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統要續集卷第七 扶九
宋建溪沙門宗永集
元建康保寧禪寺住持沙門清茂續集
南嶽下第四世
「楊州光孝慧覺禪師嗣趙州諗至法眼處眼問近
離甚處師云趙州眼云承聞趙州有栢樹子
話是不師云無眼云往來皆謂僧問如何是
祖師西來意州云庭前栢樹子上座何得道
無師云先師實無此語和尚莫謗先師好。」
【續徑山杲云若道有此語蹉過覺鐵觜若
[007-0697b] 
道無此語又蹉過法眼若兩邊俱不涉又
蹉過趙州直饒緫不恁麼別有透脫一路
入地獄如箭射。
鼓山珪云覺鐵觜名不
虛得只是不曾夢見趙州。】
「太原孚上座叅雪峯纔至法堂上顧視雪峯
便下看知事至明日入方丈作禮云昨日觸
忤和尚峯云知是般事便休。」
【雲門偃因僧問作麼生是觸忤處門便打。
雪竇顯云打得百千萬箇有甚用處直須
盡大地人喫棒方可扶竪雪峯且道孚上
[007-0698a]
座具什麼眼又云一千五百人作家宗師
被孚老一覷便高竪降旗至明日云知是
般事便休處著語云果然。
續雲居舜云大小雪峯被孚上座惑亂一
上只者孚上座也是擔枷過狀。
雪竇宗
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殊不知雪峯坐籌
帷幄決勝千里孚上座呈盡平生見解也
只在雪峯圈繢裏。】
「師因鼓山問父母未生時鼻孔在什麼處師
云老兄先道山云如今生也汝道在什麼處
[007-0698b]
師不肯山却問作麼生師云將手中扇子
來山遂與再徵師默置山乃於之一拳。
師因雪峯和尚門送晏國師住鼓山回至法
堂乃云一隻聖箭子直射九重城裏去也師
云和尚是伊未在峯云渠是徹底人師云若
不信待某甲去勘過遂趂到中路便問師兄
向甚處去晏云九重城裏去師云忽遇三軍
圍閉時如何晏云他家自有通霄路師云與
麼則離宮失殿去也晏云何處不稱尊師拂
袖便回峯問如何師云好一隻聖箭折却也
[007-0699a]
遂舉前話峯云奴渠語在師云這老凍膿必
竟有鄉情在。」
【溈山喆云此話眾中商量不少或云纔問
甚處去這裏便好打是聖箭折處或云忽
遇三軍圍閉時如何好打是聖箭折處如
斯理論非唯瞞他亦乃自瞞要會麼相如
曾奪連城璧秦主安然致太平。
續寶峯文云雪峯一千五百人善知識受
侯王供養福報因緣即不無若是佛法未
在洞山即不然待孚上座云好一隻聖箭
[007-0699b]
折却也却問他道甚麼待孚上座舉拽拄
杖打出去一使孚上座巳後作箇本色衲
子二與聖箭子出其鋒鋩三與禪門作箇
真正宗匠為後人眼目諸禪德是不是有
眼者辦取。
保寧勇別國師語云孚上座
我也知是惡人。】
「師因保福簽瓜次福云道得與瓜喫師云
把將來福度與一片師接便去。」
【雪竇顯云雖是死蛇解弄也活誰是好手
者試請辯看。】
[007-0700a]
「師到投子子云久嚮太原孚上座莫便是麼
師作掌勢子云老僧招得師便出子云且聽
諸方斷看師却回首子便打。」
【玄沙備云莫是投子招得麼。】
「婺州新建禪師一生不畜沙彌有座主云上
座年尊何不討箇沙彌侍奉師云若有眼暗
耳聾口啞底為我討一箇來主無對。
日容遠禪師嗣紫胡蹤因奯上座叅師拊掌三下
