/遂陷清滄據長盧濟南守將阿逹戰死貴
立賔興院選用故官以姬宗周等分守諸路又於萊州/立三百六十屯每屯相去三十里造大車運糧官民田
並十分収二冬則陸運夏則水運時董摶霄駐兵南皮/縣魏家莊詔遣使拜為河南右丞毛貴兵卒至而營壘
未完諸將白賊至當如何摶霄曰當以死報國因抜劍/督戰賊突至捽摶霄問曰汝為誰曰我董老爺也衆刺
殺之無血惟白氣衝天是日其弟昂霄亦死摶霄以儒/生起家為能吏會天下喪亂乃復以武功奮其才畧有
大過人者而當時用之不能盡其才君子惜之○評曰/摶霄忠義固可以感天地貫金石然刺之無血惟白氣
衝天則涉乎誕妄矣盖史家/之過稱人之美固不在是也田豐陷濟寧努都爾噶棄東
昌走豐遂入據之努都爾噶聞田豐逼東昌棄城走豐遂/陷東昌及益都廣平大掠已而復退
[015-7a]
保東/昌三月己亥朔日色如血○毛貴兵至柳林劉哈喇
布哈擊敗之貴走保濟南貴陷般陽至薊州犯漷州至/棗林樞宻副使達國珍戰死
遂畧栁林劉哈喇布/哈擊敗之貴走還丁卯太白在井失行于北至十二/月戊寅
生黒芒環繞其星乍東乍西/乍動乍静癸未忽眀忽暗大眀取建徳路○王
士誠陥晉冀又侵懐慶周全撃走之士誠兵陥晋/寜總管杜賽
音巴哈死之又陷冀寜及大/同諸縣復侵懷慶為全所敗夏四月陳友諒陷龍
興省臣道通和尼齊棄城走友諒又遣王奉國攻/䧟饒州康泰寇邵武
又陷吉安撫州初道通任章巴延布延布哈捍城/頗有功未㡬和尼齊來為左丞貪忍不得士心而
[015-7b]
道通素卹民能任人有功者賞無功者或不加罪二人/又素不相能城陷和尼齊出走道通退保撫州欲集義
兵収復而勢已不可因嘆曰身為大臣城陷不守復何/面目見人追者至道通迎敵遂為所害○初朝廷授吳
當江西亷訪使與兵部尚書黄昭和尼齊同便宜行事/復建撫二州時參政多岱總兵忌當成功搆當昭南人
不宜統兵柄改當守撫州昭臨江並供億和尼齊軍而/和尼齊又言二人難任牧民皆坐除名江西既陷當著
道士服杜門不出友諒舁至江州拘留/一年不屈放還吉水卒當澄之孫也察罕特穆爾等
敗李喜喜于鞏昌喜喜走入蜀察罕特穆爾李思齊張/良弼郭擇善拜特穆爾
鼎珠汪長生努各以所部兵討李喜喜喜喜敗走入蜀/察罕特穆爾駐清湫思齊駐斜坡良弼駐秦州擇善駐
崇信拜特穆爾駐通渭鼎珠駐臨洮各自除拜府州縣/官屬徵納軍需既而朝廷召察罕以兵屯涿州乃自將
[015-8a]
鋭卒赴召擊冀晉賊却之河東悉定已/而良弼殺拜特穆爾李思齊殺郭擇善以察罕特穆爾
兼西臺侍御同知河南行樞宻院命守關陜晉冀撫鎮/漢沔荆襄便宜行事
察罕乃益務練兵訓農/以平定四方為己責劉福通入汴梁奉其偽宋主小
明王居之福通攻汴梁竹貞棄城走福通等遂入/城乃自安豐迎其偽主居之以為都以台哈
布哈為中書右丞相命進討山東台哈布哈拒命詔誅之
以烏蘭哈達代總其兵台哈布哈既與太平相失聞其復/相意不能平嘆曰我不負朝廷
朝廷負我矣太平南人乃復居中用事我反在外勞苦欲/耶是時朝廷復台哈布哈湖廣左丞相使進討諸將皆
進兵而台哈布哈以養鋭為名反勒兵退及賊攻汴梁守/臣請援十往反猶按甲不動或諫之曰賊旦夕至丞相
[015-8b]
兵不進何也台哈布哈大言曰我在何物小寇敢來若等/無多言而出軍縱掠百里内蕩然玩寇養亂致河北山
