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綂要續集卷第十六 傾八
宋建溪沙門宗永集
元建康保寧禪寺住持沙門清茂續集
青原下第六世之餘
「福州安國明真弘[啗-口+王]大師問僧得之於心伊
蘭作栴檀之樹失之於旨甘露乃蒺蔾之園
我要箇語具得失兩意僧豎起拳云不可喚
作拳頭師云只為喚作拳頭。」
【雪竇顯云無繩自縛漢拳頭也不識。
大
溈秀云雪竇與安國盡謂孤高方外及乎
[016-0093b] 
臨鋒受敵又却逐隊隨行我要箇語具得
失兩意待伊豎起拳云不可喚作拳又
喚作什麼從伊說出得失兩意也要其中
見人只與麼和泥合水有甚分曉。
續天童華云若見得雪竇徹便見得安國
龍頭蛇尾若見不徹伊蘭作栴檀之樹甘
露乃蒺蔾之園。
東禪觀云這僧不能鉗
安國之口安國不能止雪竇之詞雪竇不
能免大溈之議可憐諸大老成羣作隊不
奈一箇拳何待云我要箇語具得失兩意
[016-0094a]
只向他道休何謂如此師子一滴乳迸散
十斛驢乳。】
「漳州保福從展禪師因僧問雪峯平生有何
言句得似𦏰羊掛角時師云我不可作雪峯
弟子不得。」
【雪竇顯云一千五百箇布衲保福較些子。】
「師問長慶云盤山道光境俱忘復是何物洞
山道光境未忘復是何物據二老總未得勦
絕作麼生道得勦絕去慶良久師云情知
向鬼窟裏作活計慶云汝作麼生師云兩手
[016-0094b]
扶犂水過膝。」
【雪竇顯云俱忘未忘總由我保福因什麼
道未得勦絕灼然能有幾箇諸人又作麼
生道免得長慶在鬼窟裏良久云柳絮隨
風自西自東。
大溈秀云保福拈提頗有
宗風及乎問著又却拖泥帶水光境何物
且致俱忘未忘甚處得這消息。】
「師示眾云此事如擊石火閃電光搆得搆不
得未免喪身失命有僧便問未審搆得底人
還免喪身失命也無師云適來且致闍黎還
[016-0095a]
搆得麼僧云若搆不得未免大眾笑師云作
家作家僧云是什麼心行師云一杓屎攔面
潑也不知臭。」
【雪竇顯云諸上座保福有生擒虎兕底爪
牙這僧也不易相敵雖然如此要且放過
保福一著只如雪竇與大眾還許諸方檢
責也無若免不得平地上死人無數其中
有得活底麼乃拈起拄杖云來也來也。
續護國元云能擒能縱能殺能活保福可
謂作家手叚本分鉗鎚這僧可惜許錯轉
[016-0095b]
話頭待他道闍黎還搆得麼只對他道明
眼宗師天然猶在當時若下得這一句直
饒保福全機更買草鞋行脚何故不見道
得人一牛還人一馬。】
「師一日云如今有人從佛殿後過便知是張
三李四有人從佛殿前過汝為甚不見且道
佛法利害在什麼處僧云為伊有一分麤境
所以不見師便喝復自云若是佛殿即不見
僧云不是佛殿還見不師云不是佛殿見什
麼。
[016-0096a]
師因僧侍立乃云得與麼麤心僧云甚處
是某甲麤心處師拈一塊土度與云拋向門
外著僧拋了却來云甚處是某甲麤心師云
我見築著磕著所以道麤心。」
【雪竇顯云然則這僧被熱謾爭奈真不掩
偽曲不藏直雪竇將今視古於理不甘
這一隊漢忽僧堂裏來寮舍內出築著磕
著亦乃不知近來麤心轉盛我若放過便
見諸方檢責卓拄杖下座。】
「師因長生卓菴時去相訪茶話次生云有僧
[016-0096b]
問某甲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某甲豎起拂子
不知得不得師云某甲爭敢道得不得有箇
問有人讚嘆此事如虎帶角有人輕毀此事
分文不直一等是與麼事為甚讚毀不同生
云適來出自偶尓有老宿云毀又爭得又有
老宿云惜取眉毛。」
【孚上座云若無智眼難辯得失。
雪竇顯
