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a] 
欽定四庫全書
元史續編卷十三
明 胡粹中 撰
辛/巳至正元年春正月己酉朔詔改元詔以至元七年/為至正元年以
陳旅為國子監丞旅蒲田人篤志於學無書不讀馬祖/常使鄗南一見奇之曰子館閣器也
相與勉遊京師虞集見其所為文嘆曰此所謂我老將/休付子斯文者矣因交口延譽於諸公間趙世延力薦
之以為國子助教出提舉江浙儒/學至是入應奉翰林遷國子監丞二月汴梁地震○三
月車駕幸上都○夏四月道州賊蔣丙等作亂攻破江/華等諸
[013-1b]
縣/以特穆爾達實為中書平章阿嚕為右丞許有壬為
左丞初有壬論帝當親祠母后虛位徽政院當罷命相/改元當合為一詔冗職當沙汰錢糧當裁節如此
類者不一而足時/論韙之遷為左丞復封瑪扎爾台為忠王○辛丑冀寧
路地震裂○六月復舊奎章閣為宣文閣時大臣議悉/罷先朝所置
閣監官属翰林承㫖庫庫言于上曰民有千金之産尚/設家塾以延館客堂堂天朝富有四海一學房乃不能
容邪上然之即日改奎章閣為宣文閣藝文監為崇文/監設官如初就令庫庫董治因請置檢討等官十六員
以備進講達官有不喜儒者謂曰儒有何好君酷愛之/庫庫曰昔世祖以儒足以致治命裕宗學于贊善王恂
今祕書所藏倣書當時裕宗於學生之下親署御名習/書謹呈其敬重若此世祖甞暮召我先人坐寢榻下陳
[013-2a]
説四書及古史治亂至丙夜不寐喜曰朕令卿従許仲/平學正欲以嘉言入告朕耳其向學又如此今汝不好
儒寧不念聖祖神宗篤好之意乎且儒者之道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從之則人倫咸得國家咸治違之則失則
亂爾欲亂而家吾不汝禁慎勿以斯言亂我家國也逹/官有慙色庫庫喀喇氏博果密之子也○評曰昔湯之
於伊尹學焉而後臣之髙宗亦曰台小子舊學于甘盤/古之人君其隆師重道如是元世祖統一區夏天性忠
實合節前聖一王恂為贊善而令裕宗於學生之下親/署御名習書謹呈其尊敬師𫝊奚讓於前王哉嗚呼賢
矣/濟南水○秋八月車駕還宫○九月許有壬進講明
仁殿上悅賜酒宣文閣仍/賜貂裘金織紋幣冬十一月道州民何仁甫等
反連猺賊冦邉詔湖廣/平章鞏卜班討之以伯勒齊爾布哈為江浙左丞相
[013-2b]
○是嵗通泰崇明等州海溢
壬/午二年春正月開京師金口河托克托用參議博囉特穆/爾都水監𫝊佐言於都
城外開河置閘放金口水為河深五十尺廣一百五十托/尺役夫十萬欲引通州船入城廷臣多言不可而托克
排羣議不納左丞許有壬條陳其利害畧曰大徳二年/渾河溢都水監將金口下閉閘板五年渾河水勢浩大
郭太史將金口上河身盡行堵塞至順初有言引金口/水過京城至通州者工部及提舉司大都路合屬官民
相視議擬水由二城中間窒碍又盧溝河自橋至合流/處従來未甞有漁船此不可行船之明騐也且通州去
城四十里盧溝止二十里若可行船當時何不於盧溝/立馬頭百事近便却于四十里外為之又西山水勢髙
峻金時在城北流入郊野縱有衝決為害亦輕今則在/都城西南若霖潦漲溢加以此水性急宗社所在豈容
[013-3a]
僥倖設使成功一時亦不能保其永無沖決之患且金/時此河未必通行今其河道遺跡安知非作而復輟之
地又郭太史作通恵河時何不用此水而逺取白浮之/水盖白浮水清而此水渾濁不可用用之易淤若不作
閘地形髙下不同必致走泄澁滯作閘以節之則渾流/必致淤塞用人挑洗無有已時此議方興萬口一詞以
為不可若以為成大事者不謀於衆人則是商鞅王安/石之法恐當今不宜有此議上丞相終不聴河成果水
急泥壅不可行費用不貲而卒以無功臺臣劾建言者/博囉特穆爾傅佐俱坐誅○評曰古先哲王有所興作
必謀及乃心謀及卿士謀及庶人又謀及卜筮詢謀僉議/同夫然後行未有排羣議而妄興作者也托克托當國
開金口河役夫十萬工不為小矣乃偏聴獨斷力排羣/議而為之雖許有壬條陳利害辭達理明終不為之止
其堅忍執愎一至此哉夫偏聴成奸獨斷生辭他日汝/中栢龔伯璲之徒交搆讒諂卒至禍敗其所従來乆矣
[013-3b]
三月廷試進士賜拜珠陳祖仁等七十八人及第出身
有差下第者悉授教官又増鄉/試備榜亦授以學錄教諭大同饑人相/食以額木竒塔