西相繼不守朝廷憂之兩遣重臣諭㫖授以成筭皆不/聽其子壽通將兵分討山東入奏事語言驕慢上由是
惡之㑹山東賊愈充斥乃拜台哈布哈中書右丞相總兵/進討台哈布哈即上言軍行以糧餉為先請令太平至軍
供給乃可濟事不然兵不能進於是廷議喧然太平令/御史劾其緩師拒命詔削奪官爵益州安置以烏蘭哈
達代之台哈布哈聞有詔夜馳詣劉哈喇布哈求救哈喇/布哈時駐保定見其來置酒慷慨言曰丞相國家柱石
是必讒言間之我當徃見上丞相勿憂即走至京先見道/太平太平問其來故具以告太平曰台哈布哈大逆不
今詔已下汝妄言將及禍哈喇布哈懼不敢發太平語賚/之曰汝能致台哈布哈功不細矣因許之乃引見上賜
良渥哈喇布哈還縳台哈布哈/父子送京師未至殺之於路山東地裂天雨白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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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罕特穆爾為陜西平章聴便宜/行事六月戊辰朔日食○
關先生等兵陷遼州攻保定不克遂陷桓/州掠大同興和諸郡前江西亷訪
僉事巴延謀起兵討賊不克而死巴延初以處士徴為/待制遷僉憲江西以
病免歸及河南盜蔓延河北巴延言於省臣將結郷民/為行伍以自保而賊兵大至乃渡漳北行邦人従之者
數十萬至磁與賊遇賊知其名生刼之誘以富貴巴延/不屈引頸受刄與妻子俱死或剖其腹見其心數孔曰
古稱聖人心有七竅此非賢士乎納心腹中排墻而揜/之事聞謚文節巴延字宗道初師黄坦以頴悟可比顔
子因命以顔為氏/世呼為顔宗道云秋七月丁酉朔周全以懷慶叛附劉
福通時察察特穆爾駐洛陽遣拜特穆爾守盌子城周/全來戰殺拜特穆爾遂盡驅懷慶民入汴梁福通
[015-9b]
尋遣全攻洛陽守將登城以大義責全全愧謝退兵福/通殺之○評曰周全愧謝退兵亦理義之良心有不能
亡故也然與其為福通所殺孰若堅守臣節為國死/難之為美乎亦可以為人臣而懷二心者之冰鑒矣京
師戒嚴有賊兵犯京城刑部郎中布哈時守西門夜開/關擊退之於是命左丞相太平督諸軍防禦
義兵萬户王信以滕州叛降毛貴○八月江浙平章薩
木丹巴勒逃入福建薩木丹巴勒討饒州貪財玩寇乆而無功遂/妄稱遷職福建行省為憲臣巴喇宻特特
穆爾所劾拘/之興化蒙陰縣飢斗米金/一斤京畿水○九月命參政布
延布哈治書李國鳳經略江南○以慶通為南臺大夫
○陳友諒陷贑州江西參政沁布阿咱爾等死之總管/噶海
[015-10a]
齊亦死友諒/遂陷汀州冬十月大明取蘭溪諸暨等州○十一
月乙未朔以布哈特穆爾為福建平章○吹斯戬
罷以努都爾噶為右丞相時天下多故外則疆宇日蹙淫/内則帑藏空虛而上方溺於
樂不恤政務吹斯戬居相位無所匡救而公受賄賂/貪聲著聞於是御史揚珠布哈劾奏其任用私人圖
烈及妾弟崔旺扎勒特穆爾印造偽鈔事將敗殺旺扎勒/以滅口吹斯戬乃自請罷政詔止收其印綬御史王
彛達爾瑪實哩言/不已上終不聽十二月戊寅太白經天○大明取
婺州守臣僧住及浙東亷訪使楊惠死之○闗先生
