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6r0057 神僧傳-- (master)




神僧傳卷第六



法順



釋法順。姓杜氏。雍州萬年縣人。稟性柔和。年
十八棄俗出家。事因聖寺僧珍禪師受持定
業。甞行化慶州勸民設會供限五百。及臨齋
食更倍人來。供主懼焉。順曰。無所畏也。但通
周給而莫委供所從來千人皆足。有張河江
張弘暢者。家畜牛馬性本弊惡。人皆患之。賣
無取者。順示語慈善如有聞從。自後更無觝
齧。甞引眾驪山夏中栖靜。地多蟲蟻無因種
菜。順恐有損害。就地示之令蟲移徙。不久往
視。如其分齊恰無蟲焉。順時患腫膿潰外流。
人有敬而𠲿子累切者。或有以帛拭者。尋即瘥
愈。餘膿發香流氣難比。拭帛猶帶香氣不散。
三原民田薩埵者。生來患聾。又張蘇者亦患
生瘂。順聞命來與共言議。遂如常日永即痊
復。武功縣僧為毒龍所魅。眾以投之順。端拱
對坐。龍遂托病僧言曰。禪師既來義無久住。
極相勞嬈尋即釋然。故使遠近瘴癘淫邪所
惱者無不投造。順不施餘術但坐而對之無
[006-0985a]
不痊愈。因行南野將度黃渠。其水汎溢厲涉
而度岸既峻滑。雖登還墮水忽斷流。便隨陸
而度。及順上岸水尋還復。門徒勿覩。而不測
其然也。以貞觀十四年。都無疾苦告累門人。
生來行法令使承用。言訖如常坐定卒於南
郊義善寺。


志寬



釋志寬。姓姚氏。蒲州河東人也。歷覽諸經以
涅槃地論為心要所居。住房每夜必有振動
介冑之響。竊而觀者。咸見非常神人繞房而
行。時川邑虎暴行人斷路。或數百為群。經歷
村郭傷損人畜。中有王獸其頭最大。五色純
備威伏諸獸。遂州都督張遜。遠聞慈德遣人
往迎。寬乃令州縣立齋行道各受八戒。當夕
虎災銷散莫知所往。時人感之奉為神聖。貞
觀初還蒲晉。時州郡遇旱諸祈不遂。官民乃
往請焉。寬為置壇場以身自誓。不降雨者不
處堂房。曝形兩日。密雲垂布三日已後。合境
滂流民賴有年。未終之前右脅而臥。枕於右
臂告門徒曰。生死長遠有待者皆爾。汝等但
自觀身如幻。便無愛結自纏。吾命亦斷。當取
椽兩根籧篨一領裹縛輿送。無得隨俗紛紜
為不益事也言訖而卒。


世瑜



釋世瑜。姓陳氏。住台州。大業十二年往綿州
震響寺倫法師所出家。一食頭陀勤苦相續。
又往利州入籍住寺。後入益州綿竹縣響應
山獨住多年。四猿供給山果等食。有信士母
家生者。負糧來送。驚訝深山常燒薰陸沈水
[006-0985b]
香等。既還山半路見兩人。形甚青色狀貌希
世。各負蓮華蔗芋而上。云我供給禪師去也。
然其山居三年之中食米一石七升。六時行
道以猿鳥為侶。初唯一泉。後有三泉流出于
下。貞觀元年夢有四龍來入心眼。既覺大悟
三論宗旨。遂往靈睿法師講下。所聞詞理宛
若舊尋。便往綿州住大施寺。至十有九年四
月八日。往崇樂寺言語欲遊方去。或有喻曰。
只此寺者是諸方也。因還大施本房香氣滿
室。坐處之地涌三金錢。合眾尋香從瑜房而
出。乃見加坐手尚執爐奄然而逝。春秋六十
三矣。


