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003 春秋正義-唐-孔穎達 (master)


[013-1a]
春秋正義卷第十三 僖公
  国子祭酒上護軍曲阜縣開国子臣孔穎逹等奉
  敕撰
二十七年注傳言至兵故正義曰此年傳云椘子及諸侯圍宋
則是椘子親自来也十二月公會諸侯盟于宋公为椘子在宋而
徃會之明与椘子共盟也明年傳晋侯執曹伯分曹衛之田以卑
宋人其下始云椘子入居于申使子玉去宋由此而言椘子𥘉來
圍宋必親至宋国使子玉主兵明年見晋之盛身始去之独留子
玉扵宋耳杜以諸侯之貶不至称人今言椘人不淂为椘子之身
也子玉椘之正卿冝書其名今書曰椘人非子玉也故以恥不淂
志以㣲者告也若然荘二十八年齊人伐衛杜云齊侯称人者諱
取賂而还以賤者告二十二年宋公及椘人戦于泓杜云椘告命
不以主帥人数故略称人則以彼二解義亦淂通但傳有子玉在
宋之文故據子玉解之所以弘通其義也𥘉圍宋在此年冬椘子
入居于申乃是明年三月圍至明年不克始是不淂志耳非是𥘉圍
[013-1b]
之時为不淂志也杜意當以此为明年始告告以今冬囲耳下句
即有公會諸侯于宋椘未来告而公淂徃會之者公傳聞即往非
待告也其書囲宋之事必待専使来告傳聞行言不淂書也然若
成十三年公會諸侯伐秦傳称戦于麻隧秦师敗績而經无戦敗
之事杜云时公在师復不須告蓋經文闕漏傳文独存即如彼言
公見其事不復須告此時公會諸侯于宋即是親見宋囲何以不
即書之而云待椘告者案檢上下㐮十一年公會晋侯云云伐
郑傳称郑人行成下言晋趙武入盟郑伯郑子展出盟晋侯杜
云二盟不書不告二十五年公會晋侯云云于夷儀傳称伐斉
斉人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师杜云慶封独使扵晋不通諸侯故不
書二十六年傳六月公會晋趙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淵晋
人執寗喜以皈杜云皈晋而後告諸侯故經書在秋此三事者公
虽在會不告不書所言不須告者皆謂公親行其事麻隧公親在
戦故云不復須告此時公徃与盟不与囲宋故囲宋之事必待告
乃書旣以㣲者来告猶序諸侯之上者春秋之例會同以囯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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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序征伐則以主兵在前此序諸侯之上由椘主兵故也 注諸
侯至宋地 正義曰陳蔡郑許皆是椘之属国椘子帅而与之囲
宋徃年公使公子遂如椘乞師始与之通和好魯非椘之属囯囲
宋之事公不与謀直聞其在宋徃會之耳非是椘来召公公自徃
會之非後期也言此者文七年扈之盟为公後期不序其国而總
曰諸侯此亦揔曰諸侯有後期之嫌故明之昨为後期而揔称諸
侯即上囲宋之諸侯也一事而再見者前目而後凡常例也囲称
椘人以㣲者告鲁此与諸侯盟會必是椘子親之不復别言椘子
者上巳歴序諸侯遂令椘子當椘人之処即從揔文故不復曲序
之也凡盟會以国为地者必国主与其盟會此时宋方見囲无嫌
与盟故直以宋地也 傳不廢䘮紀正義曰周礼小司徒掌䘮紀
之禁令庖人掌䘮紀之庻羞樂記曰衰麻哭泣所以節䘮紀也言
䘮紀者多矣䘮紀者䘮事之揔名諸侯相於唯有弔贈故注云弔
贈之数不有廢也 貫三人耳正義曰耳助句也 国老皆賀
正義曰王制云有虞氏養国老扵上庠養庻老扵下庠然則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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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国之卿大夫士之致仕者也 子之至国也 正義曰二十三
年子玉伐陳城頓而还子文使为令尹叔伯曰子若囯何對曰吾
以靖囯也夫有大功而无貴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幾子文恐子玉
矝功为乱故援令尹兾以靖国家此举其前言以非之 過三至
人矣 正義曰若使为帥遇三百乗其必不能入前敵矣從先軫
至之施 正義曰刘炫云下蒐于被庐先軫始佐下軍此时未为
下軍之佐以規杜氏知不然者以方𣣔救宋即蒐被庐先軫此语
与蒐相近不知未蒐之前先軫身作何官故以蒐後下軍之佐
明之然先軫後年亦为中軍帥不云中軍帥者相去旣逺又隔下
軍之佐故杜不言之 謀元帥 正義曰元長也謂将帥之長軍
行則重者居中故晋以中軍为尊而上軍次之其二軍则上軍
為尊故閔元年晋侯作二軍公将上軍說礼至本也 正義曰
說謂爱樂之敦謂厚重之诗之大旨勸善懲悪書之为訓尊賢
伐罪奉上以道禁民为非之謂義待書義之府蔵也礼者謙卑
恭謨行皈扵敬樂者欣喜歡娱事合扵爱揆度扵内举措淂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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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徳礼樂者德之法則也心說礼樂志重詩書遵礼樂以布德習
詩書以行義有徳有義利民之本也晋语云文公問元帥於趙衰
對曰郤縠可年五十矣守学弥惇夫好先王之法者德義之府也
夫德義生民之本也能敦篤不忘百姓請使郤縠公從之夏書
至試之 正義曰夏書言用臣之法赋取也取人納用以其言察
其言觀其志也分明試用以其功考其功觀其能也而賜之車服
以報其庸庸亦功也知其有功乃赐之古人之法如此君其試用
之 注尚書至功也 正義曰此古文虞書益稷之篇漢魏諸儒
不見古文因伏生之謬從堯典至胤征凡二十篇揔名曰虞夏書
以与禹對言故傳通謂大禹謨以下時为夏書也古本作敷納以
言明庻以功敷作賦庻作試师受不同古字改易耳賦稅者取受
之義故为取也庸功釈詁文舜典云敷奏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
庸文虽略同此引夏書非舜典也 注狐毛偃之兄 正義曰晋
語偃辞曰毛之知䝨扵臣其齒又長毛也不在位不敢聞命注
无義則苟生 正義曰未知君臣之義不作長乆之圖苟且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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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過朝夕是未安其居 入務至生矣 正義曰利民之事非止
一塗晋語說文公为政云棄責薄㪘施舎分災救乏振滯匡困
資无輕関易道通賈寛農務穡勸分省用足財利器明德以厚
民性皆是利民之事民懐生者謂有懐義之心不復苟且刘炫云
生旣厚民皆懷恋居処 注未明扵見用之信 正義曰信是人
之所用若未伐原示信民未明扵信是人用故傳云未宣其用云
見用者言信見为人所用 文之教也 正義曰論語云上好礼
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
今晋侯以義信礼教民然後用之是文德之教也明年傳君子謂
晋於是役也能以德攻注云以文德教民而後用之謂此役也
二十八年注公子至其罪 正義曰經言買傳言叢蓋名買字
叢或字相似而一謬也周礼司刺掌三刺之法以賛司宼聴獄訟
一刺曰訊群臣再刺曰訊群吏三刺曰訊万民郑玄云刺殺也訊
而有罪則殺之訊言也内殺大夫此及成十六年刺公子偃皆書
刺者若云用彼三刺之法言問臣吏万民皆言合殺乃始殺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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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不柾濫也此三刺之法位在外朝庫門之外臯門之内故小司
宼掌外朝之政三公及州長百姓北面群臣西面群吏东面扵此
訊之也魯史独設此名所以異扵外也公羊以为内諱殺大夫謂
之刺以为諸侯不淂專殺故諱言刺之其意小異扵此公实畏晋
殺子叢以說晋言戍衛者叢之所为又帰罪扵叢言不終戍事故
殺之恐不为逺近所信故顕書子叢之罪也然魯殺子叢本有
两意謂椘云不卒戍謂晋云叢𣣔戍衛今經之所書書謂椘之辞
不書謂晋之辞者以魯先与椘同好恐椘疑之故顕書不卒戍之
罪以告属椘諸侯心实畏晋未敢宣露故經不書告晋之辞蘇
云公子買不卒戍者告晋椘之辞也謂晋云公子買比来戍衛今