兵陷上都焚宫闕留七/日轉掠遼陽是嵗京師大饑疫時河南北/山東皆被
[015-10b]
兵民攜老幼流入京師重以饑疫死者相枕藉官者/保布哈請市地收瘞之上賜鈔千錠皇后及皇太后
賜金銀及他物有差省院官僚施他物者無算保布/哈出金玉帶各一及銀鈔米麥以為費擇地南北兩
城抵盧溝橋掘深及泉男女異壙人以一尸至者隨/給以鈔舁負相踵凡瘞二十萬又修水陸㑹三晝夜
居民病者給藥不能喪者予之棺翰林承㫖張翥為/文頌其事曰善惠之碑○評曰民之流離他域轉死
於饑疫者以世亂故也世亂而不能靖則以君德之/不修臣職之不共所致耳盍亦反其本哉不能靖亂
以安民而區區掩埋祠祭以為惠君臣上下方有徳/色吁抑末矣彼張翥者不聞規正而撰文頌美何其
諂/哉
己/亥十九年春正月陳友諒寇信州江東亷訪使巴延布
[015-11a]
哈徳濟引兵救之賊黨王奉國寇信巴延布哈徳濟自/衢往援破走其兵時鎮南王子大聖
努樞宻院判席閏屯兵城中開門出迎徳濟登城四顧/誓以破賊自許後數日賊又來攻徳濟分兵為三出城
奮擊斬首數千級復大破之友諒弟友徳植木柵攻城范/益急遣人來說降部將髙義潜與之通紿呼圖克布哈
則忠等十將往見奉國皆拘囚不遣義又以計來誘徳/濟時徳濟坐城上見義來謂曰汝誘十帥無一人還今
來誘我耶我頭可斷足不可移數其罪而斬之由是日/夜鏖戰糧竭矢盡而氣不衰城中食草苗茶紙括靴底
掘鼠羅雀殺老弱以食○評曰四海板蕩寇盜相望有/民杜之寄者孰不幸封境之茍安以自免也故張巡守
雎陽求救於賀蘭進明而不得盖或懼其同禍或忌其/成功能挺身赴敵者鮮矣賊寇廣信衢雖隣壤尚可自
保巴延布哈徳濟即引兵往救/亦異於周伯琦之出走者矣關先生等兵陷遼陽懿
[015-11b]
州總管吕震死之贈震河南左丞東平/公賊引兵往高麗癸丑流星起南
河沒于螣蛇將沒迸散隨/落處有聲二月詔博囉特穆爾移鎮大
同欲倚以捍蔽京師故也復置大都督兵農司并分司/十道専督屯種以博囉領之所在侵奪民田不勝煩
擾時台哈布哈潰兵數萬抄掠山西察罕特穆爾/遣陳秉直分兵招撫其首領悉送河南屯種夏四月
趙君用殺毛貴其黨續繼祖又執君用殺之○京師大
飢自正月至五月銀一錠得米八斗死/者無筭通州民劉五殺其子而食之五月以旺扎勒特
穆爾為陜西左丞相○山東西河南北關中大蝗飛蝗/蔽天
人馬不能行所落/溝塹盡平民大飢六月辛巳以雅克科爾為御史大夫○
[015-12a]
以吹斯戩為遼陽左丞相○甲午陳友諒陷信州巴延
布哈徳濟戰死五月徳濟大破賊兵王奉國復晝夜攻/之不息穴地梯城以上城遂陷徳濟與
大聖努參謀哈喇丹皆戰死徳濟之將赴援也入白其/母鮮于氏曰兒今不得事母矣母曰爾為忠臣吾死何
憾因命其子額森布哈奉母間道入福建以江東亷訪/司印送行臺巴延布哈徳濟高昌王錫錫徳濟之孫鮮
于氏太常典/簿樞之女也秋七月丁酉太白犯上將甲辰犯右執法/己酉犯左執法
八月察罕特穆爾等兵討劉福通破汴梁福通以其偽
主走安豐察罕大發秦晉軍討汴圍其城督諸將閻思哈吕/孝李克彛珪林齊賽音諤徳齊逹呼托音布
文完哲賀宗哲孫翥等政破之福通等走安豐詔以察/罕特穆爾為河南平章兼同知行樞宻院西臺中丞賜
[015-12b]
七寶帶以/旌其功九月以特哩特穆爾為陜西左丞相○
