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003 春秋正義-唐-孔穎達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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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正義卷第二十四 襄公
  國子祭酒上護軍曲阜縣開国子臣孔 穎達 等奉
  敕撰
傳注在二至儀㑹 正義曰凡傳却言前事者皆举時事為驗二
十四年二十五年頻年㑹于夷儀恐其事无以相别故復言斉人
城郟以明秦晋為成在二十四年也不直言斉人城郟者以其非
經故也此已連經举之故下文烏餘奔晋直举城郟之歲不言會
于夷儀 注不結至失之 正義曰漢書藝文志云左氏傳三十
卷則丘明自分為三十也丘明作傳使文㔟相接為後年之事而
年前發端者多矣文十年傳云厥貉之會麇子逃皈十一年云椘
子伐䴢宣十一年傳云厉之役郑伯逃皈十二年而云椘子圍郑
皆傳在前卷之末豫為後卷之始此為後年脩成發其前成不結
其事与彼相類不冝独載卷首知其當継前年之末也而特跳出
在扵此卷之首者是傳冩失之也学者以此語字多𣣔令与下相
接故輙断彼末冩扵此首後人因循不敢改易故失之言失其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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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也說文云跳躍也謂足絶地而髙举也魏晋儀注冩章表别起
行頭者謂之跳出故杜以跳言之二十六年注衎虽至叛也
正義曰叛者背君之名嫌无君不得为叛故注明之林父畏衎入
殺已以邑先叛故衎今虽未居位林父以背国之故猶为叛也
注復其至義例 正義曰復其位曰復皈成十八年傳例也僖二
十八年衛侯郑復皈于衛曹伯襄復皈于曹与此衛侯衎皆書其
名成十六年曹伯皈自京师不書名俱是皈国立文不同傳无義
例史異辞也 注卿㑹至貶之 正義曰僖二十九年傳曰在礼
卿不㑹公侯㑹伯子男可也是卿會公侯皆合貶良霄亦當貶也
俱向戌㑹公巳自當貶而又有後期之責仲尼書經方責向戌後
期故書良霄以駮之書良霄所以責向戌非是舎霄罪也若良霄
与晋宋皆貶称人則嫌向戌直以㑹公𬒳貶其後期之責不見故
書良霄名退宋班明向戌有二罪也案春秋諸国之㑹後至者多
唯退班在下不襃進先至之人此直退宋人在郑人之下於文自
足必特書良霄以駮向戌者以向戌宋之執政上卿魯公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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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後期而至惰慢之甚故特書良霄深責向戌異扵他例也 注
未同盟而赴以名 正義曰宣十七年許男錫我卒寗即錫我之
子嗣立以来未与魯會盟而赴以名也 傳注御進至當行 正
義曰言當進侍君受君命也行人非一更遞進御此日次朱當御
次而不使是黜之也 注拂衣褰裳也 正義曰拂者振迅之義
以其将闘知拂衣即褰裳也對則上衣下裳散則可以相通故以
褰裳解拂衣 平公至卑乎 正義曰平公見其臣闘而言其庻
乎者以其臣争為国国事必興故庻幾扵治也刘炫云不心競而
力争不務德而争善皆道子朱之心非叔向之罪杜言二子不心
競似亦并責叔向者以闘虽一曲一直乃是两人争理故以二子
言之拠其鬬而言力争則叔向亦争争善則叔向无之叔向以子
員无私𣣔令應客縱子貟應客亦非叔向争善叔向无可争杜云
争謂所行為善唯言子朱之心也殺子叔及大子角 正義曰服
虔云殺大子角不書举重者案晋侯宋公殺其丗子及陳侯之弟
招殺陳丗子皆書經則丗子不輕扵大夫也孔父荀息之徒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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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并亦言大夫大夫旣書扵經則弒君并殺丗子世子亦當書
不得為举重也杜旣不解當以不告故耳注子叔至謚故 正
義曰此剽是穆公之孫黒背之子扵献公为從父昆弟成十年衛
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郑傳云衛子叔黒背侵郑是黒背字子叔即
以子叔為族也元年衛侯使公孫剽来聘傳云衛子叔来聘是举
族而称之也今云殺子叔亦是举其族為剽无謚故称族也書
曰至戮也 正義曰春秋書叛者有此孫林父与宋華亥宋公之
弟辰晋趙鞅晋荀寅五者經皆書叛邾庻其莒牟夷邾黒肱皆
以地来奔虽文不称叛傳謂此三人为三叛人則三者亦是叛也
所言叛者或拠邑而距其君或竊地他国皆为有地隨巳故称
為叛昭二十二年宋花亥向寜花定自宋南里岀奔椘定十四年
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地不随巳則不称叛是叛虽反背之辞皆
由地以生名也叛者判也𣣔分君之地以從他国故以叛为名焉
叛无凡例傳言書曰是仲尼書为叛也人君賜臣以邑以為禄食
臣之禄謂所食邑也君實有之言其不得專以为巳有也君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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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而合義則進以事君受此禄食否則奉身而退當身奔他国而
以禄皈君專君之禄以周旋從已於法為罪戮之人故書入扵戚
以叛罪孫氏也釈例曰古之大夫或錫之田邑或分之都城故有
千室之邑百乗之家君之禄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若專禄以周
旋虽无危国害主之實皆書曰叛叛者反背之辞也庻賤之人不
齒於列故虽有善悪不章顕名氏若乃披邑害国則以地重必書
其名且終顯其悪也適魯則書地曰来奔来奔則叛可知蓋記事
外内之辞也刘賈記三叛人以地来奔不書叛謂不能專也此直
外内之辞旣以地来妻公之姑姊還其大邑不得復言不能專也
是杜以庻其之等皆为叛也專禄者謂專君之禄以为巳有東西
随巳謂之为專服虔云專禄謂以戚叛也旣叛衛亦不臣扵晋自
謂若小国是为專禄其意言專独有之不属人也若不属晋何故
𬒳衛侵而愬扵晋地若不入晋復何以戌之傳言以戚如晋服
言不臣扵晋是反丘明以觧傳也 注公聞至之言 正義曰沈
氏云大叔文子聞寗喜許公之言而發歎本非靣荅寗喜之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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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荅者時聞寗喜之言遂自評論不許扵寗子與對靣相荅无異
故言荅也 注先路至扵王 正義曰周礼巾車云服車五乗孤
乗夏篆卿乗夏縵大夫乗墨車則礼扵卿大夫所當乗者名車
不名路也傳称王賜叔孫豹郑子蟜者云大路知此先路次路
皆王所賜車之揔名也賜車称路從王賜之名必是禀王之命
故云蓋諸之扵王也宣十六年傳云晋侯請于王以黻冕命士㑹
知諸侯命臣有請王之法故云蓋也 注以路至二升 正義曰
礼遺人以物皆以輕先重後故以路及命服为邑之先也周礼小
司徒四升為邑故杜以八邑为三十二升刘炫云案論語有千室
之邑又杜注免餘邑为一乗之邑又宋郑之間六邑嵒戈錫等杜
何以知此邑非彼等之邑必以為四井之邑今知不然者邑之为
名大小无足子展子産为卿日久先有采邑今以入陳有功加賜
田土不應更以八介大邑而又与之至扵免餘辞邑云唯卿備百
邑故杜以为一乗之邑合論語百乗之家其實一乗称邑文无所
出周礼称四井為邑社以正邑解之故云三十二井得为漸賜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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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義又八邑六邑為節級之差刘以为大邑而規杜氏非也
注上卿至在四 正義曰十五年傳云郑人以子西伯有子産之
故納賂于宋是伯有在子西之下也十九年傳曰子展當国子西
聽政當国謂攝君事聽政謂为上卿是子西次子展故此注以子
西為二良霄为三二十七年郑伯享趙孟于垂隴子展伯有子西
子産子大叔二子石從如彼文次伯有在子西之上二十九年禆
諶論子産位次云天又除之奪伯有魄子西即世政焉辟之先言