別云若非和尚證明拂子一生無用。
報
慈遂云一等是與麼事為什麼有得有不
得。】
[016-0097a]
「師問羅山有人問巖頭浩浩塵中如何辯主
頭云銅䤬鑼裏滿盛油意作麼生羅召大師
師應諾羅云獼猴入道場羅却問明招忽有
人問作麼生招云箭穿紅日影。
師問羅山云巖頭道與麼與麼不與麼不與
麼意作麼生山召大師師應諾山云雙明亦
雙暗師禮謝而去三日後却來問前日蒙大
師垂慈秖為看不破山云盡情向道了也
師云大師是把火行山云若與麼據大師疑
處問將來師云如何是雙明亦雙暗山云同
[016-0097b]
生亦同死師當時又禮謝後別有僧問師同
生亦同死時如何師云彼此合取狗口僧云
大師收取口喫飯其僧却去問羅山同生亦
同死時如何山云如牛無角僧云同生不同
死時如何山云如虎戴角。
師因僧問如來禪即不問如何是祖師禪師
以手撥云香嚴道底拈向這邊著僧無語師
却問明招云道者道取招云請大師舉師便
舉招云更有第二下鐵鎚來和尚又將箇什
麼祗荷即得。
[016-0098a]
師在疾問僧我與相識年深有何名方妙
藥相救僧云藥方甚有聞說和尚不解忌口。」
【雪竇顯別云只恐難為和尚。】
「韶州雲門文偃禪師因鵞湖上堂云莫道未
了底人長時浮逼逼地設使了得底人明明
得知有去處尚乃浮逼逼地師下堂舉問首
座云適來和尚示眾意作麼生座云浮逼逼
地師云首座久在此住頭白齒黃作這箇語
話座云上座又作麼生師云要道即得見即
便見若不見莫亂道首座云只如堂頭道浮
[016-0098b]
逼逼地又作麼生師云頭上著枷脚下著杻
座云與麼則無佛法也師云此是文殊普賢
大人境界。」
【溈山喆云大凡撥草瞻風須是其人雲門
可謂青天霹靂旱地震雷直得百里䰟慮
變懾不見道驚羣須是英靈漢敵勝還他
師子兒。
續黃龍新云雲門以錐錐地首座以刀剜
空直饒齊下錐刀未免頭上著枷脚下著
杻。】
[016-0099a]
「師因僧問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云向上與
汝道即不難作麼生會法身僧云請和尚鑒
師云鑒即且致作麼生會法身僧云與麼與
麼師云這箇是長連牀上學得底我且問汝
法身還解喫飯麼僧無對。」
【雪竇顯云將成九仞之山不進一簣之土
過在什麼處。
菴主永云雲門直得入泥
入水。
續保福展云欠他一粒也不得。
昭覺勤
云雲門可謂驅耕夫之牛奪飢人之食權
[016-0099b]
𢖍佛祖龜鑒宗乘所以後來尊宿各出眼
目扶豎大教雖然如是只明得法身邊事
未明得法身向上事且如何是法身向上
事域中無背面閫外有威權。
南堂靜云
這僧敢將游艇子撩撥洞庭湖殊不知雲
門金鏃慣調曾百戰鐵鞭多力恨無讐若
是大隨即不然這僧也拈却雲門也架閣
且作麼生會法身良久云任從滄海變終
不為君通。
天童傑云雲門渾剛打就生
鐵鑄成不動鉗鎚火星迸散永庵主冷處
[016-0100a]
著把火義出豐年保福閙處愛入頭未免
傍觀者哂天童據欵結案也要諸方檢點
若檢點得出生陷無間地獄。】
「師問嶺中順維那古人豎起拂子放下拂子
意旨如何順云拂前見拂後見師云如是如
是又云是諾伊是不諾伊又云可知禮也。
師問僧什麼處來僧云禮塔來師云謔我僧
云某甲實禮塔來師云五戒也不持。」
【保福展云智不責愚。
汾陽昭云彼此相
鈍置。】
[016-0100b]
「師因僧問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薄伽梵
即不問如何是一路涅槃門師云我道不得
僧云和尚為什麼道不得師云舉話即得。」
【雪竇顯別云淺水無魚徒勞下釣。】