河決任城縣○丙午白虹亘天○大明取衢處州
○詔徵海運糧于張士誠遣兵部尚書特哩特穆/爾等以御酒龍衣賜士
誠徵海運糧時朝廷又遣户部尚書貢師泰分部/於福建以閩鹽易糧海運給京師得糧數十萬石
京師/賴焉冬十一月京城十一門築甕城造弔橋評曰/天子
有道守在四夷築甕城/造弔橋曾足以為國乎以方國珍為江浙平章○壬申
太白犯斗辛巳流星大如桃流星起自危東行/沒于畢宿之西京師有
杜鵑啼於城中居/庸關亦有之十二月皇太子殺其中書左丞成遵
[015-13a]
參政趙中初毛貴據山東由河間入寇中外大駭廷議/遷都避之和者知出一口左丞相太平力争
不可遣劉哈喇布哈擊敗之京師遂安會張士誠降察/罕特穆爾屢㨗人心翕然有中興之望而右丞相吹斯
戬家人造偽鈔事覺刑部欲逮右相置對太平曰堂堂/宰相烏有此事四海聞之若國體何遂止罷其相位太
平又分禄餽之而吹斯戬反銜太平先是竒皇后與太/子謀内禪諭意太平太平不答由此太子亦惡之以遵
中皆太平所任用令御史誣其贓罪下獄死○評曰太/子之職在問安視膳刑政非所敢専也况成遵等執政
大臣而専殺之是無君親矣所以然者太子謀内禪而/丞相不從故殺其佐屬以脇之耳羣雄作亂於外太子
謀亂於内烏/得而不亡哉陳友諒迎其偽主徐夀輝徙都江州友諒/自稱
漢/王制贈宋儒楊時李侗胡安國蔡沈真徳秀封爵沅州/路照
[015-13b]
磨胡瑜言先儒楊時等五人有功聖門未列從祀於是/省部議奏俱贈太師追封時呉國公侗越國公安國楚
國公沈建國公德秀福/國公並從祀宣聖廟廷
庚/子二十年春正月以危素為中書參政○丙辰五色雲
見○右丞相努都爾噶卒努都爾噶有識量處事平允選官/不用私人為相有大臣體既卧
病謂人曰太平真宰相也我疾固不起而/太平亦不能乆於位矣此可嘆也遂卒二月戊午朔
太平罷為太保成遵等既死太子欲盡逐帝近臣決意之/去太平政柄努都爾噶數於上前左右
故太子之志未及逞㑹努都爾噶卒太平知勢不可留乃/數以病辭位拜太保養疾於家○評曰易稱君子見幾
而作不俟終日吹斯戬専政而太平與之同位力辭而/去可也皇后太子既有邪謀力能匡正則正之不能則
[015-14a]
去之亦可也太子殺成遵趙中剥床將及膚矣尚不知/覺至於見逐而後去隠忍依達自取悔辱惜哉然太平
盖量雖寛而識不敏仁/有餘而勇不足者也三月戊子朔彗星見東方○甲
午廷試進士賜穆珠魏元禮等三十五人及第出身有
差○以吹斯戬為右丞相時上益厭政宦者保布哈用/事為奸利吹斯戬因與結搆
相表裏匹方警報將臣功狀皆壅不上聞後又與保布/哈黨庇庫庫而誣博囉以非罪卒召禍亂論者謂元之
亡吹斯戬/之罪居多田豐陷保定命中書都事樂元臣招諭其軍
豐殺之豐殺元臣復陷永/平易州廣平等處夏五月丁亥朔日食雨雹○
陳友諒殺其主徐夀輝遂自僭號友諒弑夀輝于太平/自稱皇帝僭國號大
[015-14b]
漢改元大義/回駐江州以班珠爾瑪克為平章○詔諭博囉特穆
爾察罕特穆爾各將所部兵分守其地初烏蘭哈達領部/台哈布哈軍其
將方托克托與弟拜特穆爾時保遼州烏蘭哈逹同唐琰/髙托音等屯孟州與察罕特穆爾部將班布爾錫等交兵
已而烏蘭哈達引達勒達軍還京方托克托等乃從博囉/由是二將不睦故有是詔且命博羅守石嶺以北察罕
