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1a] 
欽定四庫全書
史記索隠卷十七
唐 司馬貞 撰
伯夷列傳第一列傳者謂叙列人臣事跡/令可傳於後世故曰列傳
詩書雖缺按孔子系家稱古詩三千餘篇孔子刪三百/五篇為詩今亡五篇又書緯稱孔子求得黄
帝𤣥孫帝魁之書迄秦穆公凡三千三百三十篇乃刪/以一百篇為尚書十八篇為中候今百篇之内見亡四
十二篇是詩書/又有缺亡也然虞夏之文可知也按尚書有堯典舜/典大禹謨備言虞
夏禪讓之事故云/虞夏之文可知也天下重器言天位者是王者之重器/故莊子云天下大器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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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大器亦/重器也説曰堯讓天下按説者謂諸子雜記也然堯/讓於許由及夏時卞隨務光
等殷湯讓之天下竝不受/而逃事具莊周讓王篇太史公曰余登箕山葢楊惲/東方朔
見其文稱余而/加太史公曰也余以所聞由務光謂太史公所聞莊周/所説許由務光等
義至髙謂堯讓天下於許由由遂逃箕山冼耳於潁水/卞隨自投於桐水務光負石自沉於廬水是義
至髙/也文辭不少概見何哉按槪是梗槪概謂略也葢以/見由光義至高而詩書之文
辭遂不少梗概載見何以如此哉/是太史公疑説者之言或非實也余悲伯夷之意謂悲/其兄
弟相讓又義不/食周粟而餓死睹軼詩可異焉上睹音覩軮音逸謂見/逸詩之文即下采薇之
詩是也不編入三百篇故云逸詩也可異焉者按論語/云求仁得仁又何怨乎今其詩云我安適歸矣于嗟徂
[017-2a]
兮命之衰矣是怨/詞故云可異焉其傳曰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按/其
傳葢韓詩外傳及吕氏春秋也其傳云孤竹君是殷湯/三月丙寅日所封相傳至夷齊之父名初字子朝伯夷
名允字公信叔齊名致字公逹解者云夷齊諡也伯仲/又其少長之字按地理志孤竹城在遼西令支縣應劭
云伯夷之國也其/君姓墨胎氏者也盍徃歸焉劉氏云盍者疑辭葢/謂其年老歸就西伯采薇
薇蕨也爾雅/云蕨鱉也登彼西山按西山即/首陽山也以暴易暴兮謂以武/王之暴
臣易殷紂之暴主/而不自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言羲農虞夏敦/樸禪讓之道超
忽久矣終沒矣今逄此君/臣爭奪故我安適歸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于嗟嗟/嘆之辭
也徂者徃也死也言今餓死亦是運命/衰薄不遇大道之時至幽憂而餓死由此觀之怨耶
[017-2b]
非耶太史公言已觀此詩之情夷齊之行/似是有所怨耶又疑其云非是怨耶可謂善人者
耶抑非也又叙論云若夷齊之行如此可謂/善人者耶又非善人者耶亦疑也糟糠不厭
厭者飫也謂不厭不飽也糟糠貧者之所飡也故曰糟/糠之妻是也然顔子簞食瓢飲亦未見糟糠之文也
盜蹠日殺不辜蹠及注作跖竝音之石反按盜蹠/栁下惠之弟亦見莊子為篇名肝人
之肉劉氏云謂取人肉為生肝非也按莊子/云跖方休卒太山之陽膾人肝而餔之暴戾恣雎
暴戾謂兇暴而惡戾也鄒誕恣音資睢音于餘反劉/氏恣音如字雎音休季反恣睢謂恣行為睢盱惡也注
直𢎞農直音如字直者當/也亦音值者非也潼鄉潼音同按潼水名因為/鄉今之潼津闗是亦為