特為中書平章○夏四月冀寧地震○車駕幸上都○
五月甲申太白經天○東平雨雹大如/馬首六月濟南山崩
汾河溢○以賀惟一為中書右丞惟一仁傑孫勝子也/初勝以非罪死惟一
尚㓜而資性開朗正大師事趙孟頫吕弼襲父職為宿/衞長文宗召為上都留守上初即位遷御史中丞時中
書參議佛家閭憸人也惟一劾其罪時宰庇之寝不行/惟一乃辭病去及是起為參政進右丞㑹御史祈君璧
復劾佛家閭黜之乃就職○評曰賀惟一可謂明人臣/之義矣人臣之義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有言責者
[013-4a]
不得其言則去中丞言官也不得其言則有去而已右/丞與參議同省一薫一蕕十年猶臭必憸邪斤而後就
職其進退有道矣噫/若惟一者豈非賢哉秋七月恵州羅浮山崩凡二十/七處慶
逺民莫八等反討平之攻陷南丹左右兩江等之/處命托克托濟延討平拂郎國
獻異馬長一丈一尺三寸髙六/尺四寸純黒後二蹄白八月庚子朔日食○以
成遵為監察御史遵初扈従上亰言臺察四事一曰差/遣臺臣越職問事二曰左遷御史杜
塞言路三曰御史不盡言職惟循資求進四曰體覆亷/訪聲迹不實賢不肖混淆上皆納之諭臺臣曰遵所言
皆世祖風紀舊規也時有議贓吏遭喪不許歸𦵏須竟/其獄者遵曰惡人固可怒然與人倫孰重國家方以孝
理天下寧失罪人不可使天下有無親之吏大夫是之/議遂寢是嵗遵言事及舉劾凡七十餘章皆指訐時弊
[013-4b]
執政惡之尋/改除都事九月衮布巴勒討何仁甫平之復平溪峒堡/寨二百餘處
辛未車駕還宫○冬十一月辛夘嵗星熒惑太白聚尾
○十二月命右丞賀惟一等兼知經筵惟一與中丞張/起岩樞宻副使
姚庸並以/本官兼知乙酉亰師地震○誅阿嚕圖們坐謀害宰相/圖為叛逆
癸/未三年春正月許有壬罷○二月新鄭宻縣地震○鞏
昌山崩成紀寧逺伏𦍑等縣山/崩水涌出溺死人無算三月詔修遼金宋三史
以右丞相托克托都縂裁平章特穆爾達實右丞賀惟一/中丞張起岩翰林學士歐陽𤣥侍御史吕思誠翰林侍
講學士掲傒斯為總裁官丞相問修史以何為本傒斯/曰用人為本有文學而不知史事者不可與有文學知
[013-5a]
史事而心術不正者不可與用人之道又當以心術為/本傒斯又言作史之法須求作史之意政事得失人才
賢否一律以是非之公至於物論不/齊必反復辯論求歸於至當而後可詔振舉風憲詔内/外官
有不法者従内臺行臺監察御史糾劾/嵗以八月終出巡至次年四月終乃還夏四月丙申朔
日食○兩都桑果葉皆黄生龍/缺車駕幸上都○五月河
決白茅口又決金隄並河羣邑民居漂溺壯者流離上/甚患之遣使體量命大臣訪求治河方畧
六月勅經筵官月三進講○回回拉里反掠解吉隰等
州○秋七月汴梁大水中牟扶溝尉氏洧州鄭州滎/陽汜水河隂凡一州七縣八
月晉寧進嘉禾一莖/八穗山東盜起掠兖/州車駕還宫○九月
[013-5b]
蔣丙攻陷連桂州衮布巴勒禽猺賊酋唐太二蔣仁五送/京師誅之蔣丙復攻破連桂州自稱
順天/王冬十月躬祀太廟上行禮至寧宗室問曰朕寧宗/兄也理當拜否愽士劉聞對曰
寧宗雖弟其為帝時陛下為之臣春秋時僖公閔公兄/也閔公先為君宗廟之祭未聞僖公不拜陛下當拜乃
下拜○評曰劉聞之對據禮合經可謂善/矣順帝聞善即服不以為難不亦美乎己酉郊上親/祀圜
丘以太祖配右丞相托克托為亞獻太尉知院阿嚕圖們/為終獻御史大夫巴咱爾與司徒汪嘉努充大禮使平章
伊實特穆爾特穆爾達實充侍中御史大夫伊實特穆/爾右丞賀惟一充門下侍郎宣徽使達實特穆爾太常
院周知李好/文充禮儀使以韓元善為中書參政○大赦以郊祀禮/成大赦天
下文官並減一資武官陞散官一/等蠲民租五分賜髙年帛有差十二月以伯勒齊爾布
[013-6a]
哈為中書左丞相特穆爾布哈罷○詔寫金字蔵經○
徴處士托音巴延張瑾杜本本辭不至巴延等皆授以/官獨本辭不至
本清江人初上救荒䇿于江浙丞相呼喇布丞相竒之/入為御史大夫言于武宗召至亰師辭歸隠武夷山中
文宗朝徴之不起至是右丞相托克托薦之于上詔以為/翰林待制賜金幣上尊使者致君相之意促之行至杭
州稱疾固辭且致書丞相曰以萬事合為一理以萬民/合為一心以千載合為一日以四海合為一家則可以
