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1a] 
春秋正義卷第十五 文公
国子祭酒上護軍曲阜縣開国子臣孔 頴逹 等奉
敕撰
十一年傳注八年至失之 正義曰诸侯之卿出奔而復皈者宋
花元衛孫林父之徒皆書其皈则蕩意诸之皈亦當書之服虔云
反不書者施而不德 隆亦同服義而難杜云㐮二十九年樂
氏施而不德春秋所善不書意诸之皈則是施而不德且經所不
書傳即發文史失之即不書日史失之之類是也此旣无傳何知
史失杜必以为史失者案衛侯郑之皈于衛也僖公納賂而請之
衛侯朔之入于衛也荘公興師而納之皈邾子益于邾自我而皈
之皆受鲁施並書於經何独意诸施而不德若意诸施而不德彼何
故施而德之春秋公侯大夫失位出奔得人力而反者多矣若皆
施而不徳不應赴告诸侯鲁以不書为是则書者為非何以无貶
責之文定人之謂礼存七之謂義未有礼義在可諱之竟故杜以为
史官失之故不書於䇿 注鄋瞞至漆姓 正義曰狄是北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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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鄋瞞是其国名魯语云呉伐越隨會稽獲骨節專車呉子使來
聘問之仲尼仲尼宴之客執骨而問曰敢問骨何為大仲尼曰昔禹
致群臣於會稽之山防風氏後至禹殺而戮之其骨節專車此為
大矣客曰防風氏何守仲尼曰汪芒氏之君守封隅之山者也为
漆姓在虞夏啇为汪芒氏於周为長狄氏今曰大人客曰人長之
極幾何仲尼曰僬僥氏長三尺短之至也長者不過十之数之極也此言
長狄狄之長者彼言於周为長狄知鄋瞞即是防風氏之後故以
国語为說服云伐我不書諱之 注僑如至狄也正義曰經書
敗狄于鹹即是敗一国也敗其国而獲此人傳不言是其将帥知
是其国之君也榖梁傳曰長狄瓦石不能害叔孫淂臣最善射者
射其目身横九畒断其首而載之眉見於軾何休云蓋長百尺鲁
語仲尼所云此十倍僬僥氏之長者故云蓋長三丈鲁语言不過
十之是疑之言故云蓋也宣十五年晋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
児皈佊獲嬰児皈書之此獲僑如不書者潞国大其君貴故書之
此国小僑如賤不書賤夷狄也摏其喉以戈殺之 正義曰考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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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戈之長六尺六寸耳淂及長狄之喉者兵車之法皆三人共乗
鲁宋与長狄之戦車皆四乗改其乗必長其兵謂之戈蓋形如戈
也 注得臣至其功 正義曰襄三十年傳說此事云叔孫荘叔
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及虺也豹也皆以名其子定八年傳称鲁
苫越生子將待事而名之陽冽之役獲焉故名之曰陽洲知淂臣
亦待事以名其三子以旌章其功也此三子未必同年而生或生
訖待事或事後始生𣣔以章已功取彼名而名之也注在春秋前
正義曰史記十二诸侯年表宋武公即位十八年以鲁惠公二十一
年卒卒在春秋前二十六年不知鄋瞞以何年伐宋也 注皇父
至父各 正義曰皇父戴公子卋本文古人連言名字者皆先字
後名且此人子孫以皇为氏知皇父字充石名獲長狄緑斯正
義曰服虔云不言所埋埋其身首同処扵戰地可知注皇父至受
賞正義曰賈逵云皇父与榖生牛父三子皆死郑衆以为榖生
牛父二人死耳皇父不死馬融以为皇父之二子從父在軍为敵
所殺名不見者方道二子死故淂勝之如今皆死誰殺縁斯服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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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殺縁斯者未必三子之手士卒獲之耳下言宋公以門賞耏班
班为皇父御而有賞三子不見賞疑皆死賈君为近之如馬之言於
傳文为順但班独受賞知三子皆死故杜亦同之注門関門佂
稅也 正義曰礼唯関門有征知門是関門也周礼司闗司貨賄
之出入掌其治禁与其佂[門@里]国凶札則无関門之佂郑玄云征廛
者貨賄之稅孟子曰関幾而不征则天下行旅皆說而願出於其
塗矣如彼文知出入関者必有征稅但不知幾而稅一也然拠礼文
城門亦有征必知関门者以関門佂稅其数旣多故昭二十年偪
介之関暴征其私是関禁之重異於城門此云食其征稅故知関稅
也注長狄之種絶 正義曰此時長狄種絶仲尼猶云今日大人者言
當時呼往前長狄为大人未必其時有之若當時猶有其種呉人
不應怪其骨也但如此傳文長狄有種種類相生當有支胤唯獲数
人云其種遂絶深可疑之命守封隅之山赐之以漆为姓则是卋
为国主緜歴四代安得更无支属唯有四人且君为民心方以類
聚不應独立三丈之君使牧八尺之民又三丈之人誰為匹配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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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之妻為之生産乎人情度之深可惑也国语仲尼之談左傳
丘明所說通賢大聖立此格言不可論其是非实疑之乆矣蘇氏
云国語称今日大人但迸居夷狄不在中囯故云遂亡公羊榖梁
並云長狄兄弟三人一之斉一之鲁一之晋何以書記異猶如史記所云
秦時大人見於臨洮 十二年注称爵至迎之正義曰此实大子
公以诸侯礼逆之公旣尊之为君史遂從公之意成十年晋侯有
疾立大子州蒲为君會诸侯伐郑經即書为晋侯史官不可反公之
心追言卋子從君所称更是其实故也 注旣嫁至其卒 正義
曰天子諸侯絶期嫁女於諸侯则尊同㤙成於敵体其礼不为降
卒则服大功九月叔姬旣为𣏌之夫人虽見出棄猶以㤙録其卒
䘮服女子旣嫁而反在父母之室從本服为之斉衰期此旣書其
卒當服其本服杜譜不知此叔姬是何公之女要姑与姊妹皆服
期也釈例曰出棄之女反在父母之室则与旣笄成人者同故亦書
卒也𣏌叔姬卒榖梁以为公母妹謂同母姊妹傳始朝公也
正義曰刘炫云鲁公新立隣国及時來朝则曰公即位而來朝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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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云始朝公也诸侯自新立來及時者则云即位而來見晚则云
始見霸主即位鲁君徃朝則曰朝嗣君鲁君新立徃朝之国则曰
即位而往見也 注亦 至而卒正義曰傳言請无絶昬成五
年有𣏌叔姬來皈故知立其姊为夫人也其姊亦字叔者周之
法積叔也釈例曰𣏌桓公以僖二十三年即位襄六年卒凡在位
七十一年文成之卋經書叔姫二人一人卒一人出皆𣏌桓公夫人
也傳例岀曰來皈不書來皈未皈而卒也旣皈而卒亦當書之
成五年𣏌叔姬來皈八年書卒是也宣十六年郯伯姬來皈後不
書卒者或更嫁扵大夫故不書卒耳注群舒至竜舒 正義曰
丗本偃姓舒庸舒蓼舒鳩舒竜舒鮑舒龔以其非一故言属以包
之 注大器至辞玉 正義曰聘君用圭享甲壁聘夫人用璋享
用琮聘礼記曰凡四器者唯其所寶以聘可也故知所言大器是
圭璋也考工記玉人云瑑圭璋八寸壁琮八寸以覜聘礼記云所
以朝天子圭与繅皆九寸問诸侯朱緑繅八寸郑玄云於天子曰
朝於诸侯曰問記之於聘文互相備言互相備者朝诸侯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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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聘天子与诸侯同也所言朝圭九寸聘圭八寸謂上公礼也使
臣出聘降君一等故八寸則侯伯之使當瑑圭六寸子男之使當
瑑璧四寸也聘義曰以圭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圭璋此輕財
而重礼之義也然则王必还其来使而下云致諸執事以为瑞節
及襄仲辞之者礼聘終虽復得还玉𥘉聘之時其意𣣔致与主
国但主国謙退礼終还之且襄仲辞之者为不𣣔与秦为好注
藉薦也 正義曰聘礼執圭所以致君命君命致藉玉而後通若
坐之有薦席然故以藉为薦也 深壘固軍正義曰壘璧也軍
営所処築土自衛謂之为壘深者高也高其壘以为軍之阻固案
覲礼說为壇深四尺郑注云深高也是其義也注侧室至庻孫
正義曰文王卋子云公若有出疆之政庻子守公宫正室守大廟
郑玄云正室適子也正室是商子知側室是支子言在適子之側
