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a]
欽定四庫全書
詩纘緒卷十三 元 劉玉汝 撰
大雅一
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有周不顯帝
命不時文王陟降在帝左右 亹亹文王令聞不已陳
錫哉周侯文王孫子文王孫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
顯亦世 世之不顯厥猶翼翼思皇多士生此王國王
國克生維周之楨濟濟多士文王以寧 穆穆文王於
[013-1b]
緝熙敬止假哉天命有商孫子商之孫子其麗不億上
帝既命侯于周服 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膚敏祼
將于京厥作祼將常服黼冔王之藎臣無念爾祖 無
念爾祖聿修厥徳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喪師克
配上帝宜鑒于殷駿命不易 命之不易無遏爾躬宣
昭義問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儀刑文王萬
邦作孚
此篇本述文王之徳以戒成王然傳於首章不言文
[013-2a]
王之徳而言其神葢首言文王既沒而如在故知其
專以神言然神亦徳也有是徳則有是神言神則徳
在其中矣新謂成王初嗣位而新受命即伊尹稱嗣
王新服厥命之新顯者昭之極至時謂新於此時又
言不顯不時者申詠上文以覆説下文文王也天以
形體言帝以主宰言天與帝非有二文王與天帝亦
非有二故於昭言其全體之昭著陟降言其妙用之
流行於昭于天言其與天並明陟降帝側言其與帝
[013-2b]
同運天之造化非運用無以見其妙非妙用無以見
其神故詩人以是詠文王以見文王之神與天無間
有所在而無不在極昭顯而尤神妙政與易後天先
天之義同先天後天亦非有二然非後天入用之位
無以見先天全體之妙又如中庸言聖人同於天地
既言天地不二又言不測之意必如是而後天地造
化聖人徳業一而二二而一之意可見此固非聖不
能與亦非聖不能知故曰此詩非聖人不能作也此
[013-3a]
為是詩之首章中含三意一見文王有顯徳上帝有
成命故子孫蒙其福澤以有天下二見文王與天同
其體用而無間三則此詩為戒成王而作首章雖未
有戒辭而已含戒意故極言文王如在欲成王思慕
感𤼵不能自已先有是心而後可進其言亦作詩陳
戒之微意也大抵讀詩者既觀本章之㫖又當觀一
篇之㫖以求作者之意如此章為一篇之首章其起
意𤼵辭廣大精微如此即可以見大雅之正體矣
[013-3b]
次章至五章皆詠文王之徳分為二節各以文王起
辭先言亹亹後言穆穆先言令聞不已後言不已其
敬者言之序也不言純亦不已而言其若有所勉不
言其敬不已而言不已其敬蓋後章將戒成王故此
先寓文王可法之意為之張本非文王真有所勉而
猶待於緝熙也文王孫子成王與焉見上章命新命
時當指成王可知
二章從文王存時之徳順說到今三章承二章末語
[013-4a]
從今日逆說歸文王存時事思皇多士以下言文王
存時得人之盛是以周士傳世之顯如此次章以下
皆說文王之徳不復語其神矣克生謂能用之使不
徒生夫然後謂之能生也此以二章為一節觀前以
文王起辭此承用前末語可見後二章倣此
文王之徳莫盛於敬故以於字嘆之假哉天命有商
孫子是順說下文逆說後章又順說與前二章相似
反覆咏嘆也
[013-4b]