縣/也是遵何徳哉言盜蹠無道横行天下竟以夀終/是其人又遵行何徳而致此哉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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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較者也按較明也言伯夷有徳而餓死盜蹠暴戾而/夀終是賢不遇而惡道長尤大著明之證也
犯忌諱而身逸樂謂若魯桓楚靈晉/獻齊襄之比皆是或擇地而蹈之謂/不
仕暗君不飲盜泉裹足髙山/之頂竄跡滄海之濱是也時然後言按論語夫子/時然後言行
不由徑按論語澹臺/滅明之行也非公正不發憤而遇災禍者謂人/臣之
節非公正之事不感激發憤或出忠言或致身命而卒/遇禍災者不可勝數謂龍逄比干屈平伍胥之屬是也
余甚惑焉豈所謂天道非耶是耶太史公惑於不軌逸/樂公正而遇災害為
天道之非而又是耶深惑之也蓋天道𤣥逺聰聽暫遺/或窮通數會不由行事所以行善未必福行惡未必禍
故先逹皆/猶昧之也舉世混濁清士乃見老子曰國家昏亂始有/忠臣是舉代混濁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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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清潔者乃彰見故上文嵗寒然後/知松栢之後彫先為此言張本也豈以其重若彼其
輕若此哉按謂伯夷讓徳之重若彼而采薇餓死之輕/若此故又一解云操行不軌富厚累代是見
重若彼公正發憤而遇/禍災是其輕若此也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自此/已下
雖論伯夷得夫子而名彰顔回附驥尾而行著葢亦欲/微見已之著撰不已亦是疾沒世而名不稱焉故引賈
子貪夫徇財烈士徇名是也又引同明相照同類相求/雲従龍風從虎者言總各以類相求故太史公言亦是
操行廉直而不用於代卒陷非罪/與伯夷相類故寄此而發論也賈子曰賈子賈誼也/誼作鵩鳥賦
云然故太史公引/之而稱賈子也夸者死權言貪權勢以矜夸者至/死不休故云死權也衆
庶馮生馮者恃也音凭言衆庶之情葢恃矜其生/也鄒誕本作每生毎者冒也即冒貪之義同明
[017-4a]
相照已下竝易/繫辭文也聖人作而萬物覩按文引此句者謂聖/人起而居位則萬物
之情皆得覩見故以今日又/得著書言世情之輕重也附驥之尾按蒼蝇附驥尾/而致千里以譬
顔回因孔子/而名彰也
管晏列傳第二
潁上人按潁水名按地理志潁水出陽城/志有潁陽臨潁縣今亦有潁上縣嘗欺鮑叔按/吕
氏春秋管仲與鮑叔同賈南陽及分財而管仲嘗/欺鮑叔多自取鮑叔知其有母而貧不以為貪也子孫
世禄於齊十餘世按世本云莊仲産敬仲夷吾夷吾産/武子鳴鳴産桓子啓方啓方産成子
豫豫産莊子盧盧産悼子其夷夷産襄/子武武産景子能渉渉産帶凡九代也故其稱曰是夷/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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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所稱管子者其書/有此言故畧舉其要貴輕重輕重謂錢也今/管子有輕重篇桓實怒少