也族譜穿趙風之孫则是趙盾從父昆弟之子也盾为正室故謂
穿为側室穿别为邯鄲氏趙旃趙勝耶鄲午是其後也 裹糧坐
甲 正義曰甲者所以制禦非常臨敵则𬒳之於身未戦且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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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注司馬至兩退 正義曰魏武全引司馬法云将軍死綏曰說
綏郤也言軍卻将當死綏必是退軍之名綏訓为安蓋兵書務在進
取恥言其退以安行即为大罪故以綏为名焉 注愁缺也正義
曰慭者缺之貌今人猶謂缺为慭也沈氏云方言云憖傷傷即缺也
下云死傷未收則是已有死者但不至大崩未甚䘮敗故为皆未
缺耳 十三年注再同盟 正義曰朔以僖二十九年即位其年盟
于翟泉文二年于垂隴七年于扈云再同盟者拠文公言之注未
同盟而赴以名 正義曰蘧蒢邾子瑣之子也荘二十九年即位僖
元年与鲁盟于犖而云未同盟蓋拠文公为言故云未同盟刘炫
以犖盟規之非也 注大廟之室 正義曰傳書不共則於此室
當共知大廟之室也明堂位曰祀周公於大廟此周公之廟壞也
不直言大廟壊而云大室屋壊者大廟之制其簷四阿而下當其
室中又拔出为重屋明堂位云大廟天子明堂復廟重檐天子之
廟飾郑云復廟重屋也是天子之廟上为重屋此是大廟當中之
室其上之屋壊非大廟全壊也公羊經作卋室傳曰卋室者何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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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廟也周公称大廟魯公称卋室群公称宫此鲁公之廟也曷
为謂之卋室卋室猶卋世不毀也左傳不辨此是何公之廟而經謂
之大室则此室是室之最大者故知是周公之廟非鲁公也明堂
位曰鲁公之廟文卋室也武公之廟武卋室也不毀则称卋室卋室非
一君廟名若是伯禽之廟则冝举其号謚且左氏經为大室不作卋
室故左氏先师賈服等皆以为大廟之室也壊必更作書其壊而
不書作者隨即脩之故不書也定二年五月雉門及兩觀災十月新
作雉門及两觀啓塞從時譏其緩作故别書之耳傳注詹嘉至
潼関 正義曰桃林之塞在南河之南逺処晋之南竟從秦適周
乃由此路使詹嘉守此塞者以秦与東方诸侯逺結㤙好及西乞
聘鲁亦應更交餘国慮其要結外援東西圖已故使守此阨塞𣣔
断其來徃故也六卿相見於诸浮正義曰六卿在朝且夕聚集
而特云相見扵诸浮者将𣣔密謀慮其漏泄故出就外野屏人私議诸
浮當是城外之近地耳能外事 正義曰賈季是狐突之孫狐
偃之子本是狄人能知外竟之事謂知狄之情淂豫为之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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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賤而有恥 正義曰服虔云謂能処賤且又知恥言不可汗辱
請东至之先 正義曰請旧是东方之人并有才能堪与彼魏邑
二三有司說皈秦之言者吾与先行 注魏寿餘畢万之後 正
義曰閔元年晋侯賜畢万魏魏犨者万之孫为魏之卋適寿餘为
魏邑之主當是犨之近親故云畢万之後 臣死至悔也 正義
曰言身拘死 晋妻为戮於秦必无益於君不可改悔 注䇿
馬檛 正義曰服虔云繞朝以䇿書贈士會杜不然者寿餘請訖
士會即行不暇書䇿为辞且事旣密不冝以簡贈人傳称以書相
与皆云与書此独不冝云贈之以䇿知是馬檛檛杖也其処者
为刘氏 正義曰伍員属其子扵斉使为王孫氏者知已将死豫
令改族其傳文为而發之士會之帑在秦不顕於會之身復死所
辟傳說処秦为刘氏未知何意言此討尋上下其文不類深疑此
句或非本旨蓋以为漢室𥘉興捐棄古学左氏不顕則丗先儒无
以自申刘氏從秦徙魏其源本出刘累挿注此辞将以媚於卋明
帝時賈逵上䟽云五經皆无證圖䜟明刘氏为堯後者而左氏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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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7a]
長左右勸君勿迁以一人之命为言也文公之意人君之命於養民
迁則民利志在必迁以百姓之命为主也一人之命各有短長長
短先定不迁亦死是不可如何百姓之命利在水土迁就善居则
民安樂乃傳卋无窮也晋迁新田十卋之利衛迁帝丘卜曰三百年
是傳卋也 君子知命正義曰俗人見其早卒謂其由迁而死死
之短長有時不迁至期亦卒傳言君子曰知命所以證俗人之惑
邾文公以荘二十九年即位至今五十一年享国人久矣命非短折
也書不共正義曰釋例曰大室之屋国之所尊朽而不繕乆旱遇雨
乃遂傾頽不共之甚故特書之 注子家至恤之 正義曰鴻厂
羙宣王労來諸侯之詩也首章云之子于征劬労于野爰及矜人
哀此鰥寡之子侯伯卿士也存省诸侯劬労外野爰曰也矜憐也
王命之曰當及此可憐之人謂貧窮者又當哀此鰥夫寡婦當收
㪘之使有依附子家言郑寡弱𣣔使鲁侯逺行還晋存恤之也
注四月至还晋 正義曰四月大夫行役之怨诗也首章云四月
維夏六月徂暑先祖匪人胡寜忍予大夫言已四月𥘉夏而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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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徃暑矣寒暑易節尚不得皈我之先祖非人乎王者何當施
忍於我不使得祭祀也文子言已思皈祭祀不𣣔更復还晋注載
馳至救助 正義曰載馳許穆夫人聞衛之滅思皈唁兄之詩也
其四章曰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懐亦各有行許人尤之衆稺
且狂其五章曰我行其野芃芃其麥控于大邦誰因誰極大夫君
子无我有尤而尓所思不如我所之此義取小国有急控告大国
之在五章而傳言四章故云四章以下言其并賦五章注一月
三捷 正義曰捷勝也三者謂侵也伐也戦也十四年注七年至
從赴 正義曰斉卋家孝公卒弟潘殺孝公子而立是为昭公昭
公则以僖二十八年即佐其年盟于踐土據文公言之唯同扈之
盟耳杜以长歴校之知乙亥是四月二十九日書五月從赴者蓋赴
以五月到唯言卒日不言其月即書其所至之月注孛彗至書之
正義曰公羊傳曰李者何彗星也其言入于北斗何北斗有中也
何以書記異也縠梁傳曰孛之为言猶茀也其曰入北斗斗有環
域也釈天云彗星为欃槍郭璞曰妖星也亦謂之孛言其形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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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埽彗也經言入于北斗则從他処为入是旣見而移入北斗也彗
星長有尾入于北斗杓中妖星非常所有故書納捷菑于邾
正義曰捷菑不言邾者下有于邾之文荘公伐斉納子糾不言斉
者上有伐斉之文与此同也僖二十五年椘人囲陳納頓子于頓
昭十二年斉高偃納北燕伯于陽彼旧是国君故称其国哀二年
晋趙鞅納衛卋子蒯聵于戚卋子之尊以名体国上下又无衛文
故亦称囯与此異也斉小白斉陽生許叔蔡季之属經无納文又復
淂国与此不同也刘炫云已去邾国又非邾君故不称邾㨗菑也
淂国为君皆举国言之斉小白入于斉是也注旣許至書卒正義
曰傳称請葬不許明年傳云葬視共仲則是不得從大夫礼葬而
得從大夫例書卒者卒葬異礼事不相連隐公書薨不書葬不成
䘮不以君礼成其䘮也不以君礼猶淂書公薨敖虽不以卿礼葬
旣許其復得從例書卒 注舎未至四年正義曰公羊之例旣
葬称子踰年称公左氏则不然僖九年九月晋侯詭諸卒冬晋里
克殺其君之子奚斉傳曰書曰殺其君之子未葬也苟息立公子
[015-8b]
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殺公子卓于朝經書里克弑其君卓是未葬
称子旣葬称君不待踰年始称名也此称弑其君舎舎已成君故
云未踰年而称君者先君旣葬舎已即位也傳云五月昭公卒舎
即位後七月為啇人所弑經傳无葬昭公之文又斉侯以五月而卒
傳称七月弑舎時未合葬知已葬者正以舎已称君決知旣葬春
秋之卋多不如礼葬之早晚時有遟速虽復違礼而葬後君葬訖
即成君非計礼之葬日始成君也宣十年夏四月斉侯元卒六月
葬斉惠公冬斉侯使国佐來聘是葬速成君之文也杜以成君在
扵旣葬不以踰年為限此言未踰年者意在排旧說也 注大夫
至書字正義曰崔杼无罪書崔氏出奔此贵子哀書其字者於
例字貴於名故儀父女叔之徒皆書其字则書字是貴之常例也