云猛虎當軒誰是敵者奯云俊鷂冲天阿誰
捉得師云彼此難當奯云且休未斷這公案
[007-0700b]
師將拄杖舞歸方丈奯無語師云死却這漢
也。」
【續昭覺勤云力敵勢均不妨好頭對眼親
手辨彼此沒便冝下梢可惜放過待他將
拄杖作舞歸方丈便好與撫掌三下拂袖
便行非唯頭尾完全亦免遭人指註雖然
如是奯公無語還可轉側也無為言侵早
起更有夜行人。
大溈智云強中更有強中手天下元無第
一人還知麼伎倆全無波旬失途到這裏
[007-0701a]
無解會處自檢點看。】
「紫桐和尚因僧問如何是紫桐境師云眼
裏著沙得麼僧云大好紫桐境也不識師云
老僧不諱此事其僧出去師下禪牀擒住云
今日好箇公案老僧未得分文入手僧云頼
遇某甲是僧師云禍不單行。
石梯和尚嗣茱萸一日見侍者托鉢上堂乃喚
侍者者應喏師云甚處去者云上堂齋去師
云我豈不知汝上堂齋去者云除此外別道
箇什麼師云我秪問汝本分事者云若問本
[007-0701b]
分事某甲實是上堂齋去師云汝不謬為吾
侍者。
師因有新到僧於前立少時便出去師云有
什麼辯白處僧再立良久師云辯得也辯得
也僧云辯後作麼生師云埋却得也僧云蒼
天蒼天師云適來却與麼如今還不當僧乃
出去。
筠州末山尼了然嗣大愚因灌溪到問如何是
末山師云不露頂溪云如何是末山主師云
非男女相溪乃喝云何不變去師云不是神
[007-0702a]
不是鬼變箇什麼。」
【續昭覺勤云或有人問山僧如何是末山
一望不見如何是末山主可與佛祖為師
何不變去上座自變擬議不來劈脊便棒
且道末山是蔣山是當機無向背擬議隔
千山。
天童覺云非男女之相出有無之
量透萬機之前超三界之上窮而通簡而
當松含風而夜寒溪帶雨而春漲。】
「婺州金華山俱胝和尚嗣天龍凡有詰問唯舉
一指後有童子因外人問和尚說何法要童
[007-0702b]
子亦竪起一指師聞遂以刃斷其指童子負
痛號哭而去師復召之童子回首師却竪起
指童子忽然領悟師將順世謂眾曰吾得天
龍一指頭禪一生用不盡言訖而寂。」
【玄沙備云我當時若見拗折指頭。
長慶
稜代云美食不中飽人喫。
續曹山章云俱胝承當處莾鹵只認得一
機一境。
報慈遂云且道俱胝還悟也未
若悟為什麼承當處莾鹵若不悟又道用
一指頭禪不盡且道曹山意作麼生。
[007-0703a]
雲居錫云只如玄沙與麼道是肯伊是不
肯伊若肯伊何言拗折指頭若不肯俱胝
過在甚處。
靈隱嶽云且道如何是一指
頭禪乃竪起拂子云見麼若也見得可以
與俱胝把手共行脫或未然新薦福不免
重說偈言一著高一著一步闊一步坐斷
佛祖關迷却來時路。】
「襄州關南道吾和尚嗣關南常或執木劒橫在肩
上作舞僧問手中劒甚處得來師遂擲於地
僧却置師手中師云甚處得來僧無對師云
[007-0703b]
容汝三日下取一轉語僧亦無對師乃拈劒
肩上作舞云恁麼始得。」
【續雲峯恱云邪法難扶。】
「袁州仰山慧寂禪師嗣大溈祐因溈山問甚處來
師云田中來溈山云田中多少人師插鍬叉
手而立溈云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茅師拽鍬
而去。」
【玄沙備云我若見即踏倒鍬子。
有問鏡