「師問僧汝是甚處人僧云新羅人師云將什
麼過海僧云草賊大敗師云為什麼在我手
裏僧云恰是師云一任𨁝跳。」
【雪竇顯別雲門云噓噓又云雲門老漢龍
頭蛇尾放過這僧為什麼在我手裏恰是
劈脊便棒。
溈山喆云雲門雪竇只知步
[016-0101a]
步登高大溈即不然為什麼在我手裏恰
是便乃呵呵大笑不見道殺人刀活人劒。】
「師到灌溪有僧舉溪語云十方無壁落四面
亦無門淨躶躶赤灑灑沒可把問師作麼生
師云與麼道即易也大難出僧云上座不肯
和尚與麼道那師云適來與麼舉那僧云
是師云驢年夢見灌溪僧云某甲話在師
云我問十方無壁落四面亦無門云云
道大梵天王與帝釋商量什麼事僧云豈干
他事師喝云逐隊喫飯漢。
[016-0101b]
師在浙江蘊和尚會中因喫茶次舉蘊和尚
垂語云見聞覺知是法法離見聞覺知作麼
生時有僧云見定如今目前一切見聞覺知
是法法亦不可得師遂拍手一下蘊乃舉頭
師云猶欠一著在蘊云到這裏却不會。
師舉馬大師道一切語言是提婆宗以這箇
為主乃云好語只是無人問我時有僧便問
如何是提婆宗師云西天九十六種是最
下種。」
【雪竇顯云赤旛被這僧奪了也。】
[016-0102a]
「師問僧近離甚處僧云西禪師云西禪近日
有何言句僧展兩手師與一掌僧云某甲話
在師却展兩手僧無語師便打。
師舉臨濟三句語問塔主只如塔中和尚得
第幾句主無對師云問我主便問師云不
快即道主云作麼生是不快即道師云一不
成二不是。
師因到庫下見一僧乃問作什麼僧云設供
師云是甚處人僧云某處人師乃喚典座
與這上座設却供。」
[016-0102b]
【溈山喆云雲門一期慈悲却成多事當時
便回去免見掛後人脣齒良久云若不登
樓望焉知滄海寬。】
「師問直歲什麼處去來歲云刈茅來師云刈
得幾箇祖師歲云三百箇師云朝打三千暮
打八百東家杓柄長西家杓柄短又作麼生
歲無語師便打。」
【溈山喆云直歲為眾竭力到雲門面前乃
力盡神疲何故棊逢敵手難藏行水到滄
溟始是波。
[016-0103a]
續徑山杲云直歲無語有三百箇祖師證
明雲門令雖行要且棒頭無眼。
溈山果
云這僧若具眼見雲門恁麼道但云和尚
休要把髻投衙擬議之間坐具便摵不唯
慶快平生亦乃叅學眼正。】
「師因僧問秋初夏末前程忽有人問作麼生
祗對師云大眾退後僧云未審過在甚處師
云還我九十日飯錢來。」
【溈山喆云這僧貪程太速致使雲門隨索
飯錢而今還有識雲門者麼出來與大溈
[016-0103b]
相見良久云不是弄潮人休入洪波裏。
續昭覺勤云這僧貪觀白浪雲門見機而
作雖然斬釘截鐵未是本分草料有問崇
寧只對道驢事未去馬事到來待伊如之
若何劈脊便打。
護國元云據虎頭[冰-水+〡*ㄆ]虎
尾則不無斬釘截鐵猶欠一著忽有人問
護國劈脊便打待伊道過在什麼處向他
道不似雲門索飯錢。
天童覺云大眾退
後衲僧去就豈用機關那容體究蓑翁老
熟慣波瀾橈棹不施舩放流。
天童華云
[016-0104a]
這僧有迎刃底謀略雲門具殺活底手叚
雖然如是報恩門下更須勘過了打。
天
童傑云平如鏡面險似刀山這僧有破關
底機謀雲門善用不戰屈人兵底手叚雖
然如是鼻孔在靈隱手裏。】
「師因一僧罷經論來叅多時乃云未到雲門
時恰似初生月及乎到後曲彎彎地師得知
乃舉問是道不僧云是師云甚好吾問汝
作麼生是初生月僧乃斫額作望月勢師云
如此巳後失却目在僧經旬日却來師復
[016-0104b]
問還會也未僧云未會師云問我僧便
問如何是初生月師云曲彎彎地僧罔措後
此僧果然失目。」
【瑯瑘覺云且道佛法有靈驗麼如今若有
人問瑯瑘如何是初生月向道經堂前打
板聲。
