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107 三傳折諸-清-張尚瑗 (master)


[004-1a]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
 桓公
鄭伯以璧假許田為周公祊故也
姚承菴曰前年鄭使宛來歸祊原無易許意盖以祊近
魯魯所欲得者以小利中其欲將惟我所役而不辭故
魯宋本為好隠寧渝盟而從鄭伐宋至入郕入許鄭之
欲遂矣乃入許而許田在其側當桓簒立時將必求㑹
諸侯以定其位遂託辭而以璧假其名曰假其實逼取
[004-1b]
之也桓不能拒以許田與之而謝其璧若曰以此易祊
云爾盖魯自為飾之詞也左氏不達其情直曰以祊易
許今觀經文隠八年書曰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
祊並無易許之意越四年為桓元年曰鄭伯以璧假許
田並無易祊之辭則其情事瞭然矣 鄭伯璧假許田
即秦十五城易趙璧之意其假許田即劉備借荆州之

[004-2a]

按閟宫之篇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奚斯亦為許田為
鄭所據而望僖公之復之也
㑹于稷以成宋亂
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國共成之此天下之大惡也州
吁合三國伐鄭隠公曰州吁其成乎涖殺于濮衛雖亂
幸未成矣其時宋殤惡公子馮之在鄭忌克所不免而
身則無瑕較之魯軌之與宋馮同罪一體大有逕庭若
簒位之徒聲勢依倚無若魯宣之授邑莒僕然莒僕出
[004-2b]
奔而宋馮據國逆惡之強弱勢殊宣為仲遂所立較桓
之與聞乎故者又各從末減盖魯以周公之後尊為方
伯受滕薛之朝長齊鄭之盟列國仰望而桓者冒大不
韙喜同惡之有人蛩駏相比以成此亂後數十年晉為
霸主宋鮑弑昭公而成公㑹于扈以討之反受賂而定
其位平公合諸侯伐齊齊以弑莊公為說釋崔杼而定
景公皆以亂助亂聖人之所惡總不若弑逆行于其身
[004-3a]

按閟宫之篇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奚斯亦為許田為
鄭所據而望僖公之復之也
㑹于稷以成宋亂
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國共成之此天下之大惡也州
吁合三國伐鄭隠公曰州吁其成乎涖殺于濮衛雖亂
幸未成矣其時宋殤惡公子馮之在鄭忌克所不免而
身則無瑕較之魯軌之與宋馮同罪一體大有逕庭若
簒位之徒聲勢依倚無若魯宣之授邑莒僕然莒僕出
[004-3b]
奔而宋馮據國逆惡之強弱勢殊宣為仲遂所立較桓
之與聞乎故者又各從末減盖魯以周公之後尊為方
伯受滕薛之朝長齊鄭之盟列國仰望而桓者冒大不
韙喜同惡之有人蛩駏相比以成此亂後數十年晉為
霸主宋鮑弑昭公而成公㑹于扈以討之反受賂而定
其位平公合諸侯伐齊齊以弑莊公為說釋崔杼而定
景公皆以亂助亂聖人之所惡總不若弑逆行于其身
[004-4a]
十年十一戰
金仁山曰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戰大抵皆與鄭戰耳其
獨與鄭為仇者以馮之在鄭也宋宣公舍與夷而立穆
公穆公又舍馮而立與夷意非不善也為殤公者迹穆
公之轍而復以國與馮可也而亟尋師于鄭唯恐馮之
尚存卒以此敝其民而華督得借是弑之殤公盖有以
自取矣 宋殤十年十一戰而遭弑晉悼十年九合諸
侯而復霸禍福唯人自召而兵戎之不如玉帛較然矣
[004-4b]
已殺孔父而弑殤公
杜注經于孔父稱名者内不能治其閨門外取怨于民
身死而禍及其君正義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傳稱握節
以死故書官又宋人殺其大夫傳以為無罪不書名今
孔父之死傳無美辭仇牧不警而遇賊荀息期欲復言
本無大節經書臣蒙君弑者三直是弑死相及即實為
文云云愚按公羊于弑君三及及楚邱縁陵諸篇學者
所習讀或無善而故衒之或大功而反掩之以致褒貶
[004-5a]
失實觀邱明元凱之論非惟史事詳而經㫖亦顯二傳
之髙下殆有逕庭矣