不使終其戍事是以殺之謂椘云此令公子買为椘戍衛其買
不終戍事是以殺之 注卑与也 正義曰刘炫云公羊傳曰卑
者何与也其言以卑宋人何与使聽之何休云宋称人者明聽訟
必师断与其师衆共之穀梁傳曰卑与也其曰人何也不以晋
侯卑宋公也注云卑上与下之辞故不以侯卑公案傳執曹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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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衛之田以卑宋人则田亦称人非为断獄故称人也若不使晋
侯与宋公自可改其卑名何以名之为卑而使義不得与也
若与宋人豈宋国卑賤之人淂独受曹伯而治之乎二傳之言
皆不淂合左氏當以人为衆辞举囯而称之耳 注宋公至敗績
正義曰於例将卑师衆称师此斉宋秦皆文称师則将非尊者傳
云宋公斉囯皈父秦小子慭次于城濮及其交戦唯言晋師陳于
莘北說晋之将帅与椘相敵都不言斉宋公卿知其旣次城濮以
師属晋不与戦也沈氏云定四年戦于柏举傳称蔡侯吳子唐侯
伐椘杜云唐侯不書兵属扵呉蔡今宋斉秦属晋而書之者
佊柏举之戦唐師并属呉蔡与之同陳故不書此斉宋师等虽
属晋猶異陳故得書之傳称子玉及陳蔡之師皆在扵陳而不
書者椘人恥敗告辞略故史不得書之刘炫規過以为晋人告略
今知不然者但扵此戦時魯猶属楚凡禍福相告必同好之国
故知楚人来告也楚人來告不言陳蔡者恥其諸囯皆在不能敵
晋故略言楚人而已若其晋告則應矝其勝事以少敗多何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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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其陳蔡而不告也刘以为晋人来告而規杜氏非也 注踐
上至有誤 正義曰傳稱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而不書子虎知
子虎臨盟不与歃定四年傳称踐土之盟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
魯申衛武蔡甲午郑捷齊潘宋王臣莒期其次与會不同者會之
班次以国大小为序及其盟也王臣臨之異姓为後故載書之次
与會異也定四年召陵之會傳称祝佗言扵萇弘曰踐土之盟衛
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萇弘說告刘子及長衛侯於盟
如彼傳文则踐土召陵二盟衛皆先蔡而經書諸国之序二會皆
蔡在衛先者釈例同周之宋盟異姓为後故踐之載書斉宋雖大
降於郑衛斥周而言止謂王官之宰臨盟者也其餘雜盟未必皆
然踐土召陵二會蔡在衛上时国次也至盟乃正其高下者敬恭
明神本其始也是言盟會異次之意也如釈例之言王官之宰
臨盟乃以異姓为後則二十九年翟泉之盟王子虎在焉宣七年
黒壤之盟王叔桓公臨之彼二盟亦當異姓为後与會異次也八
年洮之盟王人在列杜指王官之宰則卑者未必能别同姓異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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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王官之伯則以大小为序襄二十七年宋之盟晋楚争先是
其餘雜盟不先同姓之文周礼典命云諸侯之適子誓於天子
攝其君则下其君一等未誓则以皮帛継子男叔武是衛侯之
弟未淂從丗子之法攝位受盟旧无正礼其班位高下出扵主會
之意以其非王命所加使從未成君之礼故称子而序扵郑伯之
下盡晋文之意使然 陳侯如會 正義曰沈氏云八年郑伯云
乞盟此直云如會者彼及其盟故云乞盟此则不及其盟又陳侯
不乞故与彼文異 注王在至王所 正義曰榖梁傳曰朝不言
所言所者非其所也是其由非京師故称王所也公羊傳曰曷为
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
其意言晋文公召王来踐土左傳於此无召王之事直云作王宫
于踐土杜云襄王聞晋戦勝自徃労之故为作官則以王意自
徃非晋召之不同公羊說也 注元咺至十年正義曰宣十年
齊崔氏云奔衛傳曰書曰崔氏非其罪也文八年宋司城来奔傳
言司城效節扵府人而出故書以官貴之也然書官及氏为貴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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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不是賢文以元咺訴君扵晋所訴虽直令君䧟罪矢君臣之
莭故无䝨文書其名從本文也 注凡四同盟 正義曰款以十
三年即位十五年盟于牡丘十九年于斉二十一年于薄二十七
年于宋魯陳俱在是四同盟也 注陳共至貶也 正義曰陳
侯款經不書葬正以称子知其先君未葬也宋襄称子九年葵
丘會也陳共公称子此會也陳懐公称子定四年召陵會也其班
次上下傳无義例故疑主會所次非襃貶也桓十六年公會宋公
衛侯陳侯蔡侯伐郑杜云蔡常在衛上今序陳下蓋後至二十九年
翟泉之盟秦人在陳蔡之下傳歴序諸侯之卿而有秦小子慭
杜云秦小子慭在蔡下者若宋向戌之後會彼二事班失其次
杜以後至釈之知此陳共公称子降在郑下非後至者杜以後至
为說亦无明文正以国之大小班序先定今乃退在小国之下因
向戌有後至之譏故取以为說耳未成君者例无定式不知所由
故言蓋为疑辞疑主會之意亦未必不由後至而降之礼雜記云
君薨大子号称子待猶君也然則待之如君在本班者为得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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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其班者岀自主會之意晋人至京师正義曰成十五年晋
侯執曹伯皈于京師彼不言之此言之者公羊傳曰皈之于者罪已
定矣皈于者罪未定也左氏无此義正是史異辞耳注晋感至之
例正義曰侯獳爱君以請此曹伯從国逆之例成十六年曹人再
請扵晋乃釈成公而云曹伯皈自京师從外納之文者彼囯人請
君自是恒事此侯獳貨筮史致其誠心晋侯感其言而特釈之所
以顕侯獳故從国逆例也傳輿人至扵墓 正義曰此謀字或作
誦涉下文而誤耳其云誦者皆韻如詩賦此称舎扵墓直是計
謀之言不淂为誦今定本作謀労之至何有 正義曰二子有
從行之労未得厚賞故言労苦之大不甞圖謀其報此小惠於
何有義恨公忘已而念彼也 注距躍至励也 正義曰詩称魚
躍易言竜躍則躍是举身向上之名礼記婦人踊不絶地則踊亦
向上之名詩云踊躍用兵則踊躍二事勢相類也說文云躍迅也
踊跳也然則躍以疾生名故以距为超越言距地向前跳而越
物過也曲踊以曲为言則謂向上跳而折復下故以曲踊为跳踊耳
[013-7a]
言直上向下而己以傷病之人而再言三百不可为六百跳也杜
言百猶勵亦不知勵何所謂蓋復訓勵为勉言每跳皆勉力为
之軍志至謂矣 正義曰允當则皈謂信當分理則須皈还无求
過分決戦取勝也知難而退謂知前敵之難則須退辟也有德不
可敵謂必知敵強不須与競也此三志者与晋相遇之謂矣刘炫
云此志三云者情有淺深允當則皈謂彼虽可勝得當則还言前
人弱扵己也知難而退謂勝不可必早自收㪘言前人与己敵也
有德不可敵謂必知彼彊不須与競言前人彊於己也三者彼弱
至強㧾言晋之謂矣指言晋強於己也 注楚子至益之 正
義曰宣十二年傳栾武子說楚事云其君之戎分为二廣有一
卒卒偏之两是楚有左右廣也周礼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
萃郑玄云廣車横陳之車襄十一年郑人賂晋侯以廣車蓋兵車
之名名之为廣因即以車表兵謂属西廣之兵也文元年啇臣以
官申囲成王是東宫兵也周礼司馬凡制軍百人为卒知六卒六
百人也 先軫曰子与之 正義曰以子犯言为无理故先言子
[013-7b]
与之𣣔令子犯与子玉復衛封曹旣言此以荅子犯然後復言其
不可之理更别为之立計使私許復曹衛以攜之 背惠食言
正義曰釈詁云食伪也孫炎云食言之伪尚書湯誓云尔无不
信朕不食言孔安国云食尽其言伪不实也哀二十五年傳孟武
伯悪郭重曰何肥也公曰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然则食言者言
而不行如食之消散後終不行则前言为伪通謂伪言为食言