姬按謂怒蕩舟之姬而/未絶蔡人嫁之是也曹沬音昧亦音末/左傳作曹劌故曰知與之
為取老子曰將欲取之必固與/之是知此為政之所寳也晏平仲名嬰平諡仲字/父桓子名弱也
事齊靈公莊公景公按世家及系本靈公名環/莊公名光景公名杵臼也信於知
己信讀曰申古周禮皆然也申於/知己謂以彼知我而我志獲伸牧民山高乘馬輕重
九府皆管氏所著書篇名也按九府葢錢之府藏其書/論鑄錢之輕重故云輕重九府餘如别録之説也
及晏子春秋按嬰所著書名晏子春秋今其書/有七十篇故下云其書世多有也伏莊公
尸按左傳崔杼殺莊公晏嬰入枕莊公股/而哭之成禮而岀崔杼欲殺之是也余雖為之執
[017-5a]
鞭所忻慕焉此太史公之所羨慕仰企平仲之行假令/晏生在世己雖與為之僕𨽻執鞭亦所忻
慕是其好善之至也賢哉良/史可以示人臣之炯戒也
老子韓非列傳第三二人教迹全乖不宜同傳先賢已/有成説今則不可依循宜令老子
尹喜莊周同為傳其/韓非可居商君傳末
楚苦縣按地理志苦縣屬陳國者誤也苦縣本屬陳春/秋時楚滅陳而苦又屬楚故云楚苦縣至髙帝
十一年立淮陽國陳縣苦縣皆屬焉裴氏所引不明見/苦縣在陳縣下因云苦屬陳今撿地理志苦實屬淮陽
郡苦/音怙名耳字聃按許慎云聃耳曼也故名耳字聃有本/字伯陽非正也然老子號伯陽父此傳
不稱/也姓李氏按葛𤣥曰李氏女所生因母姓/也又云生而指李樹因為姓焉守藏室史
[017-5b]
按藏室史周藏書室之史也又張蒼傳老子/為柱下史葢即藏室之柱下因以為官名將問禮於
老子大戴記/亦云然且君子得其人則駕不得其人則蓬累而
行劉氏云蓬累猶扶持也累音六水反説者云頭戴物/兩手扶之而行謂之蓬累也按蓬者葢也累者隨也
以言若得明君則駕車服冕不/遭時則自覆葢相攜隨而去耳良賈深藏若虚君子盛
徳容貌若愚良賈謂善貨賣之人賈音古深藏謂隠其/寳貨不令人見故云若虚而君子之人身
有盛徳其容貌謙退有若愚魯之人然嵇康高士傳亦/載此語文則小異云良賈深藏外形若虚君子盛徳容
貌若不/足也去至闗李尤函谷闗銘云尹喜要老子留作二/篇而崔浩以尹喜又為散關令是也
始秦與周合五百嵗而離按周秦二本紀竝云始周與/秦國合而别别五百載又合
[017-6a]
合七十嵗而霸王者出然與此傳離/合反正尋其意義亦竝不相違也注列仙傳是劉向/所記也
注物色而迹之按謂視其氣物有異色而尋迹之又按/列仙傳老子西遊闗令尹喜望其紫氣
浮闕而老子果/乗青牛而過葢老子百六十有餘嵗此前古好事者/據外傳以老子
生年至孔子時故百六十嵗或言二百餘嵗/者即以周太史儋為老子故二百餘嵗也李耳無為
自化清淨自正此太史公因行事於當篇之末結以此/言亦是贊也按老子曰我無為而民自
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此是昔人所評/老聃之徳故太史於此引以記之宗子注音/鑄𤣥孫假
音古/雅反絀儒學按絀音黜黜/退而俊之莊子者䝉人地理志䝉縣屬/梁國劉向别録
云宋之/䝉人也大抵率寓言也大抵猶言大略也其書十餘萬/言率皆立主客使之相對語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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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偶言又音寓寓寄也故别録云作人姓名/使相與言是寄辭於其人故莊子有寓言篇胠篋上音/袪胠
篋猶言開篋也胠/亦音去篋去劫反詆訿孔子詆訐也詆音邸訿音/紫謂詆毁孔子也畏累
虚亢桑子按莊子畏虚篇名也即老聃弟子畏累鄒氏/音畏於鬼反累音壘劉氏音上烏罪反下路