言制禮作樂而躋五帝三王之盛矣遂不至○評曰陰/陽之氣合則生萬物聖賢之道合則成萬事故易泰卦
之象曰天地交而萬物通也上下交而志同也元興至/是已七十載海宇晏安民物蕃膴君臣契和若可以為
泰矣而杜本常見其不合獨憂其非泰何哉盖邪正混/淆則萬事不可合為一理上驕下慢則萬民不可合為
[013-6b]
一心昔是今非則千載不可合為一日内外重輕則四/海不可合為一家人徒見上下諾諾聲應氣和以為合
不知其適所以乖也廟堂巍巍垂拱無事以為泰孰知/其將否也况當是時順帝以方壯之年撫盈成之運不
親政治惟務逸樂而脫脫剛愎自用伯勒齊爾布哈奸佞/忮害一相既不合矣各樹私黨以相仇敵豈足與為治
乎易白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杜本有焉
甲/申四年春正月詔定守令黜陟之法六事備者升一等/四事備者減一資
三事備者平遷六/事不備者降一等庚寅河決曹州雇夫萬五千八百修/築是月又決汴梁
以賀惟一為中書平章趙徳夀吹斯戩並為參政○以
納琳為中書平章姚庸為左丞○車駕幸上都○夏四
[013-7a]
月托克托罷托克托辭職遂罷相封鄭王食邑安豐賜金印/海青文豹等又賜金十錠銀五十錠鈔萬錠
幣帛一百疋/悉辭不受霖雨河溢決白茅金隄曹/濮濟衮皆被災五月以阿嚕圖
為中書右丞相托克托辭相位上問誰可代者以阿嚕圖/對遂用之右司郎中陳思謙建言儲事
阿嚕圖曰左右司所以賛助宰相即郎中有所建明當/衆議而行之何必别為文字自有所陳耶思謙慙服他
日議除一人為刑部尚書或難之曰此人柔軟非刑部/所可用阿嚕圖曰廟堂即今選儈子邪若選儈子須用
强壮人尚書詳讞刑獄若不枉人不壊法即是好刑官/何必求强壮者衆皆莫能對其為治知大體如此○評
曰尚書詳讞刑獄不枉人壊法盖其職分之所當為不/論人之剛柔皆當以此為務但柔弱之人或畏權勢則
有時而失所守剛强之士無所撓屈庶不至於阿従耳/謂柔軟不可任刑部亦非過也然阿嚕圖之言則可謂
[013-7b]
知大/體矣六月伊洛溢○秋七月温州地震海溢○蒙陰地
震○灤河溢○益都民郭和尼齊作亂益都鹽徒郭和/尼齊作亂遂上
太行由陵川入壺關至廣/平殺兵馬指揮復還益都八月車駕還宫○九月丁亥
朔日食○冬十月復令民納粟補官備賑濟也有匿奸/罪而輸粟得七品
雜流者為怨家所告有司議輸粟例無有過不與之文/中書右司郎中成遵以為賣官鬻爵已非令典况又賣
官與奸淫之人其何以為治必奪/其勅還其粟著為令乃可從之
乙/酉五年春正月薊州地震○三月廷試進士賜布延布
哈張士堅等七十八人及第出身有差○夏四月車駕
[013-8a]
幸上都○丹陽雨紅霧草木葉人衣裳/皆濡成紅色五月辛夘中書
平章庫庫卒庫庫風神凝逺制行峻潔博通羣書以翰/林學士知經筵日勸上就學上欲寵以師
禮固辭不可上甞欲觀畫庫庫即取郭忠恕比干圖以/進一日上覽宋徽宗畫稱善庫庫進曰徽宗多能惟一
事不能上問曰何謂所不能者一事對曰獨不能為君/耳身辱國破皆由不能為君所致凡為人主貴能為君
他非所尚也其隨事規諫禆益皆此類已而平章江浙/復以承㫖召還㑹中書平章缺近臣擬進上曰平章已
有其人今行半途至矣至京師七日感疾卒賜謚文忠/庫庫善書當世以之亞於趙孟頫云○評曰六藝居三
物之一而書居六藝之一盖學者之末節也况畫又書/之餘事且為學者所不必能豈人君所當務乎宋徽宗
承八業之基有四海之富不務修六徳慎六行游六藝/而拳拳留神於禽鳥竹石以極夫模寫之工與畫史争
[013-8b]
髙下於錙銖卒使宗社失守殞身北廷為萬世笑其畫/之存於世者正後王之龜鑑也以其所能校其所不能
得失瞭然矣其後順帝造龍船製刻漏皆自製其様精/巧出人意表前代所未甞有庫庫於此豈亦微見其端
故因事而切諷之歟/惜哉帝之不悟也秋七月以伊蘇特穆爾特穆爾達
實並為御史大夫衮布巴勒為中書平章○河決濟陰漂/官
民廬舎/殆盡八月車駕還宫○九月以吹斯戩為中書右丞
多爾濟巴勒為參政多爾濟巴勒東平王拜珠從子元統初/為御史首請親祠宗廟及不宜數赦
又陳時政九事一杜僥倖二省財用三停佛事四省冗/官五均公田六鑄錢幣七罷山東田賦官八蠲河南自
實糧九禁取海外姬妾及正旦糾正班次斥教坊司不御史不/得入多爾濟巴勒傳㫖多爾濟巴勒執不從薩勒迪曰