五章言殷士服周助祭而服殷服則殷亡之禍極矣
寓戒之意切矣故下文即呼王藎臣而告之然告王
之言不以為下章起辭而於此章末言之蓋此章在
一篇之中結前起後既欲前有歸宿尤欲後相連續
若意連語斷則意雖相接而語不切至又前以文王
起辭此若以成王起辭則是以成王與文王相對非
所以尊文王而欲成王之念之矣故特於此章之末
忽呼王臣而告之欲成王感動而警𤼵也此措意行
[013-5a]
文之妙亦大雅大篇長章之一體也
六章言無念爾祖惟在於修徳前後無非言文王之
徳然不說出至此方說一徳字蓋特為成王言之見
我之徳即文王之徳不待他求故下言永言配命即
修徳之功自求多福即修徳之效永言則不息矣配
命則無間矣命則天之與我而我所以為徳者徳之
本也配命則徳既成而即文王矣多福則福在我而
無殷禍矣修徳之本效二語盡之可謂簡而要矣非
[013-5b]
周公孰能之法文王以自修監殷道以自省亦承前
章周興殷亡之意而反覆丁寧之也
無遏爾躬承上求福而言遏絶天命皆由我以致之
所謂禍福無不自已求之者也宣昭義問承上配命
而言能修其徳則有以宣昭其善譽矣徳之不修義
問何有而欲宣昭之乎虞殷自天承上鑒殷而言雖
能宣昭義問又當度殷而折之於天其曰自天葢將
轉歸天與文王也此篇首言文王之神如在而與天
[013-6a]
無間末言天之事無迹而文王可法皆反覆以明文
王與天一而尤欲成王之法文王與首章相應又自
求多福效見於一已萬邦作孚則效見於天下後世
效莫大於此故以終篇焉此篇起結相應中間承接
轉折血脉相貫反覆歎詠意味無窮非聖人有意於
為是皆自然之文理也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難忱斯不易維王天位殷適使
不挾四方 摯仲氏任自彼殷商來嫁于周曰嬪于京
[013-6b]
乃及王季維徳之行大任有身生此文王 維此文王
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國
天監在下有命既集文王初載天作之合在洽之陽在
渭之涘文王嘉止大邦有子 大邦有子俔天之妹文
定厥祥親迎于渭造舟為梁不顯其光 有命自天命
此文王于周于京纘女維莘長子維行篤生武王保右
命爾燮伐大商 殷商之旅其㑹如林矢于牧野維予
侯興上帝臨女無貳爾心 牧野洋洋檀車煌煌駟騵
[013-7a]
彭彭維師尚父時維鷹揚涼彼武王肆伐大商㑹朝清
明
徳明而又明則命顯而又顯難忱不可恃不易不可
忽起語泛說正理次即轉入殷亡以起後章言文武
詩體文法也
次章以下言天命文武文王以徳言武王以功言而
言武王之功為多疑當以此篇為追述武王之功與
前篇相對葢武王有天下者也故篇内雖分言文武
[013-7b]
而推本王季以及文王者實欲推本文王以及武王
也又前篇既專述文王故此篇惟重在於武王歟前
篇呼王藎臣明見戒詞此篇戒意寓於首章
翼翼恭慎恭見乎外慎主乎中兼内外言昭事上帝
顯然事帝於動静作止語黙之間文王有事君之小
心即事上帝之小心也懐言福自來或謂懐即予懐
明徳之懐言帝自懐與之受言方國自來已不拒之
即歸斯受之之受
[013-8a]
次章承首章之起語即述大任以及文王三章則專
述文王之徳至四章再從天命說起葢將陳武王而
先推本文王也洽陽渭涘言周京之盛如碩人言齊
地廣大韓奕言韓土孔樂也俔天之妹言大姒徳自
然而生即貴也文定厥祥言文王之昏禮極備也大
姒生有徳而昏盡禮故曰不顯其光言徳禮之光也
又意此時王季為文王娶六禮甚盛故詩人特以是
咏之觀造舟後為天子制則其禮盛可知又夫婦人
[013-8b]