清怤云插鍬意旨如何云狗銜赦書諸侯
避道又問玄沙踏倒鍬意如何云不奈船
[007-0704a]
何打破戽斗又問南山刈茅意如何云李
靖三兄久經行陣。
雪竇顯云諸方咸謂
插鍬話奇特大似隨邪逐惡據雪竇見處
仰山被溈山一問直得草繩自縛去死十
分。
翠巖芝云仰山只得一橛諸人別有
會麼。】
「師因僧問法身還解說法也無師云我說不
得別有一人說得僧云說得底人在甚處師
乃推出枕子溈山聞乃云寂子用劒刃上事。」
【續徑山杲云溈山正是憐兒不覺醜仰山
[007-0704b]
推出枕子巳是漏逗更著箇名字喚作劒
刃上事誤他學語之流便恁麼承虛接響
流通將去妙喜雖則借水獻花要且理無
曲斷即今莫有傍不肯底出來我要問
推出枕子還當得法身說法也無。
天童
華云若是劒刃上事寂子何曾會用忽有
箇僧出來問法身還解說法也無向他道
我說不得別有一人說得又問說得底人
在甚處只向他道三生六十劫。
靈隱獄
云仰山從前一條脊梁硬如鐵被這僧連
[007-0705a]
拶便乃四楞塌地溈山一期忍俊不禁不
知失却一隻眼忽有僧問冶父法身還解
說法也無便與攔胷一踏踏倒教伊起來
作箇灑灑落落底漢不見道犀因翫月紋
生角象被雷驚花入牙。】
「師因韋宙就溈山請一伽陀溈云覿面相呈
猶是鈍漢豈況形於紙墨韋乃就師請師於
紙上畫一圓相註云思而知之落第二頭不
思而知落第三首。
師因在溈山牧牛時踢天太上座問百億毛
[007-0705b]
頭百億師子現作麼生師不答歸侍立溈山
須臾泰上座却來師乃舉前話問適來道百
億毛頭百億師子現豈不是上座泰云是師
云正當現時毛前現毛後現泰云現時不說
前後師拂袖出溈山云師子腰折也。
師因溈山問忽有人問作麼生祗對師
云東寺師叔若在某甲不到寂寥溈云放
一箇不祗對罪師云生之與殺只在一言溈
云不負汝見別有人不肯師云阿誰溈指露
柱云是者箇師云道什麼溈云道什麼師云
[007-0706a]
白鼠推遷銀臺不變。
師問僧近離甚處僧云廬山師云曾到五老
峯麼僧云不曾到師云闍黎不曾遊山。」
【雲門偃云此語皆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
溈山秀云今人盡道慈悲之故有落草之
談只知捉月不覺水深忽若雲門當時謹
慎脣吻未審後人若為話會然水母無目
求食須假於鰕。
黃龍心云雲門仰山只
有受璧之心且無割城之意殊不知被這
僧一時領過黃龍今日更作死馬醫乃拈
[007-0706b]
拂子度與僧僧擬接便打。
溈山喆云仰
山可謂光前絕後雲門雖然提綱宗要鉗
鎚天下衲僧爭奈無風起浪諸人還識這
僧麼親從廬山來。
續黃龍震云仰山巳是失却鼻孔雲門更
下註脚有什麼救處我即不然近離甚處
云廬山曾到五老峯麼云不曾到只向道
別甑吹香供養此人。】
「師甞夢往彌勒內院居第二座有一尊者白
椎云今日當第二座說法師乃起白椎云摩
[007-0707a]
訶衍法離四句絕百非諦聽諦聽。」
【溈山秀云依文解義即不無忽然彌勒會
中有箇作者纔見伊道摩訶衍法便云合
取兩片皮非唯止絕仰山𥧌語亦免使後
人夢中說夢。
續溈山祐因仰山舉乃云子巳登聖位。
瑯瑘覺云且道聖眾是肯仰山是不肯仰
山若肯又孤負仰山若不肯仰山猶如平