崔氏傳曰且告以族故因称氏唯以不名為義注諸侯至人例
正義曰諸侯執諸侯之大夫无罪則称行人以見无罪之義王者
之使不問有罪无罪諸侯皆不得執之執之则为不臣以諸侯无
執王使之義故單伯不依行人例言單伯身虽无罪不依使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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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称行人也诸侯不得執王使而诸侯之史淂貶王使者史之所書
周公定法已君有過猶尚書之王使有愆亦得貶也注叔姬至母
辞正義曰傳称子叔姬妃斉昭公知舎之母也不称夫人自鲁
録之文母辞亦不知是何公之女鲁是其父母家不言文公是其
父称子叔姬者服云子殺身執閔之故言子爲在室辞十二年子叔姬
卒已被𣏌絶是並在室也傳注奔亡至福也 正義曰因崩薨
而言禍福则禍乎崩薨之類福是反禍者也福莫大於享国有家禍
莫甚於亡家䘮国禍亦崩薨之類相次之物且奔之皈復其事多
矣虽有出入之例未見不告之義此傳於崩薨之未言之故知奔亡
是禍皈復是福也 将免乎我正義曰言爾已殺君矣我若为君
尓将肯放免我乎言将復殺我刘炫云尓将免我为君之事乎注
後三至詳言正義曰昭十七年傳甲須云彗所以除旧布新也
天事恒象又二十六年傳晏子曰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宋斉晋
三国之君並为无道皆有穢德今彗出而彼死是除穢之事但未
測何以知此三君當之史服但言事徴不言其占非末学所得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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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言其験而不推其義 注国語至为傳正義曰椘語蔡聲子
云椘荘王方弱申公子儀父为師王子燮為傅使潘崇子孔帥師
以伐舒燮及儀父施二帥而分其室師还至则以王如庐庐戢黎
殺二子而復王 注簫宋至为卿正義曰蕭本朱邑荘十二年宋
万弑閔公兼叔大心者宋蕭邑之大夫也平宋乱立桓公宋人賞其
労以蕭邑封叔為附庸莊二十三年蕭叔朝公是为附庸故称朝
附属宋国故云宋附庸也宣十二年椘子滅蕭此时蕭国仍在
髙哀仕於蕭国遂𬒳㧞擢升为宋卿注斉人至從赴 正義曰
啇人实以七月弑舎取其位而斉人未服三月而後定定訖始来
告不告舎死之月唯言啇人弑舎魯史以其九月来告即書之扵
九月如此傳文告以九月即書九月明經之日月皆從赴而書非
襃貶詳略也杜言此者排先儒言日月有襃贬之義注猶言某甲
正義曰心悪其政不以为公凡与人言𣣔称君者終不谓之为公曰
夫已氏斥懿公之名也列云甲已俱是名故云猶言某甲十五年
注華孫至司馬正義曰成三年晋侯使荀庚來聘衛侯使孫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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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來聘丙午及荀庚盟于未及孫良夫盟彼先以君命行聘礼旣
而别与之盟故書聘又書盟此虽使来聘鲁不令結盟故書盟不
称使也僖四年椘屈完朱盟于師即其比也諸侯之卿例書名氏
以華耦能率其属官備礼尽儀故貴其人書其官也八年宋人殺
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唯言其官不言氏族此旣書司馬復曰
華孫者刘炫云或以为華耦貴之旣深故特書族案傳華耦鲁人
以为敏则君子不許是鲁貴之不深蓋史有文質故辞有詳略
注大夫至示義 正義曰桓十八年公之䘮至自斉僖元年夫人
氏之䘮至自斉二注皆云告於廟也是公与夫人薨于外竟皆啓廟
告至例書扵䇿宣八年仲遂卒于垂成十七年公孫嬰斉卒于貍
脤皆不書䘮至是大夫䘮还例不書此独書斉人皈公孫敖之䘮
者釈例曰公孫敖縱情棄命旣已絶佐非大夫也而備書於經者
恵叔毀請於朝感子以赦父敦公族之恩崇仁孝之教故曰为孟氏
且国故是也不言來者魯人取之斉人送之非有専使特來故不
言来哀八年斉人皈讙及闡注云不言来命皈之无指使此亦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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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也 注斉人至異文 正義曰傳例出曰来皈是直出之文也斉
人以王之故来送叔姬故与直出異文也使者早㣲不可言斉侯使
人故云斉人来皈九年秦人来皈僖公成風之襚定十年斉人来
皈鄆讙亀隂之田成九年晋人来媵之類皆是来者㣲賤不淂称
君命故举国称人 傳注古之至不名 正義曰杜檢傳文诸言書
曰者皆是仲尼類意此云其官皆從即云書曰司馬貴之明是貴
其官從故書其官也聘礼之文有上介衆介至所聘之国誓于其
竟则史讀書司馬執䇿賈人拭王有司展幣其從群官多矣詩緜
蛮之篇言大臣出行㣲臣隨從傳称卿行旅從昭六年楚公子棄
疾聘晋至於郑竟而誓知其從人多矣盟會礼重於聘知古之盟
會必備威儀崇贄幣賔之与主以成礼为敬故傳云其官皆從貴
之也春秋之時率多不能備威儀故傳每言一介行李是也華孫
今独能率其官属以從古典所以敬其君事而自鎮重也使人旣
重而承事恭敬則魯被尊而賔礼篤也奉使隣国能尊主厚礼是
可貴之事故仲尼貴而不名至宴无故揚其先祖之罪为已謙辞
[015-11a]
是不敏之極鲁人以为敏明君子所不与言仲尼貴其官從君子
嗤其失辞有善有悪傳兩举之也釈例曰古之盟會必備礼儀示
等威明貴賤各以成礼为節節制兼備則名位不愆華孫居優
攘之丗而能率由古典所以敬事而自重使重而事敬則鲁尊而
礼篤故貴之也至於宴會追称先人之罪为己謙辞以失辞故傳
云鲁人以為敏明君子所不与也是言善悪兩举之事也襄五年
傳曰椘殺其大夫公子王夫貪也君子謂椘共王於是不刑言貪
也罪王夫不刑責共王亦是兩举之文其事類扵此也服虔云華
耦为卿侈而不度以君命脩好結盟举其官属從之空官廢職
鲁人不知其非反尊貴之其意以為貴之者鲁人貴之非君子貴
之案經儀父与鲁結好子哀不義宋公司城效節来奔單伯自斉
致命傳皆言書曰貴之實善而貴之也此亦云書曰司馬華孫貴
之何故悪而貴之也劉炫又難云此为不知其非儀父豈亦魯不
知其非而貴之乎孔子脩春秋裁其淂失定其襃貶善悪章於其
臧否示於来丗若魯人所善亦善之所悪亦悪之已无心於抑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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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逐鲁人之善悪削筆之勞何所施用約之以理豈其然哉其官皆
從謂共聘之官无闕當有留治政者豈举朝尽行而責其空官也
若以官從即責空官聘礼官属不少豈周公妄制礼尔 注亞旅
上大夫也 正義曰尚書牧誓武王呼群官而誓曰司徒司馬司
空亞旅孔安国云亞次也旅衆也衆大夫其位次卿成二年傳魯
賜晉三帥三命之服候正亞旅受一命之服皆卿後即次亞旅知
是上大夫也華孫不敢當君請受上大夫之宴鲁人 正義曰
魯人鲁鈍之人 諸侯至制也 正義曰周礼大行人云凡諸侯之
邦交歳相問也殷相聘也卋相朝也郑玄云父死子立曰卋凡諸
侯相朝皆小国朝於大国或敵国相为賔或彼君新立此徃朝焉
或此君新即位自徃朝彼皆是丗相朝也襄元年邾子來朝傳曰
凡諸侯即位小囯朝之是此新立而彼朝之也文九年曹伯㐮卒
十一年曹伯來朝傳曰即位而來見也是彼新立而朝此也則知春
秋之時猶有丗相朝法与周礼合也周礼諸侯邦交唯有此法元
五年再朝之制此云古之制也必是古有此法但礼文殘缺不知
[015-12a]
古是何时郑玄云古者拠今而述前代之言夏殷之時天子蓋六
年一廵狩诸侯間而朝天子其不朝者朝罷朝五年再相朝者似
如此然则古者拠今時而道前卋耳不必皆道前代傳称古者越
国而謀非謂前代之人有此謀也古人有言非謂前代之人有此
言也詩云我思古人非思夏殷之人也此云古者亦非必夏殷郑
言夏殷礼非也僖十五年公如斉杜云诸侯五年再相朝礼也引
此證彼则是當时正法非謂前代礼也或人見僖公朝斉杜引此
为證遂言五年再相朝是事霸主之法然则鲁非霸主曹伯何以
朝之曹豈推鲁为霸主而屈己以朝之也且云古之制也则是古
之聖王制为此法天子不衰诸侯无霸明德天子豈慮卋衰霸主
威權不行而為之制此法
诸侯以朝之此不逹理之言耳然则诸
侯之邦交者将以協近隣結㤙好安社稷息民人土字相望竟界
連接一卋一朝䟽闊大甚其於閒暇之年必有相朝之法周礼言
卋相朝者以其一旧一新彼此未狎於此之際必須往朝举其礼之
大者不言唯有此事五年再相朝正是周礼之制周礼文不具來文