白雲端云這僧失却目雲門和鼻
孔不見雖然如是家住州西。
續黃龍新云語驚時聽得無動機若謂這
僧失雙目入地獄如箭射。
東禪觀云這
僧雖失雙目光射九天雲門兩眼雖存前
[016-0105a]
明後暗。】
「師示眾云諸和尚子莫妄想天是天地是地
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良久云與我
拈按山來時有僧問學人見山是山水是水
時如何師云三門為甚騎佛殿從這裏過
或云與我拈面前按山來僧云與麼則不妄想去也師云
還我話頭來。
師問僧甚處來僧云江西師云江西一隊老
漢寐語住也未僧無語。」
【法眼益因僧舉眼云大小雲門被這僧勘
[016-0105b]
破。
五雲逢云什麼處是勘破雲門處要
會麼法眼亦被這僧勘破也。】
「師示眾云若不相當且覓箇入頭處微塵
諸佛在舌頭上三藏聖教在脚跟底不
如悟去好還有人悟得麼出來對眾道看。」
【雪竇顯云然則養子之緣爭奈壓良為賤
其間忽有不甘底出來掀倒禪牀豈不是
大丈夫漢然雖如是且問據箇什麼乃驀
拈拄杖云洎合停囚長智擊禪牀下座。】
「師云盡十方世界乾坤大地天下老和尚以
[016-0106a]
拄杖畫一畫云百雜碎。」
【雪竇顯云這老漢是即是要且未有出身
之路如今拄杖在雪竇手裏復橫桉云東
西南北甚處得來。】
「師云三乘十二分教達磨西來放過即不可
若不放過不消一喝。」
【雪竇顯舉了隨後喝一喝云大眾好喝落
在甚處若要鼻孔遼天辯取這一喝。】
「師示眾云聞聲悟道見色明心作麼生是聞
聲悟道見色明心乃云觀世音菩薩將錢來
[016-0106b]
買胡餅放下手云元來却是饅頭。」
【續白雲端舉了展兩手云有麼有麼又搖
手云無也無也乃云曾經大海難為水除
却巫山總是煙。
法雲秀拈拄杖卓一下
云這箇是聲色那箇是心良久云世間無
限丹青手到此都盧畫不成。
黃龍清云
雲門可謂食飽傷心諸人切忌向胡餅裏
討汁。
五祖演云我即不然乃以手作打
杖皷勢云棚八囉扎。
南堂靜云老僧即
不然張公喫酒李公醉李公喫酒張公醉
[016-0107a]
張公李公酩酊醉鼻息如雷甕裏睡。
徑
山杲拈拄杖云這箇是色卓拄杖云這箇
是聲諸人總見總聞那箇是明底心那箇
是悟底道喝一喝云貪他一粒米失却半
年糧復卓一下。
靈隱嶽云冶父有條活
路要與諸人共行拈拄杖云穿入諸人鼻
孔燈籠露柱直得眼睛突出卓拄杖下座。】
「師一日云真空不壞有真空不異色僧便問
作麼生是真空師云還聞鐘聲麼僧云此是
鐘聲師云驢年夢見麼。
[016-0107b]
師一日云平地上死人無數過得荊𣗥林是
好手時有僧出云與麼則堂中第一座有長
處也師云蘇嚕蘇嚕。」
【溈山喆云若不是雲門被這僧一問幾乎
將南作北大溈即不然忽有人道恁麼則
堂中第一座有長處也乃拈拄杖云喚
這箇作什麼若喚作拄杖子眉鬚墮落。
續黃龍南拈起拂子云大眾若喚作拂子
是平地上死人不喚作拂子未透荊𣗥林
在。
五祖演云太平即不然平地上箇箇
[016-0108a]
丈夫荊𣗥林裏坐得是好手何故格。
泐
潭清云只這拂子是荊𣗥林諸人作麼生
過直饒過得也是胡孫繫露柱。】
「師雲遊到江州陳尚書請喫飯次乃問三乘
教典即不問儒書更不言作麼生是衲僧行
脚事師云曾問幾人來陳云即今問上座師
云即今且致作麼生是教意陳云黃卷赤軸
師云這箇是語言文字作麼生是教意陳云
口欲談而辭喪心欲緣而慮忘師云口欲談
而辭喪為對有言心欲緣而慮忘為對妄想
[016-0108b]
作麼生是教意陳無對師云見說尚書看法
華經是不陳云是師云經中道一切治生產
業皆與實相不相違背且道非非想天有幾
