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議第二十六
[005-18a] 
丞相史曰山林不讓椒桂以成其崇君子不辭
薪之言以廣其名故多見者愽多聞者知距
諫者塞專巳者孤故謀及下者無失䇿舉及衆
者無頓功
况公卿之史乎春秋士不載文而書咺者以爲
宰士也孔子曰雖不吾以吾其與聞諸侯僕雖
不敏亦當傾耳下風攝齊勾指受業徑於君子
之塗矣使文學言之而是僕之言有何害使文
學言之而非雖㣲丞相史孰不非也文學曰以
[005-18b]
正輔人謂之忠以邪𨗳人謂之佞夫怫過納善
者君之忠臣大夫之直士也孔子曰大夫有爭
臣三人雖無道不失其家
忠正之心枉不能正邪不能匡順流以容身從
風以說上上所古則苟聽上所行則曲從
影
之隨形響之於聲終無所月非衣儒衣冠儒冠
而不能行其道非其儒也譬土龍文章首目
具而非龍也葶歴似菜而味殊玉石相似而異
𩔖
[005-19a]
非吾徒也冉有爲季氏宰而附益之孔子曰小
子鳴鼓而攻之可也故輔桀者不爲智爲桀歛
者不爲仁氶相史默然不對
利議第二十七
大夫曰作世明主憂勞萬人思念北邉之未安
故使使者舉賢良文學高弟詳延有道之士將
欲觀殊議異䇿虚心傾耳以聽庻幾云得諸生
無能岀竒計
空言不知趨舍之宜時世之變議論無所依如
[005-19b]
𦞃癢而搔背辯訟公門之下訩訩不可勝聽如
品即口以成事此豈明主所欲聞哉文學曰諸
生對𠕋殊路同歸指在於崇禮義退財利復往
古之道匡當世之失莫不云太平雖未盡可亶
用宜略有可行者焉執事闇於明禮而喻於利
末沮事隳議計慮籌䇿以故至今未決非儒無
成
也文表而柔裏亂實也文學裒衣愽帶竊周公
之服鞠躬踧踖竊仲尼之容議論稱誦竊商賜
[005-20a]
之辭刺譏言治過管晏之才心卑卿相志小萬
乗及授之政昏亂不治故以言舉人以毛相
馬此其所以多不稱舉詔䇿曰朕嘉宇内之士
故詳延四方豪俊文學愽習之士趨遷官禄言
者不必有德何者言之易而行之難有舍其車
而識其牛貴其不言而
自破主父
以其舌自殺鶡鴠夜鳴無益於明
主父鳴鴟無益於死非有司欲成利文學桎梏
於舊術牽於間言者也文學曰能言之能行之
[005-20b]
者湯武也能言不能行者有司也文學竊周公
之服有司竊周公之位文學桎梏於舊術有司
桎梏於財利主父以舌自殺有司以利自困
夫驥之才千里非造父不能使禹之知萬人非
舜爲相不能用
子𦗟政栁下惠忽然不
見孔子爲司冦然後悖熾驥舉
在造父造父攝轡馬無駑良皆可取道周公之
時士無賢不肖皆可與言至治故御之良者善
調馬相之賢者善使士今舉異才而使減騶御
[005-21a]
之是猶枙驥鹽車而使責之疾此賢良文學多
不稱舉也大夫曰嘻諸生闒茸無行多言而不
用情貌不相副穿踰之盜自古而患之是孔
丘斥逐於魯
多端迂時而不要也故秦王燔去其術而不行
坑之渭中而不用乃安得鼓口舌申顔眉預前
論議是非國家之事也
國病第二十八
文學曰國有賢士而不用非士之過有國者之
[005-21b]
耻孔子大聖也諸侯莫能用當小位於魯三月
不令而行時雨之灌萬物莫不
興起也况乎位天下之本朝而施聖主之徳音
教澤乎今公卿處尊位執天下之要十有餘年
功德不施於天下而勤勞於百姓百姓貧陋困
窮而私家累萬金此君子所耻而伐檀所刺也
昔者商鞅相秦後禮讓先貪鄙尚首功務進取
故惠王烹𦵔其身以謝天下當此之時亦不能
[005-22a]