倫之始故聖道必本於此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
家也
六章又從天命說起葢此章正言文王生武王武王
伐商前曰天監此曰有命又曰篤曰保右命葢武王
受命有天下其功尤大故二章皆承上更端再三推
原天命見此篇之意重在武王又前咏文王止二章
後推本以及武王凡五章意尤可知中入武王與文
王篇中入成王同皇矣篇中亦然
[013-9a]
維予侯興之下忽言上帝臨女無貳爾心乃衆人贊
武王之辭有數意一見天意必欲亡紂衆心同欲武
王除暴二見武王之心常若帝臨而于天下無不順
於理無所違三見武王順天應人而非得已四見武
王之心明白洞達衆人所共知至此而贊其决作詩
者於此又以詠其事辭簡義精意深文竒信非聖不
能作也
孟子曰周公相武王誅紂此詩乃獨以太公言葢太
[013-9b]
公精兵法伐紂軍旅之事實專任之故詩人舉其實
以明功鷹揚者太公以紂為天人所共怒故年雖老
而氣甚壯志氣不以血氣而衰也又贊武王者衆人
也而太公為天下之父於此而助武王豈得辭哉且
言太公而不及周公則此詩為周公所作亦一證也
肆者兵進而不可遏也葢衆人皆欲紂亡之速故雖
遏之而不可得且見罔有敵於我師之意焉㑹朝清
明即書所謂一戎衣而天下定者但書紀其終詩咏
[013-10a]
其始㑹朝清明如沈霾忽開而觀白日如炎埃忽散
而挹清風其形容即時頓異之氣有大定一語所不
能盡者以武王成功如此其大一篇序事如此其詳
而終以一語凡反商之政代商之治皆可即是而推
可謂極簡要而善形容矣且不特此也是詩用一字
形容如曰昭曰篤曰燮曰肆用二字形容如曰明明
曰赫赫曰鷹揚用一語形容於殷紂曰天位殷適於
文王曰小心翼翼於大任曰維徳之行於大姒曰俔
[013-10b]
天之妹於武王曰無貳爾心而以㑹朝一語結全篇
之意皆可玩味傳謂末章所以終首章之意又云其
章以六句八句相間以此論之則詩必有體文必有
法烏可以是為末而不論哉
緜緜𤓰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復陶穴未
有家室 古公亶父來朝走馬率西水滸至于岐下爰
及姜女聿來胥宇 周原膴膴堇荼如飴爰始爰謀爰
契我龜曰止曰時築室于兹 迺慰迺止迺左迺右迺
[013-11a]
疆迺理迺宣迺畝自西徂東周爰執事 迺召司空迺
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繩則直縮版以載作廟翼翼 捄
之陾陾度之薨薨築之登登削屢馮馮百堵皆興鼛鼓
弗勝 迺立臯門臯門有伉迺立應門應門將將迺立
冡土戎醜攸行 肆不殄厥愠亦不隕厥問柞棫拔矣
行道兌矣混夷駾矣維其喙矣 虞芮質厥成文王蹶
厥生予曰有䟽附予曰有先後予曰有奔奏予曰有禦
侮
[013-11b]
緜緜𤓰瓞一語於本章則為比合全章則為興𤓰瓞
取義先小後大本章只言小而不及大故只當為比
合全篇則由首章循至末章方見先小後大則此一
句當為興矣以一句興全篇又詩之一體與衆例不
同大雅大篇皆出聖賢𤼵端一語便見始終於此詩
乎見之此篇詠大王文王首章即見古公所謂入題
者是也然先從周人説起却引入大王言周人始生
自公劉遷豳以來至大王已歴數世然只二句包括
[013-12a]
不說出葢意重在大王也作此詩文法也其言初生
即厥初生民之初生彼說出於姜嫄此包括公劉諸
君所以知之者以自土沮漆而知之也其言古公者
謂古公之時民俗如此故傳以民與俗言非古公居
土室中也
二章却提古公說此下皆詠古公矣走馬非從容故
見避狄難此隠言至下厥愠混夷乃明言序事緩急