守關南毋得互相越/境侵犯所守信地張士誠貢糧于京師巴延特穆爾/等至杭州傳
詔命士誠輪粟方國珍具舟丞相逹實特穆爾總督之/既而士誠慮國珍載粟而不輸于京國珍恐士誠掣其
舟乗虗以襲已二人互相猜疑巴延特穆爾往來開諭/運米十一萬石至京七月復遣户部尚書王宗禮徴如
今年之數明/年五月運至秋九月博囉特穆爾攻察罕特穆爾于冀
[015-15a]
寧遣使和解之察罕特穆爾不受命時朝廷遣參政額/森布哈等往諭二
將令講和博囉自石嶺直抵冀寧圍之三日復退屯交/城察罕引兵與戰已而各於關南北守禦有詔命博囉
守冀寜額森遣布哈殷興祖等倍道趨之守者不納察/罕又遣兵攻其軍時朝廷以冀寜畀博囉而察罕藉晉
冀以致盛强乃不奉詔託言用師汴梁尋渡河就屯澤之/潞以拒之又與博囉軍戰于東勝遣部將班布爾錫援
班布爾錫曰彼軍奉詔而來我何敢抗察罕怒殺之○評/曰首亂者博囉也察罕力若能討一舉而擒滅之可也
勢不相下則宜慕亷藺之義共濟國難乃日尋干戈争/城争地可乎且自察罕起兵収復者幾州勦絶者幾處
朝廷由匹夫而擢兼三事恩寵至矣而察罕方自為謀/畧不憂國此豈為純臣也哉既而詔命和解以冀寧畀
博囉如事關大害係國存亡則弗與而復請可也當是/時中原板蕩豈一冀寧所能杜博囉之僭亂哉盖察罕
[015-15b]
實欲藉全晉以資盛强非真能為朝廷惜土地也班/布爾錫奉詔而察罕殺之則方命之迹不能掩矣冬
十一月甲寅朔黄河清原武滎澤二縣/界凡清三日十二月陽翟王
阿爾輝特穆爾反阿爾輝特穆爾太宗第七子黙埓大/王七世孫時兵起四方上屢詔宗王
以北方兵南討阿爾輝特穆爾知國事不可為乗間擁/兵數十萬屯駐於穆爾古珠之地將犯京畿使來言曰
祖宗以天下付汝汝已失其半若以國璽付我我當自/為之上遣使報曰天命有在汝欲為則為之命圖沁特
穆爾將兵擊之軍/潰圖沁奔上都以太平為上都留守
辛/丑二十一年春正月癸丑朔詔赦天下○二月癸未朔
填星退犯太微垣○三月博囉特穆爾罷兵還朝廷再/命平章
[015-16a]
達實特穆爾參政七十往諭解兵博囉特穆爾乃還遣/其將圖魯卜等引兵據延安以謀入陜朝廷尋命博囉
於保定以東河/間以西屯田夏四月辛巳朔日食○以張良弼為陜
西參政良弼屯藍田受節制於察罕特穆爾又陰結平/章鼎珠聽陜西左丞相特哩特穆爾調遣已而
移駐鹿臺○評曰良弼受節制於察罕而又陰結鼎珠/聽陜西行省調遣則察罕與朝廷貳明矣遣子貢糧焉
知非窺覘/朝政也哉察罕特穆爾貢糧于京師遣其子副詹事庫/庫特穆爾貢糧至
京皇太子親與/定約遂不復疑五月明玉珍陷嘉定等路李思齊遣兵
擊敗之○李武崔德降于李思齊○六月乙未熒惑嵗
星太白聚翼○秋八月以布哈特穆爾為南臺大夫○
[015-16b]
大明取江州陳友諒退保武昌○察罕特穆爾討田豐
等降之察罕發晉軍下井陘出邯鄲過磁相懷衛又發/汴梁繼之水陸並進遂平東昌復冠州遣庫庫
特穆爾閻思孝等㑹關保珪林齊將由東阿造浮橋以/濟賊以二萬人奪之關保等且戰且渡拔長清進討東
平田豐遣崔世英出戰大破其軍乃遣使招豐豐降令/為前鋒進討余寶及王士誠楊誠皆降進兵濟南劉珪
降遂圍/益都九月阿爾輝特穆爾伏誅少保知院婁章以兵/討陽翟王敗其衆部