論事矣今執政患儒貧賤而多言亦憂執事冨
貴而多患也大夫視文學悒悒而不言也丞相
史曰夫辯國家之政事論執政之得失何不徐
徐道理相喻何至切切如此乎大夫難罷鹽鐡
誾争鹽鐡亦非爲巳也欲反之於古而輔成仁
義也二者各有所宗時世異務又安可堅任古
術而非今之理也且夫小雅非人必有以易之
諸生莫有能安集國中懷臧之來遠方使邉境
[005-22b]
無冦虜之災租稅盡爲諸生除之何况鹽鐡均
輸乎所以貴術儒者貴其處謙推譲以道盡人
今辯訟愕愕然無赤賜之辭而見鄙倍之色非
所聞也大夫言過而諸生亦
謝
大夫耳賢良文學皆離席曰鄙人固陋希渉大
庭狂言多不稱以逆執事夫藥酒苦於口利於
病忠言逆於耳而利於行
者賤也林中多疾風富貴多䛕言萬里之朝日
聞唯唯而後聞諸生之愕愕此乃公卿之良藥
[005-23a]
鍼石
多曲辯而寡見者難喻文學守死渣滓之語而
終不移夫往古之事昔有之語巳可覩矣今以
近世觀之自以目有所見耳有所聞世殊而事
異文景之際建元之始民朴而歸本吏廉而自
重殷殷屯屯人
而家富今政非改而敎非易
也何世之彌薄而俗之滋衰也吏即少廉
寡耻刑非誅惡而姦猶不止世人有言鄙儒不
如都士文學皆岀山東希渉大論子大夫論京
[005-23b]
師之日乆顧分明政治識之事故所以然者也
賢良曰夫山東天下之腹心賢士之戰塲也高
皇帝龍飛鳳舉於宋楚之間山東子弟蕭曹樊
酈
灌之屬爲輔雖即異世亦旣閎夭太顚而
巳
之才迭羣之任岀入都市一旦
後終於厮役而已僕雖不生長京師才駑下愚
不足以大議竊所以聞閭里長老之言往者常
民衣服温暖而不靡噐質朴牢而致用衣足以
[005-24a]
蔽體噐足以便事馬足以易歩車足以自載酒
足以合歡而不湛樂足以理心而不淫入無宴
樂之聞出無佚遊之觀行即羸止作鋤耘用
約而財饒本修而民富送死哀而不華養生適
而不奢大臣正而無欲執政寛而不苛故
民
寜其性百吏保其官建元始
安其後邪臣各以𠆸藝
亂至治外障山海内
興諸利楊可勝告緡江充禁服張大夫革令杜
周治獄罰贖科適㣲細並行不可勝載夏蘭之
[005-24b]
屬妄
王温舒之徒妄殺殘吏萠起擾亂良民
聖主
焉乃刑戮充等誅滅殘賊以殺死罪之
怨塞天下之責故居民肆然復安然其禍累世
不復瘡痍至今未息故百官尚有殘疾之政而
强宰尚有强奪之心大臣擅權而斷擊豪猾多
黨而侵陵富貴奢侈貧賤簒殺女
弊車器難就而易敗車不累朞器不終歳一車
千石一衣十鍾常民文杯畫案几席緝
婢妾
[005-25a]
衣紈
匹庻粺飯肉食里有俗黨有塲康莊
馳逐窮巷蹹鞠秉耒抱挿躬耕身織者寡娶要
歛從容𫝊白黛靑者衆無而爲有貧而强夸文
表無裏紈袴枲裝生不養死厚送葬死殫家遣
女滿車冨者欲過貧者欲及富者空藏貧者稱
貸是以民年急而歳促貧即寡耻乏即少廉此
所以刑非
之徴即生前不足疾矣
鹽鐡論卷第五
[005-25b]
[006-1a]
鹽鐡論卷第六
散不足二十九救匱三十 鹽鐡箴石三十一
除狹三十二 疾貪三十三 後刑三十四
授時三十五 水旱三十六
散不足第二十九
大夫曰吾以賢良爲少愈乃反其幽明若胡車
相隨
秋風至而聲無者生無易由言不顧其患患至
而後黙晩矣賢良曰孔子讀史記喟然而歎傷
[006-1b]
正德之廢君臣之危也
任者也任大者思逺思逺者忘近誠心閔悼惻
𨼆加爾故忠心獨而無累此詩人所以傷而作
比干子胥遺身忘禍也其惡勞人若斯之急安
能黙乎詩云憂心如惔不敢戯談孔子栖栖疾