[013-9a]
奉詔邪對曰事不可行大夫宜覆奏西僧作佛事内殿可一/醉酒失火多爾濟巴勒劾之薩勒迪傳詔免罪又執不
日凡八傳㫖乃已巴延騰吉斯嘉努怙勢為民害多爾濟/巴勒因巡歴捕致于法民大恱及還騰吉斯怒曰御史
辱我家人我何面目見人耶多爾濟巴勒曰我知奉法他/不知也遷大宗正宗王有殺其大母者力請正其罪時
相難之遂出為江西左丞至是召為參政○評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父子至親而祖父母則愈尊矣百
骸九竅受形氣於父母而大母則又父之自出者也周/禮有都宗人家宗人統治宗姓後世為大宗正焉有宗
王殺其大母而無罪者乎當是時大宗正能守法致辟滅/而阿嚕圖伯勒齊爾布哈並居相位黨庇大逆絶人倫
天理甚矣欲/不危亡得乎冬十月賜賀惟一國姓更名太平以為御
史大夫故事臺端非國姓不得授惟一固辭/詔特賜姓蒙古而更其名為太平遣奉使宣
[013-9b]
撫巡行天下詔曰朕自踐祚以來今十餘年托身億兆/之上端居九重耳目所及豈能周知故雖
夙夜憂勤冀安黎庶而和氣未臻災𤯝時作聲教未洽/風俗未淳吏弊未袪民瘼滋甚豈承宣之寄糾劾之司
奉行有未至歟爰稽先朝成憲遣官分道奉使宣撫布/朕徳意詢民疾苦疏滌寃滯蠲除煩苛體察官民賢否
明加黜陟民間一切興利除害之事悉聴舉行命江西南/左丞呼勒圖迪音吏部尚書何執禮巡兩浙江東前雲
右丞薩克繖將作院使王士𢎞巡江西福建大都路達嚕/噶齊巴克實江浙參政秦従徳巡江南湖廣吏部尚書達
繖宣政僉院魏景道巡河南江北資政院使曼濟兵部/尚書李獻巡燕南山東兵部尚書布哈樞宻院判靳義
巡河東陜西宣政院同知伯嘉努宣徽僉院王伊蘇岱/爾巡山北遼東湖北宣慰使阿齊拉兩淮運使杜徳逺
巡雲南上都留守阿雅噶齊陜西左丞王紳巡甘肅大都/留守達爾瑪實哩河南參政王守誠巡四川前西臺中
[013-10a]
丞鼎鼎集賢侍講學士蘇天爵巡亰畿平江路/達嚕噶齊尊達實哩及都水監賈惟貞巡廣海遼金宋
三史成右丞相阿嚕圖進三史上曰史既成書前人善/者足法惡者取戒豈止為君者人臣亦當知之
卿等其體朕心以前/代善惡交相戒勉韓元善罷以吕思誠為中書參政
○十二月至正條格成先是至元四年二月命修至正/條格以平章昻吉爾監修至是
始成/書奉元人陳望叔謀作亂伏誅望叔偽稱雅克特誅/古斯太子事覺伏以
都稜特穆爾知樞宻院馮思温為御史中丞
丙/戌六年春正月以伊埒哲伯為御史大夫伊埒哲伯初/為南臺大夫
時巴延居相位擅權疾其論事不阿因殺其子達爾瑪/而謫之海南巴延敗乃得召還至是復拜中臺盡選中
[013-10b]
外亷能之士置諸/風憲時號得人二月辛未興國雨雹大如/馬首山東地震
凡七日/乃止三月亰畿山東盜起盜扼李開務之閘河刼商/旅船兩淮運使宋文瓉言
世皇開會通河千餘里嵗運米至京者五百萬石今騎/賊不過四十人刼船三百艘而莫能捕恐運道阻塞乞
選壮勇千騎捕之不聽詔中鎮遏/書參政索諾木巴勒至東平夏四月遼陽沃濟部人及碩
達勒達叛為捕海東青煩擾也/萬户邁珠討之遇害車駕幸上都○以吕思
誠為中書左丞魏中立為參政○五月陜西饑○象州
盜起○盜竊太廟神主○立河南山東行都水監以河/決故
汀州民羅天麟反討殺之天麟及陳積萬叛陷長汀命右/江浙右丞呼圖克布哈江西
[013-11a]
丞圗嚕合兵進討其徒羅德用/殺天麟積萬來降餘黨悉平秋七月以巴咱爾為遼
陽左丞相沃濟野人等未靖命太/保巴咱爾往鎮撫之以額圗琿為雲南平
章雲南賊死可伐盜據一方侵奪路甸命/額圗琿出鎮且使討之仍降詔招諭以多爾濟巴勒
為中書右丞達爾瑪索諾木巴勒參政有以善音樂得幸/者帝命為崇文監
丞參政多爾濟巴勒他擬一人以進帝怒曰選法書由中/書耶多爾濟巴勒頓首曰用幸臣居清選恐後世議陛下
今選他人臣實有罪他省/臣無與焉帝恱陞右丞黜御史實巴爾等奉使宣撫/鼎鼎等奏
實巴爾等罪杖而黜之時諸道奉使皆與臺憲互相揜道/蔽惟鼎鼎蘇天爵與湖廣道巴克實糾舉無所避亰畿
凡興除者七百八十三事糾劾九百四十九人都人稱/天爵為包拯天爵竟以忤時相罷○評曰御史糾正百
[013-11b]
司肅清庶政者也而為奉使宣撫所奏黜臺綱陵夷可/知矣夫臺憲不足任於是乎有奉使宣撫猶漢世綉衣