玄奘



釋玄奘。本名禕。姓陳氏。洛州緱氏人也。少罹
窮酷隨兄長睫法師住淨土寺。授以精理旁
兼巧論。年十一誦維摩法華。東都恒度便預
其次。自爾卓然梗正不偶欲慕大法。後達長
安住莊嚴寺。又非本望。西踰劍閣既達蜀都。
受諸經論一聞不忘。武德五年二十有一為
諸學府雄伯沙門講揚心論。不窺文相而誦
注無窮。時曰神人。後又遍遊荊揚等州訪諸
道隣。復還京輦廣就諸蕃。遍學書語行坐尋
授。數日博通惟候機會。貞觀三年會夾下勅
道俗隨豐四出。由斯得往西域取諸經像。行
至罽賓國。道險虎豹不可過。奘不知為計。乃
鎖房門而坐。至夕開門見一老僧。頭面瘡痍
身體膿血。床上獨坐莫知由來。奘乃禮拜勤
求。僧口授多心經一卷。令奘誦之。遂得山川
平易道路開通虎豹藏形魔鬼潛跡。遂至佛
[006-0985c]
國取經六百餘部。以貞觀十九年還京師。下
勅令住玉華翻譯經藏。奘生常已來願生彌
勒。及遊西域又聞無著兄弟皆生彼天。又頻
祈請咸有顯證。後至玉華但有隙次無不發
願。麟德元年告翻譯僧及門人曰。有為之法
必歸磨滅。泡影形質何得久停。行年六十五
必卒玉華。於經論有疑者今可速問。聞者驚
異。師曰。此事自知。遂往辭佛及諸僧眾。既臥
疾。常見大蓮花鮮白而至。又見佛相。命僧讀
所翻經論名目。已總有七十三部一千三百
三十卷。自懷欣悅。總召門人有緣並集云。無
常將及急來相見。於嘉壽殿以香木樹菩提
像骨。對寺僧辭訣并遺表訖。便默念彌勒右
脇累足。右手支頭左手髀上。堅然不動氣絕
神逝。兩月色貌如常。乃葬於白鹿原。初奘將
往西域。於靈巖寺見有松一樹。奘立於庭以
手摩其枝曰。吾西去求佛教。汝可西長。若吾
歸即却東迴。使吾弟子知之。及去其枝年年
西指約長數丈。一年忽東迴。門人弟子曰。教
主歸矣。乃西迎之奘果還。至今眾謂此松為
摩頂松。


法敏



釋法敏姓孫氏。丹陽人也。八歲出家事英禪
師為弟子。入茅山聽明法師三論悟其宗旨。
貞觀元年出還丹陽講華嚴涅槃。二年越州
田都督追還一音寺相續法輪。于時眾集。義
學沙門七十餘州八百餘人。當境僧千二百
人。尼眾三百。士俗之集不可復紀。至十九年
會稽士俗請住靜林講華嚴經。至六月末正
[006-0986a]
講。有蛇懸半身在敏項上。長七尺許。作黃金
色吐五色光。終講方隱。至夏訖還一音寺。夜
有赤衣二人禮敏曰。法師講四部大經功德
難量。須往他方教化。故從東方來迎法師。弟
子數十人同見此相。至八月十七日。爾前三
日三夜無故闇冥。恰至二十三日將逝。忽放
大光夜明如日。因爾遷化。春秋六十有七。身
長七尺六寸。停喪七日塔表放光。地為震動
異香不滅。莫不怪歎。道俗莊嚴。送於隆安山
焉。


慧[王*虍-七+一/八/八/目]



釋慧[王*虍-七+一/八/八/目]。姓董氏。少出家在襄川。周滅法後南
往陳朝入茅山聽明師三論。又入栖霞聽懸
布法師四論大品涅槃等。晚往安州大林寺
聽圓法師釋論。凡所游刃並契幽極。又返鄉
梓住光福寺居山頂。以引汲為勞將移他寺。
夜見神人身長一丈。衣以紫袍。頂禮[王*虍-七+一/八/八/目]曰。奉
請住此常講大乘。勿以小乘為慮。其小乘者。
亦如高山無水不能利人。大乘經者猶如大
海。此山多佛出世。一人讀誦講說大乘。能令
所住珍寶光明眷屬榮勝飲食豐饒。若有小
乘前事並失。惟願弘持勿孤所望。法師須水
此易得耳。來月八日定當得之。自往劍南慈
母山大泉請一龍王去也。言已不見。恰至來
月七日初夜。大風卒起。從西南來。雷震雨注。
在寺北漢高廟下佛堂後百步許。通夜相續
至明方住。惟見清泉。香而且美。合眾同幸。及
止龍泉漸便乾竭。貞觀二十三年講涅槃經。
四月八日夜山神告曰。法師疾作房宇不久
[006-0986b]
當生西方。至七月十四日講盂蘭盆經竟歛
手曰。生常信施今須通散。一毫已上捨入十
方眾僧及窮獨乞人并諸異道。言已。而終於
法座矣。春秋七十有九焉。


豐干



釋豐干師者。本居天台國清寺。剪髮齊眉布
裘擁質。身量可七尺餘。人或借問。止對曰。隨
時二字而已。更無他語。樂獨舂穀。役同城旦。
應副齋炊。甞乘虎直入松門。眾僧驚懼口唱
唱道歌。與拾得寒山子二人相得歡甚。豐干
出雲遊。適閭丘胤出守台州欲之官。俄病頭
風召名醫莫差。豐干偶至其家。自謂善療此
疾。閭丘聞而見之。師持淨水噀之須臾袪殄。
因是大加敬焉。問所從來。曰天台國清。曰彼
有賢達否。曰寒山文殊拾得普賢。當就見之。
閭丘至任。三日後即到寺。問曰。此寺曾有豐
干禪師否。曰有。院在何所。寒山拾得復是何
人。時僧道翹對曰。豐干舊院即經藏後。今闃
無人止有虎豹。時來此哮吼耳。寒山拾得二
人見在僧厨執役。閭丘入干房唯見虎跡縱
橫。又問干在此有何行業。曰唯事舂[穀-一/禾+釆]供僧
粥食。夜則唱歌諷誦不輟。如是再三嗟嘆。乃
入厨見二人拜之。二人起走曰。豐干饒舌彌
陀不識。禮我何為。遂携手出松門。更不復入
寺焉。豐干後不知所終。