伯有後言子西又是子西在伯有之下者拠十九年傳子西必在
伯有之上蓋其後更有進退杜拠傳上文以次之耳秦不其然
正義曰秦不肯其如是也 注戚城至井也 正義曰傳言西鄙
懿氏則西鄙之地以懿氏为名也謂之懿氏則以懿为氏族之名
蓋上世有大夫姓懿氏食邑扵此地因以其姓名其城也杜以懿
氏旣为邑名而云取其六十故以為取田六十井服虔云六十邑
刘炫以服言为是今知非者此六十之文揔属懿氏懿氏不見經
傳則卑細可知旣非卿大夫何得廣有土地分六十之邑而与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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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且直言六十本无邑文故杜以为六十井刘從服說以規杜氏
非也 趙武至所也 正義曰僖二十九年諸侯之卿㑹公于翟
泉皆貶之称人傳曰卿不書罪之也八年諸侯之卿㑹晋侯于邢
丘亦貶称人傳曰大夫不書尊晋侯也然則尊公侯罪大夫其義
一也傳文互相見耳此言趙武不書尊公也亦是罪武也故杜云
罪武會公侯也其㑹公侯之罪向戌良霄与趙武亦同但为别有
見義不貶良霄不得揔云卿不書罪之故特言趙武不書尊公明
良霄向戌亦为尊公不應書也向戌不書後也言旣为會公侯復
爲後㑹期故不得如良霄書名氏也會之班次以国大小爲序諸
會郑在宋後此會郑先扵宋为郑依期而至不失所也如不失其
所自是常事非有善可襃而得進其班者郑班常在衛下此會斉
衛不至无常班宋自當次晋此直退宋耳非進郑也言其不失所
直是不失常亦非襃文也計良霄㑹公亦應合貶所以得書名者
方責向戌後期故書良霄以駮向戌非为舎霄罪也釈例曰澶淵
之㑹趙武向戌良霄以大夫而㑹魯侯違在礼之制其罪一也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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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後㑹之尤霄有不失所之進文不得並言卿不書罪之故特言
尊公明公尊非三人之所敵三人之罪旣正而二人独以他義别
叙也以是杜言良霄會公亦合貶也言霄有不失所之進者正謂
不使与宋俱退得進復其本班耳非有升進異扵常也宋以後至
退班不在曹人下者宋是大国退居郑下足以為責故令仍在曹
上此㑹国最小其班正當居末曹人非後至也案翟泉之盟諸卿
敵公則没公此亦諸卿敵公不没公者翟泉之盟杜注云魯侯諱
盟天子大夫是以没公然則此大夫敵公非公有罪是以不没公
也 注晋将至不書 正義曰下云衛侯如晋晉人執而囚之是
扵此㑹为将勢之不得与㑹也不得与㑹而傳云衛侯㑹之言其
至㑹所耳注嘉樂至扵天 正義曰嘉樂君子以下皆詩之文
也晋侯賦此言已嘉樂二君也二君以晋侯樂巳之故故齊賦蓼
萧言澤及扵巳郑賦緇衣言不敢逺晋所以荅嘉樂也服虔云晋
侯自嘉樂愚之甚也叔向至貳也 正義曰沈氏云賦蓼蕭
喻晋侯德澤及諸侯言晋侯有德是安我宗廟也其言与注合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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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首章云緇衣之冝兮敝予又改為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
粲兮𣣔常進衣服献飲食是其不二心也刘炫云蓼萧首章云
旣見君子燕笑語兮是以有誉処兮言晋侯有聲誉常処位是
得宗廟安也 注逸詩至剛馬正義曰漢書藝文志无周書篇
目其書今在或云是孔子刪尚書之餘案其文非尚書之類彼引
詩云馬之剛矣轡之柔矣馬亦不剛轡亦不柔志氣麃麃取与不
疑此詩餘无所見故謂彼文是也 注子展至七穆 正義曰居
身儉而用心壹叔向自以察㒵觀言而知之其知不申賦詩也子
然二子孔三族巳亡十九年傳文也子羽不为卿者案成十三年
郑公子班自訾求入于大宫不能殺子印子羽不書扵經故知不
為卿也杜注彼云皆穆公子也又丗族譜云子羽穆公子其後为
羽氏即羽師頡是其孫此非行人子羽公孫揮也丗族譜以公孫
揮為雜人自外唯有罕駟豊游即国良七族見扵經傳皆出穆公
故称七穆也 注惠牆氏伊戾名 正義曰服虔云惠伊皆發聲
實為牆戾杜以下文單称伊戾是舎族称名故以惠牆為氏伊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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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名也内師者身为寺人之官公使之監知大子内事为在内人
之長也 大子知之 正義曰知之謂与椘客旧相知故請野享
之 注聒讙也 正義曰聲乱耳謂之聒多為言語讙誮乱其耳
故聒為護也 左師至受之 正義曰夫人氏者氏猶家也言夫
人家之馬也痤死佐為大子棄即正為夫人歩馬之時夫人名巳
定矣故對云君夫人氏也但棄本是妾左師𣣔令夫人重巳故佯
不知之夫人聞之懼己不得為夫人故自称為妾饋之錦馬也左
師喜得其賜故令使者改命曰君夫人而後拜受之使棄成為夫
人傳言左師之䛕也 注聲子至举也 正義曰聲子則經傳所
云蔡公孫皈生是也傳言其子伍举足明举為參之子聲子文不
繫朝故云子朝之子以辨明之 伍举至復故 正義曰椘語云
椒举将奔晋蔡聲子遇之扵郑郊饗之以璧賄曰子尚良食尚能
事晋君以為諸侯主辞曰非所願也若得皈骨扵楚死且不朽聲
子曰子尚良食吾皈子故椒举降三拜納其乗馬聲子受之是杜
所云共議皈椘之事傳云言復故謂此也 注平在明年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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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明年聲子始說子木傳扵此言之者蓋伍举以此年去椘故傳
記之扵此年也 賞不僭而刑不濫 正義曰僣謂僭差濫謂濫
佚賞不僭所賞必有功不僭差也刑不濫所刑必得罪不濫佚也
詩曰至謂也 正義曰詩大雅瞻卬之篇也言国内䝨人之旣云
巳䘮亡矣則邦国尽皆困病此詩之意言无善人之謂也故夏
至善也 正義曰此在大禹謨之篇皐陶論用刑之法也經常也
言若用刑錯失等与其殺不罪之人寜失扵不常之罪謂實有罪
而失扵妄兔也此書之意懼失善也 注爲下至天子 正義曰
此啇頌殷武之篇詩注謂天命湯扵在下之国此云爲下国所命
謂下国諸侯推命湯爲天子則啇書云東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
又云室家相慶日后来其蘇是也 将刑至徹樂 正義曰周礼
膳夫職云王日一举鼎十有二物皆有爼以樂侑食郑玄云殺牲
盛饌曰举又曰大䘮則不举大荒則不举大札則不举天地有災
則不举邦有大故則不举郑衆云大故刑殺也荘二十年傳曰司
冦行戮君爲之不举是礼法将刑爲之不举也举則以樂勸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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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故徹去樂縣大司樂云大札大凶大災大臣死凡国之大憂令
 弛縣郑玄云弛釈下之釈下即是徹縣也大司樂弛縣之内不言
 刑殺大故文不具耳射御驅侵 正義曰敎之驅車侵伐人也
 注塞井夷竈以為陳 正義曰成十六年傳說此事云范匄趨進
 曰塞井夷竈陳於軍中則此謀范匄所為今以為苗賁皇之計
 者郑衆云此范匄所言苗賁皇亦言之故聲子引以為喻 欒
 范易行以誘之 正義曰賈逵郑衆皆讀易為変易之易賈以
 行為道也栾為将范為佐二人分中軍别将之𣣔使栾与范易
 道令范先誘椘栾以良卒從而擊之郑謂易行中軍与下軍易
 卒伍也計設謀之時軍旣未動道未定分何以言改道也将卒相
 附繫属乆矣无容臨戰而改易将卒且言易行行非卒伍之名
 安得為易卒伍也二者之說皆不可通杜以傳言誘之則謂羸師
 毀軍示弱以誘敵故讀易為簡易之易謂簡易行陳少其兵備令
 椘貪巳不復顧二穆之兵使中行二郤得克二穆也椘語說此事
 云雍子謂栾書曰椘師可料也在中軍王族而已若易中下椘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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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之韋昭云中下中軍之上下也歆猶貪也簡易栾范之行示