[015-12b]
襄之霸其務不烦諸侯以五年再朝徃来大数更制三年一聘五
年一朝所以說诸侯也五年一朝者亦謂朝大囯耳且彼因說弔葬
非独霸主之䘮明侯诸侯相共行此礼也霸主遭時制冝非能創
制改物诸侯或從時令或奉旧此在文襄之後仍安旧制故五年
再相朝也傳言古之制以文襄巳改故也昭十三年歳聘間朝是
周之诸侯朝天子之法故釋例引之云明王之制歳聘以志業以
解朝聘之数尚書周官六年五服一朝孔傳云一朝會京師是再朝而
會周之正礼也若然大行人云侯服一歳一見甸服二歳一見男服
三歳一見采服四歳一見衛服五歳一見要服六歳一見何於服
数朝者大行人所云謂貢物而見或君自至或遣臣来除此貢物
之外别有朝會之礼沈氏以為诸侯五年再相朝及昭十三年皆
为朝牧伯之注以間朝以講礼与再朝而會是三歳之朝与六年
之朝大率言之是五年之内再相朝也但鲁非曹之伯国而沈云
朝牧伯之礼又昭十三年朝盟主之法亦无明證沈氏之言未可
從也注孟氏至孟氏正義曰公孫敖慶父之子杜以慶父与荘公異母
[015-13a]
庻長称孟雖強同於適自称為仲以其实是長庻故時人或称孟
氏注堂阜至所皈 正義曰䘮大記云飾棺君竜帷黼荒火三
列黻三列素錦禇加帷荒纁紐六大夫畫帷畫荒火三列黻三列
素錦褚纁紐二玄細二郑玄云飾官者以華道路及壙中不𣣔使
衆悪其親也荒蒙也在旁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栁也士布帷
布荒君大夫加文章焉黼荒縁边為黼文畫荒縁边為雲氣大
黻為列於其中耳褚以襯覆棺乃加惟荒於其上紐所以連結帷
荒者也礼之飾棺唯有此耳斉人教之飾棺蓋依此大夫之制而
为之飾置諸堂阜故为不殯示无皈兾鲁人哀之也沈氏云飾
棺即雜記云諸侯死扵道其輤有裧緇布裳帷素錦以为屋而
行大夫死扵道以布为輤而行義或當然 注卞人鲁卞邑大夫
正義曰治邑大夫例呼為人孔子父为鄹邑大夫謂之鄹人知此
卞人是卞邑大夫其邑近堂阜故見之而告鲁君注敖卒至䘮
礼 正義曰敖卒已向周年猶尚毀以为請知敖卒即請至今未
已也傳言猶毀是不復應毀故知毀過䘮礼也刘炫云敖去年九
[015-13b]
月卒至今年夏拠月未匝不淂称期年今知非者杜以傳云惠叔
猶毁拠日月之乆𣣔盛言其逺故云期年但首尾二年亦得为期
年之義刘以未周十二月而規杜氏非也 帷堂 正義曰檀弓云
尸未設飾故惟堂小㪘而徹帷至大㪘之節又帷堂以至於殯恒
帷堂雜記云朝夕哭则不帷今聲已恨穆伯故朝夕哭仍帷堂檀
弓又云帷殯非古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与此相類也敬姜者穆伯妻
文伯歜之母也穆伯季悼子之子公甫靖与敖非一人 祭敬至道也
正義曰祭敬者謂助祭於兄弟之家尽其敬也䘮哀者謂兄弟死
䘮之事竭其哀也情虽不同謂内相怨恨情虽不能和同當无絶
其爱是相親之道也 注曰鼆至而死 正義曰句鼆戾丘有宼攻
門不書者服虔云鲁国中小宼非異国侵伐故不書也 注得常
至非礼 正義曰此与荘二十五年經文正同彼傳云非常此傳云
非礼者彼失常鼓之月言鼔之为非常此得常鼓之月而用牲为
非礼彼云六月实是七月傳因日月之変以起時歴之誤故釋例
曰文十五年与荘二十五年經文皆同而更復發傳曰非礼者明前
[015-14a]
傳𣣔以審正陽之月復傳發例𣣔以明诸侯之礼而用牲为非礼也
此乃垩賢之㣲旨而先儒所未喻也是解二傳不同之意注去盛
饌 正義曰周礼膳夫掌王之食飲膳羞以養王及后世子王日一
举鼎十有二物皆有爼天地有災則不举郑去云殺牲盛饌日举
今云天子不举是去盛饌貶膳食也 注責群隂伐猶擊也正
義曰郊特牲云社祭土而主隂氣也君南郷扵北墉下荅隂之義
論悟云鳴鼓而攻之伐鼓者是攻責之事故云責群隂也日食者
隂侵陽故責隂以救日孔安国尚書傳云凡日食天子伐鼓于社
責上公然則社以上公配食天子伐鼓責群隂亦以責上公也諸侯
用幣于社請上公亦以請群隂也互相備也 注社尊至责之
正義曰昭二十九年傳曰封为上公祀为貴神社稷五祀是尊是
奉是社为上公之神尊於诸侯礼用幣者皆是告請神明之事以社
尊故用幣請救而不敢攻責也隂侵陽而請隂者請止而勿侵陽
也 注天子至訓民 正義曰天子不举自貶食耳而以为事神
者畏敬神明乃自貶損徹膳不举亦是夏神之義故通以不举爲
[015-14b]
亊神也凡勝至入之 正義曰此傳已發凡例襄十三年復發傳
云用大師曰㓕弗地曰入再發例者兵之所加不可細举故举旧
䇿之典以例而言用大师起大衆重力以陷敵因而有之故曰勝国
通以滅為文也以成師重力虽獲大城淂而弗有故直以岀入为辞
曰入之而已城不包地国不通邑滅邑必主大师是故再發例也凡
诸侯至後也 正義曰七年公會诸侯晋大夫盟于扈傳曰公後
至故不書所會因發例云凡會諸侯不書所會後也後至不書其
国辟不敏也彼乃義事而公後期諱君之悪故揔称諸侯此亦摠
称诸侯不會非公之罪而經文相似傳辯其嫌故更復發例而以
善形悪凡诸侯为義事聚會而公不與则不歴書諸国諱君悪
也若公实与會而亦不書諸国為公後期也即七年扈之盟是也
今扵此會受賂舎罪致使鲁有斉患公虽不与非公之罪經与後
期文同似為公諱故傳發例以明之此會公虽不与非公悪也曰
女至道也 正義曰言曰者原斉侯之意而为之辞也責曹曰女
何故行礼謂責扵朝鲁也天道以卑羙尊人道以小事大礼者自
[015-15a]
卑而尊人朝者謙順以行礼行禮以順天是天之道也 詩曰至
于天 正義曰此詩小雅雨无正之篇胡何也詩人責朝廷之臣
女群臣上下何以不相畏乎女上下不相畏乃是不畏于天也十
六年注诸侯至詐齊正義曰天子頒朔扵诸侯諸侯受而蔵之
於祖廟每月之朔以特羊告廟受而施行之遂聽治此月之政謂
之視朔因以其日又以朝享之礼祭皇考以下謂之朝廟此年公
疾自二月至於五月已經四月不得視朔故書公四不視朔傳称
正月及斉平公有疾使李文子會斉侯则正月公𥘉疾不淂視二
月朔至五月而四故知不得視二月三月四月五月朔也春秋十
二公二百四十二年計有三千餘月公以疾不視朔當非一也餘皆不
書而此独書者公身有疾不淂視朔国事不廢義无所取因此斉
侯疑公故特举此以表行事餘皆從可知也釈例曰鲁之群公以
疾不視朔多矣因有事而見一此猶釈不朝正之義是其事也又
扵時斉侯不信公实有疾書此者且明公实有疾非詐斉也史
之所書當書其始不於二月書之而以五月書者二月公始有疾
[015-15b]
未知來月瘳否不得豫書其数至六月公瘳乃積前数之闕故
以五月書四也昭二十三年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復彼書有疾此
不言有疾者在道而还容有他故昭十二年十三年公如晋至河乃
復皆爲晋人辞公而还非为疾也故須言有疾以辯之公不視朔
唯有候耳无所分辯故不書疾也告朔謂告於祖廟視朔謂聽治
月政視朔由公疾而廢其告朔或有司告之不必廢也論语云子
貢𣣔去告朔之餼羊必是廢其礼而羊在蓋從是以後更有不告
朔者故𣣔去其羊耳六年閏月不告月書經以譏之在後若不告
朔不復書之者蓋以閏月不告其譏已明故扵後不復譏之閔二
年吉禘于莊公已譏其速文二年大事于大廟不復譏之當亦如彼
之類不重譏也 傳注伯禽至七君 正義曰鲁丗家公伯禽子
耆公酋弟煬公熈子幽公圉弟徽公㵒子厉公擢弟献公具子順
公濞弟武公敖子懿公戲弟孝公称子惠公弗皇子隐公息姑弟
桓公允子莊公同子閔公開兄僖公申周公不之魯從鲁公数之
为十七君也 毀泉䑓正義曰蛇自宫出而毀其䑓则䑓在宫
[015-16a]
内人見從宫而出毀䑓并毀其宫也 注魯人至壊之 正義曰
人見蛇出而姜薨以为䑓是妖之穴仍謂此処有妖更将為害毀
之所以絶其源安民意也故釈例曰衆蛇自泉䑓出如先君之数
入於国聲姜之薨適与妖會而国以为災遂毀泉䑓書毀而不変
文以示義者君人之心一囯之俗須此為安故不譏也以不変文
知不譏也不書蛇入国者鸜鵒非魯国之有故書其所无蛇是鲁
地所有姜薨不由此蛇凡物不为災則不書也 注戎山夷也正
義曰四夷之名隨方定称则曰東夷西戎南蛮北狄其當処立名
則各従方号故北戎病燕斉侯伐山戎北方得有戎故楚西亦有
戎戎是山間之民夷为四方總号故云戎山夷也 注選楚地百
濮夷也 正義曰将𣣔伐楚聚扵此地故知是楚地也牧誓武王
伐紂有庸濮從之孔安国云庸濮在江漢之南是濮为西南夷也
釈例曰建寜郡南有濮夷濮夷无君長揔統各以邑落自聚故称
百濮也下云各走其邑是无君长統之 申息之北門不啓 正
義曰申息北樓中国有宼必從北来故二邑北門不敢開也 注
[015-16b]
蚡冒至地名 正義曰刘炫云案楚卋家蚡冒卒弟熊達殺蚡冒
子而代立是为楚武王則蚡冒是兄不得为父今知不然者以世
家之文多有紕繆与經傳異者非是一條杜氏非不見其文但見
而不用耳刘以丗家而規杜非也言服陘隰則陘隰本是他囯蚡
冒始服之也釈例陘隰与僖四年次于陘为一地潁川君陵縣南
有陘亭楚自武王始居江漢之間则蚡冒之時未至中土不應已
能越申息逺服潁川之邑疑非也 注馹傳車也正義曰釋言云馹
傳也舎人曰馹尊者之傳也郭璞曰傳車驛馬之名也 宋公至
恤也 正義曰礼扵国人揔言接待之也竭其粟而貸与国之飢
民也礼与人物曰饋詒遺也饋詒皆是与人物之名也民年自七
十以上无有不饋遺以飲食也珍異謂非常羙食羞進也時加進
珍異者謂四時𥘉出珍異之物也无有一日不数数於六卿之門言
參請不絶也国之䝨材之人无不事公子皆事之也其族親自桓公
以下子孫无不恤公子皆賑恤之也 注元華督魯孫正義曰丗