固也墨子遑遑閔世也
散不足賢良曰宮室輿馬衣服器械喪𥙊食飲
聲色玩好人情之所不能巳也故聖人爲之制
度以防之
[006-2a]
百姓倣傚頗踰制度今故陳之曰古者穀物菜
果不時不食鳥獸魚鼈不中殺不食故繳罔不
入於澤雜毛不取今冨者逐驅殱罔𦊨掩捕麑
鷇躭
沉猶鋪百川鮮羔䍮
胎扁皮黄口春
鵝秋雛冬葵温非浚茈蓼蘇豐奕耳菜毛果蟲
貉古者采椽茅茨陶桴復冗足禦寒暑蔽風雨
而巳及其後世采椽不斵茅茨不剪無斵削之
事磨礱之功
構而巳今冨者井幹増梁雕文檻脩 憂壁飾
[006-2b]
古者衣服不中制器械不中用不粥於市今民
間雕琢不中之物刻畫無用之器玩好玄黄雜
青五色繡衣戯弄蒲人雜婦百獸馬戯𨷖虎唐
銻追人竒蟲胡妲古者諸侯不秣馬天子有命
以車就牧庻人之乗者馬足以代其勞而巳故
行則服枙止則
驂貳輜
軿中者微輿短轂煩尾掌蹄夫一馬伏
當中
家六口之食亡丁男一人之事古者庻人耋老
而後衣絲其餘則麻枲而巳故命曰布衣及其
[006-3a]
後則絲裏枲表直領無禕
合不縁夫羅紈文
繡者人君后妃之服也繭紬縑練者㛰姻之嘉
飾也是以文繒薄織不粥於市今冨者縟繡羅
紈中者素綈錦冰常民而
后妃之服褻人而
居㛰姻之飾夫紈素之賈倍縑縑之用倍紈也
古
轂數幅蒲薦苙蓋蓋無染絲之飾大夫士則單
木具盤韋柔革常民染輿大軨蜀輪今庻人
冨者銀黄華左搔結綏韜杠中者錯鏕塗采珥
[006-3b]
靳飛鈴古者鹿裘皮冐蹄足不去及其後大夫
士
貉縫腋羔麑豹祛庻人則毛絝衳彤樸羝
皮𫝊今冨者 鼯白鳬翥中者罽衣金縷燕
䶅代黄古者庻人賤䋲控革鞮皮廌而巳及
其後革鞍𣯛成鐡鑣不飾
黄金琅勒罽繡弇汙垂珥胡鮮中者染韋紹系
采畫暴乾古者汗尊坏飮盖無爵觴樽爼及其
後庻人器用即竹桞陶瓠而巳唯瑚璉觴豆而
後彫文彤
今冨者銀口黄耳金罍玉鍾中者
[006-4a]
舒玉紵器金錯蜀杯夫一文杯得銅杯十賈賤
而用不殊箕子之譏始在天子今在匹夫
燔
食稗而熚豚以相饗其後鄕人飮酒老者
重豆少者立食一醬一肉旅飮而巳及其後賔
㛰相召則豆
白飯綦膾熟肉今民間酒食殽
旅重疊燔炙滿案臑鼈膾腥麑𡖉鶉鴳撜抅鮐
醴醢醯衆物雜味古者庻人春夏耕耘秋冬收
藏昏晨力作夜以繼日詩云晝爾于茅宵爾索
綯亟其乗屋其始播百榖非膢臘不休息
[006-4b]
昏酒食接連相因折醒什半棄事相隨慮無乏
日古者庻人糲食藜藿非鄕飮酒膢臘𥙊祀無
酒肉故諸侯無故不殺牛羊大夫士無故不殺
犬豕今閭巷縣佰阡伯屠沽無故烹殺相聚野
外粟而往挈肉而歸夫一豕之肉得中年之
收十五斗粟當丁男半月之食古者庻人魚菽
之𥙊春秋脩其祖祠士一廟大夫三以時有事
于五祀盖無出
椎牛擊皷戯倡儛像中者南居當路水上雲臺
[006-5a]
屠羊殺狗鼓瑟吹笙貧者鷄豕五芳衛保散臘
傾盖社塲古者德行求福故𥙊祀而寛仁義求
吉故卜筮而希今世俗寛於行而求於
怠於
禮而篤於𥙊嫚親而貴勢至妄而信日聽訑言
而幸得出實物而享虚福古者君子夙夜孳孳
思其德小人晨昏孜孜思其力故君子不素飡
小人不空食世俗飾僞行詐爲民巫祝以取𨤲
謝堅
徤舌或
相學是以街巷有巫閭里有祝古者無杠樠之
[006-5b]
寢牀栘之案及其後世庻人即采木之杠葉華
之樠士不斤成大夫葦莞而巳今冨者黼繡帷
幄塗屏錯跗中者錦綈高張采畫丹古者皮
毛草蓐無茵席之加旃蒻之羙及其後大夫士
復薦草縁蒲平單莞庻人即草蓐索經單藺遽