罪反郭象云今東萊也亢音庚亢桑子㠪/劭本作庚桑司馬彪云庚桑楚人姓名也洸洋音汪羊/二音又
音晃養亦有/本作瀁字孤豚孤者小也特也願/為小豚不可得也無汙我汙音烏/故反汙
瀆音烏讀二音汙凟/潢汗之小渠瀆也子亟去音棘亟/猶急也申不害者京人申/子
名不害按别録云/今河南京縣是也學術按術即刑名/之法術也無侵韓者㠪劭按/紀年云
韓昭侯之世兵寇/屢交異乎此言矣注中書六篇按今人間有上下二篇/又有中書六篇其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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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皆含上下二篇是書/已備過於太史公所記韓非著書三十餘篇/號曰韓子也其大歸
本於黄老按劉氏云黄老之法不尚繁華清簡無為君/臣自正韓非之論詆駁浮淫法制無私而名
實相稱故曰歸於黄老斯未為得其本旨今按韓/子書有解老喻老二篇是大抵亦崇黄老之學耳數以
書諫韓王韓王/安也所養非所用言非疾時君以禄養其臣/者乃皆安禄養交之臣非
勇悍忠鯁及折/衝禦侮之人也所用非所養又言人主今臨事任用竝/非常所禄賞之士故難可
盡其/死力悲廉直不容於邪枉之臣又悲姦邪諂諛之/臣不容廉直之士作孤
憤五蠧内外儲説林説難此皆所著書篇名也孤憤憤/孤直不容於時也五蠧蠧政
之事有五也内外儲按韓子有内儲外儲篇内儲言明/君執術以制臣下制之在己故曰内也外儲言明君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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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臣下之言行以斷其實賞罰在彼故曰外也儲畜二/事所謂明君也説林説難者廣説諸事其多若林故曰
説林也今韓子有説林上下二篇難者説前人/行事與已不同而詰難之故其書有説難篇説難曰
説音税難音奴干反言遊説之道為難故曰説難其書/詞甚高故特載之然此篇亦與韓子微異煩省小大不
同劉伯莊亦申其意粗釋/其微文幽旨有劉説也又非吾敢横失能盡之難也
按韓子横失作横佚劉氏云吾之所言無横無/失陳辭發䇿能盡説情此雖是難尚非難也在知所
説之心可以吾意當之劉氏云開説之難正在於此也/按所説之心者謂人君之心也
言以人臣疎末射尊重之意貴賤隔絶旨趣難知自非/高識莫近幾會故曰説之難也乃須審明人主之意必
以我説合其情/故云吾説當也所説出於為名高者按謂所説之主中/心本出欲立髙名
[017-8a]
者也故劉氏云稽古/羲黄祖述堯舜是也而説之以厚利謂人主欲立高名/説臣乃陳厚利是
其見下節也既不㑹高情/故遇卑賤必被逺斥矣所説出於厚利者也亦謂所/説之君
出意本規厚利而説臣乃陳名高之節則是説者無心/逺於我之事情必不見收用也故劉氏云若秦孝公志
干強國而商鞅説以/帝王故怒而不用所説實為厚利按韓子實/字作隂而顯為
名髙按顯者陽也謂其君實為厚/利而佯作欲為名髙之節也説之以厚利則隂用
其言而顯棄其身謂若下文云鄭武公隂欲伐胡而闗/其思極論深計雖知説當終遭戮是
也/周澤未渥按謂人臣事上其道未合至周之恩未沾/渥於下而輒吐誠極言其説有功則其徳
亦亡亡無也韓子作則見忘然見忘勝於徳亡也又若/説不行而有敗則疑如是者身危是恩意未深輒評時
[017-8b]