本云華督生丗子家家生華孫御事事生華元右師是也 注君
[015-17a]
祖至夫人 正義曰哀十六年傳蒯瞶告周公蒯聵得罪于君父
君母謂母為君母則祖母为君祖母矣故云君祖母者諸侯祖母
之称也昭公成公之子襄公之孫故襄夫人是其祖母也注襄夫
至之師正義曰周礼載師云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
牛田賞田牧田任逺郊之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
地以小都之田任縣地以大都之田任疆地凡任地近郊土逺郊
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无過十二彼從国都而出計逺近節級而
别为之名郑玄引司馬法王国百里为郊二百里为州甸三百里
为野稍四百里为縣五百里为都诸侯之与天子竟虽不同亦當
近国为郊郊外为甸天子之甸为公邑之田则諸侯之甸亦公邑
也師甸者甸地之帥當是公邑之大夫也独言帥甸无以相明故举
類言之云郊甸之帥其实正是甸地之帥非郊地之帥也 注始
例至君罪正義曰宣四年傳例曰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
臣之罪也彼是弑君大例經下注云例在宣四年指彼例也彼虽
在此之後乃是例之𥘉始故謂彼为始例彼因皈生弑君而發傳
[015-17b]
例是始例發於臣之罪也此称宋人弑其君文異扵彼故重明君罪
謂与彼例為重也釈例曰郑灵宋昭文異而例同重發以同之
十七年注自閔至故也 正義曰釈例班序譜自隐至莊十四年
四十三歳衛与陳凡四會衛在陳上莊十五年尽僖十七年三十五
歳凡八會陳在衛上莊十六年幽盟之下注云斉桓始霸楚亦始
強陳侯介於二大国之間而為三恪之客故斉桓因而退之遂班
在衛上終於春秋但斉桓升陳於衛上乃在荘之中年不得以荘為
始故云自閔僖以下終扵春秋陳侯常在衛上也今此大夫會伐宋
貶之称人而陳在衛下襄二十六年澶淵之會傳称宋向戌後至退
在郑良霄之下此傳其歴序大夫之名不言公孫寜以後至被退
成三年傳曰次国之上卿當大国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彼
言大夫位有尊卑次序以之升降則公孫寜位非上卿故䧏在衛
下也検春秋上下亦有後至无傳而杜云後至者则秦小子慭是
也案彼則公孫寜未必非後至但杜弘通兩解故云非上卿耳
注西當为北蓋經誤 正義曰經言西鄙傳言北鄙服虔以为再
[015-18a]
来伐魯西鄙書北鄙不書諱仍見伐案經十五年秋斉人侵我西
鄙冬斉侯侵我西鄙僖二十六年春斉人侵我西鄙夏斉人伐我
北鄙皆仍見侵伐書而不諱此何独諱而不書凡言諱者諱国悪
也斉侯无道而伐我我非有悪而可諱何以諱其仍伐故知正是一
事經文誤耳知非傳誤者鲁求与平即盟于榖榖是済北榖城縣也
榖在鲁北知北鄙是也 注昭公至大教 正義曰弑君称君君又
罪者欲以懲創人君使為鉴戒不書弑者之名以見君亦合死其
君虽則合死要非臣所得弑故文公冝以弑君受討林父称人諸侯
不序責死者罪弑者所以督大教大教謂尊君卑臣之教也傳使
執訊而與之書 正義曰使執訐便之行適晋也与之書与此執訊
書令持以告宣子 注蔵敕也 正義曰蕆之為敕无正訓也先
儒相傳為然賈服皆云蕆敕也一朝至于君正義曰郑穆公以僖
三十三年即位晋襄公以文公六年卒一朝于襄三年十一月也
再見於君十四年七月徃年八月也或者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
敕成陳事再見于君謂徃年正月燭之武往朝夷八月寡君又朝
[015-18b]
是也 孤之二三臣 正義曰礼诸侯与民言自謂寡人小国之
君自称曰孤臣与他国之人言称己君爲寡君此皈生對晋称己
君當云寡君之二三臣昭十九年子産對晋人云寡君之二三臣
札瘥夭昬是其事也此言孤者蓋郑伯身自對晋或自称孤皈生
因即以孤言其君也 注音所至假借 正義曰釋言云庇庥䕃
也舎人曰庇蔽也茠依止也郭璞曰今俗呼樹䕃为茠杜意言本
當作䕃古字聲同皆相假借故傳作音言鹿死不擇庇䕃之処喻
巳不擇所從之国𣣔從楚也服虔云鹿淂羙草呦呦相呼至於困
迫将死不暇復擇善音急之至也刘炫從服說以爲音聲謂不擇
音聲而出之而難杜今知不然者以傳云鋌而走険急何能擇言
走険論其依止之処以其怖急淂険則停不能選擇寛静茠䕃
之所傳文所論止言其出処所在不論音聲好悪故杜不依服義
刘以为音聲而規杜非也 注鋌疾走貌 正義曰鋌文連走故为
疾走貌 十八年注不称盗罪啇人 正義曰弑君称臣臣之罪
賤臣弑君則称盗哀四年盗殺荼侯申是也盗字當臣名之処以
[015-19a]
賤不淂書名変文謂之盗耳此弑啇人者邴歜閻職亦應書盗不
称盗弑者罪啇人令從弑君称君之例也 注書二至为介正義
曰卿为卿介则書使不書介僖二十六年公子遂臧孫辰如椘乞
师書遂不書辰是其正也襄十四年季孫宿叔老並書之者晋人
敬之自尓以後晋人輕鲁幣而益敬其使故特兩書之扵法不應
書也此傳称惠公立故且拜葬是以兩事行非相爲介故並書之
耳定六年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晋傳称桓子献郑俘孟孫報夫人
之幣亦以兩事行故並書之但彼非是同時受命經應各自爲文
但以晉人輕之故不各自别書与此意少異也 注先君至之称
正義曰斉公子啇人弑其君舎以先君旣葬故称君也此亦先君
旣葬不称君者鲁人諱弑成君以未成君書之也子者葬前在䘮
之称也若言猶在䘮而自卒然諱之也釈例曰公子悪鲁之正適
嗣位免䘮则鲁君也襄仲倚斉而弑之国以为諱故不称君若言
君之子也 注称君君无道也 正義曰椘卋子啇臣弑君言卋子
此傳称大子僕因国人以弑紀公不称卋子而称君者以見君无道
[015-19b]
傳言多行无礼扵国是其无道之狀十六年宋人弑其君杵
称
国又称人此直云莒弑其君庻其不称人者釈例曰刘賈許潁
以為君悪及国朝則称国以弑君悪及国人則称人以弑案傳郑
灵宋昭經文異而例同故重發以同之子弑其父又嫌異於他臣
亦重明不異旣不碎辯国之与人而傳云莒紀公多行无礼於国
大子僕因国人以弑之經但称国不称人知国之与人虽言别而
事同也傳注以卜事告亀 正義曰周礼大卜大祭祀则視高命亀
郑玄云命亀告亀以所卜之事士䘮礼卜葬命亀云哀子某来日某
卜葬其父某甫考降无有近悔如此之類是令亀之辞也令者告
令使知其意与命同也 㐮仲至許之 正義曰悪是斉甥斉侯
許廢悪者悪以丗適嗣立不受斉㤙宣以非分淂国荷㤙必厚斉
侯新立𣣔親鲁為援故許之 注詐以子悪命正義曰傳因殺
悪之下即云而立宣公其实宣公之立當在惠伯死後悪虽已死
来告外人故詐以子悪之命召惠伯使入公冉務人疑其宫内有
変謂非子悪之命故云入必死耳亦未是審知悪已死也如鷹鸇之逐
[015-20a]
鳥雀 正義曰釈鳥云鷹来鳩郭璞曰来當为爽字之誤耳左傳
作爽鳩是也又云晨風鸇舎人曰農風名鸇鸇摯鳥名郭璞曰鷂
屬也 先君至不忌 正義曰言制周礼曰作誓命曰謂制礼之
時有此語为此誓耳此非周礼之文亦无誓命之書在後作九刑
者記其誓命之言著於九刑之書耳德者得也自得於心心之所淂
有悪有善𣣔知善悪以法觀之合法則为吉德不合法则為凶德
故曰則以觀德也旣有善德乃能制断事冝故曰德以処事也旣
为其事務求成功度量功勲必功成乃善故曰事以度功也民不
自治立君牧養作事成功所以養食下民故曰功以食民也其意
言在上位者必有法則乃為養民之主将言莒僕无可法則故言
此以张本也又作要信誓命以戒後人曰有人毁法則者是为賊
言其賊敗法也掩匿賊人是为蔵言其蔵罪人也竊人財賄謂之
为盗盗人器用謂之为姦主為蔵匿罪人之名恃頼姦人所盗之
为極大之凶德有常刑无赦其事在九刑之書不遺忘也以宣公
容納莒僕为主蔵受其宝玉為頼姦故举此以極諌也 注誓
[015-20b]
命至今亡 正義曰昭六年傳曰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啇有乱政
而作湯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興皆叔丗也叔丗謂衰卋
卋衰民慢作嚴刑以督之称其創制聖王以为所作之法夏作禹
刑啇作湯刑則周作九刑作周公之刑也此云周公作誓命其事
在九刑知自誓命以下皆九刑之書所載也謂之九刑必其諸法
有九而九刑之書今亡不知九者何謂服虔云正刑一議刑八即引小司
宼八議議親故䝨能功貴勤賔之辟此八議者載於司宼之章周
公已制之矣後世更作何所復加且所議八等之人就其所犯正刑
議其可赦以否八者所議其刑一也安淂謂之八刑杜知其不可故
不解之 注髙陽至苗裔正義曰先儒旧說及譙周考史皆以顓
頊帝嚳为帝之身號髙陽髙辛皆国氏土地之号髙陽次少昊
髙辛次髙陽堯承髙辛之後孔子之録尚書自堯为始史籍之
說皇帝其言不經大戴礼五帝徳司馬迁五帝紀皆言顓頊帝
嚳代别一人春秋緯命歷序顓頊傳九卋帝嚳傳八卋典籍散亡
无以取信要二帝子孫至舜時始用必非帝之親子其八人者不
[015-21a]
能知其出生本系枝派逺近故略言其苗裔耳注此即至陶字
正義曰司馬迁采帝系卋本以为史記其夏本紀称禹是顓頊之
後秦本紀称皐陶是顓頊之後伯益則皐陶之子垂之所岀史无
其文旧說相傳亦出顓頊故云此即垂益禹皐陶之倫服虔云
八人禹垂之属也六年傳臧文仲聞六与蓼滅云皐陶庭坚不祀忽