宋穆公臨没以立君事屬大司馬司馬定䇿之功非太
宰所敢望太宰忌之而通公子馮以殺司馬因弑殤公
此事之情實也左氏明見底裏數句之内本末瞭然僖
文以下更無此手筆
召莊公于鄭而立之以親鄭
嚴啓隆傳注曰先是宋鄭相惡欲得宋殤而甘心焉莊
[004-5b]
固謀之熟矣而宋有賊臣曰華督者忌孔父而欲奪其
權知公子馮之為竒貨可以易君必以其情告之于馮
以探鄭莊之志鄭若不許督何能為鄭許之而後知馮
之可恃遂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馬則然已殺孔
父而弑殤公召公子馮于鄭而立之以親鄭是則鄭莊
為之主爾親鄭而宋服于鄭鄭之利立馮而華督為相
督之利馮為君督為相而以其賂歸四國四國之利自
[004-6a]
是殤之賊終春秋不能討矣莊一人而成魯與宋兩大
國之亂亂臣賊子接跡于天下誰生厲階至今為梗職
鄭莊之故哉
以郜大鼎賂公
桓二年春即取郜鼎以定宋馮宣未改元即納寳玉而
授邑莒僕亂賊之聲勢相倚如此
大路越席
疏路大也君之所在以大為號門曰路門寢曰路寢車
曰路車故人君之車通以路為名尚書大路孔安國以
[004-6b]
為玉服䖍以為木左傳之言大路多矣僖二十八年王
命晉文公為侯伯賜之大路之服注金路也襄十九年
鄭公孫蠆卒王追賜之大路二十四年魯叔孫豹聘于
周王賜之大路釋例以所賜諸侯之卿當是革木二路
而總曰大路以天子之所賜大之也 越席葛越稾鞂
之席故曰昭其儉也
杞侯來朝不敬
[004-7a]
公穀皆作紀程子曰凡杞稱侯者皆當為紀杞爵非侯
文誤也及紀侯大去其國之後紀不復稱侯矣
蔡鄭懼楚 曲沃伐翼
春秋終始乎霸霸興而春秋始霸衰而春秋終伯必有
大國大國之所由來皆從并吞致之四大國中獨齊國
并吞之罪差堪末減齊盖太公之裔成康以來與魯並
為方伯海岱之間斂袂往朝其為大也久矣桓公首霸
即以存亡繼絶為事嘗一滅譚遂而管子旋諱言之獨
晉楚二國乗姬轍東遷悍然肆其吞噬楚猶一屈于召
[004-7b]
陵晉乃漏網西略隠五年誌曲沃伐翼至此再書之又
書蔡鄭懼楚實二國濫觴滋長之源也厥後更霸中原
抗詞執言弭兵合盟以疆埸侵陵細故聲罪小國而盡
諸姬兼數圻則莫之敢問享其利而辭其罰論世者宜
于此致詳焉魯與齊並為方伯何以浸微則地勢使之
然齊猶僻處海嵎魯則介居淮泗四戰之地難以立國
宋衛所以同憂削弱矣
[004-8a]
反行飲至舍爵策勲焉禮也
趙東山曰襄十三年公至自晉傳曰孟獻子書勞于廟
是其事也亦由告廟飲至然後書至不告廟飲至則不
書至也桓公十六年公至自伐鄭飲至之禮亦同愚按
凡他說之以不得歸國危公而書者皆妄說矣
初晉穆侯之夫人姜氏
余甞謂晉自唐叔始封都翼子燮父八傳至穆侯穆封
成師于曲沃遂分為二曲沃漸强至于滅翼其時赴告
未通事不見魯史有識之士推原禍本而為此文晉以
[004-8b]
成師為辠首然數十年事滙于一篇必非簡牘之舊也
左氏以武公伐翼在明年之春故寘此文於此尾其後
八年滅翼冬王立哀侯之弟緡九年伐曲沃莊十六年
王命曲沃伯為晉侯至于僖之二年告始及魯經書滅
下陽原原委委具見于傳是即翼經之一事讀此文者
當滙其本末而統志之
以條之役生太子 其弟以千畝之戰生
[004-9a]
竹書紀年宣王三十八年王師及晉穆侯伐條戎奔戎
王師敗逋三十九年王師伐姜戎戰于千畝王師敗逋
按國語三十九年戰于千畝與竹書符合小雅祈父詩
序與羌戎戰于千畝而敗亦引此解經
異哉君之名子也
吕東萊傳說曰漢武名鈎弋之門為堯母故江充遂譛
戾太子命名之際不可不謹也