地喫交山僧今日不惜眉毛與諸人說破
摩訶衍法離四句絕百非若舉似諸方
[007-0707b]
諸方恁麼會入地獄如箭射。
天童覺舉
登聖位了云玉女依稀夜動機錦絲歷歷
吐梭臍水天湛碧全功墮雪月寒清一色
迷諸禪德全功負墮一色猶迷作麼生體
悉得相應去權挂垢衣云是佛却披珍御
復名誰。
東禪觀云尊者白椎聖眾便散
不妨使人疑著却待第二杓惡水潑了方
始惺惺遲也且如摩訶衍法離四句絕百
非道巳道了諸人還識仰山麼。】
「師因溈山山下有一僧住菴師至舉溈山道
[007-0708a]
如許多人只得大機不得大用只如山中和
尚與麼道意作麼生主云更請舉一遍師纔
舉被菴主攔胷一踏師歸舉似溈山山呵呵
大笑。
師問僧近離甚處僧云向南師拈起拄杖云
彼中還說這箇麼僧云不說師云不說這箇
還說那箇麼僧云不說師召大德叅堂去僧
便去師復召僧應喏師云近前來僧近前師
便打。」
【雲門偃云仰山若無後語爭識得人。】
[007-0708b]
「師因大溈問大地眾生業識茫茫無本可據
子作麼生知他有之與無師云某甲有驗處
時有一僧從面前過師召云闍黎其僧回首
師云和尚這箇便是業識茫茫無本可據溈
山云此是師子一滴乳迸散六斛驢乳。
師問溈山大用現前請師辨白溈山下座歸
方丈師隨後入溈問子適來問什麼話師再
舉溈山云還記得吾答不師云記得溈云試
舉看師便出去溈云錯師回首云香嚴師弟
來莫道某甲無語。
[007-0709a]
師一日侍溈山忽聞鳥鳴溈云伊說事却徑
師云不可向別人道溈云何故恁麼道師云
為伊說太直溈云多少法門寂子一時推下
師云推下事作麼生溈敲禪牀三下。
師一日忽見異僧乘空而至作禮而立於前
師問近離甚處僧云早辰離西天師云何太
遲生僧云游山翫水師云神通妙用不無闍
黎佛法須還老僧僧云特來東土禮文殊却
遇小釋迦遂出西天貝多葉與師作禮乘雲
而去。」
[007-0709b]
【東林緫云諸方商量如麻似粟盡道這碧
眼胡兒來無蹤去無迹直是光前絕後若
不是仰山也難為縱奪諸禪德殊不知這
碧眼胡兒騰空而來騰空而去一生只在
虛空裏作活計有什麼光前絕後大小仰
山被他將兩杓惡水驀頭澆了也當時集
雲峯下自有正令何不施行大眾且道作
麼生是正令咄。
續黃龍新云大小仰山被這僧熱瞞更出
貝多梵書塗糊一上如今更有異僧乘空
[007-0710a]
而至雲巖門下喚來洗脚。
泐潭凖云可
惜仰山放過這漢當時若是寶峯便與擒
住須教維那僧堂前撞鐘集眾責狀趕出
況佛法不當人情既稱羅漢諸漏巳盡梵
行巳立為什麼不歸家穩坐只管遊山翫
水。
昭覺勤云驅耕夫之牛奪飢人之食
是從上爪牙這羅漢具許多神通妙用到
仰山面前直得目瞪口呿何故鶴有九臯
難翥翼馬無千里謾追風。
大溈泰云大眾仰山只知進前趂鹿不知
[007-0710b]
身墮網羅尊者偶爾成文頗有衲僧氣息
若人會得許倒捋虎鬚。】
「師因一梵僧來叅師於地上畫半月相僧近
前添作圓相以脚抹却師展兩手僧拂袖便
出。
師因[目*宜/八]坐次有僧潛來身邊立師開目見遂
於地上作一圓相相下書一水字顧視其僧
僧無對。
師一日坐次有僧至云不審乃從東邊义手
而立以目視師師乃垂下一足僧却從東過
[007-0711a]