故尓雅訓食为伪也 注直氣盈飽正義曰素訓为空忿怒之
深空腹不食直氣盈飽也 注酅丘陵險阻名 正義曰兵法右
背山陵前左水澤椘师背酅而舍知其背丘陵也蓋所舎之処
有丘陵名酅其処有險阻也 注盬啑也 正義曰盬之为啑
未見正訓蓋相傳为然服虔云如俗語相罵云啑女腦矣注五
万至脩備正義曰說文云韅著掖皮也靷引軸也鞅頸皮也此
注与說文不同蓋以時験而为解也驂馬挽車有皮在背者有約
胷者有在腹为帶者有縶絆其足者從馬上而下次之在後正
謂在足是也傳唯举四事文无所結举其小事皆具言其駕乗
[013-8a]
脩備明諸事皆備也 郑伯至而懼 正義曰致其师者致其郑
囯之师許以佐椘也戦時虽无郑师要本心佐楚故旣敗而懼
注子人氏九名 正義曰桓十四年郑伯使其弟語来盟傳称子
人来盟杜云子人即弟語也其後为子人氏七年傳子華云洩氏
孔氏子人氏三族实違君命今子人九必是語之後也杜譜以
九为雜人謬矣晋栾至衡雍正義曰此二盟及上文晋侯斉
侯盟于㪘盂皆不書者皆不告也 注以䇿至寵晋正義曰周
语称晋文公𥘉立㐮王使大宰文公及内史叔興賜文公命注国
語者皆以为大宰文公即王子虎也今尹氏又在王子虎之上故
以为皆卿士唯叔興是大夫或云皆大夫皆字妄耳九命者大宗
伯云一命受職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赐则大命賜
官七命賜国八命作牧九命作伯 注大輅至有服正義曰周礼
巾車金路鉤樊纓九就建大旂以賔同姓以封革路竜勒絛纓五
就建大白以即戎金路以封同姓知大輅是金輅也革路以即戎
言戎輅戎車即周礼之革路二輅各有服者周礼司服侯伯之服
[013-8b]
自鷩冕而下凡兵事韋弁服金輅祭祀所乗其大輅之服當謂鷩
冕之服戎輅之服當謂韋弁服也 注彤赤至征伐 正義曰彤
赤玈黒旧說皆然說文彤從丹玈從玄是赤黑之别也周礼司弓
矢掌六弓王弓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質者夾弓庾弓以授射豻侯
鳥獸者唐弓大弓以授学射者使者労者郑玄云労者勤労王事
若晋文侯文公受王弓矢之賜者考工記弓人云徃體多来体
寡謂之夾庾之属往体寡来体多謂之王弓之属徃体来体若
一謂之唐弓之属然則唐大是弓強弱之名彤玈是弓所漆之色
王弧則合九而成規唐大合七而成規夾庾合五而成規司弓矢
又有八矢枉矢絜兵利矢射用諸守城車戦殺矢鍭矢用諸近射
田獵矰矢茀矢用諸弋射恒矢庳矢用諸散射郑注約考工記云
枉矢之属五分二在前三在後殺矢之属三分一在前二在後矰
矢之属七分三在前四在後恒矢之属軒輖中其枉殺矰恒弓所
用絜鍭茀&KR0763弩所用彼司弓矢旣云枉矢絜矢用諸守城車戦此
天子賜諸侯弓矢使用之以戦則彤矢玈矢當彼枉矢也但弓矢
[013-9a]
相配強弓用重矢弱弓用輕矢旣唐弓大弓強弱中其恒矢軒
輖亦中又司弓矢云恒矢痺矢用諸散射郑玄云散射謂礼射及
習射也此賜弓矢則礼樂之事彤矢玈矢或當恒矢也玈弓矢千
具扵彤而略扵玈凖之則矢千弓十也諸侯赐弓矢然後專征伐
王制文 注粔黒至器名 正義曰秬黒黍釋草文李廵云黒
黍一名秬黍周礼鬯人掌共秬鬯而飾之郑玄云鬯釀秬为酒芬
香條暢於上下也鬱人掌祼器凡祭祀之祼事和鬱鬯以实彞
而陳之礼祭祀必先祼是用之以降神也釈器云彞卣罍器也
李廵曰卣鬯之罇也孫炎曰罇彞为上罍为下卣居中也詩江
漢篇述宣王賜召穆公云秬鬯一卣告于文人郑箋云賜之使祭
其宗廟告其先祖也當賜之時实之扵卣其祭則陳之扵彞也
虎賁三百 正義曰国语云天子有虎賁習武訓諸侯有旅賁禦
災害大夫有貳車備承事士有陪乘告奔赱周礼司馬之属虎
賁氏下大夫二人虎士八百人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軍旅會
同亦如之舎則守王閑 注逖遠至遠之 正義曰逖逺釈詁文
[013-9b]
紏者繩治之名有悪扵王者當繩治之而使遠扵王也 注奬助
至能也 正義曰勸奬者佐助之意故为助也餘皆釈言文注
弁以至如星 正義曰礼称皮弁明其用皮也知以鹿子皮者相
傳为然至今仍用之詩毛傳云瓊玉之羙者則瓊亦玉也選羙者
飾弁以悪者飾纓耳周礼弁师掌王之皮弁會五采玉璂郑玄云
會縫中也璂讀如綦綦結也皮弁之縫中每貫結五采玉以为
飾謂之綦又諸侯及孤卿大夫之皮弁各以其等为之郑玄云孤
則璂飾四三命之卿璂飾三再命之大夫璂飾二是諸侯之臣其
皮弁淂以玉为飾也弁師又云王五采諸侯三采郑玄云王璂飾
十二上公九侯伯七子男五卿大夫皆二采璂飾各如其命數郑
又云三采朱白蒼二采朱緑其纓之飾则无以言之蓋以玉飾纓
之春耳詩云會弁如星衛風淇奥篇也郑箋云會謂弁之縫中
飾之以玉皪皪而処狀似星也 注孟諸至曰 正義曰釈地
云十數宋有孟诸郭璞云今在梁国睢陽縣東北周礼職方氏
正東曰青州其沢藪曰望諸禹貢豫州導荷沢𬒳孟豬明皆
[013-10a]
是一物而字改易耳釈水云水草交为眉李廵曰水中有草木交
會曰湄古字皆得通用故此作麋耳 注因神至之理 正義曰
刘炫云神道冥昧与人不交椘师之敗未必由此但扵时戦在河
旁河神許助若子玉從神所求不惜瓊玉則国人以为神得
所𣣔必将助已自當三軍用命戦士争先亦旣不遂神心人謂神
必不助則衆意皆阻莫不畏敵且兵凶戦危必有傷殺三軍之命
在兹一举猶尚爱惜此物是无恤民之心在軍之士誰肯競勸故
云因神之𣣔以附百姓之願是済师之理也裨竈請用&KR1493斝禳火
非神所求若從而与之則驚動民意且災不可免徒長妖妄故
子産不与異扵此也 注夷謚 正義曰謚法安民好靖曰夷
注牛馬至失之 正義曰刘炫規過以为放牛馬於澤遺失大斾
左旃不失牛馬今刪定知不然者若不失牛馬唯亡左旃罪夫
至重何須殺之以徇牛馬是軍之要用於事尤重故費誓云馬
牛其風臣妾逋逃則有常刑今旣亡左旃又失牛馬为罪至重
故殺之以徇若牛馬不失又大斾在軍何得因放牛馬而亡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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旃故知風于沢者为别失馬牛又於軍中亡失大斾之左旃故杜
云掌此二事而不脩理刘以为不失牛馬而規杜過非也 注大
斾至曰旃 正義曰釈天云緇廣充幅長尋曰旐継旐曰斾則
斾是旗之尾也今别名大斾則此斾有異於常故以大斾为旗
名上云狐毛設二斾而退之亦此類也通帛为旜周礼司常大
也郑玄云通帛謂大赤從周正色无飾釈天云因章曰旃孫炎曰
因其繒色以为旗章不畫之是也謂之左旃蓋是左軍所建者
此亦扵事難明不可強說 注愷樂也正義曰大司馬云若师
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献于社注云律所以聽軍聲
鉞所以为將威兵樂曰愷司馬法曰得意則愷樂愷歌示喜也
注大士至之義 正義曰周礼獄官多以士为名郑玄云士察也
主察獄訟之事者周礼命失命婦不躬坐獄訟小司㓂職文也郑
玄云为治獄吏褻尊者也躬也躬身也不身坐必使其属若子利
也䘮服傳曰命夫者其男子之为大夫者命婦者其婦人之为
大夫妻者凡断獄訟皆令競者坐而受其辞故云不躬坐也大
[013-11a]
司㓂云以兩造禁民訟以两劑禁民獄郑玄云訟謂以財貨相告
者獄謂相告以罪名者對文則小别散則可以通獄訟皆爭罪之
事也元咺不冝与君對坐故使鍼莊子伐衛侯为坐獄之主寗子
为輔輔荘子也以富子位髙故先言之士榮亦輔莊子举其官名
以其主獄事故亦使輔之与晋之獄官對理質正元咺也所引傳
曰在襄十年注寗俞至者深 正義曰寗俞親以衣食为己職
者慮君飢渇且防酖毒也诗毛傳曰小曰橐大曰囊囊槖所以盛
衣亦可以盛食宣二年傳曰为之簞食与肉寘諸橐以与之是也
釈言曰餬饘也鬻糜也郭璞曰饘糜也孫炎曰鬻淖糜也然則
糜之与鬻稠淖之異名耳注晋侯至之事正義曰晋侯本意
止𣣔大合諸侯之师共尊事天子之为臣之名義实无覬覦之
心但扵時周室旣衰天子㣲弱忽然帥九国之師将数十万衆
入京師以臨天子似有篡奪之謀恐为天子拒逆或復天子怖懼
棄位出奔則晋侯心实尽誠无辞可觧故自嫌彊大不敢朝王
故召諸侯來會于温温去京师路近因加諷諭令王就會受朝天
[013-11b]
子不可以受朝为辞故令假称出狩若言王自出狩諸侯因會遇
王遂共朝王淂尽君臣之礼皆孔子所謂譎而不正之事糓梁傳
曰全天王之行也为若将狩而遇諸侯之朝也为天王諱也是使
王狩之意也公羊以为踐土与此皆是晋侯召王何休云時晋文公
年老恐霸功不成故上白天子曰諸侯不可卒致願王居踐土下
謂諸侯曰天子在是不可不朝廹使正君臣明王法案温去京
师路无百里晋侯已能致之扵温何故不能致之於洛何休妄造
其辞非晋侯之意故杜氏正之自嫌彊大不敢朝周耳注使
若至狩地 正義曰此傳称仲尼之語即云書曰明是仲尼新意
非旧文也杜以書曰为仲尼新意亦以此而知之聖人作法所以
貽訓後丗以臣召君不可以为教訓故改正旧史旧史當依实而
書言晋侯召王且使王狩仲尼書曰天王狩于河陽言天王自来
狩獵于河陽之地使若獵失其地故書之以譏王然釈例曰天子
諸侯田獵皆於其封内不越囯而取諸人河陽实以属晋非王狩