三國杜瓊曰靈帝名二子曰史侯董侯既立為帝後皆
[004-9b]
免為諸侯與師服言相似先主諱備其訓具也後主諱
禪其訓授也如言劉已具矣當授與人也殆有甚于穆
侯靈帝之名子乎
卿置側室
杜注側室衆子也得立此一官疏文王世子公若有出
疆之政庶子守公宫正室守太廟康成云正室嫡子也
故知側室是衆子文十三年傳趙有側室曰穿是卿得
[004-10a]
立此官也定十三年范臯夷無寵于范吉射杜注臯夷
范氏側室
大夫有貳宗
讀左日鈔注云適子為小宗其意以諸侯為大宗耳然
不聞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大夫不得宗諸侯乎大抵
始為小宗既為大宗小宗四大宗一并而為五宗其變
至于無窮則大夫之家固自有大宗其貳宗即小宗也
愚謂士大夫之家必立大宗乃魏晉以後禮俗三代未
聞此名記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禰者為小宗小宗
[004-10b]
百世不遷而更何有大宗乎若魯之季孟叔三家小宗
也叔孫則自兹而下得臣僑如豹婼不敢州仇小宗矣
又有叔仲氏曰叔仲帶叔仲小此貳宗也孟孫則自敖
而下榖蔑速羯貜無忌小宗矣又有子服氏曰子服它
子服椒子服囘此貳宗也季孫自友而下行父宿紇意
如肥小宗矣悼子紇之長子公彌不聞命氏乃有穆伯
文伯稱公父氏則為貳宗未知然否
[004-11a]
及欒共叔
晉語載其民生于三事之如一之對為萬世子臣不易
之論其節與孔父仇牧配位而不啻駕之此時晉國大
亂冊命未通舊史特未之書耳
周宰渠伯糾來聘父在故名
玉海宋紹興三年二月丁亥朔右諫議徐俯進春秋解
義至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用左氏說父在故名上曰
魯威公簒立天王當致討既四年不問乃使其宰往聘
失政刑矣故書名以貶之
[004-11b]
芮姜惡芮伯之多寵人
前輩說母妒子嬖如隋獨孤后因太子勇多内寵譛而
廢之之類愚謂敬姜不哭公甫文伯叔向母不欲娶申
公巫臣女亦係乎識見以分賢不賢耳
欲以襲之紀人知之
胡氏傳謂如者朝辭也尊不朝乎卑大不朝乎小紀之
為紀㣲乎微矣齊在東州尊則方伯鄭亦大國也並駕
[004-12a]
而朝紀挾詐諼之謀欲以襲之其志&KR0579矣按子産相鄭
伯朝楚舍不為壇外僕以為請而告之曰大適小則為
壇且曰大適小有五美小適大有五惡郤至答子反亦
曰諸侯間于天子之事則相朝也是諸侯相朝不論小
大而大國亦有朝小國之禮此西周盛世則然逮東遷
而不講久矣自此以後紀則圖存之無術至于大去其
國以酅入齊傳之先此明齊襄復讎之假為名而吞噬
之蓄志為已久也
[004-12b]

嚴啓隆曰齊在春秋之始王迹猶存有圖紀之心而未
敢遽婉轉躊躇㡬得復失觀其本末情罪可知若今日
之偽朝于紀即圖紀之始事也魯紀婚姻之國紀既來
告必以情言明年公㑹紀侯于郕諮謀齊難冬來朝請
王命以求成于齊魯因為之謀納后之事紀既納后齊
既不敢有加于紀不意莊元年王姬一歸于襄而襄即
遷紀之三邑由是紀知必亡紀季以酅入于齊明年而
[004-13a]
紀始大去其國盖是時桓王已崩即桓后之存亡亦不
可知襄之惡更甚于僖則其逼紀而并兼之十八年間
諸侯之放恣又一變也
王以諸侯伐鄭
衞風自伯之東孔氏以為蔡衞陳人從王伐鄭所作鄭
在衞之西南而言東者三國兵㑹京師乃東行伐鄭也

天子討而不伐是役書伐宜陪臣得以討天子之卿矣
[004-13b]
原繁髙渠彌以中軍奉公
王伯厚曰春秋車戰如韓原之戰輅秦伯將止之鞌之
戰韓厥中御而從齊侯鄢陵之戰厥從鄭伯郤至亦從
鄭伯又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由環衞之車不設
使敵人得與吾元帥相接也古者車戰之法前後整齊
行列䕶衞元帥未易動搖也春秋列國往往軍不整主
將好以輕車逐利混然左右率無定法故敵人得以及
之惟繻葛之戰二拒用事中軍之奉公者未嘗輕動深
[004-14a]
得古法
先偏後伍伍承彌縫
李靖兵法春秋魚麗陳先偏後伍此則車步無騎謂之
左右拒言拒禦而已非取出竒制勝也晉荀呉伐狄舍
車為行此則騎多為便惟務竒勝非拒禦而已今按其
法自五人而變為二十五人自二十五人而變為七十
五人此則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之制也舍車為騎
則二十五人當八馬此則五兵五當之制也諸家兵法
惟五法為要小列之五人大列之二十五人㕘列之七
[004-14b]
十五人又伍㕘其數得三百七十五人三百人為正六
十人為竒今以百五十人分為二正而三十人分為二
竒盖左右等也穰且所謂五人為伍什伍為隊至今因