寒山子



寒山子者。世謂為貧子。風狂之士弗可恒度
推之。隱天台始豐縣西七十里。號為寒暗二
巖。每於寒巖幽窟中居之。以為定止。時來國
[006-0986c]
清寺有拾得者。寺僧令知食堂。恒時收拾眾
僧殘食菜滓。斷巨竹為筒。投藏于內。若寒山
子來即負而去。或廊下徐行。或時叫噪凌人。
或望空曼罵。寺僧不耐以杖逼逐。翻身撫掌
呵呵徐退。然其布襦零落面貌枯瘁。以樺皮
為冠。曳大木屐。或發辭氣宛有所歸歸于佛
理。初閭丘入寺放問寒山。沙門道翹對曰。此
人狂病。本居寒巖間。好吟詞偈言語不常。或
臧或否終不可知。與寺行者拾得以為交友。
相聚言說不可詳悉。寺僧見太守拜之。驚曰。
大官何禮風狂夫耶。二人連臂笑傲出寺。閭
丘復往寒巖謁問。并送衣裳藥物。而高聲倡
言曰。賊我賊退。便身縮入巖石穴縫中。復曰。
報汝諸人各各努力。其石穴縫泯然而合杳
無蹤跡。乃令僧道翹尋其遺物。唯於林間綴
葉書詞頌。并村墅人家屋壁所抄錄得二百
餘首。編成一集。人多諷誦。至有庭際何所有
白雲抱幽石之句云。


拾得



拾得者。豐干禪師偶山行至赤城道側。聞兒
啼。遂尋之見一子可數歲。初謂牧牛之竪。委
問端倪云。無舍孤棄于此。豐干携至國清寺。
付與典座僧曰。或人來認可還之。後沙門靈
熠攝受之令知食堂香燈。忽於一日見其登
座與像對盤而飡。復呼憍陳如曰。小果聲聞。
傍若無人執筯大笑。僧乃驅之。靈熠咨尊宿
等罷其堂任。且令厨內滌器。洗濯纔畢澄濾
食滓。以筒盛之。寒山來必負而去。又護伽藍
神廟每日僧厨下食。為烏鳥所取狼藉。拾得
[006-0987a]
以杖扑土偶三二下罵曰。汝食不能護。安護
伽藍乎。是夕神附夢與闔寺僧曰。拾得打我。
明日諸僧說夢符同。一寺紛然始知非常人
也。時牒申州縣。郡符下云。賢士隱道菩薩應
身。宜用旌之。號拾得為賢士。又於寺莊牧牛。
歌詠呼天。當其寺僧布薩時。拾驅牛至僧集
堂前。倚門撫掌大笑曰。悠悠者聚頭。時持律
首座咄曰。風人何以喧礙說戒。拾得曰。我不
放牛也。此群牛者多是此寺知僧事人也。拾
得各呼亡僧法號。牛各應聲而過。舉眾錯愕。
咸思改往修來。感菩薩垂跡度脫。時道翹纂
錄寒山文句。於寺土地神廟壁。見拾得偈詞。
附寒山集中。


法冲



釋法冲。字孝敦。姓李氏。隴西成紀人也。幼而
秀異傲岸時俗。年二十四遂發心出家。聽涅
槃三十餘遍。又至安州暠法師下聽大品三
論楞伽經。即入武都山修業。年三十行至冀
州。貞觀初年下勅有私度者處以極刑。冲誓
亡身便即剃落。時嶧陽山多有逃僧避難。資
給告窮。便造詣州宰曰。如有死事冲身當之。
但施道糧終獲福祐。守宰等嘉其烈亮膏網
周濟。乃分僧兩處各置米倉。可十斛許。一所
徒眾四十餘人。純學大乘并修禪業。經年食
米如本不減。一所五十六人纔經兩日。食米
便盡。由不修禪兼修外學。冲曰。不足怪也。能
行道者白毫之惠耳。時逃難轉多無處投止。
山有虎穴。冲詣告曰。今窮客相投可見容否。
虎乃相携而去。及難解冲乃隨處弘法。冲雖
[006-0987b]
廣宣經術專以楞伽命家。中書杜正倫每諮
稟之。時三歲玄奘不許講舊繙經。冲曰。君依
舊經出家。若不許弘舊經者。君請還俗。更依
新繙經。方許君此意。奘聞遂止。師亦命代弘
經護法。強禦之士不可及也。僕射于志寧曰。
此法師乃法界頭陀僧也。不可名實拘之。