西立師又垂下一足僧却向中間立師𠬧兩
足僧禮拜師云老僧自住來不曾打僧今日
打去。
師因鹽官會下有數人到溈山不肯伏一日
因普請西莊般禾次師至嶺頭放下後十數
人亦到放下師遂舉起禾檐向諸人前行一
帀云有麼有麼其一行僧並無對師云賺殺
人便檐禾去。
師作沙彌時一日念經聲高乳源和尚云寂
子汝念經恰似哭師云某甲只與麼未審和
[007-0711b]
尚又如何源乃顧視師云若與麼與哭何別
源休去或曰鷃山。
師問東寺借一路過那邊還得不寺云大凡
沙門不可秪一路也別更有麼師良久寺却
問借一路過那邊得不師云大凡沙門不可
只一路也別更有麼寺云秪有此師云大唐
天子決定姓金。
師因溈山餧鵶生飯次回頭見師乃云今日
為伊大上堂一上師云某甲隨例得聞溈云
聞底事作麼生師云鵶作鵶鳴鵲作鵲噪溈
[007-0712a]
云爭奈聲色何師云和尚適來道什麼溈
云我只道為伊大上堂一上師云為什麼喚
作聲色溈云雖然如此驗過也何妨師云大
事因緣作麼生驗溈山竪起拳師云終是指
東畫西溈云子適來問什麼師云問和尚大
事因緣溈云為什麼喚作指東畫西師云為
著聲色故某甲所以問過溈云並未曉了此
事師云如何得曉了此事溈云寂子聲色老
僧東西師云一月千江體不分水溈云應須
與麼始得師云如金與金終無異色豈有異
[007-0712b]
名溈云作麼生是無異名底道理師云瓶盤
釵釧劵盂盆溈云子說禪如師子吼驚散狐
狼野干之屬。
師在溈山前坡牧牛次見一僧上山不久却
下來師乃問上座何不且在山中僧云秪為
因緣不契所以便下來師云有何因緣不契
請舉看僧云和尚問某甲名什麼遂答歸真
和尚云真歸何在某甲無對師云上座却回
向和尚道某甲道得也和尚問作麼生道但
云眼裏耳裏鼻裏其僧却回一如所教溈山
[007-0713a]
云脫空謾語漢此是五百人善知識語。
師因溈山問涅槃經四十卷幾卷是佛說幾
卷是魔說師云緫是魔說溈休去師隨後云
某甲適來拙祗對和尚猶疊石峯頭草溈云
許汝眼正。
師因見雪師子乃指云還有過得此色者麼
眾無對。」
【雲門偃云當時好便與推倒。
雪竇顯云
雲門只解推倒不解扶起。
續瑯瑘覺云即今問汝諸人推倒扶起相
[007-0713b]
去多少拄杖拶過眉毛鼻孔呵呵大笑擲
下拄杖。
淨慈昌云推倒也錯扶起也錯
還有過得此色者麼。】
「師因問香嚴聞師弟近日有悟道頌試舉看
嚴遂舉擊竹頌師云此是閑時搆置嚴又舉
一偈曰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去年
無卓錐之地今年錐也無師云汝只得如來
禪未得祖師禪香嚴又呈偈云吾有一機瞬
目視伊若人不會別喚沙彌師云且喜師弟
會得祖師禪。」
[007-0714a]
【報慈遂徵云且道如來禪與祖師禪是分
不分。
長慶稜云一時坐却。
雲居錫徵
云眾中商量如來禪淺祖師禪深只如香
嚴當時何不問如何是祖師禪若置此一
問何處有也。
瑯瑘覺云武帝求仙不得
仙王喬端坐却昇天。
溈山喆云香嚴可
謂上無片瓦下無卓錐露躶躶赤灑灑沒
可把若不是仰山幾乎放過這漢何故不
得雪霜力焉知松栢操。
續徑山杲云溈山晚年好則極教得一棚
[007-0714b]
肉傀儡直是可愛且作麼生是可愛處面