所故言非其地且明德也義在隐其召君之闕是說改史之意也
[013-12a]
計天王之狩失地不書因此实非王地借之以改旧史若譏王狩
然实不譏王也榖梁傳曰水北为陽山南为陽温河陽也會于温
言小諸侯以河陽言之大天子也然河陽与温止是一地天子一
就諸侯假辞以称狩耳左氏无此義但會指所在之地故言温狩
是田獵之所故廣言其地蘇氏云明晋侯之德没其召君書天子
之狩顕其失地便是襃诸侯貶天子所以然者此亦假其失地之
文𣣔明王狩所在非实貶也若隐其召君則全没不書於義为可
必書天王非地之狩者若全没其文无以明晋侯尊崇天子之
徳故書天子出狩诸侯徃朝 注隐其至明之 正義曰晋侯所
以召王志在尊崇天子故改旧史隐其召君之闕以明晋侯之
功徳謂尊事天子是也丘明为傳所以寫仲尼之意凡所改
易皆是仲尼而扵河陽之狩趙盾之弑泄冶之罪此三事
特称仲尼曰者史䇿所書皆書实事晋侯召王使狩而作
自狩之文是言不实也凡例弑君称君君无道灵公不君而
称臣以弒似君无過也大夫无罪見殺不書其名泄忠諌而𬒳
[013-12b]
𬒳殺書名乃罪合死也此三事皆違凡典変旧例以起大義危
疑之理恐人不信須聖言以为證故特称仲尼以明之 壬申
公朝于王所 正義曰傳之上下例不虛举經文此虚举經者
經上晋侯召王以諸侯見之事二十九年注翟泉至称人
正義曰傳曰卿不書罪之也在礼卿不會公侯唯言諸侯之卿會
魯君罪耳不言罪鲁侯与子虎知其亦有罪者㐮二十六年公
會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彼为趙武敵公貶之称人而
文不没公此没公不書明公别有罪五年公及斉侯宋公云云會
王卋子于首止王卋子不盟也九年公會宰周公云于葵丘宰
周公不盟也往年踐土之會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宣七年黒
壤之會王叔桓公臨之王之公卿皆不与諸侯共盟則知諸侯不
合盟王臣王臣不合与扵盟今王子虎亦貶称人知魯侯諱盟天
子大夫故没公不書也王子虎違礼下盟故贬称人 傳饋之
芻米正義曰周礼掌客天子待諸侯之礼上公饔餼九年饔
五牢餼四年車禾視死牢牢十車則禾五十車車米視生牢牢
[013-13a]
十車則米四十車侯伯饔餼七牢禾四十車米三十車子男饔
餼五牢禾三十車米二十車芻薪皆倍禾也聘礼卿饔餼五牢
禾米与子男同其附庸執帛与公之孤同則饔餼亦五牢禾
三十車米二十車薪芻倍禾則此饋之芻米芻六十車米二十
車且謀伐郑正義曰晋侯受命郑伯傳王踐土与温二會
咸在郑无叛晋之狀而此會謀伐郑者文公昔甞過郑郑不礼
焉城濮戰前郑復如椘虽以椘敗之後畏威來會晋侯以大義
受之内实懐恨此會郑人不至必有背晋之心故謀代之也晋
語城濮戦下称文公誅觀狀以伐郑及其陴郑人以名宝行
成公不許淂叔詹将亨而舎之左傳无伐郑之事蓋温會以後
巳甞伐郑郑至今未服故比會謀伐明年遂与秦囲之傳曰
且貳於椘也是郑自知負晋故有貳心也 注經書至後會
 正義曰經若貶卿称人傳则言其名氏若傳无名氏則本是
㣲人此經書蔡人而傳无名氏此是实蔡之㣲者秦是大囯
小子慭名見扵傳而在蔡㣲者之後若宋向戌之後會也襄
[013-13b]
二十六年公會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傳曰趙武不
書尊公也向戌不書後也郑先宋不失所也宋是大国常在郑
先向戌旣以會公貶又以後至退其班使在郑下此小子慭
旣以會公貶又退之在蔡下若彼宋向戌之後會也然向戌
後會傳为發之經書良霄以駮向戌之後今小子慭旣是後
會傳不为發又不書蔡人之名以駮之者但秦辟陋西戎未同
中国蔡人又蔡之㣲者不合書名故傳不發之經不贬責也
公孫固序在斉上者蓋为大司馬尊扵帰父帰父虽執斉政不
廢身非上卿如管仲之類猶文十七年陳公孫寜㐮二十七
年陳孔奐皆序在衛下杜云非上卿即此類也 臣大囯至發
之 正義曰昭二十三年傳叔孫婼曰列国之卿當小国之君
固周制也是其可以會伯子男也諸卿見貶兼有此闕者謂諸
卿旣上盟天子大夫又上敵公侯故云兼案杜上注經云諸侯
大夫違礼盟公侯又注傳云諸侯大夫上敵公侯則是唯責諸侯
大夫上敵公侯不責上盟天子之使而言兼有此闕者以魯君上
[013-14a]
盟天子之使已諱而不書則诸侯之臣罪在可&KR0662故傳云卿不書
罪之略言其事故杜經傳二注唯言敵公侯不云盟王使以其可
知故也刘炫以为直責其敵公侯不責其盟王使以規杜氏必
如刘義則是君盟王使乃为有罪臣盟王使飜无貶責便是君
臣易位尊卑失序聖人垂訓豈若是乎注傳言至之情正義
曰周礼夷隷掌与鳥言貉隷掌与獸言郑司農云夷狄之人
或曉鳥獸之言郑玄云夷隷征東夷所獲貉隷征東北夷所
獲然則介葛盧是東夷之国其土俗有知者故介葛盧曉之
三十年注咺見至称君 正義曰咺旣称名故知以訟君立瑕为
咺之罪状春秋之卋諸侯虽篡弑而立已列扵會虽復見弑即成
为君斉啇人蔡侯班之属是也瑕立虽已經年未會諸侯故不
称君旣不成君即与元咺同为囯討之辞元咺先死故称及也瑕
若成君當拠周歂治廑为文書曰衛弑其君瑕傳注衍醫至
酖毒正義曰周礼大司馬以九伐之法正邦囯賊殺其親則正
之郑玄云正之者執而治其罪王霸記曰正殺之也春秋僖二十
[013-14b]
八年晋人執衛侯皈之于京师坐殺其弟叔武如郑佊言则衛
侯合死而云罪不及死者衛侯之心疑叔武耳前驅歂大卜君意
而殺之非衛侯命殺也公知其无罪枕股而哭又命殺歂犬是則
殺非公意也故不至死若然則是衛侯无罪而住年衛侯与元咺
訟衛侯不勝殺士栄刖鍼荘子者用讒疑䝨弟谕盟先期入是
衛侯之罪也罪不合死而晋侯心怨𣣔淂殺之故使醫因治疾而
加酖毒若不治疾不得使醫故知因治疾也鲁語云晋人執衛
成公皈之于周使醫酖之不死醫亦不誅臧文仲言扵僖公曰夫
衛君殆无罪矣今晋侯酖衛侯而不死亦不討其使者諱而悪
殺之也是罪不合死之事也 注服卿至受命正義曰言祀
先君而服将命知其将入廟也必入廟者祭統云古者明君爵
有德而禄有功必賜爵禄扵大廟示不敢專也命臣必在廟而王
制云爵人扵朝者朝上詢扵衆人位定然後入廟受命今卋受
官猶然 注此東記 正義曰刘炫云二十四年王出適郑処于
汜注云郑南汜也釈例土地名僖二十四年汜下云此南汜也周王
[013-15a]
岀居于汜椘伐郑師于汜襄城縣南汜城是也此年汜下云此東
汜也秦軍汜南晋伐郑師于汜滎陽中牟縣南汜沢是也椘彦
校旣精當不徒爾尋討傳文未見杜意 注行李使人 正義
曰襄八年傳云一介行李杜云行李行人也昭十三年傳云行理
之命杜云行理使人李理字異为注則同都不解理字周语行理
以節逆之賈逵云理吏也小行人也孔晁注国語其本亦作李字
注云行李行人之官也然則兩字通用本多作理訓之为吏故
为行人使人也 不闕秦焉取之 正義曰沈云不闕秦家更何
処取之言有心取秦先謀取郑言滅秦以将利晋益大疆土
注昌歜至象虎 正義曰昌歜饗之所設必是籩豆之實周礼
醢人朝事之豆其实有昌本麋臡郑玄云昌本昌蒲根切之四
寸为菹彼昌本可以为菹知此昌歜即是昌蒲菹也斉有邴歜
魯有公甫歜其音为觸說文云歜盛氣怒也從欠蜀聲此昌歜
之音相傳为在感反不知其字与彼为同为異徧検書傳昌蒲
之草无此别名未知其所由也此云白黒下云嘉榖榖之白黒
[013-15b]
唯稲黍为然下云鹽虎形知其形象虎也 辞曰至堪之 正
義曰周礼掌客王廵守百官從者所過之国共其積膳三公眡
上公之礼卿眂侯伯之礼大夫眡子男之礼宰周公是天子三公
其主国待之當尊扵国君但周公自謙不敢當比囯君耳旣云
備物之饗以象其德及說備物之下即云以献其功功德互見之
耳献其功者献謂呈見旌表之也備設以象德薦献以見功故
象献分配为文 注公旣至曰初 正義曰經書实行之事傳
説将命之𥘉故云命之将聘于周未行又命之遂聘于晋令其
從周即去更不廻也賈服不曉傳意解为先聘晋後聘周故杜
詳說之 三十一年注晋分至曰取 正義曰濟西之田实是
曹地晋文分以賜魯故不繫扵曹不繫晋者晋本意賜诸侯不
为己有故亦不繫晋也昭四年傳例曰凡克邑不用師徒曰取
取田取邑義亦同也注亀曰至縱也 正義曰亀曰卜曲礼文也
洪範稽疑云亀從筮從謂從人之心也人心𣣔吉不從是不吉也
卜郊不吉不復为郊牲无所用故免牲免猶縱放不殺之也
[013-16a]
榖梁傳曰免牲者为之緇衣熏裳有司玄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
亦然左傳无說其事或然也桓五年傳例曰凡祀啓蟄而郊啓蟄
周之三月也今扵夏四月卜郊者傳举節氣有前有却但使春分
未過仍得为郊故四月得卜郊也故釋例曰凡十二月而節氣有
二十四共通云百六十六日分为四時間之以閏月故節不必得
恒在其月𥘉而中氣亦不得恒在其月之半是以傳举天宿氣
節为文而不以月为正僖公襄公夏四月卜郊但譏其非所冝卜
而不譏其四月不可郊也孟献子曰啓蟄而郊郊而後耕耕謂春
分也言得啓蟄當卜郊不得過春分耳是言四月淂郊也周礼
大宰職云祀五帝前期十日師執事而卜日然則将祭必十日之
前豫卜之也言四卜郊者蓋三月每旬一卜至四月上旬更下乃
成为四卜也此言四卜郊不從㐮七年三卜郊不從公羊傳曰