人退位陳又無對師云尚書且莫草草十經
五論師僧拋却特入叢林十年二十年尚不
奈何尚書又爭會陳遂作禮云某甲罪過。
師問堂中首座云道乾坤大地與汝自巳
是同是別座云同師云一切物命蛾蛘蟻子
與汝自巳是同是別座云同師云為甚却
干戈相待。
[016-0109a]
師到天童童云還定當得麼師云和尚道
什麼童云不會即目前包裹師云會即目前
包裹。
師因[啗-口+王]長老舉菩薩手中赤旛問師作麼生
師云是無禮漢[啗-口+王]云作麼生無禮師云是
外道奴也作不得。
師因僧問佛法如水中月是不師云清波無
透路僧云和尚從何得師云再問復何來僧
云便與麼去時如何師云重疊關山路。
師問僧近離甚處僧云南岳師云我不曾與
[016-0109b]
人葛藤近前來僧近前師云去。
福州大普山玄通禪師到玄沙沙云汝在彼
住莫誑惑人家男女師云玄通秪是開箇供
養門晚來朝去爭敢作與麼事沙云事難師
云其情是難沙云什麼處是難處師云為伊
不肯承當沙便入方丈閉却門。
杭州龍冊寺道怤禪師即鏡清也因僧問學人未
達其源乞師方便師云是什麼源僧云其源
師云若是其源爭受方便。」
【雪竇顯云死水裏浸却有甚用處。】
[016-0110a]
「尋有侍者問適來成𥚚伊師云無者云不成
𥚚伊師云無者云師意如何師云一點水墨
兩處成龍。」
【雪竇顯云猶較些子雪竇不是減鏡清威
光要與這僧相見是什麼源其源三十年
後與汝三十棒。
五祖戒云與麼道也大
險雖然語險爭奈用得這一點親要會麼
莫怪鏡清多意氣他家曾謁聖明君。
續昭覺勤云鏡清機如掣電眼似流星一
切世界成就要且只解委曲不解直截還
[016-0110b]
委悉麼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
流。
南堂靜云大小鏡清元來手脚小今
夜或有人問適來是成𥚚伊麼無不成𥚚
伊麼無未審尊意如何一點水墨帀地成
金毛師子。】
「師因僧問學人啐請師啄師云還得活也無
僧云若不活遭人怪笑師云也是草裏漢。」
【雪竇顯云衲僧有此奇特事若一箇半箇
互相平展古聖也不虛出來一迴。】
「師問僧近離甚處僧云三峯夏在甚處僧云
[016-0111a]
五峯師云放三十棒僧云某甲過在什麼
處師云為出一叢林入一叢林。
師一日於僧堂前自擊鐘云玄沙道底玄沙
道底時有僧問玄沙道什麼師乃畫一圓相
僧云若不久叅爭知與麼師云還我草鞋錢
來。」
【雪竇顯云洎被打破蔡州。】
「師問僧近離甚處僧云石橋師云本分事作
麼生僧云近離石橋師云我豈不知近離
石橋本分事作麼生僧云和尚何不領話師
[016-0111b]
便打僧云某甲話在師云但喫棒我要這
話行。」
【雪竇顯云然則倚勢欺人爭奈事不孤起
這僧若能慎初護末棒須是鏡清自喫。】
「師因普請鋤草次浴頭請師浴師不顧如是
三請師忽舉鋤作打勢浴頭便走師召云來
來浴頭回首師云向後遇作家分明舉似僧
後舉似保福未了福以手掩其僧口僧後舉
似師師云饒伊與麼也未作家。
師因僧引一童子到云此兒子常愛問僧佛
[016-0112a]
法請和尚驗看師乃令點茶來師喫了過盞
與童子童子擬接師却縮手云還道得麼子
云問將來從容僧問此童子見解如何師云
秪是一生兩生持戒僧。」
【續法眼益於將來處別云和尚更喫茶不。】
「師住菴時有一行者至徐徐近繩牀取拂子
提起問某甲定喚這箇作拂子菴主喚作什
麼師云不可更安名立字也行者乃擲却拂
子云著甚死急。」
【明招謙代云敢死喘氣。】
[016-0112b]
「師問僧門外是什麼聲僧云雨滴聲師云眾
生顛倒迷巳逐物僧云和尚作麼生師云洎