面相看手脚動爭知語話是他人。】
「師掃地次溈山問塵非掃得空不自生如何
是塵非掃得師以掃帚掃地一下溈山云作
麼生是空不自生師以手指自身又指溈山
山云塵非掃得空不自生離此二途又作麼
生師又將掃帚掃地一下又指自身却指溈
山。
師問陸郎中承聞郎中看經得悟是不陸云
是弟子因看涅槃經道不斷煩惱而入涅槃
[007-0715a]
師竪拂子云只如這箇作麼生入陸云入之
一字也不用得師云入之一字不為郎中陸
便起去一本謂鄭愚問。」
【清涼欽云上座且道入之一字為什麼人
又云郎中且莫煩惱。
雪竇顯於仰山舉
拂處別云拂子到某甲手裏也又別後語
云我將謂是箇俗漢。】
「師因一僧叅便問和尚還識字不師云隨分
僧以手畫圓相托呈師以衣袖拂之僧又作
半月相托呈師以兩手作背拋勢僧以目視
[007-0715b]
之師低頭僧遶師一帀師便打僧遂出。
師一日坐次有僧來作禮師不顧其僧乃問
師識字不師云隨分僧乃右旋一帀云是什
麼字師於地上書十字詶之僧又左旋一帀
云是什麼字師改十字作卍字僧畫圓相以
兩手托如脩羅擎日月勢云是什麼字師畫
一圓相圍却卍字僧乃作婁至勢師云如是
如是此是諸佛之所護念汝亦如是吾亦如
是汝善護持善哉善哉好去其僧禮謝騰空
而去時有一道者見後經五日遂問師云汝
[007-0716a]
還見不者云某甲見出門騰空而去師云此
是西天羅漢故來探吾道者云某甲雖覩種
種三昧不辨其理師云吾以義為汝解釋此
是八種三昧是覺海變為義海體同然此義
合有因有果即時異時緫別不離隱身三昧
也。
師夏末問訊溈山溈云子一夏不見上來在
下面作何所務師云某甲在下面鋤一片畬
種一籮粟溈云子今夏不虛過矣師却問和
尚今夏作得箇什麼溈云日中一食夜間一
[007-0716b]
寢師云和尚今夏亦不虛過道了乃吐舌溈
云寂子何得自傷己命。」
【溈山喆云仰山眼照四天下到大圓面前
却向淨地喫交大圓可謂養子之緣不免
掛後人脣齒。
續龍門遠云溈仰父子尋常相見遊戲神
通不同小小還有知得底麼若無山僧與
汝諸人說看開得一片畬綿綿密密兩頓
粥飯其道自辦山僧一夏與諸人相見自
是諸人不薦若也薦成一片是什麼一片
[007-0717a]
看取當門箭。
西禪需云溈仰父子出入
卷舒得能自在諸人切不得作世諦商量
又不得作佛法解會既緫不許與麼商量
畢竟如何會開得一片畬種得一籮粟回
頭閑一望山青水又綠終日只一餐夜後
只一宿困來伸脚眠千足與萬足相將八
月九月來籬邊爛熳鋪黃菊。
東林顏云
今時師僧千百成羣經冬過夏虛消歲月
深屈古人東林不是檢點先聖仰山逞俊
太過吐舌只得一半。】
[007-0717b]
「師問僧甚處來僧云幽州師云我恰要幽州
信幽州米作麼價僧云某甲無端從他市橋
上過踏折他橋梁。」
【續保寧勇云放三十棒。】
「師因龐居士問久嚮仰山到來因甚却覆師
竪拂子士云恰是師云是仰是覆士乃打露
柱云雖然無人也要露柱證明師擲下拂子
云若到諸方一任舉似。」
【續隱靜岑云大小小釋迦被龐居士一拶
直得手忙脚亂只如居士打露柱一下又
[007-0718a]
作麼生鯨吞海水盡露出珊瑚枝。】
「師到巖頭頭舉起拂子師展坐具頭拈拂致
師背後師將坐具搭肩上出頭云我不肯汝