將托歡擒送闕下詔誅之封/以其弟呼圗克特穆爾襲以太平為太傅托歡太平子/額森呼圗克
將也縳陽翟王阿爾輝特穆爾太平令生致之/京師由是北邊以寧加太平太傅尋辭歸奉元明玉珍
陷東川郡縣李思齊遣兵擊之○復遣使徴糧于張士
[015-17a]
誠命兵部尚書徹辰布哈侍郎韓祺/往使明年運米十三萬石至京冬十月以察罕特
穆爾為中書平章仍兼知河南/山東行院十一月戊辰黄河清自/平
陸三門磧下至孟津五百里皆清命秘書少監/程徐祀之十二月石州河清至氷泮始如故明州象
山縣竹實如小米/可食李思齊攻張良弼詔和解之○京師
大飢
壬/寅二十二年春正月詔李思齊討四川張良弼討襄漢
時兩軍不和/故有是命○大明取江西隆興諸路○以額
森特穆爾為中書右丞旺扎勒特穆爾為陜西左
[015-17b]
丞相○二月丁丑朔盜殺陜西右丞塔布岱○
乙酉彗星見見於危宿光芒丈餘色青白丁酉/犯離宫西星至二月終光芒長二
丈餘三月戊申不見星形惟有白氣竟天西指/埽大角壬子行過太陽前惟有星形無芒在昴
宿至戊/午始滅明玉珍陷雲南屯金馬山陜西參政徹爾特/穆爾等擊敗之擒其弟明二加
博囉特穆爾中書平章位第/二李思齊攻張良弼良弼伏
兵大破之○夏四月丙子朔長星見其形如練長數十/丈在虗危之間四
十餘日/乃滅乙亥熒惑不見離太陽三十九度/不見當出不出五月賽富鼎
敗走入海陳友定復汀州賽富鼎乆據泉州福建平章/揚珠布哈擊敗之其衆潰散
[015-18a]
入海陳友定/遂復汀州中書參政陳祖仁上疏乞罷修上都宫闕
祖仁上疏畧曰自昔人君遇艱虞多難孰不欲奮發有/為以光復前業茍不奉天道順人心而舉措失宜雖以
守成猶或致亂况欲以撥亂反正乎上都宫闕自經兵/火為臣子者所不忍言正陛下所當痛心疾首亟圖興
復者也然四海瘡痍財用空竭驅疲民以供役使廢其/田作何異扼其吭奪之食以速其斃乎且今日所當興
復乃有大於此者假令上都宫闕未復固無妨於陛下/之寢處使因是而違天道失民心或致隳廢大業則不
可不深慮也願陛下以生養民力為本恢復天下為務/親賢逺佞信賞必罰如是則承平之觀不日咸復豈止
上都宫闕而已哉/疏奏上嘉納焉明玉珍自稱隴蜀王遣兵守重慶分/兵寇龍州犯興
元鞏昌/諸路六月辛巳彗嵗見紫微垣光芒長尺餘戊子埽/上宰至七月乙卯始
[015-18b]
滅/田豐等叛殺察罕特穆爾詔以庫庫特穆爾代總其
兵時山東俱平獨益都孤城不下察罕環城列營重塹/長闈攻具百道並進賊悉力拒守田豐王士誠陰與
賊連謀復叛初豐來降察罕推誠待之不疑數入其帳/中及豐謀變乃請察罕行營衆以為不可往察罕曰吾
推心待人安得人人而防之左右請以力士從又不許/乃從十一騎行至王信營又至豐營遂為王士誠所刺
訃聞帝震悼公卿及四方之人男女老㓜無不傷惜先/是有白氣如索長五百餘丈起危宿掃太微垣太史奏
山東當大水上曰不然山東必失一良將即馳詔戒察/罕勿輕舉未至而已及於難詔贈河南左丞相封潁川
王謚忠襄起復其子庫庫特穆/爾為太尉平章知院代總其兵秋九月劉福通以兵援
田豐庫庫特穆爾擊破之○以蘇蘇為遼陽左丞相○
[015-19a]
遣户部尚書托克托徹爾等徴糧于張士誠明年五月/運十三萬
石/至冬十月庫庫特穆爾復益都田豐等伏誅庫庫既領/兵銜哀討