直指之類耳今諸道奉使又與臺憲互相掩蔽則天下/庶官舉不足任矣其何以為國哉舉亰畿道興除者七
百八十三事糾劾者九百四十九人而諸道無/聞焉吏弊之多民瘼之滋又不言而可知也八月車
駕還宫○九月邵武地震有聲/如鼔靖州猺賊呉天保冦陷
黔陽沅州○冬閏十月詔赦天下免差稅三分水/旱地方全免以濟
蘭巴爾為太尉○山東河南盜起○河決尚書李絅請躬/祀郊廟近正逺
邪以崇陽/抑隂不聽以特黙格為中書平章○阿嚕圖罷先是伯/勒齊爾
布哈嘗與阿嚕圖謀擠托克托阿嚕圖曰我輩亦當有退風/休之日人將謂我何伯勒齊爾布哈屢以為言終不從乃
[013-12a]
御史劾奏阿嚕圖不宜居相位阿嚕圖聞之即辭避出/城所親為之不平請曰丞相所行皆善而御史言者無
理何不見上自陳上必辨焉阿嚕圖曰我博爾濟世裔/豈以丞相為難得邪但上命我不敢辭今御史劾我我
即宜去盖御史臺乃世祖所建我若與御史抗即與世/祖抗矣汝等勿復言阿嚕圖博爾濟四世孫也○評曰
阿嚕圖之不校即去善矣若其言則未盡當也盖宰相/任天下之重茍能致君堯舜安輯華夏徳被生民功施
社稷尊榮其身於當世而垂譽於無窮豈非曠百世所/難得者彼四集賽世裔烏足貴哉况為士者當養亷逺
恥大臣被劾去位思過亦禮之常抗章自辨如/亷恥何若曰與御史抗即與世祖抗則非也
丁/亥七年春正月甲辰朔日食是日大風寒朝官仆/者數人已而日食以伯勒
齊爾布哈為中書右丞相尋罷○以章巴延為湖廣左
[013-12b]
丞以討猺/獠有功以索諾木巴勒為右丞多通蓋苗並參政昻
吉爾知樞宻院苗尋罷時大臣以兩亰馳道狹隘奏毁/民田廬廣之已遣使督治苗言
馳道創自至元初何今日獨以為狹力辯其不可乃止/又欲出宿衞士為郡長官俾以養亷苗曰郡長所以牧
民豈養亷之地哉果不能自存賜之錢可也若任郡守/必擇賢而後可議遂寢又欲與角觝者萬貫苗曰諸處
告饑不蒙賑䘏力戱何功獲此重賞乎於是丞相謂僚/佐曰所以引盖君至此欲其相助也乃每事沮抗如此
後有公務毋白參政苗聞/之乃自引去除甘肅左丞以宦者拜特穆爾為司徒○
二月己夘山東地震壊城郭三月東平/又震河水動揺三月集賢大學
士呉直方免御史王士㸃劾其濫/進官階坐奪宣命修上都大乾元寺○
[013-13a]
夏四月復以伯勒齊爾布哈為中書右丞相特穆爾達實
為左丞相鼎鼎為右丞評曰甚矣小人之易進而難退/也盖君子秉徳陽剛若火之然
人不得而狎故去之易小人賦質陰柔如泉之達人不望/見其可畏故斥之難伯勒齊爾布哈奸邪忮害不厭人
而為御史大夫者五年居相位者又五/年斥而復用豈非所謂尸位固寵者歟通州盜起臨清/廣平
灤州諸處盜起御史言通州宻邇京師而/盜賊蜂起宜増兵討之以杜其源不聽河東大旱地/坼
泉湧山崩城陷壓/傷居民嵗復大旱五月呉天保陷武岡遣湖廣左丞善巴
勒討之○伯勒齊爾布哈罷以災異迭見罷/為太保就第六月安置太
師瑪扎爾台于西寧州伯勒齊爾布哈以宿憾譖瑪扎爾/台詔徙西寜州其子托克托力請
[013-13b]
與俱行在道則閱騎乗廬帳食則/視其品物之精粗瑪扎爾台安之以太平為中書平章
福夀為參政魏中立罷○秋七月詔處士旺扎勒圗濟爾
噶朗董立李孝光張樞樞辭不至以旺扎勒圖濟爾噶朗/為翰林待制樞立為
修撰孝光為著作郎初樞以丞相納琳薦召修三史史/成托歡辟樞為本府長史辭弗就至是再召復辭不至
明年卒/于家以納琳為御史大夫托歡為中書右丞孔思立
為參政納琳誣孔思立受賕事或欲連中吕思誠/納琳曰吕左丞素有亷聲難以及之遂止八月
復徙瑪扎爾台于甘肅瑪扎爾台與其子托克托謫居在/外時相欲傾之嗾人告變且扳
臺臣同上奏御史大夫亦憐真班曰凡為相者孰無閒終/退之日况托克托父子在官無大咎過奈何迫之于險
[013-14a]
不/従九月車駕還宫○中書左丞相特穆爾達實卒特穆/爾達
實天性忠亮學術正大上甞問為治何先對曰法祖宗/又問王文統竒才恨不得如斯人者用之對曰世祖有
堯舜之資文統不告以王道而乃尚霸術要近利世祖/之罪人也使今有文統正當逺之又何足取乎初巴延
議罷科舉特穆爾達實在參議府訖不署奏及入中書/乃議復行之徴用䖏士待以不次之擢或疑其太優特
穆爾達實曰隠士無求於朝廷朝廷有求於隠士區區/名爵何足吝惜識者誦之○評曰尊徳樂義故隠士無