放只肯汝収。
師因石霜下有二禪客到溈山云此間無一
人會禪後普請搬柴次師見二禪客歇將一
橛柴問云還道得麼俱無語師云莫道無人
會禪好歸對溈山云今日二禪客被慧寂勘
破溈云什麼處被子勘破師便舉前話溈云
寂子又被吾勘破。
[007-0718b]
師因溈山開示云汝雖獨自迴光返照別人
不知汝解處汝試將實解獻老僧看師云若
教某甲自看到這裏無圓位亦無一物一解
得獻和尚溈云無圓位處元是汝作解處未
離心境在師云既無圓位何處有法把何物
作境溈云適來是汝作與麼解是不師云是
溈云若與麼具足是心境法未脫我所心在
元來有解爭道無解獻我許汝信位顯人位
隱在一本小異大同。
師住東平時溈山附書并鏡一面至師陞堂
[007-0719a]
受書乃提起鏡示眾云大眾溈山將鏡來而
今且道是溈山鏡東平鏡若道是東平鏡又
是溈山寄來若道是溈山鏡又在東平這裏
道得則存取道不得則打破去也如是三舉
眾皆無對師乃撲破。」
【五祖戒云更請和尚說道理看驀奪打破。】
「師因叅東寺寺云巳相見了不用上來師云
與麼相見莫不當麼寺便歸方丈閉却門師
歸舉似溈山山云寂子是什麼心行師云若
不與麼爭識得伊師到乳源語亦頗同。」
[007-0719b]
【保福展云仰山大似蚊子上鐵牛。
承天
宗云仰山識得東寺強說道理即不可設
使溈山去也未能得與東寺相見在。】
「師一日因溈山以兩手相交過各撥三下却
竪一指師亦以兩手相交過各撥三下却向
胷前仰一手覆一手以目瞻視溈山休去。
鄧州香嚴智閑禪師示眾云如人在千尺懸
崖口銜樹枝手無所攀脚無所踏忽有人問
西來意不對則違他所問若對又喪身失命
當恁麼時作麼生即是時有虎頭上座云上
[007-0720a]
樹即不問未上樹請和尚道師呵呵大笑。」
【雪竇顯云樹上道即易樹下道即難老僧
上樹也致將一問來。
翠巖芝云問者對
者不免喪身失命如今衲僧作麼生。
續徑山杲云吞得栗𣗥蓬透得金剛圈看
這般說話也是泗州人見大聖。
大溈果
云香嚴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仔細檢點
將來未免弄巧成拙。
鼓山珪云香嚴大
似蕭何制律。】
「師初開堂溈山令人送拄杖并書到師接了
[007-0720b]
云蒼天蒼天僧便問和尚為甚如此師云只
為春行冬令。
師因僧問如何是道師云枯木裏龍吟僧云
不會師云髑髏裏眼睛後有問石霜如何是
枯木裏龍吟霜云猶帶喜在問如何是髑髏
裏眼睛霜云猶帶識在又有問曹山如何是
枯木裏龍吟山云血脉不斷問如何是髑髏
裏眼睛山云乾不盡問未審還有得聞者麼
山云盡大地未有一箇不聞問未審龍吟是
何章句山云也不知是何章句聞者皆喪。」
[007-0721a]
【續神鼎諲云石霜一向打揲向真界裏作
活計又舉曹山云恁麼會取好。
昭覺勤
云念不異心不差圓融五位君臣跳過無
明三毒便可以向枯木上生花寒巖中吹
律看他三箇老宿一人透語滲漏一人透
情滲漏一人透見滲漏若善叅詳便可玄
關獨步還委悉麼莫守寒巖異草青坐斷
白雲機不妙。
徑山果舉圓悟透三種滲
漏語了云諸人還揀得出麼若揀不出妙
喜不惜眉毛為諸人說破香嚴透語滲漏
[007-0721b]