蒢而巳今冨者繡茵翟柔蒲子露林中者
皮
代
闒坐平莞古者不粥絍不市食及其後則
成市作業墮怠食必趣時楊豚韭𡖉狗䐲馬朘
[006-6a]
煎魚切肝羊淹雞寒蜩馬駱日蹇捕庸脯胹羔
豆賜
膹鴈自鮑甘瓠熱梁和炙古者土鼓
枹擊木拊石以盡其歡及後卿大夫有管磬
士有琴瑟往者民間酒㑹各以黨俗彈筝鼓𦈢
而巳無要妙之音變羽之轉今冨者鍾鼓五樂
容尸木板堲周足以收形骸藏髮齒而巳及其
後桐棺不衣采椁不斵今冨者繡
題湊中者
梓棺楩椁貧者𦘕荒衣繒囊緹槖古者明器
[006-6b]
有形無實示民不用也
桐馬偶人彌𥙊其物不備今厚資多藏噐用如
生人郡國繇吏素桑楺偶車櫓輪匹夫無貌領
桐人衣紈綈古者不封不樹反虞𥙊於寢無檀
宇
仞其高可𨼆今冨者積土成山列樹成林臺榭
連閣集觀増樓中者祠堂屏閤垣𨶕罘罳古者
隣有䘮舂不相杵巷不歌謡孔子食於有䘮
之側未嘗飽也子於是日哭則不歌今俗因人
[006-7a]
之䘮以求酒肉幸與小坐而責辨歌舞俳優連
𥬇伎戯古者男女之際尚矣嫁娶之服未之以
記及虞夏之後盖表布内絲骨笄𧰼珥封君夫
人加錦尚褧而巳今冨者皮衣朱貉繁路環佩
中者長
交禕璧端簮珥古者事生盡愛送死
盡哀故聖人爲制節非虚加之今生不能致其
愛敬死以奢侈相高雖
幣者則稱以為孝顯名立於世光榮著於俗故
民相慕効至於發屋賣業古者夫婦之好一
[006-7b]
男一女而成家室之道及後士一妾大夫二諸
侯有姪娣九女而巳今諸侯百數卿大夫十數
中者侍御冨者盈室是以女或曠怨失時男或
放死無匹古者凶年不備豐年補敗仍舊貫而
不改作今工異變而吏殊心壞敗成功以匿
意意極乎功業務存乎靣目積功以市譽不恤
民之急田野不辟而飾亭落邑居丘墟
郭古者不以人力徇於禽獸不奪民財以養狗
馬是以財而力有餘今猛獸竒蟲不可以耕
[006-8a]
耘而令當耕耘者養食之百姓或短褐不完而
犬馬衣文繡民或糠糟不接而禽獸食肉古
者人君敬事愛下使民以時天子
臣妾各以其時供公職古今之通義也今縣官
多畜奴婢坐稟衣食私作産業爲姦利力作不
盡縣官失實百姓或無斗筲之儲官奴累百金
民昏晨不釋事奴婢垂拱遨遊也古者親近
而䟽逺貴所同而賤非𩔖不賞無功不養無用
今蠻貊無功縣官居肆
[006-8b]
姓或旦暮不贍蠻夷或厭酒肉民泮汗力作
今蠻夷交脛肆踞古者庻人鹿菲草芰縮絲尚
韋而巳及其後則綦下不借鞔鞮革舄今冨者
革中名工輕靡使容紈裏紃下越端縱縁中者
鄧里間作蒯苴秦堅婢妾韋沓絲走者茸芰
狗官古聖人勞躬養神節欲
情尊天敬地
德行仁是以上天歆焉永其世而豐其年故尭
秀眉高彩享國百載
使盧生求羡門高徐市等入海求不死之藥當
[006-9a]
此之時燕齊之士釋鋤耒争言神仙方士於是
趣咸陽者以千數言仙人食金飲珠然後壽與
天地相保於是數巡狩五嶽濵海之館以求神
仙
萊之屬數幸之郡縣冨人以貲佐貧者築
道旁其後小者亡逃大者藏匿吏捕索掣頓不
以道理名宫之旁廬舍丘
離心怨思者十有半
不享故聖人非仁義不載於巳非正道不禦於
前是以先帝誅文成五利等宣帝
[006-9b]
忠
奢侈林木之蠹也器械雕琢財用之蠹也衣服
靡麗布帛之蠹也狗馬食人之食五榖之蠹也
口腹從恣魚肉之蠹也用費不節府庫之蠹也
漏積不禁田野之蠹也喪𥙊無度傷生之蠹也
墮成變故傷功工商上通傷農故一杯棬用百
人之力一屏風就萬人之功其爲害亦多矣目
脩於五色耳營於五音體極輕薄口極
脆功
積於無用財盡於不急口