不迷巳僧云洎不迷巳意旨如何師云出身
猶可易脫體道應難。」
【黃龍心云說難說易轉見迷巳要不迷巳
如今喚作什麼聲。
續瑯瑘覺云得即得大似平地陷人。
法
雲秀云出身句諸人總知脫體句還有道
得麼良久云事難方見丈夫心。】
「師又問僧門外是什麼聲僧云蛇咬蝦蟆聲
[016-0113a]
師云將為眾生苦更有苦眾生。
師問靈雲行脚事大乞師指南靈云浙中米
作麼價師云若不是某甲洎作米價會。」
【大溈秀云曾聞鏡清作者果然不類汎常
既知不作米價會必然深悟指南靈雲只
解放去不能[冰-水+〡*ㄆ]來若不是某甲洎作米價
會只問道又別作麼生會從伊說得行
脚事且與後人為軌為範。】
「師在雪峯因普請次峯舉溈山云見色便見
心還有過也無師云古人為什麼事峯云雖
[016-0113b]
然如此我要共商量師云若與麼不如某
甲钁地去。」
【續靈隱泉云雪峯探竿在手影草隨身若
不是鏡清普請幾乎狼籍。】
「師因風穴到乃問近離什麼處穴云自離東
來師云還過小江也無穴云大舸獨飄空小
江無可濟師云鏡水塗山鳥飛不度子莫道
聽遺言穴云滄溟尚怯艨䑳勢列漢飛帆渡
五湖師豎起拄杖云爭奈這箇何穴云這箇
是什麼師云果然不識穴云出沒卷舒與師
[016-0114a]
同用師云杓卜聽虛聲熟睡饒噡語穴云澤
廣藏山理能伏豹師云捨罪放愆速須出去
穴云出去即得便出到法堂上却云夫行脚
人因緣未盡善不可便休却回方丈見師坐
次便問某甲適來輒陳小騃[曰/月]黷尊顏伏承
和尚慈悲未賜罪責師云適來言從東來豈
不是翠巖來穴云雪竇親棲寶蓋東師云不
逐亡羊狂解息却來這裏念篇章穴云路逢
劒客須呈劒不是詩人不獻詩師云詩速祕
却略借劒看穴云梟首甑人携劒去師云不
[016-0114b]
獨觸風化亦自顯顢頇穴云若不觸風化爭
明古佛心師云何名古佛心穴云再犯不容
師今何有師云東來衲子菽麥不分穴云秖
聞不巳而巳何得抑巳而巳師云巨浪湧千
尋澄波不離水穴云一句截流萬機寖削便
拜師云東來衲子俊哉俊哉。
福州長生皎然禪師因雪峯舉似云我適來
普請次負一束藤逢一僧乃拋下僧擬取被
我踏倒我今日踏這僧快生師云和尚替這
僧入涅槃堂始得峯休去。」
[016-0115a]
【雪竇顯云長生大似東家人死西家助哀
也好與一踏。
白雲端云雪峯外面嬴得
五百家中失却一貫。】
「師因玄沙問我觀如來前際不來後際不去
今亦無住長老作麼生師云放某甲過有箇
道處沙云放過作麼生道師默然沙云教
誰委師云和尚不委沙云情知向鬼窟裏
作活計。」
【續崇壽稠別長生云喚什麼作如來。】
「福州鼓山神晏國師因新到叅乃云直下猶
[016-0115b]
難會尋言轉更[賒-示+未]若論佛與祖特地隔天涯
上座作麼生會僧無語舉似侍者云某甲不
會請侍者代一轉語者云和尚與麼道猶隔
天涯在僧舉似師師喚侍者問為新到代
語是不者云是師便打趂出院。
師示眾云鼓山門下不得咳嗽時有僧便咳
嗽一聲師云作什麼僧云傷寒師云傷寒即
得。」
【續瑯瑘覺云雷聲甚大雨點全無。
雲蓋
本云鼓山雖有探竿影草未免將曲作直
[016-0116a]
道林即不然作麼生傷寒山中無別藥門
外有青松。】
「師示眾云若論此事如一口劒時有僧問承
和尚言若論此事如一口劒和尚是死屍學
人是死屍如何是劒師云拖出這死屍僧應
諾歸衣鉢下結束便行師至晚問首座問話
底僧在不座云當時便去也師云好與二十
棒。」
【雪竇顯云諸方老宿總道鼓山失却一隻
眼殊不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然雖如是
[016-0116b]