法也
[013-12b]
凡遷都先相地宜次詢人謀乃考卜如公劉遷豳武
王遷鎬衛遷楚丘大舜官占洪範謀及凡事皆然况
遷都重事可不謹乎此與下章皆定民居
慰止左右使民有居疆理宣畝使民有養周爰執事
見古人愛民周徧
至是乃召司空見上居民授田皆古公身親臨之此
時司空司徒未必不在特詩人欲表此意故于此始
以乃召言之此言古公作已室家下文乃詳其先後
[013-13a]
作之之序
捄之度之承上章繩直縮版而述其作墻之序即上
章立室家之事二章雖斷而一事相因又詩之一體
文之變也鼛鼓言民自樂勸周爰見上愛下弗勝見
下愛上二語備之
二門因居室而言居室正門之外左祖右社而營築
畢矣二門與社至周皆為天子制詩人欲成王知所
由始故特因居室併及之乃者相繼之辭迺慰至迺
[013-13b]
立凡十三迺字自有次序非泛言之捄之一章獨無
乃字見是承上而二章相連明矣
末二章乃一篇之歸宿故以肆字起辭又以見後大
之意前皆述大王事至此方詠其徳然只以混夷一
事言之所以為善詠徳也言大王不能絶人之見怒
但能不廢已之自修卒致文王之時岐下繁盛而混
夷奔竄矣混夷之服夲文王時事詩人欲言大王積徳之
效故推本而歸之大王焉四矣字所以深嘆其效也
[013-14a]
末章因混夷之服而言文王之徳惟以虞芮一事言之
葢舉其大者所以為善詠徳也虞芮之來自來質成
而莫知其所以然者何也但見文王之國有蹶然興
起之勢周公謂以已意推之毋亦有此四臣之助乎
其稱予者周公對成王之辭也前章言大王不言混
夷之服其服固有所自末章止言虞芮之來不言文
王其來也雖文王亦不期然矣文王之化至是而未
易名言周公特因國勢興起而以予斷之然猶不敢
[013-14b]
自是也故稱予曰者凡四以寓不盡之意欲成王深
思自得之而文王得人盛之意亦在其中矣二章言
周至大王始大而文王益大以終首章之意則緜緜
𤓰瓞一語豈非一篇之興歟又按三詩皆成王之詩
文王篇則追述文王之徳大明篇則追述武王之功
緜篇則追述大王文王之事文王詩戒明矣大明戒
意見首章緜似無戒意葢緜首言國小無咏美意中
言愠問有艱難意末言予曰乃公告王之辭書載周
[013-15a]
公告王皆稱予故緜戒可知又三詩皆用為相見之
樂二詩既戒則此詩亦戒可知
芃芃棫樸薪之槱之濟濟辟王左右趣之 濟濟辟王
左右奉璋奉璋峩峩髦士攸宜 渒彼涇舟烝徒楫之
周王于邁六師及之 倬彼雲漢為章于天周王夀考
遐不作人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綱紀四方
芃芃棫樸則薪之槱之矣薪以燎之所以致其用於
今日槱以積之所以儲其用於後日也濟濟辟王則
[013-15b]
左右趣之矣左右使令之人固無不於此乎趣向左
右輔弼之人又無不於此乎趣向也
左右言無方也首次二章皆言濟濟辟王左右而其
一則泛言人心歸向之一則特言人中之賢士歸向
之詞語相疊意義相足與前篇縮版捄之二章之體
相似又前後皆興此獨賦可見
三章之興與前章之賦體雖不同而下文文意相對
與湛露後二章之體相似葢言居而奉祭則賢士歸
[013-16a]
向出有所往則六師歸向三章葢一意相通
後二章言文王之徳化政治能使天下四方之人自
歸向之非止國之髦士師衆也故此章託興於天而
聖人所作可知矣周王有聖徳又有夀考聖人在位
日久如之何而不作人非以其在位久而後能也追
琢金玉託興又變其體葢以一物析為二句横作四
截追琢金玉以興勉勉其章其相以興綱紀又當先
言金玉而乃先言追琢者所以為興勉勉也我王有
[013-16b]
聖徳而又勉勉故其綱紀為至傳于三者皆以至意
