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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史部六
楊文忠三録 詔令奏議𩔖二奏議之/屬
提要
臣/等謹案楊文忠三録八巻明楊廷和撰廷
和字介夫新都人成化戊戌進士官至華葢
殿大學士文忠其諡也事迹具明史本傳是
編名為三錄實則題奏前錄一巻題奏後錄
一巻視草餘錄二巻辭謝錄四巻凡四種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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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前錄正徳時所上題奏後錄嘉靖時所上
喬宇為之序又有自序謂官内閣時凡朝廷
奏對之詞政事可否之議隨事錄之序題嘉
靖六年而所記止於嘉靖二年則廷和以嘉
靖三年正月去位也其中有足與史參考者
如武宗本紀十三年正月丙午至自宣府命
羣臣具綵帳羊酒郊迎御帳受賀此書載上
傳諭五府及團營三大營各為旗帳奉迎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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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從錢寧及廖鵬張龍屢傳㫖要脅廷和
終不從駕回竟不用旗帳上意亦無所忤據
此則本紀書其始未詳其卒此書乃具其首
末又此書載正徳十四年正月七日散本官
送兵部侍郎馮清奏捷本至内閣欲擬㫖奬
勵威武大將軍廷和執不可張龍錢寧相繼
催取廷和卒擬㫖奬勵馮清而不及威武大
將軍一字又載慈夀遣散本官傳諭欲改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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㫖為聖㫖廷和力爭至再方寢又載夀安后
崩世宗堅欲持喪三年且擬頒遺誥廷和力
争乃僅服二十七日于宫中遂止遺誥之命
凡此數事本紀及廷和本傳俱不載又欲擒
戮江彬及議興獻廟曲折始末亦較史為詳
辭謝錄皆辭職謝恩諸疏林俊為之序其巻
帙多於三錄而不在三錄之數以一人之事
非國政也其奏疏有過于樸率之病然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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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達意為主不以修詞為工如正徳中請慎
重郊廟疏請還宫疏嘉靖中請停齋醮疏皆
指陳時弊在當日可謂讜言其他亦多切直
中理言雖質直而義資啓沃固與春華自炫
者異矣乾隆四十六年十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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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忠三錄序
少師石齋先生楊公自正徳間以首相值時多虞内蠱
外釁而以一身任天下之重佐理匡救啓沃扶翊凡可
為社稷利者竭盡心力為之無顧忌卒成中興𢎞濟之
功天下之人盖隂受其賜而有不能盡知者也今觀奏
藁曰答天譴遵祖訓戒遊逸數疏皆格君心正國體之
大者他如謹名號節權倖之𩔖有以懾奸回之氣而禠
其魄宸聰方悟而公以憂去矣向使公在位國家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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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開當不知是又三年武皇亟召公還則憸人壅間竊
弄之勢巳牢不可破北狩方畢遽復南征内降數下欲
以至尊稱將領促公定草且動以危言于是廷臣諌者
多斃杖下孰敢有犯雷霆之怒者乎公陳説大義執奏
愈厲竟不從既而翠華久駐南都公見諸播告之詞居
守之議者悉中機㑹凡郊享諸大政令連章迭上務請
回鑾而後巳夫輔相之職將順者易匡忤者難公處不
可為之時能為人所不敢為之事雖古名臣之風采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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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加焉未幾武皇升遐羣奸汹汹正國勢危疑之際公
頃刻間決定大䇿戡剿亂逆實以身蹈不測之禍事勢
當此可不謂之難且急邪今聖皇繼統公親扶日轂而
釐革誅罰之典又經畫精明世一變而為安厥功尤偉
乃知天所以留公者正以為今日用也然公有此丕績
方謙虚持盈惴惴焉以盛滿為懼是其體國之忠憂世
之志人可得而測其涯涘哉書曰乃心罔不在王室傳曰
臨大節而不可奪若公者真所謂社稷之臣矣宇辱公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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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久因讀公奏劄諸草少寓賛述之意并敢以功之成
於前者為公慶而以功之圖於後者為公祀也光祿大
夫柱國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書前南京兵部尚書
㕘贊機務太原喬宇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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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忠三錄序
視草餘録者録在朝奏對之言及政事可否之議也何
為録之志愧也廷和承乏内閣前後十有八年視近嵗
諸臣號為頗久初從文正李公後因以寡過及文正去
任事多齟齬凡闗切利害之大者知之必言言之必盡
雖未得盡如所請而先帝毎優容之一無所忤寅恭勑
以雷霆臨之不力執則事日非而國體益褻一難也于
時六龍出狩宸居虚拱且嵗餘二寧謀益人勢將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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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有駭輿之虞居則有固圉之責二難也鑾輿既回大
行事迫四家環布毫髮失宜虀粉立至三難也既而肅
皇帝入御遭逢何竒比議大禮則以魚水之投而為氷
炭之隔四難也公周旋其間停威武勑不草竟見信任
居守維鼎擒瑾詒彬押虎逐狼外寧内安人孰不服公
有定傾之功然後手扶日月啟四十六年丕承之烈又
孰不歸公有定䇿之忠比其力辭伯封恥為灞上之請
寧守硜硜不從永嘉之議又熟不亮公有信心之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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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必信在朝廷可以表納諫之美在臣不可以見敬事
之義藏之篋笴姑以示我後人不必其傳之久逺也嘉
靖六年丁亥秋八月丙午石齋楊廷和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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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忠三錄序
隆慶庚午余為臺史而内江趙文肅以閣學兼領臺事
屬邊報急京師戒嚴公語余曰新都楊文忠當武皇時
肘腋大姦弄之掌上頓安宗社儻藉籌邊何皇皇如此
日繼得公所撰文忠墓祠碑讀之信公知文忠而言之
非茍也萬厯已亥余為工相與惟一二同志之賢是賴
今上入繼大綂推誠委任化理維新時有獻納不過仰
承德意坯土細流無補海嶽亦惟同志之助勉强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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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乞休而歸居常自念平生遭際最勝在任最久而
器識最下驅策不前所為報効者止於如此上負聖明
下負所學多矣視草之餘隨事錄之用以志愧一曰兒
輩見之請曰昔人有所著述多在閒居之日今政務叢
委應接不暇倉卒紀錄未必無所遺忘柰何輙語之曰
政恐久而或遺乃役志於此縱不能悉猶愈於通無所
述也若昔人歸田之錄間取士大夫之笑談天順曰録或
涉公卿之美刺今兹所録皆親承天語及閣中日常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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擬闗係職業者此外一無所附事有介時則永嘉進而
公退永嘉之難難在違衆公之難難在嬰鱗而卒之易
名皆不失為忠雖永嘉盖棺即允公則蒙莊皇帝以肅
皇帝遺命而及然肅皇帝知公不忘公之心一也惟是
肅皇帝知公人人能言之毅皇帝知公信任公未有能
言之者初公制歸有召守趣終制即起異數也諫齋祀
止織造停兩掛印率勉從疏留浹旬或月餘未有竟不
下者中使詣公或羅跪有罪逮繫不少假竟安國家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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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非毅皇帝知公信任公寧至此公鄉人左司馬趙
公合刻公視草題奏辭謝三録於楚以序屬余余題曰
楊文忠公三録為輔弼龜鑑而因追頌我朝列聖慎簡
輔弼而崇重之竟延國家有道靈長之慶如此亦可為
萬世當宁獻萬厯癸夘上元日侍經筵資德大夫正治
上卿都察院掌院事左都御史闗西温純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