曷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三卜何以礼求
吉之道三今左傳以为礼不卜常祀則一卜亦非不云四非而三
是異扵公羊說 注三望至之辞正義曰公羊傳曰三望者何
[013-16b]
望祭也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郑玄以为望者祭山川之名
諸侯之祭山川在其地則祭之非其地則不祭且魯竟不及於
河禹貢海岱及淮惟徐州徐即鲁地之望謂淮海岱也賈逵服
虔以为三望分野之星囯中山川今杜亦從之以㐮九年傳曰陶
唐氏之大正闗伯居商丘祀大火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昭元年
傳云辰为高星參为晋星椘语云天子偏祀群神品物諸侯二
王後祀天地三辰及其土地之山川注国語者皆云諸侯二王
後祀天地三辰日月星也非二王後祀分野星辰山川也以此知
三望分野之星国内山川其義是也昭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
食之扵時夏之二月日在降婁傳称去衛地如魯地扵十二次
豕韋衛地降婁鲁地魯祭分野之星其祭婁之神也此三望
者因郊祀天而望祭之扵法不独祭也魯旣廢郊天而独脩小
祀故曰猶公羊榖梁皆云猶者可止之辞 注辟狄至帝丘
正義曰傳称狄囲衛衛迁于帝丘蓋有阻険可以辟狄難也
釈例曰帝丘故帝顓頊之虚故曰帝丘昆吾氏因之故曰昆吾
[013-17a]
之虚東郡濮陽縣是也傳重館至曹地 正義曰魯语說此事
云獲地於诸侯为多臧文仲反旣復命为之請曰地之多重舘
人之力也臣聞之曰善有章虽賤賞也今一言而辟竟其章大
矣請賞之乃出而爵之 注诸侯至常祀 正義曰明堂位称
成王幼弱周公踐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制礼作樂七年致政於成
王成王以周公为有勲労扵天下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
之礼樂是以鲁君孟春乗大路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
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是魯以周公之故得用天子
礼樂天子命之則为常祀故郊为鲁之常祀也記言正月謂周
正建子之月与傳啓蟄而郊其月不同礼記是後儒所作不可
以難左傳 注旣得至曰牲 正義曰上云卜其牲日則牲之与
日俱卜之也必當先卜牲而後卜日卜淂吉则改牛为牲然则牛
虽卜吉未得称牲牲是成用之名不可改名为牲更卜吉凶明
知卜牛在卜日之前也此言免牲是已得告日牲旣成矣成七年
乃免牛是未得吉日牲未成也趙衰为卿正義曰晋語云文
[013-17b]
公命趙衰为卿讓於栾枝先軫後又使为卿讓於狐偃狐毛卒
又使为卿讓扵先且居公曰趙㐮三譲其所讓皆社稷之衛也廢
讓是廢徳也以趙衰故蒐于清原作五軍使趙衰将新上軍箕
郑佐之胥嬰將下軍先都佐之如彼文止謂趙衰作五軍故特言
趙衰为卿以見之於时旧三軍之将佐先軫将中軍郤溱佐之
先且居将上軍狐偃佐之栾枝將下軍胥臣佐之囯語有其文
也 卜曰三百年 正義曰案史記衛卋家及年表衛從此年
以後歴十九君積四有二十年衛元君乃徙于野王元君卒子角
代立秦滅衛廢角为庻人 注相夏至祭也 正義曰夏本紀禹
生啓啓生大康及仲康仲康生相是为啓之孫也周礼祭人鬼
曰享 注改祀相之命正義曰昭七年傳称晋居夏虚祀鯀
而晋侯疾瘳此衛居帝丘而不合祀相者祭法云鯀障洪水
而殛死載在祀典傳称实为夏郊三代祀之周室旣衰晋为盟
主當代天子祭絶礼之神故祭鯀为得礼相无功德於民惟當
子孫自祭故称𣏌鄫何事非衛之罪与鯀異也 三十二年
[013-18a]
注文公也三同盟 正義曰經无其葬故言其謚也捷以荘二
十二年即位至此与鲁十餘同盟言三同盟者但杜数同盟不
例若同盟少者数先君之盟或数大夫之盟或数經不書盟而傳
載盟者若同盟多者唯数今君或就今君之中数其大會盟之
顕著者此言三同盟者皆拠王臣臨盟则八年盟于洮九年于
蔡丘二十八年于踐土是也刘炫不尋杜意而規其謬非也
注不地至帳盟 正義曰會狄于櫕函言地今不言地故云就
庐帳盟庐帳即是狄人所居之処上云衛人侵狄及狄盟猶若公
如晋及晋侯盟是指其所居之処故不言地也刘炫云春秋時
戎狄錯居中国此狄无囯都処所直云及狄盟盟於狄之処也以
狄俗逐水草無城郭宫室故云就庐帳盟傳注璸窆至宫焉
正義曰周礼郷師職云大䘮及葬与匠師御柩及窆執斧以涖匠
師昭十二年傳曰日中而塴礼記皆作封塴窆聲相近而字
改易耳皆謂葬时下棺之名也殯则攢置於西序亦是下
棺於地故殯为窆棺也晋武公自曲沃而兼晋囯曲沃有舊
[013-18b]
時宫廟故公卒而往殯焉礼諸侯五日而殯案經文以卯卒
庚辰是卒之明日即將殯者以曲沃路逺故早行耳礼在牀曰
尸在棺曰柩下云柩有聲明是㪘於棺而後行也 注孟明
至乙丙 正義曰卋族譜以百里孟明視为百里奚之子则姓
百里名視字孟明也古人之言名字者皆先字後名而連言之
其術丙必是名西乞白乙或字或氏不可明也譜云或以为西乞
術白乙丙为蹇叔子案傳称蹇叔之子与師言其在師中而
已若是西乞白乙則为将帥不淂云与也或說必妄記異聞耳
中寿 正義曰上寿百二十歳中寿百下寿八十 注大阜曰
陵 正義曰釈地云高平曰陸大陸曰阜大阜曰陵李廵曰高
平謂土地豊正名为陸大陸謂土地高大名曰阜阜最高大为
陵注皐夏桀之祖父正義曰夏本紀文桀父名發桀名
履癸 注此道至高道正義曰此道見在殽是山名俗呼为
土殽石殽其阨道在两殽之間山高而曲兩山參差相映其下
两所不及故可以辟風雨也公羊傳曰蹇叔送其子而戒之
[013-19a]
曰爾即死必於殽之嶔巖是文王之所辟風雨者也此注言两
山相嶔故可以辟風雨者杜氏此言或取公羊之意嶔字蓋
從山但嶔巖是山之貌而相嶔文亦不順未能審杜意也何休
云其処険阻隘勢一人可要百故文王過之驅馳常若辟凨雨
三十三年注晋侯至言及 正義曰杜以諸侯之貶不至称人故
知諱在䘮用兵以賤者告也襄十四年傳戎子駒支自陳此事云
謂我諸戎四嶽之裔胄且此云姜戎知是姜姓之戎也角之掎
之皆彼傳文耳佊云晋禦其上戎亢其下是不同陳故言及也諸
戦之陳共用师不言及者皆同陳也 注大原至为卿 正義
曰刘炫云案傳晋侯親兵先軫死敵则将帥非卻缺也而称人
者晋諱而以㣲人告今知不然者以戦于殽文公未葬故諱其
背殯用兵此則文公旣葬之後扵礼淂從戎事又敗狄有功又何
恥諱而以㣲者吿故杜云卻缺称人未为卿刘以晋侯称人同於
殽諱而規杜氏非也 注書时至为災 正義曰此在十二月下
杜以长歴殺之乙巳是十一月十二日謂經十二月为誤遂以此
[013-19b]
經四年事皆为十一月夏之九月霜不應重重又不能殺草所以为
災也此云隕霜不殺草定元年冬十月隕霜殺菽榖梁傳曰未可
以殺而殺举重可殺而不殺举輕其意言菽重草輕也傳注王
城至不下 正義曰成二年傳称晋解張御卻克郑丘緩为右
张侯曰矢貫予手及肘左輪未殷傷手而血染左輪是御者在
左大将居中也宣十二年傳称椘許伯御樂伯攝叔为右樂伯
云左射以菆是射在左而御在中也郑玄詩箋云兵車之法左
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車故左右下御不下注謂過至示勇
正義曰服虔云无礼謂過天子門不櫜甲束兵而但免胄吕氏
春秋說此事云師行過周王孫滿曰過天子之城冝櫜甲束兵
左右皆下然則過天子門當卷甲束兵必古有此礼或出司馬
兵法其書旣亡未見其本注啇行至先之正義曰周礼大宰
以九職任万民六曰啇賈阜通貨賄郑玄云行曰啇処曰賈易
云啇旅不行是啇行賈坐而言行賈者相形以曉人也乗車心
賀四馬因以乗为四名礼言乗矢謂四矢此言乗韋謂四韋也
[013-20a]
遺人之物必以輕先重後故先韋乃入牛老子云虽有拱辟以先
四馬不如坐進此道是古者将献饋必有以先之 注腆厚至革
薪正義曰腆厚淹乆經傳常訓也周礼大行人云玉待諸侯
之礼上公五積侯伯四積子男三積積皆謂米禾芻薪知此亦然
案掌客上公五積皆視飱牽郑注云飱牽謂牽牲以往不殺也
亦有米禾芻薪郑又注云上公飱五牢米二十車禾三十車侯伯
四牢米禾皆二十車子男三牢米十車禾二十車芻薪皆倍其禾
積旣視飱則米禾芻薪与飱同 注遽傳車正義曰釈言云
馹遽傳也孫炎曰傳車驛馬也 注資糧至羊豕 正義曰聘
礼皈飱饔餼五牢飪一牢腥二牢餼二牢以飪是熟肉腥是
生肉知餼是未殺故云生曰餼牛羊豕可牽行故云牽謂牛羊豕
也 注原圃具囿皆囿名 正義曰下注云中牟縣西有圃田
沢则原圃地名以其地为囿知与具囿皆囿名也囿者所以餋
禽獸故令自取其麋鹿焉天子曰苑諸侯曰囿 注迎来至於事
正義曰聘礼賔至于近郊君使卿朝服用束帛労及聘事皆畢
[013-20b]
乃云賔遂行舎於郊公使卿贈如覿幣是来有郊労去有贈
賄也 郤缺獲白狄子 正義曰宣十五年晋師滅赤狄路氏以
潞子嬰児皈彼書扵經而此不書者蓋略賤之不以告也 注&KR0875