戰于繻葛
王源曰戰法之妙千古名將不出此範圍然非左氏知
兵安能敘之簡而明精而備如此文人每叙戰功不能
[004-15a]
傳古人兵法之妙者以不知竒正虚實分合之術也他
家無論即以馬遷之雄亦不能辦非不知兵之故乎故
千古以文章兼兵法者唯左傳
况敢陵天子乎
馬驌左傳事緯曰隠桓之際諸侯之强不仁者無如鄭
莊而善為巧辭以文其罪易田曰假襲紀曰劫逐其弟
而媿餬口離其母而賦大隧滅許而分其國則曰我無
利此土拒王而射其肩猶曰不敢陵天子其于君臣母
子兄弟鄰國莫不内肆奸貪而外為恭順有聖天子出
[004-15b]
必以鄭寤生為首誅焉
啓蟄而郊龍見而雩
夏小正曰正月啓蟄故以啓蟄為正月中雨水為二月
節漢太初以後更以雨水為正月中驚蟄為二月節踵
而不改今厯正月雨水中四月小滿中八月秋分中十
月小雪中為建寅建巳建酉建亥之月啓蟄當雨水龍
見當小滿始殺當秋分閉蟄當小雪 趙子常曰三代
[004-16a]
正朔不同故一以中氣為限
始殺而嘗閉蟄而烝
注建酉之月隂氣始殺嘉榖始熟故嘗于宗廟建亥之
月昆蟲閉户萬物皆成故烝祭宗廟按祭有四時春曰
礿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王制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
烝諸侯杓犆禘一犆一祫嘗祫烝祫是天子春犆而三
時皆祫諸侯亦春犆而秋冬皆祫其不得同于天子者
夏禘之祫而已春礿既犆則亦不必舉傳特舉魯之兩
祫故言嘗與烝也
[004-16b]
冬淳于公如曹 六年春自曹來朝
一事而時隔兩年斷續書之桓八年祭公來遂逆王后
于紀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莊十八年冬巴人因之
以伐楚十九年春楚子禦之大敗于津章法如是不一
而足通鑑效其體如顯王七年秦孝公布徳修政欲以
强秦六年下令國中云云赧王十五年趙武靈王愛少
子何欲及其生而立之十六年五月大朝㑹東宮傳國
[004-17a]
于何如是章法亦不一而足宋儒解經如趙氏經筌黄
氏通說等書皆以為州公自州公淳于自淳于左氏以
甲為乙苟訾傳義且言蘇忿生十二邑之中别有州田
之名自謂考據精核夫一邑即有一公將十二邑即有
十二公耶公爵惟王者後得稱而濫觴至此徒見其自
相牴牾而已
書曰實來不復其國也
熊朋來曰隠十一年王與鄭人爭蘇忿生之田内有盟
向州等邑此邑前在圻内分為采地州公王之卿士食采
[004-17b]
于州今既入鄭則身無所歸狼狽如曹寓身于魯盖鄭
莊疆理十二邑逐其食采之王臣也觀其事在伐鄭之
後而明年盟向求成于鄭既而背之鄭人伐盟向則所
以迫州者可知矣
楚武王侵隨
楚世家蚡冒弟熊通弑蚡冒子代立伐隨隨曰我無罪
楚曰我蠻夷也今諸侯皆為叛相侵我有敝甲欲以觀
[004-18a]
中國之政請王室尊我號隨人為之周請尊楚王室不
聽還報楚熊通怒曰我先鬻熊文王之師也成王舉我
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蠻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
自尊耳乃自立為武王于是始開濮地而有之周召隨
侯數以立楚為王楚怒以隨背已伐隨武王卒師中而
兵罷按史記言熊通二十九年當魯弑隠公之年而三
十五年伐隨俾請王號正當桓公六年也後五十一年
當莊公四年卒于師中合傳之言王心蕩仍由僣王之
故審矣
[004-18b]

皇覽楚武王冢在汝南郡鮦陽縣葛陵郷城東北民謂
之楚王城漢永平中葛陵城北祝里社下于土中得銅
鼎銘曰楚武王由是知楚武王之冢相傳秦項赤眉之
時欲發之輒頽壊填壓不得發

雲麓漫鈔隨州有隨侯冢山形如飛鼠其背對山有錢
[004-19a]
臺號為墓臺至今人呼為隨侯祭墓臺

趙東山曰楚自熊通以上未與魯通傳具載其伐滅諸
國志在兼并諸夏中國不可無伯齊桓所以有功

傳為經作經未嘗有楚也而傳顧纍纍然言之者
是時楚已强自雄南服簡牘所載灼然有其文左氏
採之抑亦翼經之意也且是時晉有乗楚有檮杌彼有
簡牘安知無當于策書左氏徧採列國之簡牘以成書
[004-19b]
故楚文多見于此
季梁在何益
劉知㡬曰三十國春秋朝廷聞慕容儁死曰中原可圖
矣桓温曰慕容恪在其憂方大善人君子功業不書見
于評論附彰其美愚按晉聞楚子玉卒公喜而後可知
也亦是此側映法