之弱以誑椘也是韋昭已讀為簡易之易故杜從之也此与椘語
俱述聲子之言傳言鄢陵之敗苗賁皇之為椘語亦論鄢陵之
役而云雍子之為二文不同或丘明傳聞兩說兩記之也刘炫以为
国語非丘明所作為有此類往往与左傳不同故也注四萃四靣
集攻之 正義曰椘語云三萃以攻其王族必大敗之韋昭云時
晋有四軍言三集者中軍見入而上下及新軍乃三集以致攻
之韋昭見彼為三字故說之使通耳蓋二文不同必有一誤 注
夷傷至為熸 正義曰月令云瞻夷察傷知夷亦傷也扵時吕錡
射王中目是王傷也呉椘之間謂火滅為熸相傳有此語也言軍
師之敗若火滅然 子木至逆之 正義曰椘語說此事云子木
愀然曰夫子何如召之其来乎對曰亡人得復何為不来子木曰
不来則若之何對曰資東陽之盗殺之其可乎子木曰不可我為
椘卿而賂盗以賊一夫扵晋非義也子為我召之吾倍其室乃使
椒鳴召其父而復之 夫小至從之 正義曰扵時郑国勇夫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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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𣣔禦冦望敗椘以成巳名故子產為此言以破之夫此郑国𣣔
得戰者小人之性奮動扵勇貪扵禍乱冀得戰闘以足滿其性而
自求成武勇之名焉𣣔得禦冦者皆自為其身非国家之利也若
何得從之言禦寇之計不可從也 注釁動至從也 正義曰賈
郑先儒皆以釁為動也王肃云釁謂自矜奮以夸人王延壽魯
灵光殿賦云仡奮釁以軒鬐是釁為奮動之意也嗇是吝惜
之名故為貪也詩云民之貪乱寧為荼毒是小人之性貪禍乱也
言郑人𣣔得与椘戰者皆是奮動扵勇貪求名誉之人𣣔望因
有禍乱以成巳名非能為国家計慮希長久之利不可從也定
本云嗇養也非也 注扵汜至南皈 正義曰杜檢汜是地名
非水名而云渉于汜是扵汜地渉水耳釈例土地名云椘伐郑师
于汜襄城縣南汜城是也汝水出南陽魯縣東南經襄城是知扵
汜城下渉汝水而南皈也 注起宣至斥尊正義曰周礼大国
之卿三命天子上士亦三命曲礼云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
某士是諸侯大夫入天子之国礼法當称士也以其人官卑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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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独得旅称周礼大宰之属官有旅下士三十有二人是知宰旅
為冢宰之下士也刘炫云知時事四時貢職者小行人云春入貢
秋献功王親受之郑玄云貢謂六服所貢功謂考績之功是諸侯
大夫貢時事之義也 注烏餘至城是 正義曰釋例土地名以
廩丘為齊地案廩丘地在東郡則是衛之邦域斉竟不至此也
羊角髙魚皆在東郡廩丘与之相近斉不得别有廩丘烏餘斉
之大夫得以廩丘奔晋者蓋斉人徃前取得衛邑以賜烏餘如郑
公孫叚之得州宋樂大心之有原也宋郑夫夫得以晋地為采邑
是知斉大夫得以衛地為采邑杜見斉人以之奔晋故釈例以為
斉地明年計烏餘皆取其邑而皈諸侯蓋以廩丘皈斉也注取
魯至未間 正義曰服䖍云取魯髙魚及反之皆不書蓋諱之杜
以𬒳人取邑无所可諱故云其義未聞荘十八年公追戎于済西
傳云不言其來諱之也戎来不覺国以為諱盗竊魯邑而云无
可諱者所言諱者諱国悪礼也候不在疆戎来不覚是国无政令
故諱之此守髙魚者不覚介扵其庫直是守者罪耳非国之恥故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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𬒳伐取魯邑皆不諱也昭二十五年斉侯取鄆書而不諱知失邑
无可諱也此亦戰于麻隧之類蓋經文脫漏耳 於是至治之
正義曰烏餘以二十四年奔晋二十五年范宣子卒趙文子代之
為政至明年始討烏餘故云乃卒治之傳先言治之下乃述其治
之事也二十七年注案傳至悪下正義曰案傳諸国大夫及
諸侯之身至宋者有晋楚斉秦魯衛陳蔡郑許曹邾滕并宋為
主人凡十四国也斉秦不交相見邾滕為人私属皆不与扵盟為
盟而為此㑹故不盟者會亦不序也宋為地主法當不序扵列故
經唯序九国大夫也案傳楚先晋歃則當先書椘傳言書先晋晉
有信也是仲尼貴晋有信故先書趙武也釈例班序譜晋合諸侯
二十国起僖二十八年尽哀十四年大率皆陳後次蔡蔡後次衛
是陳于晋㑹常在衛上也今孔奐乃降扵蔡衛在右悪之下故知
奐非上卿故也成三年傳曰次国之上卿當大国之中中當其下
是計卿位為班也知非奐後至者以傳称与蔡公孫皈生同至故
也案傳七月之下乃云庚辰子木等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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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則諸侯大夫七月始集扵宋而此㑹書在夏者事虽在秋行还
乃告追以叔孫豹發時書之十年夏會于柦而經書在春注云經
書春書始行此亦彼之類也 注寗喜至從赴 正義曰大夫見
殺書名者皆是罪之文案此殺喜之傳乃爲專而殺之喜之扵衎
未为罪當死也故杜跡其應死之狀弒君之賊扵法當誅衎虽不
以弑剽致討其扵大義冝追討之故虽非囯人討賊因其𬒳殺亦
以国討爲文書其名以罪喜也不以弒君之罪討之故言追也
注衛侯至罪兄 正義曰釈例曰仲尼因母弟之例以興義郑伯
懷害弟之心天王縦群臣以殺其弟夫子探書其志故顕書二兄
以首悪佞夫称弟不聞反謀也郑叚去弟身为謀首也然則兄而
害弟者称弟以章兄罪弟又害兄則去弟以罪弟身也推此以
觀其餘秦伯之弟鍼陳侯之弟黄衛侯之弟鱄皆是兄害其弟者
也統論其義兄弟二人交相殺害各有曲直書弟則示兄曲也是
杜以鱄之出奔非鱄之罪故跡其事以为衛侯罪狀也衛侯始者
使鱄与寗喜言云苟得反国政由寗氏祭則寡人如是則寗喜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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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未为負約而今公患其專政故免餘請殺公復緩荅免餘任令
殺喜旣負其言信又不能友于䝨弟使至出奔故書其弟以罪兄
也昭元年秦伯之弟鍼出奔晋傳曰罪秦伯知此亦罪衛侯也
注夏會至備矣 正義曰杜云夏會之大夫者因經書在夏故云
夏會其實會在秋耳諸国朝㑹而因有他事者皆前目而後凡
故此不復序而㧾云諸侯之大夫還是夏會之大夫也豹去叔孫
者傳言季孫以公命命豹使視邾滕而叔孫不從不書其族言違
公命故貶之也從公之命扵理順也不視邾滕其是小也順君之
命其礼大不視邾滕为是小豹不倚此順道以顯弱命之君而辨
小是以自從故以違命貶之也扵時魯国君弱臣強政令出扵季
氏魯君不得有命臣之理臣之小者季氏以己意命之皆不敢不
從也叔孫豹秉心強直季氏所惮恐不從巳意故假以公命命之
諸傳言以公命者實非公命而假称公耳其時魯君未甞有命
此称公命是假可知豹虽心知是假若其即以为貢共敬從命則
国内義士皆将生心必相告云豹是国之大䝨我等仰以取法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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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命虽非亦從則知公之所命悉不可違豈不使季氏懼而公
室尊也從公之命是为順也如此虽實非公命豹但倚此順道以
從公命則弱命之君命得顕矣尊君卑臣在此一举比視邾滕未
為大夫豹乃辨其小是以從巳心違君之命故貶之釈例曰季氏
專魯禄之去公室三卋矣制命出扵私門非国所知也叔孫豹魯
之䝨臣𣣔用難以矯時故季孫憚之不敢以巳意假公命以敦叔
孫也邾滕之班不列扵會豹不登朝固請受命而行邾滕降次事
非杬危旣不馳請又不辞㑹而率意改命失命之甚其君民食
扵深宫今一出命共命之使所冝崇長虽有小失遂而伸之国内
固知我君之命不可以違則季氏有懼而義士生心君子以豹不
倚順以顕弱命之君而辨小是以自從故以違命貶之也杜書辨
小是者豹云宋衛吾匹不視邾滕扵理是也但比扵申弱君之命
使臣卑而君尊此为小耳注今長至經誤正義曰此經言十
二月而傳言十一月今杜以長歴推之乙亥是十一月朔非十二
月也傳曰辰在申再失閏矣者是十二月當为辰在亥以申为亥
[024-11a]
則是三失閏非再失也推歴与傳合知傳是而經誤也傳使烏
餘具車徒 正義曰必使烏餘具車徒者以三国皆具車徒若不
使亦具車徒恐其驚而覚也且烏餘竊邑諸侯不能治之則烏
餘之衆強也慮其迸散𣣔聚以執之下云尽獲之是也 皆取至
扵晋 正義曰古本亦有不重言諸侯者今定本重有諸侯若重