季至曰饁 正義曰卋本云垂作耨釈器云斪斸謂之定李巡曰
鋤也廣雅云定謂之耨吕氏春秋云耨柄尺此其度也其耨六寸
所以間稼也高誘注云耨耘苗也六寸所以入苗間也釈名云耨
鋤嫗媷禾也釈詁云饁饋也孫炎曰饁野之饋也 康悎至及
也 正義曰此虽言康誥曰直引康誥之意耳非康誥之全
文也彼云子弗祗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
厥子于弟弗念天顕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
于弟曰乃其速由文王作罰刑兹无赦其意言不慈不祇不友
不恭各用文王之法刑之不是罪子又罪父刑弟復刑兄是其不
相及也 注诗国至善節正義曰彼毛傳曰葑須也菲芴也
釈草云須葑孫炎曰須一名葑郑玄坊記注云葑蔓菁也釈草
又云菲芴也孫炎曰葍類也陸璣毛诗箋䟽云葑蔓菁幽州人
[013-21a]
人或謂之芥也菲似葍莖麄葉厚而長有毛三月中烝煑为
茹滑羙又可以为羮是也此二菜其根有悪時故云上善下悪食
之者取善節也 注且居至進之 正義曰且居父在之時也
将上軍以父死敵故進之注文公至倒錯正義曰經書十二月
下云乙巳公薨杜以長歴推之十一月十二日有乙巳乙巳非十
月文元年傳曰於是閏三月非礼也故至四月并閏为七月礼當
五月而葬今乃七月始葬故傳曰緩也左氏为傳凡有譏者皆
先言所譏乃復𫐠其亊自此以下不論葬緩旣言葬之緩遂
因說作主祭祀之事皆事与葬連故文相次耳僖公葬在明
年而此年有傳知其當在明年經葬僖公下今在此者簡編
倒錯故尓杜以此年空說葬事而其上无經文元年空举經而
其下无傳故謂此年之傳當在彼經之下於理誠为順序於文
失於重叠此云葬僖公彼又云葬僖公重生文者亦旣錯謬必
乖其本或可編絶之処三字分簡彼有葬无公此有公无葬
後人並添足之致使彼此共乗一文耳若其不然不知所以謬也
[013-21b]
凡君至於廟 正義曰釈例云此诸侯之礼故称君君旣葬反虞
則免䘮故曰卒哭哭止也以新死者之神祔之於祖尸柩旣已逺
矣神形又不可淂而見矣孝子之思弥篤徬徨求索不知所至
故造木主立几筵特用䘮礼祭祀於寢不同之於宗廟宗廟则
復用四时烝甞之礼也三年䘮畢致新死者之主以進於廟廟
之逺主當迁入祧於是乃大祭於大廟以審定昭穆謂之禘此
皆自諸侯上逹天子之制也其意与此注同文少詳耳刘炫云旣
言作主非礼因言作主祭祀吉凶之節凡諸侯之薨葬日而虞從
是以後間日一虞七虞之後明日而为卒哭之祭卒哭之明日而
作祔祭以新死之神祔於祖父此祔祭而作木主以依神其主
在寢持用䘮礼祭祀於在寢之主其四時常祭礿祠烝甞及三
年䘮畢为大祀禘祭並行之扵廟正礼當如是耳今以葬僖
公後積十月始作僖公木主是作主大緩故为非礼也 注旣
葬至大夫 正義曰檀弓曰旣封有司以几筵舎奠於墓左反
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雜記曰士三虞大夫五诸侯
[013-22a]
七士虞記曰始虞用柔日再虞皆如𥘉三虞卒哭用剛日如士虞
之礼诸侯七虞其六虞用柔日最後虞改用剛日聞一日乃卒哭
卒哭亦用剛日則諸侯卒哭在葬後十四日也然始免䘮与葬
不淂相逺共在一月之内故杜每云旣葬卒哭衰麻除是其不
甚相逺然䘮事先逺日則葬在月半之後葬後行虞虞後卒
哭所以淂同月者但卜葬虽先逺日但葬是䘮之大事又有虞
祔之祭當應及早为之使淂容其虞祔礼云䘮事先逺日謂
練祥禫除之属晋平公之䘮大夫𣣔見新君王与文伯宴樽以鲁
壷皆是旣葬之後未卒哭之前雜記曰天子七月而葬九月
而卒哭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釈例云礼記後人所作不
与春秋同是七虞九虞杜所不用或云杜亦同之解云此注言
虞則免䘮者謂七虞皆畢乃免䘮免䘮後日为卒哭也理亦
通耳檀弓曰葬日虞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
以吉祭易䘮祭是葬前奠而不祭至虞乃为䘮祭卒哭乃为
吉祭也自𥘉死至扵卒哭晝夜哭无时謂之卒哭者卒此无时
[013-22b]
[013-22b]
之未禘祀其陵晋人㣲朝于郑郑公孫僑云溴梁之明年公孫夏
從寡君以朝于君見扵甞酎与執膰焉此皆春秋之明證也是言
知諸侯卒哭以後时祭不廢之事也釈例又曰凡三年䘮畢然後
禘於是遂以三年为節仍計除䘮即吉之月卜日而後行事无
復常月也是以經書禘及大事傳唯見荘公之速他无非时之譏
也如例所言除䘮即吉禘逐以三年为常则新君即位二年而禘
五年又禘八年又禘僖八年禘于大廟宣八年有事于大廟定八
年從祀先公皆得三年之常期也案元年夫人姜氏薨當以三年
䘮畢而禘再經三年则九年乃可禘耳而得八年禘者哀姜䘮
畢不为作禘八年因禘祭乃致之故計閔公之䘮数之耳昭十五
年有事于武宮計非禘年而为禘者釈例曰禘于大廟礼之常
也各於其宫时之为也虽非三年大祭而書禘用禘礼也昭二十
五年傳曰将禘於襄公亦其義也三年之禘自国之常事不書
故唯書此数事祭虽得常亦記仲遂叔弓之非常也如杜此言
昭十五年虽非禘年用禘礼故称禘也郑玄觧礼二年一祫五
[013-23a]
年一禘社解右傳都不言祫者以左傳无祫語则祫禘正是一
祭故杜以審諦昭穆謂之为禘明其更无祫也古礼多七未知
孰是且使礼傳各從其家而为之說耳刘炫云以正經无祫文也
唯礼記毛詩有祫字耳釈天云禘大祭也則祭无大於褅者若
祫大於禘禘焉淂称大乎
春秋正義卷第十三
[013-1a]
春秋卷第十三
   僖公下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來朝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齊
孝公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十有
二月甲戌公㑹諸侯盟于宋
楚稱人貶也宋公先代之後作賔王家非有篡弑之惡楚人無故
摟諸侯以圍之何名也故黜而稱人以著其罪諸侯信夷狄伐中
國獨無貶乎人楚子所以人諸侯也公與楚結好故往㑹盟其地
以宋者宋方見圍無嫌於與盟而公之罪亦著矣
二十有八年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衛
按左氏初公子重耳之出亡也曹衛皆不禮焉至是侵曹伐衛再
稱晉侯者譏復怨也春秋之時用兵者非懷私復怨則利人土地
爾詩云百尓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不忮則能懲忿
 不求則能窒慾然後貪憤之兵亡矣或曰曹衛背華即夷於是乎
[013-1b]
致武奚爲不可曰楚人摟諸侯以圍宋陳蔡鄭許舉兵而同㑹魯
公與㑹而同盟楚雖得曹新昬於衛然其君不在㑹其師不與圍
以方諸國不猶愈乎又況衛已請盟而晉人弗之許也書曰必有
忍乃其有濟有容德乃大文公能忍於奄楚里鳬須矣何獨不能
忍於曹衛乎再稱晉侯者甚之也下書楚人救衛則譏晉深矣春
秋責備賢者而樂與人改過責備賢者故再稱晉侯樂與人改過
故衛已請盟不當拒而絕之也
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
按左氏買爲楚戍衛楚人救衛不克公懼於晉殺買以說焉謂楚
人不卒戍也内殺大夫稱刺者若曰刺審其情與衆棄之而專殺
之罪則一耳周官有三刺一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刺曰
訊萬民刺未有書其故者而以不卒戍刺之則知買爲無罪矣孟
子曰無罪而殺士則大夫可以去無罪而戮民則士可以徙今乃
殺無罪之主將以苟說於強國於是乎不君矣故特書其故以貶
[013-2a]
之也
楚人救衛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卑宋人
古者覿文匿武修其訓典序成而不至於是乎有攻伐之兵故孟
子謂萬章曰子以爲有王者作將比今之諸侯而誅之乎其教之
 不改而後誅之乎曹伯羸者未狎晉政莫知所承晉文不修詞令
遽入其國旣執其君又分其田暴矣欲致楚師與之戰而以曹伯
 卑宋人譎矣雖一戰勝楚遂主夏盟舉動不中於禮亦多矣徒亂
人上下之分無君臣之禮其功雖髙道不足尚也故曰五伯三王
 之罪人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
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
楚稱人貶也戰而言及主乎是戰者也當此時晉師避楚三舎請
戰者得臣也而經之書及何以在晉得臣雖從晉師然初告於晉
 曰請復衛侯而封曹臣亦釋宋之圍是未有必戰之意也及先軫
 獻謀許曹衛以擕其黨拘宛春以激其怒而後得臣之意決矣故
[013-2b]
楚雖請戰而及在晉侯誅其意也荆楚恃強慿陵諸夏滅黃而霸
主不能恤敗徐于婁林而諸大夫不能救執中國盟主而在㑹者