通達



釋通達。雍州人。三十出家栖止無定。常以飲
水噉菜任性遊從。或攬折蒿藿生死而食。至
于桃杏瓜果必生吞皮核。人問所由。云信施
難棄也。貞觀己來稍顯神異。往至人家。歡笑
則吉。愁慘則凶。或索財賄。或索功力。隨命多
少即須依送。若違其語後失過前。有人騎驢
歷寺遊觀。達往就乞惜而不施。其騎尋死。京
室貴賤咸宗事之。禍福由其一言。說導唯存
離著。所得財利並營寺宇。大將軍薛萬鈞。初
聞異行迎宅供養。百有餘日不違正軌。忽於
一夜索食欲噉。初不與之苦求不已。試與遂
食。從爾已後稍改前跡。專顯變應其行多僻。
欲往入內宿。將軍兄弟大怒打之幾死。仰而
告曰。卿已打我身肉都毀。血污不淨可作湯
洗。待沸涌已脫衣入鑊。狀如冷水傍人怖之。
猶索加火。遂合宅驚奉恣其寢處。曾負人錢
百有餘貫。後既辦得無人可送。乃將錢寺門
伺覓行人。隨負多少償達西市。眾皆止之。而
達付不禁。及往勘償不失一文。時逢米貴欲
設大齋。乃命寺家多令疏請。及至明旦來赴
數千。而供度閴然不知何擬。大眾咎之。達曰。
他許送供計非妄語。臨至齋時僧徒欲散。忽
[006-0987c]
見熟食美膳連車接輿充道而來。即用施設。
乃大餘長並供僧庫。都不委其所從來。食訖
須臾人車不見。後不知其終。


岑闍黎



襄州禪居寺岑闍黎者。未詳何許人。住寺禪
念為業。有先見之明。而寺居山藪資給素少。
粒食不繼。岑每日將坩口甘切入郭乞酒而飲。又
乞滿坩可三斗許。將還在道行飲。達寺坩亦
空竭。明日復爾。在寺解齋。將篤坩就厨請粥
三升。乃掛枝頭。入眾以杖打僧頭。從上至下
人別一擊。日日如是。人以其卓越異常。或疑
打已災散不辭受之。岑將粥入房。舊養黧犬
一頭。并一寺內鼠乃有數千。每旦來集。犬鼠
同食庭中堛滿。道俗共觀。一時失一鼠。岑悲
惋無聊。必是犬殺。便告責犬。犬便㘅來。岑見
懊惱以杖捶犬。將鼠埋已悲哀慟哭。寺僧被
鼠嚙衣及箱以告於岑。岑總召諸鼠各令相
保。一鼠無保。岑曰。汝何嚙人衣杖捶之。鼠不
敢動。岑為寺貧便於講堂東白馬泉下濼音洛
中延記。某處為厨庫。某處為倉廩。人並笑之。
經宿水縮地出如語。便作遂令豐渥。又遙記
云。却後六十年當有愚人於寺南立重閣者。
然寺基業不虧鬪訟不可住耳。永徽中恰有
人立重閣。由此相訟如其語焉。


慧悟



釋慧悟。未詳氏族。隱太白山中持誦華嚴經。
服餌松朮。忽於一時見一居士。來云相請居
士騰身入空。令悟於衣帶中坐。攝以飛行至
一道場。見五百異僧翔空而至。悟奄就末行。
[006-0988a]
居士語曰。師受持華嚴是佛境界。何得於小
聖下坐。遂即引於半千人之上。齋訖居士曰。
本所齋意在師一人。雖有五百羅漢來食皆
臨時相請耳。遂送還本處。有如夢覺。時高宗
永徽中也。


法融



釋法融。姓韋。潤州延陵人。年十九入茅山依
炅法師剃除服勤請道。貞觀十七年於牛頭
山幽栖寺北巖下別立茅茨禪室。日夕思擇
無缺寸陰。山有石室深可十步。融於中坐。忽
有神蛇長丈餘。目如星火舉頭揚威。於室口
經宿。見融不動遂去。因居百日。山素多虎。樵
蘇絕人。自融入後往還無阻。又感群鹿依室
聽伏曾無懼容。有二大鹿直入。通僧聽法三
年而去。所住食厨基臨大[堅-臣+虍-七+一/谷]。至於激水不可
瓖階。乃顧步徘徊指東嶺曰。昔遠公拄錫朽
瓖驚泉。若此可居。會當清泉自溢。經宿東嶺
忽涌飛泉。清白甘美冬溫夏冷。即激引登峯
趣釜經廊。又二十一年十一月。巖下講法華
經。于時素雪滿階法流不絕。於凝氷內獲花
二莖。狀如芙蓉璨同金色。經于七日忽然失
之。永徽三年邑宰請出建初講揚大品。僧眾
千人至滅諍品。融乃縱其天辯商搉理義。地
忽大動聽侶驚波。鍾磬香床並皆搖蕩。寺外
道俗安然不覺。顯慶元年司功蕭元善再三
邀請。出在建初。融謂諸僧曰。從今一去再踐
無期。離合之道此常規耳。辭而不免。遂出山
門。禽獸哀號逾月不止。山㵎泉池擊石涌砂
一時填滿。房前大桐四株五月繁茂。一朝凋
[006-0988b]
盡。至二年閏正月二十三日終於建初。春秋
六十四矣。