言諸侯則天下諸侯以此事故皆睦扵晋也刘炫云晋宋古本皆
不重言諸侯則唯謂斉魯宋三国睦耳不重是也 注献公至所
殺 正義曰十四年傳曰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孫子盟于丘宫
孫子皆殺之彼所殺者皆是公子而此臣是公孫公言臣也无罪
父子死余知是尔時死耳亦不知彼所殺者誰是臣之父也子鮮
至難乎正義曰逐我者應死而得生出納我者有功而更身死
章明也沮止也罰有罪所以止人为悪賞有功所以勸人爲善今
賞罰旣无章明何以得爲止勸乎刑法也君失其信違信而殺
寗喜而国无法賞罰无所章明以此为国不亦難乎言治国難
也 注自誓不仕終身 正義曰終身不仕叙事辞也言自誓不
[024-11b]
仕以終其身故傳言終身不仕也此終身者子鮮之身終也下云
公䘮之終身者献公之身終也献公以二十九年夏卒其子鮮之
卒蓋差在献公之前耳故公䘮服以終身也 注稅即至終身
正義曰傳云公䘮之者言公為之服䘮服也礼无稅服之名如稅
服者不知何服也服虔云衰麻巳除日月巳過乃聞䘮而服是为
稅服稅服服之輕者案礼記過而追服實名為稅以聞凶之日為
服䘮之始其服追過而服之衰麻不為有異何云服之輕者公若
依彼稅服法其兄弟之服則还是斉衰期耳何以得云如也杜以
其義不通故云稅即繐也當是聲相近而字改易耳䘮服有繐
衰裳牡麻經旣葬除之其章唯有諸侯大夫為天子以外无人
服此服也䘮服傳曰繐衰者小功之繐也郑玄云治縷如小功而
成布四升半細其縷者以㤙輕升数少者以服至尊凡布細而踈
者謂之繐是繐者縷細而希踈也䘮服之文在大功之下小功之
上是非五服之常也旣葬除之是本无月数也礼天子諸侯絶旁
期計公扵子鮮不應為之服献公痛愍子鮮特为服此服也此服
[024-12a]
旣无月数献公服之不自云幾月當止献公尋自身薨至死未釈
此服故云終身也兄弟之服本服期耳献公驕滛之君不應過其
常月杜言献公尋薨謂此子鲜之卒差在献公前耳 注此一至
通称 正義曰司馬法成方十里出革車一乗此一乗之邑每邑
方十里也論語云百乗之家大夫称家邑有百乗是百乗為采邑
之極此云唯卿備百邑知所言邑者皆是一乗之邑非四井之邑也
杜以一乗名邑書傳无文故引論語千室十宣明其大小通称邑
也注蠹害物之蟲 正義曰釈虫云蝎桒蠹李廵云蝎木中虫
也穆天子傳云天子蠹書扵羽陵曝去書内簡中之虫是虫在木
中謂之為蠹昭三年傳云公聚朽蠹則在諸物之中皆名为蠹故
云害物之虫也害物之虫旣名为蠹故害扵物者皆以蠹言之孫
子兵書云興軍十万曰費千金是兵為財用之蠹也注折爼至
之事 正義曰折爼謂体解節折升之扵爼周語文也宣十六年
傳曰王享有体薦宴有折爼公當享卿當宴王室之礼也彼傳之
意言享公當依享法有体薦也享卿當如宴法有折爼也彼王自
[024-12b]
言之故云王室礼耳其諸侯之待公卿礼法木當然也故此享趙
孟而置折爼合卿享宴之礼故曰礼也周礼大司馬云大㑹同
則帥士庻子而掌其政令大祭祀饗食羞牲魚是司馬掌㑹
同薦羞之事故宋人享令司馬置折爼也 仲尼至文辞
正義曰此文甚略本意難知蓋扵此享也賔主多有言辞時人跡
而記之仲尼見其事善其言使弟子举是宋享趙孟之礼以為後
人之法丘明述其意仲尼所以特举此礼者以為此享多文辞
以文辞可為法故特举而施用之 注宋向至文辞 正義曰杜
以賔主之辞礼有定式扵此享也何以独多故解其多辞之意服
虔云以其多文辞故特举而用之後丗謂之孔氏聘辞以孔氏有
其辞故傳不復載也所言孔氏聘辞不知事何所出實享礼而謂
之為聘举旧辞而目曰孔氏事亦不必然也 注趙武命盈追巳
正義曰沈氏曰知非晋侯命者若是晋侯應云甲寅荀盈至今云
從武至故知趙武命也杜云後武遣盈如椘見此意耳以藩為
軍正義曰古人行兵止則築為壘塹以備不虞此以藩篱为軍
[024-13a]
者方𣣔弭兵以示不相忌也 注伯夙荀盈正義曰伯夙即是
荀盈扵傳亦无明拠未測何以知之服虔云伯夙晋大夫其意以
為别有伯夙非荀盈也 志将至及三 正義曰志将逞乎言其
不得逞也在心為志出口為言志有所之言乃出口故志以發言
也与人為信必言以告之故言以出信也扵人有信志乃得立故
信以立志也人之処身扵世常恐不得安定參即三也言也信也
志也三者俱備然後身得安定𣣔安其身用此三者以定之信亡
則志不立失志必死不久何以得及三年 匹夫至其死 正義
曰匹夫謂賤人也賤人一爲不信猶尚不可况国卿也不信之人
尽踣其死言无得生者前覆曰踣謂倒地死也 食言者不病
正義曰不病者不唯病害而已必至扵死也言之不用若食之消
散故謂无信為食言也 夫能至及是 正義曰夫謂宋也宋能
致死助我今晋師与宋致死不但唯敵扵椘虽更力倍扵椘可也
子何須懼焉又想椘人之情不應及是之悪 注两事至敦之
正義曰案傳上文六月戌申叔孫豹至丁卵向戌如陳從子木成
[024-13b]
言於椘子木乃請晋椘之從交相見則叔孫發魯之時未有此交
相見之議也子木旣有此請季孫在国聞之季孫使謂叔孫者使
人就宋謂之也扵時季氏專魯国之利害季孫所量自慮兩属
貢賦必重疑邾滕将為人之私故令豹比視小国此直季孫意耳
非公意也若是餘人为使季孫以巳意命之无敢違者但叔孫強
直季孫所憚告以巳意恐不見從故假称公命以敦勸之望其敬
公命而遂巳志也長歴丁卯是六月二十一日也辛巳是七月五
日也丁卯巳有此議辛己方始結盟則叔孫旣得公命其去盟日
猶遠反魯覆請足得徃来但叔孫知非公命不𣸪更請臨盟則
率巳之意自從所𣣔故釈例云豹不登朝固請受命而行邾滕降
次事非杬危旣不馳請又不辞㑹率意改命失命之甚是言其間
足得反請而叔孫不請故責之也 注季孫至貶之正義曰季
孫專政於国魯君非得有命此以公命非公可知叔孫亦知非公
命故不肯從之其實叔孫違命止違季孫意耳但季孫假以公命
謂之叔孫虽内知非公而其辞称公即須從命叔孫旣得此命
[024-14a]
宜應内自思省我君由来无命今君唯以此命命我事虽非理亦
宜聴從如是則敬君之情深矣豹冝崇此大順之道以顕弱命之
君而乃校計公言是非不肯同扵小国遂其小是以忘大順故貶
之此義至妙唯杜始得之矣賈逵云叔孫義也魯疾之非也服虔
云叔孫𣣔尊魯国不為人私虽以違命見貶其扵尊国之義得之
案經去其族是文貶也傳言違命是實悪也賈服違經反傳背
左氏異孔子孔子貶之賈逵賞之丘明言其違命服虔善其尊
国是不以丘明之言解左傳不以孔子之意說春秋也且晋至
乆矣 正義曰陳蔡郑許乍南乍北成二年楚公子嬰斉為蜀之
盟諸夏之国大夫皆在是晋楚更代主諸侯之盟實乆也注小
国主辨具正義曰盟實大国为主而此云小国主盟知其主辨
具也哀十七年公會斉侯盟于蒙孟武伯問扵高柴曰諸侯盟誰
執牛耳季羔曰鄫衍之役呉公子姑曹發陽之役衛石魋武伯曰
然則彘也所言主辨具者如彼執牛耳之類皆小国主備之法
當小国執牛耳鄫衍吴公子執之者扵時吴为盟主夷不知礼故
[024-14b]
自使其人執之也盟法大国制其言小国尸其事此盟争先歃不
争主備叔向以小国主盟爲言者叔向以乆争不決或将戰因盟
時小国有所主𣣔令趙孟下椘假此以勸之耳 注客一至为客
正義曰享宴之礼賔旅虽多特以一人爲客燕礼者諸侯燕臣之
礼也經云小臣納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靣東上乃云射人
請賔公曰命某爲賔賔出立于門外更使射人納賔公降一等揖
之賔即客也是客一坐所尊也季孫飲大夫酒臧紇爲客二十三
年傳也魯語云公父文伯飲南宫敬叔酒路堵父爲客羞鼈小堵
父怒相延食鼈辞曰将使驚長而食之遂出文伯母聞之怒曰吾
聞之先子曰祭羪上尸享羪上賔鼈扵何有而使夫人怒也是一
坐所尊敬之事也案燕礼記曰公与卿燕則大夫爲賔与大夫燕
亦大夫爲賔又聘礼燕聘賔則以上介爲賔此宋公享大夫以趙
孟爲客者燕礼謂与己之臣子燕嫌卿敵公故以大夫爲賔聘礼
拠特来聘者敬其使人故使介爲賔此則兼享晋椘大夫異扵
常礼以尊敬霸主之国故令趙孟爲客服虔云椘君恒以大夫爲
[024-15a]
賔者大夫卑虽尊之猶逺君也椘先歃為盟主故尊趙孟為客案
此享宋為主非椘為主服之妄也刘炫云兼享晋椘之大夫不以
屈建為賔者賔唯一人出自當時意耳 子木至對也 正義曰
上云晋卿不如椘其大夫則䝨是也 注五君謂文襄灵成景
正義曰晋語訾祐對范宣子曰武子佐文襄諸侯无貳心為卿以
輔成景軍无敗政及為无帥居大傅国无姦民是以受随范是其
光蜅五君也服虔云文公為戎右襄灵為大夫成公為卿景公為
大傅 注鶉之至君也 正義曰伯有賦此詩者義取人之无善
行者我以此為君是有嫌君之意扵時郑簡公是穆公之玄孫良
霄是穆公之曽孫君非良霄之兄杜言并取人之无良我以為兄
者周詩成文故連言之刘君以為非兄而規杜非也 注第簀也
正義曰釈器云簀謂之第孫炎曰床也郭璞曰牀版也然則牀是
大名簀是床版檀弓云大夫之簀与簀名亦得統床故孫炎以為
床也 保家之主也 正義曰大夫称主言是守家之主不亡族
也下云數世之主亦然 詩以至賔榮正義曰在心為志發言
[024-15b]
為詩是詩所以言人之志意也郑君實未有罪伯有称人之无良
是誣其上也但伯有不臣被公之所怒以公怨怒當自須掩蓋而
賦詩道公无良反将公之所怨以為賔之栄寵刘炫云而公顯然将
比來之怨以為對賔之栄樂也 樂以至可乎 正義曰即叚賦
蟋蟀義取好樂无荒无荒即不滛也好樂則用樂以安民也其使
民也又不淫以使之民皆爱之守位必固在人後亡不亦可乎
注𣣔宋至邑也 正義曰服虔云向戌自以止兵民不戦鬬自矜
其功故求免死之賞也如服此言免死謂止兵不闘民免死也杜
以為謙則向戌自以為己免死也若使計謀不當則罪合死自矝