 不敢與之爭今又戍榖逼齊合兵圍宋戰勝中國威動天下非有
城濮之敗則民其被髮左衽矣冝有美詞稱揚其績而春秋所書
 如此其略何也仁人明其道不計其功正其義不謀其利文公一
 戰勝楚遂主夏盟以功利言則髙矣語道義則三王之罪人也知
此說則曽西不爲管仲而仲尼孟子雖老于行而不悔其有以夫
楚殺其大夫得臣
 按左氏晉師旣克曹衛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榖使子玉去宋
 曰晉侯在外十九年而果得晉國險阻艱難備甞之矣民之情僞
 盡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其可廢乎子玉使伯棼請戰楚子
 怒少與之師唯西廣東宮與若敖之六卒實從之而不止也子玉
 從晉師文公退三舎辟之楚衆欲止子玉不可戰于城濮楚師敗
 績夫得臣信有罪矣而楚子知其不可敵不能使之勿敵而少與
[013-3a]
之師又以一敗殺之是以師爲重而棄其將以與之也是晉再克
而楚再敗也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以仲尼書鄭棄其師與楚
殺得臣之事觀之可爲來丗之永鑒矣
衛侯出奔楚
諸侯失國出奔未有不名者衛侯何以不名著文公之罪也衛侯
失守社稷背華即夷於文公何罪乎衛之禍文公爲之也初齊晉
 盟于歛盂衛侯請盟晉人不許是塞其向善之心雖欲自新改轍
 而其道無由也髙帝一封雍齒而功臣不競丗祖燒棄文書而反
側悉安使文公釋怨許衛結盟南向諸侯棄楚而歸晉矣忿不思
難惟怨是圖必使衛侯竄身無所奔于荆蠻歸于京師兄弟相殘
 君臣交訟雖之咎也夫心不外者乃能統大衆智不鑿者乃能處
大事文公欲主夏盟取威定霸而舉動煩擾若不勝任者惟鑿智
自私而心不廣也春秋於衛侯失國出奔不以其罪名之而重文
 公之咎蓋端本議刑責備賢者之意也
[013-3b]
五月癸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衛子莒子盟于踐土
踐土之㑹天王下勞晉侯削而不書何也周室東遷所存者號與
祭耳其實不及一小國之諸侯晉文之爵雖曰侯伯而號令天下
幾於改物實行天子之事此春秋之名實也與其名存實亡猶愈
 於名實俱亡是故天王下勞晉侯于踐土則削而不書去其實以
 全名所謂君道也父道也晉侯以臣召君則書天王狩于河陽正
其名以統實所謂臣道也子道也而天下之大倫尚存而不滅矣
 衛侯奔楚不書名者未絕其位也叔武受盟而稱衛子者立以爲
 君也此見聖人深罪晉文報怨行私專權自恣廢置諸侯之意
陳侯如㑹公朝于王所
 朝不言所言所非其所也朝于廟禮也于外非禮也有虞氏五載
 一廵狩羣后四朝周制十有二年王乃時廵諸侯各朝于方嶽亦
 何必于京師于廟然後爲禮乎古者天子廵狩于四方有常時諸
 侯朝于方嶽有常所其宫室道途可以預修故民不勞其供給調
[013-4a]
度可以預備故國不費今天王下勞晉侯公朝于王所則非其時
與地矣自秦而後廵遊無度至有長吏以倉卒不辦𬒳誅民庶以
煩勞不給生厭蓋春秋之義不行故也然則天子在是其可以不
朝乎天子在是而諸侯就朝禮之變也春秋不以諸侯就朝爲非
而以王所非其所爲貶正其本之意也
六月衛侯鄭自楚復歸于衛衛元咺出奔晉
衛侯失國出奔則不名復歸得國何以名殺叔武也叔武者衛侯
之弟也晉文公有憾於衛侯而不釋怨於是逐衛侯立叔武叔武
辭立而他人立則恐衛侯之不得反也於是已立乎其位治反衛
侯衛侯得反而疑其弟則曰叔武篡我元咺爭之曰叔武無罪衛
侯不信其言終殺叔武是不念鞠子哀而以爭國爲心亂民彞滅
天理其爲罪大矣此其所以名也元咺由是走之晉而訟其君然
衛侯初歸則稱復再歸何以不稱復乎春秋立法甚嚴而待人以
恕鄭之初歸雖殺叔武旣名之矣猶意其或出於誤而能革也是
[013-4b]
以稱復及其再歸又殺元咺及公子瑕則是終以爭國爲心長惡
 不悛無自艾之意矣是以不稱復其曰歸于衛者易詞也諸侯嗣
故稱復者繼之也不稱復者絕之也而國非其國矣
陳侯𣢾卒秋杞伯姬來公子遂如齊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
伯陳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陽
 按左氏晉侯召王以諸侯見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
 天王狩于河陽以尊周而全晉也啖助謂以常禮言之晉侯召君
 名義之罪人也其可訓乎若原其自嫌之心嘉其尊王之意則請
 王之狩忠亦至焉故夫子特書狩于河陽所謂原情爲制以誠變
禮者也夫踐土之㑹王實自往非晉罪也故爲王諱而足矣温之
 㑹晉則有罪而其情順也故旣爲王諱之又爲晉解之於以見春
 秋忠恕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衛元咺自晉復歸于衛
 其言歸之于者執不以正之詞也古者君臣無獄諸侯不專殺爲
[013-5a]
臣執君故衛侯不名而元咺稱復大夫不丗其稱復絕之也自晉
者晉有奉焉因其力也歸者易詞以文公爲之主故其歸無難而
方伯之罪亦明矣是以執而稱人不得爲伯討也
諸侯遂圍許
諸侯比再㑹天子再至皆朝于王所而許獨不㑹以其不臣也故
諸侯圍許按古者廵狩諸侯各朝于方嶽今法天子行幸三百里
内亦皆問起居許距河陽踐土近矣而可以不㑹乎其稱遂繼事
之詞也
曹伯襄復歸于曹遂㑹諸侯圍許
曹伯襄何以名其歸之道非所以歸也晉侯有疾使其豎侯獳貨
筮史曰以曹爲解晉侯恐於是反曹伯夫以賂得國而春秋名之
比於失地滅同姓之罪以此知聖人嚴於義利之别以正性命之
 理其說行而天下定矣豈曰小補之哉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公至自圍許夏六月㑹王人晉人宋人齊
[013-5b]
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按左氏公㑹王子虎晉狐偃宋公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秦小
 子憖盟于翟泉則皆列國之貴大夫與王子而公與㑹也其貶而
稱人諱不書公何也翟泉近在洛陽王城之内而王子虎於此下
與列國盟是謂上替諸侯大夫入天子之境雖貴曰士而於此上
 盟王子虎是謂下陵而無君之心著矣故以爲大惡諱公而不書
 諸國之卿貶稱人而王子亦與焉者此正其本之義也
秋大雨雹
 正蒙曰凢隂氣凝聚陽在内者不得出則奮擊而爲雷霆陽在外
者不得入則周旋不捨而爲風和而散則爲霜雪雨露不和而散
 則爲戾氣曀霾隂常散緩受交於陽則風雨調寒暑正雹者戾氣
也隂脅陽臣侵君之象當是時僖公即位日乆季氏丗卿公子遂
 專權政在大夫萌於此矣
冬介葛盧來
[013-6a]
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侵齊
左氏曰晉人伐鄭以觀其可攻與否狄間晉之有鄭虞也遂侵齊
詩不云乎戎狄是膺荆舒是懲四夷交侵所當攘斥晉文公若移
圍鄭之師以伐之則方伯連率之職修矣上書狄侵齊下書圍鄭
此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也
秋衛殺其大夫元咺
 元咺訟君爲惡君歸則己出君出則己歸無人臣之禮信有罪矣
則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何也春秋之法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君
 子之道譬諸射失諸正鵠反求諸己衛侯之躬無乃有闕盍亦省
德而内自訟乎夫稱國以殺者君與大臣專殺之也衛侯在外其
稱國以殺何也榖梁子曰待其殺而後入也待其殺而後入是志
乎殺咺瑕者也兵莫憯於志鏌鎁爲下衛侯未入稱國以殺此春
秋誅意之効也然則大臣何與焉從君於惡而不能止故并罪之

[013-6b]
及公子瑕
公子瑕未聞有罪而殺之何也元咺立以爲君故衛侯忌而殺之
也然不與衛剽同者是瑕能拒咺辭其位而不立也不與陳佗同
者是瑕能守節不爲國人之所惡也故經以公子冠瑕而稱及見
瑕無罪事起元咺以咺之故延及於瑕而衛侯忌克專殺濫刑之
惡著矣
衛侯鄭歸于衛
 衛侯出奔于楚則不名見執于晉則不名今旣歸國復有其土地
 矣何以反名之乎不名者責晉文公之以小怨妨大德名之者罪
 衛侯鄭之以忮害戕本枝古者天下爲公選賢與能不以爲異况
 於戚屬豈有疑閒猜忌之心哉末丗隆怨薄恩趨利棄義有國家
 者恐公族之軋已至於網羅誅殺無以芘其本根而社稷傾覆如
 六朝者衆矣衛侯始歸而殺叔武再歸而及公子瑕是葛藟之不
 若而春秋之所惡也故再書其名爲後丗戒此義苟行則六朝之
[013-7a]
 君或亦少省矣
晉人秦人圍鄭