求於朝廷濟世安民故朝廷有求於隠士特穆爾達實/之言當矣若謂不吝名爵為足以求隠士則非也夫伊
尹耕莘湯三聘之而後起孔明居隆中昭烈三顧之而/後許以周旋斯二人者豈名爵所可致哉道足以拯天
下時足以行其志感知遇之深於是乎為之用不然千/駟萬鍾何加焉亦終老於耕釣而已矣故欲以名爵致
[013-14b]
隠士者不能以得隠士而為名/爵所致者亦非所謂隠士也以多爾濟為中書左丞
相○吳天保冦陷寳慶殺其湖廣右丞善巴勒天保陷溆/浦諸縣焚
掠無遺又陷寳慶殺湖廣右丞實巴爾于軍中復冦沅饒/州兵擊走之又冦靖州命平章格爾領兵威順王庫春
布哈鎮南王博囉布哈合/江西湖廣兵同進討之冬十月西畨盜起凡二百餘/所陷哈喇
和/卓沿江盜起兩淮鹽運使宋文瓚言江陰通泰為江海/之門户而鎮江真州次之國初設萬户以
鎮其地今戍將非人致賊艦往來無常集慶花山賊才/三十六人官軍萬数不能進討反為所敗後竟假手鹽
徒雖能成功豈不貽笑逺近宜亟選智勇以圖後/功不然則東南五省財賦恐非國家之有不聴賜大
承天䕶聖寺田業賜山東地土十六萬二千餘頃為永/業户部奏各䖏水旱田禾不收湖廣
[013-15a]
雲南盜賊蜂起兵費不給而各位集賽冗食甚多乞賜/分揀帝牽於衆請令三年後減之○評曰古者方里而
井井九百畝十六萬二千餘頃為地方百七十里視古/侯伯兩國矣不以給民而以資僧寺是猶刳牛馬以豢
虎豹他日欲/耕欲戰得乎以呼圖克布哈為中書右丞○十一月以多
爾濟為中書右丞相太平為左丞相韓加訥為西臺大
夫時留守司將致賀禮於二相多爾濟家人先在鴻禧/觀察知其致左相者特豐白其事請却之多爾濟曰
彼縦不送我又何怪焉命受之多/爾濟穆呼哩六世孫托克托子也前太師瑪扎爾台卒
于甘肅瑪扎爾台卒召其/子托克托還京師以歸暘為中書右司都事順/江
酋長樂孫求内附請立宣撫司及置郡縣𤾉以既設郡/縣有事不救則辜來附之意救之則疲中國而事外夷
[013-15b]
所謂獲虚名而受實禍也與左丞吕思誠抗辨甚力左/丞相太平笑曰歸都事善戅如此然其䇿果安出𤾉曰
可授其酋長宣撫勿責其貢稅使者賜金帛遣歸足矣/卒従𤾉言京師苦寒有丐訴丞相馬前者索皮服予之
因核在官皮服欲悉給貧民𤾉曰宰相當以廣恵天下子/為心皮服能幾何丞相悟而止湖廣左丞善巴勒卒其
實廸掾中書請奔喪丞相以實廸有兄弟不許𤾉曰孝/者人之同情以有兄弟而沮其謀非所謂以孝治天下
也遂許之廣猺入冦詔遣將統思州楊元帥兵往討𤾉/言易軍而將不諳教令恐不能勝不如命𤾉就統彼悦
於恩命必能自效此謂之以夷攻夷也上不従竟無成/功○評曰百畝之田無奪其時則數口之家可以無飢
矣五畝之宅樹牆下以桑則五十者可以衣帛矣故善/養民者在制其常産使得以用天之時因地之利而已
歸𤾉謂宰相當以廣恵天下為心是矣謂皮服能幾何/莫若擇飢寒者賑之則非也夫民失常産而徴斂無藝
[013-16a]
君不節用而費出無經民之飢寒者常多而上之所畜/積者不足安得人人而賑之哉又况賑之於一時而無
以贍其終身亦終/於飢寒而已矣選用守令以連年水旱民多失業選/臺閣名臣二十六人出為
守令許民間利/害實封呈省置中書議事平章四人○以韓鏞為饒
州路緫管時慎選守令魏中立薦鏞于上上為署鏞姓/名特授饒州路緫管饒俗尚鬼有覺山廟自
昔為妖以禍福人為盜賊者必禱而卜焉事之尤謹鏞/至即撤其祠沈土偶人於江凡境内淫祠悉毁之人初
大駭已而皆歎服選民俊秀入學求尊宿有學行者為/五經師朔望幅巾深衣以謁先聖每月考課以示勸勉
由是人人自力於學而饒人/以科第進者視他郡為多以韓加訥為中書平章
戊/子八年春正月戊戌朔以額森特穆爾知樞宻院○二
[013-16b]
月納琳致仕以新濟為南臺大夫○以賈惟貞為永平
緫管奉使宣撫穪/職故有是命立行都水監于鄆城以賈魯為大監/循行河道考察
地形往復數千里備得要害為圖上奏二䇿其一議修/築北隄以制横潰則用功省其二議疏塞並舉挽河東
行使復故道其工數倍㑹魯遷中書右司郎中/議未及竟明年又立山東河南等處行都水監三月廷
試進士賜阿爾輝特穆爾王宗哲等七十八人及第出
身有差○京畿民飢○賜徽州守臣金帛徽州路達嚕/噶齊哈喇布
哈以政績著聞/賜金帛以旌之幸國子學○賜衍聖公銀印○車駕幸
上都○以托克托為太傅○遼陽烏延博爾歡等作亂討