[004-20a]
李鳯雛曰鬭伯比請羸師以誘隨楚武王曰季梁在何
益荀息請璧馬以假道晉獻公曰宫之竒存焉夫賢臣
在國則鄰敵散其隂謀此所謂金城千里者也惜哉有
臣無君終為敵國之所擒而已是以鬭伯比曰以為後
圖少師得其君荀息曰雖諫必不聽伯比季梁其智相
當荀息宫之奇智亦相當但遇其君有幸不幸耳
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于神
東觀書詔引此荀恱申鑒曰望祀五嶽四瀆其神之祀
縣有舊常民事未定郡祀有闕不為尤矣其備物以豐
[004-20b]
年日月之災降異非舊也
親其九族
喪服小記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夏侯歐陽以為父
族四五屬之内為一族父女昆弟適人者與其子為一
族已女昆弟適人者與其子為一族已之女子子適人
者與其子為一族母族三母之父姓為一族母女昆弟
適人者與其子各為一族妻族二妻之父姓為一族妻
[004-21a]
之母姓為一族古尚書說九族者從髙祖至玄孫凡九
皆同姓
太子忽辭
金仁山曰齊侯欲以文姜妻忽而見辭姜氏之淫不待
他日忽之不取必知其故矣
是以師昏也
李鳯雛曰鄭忽為質于周之時已娶陳媯為妻至是十
有二年矣而齊侯屢請妻之何也使忽居然受之將置
陳媯于何地獨怪忽之辭昏不用後世宋弘之義而但
[004-21b]
曰齊大非耦曰不可師昏一若諱言已之有室者然文
姜淫亂狐綏鶉奔忽若不辭則車拉之禍不發于魯桓
而發于鄭忽矣雖謂忽有先見之明也可
子同生
朱子綱目漢宣帝甘露三年書皇孫驁生劉友益曰王
氏之簒漢之中否由驁生始也故謹書之然則三桓之
專政魯之寖衰由子同生始也故特書之終春秋書世
[004-22a]
子生一而已終綱目書皇孫生亦一而已
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
王伯厚曰曲禮注云生者不相避名衞侯名惡大夫有
石惡君臣同名春秋不非理道要訣云商以前子孫不
諱祖父之名周制方諱漢宣帝詔曰古天子之名難知
而易諱也其更諱詢則生而稱諱矣名子者當為孫地
出顔氏家訓

程泰之演繁露左氏曰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言
[004-22b]
周人常時固嘗避其君上之名不敢斥言矣至事神之
際則雖他時嘗避者亦正讀而無避盖不敢申其尊于
所尊也此之謂以諱事神及嗣君繼立則前君之名亦
必諱之是謂終將諱之也本朝著令則分名諱為二正
對時君之名則命為御名若先朝帝名即改名為諱是
為廟諱也若漢時則未如此分故孝宣改舊名病已而
更其名以為詢其觸諱在令前者赦之則是名諱未分
[004-23a]
也唐太宗朝不諱世字李世勣皆并世名之
王遷盟向之民于郟
東萊謂盟向者隠十一年桓王與鄭以蘇忿生之田十
二邑中之二邑至此八年矣鄭合齊衞以伐盟向盖二
邑之民不肯服鄭鄭以大師伐之王乃遷其民而地始
帖然為鄭有也後僖二十五年襄王以陽樊五邑予晉
陽樊不服晉侯圍之乃出其民前後一轍足見文武成
康之徳澤結民者深不肯捨周而他服如此愚按温原
攅茅樊地名即桓王與鄭十二邑中之五邑前則樊止
[004-23b]
單名此乃加以陽字杜注樊一名陽樊野王縣西南有
陽城盖後去樊而止名陽矣孔疏鄭雖得之亦不能有
故王遷之于郟不然王亦無由得遷之也逮晉圍陽之
後又復圍原使趙衰為原大夫狐溱為温大夫五邑各
擇人而治始相安為晉有始啓南陽傳特著晉之闢地
以表之耳
曲沃伯誘晉小子侯殺之
[004-24a]
曲禮天子未除喪曰予小子注謙未敢稱一人春秋公
羊傳天子三年然後稱王諸侯于其封内三年稱子生
名之曰小子王死亦曰小子王晉有小子侯亦僣取于
天子號也禮又曰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稱曰余小子大
夫士之子不敢自稱曰嗣子某馬融曰詩曰閔予小子
書曰眇眇予末小子皆天子未除喪之稱也盖天子域
中之大故必謙以小子諸侯有繼世之體故必命以嗣
子在下者必避之
[004-24b]
少師曰不當王非敵也
景延廣謂契丹曰翁怒則來戰孫有十萬横磨劍在古
今無用人偏肯說大話做難事
天去其疾矣
鬭伯比以少師為隨侯之疾陽虎奔齊鮑文子謂景公
曰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同一義臧武仲曰季孫之愛
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張良亦言毒藥苦口利
于病故良臣為國醫奸人為國疾
[004-25a]
巴子使韓服告于楚
華陽國志武王伐紂巴師勇銳歌舞以凌殷殷人倒戈
世稱武王伐紂前歌後舞既克殷以其宗姬女于巴爵
之以子其地東至魚復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極黔洛
元和郡縣志黔洛作牂牁
虢仲譛其大夫詹父于王
吕伯恭謂君臣無獄詹父之有辭于虢公與元咺之訴
衛侯厥罪惟均執義甚正孔仲達則逆料其說而解之
謂詹父非虢大夫也周禮卿之下有大夫若虢大夫虢
[004-25b]
仲自得加罪無為譛之于王矣愚謂使詹父果為虢大
夫亦足見爾時王室雖衰猶存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之
舊王制大國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國二卿命于天子命
非天子不可則削奪亦非天子不可矣虢國世為王朝
卿士自平至桓臣節不替雖其國之大夫予奪必稟命
而後行忠之盛也豈若昭哀末造天子執甘襄以恱于
晉而列國大夫生殺自恣季意如之殺公展趙鞅之殺
[004-26a]
邯鄲午魯晉之君皆不能自主者哉
秦人納芮伯萬于芮
馬宛斯曰秦文公四十四年入春秋凡八傳而至穆公
春秋略其文傳止記納芮亦不言何公按執芮伯當在
寧公之世納芮當在出子之世竹書紀年周桓王五年
芮人乗京十一年芮伯萬出奔魏十二年王師秦師圍
魏取芮伯萬而東之十三年戎人逆芮伯萬于郊文異
于此史公記秦事甚詳有寧公滅亳取蕩氏武公伐彭
戲伐邽冀戎滅小虢諸事而無納芮之文盖古史闕焉
[004-26b]
不備諸家各據所見而誌或詳或略不可同論而厚誣