按左氏傳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於晉而經書晉人秦人者貶
之也於秦晉何貶乎初晉公子重耳出亡過鄭而鄭文公亦不禮
焉爲是興師而圍鄭孟子曰有人於此待我以橫逆則君子必自
反也我必不仁無禮與不忠歟仁且有禮而忠矣其橫逆猶是也
此亦妄人耳矣而君子蓋終不之校也故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
己而已矣今鄭伯之於晉公子特不能厚將迎贈送之禮而未甞
 以橫逆加之也坐此見圍爲列國者不亦難乎故晉侯秦伯貶稱
人者晉文以私忿勤民動衆圍人之國秦伯惟利爲向背從燭之
武之言不以義舉也而二國結釁連兵暴骨原野自此始矣
介人侵蕭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
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有以一事出而專繼事者其書皆曰遂
公子遂如周及晉與祭公自魯逆王后皆所謂以二事出者也公
[013-7b]
子結往媵而及齊宋盟則專繼事者也是非得失則存乎其事矣
冢宰上兼三公其職任爲至重而來聘于魯天王之禮意莫厚焉
魯侯旣不朝京師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夷周室於列國此
大不恭之罪履霜堅冰之漸春秋之所誅而不以聽者也則何以
無貶乎有不待貶絕而罪惡見者不貶絕以見罪惡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
公羊曰取之曹也晉侯執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諸侯不繫國者吾
故田也復吾故田而謂之取何也春秋之法不以亂易亂
公子遂如晉夏四月四卜郊
 記禮者曰祭帝於郊所以定天位也禮行於郊而百神受職焉魯
諸侯何以有郊成王以周公有大勲勞於天下命魯公丗丗祀周
 公以天子之禮樂是故魯君孟春乗大輅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
 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以人臣而用天子之禮
 可乎是成王過賜而魯公伯禽受之非也楊子曰天子之制諸侯
[013-8a]
庸節節莫差於僭僭莫重於祭祭莫重於地地莫重於天諸侯而
祀天其僭極矣聖人於春秋欲削而不存則無以志其失爲後丗
戒悉書之乎則歲事之常有不勝書者是故因禮之變而書于䇿
或以卜或以時或以望或以牲或以牛於變之中又有變焉者悉
書其事而謂言偃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
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言杞宋夏商之後受命于周
作賔王家統承先王修其禮物其得行郊祀而配以其祖非列國
諸侯之比也是故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
易則亂名犯分人道之大經拂矣故曰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
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禮禘甞之義治國其如
指諸掌乎夫庶人之不得祭五祀大夫之不得祭社稷諸侯之不
得祭天地非欲故爲等衰蓋不易之定理也知其理之不可易則
安於分守無欲僭之心矣爲天下國家乎何有
不從乃免牲
[013-8b]
古者大事决於卜故洪範稽疑獨以龜爲主卜而不從則不郊矣
故免牲
猶三望
 望祭也有虞氏受終而望因於類廵狩而望因於柴皆天子之事
也今魯不郊而望故特書曰猶猶者可以巳之辭其言三望何也
 天子有方望無所不通諸侯非名山大川在其封内者則不祭魯
 得用重禮視王室則殺故望止於三比諸侯則隆故河海雖不在
 其封而亦祭然非諸侯之所得爲也
秋七月冬杞伯姬來求婦
 蕩伯姬來逆婦而書者以公自爲之主失其班列書也杞伯姬敵
 矣其來求婦曷爲亦書見婦人之不可預國事也王后之詔命不
 施於天下夫人之教令不施於境中㛰姻大事也杞獨無君乎而
 夫人主之也故特書于䇿以爲婦人亂政之戒母爲子求婦猶曰
 不可況於他乎此義行無吕武之禍矣
[013-9a]
狄圍衛十有二月衛遷于帝丘
帝丘東郡濮陽顓頊之虚亦衛地也狄甞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衛
而衛不能修方伯連帥之職戎嘗伐凢伯于楚丘而衛不能救王
 臣之患其後遂爲狄人所滅東徙渡河矣齊桓公攘戎狄封之而
衛國忘亡今又爲狄所圍其遷于帝丘避狄難也而中國衰微夷
狄強盛衛侯不能自強於政治晉文無郤四夷安諸夏之功莫不
見矣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夏四月己丑鄭伯捷卒衛人侵狄秋衛人及
狄盟
按左氏狄有亂衛人侵狄狄請平焉衛人及狄盟其不地者盟於
狄也再書衛人而稱及者所以罪衛也盟㑹中國諸侯之禮衰丗
之事巳非春秋之所貴况與戎狄豺狼即其廬帳刑牲㰱血以要
 之哉
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013-9b]
按左氏載秦伯納晉文公及殺懷公于髙梁其事甚詳而春秋不
書者以爲不告也徐邈曰諸侯有朝聘之禮赴告之命所以敦交
好通憂虞若鄰國相望而情志否隔存亡禍福不以相關則他國
 之史無由得書魯政雖陵典刑猶在史䇿所録不失常法其文足
證仲尼修之事仍本史有可損而不能益也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齊侯使國歸父來聘夏四月辛巳
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
按書序秦穆公伐鄭晉襄公帥師敗諸殽而經書晉人敗秦于殽
 是皆仲尼親筆其詞何以異乎書序專取穆公悔過自誓之言止
 於勸善其詞恕春秋備書秦晉無道用兵之失兼於懲惡其法嚴
此所以異也晉襄親將絀不稱君者俯逼葬期忘親背惠墨衰絰
 而即戎其惡甚矣視秦猶狄其罪云何客人之館而謀其主因人
 之信已而逞其詐利人之危而襲其國越人之境而不哀其䘮叛
盟失信以貪勤民而棄其師狄道也夫杞子先軫之謀偷見一時
[013-10a]
之利徼倖其成自以爲功者也二君皆過聽焉而貪其利是使爲
人臣者懷利以事其君爲人子者懷利以事其父君臣父子去仁
義懷利以相與利之所在則從之矣何有於君父故一失則夷狄
再失則禽獸而大倫滅矣春秋人晉子而狄秦所以立人道存天
理也
癸巳葬晉文公狄侵齊公伐邾取訾婁秋公子遂帥師伐邾
按左氏公伐邾取訾婁報升陘之役邾人不設備襄仲復伐之此
皆不勝忿慾報怨貪得恃強陵弱不義之兵也直書其事而罪自
見矣或曰取須句訾婁有爲爲之也伐邾至于再三念母勤矣夫
念母者必當止乎禮義平王不撫其民而逺屯戍于母家詩人刺
 之夫子録焉僖公以成風之有功於己也越禮以尊其身違義以
報其怨殘民動衆取人之邑曽是以爲可乎
晉人敗狄于箕冬十月公如齊十有二月公至自齊乙巳公薨于小

[013-10b]
左氏曰即安也周制王宮六寢路寢一小寢五君日出而眡朝退
適路寢聽政使人眡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是路寢治事之所
也而小寢燕息之地也公羊以西宫爲小寢魯子以諸侯有三宮
則列國之制蓋降於王其以路寢爲正則一爾君終不於路寢則
非正矣曽子曰吾得正而斃又何求哉古人貴於得正乃如此凢
此直書而義自見矣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
哀公問於仲尼曰春秋記隕霜不殺草何爲記之也曰此言可殺
也夫冝殺而不殺則李梅冬實天失其道草木猶干犯之而況君
 乎是故以天道言四時失其序則其施必悖無以統萬象矣以君
 道言五刑失其用則其權必䘮無以服萬民矣哀公欲去三桓張
 公室問社於宰我古者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宰我對以使民戰栗蓋勸之
 斷也仲尼則曰成事不說旣徃不咎其自與哀公言乃以爲可殺
 何也在聖人則能處變而不失其常在賢者必有小正吉大正凶
[013-11a]
之戒矣其論隕霜不殺草則李梅冬實蓋除惡於微慮患於早之
意也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013-11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