智勤



釋智勤。俗姓朱氏。隋仁壽因舍利州別置大
興國寺。勤少小以匡護為心。每處眾發言無
不允睦。精誠勇猛事皆冥祐。初母患委頓為
念觀音。宅中樹葉之上皆現化佛。合家並見。
母疾遂除。又屬隋末荒亂諸賊競起。勤獨守
此寺賊不敢凌。故得寺宇經像一無所損。諸
寺湮滅不可目見。又一時權著俗衣以避兵
刃。被賊圍繞而欲殺之。忽聞空中聲告。師可
去俗衣。遂除外服。賊見頂禮。請將供養。經於
數月。後投於蜀聽暠法師講。眾至三千。法師
皆委令檢校。遂得安帖內外無事一人力也。
又至唐初還歸鄧州。講維摩三論十餘遍。後
隱於北山倚立十餘年。所居三所即今見存。
恒聞谷中鍾聲。後尋巖嶺忽見一寺。宛麗奇
常。入中禮拜。似有人住。如是數度。後更尋覓
莫知所在。又居山內糧食將盡。其行道之處
土自發起。遂除棄之明日復爾。如是再三。遂
有穀現。因即深掘得粟二十餘碩。其粟粒大
色赤稍異凡穀。時鄧州佛法陵遲。合州道俗
就山禮請。願出住持。遂感夢而出。其夢不詳
子細。後時負像出山。中途忽闇莫知其路不
得前進。俄有異火兩炬照路極明。因得見道
送至村中。火方迴滅村人並見無不驚異。永
徽年初以見時事繁雜守房不出。向淹三載
讀一切經兩遍。每讀經時恒見有神來聽。初
中後夜甞聞彈指謦欬之聲。至顯慶四年五
[006-0988c]
月。欲終之前所有功德不周之處。曉夜經構
使畢。人問何故如此忽速。答曰。無常之法何
可保耶。至十五日。寺中樹木枝葉萎枯自然
分析。禽鳥悲鳴遍於寺內。僧各驚問莫知所
由。至十六日旦忽見昔聽經神來禮拜。語云
莫禮。傍人無有見者。於是剃髮披衣在繩床
內。手執香爐跏趺而坐。告諸弟子。汝可取大
品經讀誦。至往生品訖。遂合掌坐而卒。停經
數日顏色如舊。恒有異香聞於寺內。春秋七
十四。


道宣



釋道宣。姓錢氏。丹徒人也。初母姙而夢月貫
其懷。復夢梵僧語云。汝所妊者即梁朝僧祐
律師。祐則南齊剡溪隱嶽寺僧護也。宜從出
家。既弱冠極力護持專精克念。感舍利現于
寶函。乃晦迹於終南倣掌之谷。所居之水神
人指之。穿地尺餘其泉迸涌。時號為白泉寺。
猛獸馴伏每有所依。名花芬芳奇草蔓延。隋
末遷豐德寺。甞因獨坐。護法神告曰。彼清官
村故淨業寺。地當寶勢道可習成。聞斯卜焉。
焚功德香行般若舟定。時有群龍禮謁。若男
若女化為人形。沙彌散心顧盻邪視。龍赫然
發怒將搏攫之。尋追悔吐毒井中。具陳而去。
宣乃令封閉。人或潛開往往煙上。審其神變
或送異花一奩。形似棗花大如榆莢。香氣馝
蒲必切蒲骨切數載宛然。又供奇果李杏梨柰。
然其味甘其色潔非人間所遇也。門徒甞欲
舉陰事。先是潛通。以定觀根隨病與藥。皆此
類也。宣甞築一壇。俄有長眉僧談知道者。復
[006-0989a]
三果梵僧禮壇。讚曰。自佛滅後像法住世興
發唯師一人也。乾封二年春冥感天人來談
律相。言鈔文輕重儀中舛誤皆譯之過非師
之罪。請師改正。故今所行著述多是重修本
是也。又有天人云。曾撰祇洹圖經。計人間紙
帛一百許卷是也。貞觀中曾隱沁部雲室山。
人睹天童給侍左右於西明寺夜行道足趺前
階有物扶持履空無害。熟顧視之乃少年也。
宣遽問何人中夜在此。少年曰。某非常人即
毘沙門天王之子那吒也。護法之故擁護和
尚。時之久矣。宣曰。貧道修行無事煩太子。太
子威神自在。西域有可作佛事者。願為致
之。太子曰。某有佛牙寶掌雖久頭目猶捨。敢
不奉獻。俄授于宣。宣保銶供養焉。復次庭除
有一天來禮謁。謂宣曰。律師當生覩史天宮
持物一包云。是棘林香。爾後十旬安坐而化。
乾封二年十月三日也。春秋七十二。僧臘五
十二。