虞叔有玉
東萊氏曰虞公以貪失國虞叔以吝逐君貪吝非二法
也同出于嗜貨愚按虞公一以璧劍見逐于弟再以璧
馬見滅于晉何愛國家不如愛玉至此哉
戰于郎
[004-27a]
春秋惡主兵原不專序王爵此以周班後鄭而致伐故
仍後鄭以抑之
鄖人軍其郊必不戒
孫武子諸侯自戰其地為散地
君多内寵子無大援將不立三公子皆君也
鄭風出其東門序曰公子五爭兵革不息康成謂鄭莊
以魯桓十一年卒祭仲立世子忽宋人誘祭仲執之與
之盟而立突昭公奔衞一爭也鄭伯使雍糾殺祭仲仲
知之殺糾厲公出奔蔡昭公復歸于鄭二爭也十七年
[004-27b]
髙渠彌殺昭公而立公子亹三爭也十八年齊人誘子
亹㑹首止殺之轘髙渠彌迎子儀于陳而立之四爭也
莊公十四年厲公自櫟入鄭與傳瑕盟使殺子儀厲公
終于得國五爭也五爭者謂突再也子忽子亹子儀各
一也祭仲語子忽之三公子突與亹與儀也忽為太子
嘗有功于齊齊侯請妻之忽辭不可卒以無大國之助
國人作有女同車為刺山有扶蘇蘀兮狡童楊之水皆
[004-28a]
以刺忽褰裳兼以刺突詳讀小序可以得鄭亂之大凡

鄭莊公卒
詩亡然後春秋作詩亡者雅亡也國風邶鄘衞鄭齊諸
詩皆作于隠桓莊之世所刺者衞宣惠鄭莊齊襄州吁
頑段忽突五公子魯無風而文姜莊公之事附見于齊
風夫子諱内惡之㫖也陳止齋曰春秋之初罪莫甚于
鄭莊宋魯齊衞次之父子兄弟之禍亦莫甚於此五國