賊攻城益急而守者愈固乃穴地通道以入拔其城執/賊首陳猱頭等二百餘人獻闕下而取田豐王士誠之
心以祭其父餘黨皆就誅遣關保取莒州山/東悉平庫庫本察罕之甥自㓜養以為子云以佛嘉努
為御史大夫○樞宻副使李士瞻上疏極論時政凡二/十條
一曰悔己過二曰罷造作三曰講論聖學四曰詢謀老/成五曰去姑息六曰開言路七曰明賞罰八曰公選舉
九曰察佞倖十曰嚴宿衞十一曰省佛事十二曰絶濫/賞十三曰罷各宫屯種十四曰減常嵗計置十五曰招
集衞兵十六曰廣闢屯田十七曰奬勸守令十八曰禮/待藩鎮十九曰分遣大將急保山東二十曰依唐廣寧
[015-19b]
故事分道進取先是托和齊言乞罷三宫造作帝為減/軍匠之半還𨽻宿衞而造作如故故士瞻首及之疏入
不/報是嵗加封先儒朱熹為齊國公贈熹父松/謚曰獻靖
癸/卯二十三年春正月壬寅朔明玉珍僭號建國號曰大/夏改元天統
僭稱/皇帝庚戌嵗星退犯軒轅大星○二月庫庫特穆爾引
兵還河南留索勒珠以兵守益都自還河南朝廷方倚之/為安而博囉特穆爾自察罕既死數以兵争
晉冀雖屢詔諭解而讎隙日深○評曰庫庫既克田豐/等政當乘鋭収復中原諭告羣雄共奬王室乃引兵還
河南為自安之計以争晉冀則其心可見/矣而朝廷方倚之以為安是果何倚乎三月辛丑朔
彗星見東方經月/乃滅丙午大赦○廷試進士賜巴拜楊輗
[015-20a]
等六十二人及第出身有差○分省于冀寧以平章阿治/爾布哈涖
立廣西行省以額爾吉納為平章時南方郡縣皆陷/没惟額爾吉納獨保廣西者十五年立
膠東行省治萊州以袁/宏為參政關先生餘黨復寇上都博囉特
穆爾擊降之○夏四月辛丑熒惑犯嵗星○庫庫特穆
爾遣兵攻張良弼初李思齊與察罕同起義師齒位相/等及庫庫特穆爾總其兵思齊心不
能平而張良弼孔興圗魯卜亦皆恃功懐異莫肯統屬/遂成仇敵庫庫乃遣關保珪林齊西攻良弼於鹿臺而
思齊與良弼合兵連不能罷○評曰庫庫初統父兵不/思效忠以靖國難既脩怨博囉又開釁良弼兵連不解
卒之無功以至國亡由是而言庫/庫亦羣雄之一未可以言純臣也六月博囉特穆爾遣
[015-20b]
珠占襲據陜西庫庫特穆爾與李思齊合兵攻之貞遂
降先是博囉遣方托克托迎匡福于彰德庫庫遣兵追之/敗還匡福遂據保定庫庫部將屯兵藍田七盤李思
齊攻興平據盩厔時博囉奉詔討襄漢而岱律阻道於/前思齊踵襲於後乃請督庫庫東出潼關路通南討至
是遣珠占等入陜西據其省治時左丞達實特穆爾與/省臺有隙恐陜西為庫庫所有陰結博羅與珠占入城
刼大夫旺扎勒特穆爾拘留不遣庫/庫遣摩該合思齊兵攻之貞遂降庚戌星隕濟南龍山
入土/五尺壬戌太白晝見犯井○秋七月戊辰朔京師大雨
雹○以馬良為中書參政○河決東平○慶元星墜聲/如
雷光數十丈/乆之乃滅八月丁亥朔倭人寇蓬州守將劉暹擊敗
[015-21a]
之○大明討陳友諒戰于番陽湖友諒敗死其
子理自立退保武昌遂圍之理改元/徳夀辛未太白
犯左執法乙亥歲星犯右執法○九月丁亥太
白犯填星辰星犯亢○張士誠自稱吳王來請命
不報評曰名器固不可以假人然士誠比之他人/猶有饋給軍餉之功况明玉珍陳友諒之徒
皆僭大號朝廷不能禁也士誠稱王猶知請命獨/不可以因而羈縻之哉明年徵海運糧士誠亦不