英師



英禪師。居西京法海寺。有異人來謁曰。弟子
知有水陸齋可以利益幽明。自梁武歿後因
循不行。今大覺寺有吳僧義濟藏此儀文。願
師往求。以來月十五於山北寺如法修設。苟
釋狴牢敢不知報。英公尋詣義濟。得儀文以
歸即以所期日於山北寺修設。次日曛暮向者
異人與十數輩來謝曰。弟子即秦莊襄王也。
又指其徒曰。此范睢穰侯白起王翦張儀陳
軫。皆秦臣也。咸坐本罪幽囚陰府。大夜冥冥
無能救護。昔梁武帝於金山寺設此齋時。前
[006-0989b]
代紂王之臣皆免所苦。弟子爾時亦暫息苦。
然以獄情未決不得出離。今蒙吾師設齋。弟
子與此徒輩。并列國諸侯眾等皆乘善力將
生人間。慮世異國殊故此來謝。言訖遂滅。自
是儀文布行天下作大利益。


窺基



釋窺基。字洪道。姓尉遲氏。京兆長安人也。初
基之生母裴氏。夢掌月輪吞之。寤而有孕。及
乎盈月彌。與群兒弗類。數方誦習神晤精爽。
至年十七遂預緇林。及乎入法奉勅為奘弟
子。始住廣福寺。尋奉勅選聰慧頴脫者。入大
慈恩寺躬事奘師學諸佛法。後遊五臺山登太
行。至西河古佛宇中宿。夢身在半山巖下有
無量人唱苦聲。冥昧之間初不忍聞。徒步陟
彼層峯。皆琉璃色。盡見諸國土仰望一城。城
中有聲曰。住住咄。基公未合到此。斯須二天
童自城出。問曰。汝見山下罪苦眾生否。答曰。
我聞聲而不見形。童子遂投與一劍曰。剖腹
當見矣。基自剖之。腹開有光兩道暉映山下。
見無數人受苦。時童子入城持紙二及筆投
捧而去。基極驚異。明日於寺中得彌勒上生
經。以為彌勒化現。欲開廣之。遂援毫而授。筆
端舍利累累而下。甞造玉文殊像及金寫大
般若經。皆獲瑞應。初宣律師以弘律感天厨
供饌。每薄基三車之玩不甚為禮。基甞訪宣。
其日過午。而天饌不至。及基辭去天神乃降。
宣責以後時。天神曰。適見大乘菩薩在此。翊
衛嚴甚。故無自而入。宣聞之大驚。於是遐邇
增敬焉。先是奘公親搜西域戒賢瑜伽師地
[006-0989c]
論惟識宗。而師盡領其妙。世謂之慈恩教。以
永淳元年十一月十三日卒于慈恩寺翻經
院。春秋五十一。