政不為所信更致嫌疑若下文所云鄰/父以牆壞有盜却為見疑即其類也乃自以為也謂/人
主明有所出事乃自為功而説/者與知是則以為間故身危也強之以其所必不為劉/氏
云若項羽必欲衣錦東歸而説者/強述闗中違旨忤情自招誅滅也止之以其所不能已
者身危劉氏云若漢景帝决廢栗太子而周亞夫/強欲止之竟不從其言後遂下獄是也則以
為粥權按韓非子粥權作賣重謂薦細微之人/言堪大用則疑其挾詐而賣我之權也徑省其
辭則不知而屈之按謂人主意在文華而説者但徑捷/省略其辭則以説者為無知而見屈
辱/也汎濫博文則多而久之按謂人主志在簡要而説者/務於浮辭汎濫博渉文華則
君上嫌其多迂誕/文而無當者也知飾所説之則敬按所説謂所説之/主也飾其敬者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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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當知人主之所敬/而時以言辭文飾之而滅其醜醜謂人主若有所避諱/而醜之遊談者當㓕其
事端而/不言無以其敵怒之按謂人主自勇其斷説士無已/意而攻間之是以卑下之謀自
敵於上以/致譴怒也無以其難概之按概猶格也劉氏云秦昭王/决欲攻趙白起苦説其難遂
已之心拒格君上/故致杜郵之僇也有與同失者則明飾其無失也按上/文言
人主規事譽人與某人同事同行今説者之詞不得傷/於同事同行之人仍可文飾其類也又若人主與同失
者而説者則可以/明飾其無失也大忠無所拂辭拂音佛言大忠在匡/君於善君初不從則
且退止待君之悦而又/幾諫即不拂牾於君也悟言無所擊排謂大忠説諫之/辭本欲歸於安
人興化而無别有所撃射/排擯按韓子作撃摩也知盡之難也謂人臣盡知事/上之道難也按
[017-9b]
徐廣曰知一作得難一作辭/今按韓子作得盡之辭也得曠日彌久謂君臣道合/曠日已久是
誠著於/君也周澤既渥謂君之渥澤周浹於臣/魚水相須鹽梅相和也則非能仕之
所設按韓子作非能/士之所恥也則幾矣按幾庶也謂庶/幾於善諫説也申子卑卑
劉氏云卑卑自/勉勵之意也極慘礉上七感反下胡革反按謂/用法慘急而鞠礉深刻也
司馬穰苴列傳第四
晉伐阿甄按阿甄皆齊邑晉太康地記曰阿即/東阿也地理志云甄城縣屬齊河也乃薦田
穰苴按穰苴名田氏之族為/大司馬故曰司馬穰苴以為將軍謂命之為將以/將軍也將者音
即匠反遂以將軍為官名故吳子曰十/萬之師無將軍則亂六國時有其官旦日日中按旦/日謂
[017-10a]
明日日中時期/會於軍門也立表下漏按立表謂立木為表以視日/景下漏謂下漏水知刻數也
援枹上音袁/下音孚仆表决漏仆音赴按仆者卧其表也决漏/謂决去壺中漏水以賈失期過
日中/故也乃斬其僕車之左駙馬之左驂按謂斬其使者之/僕及車之左駙駙
當作軵竝音附謂車循外立木丞重較之/材又斬其馬之左驂以御者在左故也田乞田豹田/乞
田僖子也豹/亦僖子之族常曾孫田和因自立為齊威王按此文誤/也當云田
和自立至其孫因為齊威王故世家云/田和自立號太公其孫因齊號為威王亦少褒矣按謂/司馬
法説行兵揖讓有三代之法而齊區區/小國又當戰國之時故云亦少褒矣
孫子吳起列傳第五
[017-10b]
隊長上音徒對反/下音竹兩反趣使使上音促趣謂急/也下音色吏反注越絶按越/絶書
云是子貢所著恐非也其書多記/吳越亡後土地多是後人所録也孫臏與龎涓上臏音/類忍反
下龎音皮江/反涓古𤣥反君弟重射弟但也重射/謂好射也及臨質按質猶對/也將欲對
射之時也一云/質謂棚非也夫解雜亂紛糺者按謂事之雜亂/紛糺撃挐也不控