[006-10a]
聚不足即政怠人病聚不足則身危丞相曰治
聚不足奈何
救匱第三十
賢良曰蓋橈枉者過直救文者以質昔者晏子
相齊一裘三十載故民奢示之以儉民儉
之以禮方今公卿大夫子孫誠能節車輿適衣
服躬親節儉率以敦朴罷園池損田宅内無事
乎市列外無事乎山澤農夫有所施其功女工
有所粥其業如是則氣脉和平無聚不足之病
[006-10b]
矣
語治議不在巳者易稱從旁議者易是其當局
則亂故公孫弘布倪寛練衣若僕妾食
庸夫淮南逆於内蠻夷暴於外盗賊不爲禁奢
侈不爲節疫歲之巫徒能鼓口耳何散不足
之能治乎賢良曰高皇帝之時蕭曹為公灌
之屬爲卿濟濟然斯則賢矣文景之際建元之
始大臣尚有爭引守正
從欲少敢直言靣議而正刺因公而徇私故武
[006-11a]
安丞相訟園田爭曲直人主之前夫九層之臺
一傾公輸子不能正本朝一邪伊望不能復故
公孫丞相倪大夫側身行道分禄以養賢卑巳
以下士功業顯立日力不足無行人子産之
而葛繹彭侯之等隳壞其緒紕亂其紀毀其客
館議堂以爲馬廐婦舍無養士之禮而尚驕矜
之色廉耻陵遲而爭於利
所之不耻爲利者滿朝市列田畜者彌郡國横
暴掣頓大第巨舍之旁道路且不通此固難醫
[006-11b]
而不
鹽鐡箴石第三十一
丞相曰吾聞諸鄭長孫曰君子正顔色則遠暴
嫚出辭氣則遠鄙倍矣故言可述行可則此有
司夙昔所願覩也夫劒客論愽奕辯盛色而
相蘇秦立權以不相假使有司不能取賢良之
議而賢良文學被不遜之名竊爲諸生不取也
公孫龍有言曰論之爲道辯故不可以不屬意
屬意相寛相寛其歸爭爭而不讓則入於鄙今
[006-12a]
有司以不仁又蒙素飡無以更責雪耻矣縣官
所招舉賢良文學而及親民偉仕亦未見其能
用箴石而醫百姓之疾也賢良曰賈生有言曰
懇言則辭淺而不入深言則逆耳而失指故曰
談何容易談且不易而况行之乎此胡建所以
不得其死而吳得幾不免於患也
一良人枉木惡直䋲今欲下箴石通關鬲則恐
有盛胡之累懷箴槖艾則被不工之名狼䟦其
胡載
其尾君子之路行止之道固狹耳此子
[006-12b]
石所以歎息也
大夫曰賢者處大林遭風雷而不迷愚者雖處
乎敞大路猶暗惑焉今守相親剖符賛拜蒞一
郡之衆古方伯之位也受命專制宰割
御於内善惡在於巳巳不能故耳道何狹之有
哉賢良曰古之進士也鄕擇而里選論其才能
然後官之勝職任然後爵而禄之故士修之鄕
曲升諸朝廷行之幽𨼆明足顯著䟽遠無失士
[006-13a]
小大無遺功是以賢者進用不肖者簡黜
道壅而不選冨者以財賈官勇者以死射功戯
車𪔂躍咸出
吏累功積日或至卿相埀靑䋲
擐銀龜擅殺生之柄專萬民之命弱者猶使羊
將狼也其亂必矣强者則是予狂夫利劒也必
妄殺生也民相乗而不能理
或至鋸頸殺不辜而不能正執綱紀非其道盖
愽亂愈甚古者封賢禄能不過百里百里之中
而爲都疆埀不過五十猶以爲一人之身明不
[006-13b]
能照聰不得逹故立卿大夫士以佐之而政治
乃備今守相或無古諸侯之賢而蒞千里之政
主一郡之衆施聖主之德擅生殺之法至重也
非仁人不能任非其人不能行一人之身治亂
在已千里與之轉化不可
私人以財不私人以官懸賞以待功序爵以俟
賢舉善不足黜惡仇讐固爲其非功而殘
百姓也夫𫝊主德開臣途在於選賢而器使之
擇練守相然後任之
[006-14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