其功言巳得免死故請賞邑也 廢興至諸侯 正義曰言之術
者謂德刑礼義是興存盛明之法術也驕淫殘虐是廢亡昬闇
之法術也皆兵之由者謂皆畏懼此兵行善不行悪畏之則興不
畏則亡故云皆兵之由也言不亦誣乎者謂廢興存亡悉皆由兵
向戌之意以廢興存亡不須用兵是實須而誣罔云不須故云不
亦誣乎服虔云斃踣也一曰罷也則知服本作弊王肃董遇本
[024-16a]
皆作蔽謂以誣人之道掩諸侯也杜本作蔽當如王董爲蔽掩之
也 削而投之 正義曰宋公賞邑書之扵礼向戌執之以示子
罕子罕削其字而又投之扵地也向戌𥘉謀此事子罕不即止之
而至此始怒者蓋𥘉謀子罕不知或子罕𥘉亦不覚久思乃知其
非也 注有悪疾也 正義曰若非悪疾猶堪爲後以疾而廢明
是悪疾悪疾疾之悪者也不知其何疾也論語称伯牛有疾不𣣔
見人淮南子云伯牛癩此崔成猶能作乱未必是癩也強无疾亦
不得立者爱後妻𣣔立明故也 父兄莫得進矣正義曰成強
是崔杼之子而云父兄者成彊之意以崔杼任无咎与偃棄逺宗
族不可自斥扵巳故举宗族父兄也 崔氏堞其宫正義曰謂
新築女牆而守之 注謂斗至詳矣 正義曰斗建從甲至癸十
者謂之日從子至亥十二者謂之辰傳言辰在申者謂其日昬時
斗柄所指於十二辰爲在申也九月當建戌而建申故爲再失閏
也文十一年三月至今七十一歳應有二十六閏者歴法十九年
爲一章有七闰從文十一年至襄十三年凡五十七年巳成三章
[024-16b]
當有二十一閏又從襄十四年至今為十四年又當有五閏故
為應有二十六閏也長歴推得二十四閏者杜以長歴實於其
間分置二十四閏釈例云閏者會集數年餘日因冝以安之故閏
月无中氣斗建斜指兩辰之間也魯之司歴漸失其閏至此年日
食之月以儀審望知斗建之在申斗建在申乃是周家九月也而
其時歴称十一月故知再失閏也扵是始覚其謬遂頓置两閏以
應天正以敘事期然則前閏月為建酉後閏月為建戌十二月為
建亥而歲終焉是故明年經書春无冰傳以為時災也若不復頓
置二閏則明年春是今之九月十月十一月也今之九月十月十
一月无冰非天時之異无縁㧾書春也尋案今丗所謂魯歴者
不与春秋相符殆来世好事者為之非貢也今俱不知其法術具
依春秋經傳反覆其終始以求之近得其實矣杜言以儀審望者
大史鑄銅作渾天儀列二十八宿之度設機関候望以測七曜所
在故扵彼鑄銅儀而審望之知此月斗建申也長歴称大凡經傳
有七百七十九日漢末宋仲子集七歴以考春秋魯歴得五百
[024-17a]
二十九日失二百五十日是其不与春秋相符也刘炫云逺取文
十一年三月甲子者以三十年絳縣老人云臣生之歲正月甲子
朔以全日故又云言通計者若拠前閏以来短計不得有再失之
理今逺從文十一年以来計之是爲通計也二十八年注十二至
日誤 正義曰甲寅之後四十二日始得乙未則甲寅乙未不得
同月長歴推此年十二月戊戌朔甲寅是十七日其月无乙未也
經有十一月十二月月不容誤知日誤也 傳注梓慎至其事
正義曰此年傳郑㳺吉云歲之不易宋向戌云飢寒之不恤是
今年言之也明年傳云郑䬧子皮餼固人粟扵是宋亦饑子罕請
扵平公出公粟以貸是詳其事也 注歲嵗至失次正義曰左
傳及国語所云歲在者皆謂歲星所在故云歲嵗星也五星者五
行之精也歴書称木精曰歲星火精曰熒惑土精曰鎮星金精
曰大白水精曰辰星此五者皆右行扵天二十八宿則著天不
動故謂二十八宿爲經五星爲緯言若織之經緯然也天有十二
次地有十二辰丑子亥北方之辰也次之与辰上下相值故云星
[024-17b]
紀在丑玄枵在子釈天云星紀斗牽牛也主枵虚也孫炎曰星紀
日月五星之所終始也故謂之星紀虚在正北北方&KR0694玄故曰玄
枵枵之言耗耗虚之意也漢書侓歴志云星紀𥘉斗十二度終扵
婺女七度玄枵𥘉婺女八度終扵危十五度是星紀為斗牛之次
玄枵為虚危之次也九年傳称晋侯問公生歲乃曰十二年矣是
謂一終一星終也言歲星大率十二年而一周天也十八年晋董
叔曰天道多在西北是言其年歲星在亥也歲星右行扵天至此
年十一年耳行未及周故此年歲星常法當在星紀明年乃當在
玄枵今年巳在玄枵是其淫行失次也漢書律歴志載刘歆三統
歴歆以为歲星一百四十四年行天一百四十五次一千七百二十
八年為歲星歲数言数滿此年剰得行天一周也三統之歴以庚
戌為上元此年距上元積十四万二千六百八十六歲置此歲数
以歲星歲数一千七百二千八除之得積終八十二去之歲餘九
百九十以一百四十五乗歲餘得十四万三千五百五十以一百
四十四除之得九百九十六為積次不尽一百二十六为次餘以
[024-18a]
十二除之得八十三去之尽是為此年更發𥘉在星紀也欲知入
次度者以次餘一百二十六乗一次三十度以百四十四除之得
二十六度餘是歲星本平行此年之𥘉己入星紀之次二十六度
餘當在㜈女四度扵法未入扵玄枵也傳言淫扵玄枵未知己在
玄枵元度此举其大率耳而五星之次行有遲有疾有畄伏逆順
扵歴法更自别有推歩之術此不可詳也 注時菑至發洩正
義曰傳先言无冰乃載梓慎之語則梓慎之語為無冰而發知時
菑謂春無冰也言以有時菑者以此嵗星淫行之年而有天時温
暖之菑四時之序冬月當寒故温則為菑害也冬月盛隂用事隂
寒在地當遏陽使不出時應寒而温无冰是隂陽相競隂氣不能
勝陽故陽氣出地地氣發洩而使時温无冰也歲星自淫行天
時自温暖其温不由歲星梓慎以其年有二事而揔言其占耳
服虔云歲為陽玄枵為隂嵗乗隂進至玄枵隂不勝陽故温无冰
案下云蛇乗竜乃謂玄枵乗嵗星非嵗星乗玄枵也若必以此無
冰謂歲乗玄枵所致則成元年春無冰者豈謂歲星乗玄枵
[024-18b]
乎成十六年雨木冰者復是玄枵歲星也 注蛇玄至所乗
  正義曰虫獸在地而有象在天二十八宿分在四方方有七
宿共成一象東方為青竜之象西方為白虎之象皆南首北尾
也南方為朱鳥之象北方為玄武之象皆西首東尾也曲礼說軍
陳象物云行前朱鳥後玄武左青竜右白虎是玄武在北方也亀
蛇二虫共為玄武故蛇是玄武之宿虚危之星也七星共為玄武
但嵗星淫行在虚危之分故特指虚危言之耳傳言蛇乗竜竜
即嵗星也嵗星木精木位在东方东方之宿为青竜之象故嵗
星亦以竜為名焉竜行疾而失次出扵虗危宿下竜在下而蛇
在上是竜为蛇所乗也嵗星天之貴神福德之星今被乗勢屈是
不能祐其本国之象故知宋郑䬧也 注嵗星至之星正義曰
嵗星属木木位在东方东方之次皆是竜分天之分野卯为大
火辰为寿星大火房心为宋分寿星角亢为郑分故竜为宋郑
之星也然則寅为析木之津析木燕之分野梓慎言不及燕别當
有以知之非吾徒所能測也 枵耗至何为 正義曰枵聲近耗
[024-19a]
故枵是耗之名也次有三宿虚为其中土虚不實而人民秏損不
饑何为也地氣發洩而使時温無冰即是土虚之事也扵時魯国
無冰是魯亦地氣發洩下子服惠伯云飢寒之不恤是魯亦饑矣
經不書饑饑當差扵宋郑故梓慎唯言宋郑饑耳注陳侯至薊
縣正義曰傳言宋之盟故虽文在諸国之下止为椘属發傳故
杜明之陳蔡胡沈为宋盟朝晋其斉燕𣏌狄先非椘属其朝不爲
宋之盟也譜云北燕姬姓召公奭之後也周武王封之扵燕居漁
陽薊縣其国辟小不通諸夏自召公至簡公𣢾二十九卋始見經
簡公子献公十二年獲麟之嵗也献公子孝公七年春秋之傳終
矣孝公立十五秊卒孝公以下六卋始大称王十二卋二百二十
五年秦滅之小事至礼也 正義曰言小国之事大国也當每
事順從若未獲大国所命之事但如其志之所𣣔即不待彼命逆
即從之如其志意礼也礼者自卑而尊人故先承意志是事大之
礼也 君小国事大国 正義曰晋宋古本及王来注其文皆如
此君国謂为国君言其为君之難也今定夲作小国 今執至敢
[024-19b]
惮正義曰執事謂椘也椘人詰大叔唯有止还之語耳令㳺吉
还使郑伯来故㳺吉原其意为此辞作甚之言而執事有不利
焉違盟言闕君德是扵椘为不利也小国是懼懼椘不利耳不
敢自憚労也 注復上至故凶 正義曰卦從下起從下而畫隂
爻至上六为純坤又将從下変之故復为極隂反陽之卦也上処
極位位極更无所徃故为迷也既迷而後反本從下積而至迷是
为失道已逺上應在三三亦隂爻逺而无應故凶也復易注云復
反也还也隂氣侵陽陽失其位至此始还反起扵𥘉故謂之復陽
君象君失国而还反道德更興也頥飬也易注云頥者口車輔之
名震動扵下艮止扵上口車動而上因輔嚼物以羪人故謂頥为
養也 注謂𣣔至其願 正義曰椘子本意願郑伯来朝全不顧
道理唯𣣔復其本願 注元近至亦難 正義曰幾近釈詁文也
十者数之小成言失道逺者復之亦難故举成数以言之周易復
卦上六爻云迷復凶有災眚用行師終有大敗以其国君凶至于
十年不克征是易有十年之語故㳺吉期之以十年服虔云此行
[024-20a]
也楚康王卒至昭四年楚灵王合諸侯于申距今八年故曰不幾
十年是謂十年不克征也 注旅客至所在 正義曰易有旅卦
傳言羇旅旅皆是客故為客処也嵗星常行之度此年當在星紀
星紀是其所居之次也今嵗星棄其所居星紀之次乃客処在扵
明年所居之次言其未應徃而徃向彼玄枵之次為客寄也
昭三十二年傳云越得嵗而呉伐之必受其凶是嵗星所在其国
有福當福之衝其国有禍今失次扵北故禍衝在南子午之位南
北相衝淫扵玄枵衝當鶉火南方为朱鳥之宿帑者細弱之名於
人則妻子為帑扵鳥則鳥尾曰帑妻子为人之後鳥尾亦鳥之後
故俱以帑为言也天之分野鶉火周分鶉尾楚分嵗星之衝當此
周楚之分故周王楚子受其咎也嵗星客在玄枵唯衝鶉火而鶉
尾亦有咎者蓋以歲星漸西衝則漸東尾之扵鳥猶是一身故衝
其身而及其尾此則禆竈能知亦非吾徒所測也此与上文俱論
歲星過次所古不同其事俱驗而丘明两載之是傳故備举以示
卜占放験惟人所言其知之在扵人各自有意見也注至敵
[024-20b]
至郊勞 正義曰聘礼賔至于近郊君使卿用束帛勞无設壇之