捲按謂解雜亂紛糺者當善以手解之不可控/捲而撃之捲即拳也劉氏云控綜捲縮非也救鬭者
不搏撠博㦸二音按謂救鬬者當善撝解之無以手/助相摶撠則其怒益熾矣按撠以手㦸刺人批
亢𢷬虚批音白結反亢苦浪反按批者相排批也音白/滅反亢者敵人相拒也擣者撃也衝也虚者空
也按謂前人相亢必須批之彼兵若虚則衝擣之/欲令撃梁之虚也此當是古語故孫子以言之也形格
[017-11a]
勢禁謂若避其相亢撃擣彼虚則是事形/相格而勢自禁則彼自為解兵也是我一舉解
趙之圍謂齊今引兵據大梁之衝是其/方虚之時是一舉釋趙而斃魏蹶上將蹷即音/巨月反
劉氏蹶/猶斃也與齊戰於桂陵後十三嵗王劭紀年云梁惠王/十七年齊田忌敗梁
於桂陵至二十七年十二月齊田/朌敗梁於馬陵計相去無十三嵗遂成豎子之名豎子/謂孫
臏/李克曰起貪而好色按王劭云此李克云吳起貪下/文云魏文侯知起廉盡能得士
心又公叔之僕稱起為人節廉豈前貪而後廉何言之/相反也今按李克言起貪者起本家累千金破産求仕
非貪也葢言貪者是貪榮名耳故母死不赴殺妻將魯/是也或者起未委質於魏猶有貪迹及其見用則盡廉
能亦何異乎陳/平之為人也為吮之鄒氏音戈軟/反又才軟反左孟門劉氏按紂/都朝歌今
[017-11b]
孟山在其西今言左/則東邊别有孟門相田文按吕氏春/秋作商文公叔為相韓之/公族
并中悼王楚系家悼/王名疑也太子立肅王/臧也
伍子胥列傳第六
伍舉按舉直諫見/左氏楚世家太傅費無忌按左傳作/費無極守城父本陳/邑楚
伐陳而有之地理/志潁川有城父縣奮陽城父司馬/之姓名也忍訽鄒氏云一作詬/罵也音逅劉氏
音火/候反伍胥貫弓劉氏音貫為彎又音/古患反貫謂滿張弓華氏之亂左氏宋/大夫華
登欲殺元公事魯/昭公二十一年也昭闗其闗在江西乃/吳楚之境也注張勃曰按張/勃晉
人吳鴻臚嚴之子也作/吳録裴氏注引之是也注溧陽縣音栗溧/水名也鍾離居巢二/邑
[017-12a]
楚縣也按鍾離縣在六安古鍾離子之國系本謂之終/犂嬴姓之國居巢國也桀奔南巢其國葢逺尚書序巢
伯來朝葢因居之/於淮南楚地也專諸左傳謂之/専設諸郄宛伯州犁按州犁/伯宗子
也郄宛州犁子伯噽郄宛/子喜音噽伯氏别姓郄二公子將兵公子燭庸/及葢餘也取六
與潛六古國也臯陶之後/所封潛縣有天柱山公子囊瓦按左氏楚公子貞/字子襄其孫名瓦
字子常此言公子/又兼稱囊瓦葢誤於豫章杜預云昔豫章在江北/葢分後徙之於江南也夫概
古賚/反子常敗走奔鄭公孫/瓦也走鄖奏雲二音走/向也鄖國名至郢郢楚/都也
音以正反又/一音以井反日草途逺故倒行而逆施之按倒音丁老/反施音如字
子胥言志在復讐常恐且死不遂本心今幸而報豈論/理乎譬如人行前途尚逺而日勢已草其在顛倒疾行
[017-12b]
逆理施事何得/責吾順理乎六月敗吳兵於稷按左傳作稷丘杜預/云稷丘地名在郊外
取番音普寒反又音/婆葢鄱陽也徙于鄀音若鄀楚/地今闕病創音/瘡夫湫音/椒
又如/字大夫種劉氏云大夫姓種名非也按今吳南/有文種埭則種姓文為大夫官也專復
皮逼/反而抉吾眼烏穴反抉/亦决也橐臯音拓臯二音杜預云地/名在淮南逡遒縣東南
白公厲劎人問曰按左氏人即子西之子/平也白公弟王孫燕子綦左傳作/子期也
吳王太子左傳太/子名友昭夫人之宫昭王夫人即惠/王母越女也如高府
杜預云楚/之别府也石乞從者屈固按徐廣云一作惠王從者屈/固葢此本為得而左傳云石
乞尹門圉公陽穴宫負王以如昭/夫人之宫則公陽是王從者矣窘於江上音隶/殞反
[017-13a]
[017-13b]
史記索隠卷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