若仔細點檢來未免一時埋却。
雲居齊
云這僧若不肯鼓山有什麼過若肯何得
便發去又云鼓山拄杖賞伊罰伊具眼底
試商量看。
續東禪觀云這僧將箇死屍出來弄得活
鼓山好一口劒尚欠磨礱在。】
「師初叅雪峯纔入門峯搊住云是什麼師釋
然契悟舉手搖舞峯云子作道理耶師云何
道理之有峯乃撫而印之。
明州翠巖令叅禪師示眾云一夏以來為兄
[016-0117a]
弟東語西話看我眉毛在也無。」
【長慶稜云生也。
雲門偃云關。
保福展
云作賊人心虛。
翠巖芝云為眾竭力禍
出私門。
續雲居元云翠巖知而故犯經赦不原雲
門按後施行依公問罪還識長慶保福麼
普州人送賊。
蔣山懃云翠巖坐斷天下
人舌頭無啗啄處長慶云生也因事長智。
保福云作賊人心虛是精識精雲門云關
據欵結案雖則宗風競酬還截得翠巖脚
[016-0117b]
跟麼不躡前蹤試道看。
薦福行云翠巖
開眼尿牀問在答處雲門失錢遭罪答在
問處若問不在答處答不在問處東湖拄
杖穿却嘉州大像諸人提起坐具且向
日本國裏作自恣佛事。
雪竇宗云盡大
地是翠巖一隻眼更說什麼在不在直得
諸方尊宿做盡伎倆出綣繢不得所以保
福云作賊人心虛正是上他機境雲門云
關大似夢中爭力長慶云生也隨語生解
只如宗上座又作麼生以拂子畫圓相云
[016-0118a]
分付海山無事客釣鰲時下一圈圞。
大
溈泰云保福道作賊人心虛可謂同道者
方知長慶云生也隨語作解雲門云關塞
斷咽喉若有問山僧見處又作麼生拈拄
杖卓一下云一丳穿却。】
「師因有座主就華嚴講下請師齋師云山僧
有箇問若道得即齋乃拈起胡餅云還具法
身麼主云具師云與麼則喫法身也主無對
本講座主代云有什麼過師不肯。」
【雲門偃代云特謝和尚降重空筵。】
[016-0118b]
「越州洞巖可休禪師因雲門到得數日纔上
來問訊恰值師下來便問什麼處去門云親
近去師云亂走作什麼門云蹔時不在師云
什麼處去來。」
【雪竇顯別云好與三十棒。】
「福州羅山道閑禪師嗣巖頭奯一日侍巖頭遊山
次忽然喚云和尚頭云作麼師乃近前作禮
問和尚豈不是三十年前在洞山又不肯洞
山頭云是師云和尚豈不是法嗣德山又不
肯德山頭云是師云不肯德山即不問只如
[016-0119a]
洞山有什麼虧缺頭良久云洞山好佛只是
無光師便作禮。
師因僧辭保福福問甚處去僧云禮拜羅山
去福云汝與我向羅山道保福秋間上府朝
覲大王置四十箇問頭問大師忽若一句不
相當莫言不道但與麼傳語僧到一一舉似
師呵呵大笑云陳老師自入福建道洪塘橋
頭下一寨未曾見一箇毛頭星現汝却與我
向從展道陳老師無許多問頭只有一劒劒
下須有分身之意亦有出身之路若不明便
[016-0119b]
須成未但與麼傳語僧回舉似保福福云我
當時也只是謔伊至秋間上朝覲師特為辦
茶筵差人去請福不赴却向僧云我前曾有
謔言恐大師問著僧歸舉似師師云汝更去
向他道猛虎終不食伏肉僧又去請保福遂
來。
師在禾山因清貴上座說話次貴云天下無
第一人大小溈山猶輸他道吾師云有什麼
語輸他貴舉石霜辭溈山纔禮拜起溈山問
有句無句如藤倚樹子意如何霜無對却到
[016-0120a]
道吾吾問甚處來霜云溈山來吾云有什麼
言句霜遂舉前話吾云汝何不道取霜云秖
為道不得吾云汝為我看菴待我與報讐
去吾往溈山山泥壁次忽回首見道吾在背
後山便云智頭陀因何到此吾云某甲不為
別事來秖為和尚問諸道者有句無句如藤
倚樹還是也無溈云是吾便問樹倒藤枯時
如何溈山呵呵大笑被道吾捺向泥裏溈山
總不管貴上座舉了云這箇豈不是溈山輸
他道吾師云上座三十年後若有把茅蓋頭
[016-0120b]