法下云先君適四国未甞不为壈蓋以朝礼君親行事重故有之
也礼有壇墠者先儒以为除地曰墠封土曰壇此并言除地封土
者尚書金縢云三壇同墠是作壈在除地之内故除地封土并言
之服虔本作墠解云除地為墠王肃本作壇而解云除地坦坦者
則讀为墠也案下云作壇以昭其功以昭其禍若是除地草穢尋
生不足以昭示後人杜言壇是也下言中舎者不为壇則不除地
故为草舎耳亦皆循之 正義曰言因循不廢也 国迁朝焉
正義曰慶封䖝与舎政使舎知政事耳封猶有當国之重故国之
卿大夫皆迁就嫳家朝焉 使諸至反之 正義曰崔氏之乱但
是荘公之黨崔氏以之为賊當時辟難並悉出奔崔氏既亡慶封
召令还国故言使諸逃亡之人得賊名而出者以已情告而悉反
之 宗不余辟 正義曰男女辨姓則女亦辟宗癸謂慶舎为
宗言彼宗不扵我処相辟也 公膳日双雞 正義曰案礼記玉
藻云天子日食少牢朔月大牢諸侯日食特牲朔月少牢其大夫
[024-21a]
則日食特豚朔月特牲今膳日雙雞者斉国臨時之事不如礼也
更之以鶩 正義曰釈鳥云舒鳬鶩舎人曰鳬野名也鶩家名也
李廵曰野曰鳬家曰鶩郭璞曰鴨也然則謂之舒者舒遲也家養
馴不畏人故飛行遲以遲别野名耳其为鴨一也 以其洎饋
正義曰說文云洎灌釡也周礼士師職云祀五帝則洎鑊水郑玄
云洎謂增其沃汁也然則洎者添釡之名添水以為肉汁遂名肉
汁為洎去肉而空以汁饋𣣔其怨之深也 注二子皆惠公孫
正義曰昭三年傳云二惠競爽猶可又十年傳曰斉惠栾高氏皆
耆酒是知皆惠公孫也 注慶封至之道 正義曰釈官云六達
謂之荘注爾雅者皆以為六道旁出杜以九逹並九軌故亦以荘
为六軌也 慶奊為上献 正義曰祭祀之礼主人先献下文慶
舎死公懼而皈則扵時公親在矣又此此祭慶舎涖事公与慶舎
不为上献而奊为上献者慶舎使为之不可以礼責也奊即繩也
为下殺慶繩张本注優俳正義曰優者戲名也晋語有優施史
記滑稽傳有優孟優旃皆善为優戲而以優著名史游急就篇云
[024-21b]
偪優俳笑是優俳一物而二名也今之散樂戲为可笑之語而令
人之笑是也宋大尉袁淑取古之文章令人笑者次而題之名
曰俳諧集慶氏之馬善驚正義曰善驚謂数驚古人有此語
今人謂數驚为好驚好亦善之意也注魚里至觀之 正義曰
杜以優在魚里士徃觀之刘炫以为国人從旁爲優引行以至魚
里以規杜氏但傳文不顕古事難知刘輙以爲規一何煩碎注甍
屋棟 正義曰先儒相傳为然也張衡西京賦曰甍宇斉平言諸
屋栋簷高下等也說文云甍棟梁也是又名为梁此是屋上之
長材椽所以馮依者也今俗謂之屋脊注礼食至不共 正義
曰礼法食必先祭祭古之先食以示有所先也公食大夫礼云賔
升席坐韭菹以偏擩于醢上豆之間祭又言祭鉶羮於上鉶之
間祭飲酒扵上豆之間是祭食之礼各有其処論語云汎爱衆汎
是寛傅之語故知汎祭爲逺散所祭言其不共也 注句餘至呉
邑 正義曰此時呉君是餘祭也明年餘祭死乃夷末代立昭十
五年吴子夷末卒是也服虔以句餘为餘祭社以爲夷末者以慶
[024-22a]
封此年之末始来奔魯斉人来讓方更奔呉明年五月而閽弒餘
祭計其間未得賜慶封以邑故以句餘為夷末也 注六十邑
正義曰傳直言六十社知六十邑者下云与北郭佐邑六十則此
亦是六十邑也 外不得宰正義曰外猶以外宰猶益也以邶
殿为外也言吾先有邑更不得益邶殿耳夫民至幅之正義
曰人皆𣣔生計重厚而多財用利益心旣无厭扵是乎用正德以
幅之言用正德以为边幅使有度也 武王有乱臣十人 正義
曰尚書泰誓文也乱治也以武王自言我有治理政事者十人郑
玄論語注云十人謂文母周公大公召公畢公栄公大顚閎夭散
冝生南宫适不十人不足以葬正義曰案武王有乱臣十人而得
天下崔子若有十人唯得葬者武王聖人十人皆大德故有天下
崔子是罪人又有十人是凡人故唯可以葬也所引武王十人者唯
取同心之義 与我其拱璧 正義曰其者其崔杼也故云崔氏
大璧拱謂合兩手也此璧两手拱抱之故为大璧 注始求至知
之正義曰始求崔杼尸不得嫌以他尸代之傳言国人猶知之皆曰
[024-22b]
崔子言猶尚識其形知是真崔子也 濟澤至敬也 正義曰此
意取采蘋之詩也詩云于以采蘋南澗之濵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誰其尸之有斉季女彼詩采蘋扵澗采藻扵
潦此并言行潦之蘋藻又别言済澤之阿者以其亦是出菜之処
故先言之也独言濟者以濟在魯国故穆叔独举所見而言也女
将行嫁就宗子之家教之以四德三月教成設祭扵宗子之廟此
詩述教成之祭寘諸宗室謂薦扵宗子之家廟也詩言季女而此
言季蘭謂季女服蘭草也案宣三年傳曰蘭有国香人服媚之
如是是女之服蘭也向戌至椘也 正義曰魯宋俱是朝椘向
戌与叔仲昭伯言不同者二者並为椘是大国故朝其君昭伯𣣔
令公行故以国大勸公言大国可畏也向戌𣣔令公还故以君身規
公言君死且反也意異故言異耳注徴審至發例正義曰昭
三十年傳云非公且徴過杜云徴明也則此徴之訓亦为明明審
此緩告者非有事故冝緩直是臣子怠慢耳杜序以故書为新意
故此發新例以明諸无事故而緩来告者皆是䛃其怠慢也
[024-23a]
春秋正義卷第二十四
      計一万六千一百四十六字
[024-23b]
[024-23b]
    春秋正義單疏夲為世間罕見
    之書日夲宫内肖圖書宻藏有
    傳鈔夲不知何日流出二冊予於
    己酉年淂之書肆不忍令此秘
    笈㱕扵散佚因以之㱕圖書宻
    俾成完璧亦蓻林佳話也
     宣統二年田吴炤記扵七 會
    得圖書宻假鈔 本以為酬
[024-24a]
[024-25a]
[024-1a]
春秋傳卷第二十四
    昭公上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戍
衛齊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曹人于虢
此陳侯之弟招也何以不稱弟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曰公
 子者其本當稱者也曰弟者因事而特稱之也所以然者諸侯非
 始封之君則臣諸父昆弟族人不得以其屬戚君也㑹于虢尋宋
 之盟而經何以不書在宋之盟楚人先㰱若曰狎主諸侯則懼晉
 之先也故圍請讀舊書加于牲上而晉人許之觀其事雖若楚重
 得志晉少懦矣然春秋不貴修盟晉人以信爲本故毎書必先趙
 武
三月取鄆
 桉左氏季孫宿伐莒取鄆莒人訴於㑹楚告晉曰尋盟未退而魯
 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有欲求貨於叔孫豹而爲之請者豹弗與
[024-1b]
 曰諸侯之㑹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衛之爲
雖怨季孫魯國何罪趙孟聞之請於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
難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莒魯爭鄆爲日乆矣苟無大害於其
社稷可無亢也乃免叔孫其不曰伐莒取鄆者乗莒亂而取邑故
 不悉書爲内諱也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
按左氏秦后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其母曰弗去懼選鍼遂出
奔書此見人君寵愛其子不差以禮是禍之也鍼之適晉其車千
乗司馬侯問焉曰子之車盡於此乎對曰此謂多矣若能少此吾
何以得見叔齊曰秦公子必歸能知其過必有令圖令圖天所賛
也後五年秦伯卒后子歸書曰弟者罪秦伯也夫后子出奔其父
 禍之而罪秦伯何也春秋以均愛望人父以能友責人兄父母有
愛妾猶没身敬之不衰況兄弟乎兄弟翕而後父母順矣故不曰
公子而特稱秦伯之弟云
[024-2a]
六月丁巳邾子華卒晉荀吴帥師敗狄于大鹵
大鹵太原也按六月宣王北伐之詩其詞曰薄伐玁狁至于太原
而詩人美之者謂不窮追逺討及封境而止也然則太原在禹服
之内而狄人來侵攘斥冝矣其過在毀車崇卒以詐誘狄人而敗
之非王者之師耳使後丗車戰法亡崇尚歩卒爭以變詐相髙日
趨苟簡皆此等啓之矣書敗狄譏之也
秋莒去疾自齊入于莒
 天下國家定于一吴楚僭号經不書葬土無二王也以忽繫之鄭
則突不稱國以小白繫之齊則糾不書子國無二君也展輿乃莒
子而去疾曷爲又以國氏乎程氏曰去疾假齊之力以入莒討展
輿之罪正也其以國氏與去疾之討有罪也此莒之公子曷爲不
稱公子自謂先公之子可以有國不疑遂立乎其位而無所禀也
其書入者難詞也
莒展輿出奔吴
[024-2b]
展輿莒子也曷爲不稱爵爲弑君者所立旣立乎其位而不能討
賊則是與聞乎故也斯不可以有國矣不可以有國則曷爲以國
氏程氏曰罪諸侯之與其立也虢之㑹展輿無列何以見諸侯之
與其立乎莒雖以亂未能預㑹然訴魯取鄆而在㑹者欲執叔孫
則知諸侯之與其立矣亦以國氏惡崇亂也
叔弓帥師疆鄆田葬邾悼公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
按左氏楚令尹圍將聘于鄭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入問王疾縊