[013-17a]
平之與索和爾俱稱大金子孫官軍討斬/之董哈喇復作亂鎮撫竒徹擒之夏五月丁酉
朔大霖雨京城崩○廣西山崩灕江溢○四川旱飢○
遣使祠曲阜○以劉恒為山東宣慰使恒守九江有政/績故特陞之
以阿拉克布哈為大司徒○秋八月車駕還宫○奎章閣
侍書學士致仕虞集卒集宋相允文五世孫也父汲母/楊氏宋國子祭酒文仲女文仲
守衡汲以甥館従時未有子為禱于南嶽一日文仲晨/起衣冠坐而假寐夢一道士至前牙兵啟曰南嶽真人
來見既寤聞汲生男心頗異之文仲以春秋名家而族/弟棟邃於性理之學楊氏在室各通其說集受業家庭
出則以契家子従吴澄㳺以故學有源委董士選為南/臺中丞延集家塾入朝薦之除大都路教授歴國子助
[013-17b]
教博士司業為祭酒嘗上學校議以為師道立則善人/多今天下教官猥以資格注授强加之諸生之上而名
之曰師有司弗信之生徒弗信之於學校無益也如此/而望師道之立可乎為今之計莫若使守令自求經明
行修之士身師尊之至誠懇篤以求其徳化之及庶乎/其有所觀感也其次則擇操履近正確守經義師說為
衆所服者又其次則取郷貢至京師罷歸其議論文藝/猶足以動人非若泛泛莫知根柢者矣及為考官言于
同列曰聖經深逺非一人之見可盡試藝之文惟其髙/者取之不必先有主意若先有主意則求賢之心狹而
差自此始矣故所取毎稱得人在經筵進講及承詔述/作顧問拳拳以帝王治道古今得失委曲規諷冀有感
悟然未嘗詔人既致仕歸家關書舍為二室左曰/陶庵右曰邵庵故世稱集為邵庵先生卒謚文靖臨淄
雨雹大如/杯盂冬十月吴天保冦全道州有衆/六萬十一月台州
[013-18a]
民方國珍反命江浙參政多爾濟巴勒討之○監察御史
張禎李泌言事不聴禎劾太尉昻吉爾欺罔又言明埒/棟阿伊埓布哈皆陛下深仇巴延
賊殺親王十二人法當門誅而各人子孫兄弟尚仕於異/朝宜急誅竄伯勒齊爾布哈阿附權奸亦當逺貶今災
屢見盜賊蜂起海賊要君閫臣玩冦若不振舉憲章恐/有唐末藩鎮之禍不報泌又言世祖誓不與髙麗共事
陛下踐世祖之位何忍忘世祖之言乃以髙麗竒氏亦/位皇后今河決地震皆陰盛陽徽之象乞降為妃亦不
聽/以台哈布哈呼圖克布哈並為中書平章台哈布哈鴻吉哩/氏沈厚有大度
以外戚入官丞相太平薦其可用故有是命明年太平之/罷相台哈布哈因黨於托克托謀害太平人以是不平
己/丑九年春以韓加訥為御史大夫○三月以達實特穆
[013-18b]
爾為湖廣平章○夏四月以竒徹台為中書平章韓元
善為左丞吕思誠為御史中丞○車駕幸上都○秋七
月出監察御史沃哷海夀為陜西亷訪副使罷御史大
夫韓嘉訥官海夀劾奏殿中侍御史哈瑪爾及其弟錫錫/罪惡御史大夫韓加訥以聞不省章三上
詔奪哈瑪爾錫錫官出海夀/于陜西罷嘉訥為宣政使江陵沔陽大水○以額森特
穆爾為御史大夫額琳沁巴勒知樞宻院○多爾濟太平
俱罷以托克托為中書右丞相初托克托罷相西行其父瑪/扎爾台卒太平力請令托克
托歸葬左右以為難太平曰托克托父歿不克葬為善者/怠矣為之固請托克托得還拜太傅然不知太平之有徳
[013-19a]
於己也因汝中栢讒間欲中傷之是時參政孔思立等/皆一時名人太平所拔用悉誣以罪太平既罷又誣劾
之托克托之母聞之謂曰太平好人也何害於汝而欲去/之若違吾言非孝子也遂止太平故吏田復勸之自裁
太平曰吾無罪當聴於天若自殺則誠自歉焉遂還奉止不/元○評曰托克托之母誠可謂賢矣而托克托聞命遂
違其親之志/亦可謂孝矣八月以巴延為中書平章吹斯戩為左丞
伊蘇烏爾圗華秦従徳並為參政○車駕還宫○冬十
月丁酉開端本堂以李好文為太子諭徳歸𤾉為贊善
張冲為文學皇太子以是日入肄業命托克托領端本堂/事端本堂虚中以俟至尊臨幸太子與師
傅分東西向坐授書其下僚属以次列坐初上命太子/習學漢人文字李好文取經史傳集有關治體者倣大
[013-19b]
學衍義例為書十一卷名曰端本堂經訓要義又集歴/代帝王故事凡百有六篇分為四目一曰聖慧如漢昭
明二帝幼敏之類二曰孝友如舜文王唐𤣥宗友愛之/類三曰恭儉如漢文卻千里馬罷露臺之類四曰聖學
如殷宗緝學陳隋諸君不善學之類又取古史自三皇/迄金宋國祚乆速治亂興廢為書曰大寳錄又取前代
帝王善惡當法戒者為書曰大寳龜鑑以進復上書曰/殿下宜以臣所進諸書參之貞觀政要大學衍義等篇