諸知庭坚皐陶为一人其餘則不知誰为禹誰为益故云之倫之属
不敢斥言也班固漢書有古今人表銓量古人为九等之次虽
知禹益必在八愷稷契必在八元不能識知其人不淂自相分配故
八元八愷与皐陶禹稷並不岀其名亦为不知故也郑玄注論語
云皐陶为士师号曰庭坚杜云庭坚皐陶字者古人名之与字難
淂審知言字者明其是一人也斉聖至八愷 正義曰此并序八
人揔言其德或原其心或拠其行一字为一事其義亦更相通
斉者中也率心由道举措皆中也聖者通也博逹衆務庻事尽
通也廣者寛也器宇宏大度量寛弘也淵者深也知能周備思慮
深逺也明者逹也曉解事務照見幽㣲也允者信也終始不愆
[015-21b]
言行相副也篤者厚也志性良謹交逰款密也誠者实也秉心純
直布行貞实也以其德行如是天下之民为其羙目謂之八愷愷
和也言其和於物也孟子曰伊尹聖人之和者也 注斉中至和
也 正義曰斉中釋言文允信篤厚釈詁文愷訓为樂樂亦和也
深水謂之淵故淵为深也 注此即至之倫正義曰契後为殷稷
後为周史記殷周皆为帝嚳之後也此言伯虎仲熊尚書有朱虎
熊羆二者其字相類知此即稷契朱虎熊羆之倫也尚書更有夔
竜之徒亦應有在元愷之内者但更无明證名字又殊不知与誰
为一故不復言之史記稷契皆为帝嚳之子而上句注云其苗裔
者史記堯亦帝嚳之子則稷契堯之親弟以堯之聖有大䝨之弟
乆而不知舜始举用以情而測理必不然且云丗濟其羙其間必
應累卋不容高辛之下即至其身馬迁傳聞於人未必尽得其实
卋族譜取史記之說又從而譏之云案鯀则舜之五卋從祖父也
而及舜共为堯臣堯则舜之三從高祖而妻其女此史記之疑者
然则以其不可悉信故言苗裔以該之 忠肅至八元正義曰此
[015-22a]
亦揔言其德扵義亦得相通忠者与人无隐尽心奉上也肅者敬
也應機敏逹臨事悋勤也共者治身克謹當官理治也懿者羙也
保也精粹立行純厚也宣者徧也應受多方知恩周徧也慈者爱
出扵心恩被於物也惠者性多哀矜好拯窮匱也和者体度寛
簡物无乖争也以其德行如是天下之民为之羙目謂之八元元
善也言其善於事也論語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勝殘去殺矣
注肃敬至善也 正義曰肃敬釈訓文懿美釈詁文宣偏釈言文
易文言曰元者善之長也 此十六至其名 正義曰此十六人來
而謂之族者以其各有親属放称族也卋濟其羙後卋承前卋之
羙不隕其名不隊前丗之羙名言其卋有䝨人積善而至其身也
刘炫云各有大功皆賜氏族故称族 注后土至之官 正義曰
后訓君也天称皇天故地称后土舜典云伯禹作司空吕刑云禹
平水土则禹是主地之官故云主后土也 以揆至天成 正義
曰用禹为主后土之官令以揆度百事百事无不揆度於是皆有
次序得地平其化天成其施言有成功也 注揆度也成亦平也
[015-22b]
正義曰揆度釈言文度百事者令之豫自筹度为之数量法制事
成則平其可否使之揔衆務也地平天成大禹謨之文孔安国云
水土治曰平五行叙曰成釋詁云成平也是成亦为平其義一也
注契作至之中 正義曰舜典云席曰契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汝
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寛尚書契敷五教此云举八元使布五教以
此故知契在八元中也然則尚書禹作司空此云举八愷使主后
土以此亦知禹在八愷中也但不知八愷之中何者是禹八元之中
何者是契耳主后土布五教是事之大者故举以为言非是各令
八人共一亊故主土唯禹王敖唯契餘當别有所主或助而为之尚
書称益佐禹治水是其助之事也 父義至外成正義曰一家
亡内父母兄弟子尊卑有五品父不義母不慈兄不友弟不共子
不孝是五品不遜順也故使契为司徒布五教於四方教父以義
教母以慈教兄以友教弟以共教子以孝是之謂五教此五教可
常行又謂之五典也诸夏夷狄皆從其教是为内平外成所云五
典克從即此内平外成之謂也 掩義至渾敦 正義曰掩蓋義
[015-23a]
事而不行隐蔽其外而隂为賊害也其有凶醜之類穢悪之物心
頑而不則德義之經口嚚而不道忠信之言如此悪人不可与之親
友者此不才子於是与之相附近相親密言悪人所爱爱同己者
也以其为悪如是故天不之民为之悪目謂之渾敦渾敦不開通
之貌言其无所知也服虔用山海經以为驩兠人面馬喙渾敦亦
为獸名 注醜亦至密也 正義曰醜亦悪也物亦類也指謂悪
人等輩重復而言之耳比是相近也周是親密也唯是親爱之義
非为善惡之名論語云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以君子小人
相對故郑玄云忠信为周阿黨为比觀文为說也 注謂驩至之
貌 正義曰此傳所言說虞書之事彼云四罪謂共工驩兜三苗
鯀也此傳四凶乃謂之渾敦窮竒梼杌饕餮検其事以識其人
堯典帝言共工之行云靖言庸違傳說窮竒之悪云靖譛庸回二
文正同知窮竒是共工也堯典帝求䝨人驩兜举共工應帝是与
共工相比傳說渾敦之悪云醜類悪物是与比周知渾敦是驩兠
也堯典帝言鯀行云咈哉方命圯族傳說梼杌之罪云告頑舎嚚
[015-23b]
傲很明德是咈戾圯族之狀且鯀是顓頊之後知檮杌是鯀也尚
書无三苗罪狀旣甄去三凶自然饕餮是三苗矣先儒尽然更无
異說皆以行狀驗而知之也荘子称南方之神其名为儵北方之
神其名为忽中央之神其名为混沌混沌无七竅儵忽为鑿之一
日为一竅七日而混沌死混沌与渾敦字之異耳莊子虽则寓言
要以无竅为混沌是渾敦为不開通之貌此四凶者渾敦檮杌以
狀貌为之名窮竒饕餮以義理为之名古人之意自異耳服虔案
神異經云檮杌狀似虎毫长二尺人面虎足豬牙尾长丈八尺能
鬬不退饕餮獸名如千人面目在腋下食人 注少暭至黄帝
正義曰金天国号少皡身号譙周云金天氏能脩大暭之法故曰
少暭也其次黄帝則昭十七年傳有其事 毀信至盛德 正義
曰毀信者謂信不足行毁壊之也廢忠者謂忠为无益廢棄之也
以悪言为善尊崇脩飾之安扵讒譛信用囘邪常行讒疾隂隂
为悪以誣罔盛德之䝨人也天下之民謂之窮竒言其行窮困
所好奇異也 注崇聚至人也 正義曰釈詁云崇充也舎人曰
[015-24a]
威大充盛盛大亦集聚之義故崇为聚也庸用靖安回邪慝悪
常訓也服從是奉行之義也蒐索隐伏是蒐得为隐也服虔亦以
蒐為隐隐慝謂隐隐为悪也成德謂成就之德故为䝨人也定本
成德为盛德 注謂共至好竒正義曰孔安国云共工官称也其
人为此官故尚書举其官也行悪終必窮故云其行窮也好悪言
好讒慝是所好竒異扵人也 注方以至除之 正義曰宣公不
能去莒僕而行父能去之恐宣公以不去之为恥行父以去之为專
史克方以宣公比堯行父比舜故言堯朝有四凶堯亦不䏻去須䝨臣
而除之所以雪宣公不去之恥解行父專擅之失也然則聖主莫過
扵堯任䝨王政所急大聖之朝不才㧾萃虽曰帝其難之且後何
其甚也此四凶之人才实中品虽行有不善未有大悪故能仕於
聖卋致位大官自非垔舜登庸大禹致力则滔天之害未或可平
以舜禹之成功見此徒之多罪勲業旣謝愆釁自生为聖所誅其
咎益大且虞史𣣔盛章舜德皈罪悪扵前人史克以宣公比堯同
四凶扵莒僕此等並非非下愚未有大悪其为不善唯帝所知尚
[015-24b]
書將言求舜以見帝之知人此傳安慰宣公故言堯不能去辞各
有为情頗增甚学者當以意逹文不可即以为实注縉雲黄
帝时官名 正義曰昭十七年傳称黄帝以雲名官故知縉雲黄
帝時官名字書縉赤繒也服虔云夏官为縉雲氏 貨賄 正義
曰郑注周礼云金玉曰貨布帛曰賄 注貪財至为餮 正義曰
此无正文先儒賈服等相傳为然 注为堯臣 正義曰昭七年
傳称王臣公公臣大夫謂王以公為臣公以大夫为臣皆是上臣
下也而此云舜臣堯謂为臣以事堯乃是下臣上也文同義異意足
相顧故辯之云為堯臣 注闢四至衆䝨正義曰賔于四門是
礼䝨之事而舜典下文云闢四門明四目逹四聦言開闢四方之
門未開者廣視聽於四方使天下无壅塞亦是賔礼衆䝨之事意
同於上故引以解之 注投棄至害者 正義曰投者掷去故为
棄也舜典云流共工于幽洲放驩兜于崇山竄三苗于三危殛絲
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孔安国云幽洲北裔崇山南裔三危西
裔羽山東裔在海中是放之四方之逺処螭魅若𣣔害人則使此四
[015-25a]
者當彼螭魅之災令代善人受害也宣三年傳王孫滿說九鼎云
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
䏻逢之知螭魅是山林異氣所生为人害者也故虞至人也正
義曰此虞書舜典之篇也三事六句舜典本文其云无違教也无
廢事也无凶人也是史克觧虞書之意也每引一事以一句解之
故每事言曰 注史克至冝也 正義曰宣公貪宝玉而受莒僕
為惑已大行父違君命而逐出之其專已甚故㬰克激揚而言舜
之事堯以辯宣公之惑以解行父之志方𣣔盛談善惡說事必當
増甚故其言羙惡有大過之辞言羙則大羙言惡则大惡禹則鯀
之子也說禹則云丗済其羙言鯀则云丗済其凶明其餘亦有大
過非其实也蓋事勢冝然耳何休以为孔子云蕩蕩乎堯之为
君唯天为大唯堯則之今如左氏堯在位数十年乆抑元愷而不
䏻举養育凶人以为民害而不䏻玄则孔子称堯虚言也桀紂为
悪一卋则誅四凶歴数千歳而无誅放易云積不善之家必有餘
殃虚言也左氏为短但堯之为君䏻举十六相去四凶四凶之人
[015-25b]