而弑之使赴於諸侯應爲後之詞曰共王之子圍爲長初圍之未
動於惡入預夏盟緝蒲爲宫設服離衞中國大夫莫不知其有無
君之心矣雖以疾赴曷爲承僞藏在諸侯之䇿乎當是時仲尼巳
生將志于學乃所見之丗非祖之所逮聞也又曷爲因之而不革
乎曰此春秋之所以爲春秋非聖人莫能修之者也薨則書薨卒
則書卒弑則書弑葬則書葬各紀其實載於簡䇿國史掌之此史
官之所同而凢爲史者皆可及也或薨或不薨或卒或不卒或弑
[024-3a]
或不弑或葬或不葬筆削因革裁自聖心以達王事此仲尼之所
獨而游夏亦不能與焉者也然則郟敖實弑而書卒何歟令尹圍
弑君以立中國力所不加而莫能致討則亦巳矣至大合諸侯于
申與㑹者凢十有三國其臣舉六王二公之事其君用齊桓召陵
之禮而宋向戍鄭子産皆諸侯之良也而皆有獻焉不亦傷乎若
革其僞赴而正以弑君將恐天下後丗以篡弑之賊非獨不必致
討又可從之以主㑹盟而無惡矣聖人至此憫之甚懼之甚憫之
甚者憫中國之衰微而不能振也懼之甚者懼人欲之橫流而不
能遏也是故察微顯權輕重而略其篡弑以扶中國制人欲存天
理其立義微矣
楚公子比出奔晉
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夏叔弓如晉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黒
按左氏鄭駟黒好在人上攻良霄而逐之又與公孫楚爭室又將
作亂去游氏代其位傷疾作而不果子産使吏數之曰爾有亂心
[024-3b]
無厭國不女堪專伐伯有而罪一也兄弟爭室而罪二也矯君之
位而罪三也不速死大刑將至遂縊而尸之黒則有罪而鄭人初
畏其強不之討也因其疾而幸勝之則亦云殆矣故稱國以殺累
乎上也
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
按左氏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
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遂致服焉舉動人君之大節賢哲量之以
行藏其道姦邪窺之以作止其惡四鄰視之以厚薄其情故有國
者必謹於禮而後動此守身之本保國之基也禮雖自卑而尊人
亦不妄恱人以自辱昭公旣不能據經守正失禮而妄動又不能
從權適變無故而輕復終後失國出奔客死他境蓋始諸此行矣
或曰禮者明微正於未動之前可也巳至于河而見郤雖欲勿反
 將得巳乎曰以周公之胄千乗之國輕身以修鄰好乃欲郤而不
納夫何敢若曰敝邑𥚹小敬事大國惟恐獲戾聞陳無宇見執於
[024-4a]
中都謂少姜之數於守適信也用是不遑寧處跋履山川來修吊
事今若不獲進見剪爲仇讎他國誰敢朝夕在廷修事大之禮乎
夫小國之去就從違聽大國之令也若非伉儷齊人請陳無宇之
罪何以令之也苟有二命又何以爲盟主如此晉人其將謝過之
不暇敢不納乎昭公習儀以亟而不明乎禮其及也冝經書公如
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而昭公失國之因季氏逐君之漸晉人
下比之迹不待貶絕而皆見矣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秋小邾
子來朝八月大雩冬大雨雹北燕伯𣢾出奔齊
按左氏燕簡公多嬖寵欲去諸大夫而立其寵人燕大夫比以殺
公之外嬖公懼奔齊書曰北燕伯𣢾出奔齊罪之也君雖不君臣
不可以不臣燕伯欲去諸大夫固不君矣而大夫相與比以殺其
外嬖是威脅其主而出之也與鬻拳之以兵諌無異而獨罪燕伯
何哉大夫國君之陪貳以公心選之而不可私也以誠意委之而
[024-4b]
不可疑也以隆禮待之而不可輕也以直道馭之而不可辱也否
則是忽其陪貳以自危矣晉厲公殺三郤立胥童而弑於麗氏漢
隱帝殺楊史立郭允明而弑於蘇村衛獻公蔑冡卿而信其左右
亦奔夷儀乆而後復也故人主不尊陪貳而與賤臣圖柄臣者事
成則失身而見弑事不成則失國而出奔此有國之大戒也春秋
凢見逐於臣者皆以自奔爲文正其本之意也而垂戒逺矣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隂陽之氣和而散則爲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則爲戾氣曀霾雹戾
氣也隂脅陽臣侵君之象當是時季孫宿襲位丗卿將毀中軍專
執兵權以弱公室故數月之閒再有大變申豐者季氏之孚也不
肯端言其事故暴揚於朝歸咎藏冰之失夫山谷之冰藏之也周
用之也徧亦古者本末備舉爕調之一事耳謂能使四時無愆伏
凄苦之變雷出不震無菑霜雹則亦誣矣意者昭公遇災而懼以
禮爲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雹之災也庶可禦也不然雖得藏冰
[024-5a]
之道合於豳風七月之詩其將能乎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丗
子佐淮夷㑹于申
申之㑹楚子爲主而不殊淮夷是在㑹之諸侯皆狄也其意也何
楚䖍弑麇以立而求諸侯於晉晉人許之中國從之執徐子圍朱
方遷頼於鄢城竟莫校畏其強盛則曰晉楚惟天所相不可與爭
滅陳不能救則曰陳亡而楚克有之天道也滅蔡而又不能救則
曰天將棄蔡以壅楚盈而降之罰也至使窮凶極惡師潰於訾梁
身竄於棘里而縊於申亥人不致討而天自討之是責命于天而
以人事爲無益而弗爲也而可乎弑君之賊在春秋時有臣子討
之則衛人殺州吁是也有四鄰討之則蔡人殺陳佗是也臣子不
能討之於内四鄰不能討之於外有與之㑹以定其位則齊侯及
魯宣公㑹于平州是也有受其賂以免於討則晉侯及諸國㑹于
扈是也然至此極矣則未有不以爲賊而又推爲盟主相與朝事
[024-5b]
 之以聽順其所爲而不敢忤者也故申之㑹不殊淮夷者以在㑹
諸侯皆爲夷狄之行皆王法之所當斥而不使夏變於夷之意也
或曰晉叔向鄭子産宋向戍皆諸侯之良也謀其國至變於夷而
 不校何哉聖人以天自處賢者聽天所命春秋之法以人合天不
 任於天以義立命不委於命而宇宙在其手者也故楚麇書卒不
革其僞赴於前諸侯㑹申與淮夷累數於後此以恕待人而責備
賢者之意其垂訓之義大矣
楚人執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吴
執齊慶封殺之遂滅頼九月取鄫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
五年春王正月舎中軍
 按左氏舎中軍卑公室也初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及其
 舎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于公然則
 三軍作舎皆自三家公不與焉公室益卑而魯國之兵權悉歸于
 季氏矣兵權有國之司命三綱兵政之本原書其作舎而公孫于
[024-6a]
齊薨于乾侯定公無正必至之理也巳則不臣三綱淪替南遺叛
陽虎專季斯囚而三桓之子孫微矣亦能免乎書曰舎中軍微詞
以著其罪也
楚殺其大夫屈申公如晉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
邾莒之大夫名姓不登於史冊微也牟夷莒大夫曷爲以姓氏通
重地也以地叛雖賤必書地以名其人終爲不義弗可滅矣其書
來奔是接我以利而我入其利兩譏之也爲國以義不以利如以
利則上下交征而國必危矣爲已以義不以利如以利則患得患
失亦無所不至矣春秋於三叛人雖賤特書其名以懲不義懼淫
人爲後戒也邑而言及者公羊所謂不以私邑累公邑是也
秋七月公至自晉戍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秦伯卒冬楚子蔡
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
越始見經而與徐皆得稱人何也吴以朱方處齊慶封而冨於其
舊崇惡也楚圍朱方執齊慶封殺之討罪也吴不顧義入棘櫟麻
[024-6b]
以報朱方之役狄道也楚於是以諸侯伐吴則比吴爲善而師亦
有名其從之者進而稱人可也或者以詞爲主而謂不可云沈子
徐越伐吴故特稱人誤矣以不可爲文詞而進人於越一字褒貶
義安在乎且吴楚徐越雖比於夷狄而劉敞以爲其實不同吴太
伯之後也楚祝融之後也徐伯益之後也越大禹之後也其上丗
皆爲元德顯功通于周室與中國冠帶之君無以異徐始稱王楚
後稱王吴越因遂稱王王非諸侯所當稱也故春秋比諸夷狄雖
然猶不欲絕其類是以上不使與中國等下不使與夷狄均推之
 可逺引之可來此聖人愼絕人亦春秋之意也
六年春王正月𣏌伯益姑卒葬秦景公夏季孫宿如晉葬𣏌文公宋
華合比出奔衛
左氏曰宋寺人柳有寵太子佐惡之華合比請殺之柳聞坎用牲
埋書而告公曰合比將納亡人之族旣盟于北郭矣公使視之有
 焉遂逐合比於是華亥欲代爲右師乃與柳比從爲之徴公使代
[024-7a]
之宋公寵信閽寺殺丗適痤而父子之恩絕逐華合比而君臣之
義睽刑人之能敗國亡家亦可畏矣猶有任趙髙以亡秦信恭顯
十常侍以亡漢寵王守澄田令孜以亡唐而不知鑒覆車之轍者
 不亦悲夫凢此類直書而義自見矣