[004-28b]
丁亥昭公奔衞己亥厲公立
張天如列國論曰鄭風有女同車山有扶蘇諸詩皆云
刺忽至於褰裳之詩則云狂童恣行國人思大國之正
已以宇為狂則忽也非矣
為城下之盟而還
楊繩武曰寇準自澶淵後稍矜其功王欽若言於帝曰
城下之盟春秋恥之澶淵之舉以萬乗之貴而為城下
[004-29a]
之盟何恥如之由是帝顧準寖衰小人之附㑹經術以
行其讒間可惡如此按華元謂子反曰城下之盟有以
國敝不能從也此恥為城下盟之實事
楚屈瑕伐羅
湘隂縣志周成王封楚羅地屬焉楚文王時自南郡枝
江徙以為國秦置長沙改羅為湘晉永嘉時置湘州蕭
梁以湘隂置岳陽郡及羅州汨羅山在縣治北七十里
汨羅江出其下 按湘之名不見於左傳楚詞有湘君
篇則戰國時楚已名之湘矣國䇿莊辛對頃襄王食湘
[004-29b]
波之魚湘水經注屈潭即羅淵也懐沙自沈於此 顔
延之祭屈原文弭節羅潭艤舟汨渚
及鄢亂次以濟
曽子固曰荆及康狼楚之西山也水出二山之間東南
流春秋之世曰鄢水其後曰夷水水經所謂漢水又南
過宜城東夷水注之是也又其後曰蠻水夷水避桓温
父名改焉白起將攻楚去鄢百里立堨壅是水為渠以
[004-30a]
灌鄢鄢楚都也遂拔之秦既得鄢以為縣漢恵帝三年
改曰宜城宋孝武帝永初元年築宜城之大堤為城而
更謂鄢曰故城白起所為渠迄今不廢引鄢水以灌田
今長渠是也
羣帥囚于冶父
唐文粹盧潘曰圖記今冶父山在廬江東北即左氏所
謂莫敖縊于荒谷羣帥囚于冶父兹山是也余按杜注
及地理志荆州記皆云冶父城在荆州荒谷西北小城
即冶父城廬非廬戎之地同食振廪之所安得復有冶
[004-30b]
父哉後人妄加之明矣矧囚于城豈囚于山乎余按今
冶父山實有鐵冶乃作教告縣更名曰冶山不疑
故以紀魯及齊與宋衞燕戰
黄東發曰此役用師者凡七國魯紀鄭為一黨而魯為
之首若紀則懼齊欲滅紀者也若鄭則怨宋責賂于鄭
者也魯則紀其自出鄭其所黨故書曰公㑹紀鄭此魯
為首也齊宋衞燕為一黨而齊為之首若齊衞于魯則
[004-31a]
有戰于郎之怨若宋于魯則有戰于宋之怨若燕則比
宋興兵謂魯榖邱之盟為不信而齊則欲滅紀又徳鄭
忽而助忽攻突且怒魯屢盟以平突是齊于魯紀鄭皆
有憾故言齊為主兵此齊為首也
諸侯不貢車服
周道之盛逺邇畢獻方物宻須之鼓封父之繁弱肅慎
氏之楛矢分寳玉以無替厥服者皆自其列國之所供
者也故景王宴晉使樽以魯壺列國相賄亦有郜鼎紀
甗齊慶封奔魯則獻車于季武子安見諸侯之不可貢
[004-31b]
車于天子乎周禮有器貢服貢不貢車服顯背典故求
車者藉以為名猶樂王鮒之請帶范鞅之請冠耳天子
擁虚器用度空乏至于下求求&KR0608求金求車泰山孫氏
曰諸侯貢賦不入財用不足斯得之矣
祭仲殺雍糾
雍糾之妻助父弑夫慶舍之女助夫弑父皆非人理不
可為訓後燕慕容盛妃蘭汗之女汗欲殺盛召之妃知
[004-32a]
之以告盛盛不出遂攻汗斬之此盖繫家國順逆之理
然而為慕容妃者亦大不幸矣

連嵩卿問子南之子雍糾之妻一告而殺夫一不告而
殺父不幸而遇此當如何為正朱子曰居二者之間調
䕶勸止使不至于相夷上也不則死而以身悟之舍是
更無䇿矣
許叔入于許
鄭莊公久蓄通許之謀特以齊魯同功不容獨擅使公
[004-32b]
孫獲處許西偏即桓公寄帑虢鄶之故智身沒之後諸
子爭立許叔不于此時整頓殘緒光復舊物更將何竢
秦苻堅死丕宏狼狽而慕容垂以後燕稱帝中山時勢
小大懸殊而興復之功則一矣蔡朝呉謀復陳蔡踣楚
靈于乾谿而封國之柄仍乞命于棄疾未可同日而道
鄭伯因櫟人殺檀伯而遂居櫟
宋忠曰今陽翟也周末韓景侯自新鄭徙都之王隠曰
[004-33a]
翟本櫟也故穎川郡冶城西有郭奉孝碑水側有九山
祠碑
宣姜與公子朔構急子
洪容齋曰衞宣以魯隠四年立魯桓十二年卒十有九
年其烝于庶母夷姜也姑以即位之初便成淫亂伋即
以次年生勢須十五年然後娶而奪之又生夀朔己能
同母譛兄又能代為使者越境非十嵗以下兒所能辦
此決無之事春秋好事者為之耳鄒忠原闕辨之曰夷姜
固莊公妾而宣公非與其父莊公為代者也莊卒而桓
[004-33b]
立十三年入春秋至魯隠四年則衞桓公十六年矣其
春桓為州吁所弑九月衞人殺州吁而宣公立然則宣
之烝夷姜生伋子當在桓公之世及宣即位計伋年且
長因以為世子新臺之築距此時當不逺其十九年間
所生夀朔或已㡬弱冠夀之能代兄死而朔之能同愬
兄固無足怪容齋考之未悉耳
使盜待諸莘
[004-34a]
水經注漯水又北絶莘道城之西北有莘亭汲夀繼殞
于此京相璠曰平陽之平縣北十里有故莘亭自衞適
齊之道也望新臺于河上感二子于夙齡詩人乗舟誠
可悲夫今縣東有二子廟謂之孝祠
夀子告之使行不可
夀子竊旌而代死急子知而終于就死皆竒事也
而左氏略叙之即不覺其竒蓋其結搆處只在二公
子身上太史公敘之則二死者見竒矣
[004-34b]
棄父之命惡子用矣
急之孝大類申生均闇于大杖則走之義者也但急行
事更決絶而衛宣殺子亦猛于晉獻絶無紆迴由世子
更無庇援而君側亦無庸浸潤後之公子洩公子職即
里克㔻鄭盖一時措手不及而後乃發憤于朔耳朔之
立即代位之奚齊夀則孝友逺不可幾矣檀弓獨載公
子重耳語申生子盍言子之志于公乎申生所以屬意
重耳亦可謂篤于友于者矣
[004-35a]
棄父之命 我之求也
凌稚隆曰急子于夀告使行時可以去矣而曰棄父命
及夀先往代死急可以不死矣而曰我之求夫父命固
不可逃不曰從治命不從亂命乎上以掩其父之惡下
以成其弟之志庶㡬為得於禮而乃汲汲焉惟死之為
安非所謂好仁而愚者哉
夀子載其旌以先
朱愚菴曰蘇子由謂夀之死無救于兄而重父之過朱
子亦云然夀誠欲免急之死卒之急往亦死者非初料
[004-35b]
所及也以是責夀夀亦大不幸哉趙禮至虞世南世基
兄就死地而弟欲生兄孔褒融弟扞死刑而兄為弟死
未有如二子乗舟之并命為可哀者也
蔡桓侯卒
啖氏云其稱侯蔡季之賢請諡于王也凡諸侯請諡于
王之䇿書云諡某侯諸國史因而紀之故西周諸侯記
傳皆依本爵春秋之時則皆稱公夫子因而書之以明
[004-36a]
其不請于王也陸氏駁之曰列國稱公臣子之辭史記
世家魯衞晉鄭齊宋陳曹無不稱公者惟蔡稱侯習于
左傳蔡侯之文然經文蔡桓侯一書之外蔡宣公景公
靈公之葬莫不稱公而左傳成十二年蜀之盟蔡景公
為左間亦稱公矣蔡季請諡之說三傳盡無明文叔佐
臆測而得之已開宋儒之漸矣愚按楚子頵被弑諡曰
靈不瞑曰成乃瞑囊瓦以共諡其君魯昭公之薨也意
如欲加之惡諡春秋列國之諡皆自其臣子為之無有
請于天子者禮賤不誄貴幼不誄長漢唐以下天子尊
[004-36b]
而始復于古必以博士議諡啖氏請諡之言固有自來