未必卋濟其惡但史克𣣔明行父之志𣣔辯宣公之惑故羙悪過
辞具於此注何休之難不足疑也 注樂吕戴公曽孫 正義曰
卋本云戴公生樂甫術術生碩甫澤澤生夷文須須生大司宼吕
今云曽孫誤也
春秋正義卷第十五
計一万七千九百三十一字
[015-26a]
[015-27a]
[015-1a]
春秋傳卷第十五
丈公下
九年春毛伯來求金
毛伯天子大夫何以不稱使當䘮未君也踰年即位矣何以言未
君古者諒隂三年百官緫己以聽於冡宰夫百官緫已以聽則是
冡宰獨專國政之時託於王命以號令天下夫豈不可而不稱使
春秋之旨微矣非特謹天下之通䘮所以示後丗大臣當國秉政
不可擅權之法戒也跋扈之臣假仗主威脅制中外凢有所行動
以詔書從事蓋未有以春秋此義折之耳
夫人姜氏如齊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葬襄王晉人殺其大夫
先都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
夫人與君敵體同主宗廟之事岀必告行反必告至則書于䇿然
適他國者或曰享或曰㑹或曰如衆矣未有致之者則其行非禮
以不致見其罪也出姜如齊以寧父母於禮得行矣其致者非特
[015-1b]
以告廟書耳夫人初歸豈其不告爲文公越禮故削而不書示誅
意之法矣今此書至者又以見小君之重也夫承祭祀以爲宗廟
主一國之母儀而可以揺動乎岀姜至是蓋不安於魯故至而特
書以示防微杜漸之意其爲丗慮深矣
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
殺先都士縠國也其稱人以殺者國亂無政衆人擅殺之稱也何
以知其非討賊之詞書殺其大夫則知之矣三大夫皆強家也求
專晉不得挾私怨以作亂而使賊殺其中軍佐則固有罪矣曷爲
不去其官當是時晉靈公初立主㓜不君政在趙盾而中軍佐者
盾之黨也若獄有所歸則此三人者獨無可議從末減乎而皆殺
之是大夫專生殺而政不自人主出也故不稱國討不去其官而
箕鄭父書及示後丗司賞罰者必夲忠恕無有黨偏之意其義精
矣
楚人伐鄭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衛人許人救鄭
[015-2a]
按左氏范山言於楚子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楚子師
于狼淵以伐鄭則是貪得無故慿陵諸夏之兵也故楚子親將貶
而稱人晉宋衛則趙盾華孔皆國卿也何以貶而稱人救而不及
楚師欲以懲不格也晉主夏盟不在諸侯以啓戎心誰之過乎故
書救而稱人以罪趙盾之不能折衝消患爲夷狄之所窺也
夏狄侵齊秋八月曹伯襄卒九月癸酉地震冬楚子使椒來聘
楚僭稱王春秋之始獨以號舉夷狄之也中間來聘改而書人漸
進之矣至是其君書爵其臣書名而稱使遂與諸侯比者是以中
國之禮待之也所謂謹華夷之辨内諸夏而外四夷義安在乎曰
吴楚聖賢之後見周之弱王靈不及僭擬名號此以夏而變於夷
者也聖人重絕之夫春秋立法謹嚴而宅心忠恕嚴於立法故僭
號稱王則深加貶黜比之夷狄以正君臣之義恕以宅心故内雖
不使與中國同外亦不使與夷狄等思善悔過向慕中國則進之
而不拒此愼用刑重絕人之意也噫春秋之所以爲春秋非聖人
[015-2b]
莫能修之者乎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禭
秦人歸禭而曰僖公成風者非兼禭也亦猶平王來賵仲子而謂
之惠公仲子爾仲子惠公之妾也然則風氏亦莊公之妾曷不書
曰來歸莊公成風之檖乎曰寵愛仲子以妾爲妻者惠公也故書
惠公仲子所以正後丗之爲人夫者當明夫道不可亂嫡妾之分
以卑其身尊崇風氏立爲夫人者僖公也故書僖公成風所以正
後丗之爲人子者當明子道不可行僭亂之禮以賤其父聖人垂
誡之義明矣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夏秦伐晉
說者謂秦伐晉以戎狄書蓋闕丈者據左氏少梁北徴之師兩國
相攻無他得失言之也然晉取少梁事不經見固未可據秦以狄
書者程氏以謂晉舎嫡嗣而外求君罪也旣而悔之正矣秦不顧
[015-3a]
義理是非惟以報復爲事則夷狄之道也以此狄秦義固然矣或
者猶有深許晉人悔過能改終不遂非之意故重貶秦伯以見乎
楚殺其大夫冝申
按左氏冝申與仲歸謀弑穆王而誅則是討弑君之賊也曷爲稱
國以殺又書其官而不曰楚人殺冝申乎曰穆王者即楚丗子商
臣也而春秋之義微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及蘇子盟于女栗冬狄侵宋楚子蔡侯次
于厥貉
楚滅江六平陳與鄭於是乎爲伐宋之舉次于厥貉凢伐而丈者
其次爲善次而伐者其次爲貶齊師次陘修文告以威敵善之也
故上書伐楚以著其美楚次厥貉藏禍心以慿夏貶之也故下書
伐麇以著其罪當是時陳鄭宋皆從楚矣獨書蔡侯何哉鄭失三
大夫俟救而不及陳獲公子茷而懼宋方有狄難蓋有不得巳者
非所欲也蔡無四竟之虞則是得巳不巳志在從夷狄矣故削三
[015-3b]
國書蔡侯見其棄諸夏之惡也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夏叔彭生㑹晉郤缺于承匡秋曹伯來朝公
子遂如宋狄侵齊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
左氏稱此長狄也而劉敞以爲非夫春秋正名之書其稱狄也或
曰狄或曰白狄或曰赤狄其稱戎也或曰戎或曰山戎或曰姜戎
或曰陸渾之戎不别其種類書之于䇿後亦無所攷矣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奔杞伯來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夏楚
人圍巢秋滕子來朝秦伯使術來聘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
于河曲
秦伯親將晉上卿趙盾禦之其稱人何爲令狐之役故也秦納不
正遂非積忿晉不謝秦濳師禦之是以暴兵連禍至此極也凢戰
皆以主人及客者處已之道寡怨之方王者之事其不書晉及何
也前年秦師來伐晉不言戰者晉巳服矣故狄秦而免晉今又爲
此役則秦曲甚矣故不以晉爲主惟動大衆從秦師不奉詞令以
[015-4a]
止之也故貶而稱人此輕重之權衡也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邾子蘧蒢卒自正月不
雨至于秋七月丗室屋壞
丗室魯公之廟也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丗室羣公稱宮書丗室屋
壞譏乆不修也何以知乆乎自正月不雨則無壞道也不雨凢七
月而先君之廟壞不恭甚矣凢此皆志文公怠慢不謹事宗廟以
致魯國衰削之由垂戒切矣
冬公如晉衛侯㑹公于沓狄侵衛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公還
自晉鄭伯㑹公于棐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晉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夏
五月乙亥齊侯潘卒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
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同盟于新城同外楚也其曰同者志諸侯同欲非強之也而宋公
[015-4b]
陳侯鄭伯在焉則知楚次厥貉三國雖從誠有弗獲巳者削而不
書蓋恕之也蔡不與盟果有背華即夷之實矣夷攷晉楚行事未
有以大相逺也而春秋與奪如此者荆楚僭王若與同好陵蔑中
華是將代宗周爲共主君臣之義滅矣可不謹乎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孛者惡氣所生闇亂不明之貌也入于北斗者斗有環域天之三
辰綱紀星也宋先代之後齊晉天子方伯中國紀綱彗者所以除
舊布新也禎祥妖孽隨其所感先事而著後三年宋弑昭公又二
年齊弑懿公又二年晉弑靈公此三君者皆違道失德而死于亂
符叔服之言天之示人顯矣史之有占明矣
公至自㑹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
邾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二妃晉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
捷菑奔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乗納捷菑于邾邾人辭曰齊出
貜且長宣子曰非吾力不能納也義實不爾克也引師而去之故
[015-5a]
君子善之而書曰弗克納也在易同人之九四曰乗其墉弗克攻
吉象曰乗其墉義弗克也其吉則困而反則也其趙盾之謂矣聖