言之又追琢金玉極文質之美者興中自有至意故
詩有意因興而顯興有藏言外之意者所謂興兼比
者也上章亦然何以見後二章亦言人歸之者葢歸
向者此篇所詠之大意也前三章既見此意則後二
章可知故詩有後章承前章不言而前意在其中者
觀此詩尤可見也作謂作興鼓舞於當時綱紀謂維
持鞏固於無窮勉勉有徳化造極不已之意綱紀有
[013-17a]
天下後世可守可久之意故以是終篇焉
瞻彼旱麓榛楛濟濟豈弟君子干禄豈弟 瑟彼玉瓚
黄流在中豈弟君子福禄攸降 鳶飛戾天魚躍于淵
豈弟君子遐不作人 清酒既載騂牡既備以享以祀
以介景福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豈弟君子神所勞矣
莫莫葛藟施于條枚豈弟君子求福不回
此詩詠文王有徳而得福即中庸大徳必得其禄之
意首章託興中含自然之意次章取興中含必然之
[013-17b]
意前詩作人託興雲漢有廣大光明之意此詩作人
託興鳶魚有流動充滿莫知所以然之意末章葛藟
有纒固不已之意皆興之兼比者當各隨所興以見
所詠葢大雅所興多有在所詠之外而可以因興得
所詠之意者此興所以為深遠也此篇詠歌文王之
徳重在豈弟君子一語葢此一語詠徳也前後始終
皆言得福中間一言徳化言徳盛民化所以得福也
觀傳於下章謂承上章言有豈弟之徳則祭必受福
[013-18a]
可見此章為得福之本故此章不言福惟託興專以
形容徳化之妙焉輔氏謂斂福錫民則非傳承上章
之㫖矣三章言豈弟而不言福四章言介福而不言
豈弟以是推之則第五章亦當承上章言享祀之福
神勞之矣又前後皆興惟第四章居中獨為賦葢二
章一意相通詩有二章意連有三章意連者惟大雅
篇有此體不可以常例論也首章末章皆子貢答子
禽之意首末相應而末兼興纒固不已所以為結
[013-18b]
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婦大姒嗣徽音
則百斯男 惠于宗公神罔時怨神罔時恫刑于寡妻
至於兄弟以御于家邦 雝雝在宫肅肅在廟不顯亦
臨無射亦保 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聞亦式不諌
亦入 肆成人有徳小子有造古之人無斁譽髦斯士
詩有一句引起次句入題者此詩首句推本大任次
句即説文王雖言文王之母然提出文王即是此詩
之綱領矣下言周姜大姒亦為文王言之故後章不
[013-19a]
再舉文王矣齊有純一之意兼内外而言詠大任只
用一齊字雖大姒之嗣亦嗣此耳故人稱徳不在多
所以善詠
首章先大任及大姜故此先言宗公次言寡妻又先
宗廟後閨門先祖宗後家國言之序也以宗工對寡
妻兄弟邦家則尊卑之等以家邦自相對則内外之
序大分小分所施各有其道焉然言惠而不言所以
惠言刑而不言所以刑葢猶是承上起下未曽説出
[013-19b]
所以為徳者下章乃言之
三章乃承上章言其所以刑于家邦者以其在宫而
有雝雝之徳所以惠于宗公者以其在廟而有肅肅
之徳也至此與下章方極言文王之徳然先宫後廟
與上章交互而言者變文法也
雝雝肅肅徳之見於身者故亦臨亦保以心言不顯
以地言無射以時言也至誠無息之心也戎疾不瑕
徳之見於事者故亦式亦入以理言聞謂已非有聞
[013-20a]
於人諫謂人非有諫於已從容中禮之事也在宫在
廟處常之徳不殄不瑕處變之徳二章詠文王之徳
無以復加矣然必有諸身而後見於事能處常而後
能應變故此章以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