與盖自是/無江浙矣詔遣使徵糧于張士誠士誠不與東南/海運
遂止於/是嵗冬十月丙申朔山東赤氣千里○博囉特
[015-21b]
穆爾遣兵攻冀寧庫庫特穆爾擊破走之先是庫庫侵/博囉博囉奏
其蹈襲父惡有不臣之罪乞賜處置至是博囉為/庫庫所敗其將烏瑪喇殷興祖被擒軍遂不振十一
月詔復故丞相托克托官爵臺臣奏托克托為相有大臣體/脩舉政務克濟艱危統兵平
徐州収六合大功垂成浮言搆難就貶以没已蒙錄用/其子還所収田産乞閔其勲舊給還宣命於是悉復其
官爵召其子哈喇章為中書平章封申/國公分省大同三寳帑知樞宻院事殺太傅太平初/上
欲以巴咱爾為相辭曰臣老不足以任宰相若必以命/臣非得太平同事不可於是宻㫖令巴咱爾留太平毋
還奉元太平行至沙井關聞命而止宿留乆之皇太子/惡其已去而復留也令御史大夫布哈劾太平違上命
當正其罪詔拘収所授宣命吹斯戬因誣奏其罪安置/土畨尋遣使至東勝逼令自裁年六十三○評曰至正
[015-22a]
宰相惟太平徳量深厚才識宏逺為時論所服故多爾而/濟努都爾噶巴噶爾皆國勲舊拳拳推奬之不置不賢
能若是乎當是時國勢日危朝政日亂奸邪視忠直如/仇讐惟恐其去之不速而太平聞命即止宿留乆之雖
曰一飯不能忘君然忠/不見信卒蹈危禍悲夫十二月以陳祖仁為甘肅參政
時保布哈托驩内侍太子外結丞相吹斯戬驕恣不法/御史傳公讓劾之忤皇太子意坐左遷治書侍御史陳
祖仁乃上疏太子言御史糾正奸邪非一己之私言乃/天下之公論臺臣審問尤悉故以上啓今殿下不察輒
加阻抑使奸蠧情狀不得達於君父則亦過矣夫以二/䜿之微而於祖宗所遺之天下所立之臺諫漫不加卹
可乎且殿下職止於監國撫軍問安視膳而予奪賞罰/之權自在君父今方毓徳春宫反使諫臣結舌㐫人肆
志豈惟君父徒擁虗器天下蒼生亦將奚望疏入太子/大怒令大夫婁達實諭祖仁以所言雖是但托驩等初
[015-22b]
無是事御史糾言不實已與美除昔裕宗為太子凡事/合奏者皆許啓聞非獨我今日如是也祖仁乃復上疏
言御史所劾得之田野殿下所詢不出宫墻所以全此/二人者正緣不知其奸故也然舉朝知之在野知之天
下亦知之獨殿下未知耳且裕宗既領軍國重事理宜/先閲其綱若至臺諌封章自是御前開拆假使必經東
宫而君父或有差失諌臣上言太子將使之聞奏乎將/寢抑之乎聞奏則傷父之心寢抑則陷父於惡殿下將
安所處如知此説則今日言章不宜阻御史不可斥矣/斥其言而美其除不知御史言為天下國家乎為一身
官爵乎斥者去來者言言者無窮而美除有限殿下又/將安處於是太子以其事聞二人皆辭退上又令婁達
實諭㫖祖仁復言於上曰祖宗以天下傳之陛下今乃/壞亂不可救雖曰天運使然亦刑賞不明所致區區二
䜿猶不能除况於大者願陛下顯斥二人勿令以辭退/為名使海内明知賞罰則將士亦必效力天下可全若
[015-23a]
優㳺不斷則臣有餓死於家誓不與之同朝牽連及禍/矣上大怒時侍御史李國鳳亦言二人必當斥於是臺
言自婁達實以下皆左遷/而出祖仁為甘肅參政婁達實圖沁特穆爾叛奔大
同二人得罪于東宫故/叛附于博囉特穆爾
[015-23b]
元史續編卷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