人以改過爲大過而不改將丈過以遂非則有怙終之刑過而能
悔不貳過以逺罪則有遷善之美其曰弗克納見私欲不行可以
爲難矣然則何以稱人大夫而置諸侯非也聞義能徙故爲之諱
内以諱爲貶外以諱爲善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舎
州吁弑君則以國氏商人獨稱公子何也以國氏者累及乎上稱
公子者誅止其身夫州吁寵愛有匹嫡奪正之漸莊公養成其惡
而莫之禁至於弑逆則有以致之也故曰以國氏者累及乎上按
左氏魯叔姬妃齊昭公生舎叔姬無寵舎無威商人心知其孤危
寡特可以取而代也於是驟施於國而多聚士然則商人弑逆出
於其身之所爲而非昭公有以致之也故曰稱公子者誅止其身
舎未踰年而成之爲君者穀梁子曰成舎之爲君所以重商人之
[015-5b]
弑也
宋子哀來奔
宋昭公無道髙哀爲蕭封人以爲卿不義宋公而出遂來奔書曰
子哀貴之也易曰幾者動之微吉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
俟終日宋子哀有焉昔微子去紂列於三仁之首子哀不立於危
亂之邦而春秋書字謂能貴愛其身以存道也若偷生僻禍而去
國出奔亦何取之有
冬單伯如齊齊人執單伯
齊君舎魯之甥也商人弑舎固忌魯矣魯使單伯如齊齊人意欲
辱魯故執單伯并執子叔姬而誣之以罪不稱行人公羊所謂以
已執之者也
齊人執子叔姬
子叔姬者齊君舎之母也弑其君執其母皆商人所爲而以爲齊
人執之何也商人弑君之罪巳顯而齊人黨賊之惡未彰商人驟
[015-6a]
施於國而多聚士是以財誘齊國之人而濟其惡也齊人懷商人
之私惠忘君父之大倫弑其君而不能討執其母而莫之救則是
舉國之人皆有不赦之罪也假有人焉正色而立於朝誰敢致難
其君與執其母而不之顧乎故聖人書曰齊人執子叔姬所以窮
逆賊之黨與而治之也其討罪之旨嚴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
子懼
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司馬主兵之官稱華孫者自督弑殤公諸侯受賂失賊不討使秉
宋政及其後丗繼掌兵權春秋之所禁者故傳載其承命亞旅之
詞而經書曰宋司馬華孫來盟其曰華孫猶季孫叔孫仲叔臧孫
之類不書名者義不繫於名也不稱使以是專行爲無君矣孟子
曰所謂故國非謂其有喬木有丗臣之謂也春秋此義其欲後丗
以賢者之類功臣之胄爲丗臣然後委之以政乎
夏曹伯來朝齊人歸公孫敖之䘮
[015-6b]
公孫敖慶父之後行又醜矣出奔他國其卒與䘮歸皆書于䇿者
許翰以謂文伯惠叔二子之哀誠無巳也故魯人從其請國史記
其事仲尼因而不革者以敖著教也易曰有子考無咎周公命蔡
仲曰尓尚蓋前人之愆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皷用牲于社單伯至自齊
單伯天子之命大夫也故逆王姬㑹伐宋使于齊皆書其字致而
不名與意如舎異者無所書而不尊王命謹臣禮也
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秋齊人侵我西鄙季孫行父如晉冬十
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盟于扈者晉侯宋公衛蔡陳鄭曹許八國之君也何以不序略之
也春秋於夷狄君臣同詞而不分爵號說者以爲略之也八國曷
爲略之等於夷狄乎齊人弑君不能致討受賂而退奚以賢於狄
矣不曰晉人㑹諸侯盟于扈而曰諸侯盟者分惡於諸侯也田恒
弑其君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請討之弑君之賊夫人之所得
[015-7a]
討也而況於諸侯乎況於鄰國乎略諸侯而不序以其欲討齊罪
而後不能也況於鄰壤初不與盟㑹者乎魯君之罪亦可知矣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
不言齊子叔姬來歸而曰齊人來歸子叔姬者見子叔姬無罪齊
人自絕而歸之爾春秋深罪齊人以商人爲君而不知其惡故其
執其歸與弑其君商人皆稱齊人深責之也
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十有六年春季孫行父㑹齊侯于陽穀齊侯弗及盟夏五月公四不
視朔
天子班朔于諸侯諸侯每月奉以告廟出視朝政文公四不視朔
公羊子以爲有疾也不言疾自是公無疾不視朔也此見聖人所
書之意若後復視朔者必於此書公有疾與昭公如晉之事比矣
文公厭政備見於經閏不告朔不視無雨不閔㑹同不與廟壞不
修作主不時事神治民之怠也則其心放而不知求乆矣
[015-7b]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毀泉
臺
先祖爲之非矣然臺之存毀非安危治亂之所係也雖勿居可也
而必毀之是暴揚其失有輕先祖之心此履霜之漸弑父與君之
萌春秋之所謹也故書
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楚大饑戎與麇濮交伐之而庸人幸其弱帥羣蠻以叛楚此取滅
之道也楚人謀徙於阪髙蔿賈曰不可我能往㓂亦能往不如伐
庸亦見其謀國之善矣故列書三國而楚不稱師減楚之罪詞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此襄夫人使甸殺之也而書宋人者昭公無道國人之所欲弑也
君無道而弑之可乎諸侯殺其大夫雖當於罪若不歸諸司㓂猶
有專殺之嫌以爲不臣矣泥於北面歸戴奉之以爲君也故曰人
臣無將將而必誅昭公無道聖人以弑君之罪歸宋人者以明三
[015-8a]
綱人道之大倫君臣之義不可廢也然則有土之君可以肆於民
上而無誅乎諸侯無道天子方伯在焉臣子國人其何居死於其
職而明於去就從違之義斯可矣蕩意諸亦死職春秋削之不得
班於孔父仇牧荀息何也三子閑其君而見殺春秋之所取也意
諸知國人將弑其君而不能止知昭公之將見殺而不能正坐待
其及而死之所謂匹夫匹婦自經於溝瀆而莫之知也奚得與死
於其職者比乎聖人所以獨取髙哀之去而書字以褒之也
十有七年春晉人衛人陳人鄭人伐宋
列國之卿其君所與共天位治天職者宋有弑君之亂欲行天討
而伐宋乃其職也復不能討而成其亂是不足爲國卿失其職矣
故皆貶而稱人大夫帥師稱名氏賤者窮諸人其稱人賤之也田
常弑簡公孔子請討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聲姜齊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
于榖諸侯㑹于扈
[015-8b]
宋昭公雖爲無道人臣將而必誅春秋正宋人爲弑君之罪所以
明人道之大倫也故大夫無沐浴之請則貶而稱人諸侯無討賊
之功則略而不序不然是廢君臣之義人欲肆而天理滅矣故曰
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秋公至自穀冬公子遂如齊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秦伯罃卒夏五月戊戍齊人
弑其君商人
按左氏齊懿公即位刖邴歜之父而使歜僕納閻職之妻而使職
驂乗二人者實弑懿公然則於法冝書曰盜而特變其詞以爲齊
人何也亂臣賊子之動於惡必有利其所爲而與之者人人不利
其所爲而莫之與則孤危獨立無以濟其惡簒弑之謀熄矣惟利
其所爲而與之者衆是以能濟其惡天下胥爲禽獸而莫之遏公
子商人驟施於國而多聚士盡其家而貸於公有司是以財誘齊
國之人也齊人貪公子一時之私施不顧君臣萬丗之大倫弑其
[015-9a]
國君則靦面以爲之臣而不能討執其君母則拱手以聽其所爲
而不能救故於懿公見殺特不書盗反以弑君之罪歸諸齊人以
誅亂賊之黨弭篡弑之漸所謂拔本塞源懲禍亂之所由也故曰
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使舉上客將稱元帥此春秋立丈之常體也其有變文書介副者
欲以起問者見事情也子赤夫人之子今卒于弑不著其實是爲
國諱惡無以傳信於將來而春秋之大義隱矣故上書大夫並使
下書夫人歸于齊中曰子卒則見禍亂邪謀發於奉使之日而公
子遂弑立其君之罪著矣
冬十月子卒
諸侯在䘮稱子繼丗不忍當也旣葬不名終人子之事也踰年稱
君縁民臣之心也子卒何以不日遇弑不忍言也旣葬而不名不
名而遇弑者不日以見其弑子赤是也踰年而稱君稱君而遇弑
[015-9b]
者不地以見其弑閔公是也何以知其賊乎上書大夫並使下書
子卒夫人歸則知罪之在公子遂矣孫于邾出奔莒則知罪之在
夫人與慶父矣繼丗之恩終事之重情丈之節隱惡之禮記事之
信誅亂臣討賊子之義亦備矣
夫人姜氏歸于齊
書夫人則知其正書姜氏則知其非見絕於先君書歸于齊則知
其無罪異於孫于邾者而魯國臣子殺嫡立庶敬嬴宣公不能事
主君存適母其罪不書而並見矣
季孫行父如齊莒弑其君庶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