果能推而行之則太平之治不難致矣它日太子坐清/寧殿分布長席列坐髙麗西畨僧太子曰李好文先生
教我儒書多年尚不曉其意今聴佛法一夜即暁由是/愈崇尚佛學○評曰孔子曰惟上智與下愚不移故中
人以下皆可由學而至順帝開端本堂以教太子妙選/師傅隆其禮節可謂善教矣而阿裕爾實哩達喇資質
庸下狎昵宵人導之以正如水沃石納之於邪如以膠/投漆觀其言曰李好文教我儒書終年尚不曉其義今
[013-20a]
聴佛法一夜即曉豈非/所謂下愚不移者哉十一月吴天保陷辰州○漕運
使賈魯言事魯建言二十餘條従其八事一京師和糴/二優䘏漕司舊領漕户三接運委官四通
州總治預定委官五船户困於壩夫海糧壊於壩户六/疏浚運河七臨清運粮萬户府當𨽻漕司八宜以宣忠
船户付本/司節制詔削沃哷海夀官爵放歸田里流韓嘉訥于
尼嚕罕初海夀劾哈瑪爾出入托郭斯皇后宫闈犯分之/罪尤大皇后寧宗母也泣訴於上謂御史言為
侵己上怒乃奪官屏歸田里禁錮之尋誣韓嘉訥贓罪相以/杖流尼嚕罕以死先是伯勒齊爾布哈代托克托為丞
宿怨毎欲中傷托克托賴哈瑪爾營䕶得免而伯勒齊/爾布哈與太平韓嘉訥圗們岱爾等十人結為兄弟至
是托克托復相謫太平陜西出伯勒齊爾布哈般陽圗們岱/爾為四川右丞誣以罪追至中途殺之而深徳哈瑪爾
[013-20b]
復召用○評曰以分而言則同生者為兄弟以理而言/則民吾同胞物吾與也君子之道親親而仁民仁民而
愛物四海之内豈有不當愛者乎結為兄弟此叔世閭/巷小人造奸行侠者之所為豈盛朝公卿大夫之事哉
噫他人不足責惜乎太平賢者而亦為此也又/况伯勒齊爾布哈如薰蕕之不可與同器者乎平遥縣
人曹七七反討平之刑部郎巴克實兵馬指/揮沙卜丹共討平之
庚/寅十年春正月以吹斯戩為中書平章伊蘇烏爾圗華
為右丞圗烈韓鏞並為參政○甲戌隕石于棣州○三
月熒惑犯太微垣○夏四月丁酉赦○車駕幸上都○
六月壬子有星入于北斗大如月震聲如/雷三日復還秋八月始祭
[013-21a]
三皇江東亷訪使文殊訥言三皇開天立極功被萬世/毎嵗常祀醫官自祭於禮弗稱請如釋奠儀制可
冬十月添設兵馬司中書奏東南千里外妖氣見合立/兵馬司以掌防禦遂置大名東平
濟南徐州/四兵馬司建寧徴士杜本卒本湛静寡欲於天文地理/律厯度數無不通究尤工
篆𨽻所著有四書表義六書通編十原等書/屢召不起為世所尚學者稱為清碧先生十一月壬
子朔日食○更鈔法以吕思誠為湖廣左丞初左司都/事武祺請
更鈔法吏部尚書偰哲䔍亦以為言命省臺兩院集議/欲以中統交鈔一貫權銅錢一千文准至元鈔二貫仍
鑄至元通寳錢並用以實鈔法至元鈔通行如故獨國/子祭酒吕思誠持不可其言曰中統至元自有母子上
料為母下料為子譬之蒙古人以漢人為子皆人類也/尚輕薄漢人之子豈有以故紙為母而立銅為子者乎
[013-21b]
一座咸笑思誠又曰錢鈔用法見為一致以虛換實也/今歴代錢與至正錢中統至元鈔交鈔分為五項慮下
民蔵其實而棄其虚恐不為國家利也偰哲䔍曰至元/鈔多偽故更之思誠曰至元鈔非偽人為偽耳交鈔若
出亦有為偽者矣且至元鈔猶故戚也家之童奴且識/之交鈔猶新戚也雖不敢不親然人未之識偽將滋多
况祖宗成憲其可輕改偰哲䔍曰祖宗法敝亦不容不/改思誠曰法敝更法欲上誣世祖是汝與世祖争髙下
也且世祖以來諸帝皆謚為孝改其成憲可謂孝乎偰/哲䔍曰錢鈔兼行何如思誠曰錢鈔兼行輕重不倫何
者為母何者為子汝不通古今道聴塗説何可行哉偰/哲篤曰我等䇿既不可行公有何䇿思誠曰我有三字
䇿行不得行不得丞相托克托見思誠言直頗疑未決御/史大夫額森特穆爾曰吕祭酒之言亦有是者但不當
於廟堂中大聲厲色耳於是御史劾思誠狂妄左遷湖/廣左丞額森特穆爾托克托弟也○評曰吕思誠之議
[013-22a]
鈔法是矣至其斥議者以謂與世皇/争髙下則傷于訐非君子之言也星隕耀州化為石
形如斧有屑/擊之有聲十二月修大都城○方國珍冦温州○有
狂人登麗正門樓有狂人登門樓妄言災禍執而鞫/之自稱薊州人已而不知其所往置
河南江北都總制庸田使司其屬有屯田/總管府凡五
[013-22b]
元史續編卷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