洪昉



釋洪昉。本京兆人。幼而出家遂證道果。志在
禪寂而亦以講經為事。門人常數百。一日昉
夜初獨坐。有四人來前曰。鬼王閻羅今為小
女疾止造齋請師臨赴。昉曰。吾人汝鬼。何以
能至。四人曰。闍黎但行。弟子能致之。昉從
之。四人乘馬。人持繩床一足遂北行。可數百
里。至一山。山復有小朱門。四人請昉閉目。未
食頃。人曰。開之已到王庭矣。其宮闕室屋崇
峻非常。侍衛嚴飾頗侔人主。鬼王具冠衣降
階迎禮。王曰。有小女久疾。今幸而痊。欲造少
福修一齋。是以請師臨顧。齋畢自令侍送無
慮。於是請入宮中。其齋場嚴飾華麗。僧且萬
人佛像至多。一如人間事。昉仰視空中不見
白日。如人間重陰狀。須臾王夫人後宮數百
人皆出禮謁。王女年十四五。貌獨病色。昉為
贊禮。願畢見諸人持千餘牙盤食到。以次布
於僧前坐。昉於大床別置名饌甚香潔。昉且
欲食之。鬼王白曰。師若長住此當飡鬼食。不
敢留師。請不食。昉懼而止。齋畢。餘食猶數百
盤。昉見侍衛臣吏向千人皆有欲食之色。昉
請王賜之餘食。王曰。促持去賜之。諸官拜謝
相顧喜笑。口開達於兩耳。王因跪曰。師既惠
顧無他供養。有絹五百匹奉師。請為受八關
齋戒。師曰。鬼絹紙也。吾不用之。王曰。自有
人絹奉師。因為受八關齋戒。戒畢。王又令前
[006-0990a]
四人者依前送之。昉忽開目已到所居。天猶
未曙。門人但謂入禪不覺所適。昉忽開目命
火照床。前五百縑在焉。弟子問之。乃言其故。
昉既禪行素高聲價日盛。頃到鬼所但神往
耳。而其形不動。未幾晨坐。有二天人其質殊
麗。拜謁請曰。南天王提頭賴吒請師至天供
養。昉許之。因敷天衣坐昉。二人執衣舉而騰
空。斯須已到南天。王領侍從曲躬禮拜曰。師
道行高遠。諸天願覩師講誦。是以輒請師。因
置高座坐昉。其道場崇麗殆非人間過百千
倍。天人皆長大身有光明。其殿堂樹木皆是
七寶盡有光彩奪人目睛。昉初到天形質猶
人也。見天王之後身自長大與天人等。設諸
珍饌皆自然味。甘美非常。食畢王因請入宮。
更設供具談話欵至。其侍衛天官兼鬼神甚
眾。後忽言曰。弟子欲至三十三天議事。請師
且少留。又戒左右曰。師欲遊觀所在聽之。但
莫使到後園。再三言而去。去後昉念曰後園
有何不利而不欲吾到之。伺無人之際竊至
後園。其園甚大泉流池沼。樹木花藥處處皆
有。非人間所識漸漸深入。遙聞大呻叫聲不
可忍聽。遂到其傍見大銅柱。徑數百尺高千
丈柱有穿孔左右傍達。或以銀鐺鎖其頂。或
穿其胸骨者。至有數萬。頭皆夜叉也。鋸牙鉤
爪身倍於天人。見禪師至叩頭言饑曰。我以
食人故為天王所鎖。今乞免我。我若得脫但
人間求他食。必不敢食人為害。為饑渴所逼。
發此言時口中火出。問其鎖早晚。或云毘婆
尸佛出世時。動則數千萬年。亦有三五輩老
[006-0990b]
者。言誠志懇僧許解其縛。而遽還。斯須王至。
先問師頗遊後園乎。左右曰無。王乃喜坐定。
昉曰。適到後園。見鎖眾生數萬。彼何過乎。王
憮然曰。師果遊後園。然小慈是大慈之賊。師
不須問。昉又固問。王曰。此諸惡鬼常害於人
唯食人肉。非諸天防護。世人已為此鬼食盡。
此皆大惡鬼。不可以理待。故鎖之。昉曰。適見
三五輩。老者頗誠言。但人間求他食請免之。
若此曹不食之。餘者亦可捨也。王曰。此鬼言。
何可信。昉固請。王目左右命解老者三五人
來。俄而解至。叩頭曰。蒙恩釋放。年已老矣。
今得去必不敢擾人。王曰。以禪師故放汝到
人間。若更食人此度重來當令苦死。皆曰。不
敢。於是釋去。未久忽見王庭前有神至。自稱
山嶽川瀆之神。被甲面金色奔波。言曰。不知
何處忽有四五夜叉到人間殺人食肉甚眾不
可制。故白之。王謂昉曰。弟子言何如。適語師
小慈是大慈之賊。此惡鬼言寧可保任。語諸
神曰。促擒之。俄而諸神執夜叉到。王怒曰。何
違所請。命斬其手足以鐵鎖貫胸。曳去而鎖
之。昉乃請還。又令前二人送至寺。寺已失昉
二七日。而在天猶如少頃。昉於陜城中選空
曠地造龍光寺。又建病坊常養病者數百人。
寺極崇麗遠近道俗歸者如雲。則為釋提桓
因所請矣。昉晨方漱。有夜叉至其前。左肩頭
施五色毯。而言曰。釋迦天王請師講大涅槃
經。昉默然還坐。夜叉遂搩繩床置于左膊。曰
請師合目。因舉其左手而伸其右足曰。請師
開目。視之已到善法堂。禪師既至天堂天光
[006-0990c]
眩目開不能得。天帝曰。師念彌勒。昉遽念之。
於是目開不眩。而人身卑小仰視天形不見
其際。天帝又曰。禪師又念彌勒佛。身形當大。
如言念之。三念而身三長遂與天等。天帝與
諸天禮敬言曰。弟子聞師善講大涅槃經。為
日久矣。今諸天欽仰敬設道場。因請大師講
經聽受。昉曰。講經之事誠不為勞。然昉病坊
之中病者數百。恃昉為命。常行乞以給之。今
若留連講經。人間動涉年歲。恐病人餒死。今
也固辭。天帝曰。道場已成斯願已久。因請大
師勿為辭也。昉不可忽空中有大天人身又
數倍於天。天帝敬起迎之。大天人言曰。大梵
天王有勅。天人既去。天帝憮然曰。本欲留師
講經。今梵天有勅不許。然師已至。豈不能暫
開經卷少講宗旨令天人信受。昉許之。於是
置食。食器皆七寶飲食香美精妙倍常。禪師
食已。身毛孔皆出異光。毛孔之中盡能觀見
諸物。方悟天身勝妙也。既食設金高座敷以
天衣。昉遂登座。其善法堂中諸天數百千萬。
兼四天王各領徒眾同會聽法。階下左右則
有龍王夜叉諸鬼神人非人等。皆合掌而聽。
昉因開涅槃經。首講一紙餘。言辭典暢備宣
宗旨。天帝大稱贊功德。開經畢又令前夜叉
送至本寺。弟子已失昉二十七日矣。