秋九月大雩楚薳罷帥師伐吴冬叔弓如楚齊侯伐北燕
七年春王正月曁齊平
我所欲曰及不得巳曰曁當是時昭公結婚強吴外附荆楚其與
齊平無汲汲之意乃齊求於魯而許之平也故曰曁至定公八年
魯再侵齊結大國之怨見復必矣其與齊平非不得巳乃魯求於
齊而欲其平也故曰及平者聖人之所貴然或以賄賂而結平或
以臣下而擅平或以附夷狄而得平或以侵犯大國而急於平則
皆罪也攷其事而輕重見矣
三月公如楚叔孫舎如齊涖盟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秋八月戊
辰衛侯惡卒九月公至自楚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孫宿卒十有二月
[024-7b]
癸亥葬衛襄公
八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丗子偃師
此公子招特以弟稱者著招慿寵稔惡而陳侯失親親之道也招
以公子爲司徒乃貴戚之卿親則介弟尊則叔父號令廢立自巳
 而出莫敢干之者也不能援立嫡冢安靖國家而逢君之惡戕殺
偃師以致大冦宗社覆没罪固大矣陳侯信愛其弟何以爲失親
 親乎尊賢者親親之本不能擇親之賢者厚加尊寵以表儀公族
 而殉其私愛施於不令之人以至亡國敗家豈不失親親之道乎
 其曰陳侯之弟招殺陳丗子偃師交貶之也
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叔弓如晉楚人執陳行人干徴師殺之陳公
子留出奔鄭秋蒐于紅
 蒐春事也秋興之則違天時有常所矣其于紅則易地利三家專
 行公不與焉而兵權在臣下則悖人理此亦直書其事不待貶絶
 而自見者也凢亂臣之欲竊國命必先爲非禮以動民而後上及
[024-8a]
於君父昭公至是民食於他不恤其所昧於履霜之戒甚矣
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大雩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
之于越殺陳孔奐葬陳哀公
九年春叔弓㑹楚子于陳許遷于夷夏四月陳災
凢外災告則書今楚巳滅陳夷於屬縣使穿封戍爲公矣必不遣
使告於諸侯言亡國之有天災也何以書於魯國之䇿乎當是時
 叔弓與楚子㑹于陳則目擊其事矣雖彼不來告此不往吊叔弓
使畢而歸語陳故也魯史遂書之耳或曰國史所書必承赴告豈
 有慿使人之言而載之於史者曰周景王崩有尹單猛朝之變固
 無赴告矣叔鞅至自京師言王室之亂也春秋承其言遂書於䇿
 亦此類爾仲尼作經存而弗革者蓋興滅國繼絕丗以堯舜三代
 公天下之心爲心異於孤秦罷侯置守欲私一人以自奉者所以
 歸民心合天德也榖梁以爲存陳得其旨矣
秋仲孫貜如齊冬築郎囿
[024-8b]
十年春王正月夏齊欒施來奔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
伐莒
前巳舎中軍矣曷爲猶以三卿並將乎季氏毀中軍四分公室擇
其二二家各有其一至是季孫身爲主將二子各率一軍爲之副
則三軍固在其曰舎之者特欲中分魯國之衆爲已私耳以爲復
古則誤矣襄公以來旣作三軍地皆三家之土民皆三家之兵毎
一軍出各將其所屬而公室無與焉是知雖舍中軍而三卿並將
舊額固存矣
戊子晉侯彪卒九月叔孫舎如晉葬晉平公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誘蔡
侯般殺之于申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
左氏曰楚子在申召蔡侯其大夫曰王貪而無信幣重言甘誘我
也不如無往蔡侯不可楚子伏甲饗般於申執而殺之此討賊也
[024-9a]
雖誘殺之疑若無罪春秋深惡楚子貶而稱名何也丗子般弑其
君諸侯與通㑹盟十有三年矣是中國變爲夷狄而莫之覺也楚
子若以大義唱天下奉詞致討執般於蔡討其弑父之罪而在宫
者無赦焉討其弑君之罪而在官者無赦焉殘其身瀦其宫室謀
於蔡衆置君而去雖古之征暴亂者不越此矣又何惡乎今䖍本
心欲圖其國不爲討賊舉也而又挾欺毀信重幣甘言詐誘其君
執而殺之肆行無道貪得一時流毒於後棄疾以是殺戎蠻商鞅
以是紿魏將秦人以是刼懷王傾危成俗天下大亂劉項之際死
者十九聖人深惡楚䖍而名之也其慮逺矣後丗誅討亂臣者或
畏其強或幸其弱不以大義興師至用詭謀詐力徼倖勝之若事
之捷反側皆懼苟其不捷適足長亂如代宗之圖思明憲宗之紿
 王弁昧於春秋垂戒之旨矣
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大蒐于比蒲
其曰大蒐越禮也君有重喪國不廢蒐不忌君也三綱軍政之本
[024-9b]
 君執此以御其下臣執此以事其上政之大夲於是乎在君有三
 年之慼而國不廢一日之蒐則無本矣然則君有重喪喪不貳事
 以簡車徒爲非禮也乃有身從金革而無避者獨何歟曰喪不貳
 事大比而簡車徒則廢其常可也有門庭之冦而宗廟社稷之存
 亡係焉必從權制而無避矣伯禽服喪徐夷並興至于東郊出戰
之師與築城之役同日並舉度緩急輕重蓋有不得巳焉者矣晉
 王克用薨梁兵壓境而莊宗决勝於夾寨周太祖殂契丹入冦而
丗宗接戰於髙平若此者君行爲顯親非不顧也臣行爲愛君非
 不忌也惟審於緩急輕重之冝斯可矣
仲孫貜㑹邾子盟于祲祥秋季孫意如㑹晉韓起齊國弱宋華亥衛
北宫佗鄭罕虎曹人𣏌人于厥憗
 按左氏楚師在蔡晉荀吴曰不能救陳又不救蔡物無以親巳爲
 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㑹于厥憗謀救蔡也使狐父請蔡于
楚弗許文十五年晉靈公帥八國之諸侯盟于扈春秋略而不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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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謀伐齊而不克定其亂也襄公三十年叔孫豹㑹十二國之大
夫于澶淵諸國之大夫皆稱人魯卿諱而不書者視蔡亂而不能
討其賊也今楚將滅蔡請于楚而弗許晉之不能亦可知矣曷爲
諸國猶序而大夫無貶乎扈之盟晉侯受賂弗克而還諸侯略而
不序亡義利之分也澶淵之㑹謀救宋災而不討蔡罪大夫貶而
稱人魯卿諱而不書失重輕之别也亡義利之分爲不仁失重輕
 之别爲不智今晉與諸侯心欲救蔡而力弗加焉則無惡也凢此
見春秋明義利審重輕以恕待人而不求其備矣
九月乙亥葬我小君齊歸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丗子有
以歸用之
内入國而以其君來外滅國而以其君歸皆服而以之易詞也旣
書滅蔡矣又書執蔡丗子有者丗子無降服之狀強執以歸而虐
用之也或以爲未踰年之君其稱丗子者不君靈公故不成其子
非也楚䖍殺蔡般棄疾圍其國凢八月而見滅丗子在窮迫危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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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固未暇立乎其位安得以爲未踰年之君而稱子也假使立
乎其位而般死於楚其喪未至不歛不葬丗子亦不成乎爲君矣
然丗子繼丗有國之稱必以此稱蔡有者父母之仇不與共天下
與民守國効死不降至於力屈就擒虐用其身而不顧也則有之
爲丗子之道得矣
十有二年春齊髙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三月壬申鄭伯嘉卒夏宋
公使華定來聘公如晉至河乃復五月葬鄭簡公楚殺其大夫成熊
秋七月冬十月公子憗出奔齊楚子伐徐晉伐鮮虞
左氏曰晉荀吴僞㑹齊師者假道鮮虞遂入昔陽冬書晉伐鮮虞
狄之也獻公假道於虞以滅虢因執虞公則以師與人稱之今晉
 雖爲諼固可罪也而狄之不亦過乎楚奉孫吴討陳因以滅陳誘
蔡般殺之因以滅蔡晉人視其殘虐莫能救則亦巳矣而効其所
爲以伐人國是中國居而夷狄行也人之所以爲人中國之所以
爲中國信義而巳矣一失則爲夷狄再失則爲禽獸禽獸逼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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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相食自春秋末丗至于六國亡秦變詐並興傾危成俗河決魚
 爛不可壅而收之皆失信棄義之明驗也春秋謹嚴於此制治未
 亂㧞本塞源之意豈曰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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