日官居卿以底日
注位從卿故言居卿疏周禮太史掌正嵗年以序事天
子掌厯者謂太史也太史下大夫非卿傳言居卿則是
尊之若卿夫唐虞羲和即四岳尊為三公豈止于卿上
古以天事治民故司天之官重後世為民師而命以民
[004-37a]
事司天之官漸次逾卑至漢而文史星厯近乎卜祝之
間矣
君子謂昭公知所惡矣
正義引韓子曰知所惡者非多其知之明而嫌其心之
不斷也曰知之若是其明也而不早誅焉以及于死故
言知所惡以見其無權也

陳止齋曰春秋無二尊苟失國雖見殺不書是故鄭無
昭公晉無懐公
[004-37b]
公㑹齊侯于濼
濟水經注濼水出厯縣故城西南泉源上奮水涌若輪
俗謂之娥姜水以泉源有舜妃娥英廟故也
遂及文姜如齊
濼水齊地然近曲阜而逺營邱曽子固濼源堂記引魯
齊㑹濼想兩君合好或者探趵突之泉攬䧿華之勝未
必定計適齊也齊侯與姜氏淫通狐綏求匹而不能禁
[004-38a]
遂者繼事之辭也申繻良箴不納以及大禍美始惡終
因姦生殺可哀也哉
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車
史通君父見害臣子所恥義當略說不忍斥言干寳晉
紀敘愍帝殁于平陽云晉人見者多哭賊懼帝崩以此
擬左氏所謂貌異而心同也

馬宛斯曰讀桓公之春秋至王室三聘列國六朝弑逆
之賊南面無恙似非天道孰知正以驕淫其志與一婦
[004-38b]
人招摇人國留連三月樂死忘歸而醜彰狐綏禍中搚
幹天盖巧于假手為隠公復讎又因以終稔齊侯之惡
以斃其身吉凶影響可不畏歟莊公不能為父復讎反
聽其命田獵則從征伐則從為文姜者豈弟翺翔宣淫
如志齊風南山刺襄公繼之以敝笱刺魯桓載驅刺文
姜繼之以猗嗟刺魯莊有一姜氏而兩世蒙恥禍流子
孫可畏也哉
[004-39a]
辛伯告王
晁補之左傳雜論曰黒肩欲弑王辛伯告而誅之元惡
得殱義可無悔傳乃謂辛伯嘗陳四者以諫周公弗從
而及于難夫人臣無將將則必誅周公之罪豈以從前
違諫致之傳意非也

魏叔子曰告王二字有許多間諜在遂與王殺中有許
多機權作用在如漢和帝鄭衆之誅竇憲吳主休丁奉
之誅孫綝北魏莊帝陽城王徽之誅爾朱榮是其類也
[004-39b]
遂與王殺周公黒肩
王殺周公黒肩不告故不書如云經有筆削則王札子
殺召伯毛伯何以當書此何以不當書
 左傳折諸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