華嚴和尚



華嚴和尚。學於神秀。禪宗謂之北祖。甞在洛
都天官寺。弟子三百餘人。每日堂食和尚嚴
整瓶鉢必須齊集。有弟子夏臘道業高出流
輩。而性煩褊躁。時因臥疾不隨眾赴會。一沙
[006-0991a]
彌瓶鉢未足。來詣此僧頂禮云。欲上堂無鉢。
如可暫借明日當自置之。僧不與曰。吾鉢受
持已數十年。借汝必恐損之。沙彌懇告曰。上
堂食頃而歸。豈便毀損。至于再三。僧乃借之。
曰吾愛鉢如命。必若有損同殺我也。沙彌得
鉢捧持兢懼。食畢將歸。僧已催之。沙彌持鉢
下堂。不意塼破蹴倒遂碎之。少頃僧又催之。
既懼遂至僧所作禮承過且千百拜。僧大叫
曰。汝殺我也。怒罵至甚。因之病亟一夕而卒。
爾後經時。和尚於嵩山岳寺。與弟子百餘人
方講華嚴經。沙彌亦在聽位。忽聞寺外山谷
中若風雨聲。和尚遂招此沙彌。令於己背後
立。須臾見一大蛇長七八丈。大四五圍。直入
寺來努目張口。左右皆欲奔走。和尚戒之不
令動。蛇漸至講堂升階睥睨若有所求。和尚
以錫杖止之云住。蛇欲至座遂俛首閉目。和
尚戒之。以錫杖扣其首曰。既明所業。今當迴
向三寶。令諸僧齊聲為之念佛。與受三歸五
戒。此蛇宛轉而去。時亡僧弟子已有登會者。
和尚召謂曰。此蛇汝之師也。修行累年合證
果位。為臨終之時惜一鉢故怒此沙彌。遂作
一蟒蛇。適此來者欲殺此沙彌。更若殺之當
墮大地獄無出期也。賴吾止之與受禁戒。今
當捨此身矣。汝往尋之。弟子受命而出。蛇行
所過草木開靡如車路焉。行十四五里至深
谷間。此蛇自以其首叩石而死矣。歸白和尚。
和尚曰。此蛇今已受生在裴郎中宅作女。亦
甚聰慧。年十八當亡。即却為男。然後出家修
道。裴郎中即我門徒。汝可入城為吾省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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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女今已欲生而甚艱難。汝便可救之。時裴
寬為兵部郎中。即和尚門人也。弟子受命入
城。遙指裴家。遇裴請假在宅。遂令報云。華嚴
和尚傳語。郎中出見神色甚憂。僧問其故。云
妻欲產已六七日。燭燈相守甚危困矣僧曰。
某能救之。遂令於堂門外淨床席。僧人焚香
擊磬呼和尚者三。夫人安然而產一女。後果
十八年而卒。


清虛



釋清虛。姓唐氏。梓州人也。立性剛決桀黠難
防。忽迴心長誦金剛般若。三業偕齊無有懈
怠。甞於山林持誦。有七鹿馴擾若傾聽焉。聲
息而去。又隣居失火連薨灰燼。唯虛之屋飈
焰飛過略無焦灼。長安二年獨遊藍田悟真
寺上方北院。舊無井泉人力不及。遠取於㵎
掣瓶荷罋運致極勞。時華嚴大師法藏。聞虛
持經靈驗。乃請祈泉。即入彌勒閣內焚香經
聲達旦者三。忽心中似見三玉女在閣西北
山腹以刀子剜地。隨便有水。虛熟記其處遂
趨起掘之。果獲甘泉用之不竭。四年從少林
寺坐夏。山頂有一佛室甚寬敞。人無敢到者。
云鬼神居宅焉。甞有律師恃其戒行夜往念
律。見一巨人以矛刺之。狼狽下山逡巡氣絕。
又持火頭金剛呪僧。時所宗重。眾謂之曰。君
呪力無雙能宿彼否。曰斯焉足懼。於是齎香
火入坐持呪。俄而神出以手擥足。投之間下。
七日不語精神昏倒。虛聞之曰。下趣鬼物敢
爾。即往彼如常誦經。夜聞堂中似有聲甚厲。
即念十一面觀音呪。又聞堂中似有兩牛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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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皆振呪既亡效。還持本經一契。帖然相
次。影響皆絕。自此居者無患。神遂移去。神龍
二年準詔入內祈雨。二十七日雪降。中宗以
為未濟時望。令就寺更祈請。即於佛殿內精
禱并煉一指。纔及一宵雨足千里。指復如舊
纔遇大水寺屋皆墊溺。其院無苦若無澇沒。
凡諸異驗皆如此也。


金師



僧金師。新羅人。居睢陽。謂錄事參軍房琬云。
太守裴寬當改。琬問何時。曰明日午勅書必
至。當與公相見於郡西南角。琬專候之。午前
有驛使兩封牒到。不是琬以為謬也。至午又
一驛使送牒來云。裴公改為安陸別駕。房遽
命駕迎僧。身又自去。果於郡西南角相遇裴。
召問僧云。官雖改其服不改。然公甥姪各當
分散。及後勅至除別駕紫紱猶存。甥姪之徒
各分散矣。
神僧傳卷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