切忌舉著這箇話貴不肯却與道吾作主被
師擒下地云白大眾各請停喧某甲今日與
清貴上座直為溈山雪屈話且須側聆貴云
知也知也便禮拜師云何不早道還識道
吾麼只是舘驛裏本色撮馬糞漢。
師因遊漳州見三平碑云和尚遷化時眾請
韓亡名作喪主韓將一條手巾蓋一面鈔鑼
以一口露刃劒橫放鈔鑼上直到龕前放下
云還有人道得麼若道得某即作喪主若道
不得即不作喪主道道眾無對韓便趯却鈔
[016-0121a]
鑼哭云蒼天先師遠矣師云噫大奇大奇三
平門下六百來人總被這俗漢吞却也陳老
師當時若在未放佗過時有僧問秖如佗與
麼來未審作麼生祗對師云我當時若在只
將三尺布蓋却頭橫亞一柄露刃刀以手揭
起孝幕當門而坐看韓家箇漢要作喪主也
未得要不作喪主也未得進之須有禮退之
須有禮。
師因無軫上座問秖如巖頭道洞山好箇佛
只是無光未審洞山有何虧缺便道無光師
[016-0121b]
召云無軫軫應諾師云灼然好箇佛只是無
光軫云大師為什麼撥某甲話師云什麼處
是陳老師撥話處快道快道軫無對師打
三十棒趂出軫舉似昭慶慶一夏罵詈至夏
末自來問師此事師乃分明舉似慶便作禮
懺悔云洎錯怪大師。
師因發化主往泉州臨岐乃設問太傅忽問
大師十二時中將何示徒尓作麼生道主無
對師云但道騎虎頭收虎尾第一句下明宗
旨師又代進語云此猶是菩薩有言教菩薩
[016-0122a]
無言教作麼生主又無對師又代云敵露鋒
機如同電拂。
師在大𢈔嶺住菴時有僧辭去踈山師云我
有一信附與踈山得麼僧近前云便請師以
手挃頭上却展手云還奈何麼僧無對僧後
到踈山堂內舉次一僧云諸人還會麼眾無
對僧云天下人不奈大嶺何。
師問石霜云起滅不停時如何霜云直須寒
灰枯木去一念萬年去凾蓋相應去全清絕
點去師不契却往巖頭處如前問巖頭喝云
[016-0122b]
是誰起滅師於此有省。
台州瑞巖師彥禪師因夾山問甚處來師云
臥龍來山云來時龍起也未師近前以目顧
視山云灸瘡瘢上更著艾燋師云和尚又苦
如此作麼山休去。」
【溈山喆云瑞巖雖然威獰凡愬爭奈夾山
水清不容。】
「師問夾山與麼即易不與麼即難與麼與麼
即惺惺不與麼不與麼即居空界與麼不與
麼請師速道山云老僧謾闍黎去也師喝云
[016-0123a]
這老和尚而今是什麼時節便出去後有僧
舉似巖頭頭云苦哉將我一枝佛法與麼流
將去。
師每自喚主人公復自應諾乃云惺惺著他
後莫受人謾後有僧到玄沙沙問近離甚處
僧云瑞巖沙云有何言句示人僧舉前話沙
云一等是弄精䰟也甚奇怪却云何不且在
彼中僧云巳遷化也沙云而今還喚得應麼
僧無對。」
【雪竇顯云蒼天蒼天。
[016-0123b]
續保寧勇云和尚為什麼對面不聞。
雲
居元云天下宗師總為這僧下語大似東
家人死西家人助哀直饒瑞巖自出頭來
也是棺木裏瞠眼。
昭覺勤云百丈寒潭
徹底月在波心千尺巖松倚天風生幽谷
直得凜凜孤標澄澄丰采及至月離碧潭
影在雲衢遂乃當面蹉過當時若是箇漢
待伊道即今還喚得應麼直下便喝非唯
把斷玄沙要津亦乃與瑞巖老子出氣。
大溈智云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
[016-0124a]
故人。】
宗門綂要續集卷第十六
音釋
拖
湯河切曳也。
磕
克合切。
蛘
音羊。
艨䑳
艨莫公切䑳音倫艨䑳船
名。
噡
之廉切多言也。
圈圝
圈驅員切圝落官切。
趯
他歷切。
厇愬
厇陟革切張也愬色責切驚懼也。
[016-0125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