被語言縛殺石霜透情滲漏被情識使殺
曹山透見滲漏被見聞覺知惑殺分明說
了具眼者辨。】
「師因溈山問平生學解緫不要作麼生是大
德自己師道不得限三日亦無語溈云大德
何不且下山歇去師便下山遇著首座問什
麼處去師云被和尚問自巳道下得且下山
去座云何不住去師云某甲自己尚道不得
爭敢住座云不是與麼住香嚴山有古寺基
汝去住持我化齋粮與汝。
[007-0722a]
師因僧問不慕諸聖不重巳靈時如何師云
萬機休罷千聖不携當時踈山在眾作嘔聲
云是何言歟師問阿誰眾云師叔師云不諾
山僧那山出眾云是師云師叔莫道得麼山
云道得師云試道看山云若教某甲道還師
資禮始得師乃下座禮拜准前語問山云萬
機休罷猶有物在千聖不携亦從人得師云
却請師叔道山云何不道肯諾或曰重不得全
師云肯又肯什麼諾又諾阿誰山云肯即肯
他諸聖諾即諾自已靈師云饒與麼也須
[007-0722b]
三十年倒屙設使住山近山無柴燒近水無
水喫分明記取後住踈山果如師記至二十
七年病愈自云香嚴師兄記我三十年倒屙
今少三年在每至食畢以手抉而吐之以應
前記山後問道怤長老肯重不得全作麼生
會怤云全歸肯重山云不得全又作麼生怤
云箇中無肯路山云方愜病僧意。
杭州徑山洪諲禪師因佛日長老至師云伏
承長老獨化一方何以荐游峯頂日云朗月
當空挂氷霜不自寒師云莫便是長老家風
[007-0723a]
不日云峭峙萬重關於中舍寶月師云此猶
是文言作麼生是長老家風日云今日頼遇
佛日日却問隱密全真時人知有道不得太
省無辜時人知有道得於此二途猶是時人
升降處未審長老親道自道如何道師云我
家道處無箇道日云如來路上無私曲便請
玄音和一場師云任汝二輪更互照碧潭雲
外不相關日云為報白頭無限眾此回年少
莫歸鄉師云老少同倫無向背我家玄路勿
叅差日云一言定天下四句為誰留師云汝
[007-0723b]
言有三四我道其中一也無因有偈云東西
不相顧南北與誰留汝即言三四我即一也
無。
師因僧問掩息如灰時如何師云猶是時人
功幹僧云幹後如何師云耕人田不種僧云
畢竟如何師云禾熟不臨場。」
【續天童華云鳳閣香沉雪巢夜冷半䆫明
月和氣靄然正與麼時且道歸宗與徑山
還有相見分也無見與不見且止只如這
僧與麼問還具眼麼苟或未然雲藏無縫
[007-0724a]
襖鳥宿不萌枝。】
「師因僧問如何是長師云十聖不能量僧云
如何是短師云蟭螟眼裏著不滿其僧不肯
便去舉似石霜霜云只為太近實頭僧問如
何是長霜云不屈曲僧云如何是短霜云雙
陸盤中不喝彩。
福州長慶大安禪師始住大溈時號懶安示眾云有句
無句如藤倚樹踈山聞逕往彼請問值師泥
壁次便問云有句無句如藤倚樹豈不是和
尚道師云是山云怱遇樹倒藤枯時如何師
[007-0724b]
放下泥盤呵呵大笑歸方丈山隨後云某甲
三千里賣却布單特為此因緣而來和尚何
得相弄師云侍者討錢還伊去遂囑云向後
有獨眼龍為汝點破在山後到明招舉前話
招云大溈可謂頭正尾正只是不遇知音山
却問樹倒藤枯時如何招云更使溈山笑轉
新山因有省乃云溈山元來笑中有刀遂遙
禮悔過。」
【續開福寧舉有句無句語了良久云會麼
深秋簾幙千家雨落日樓臺一笛風。】
[007-0725a]
「師問百丈云學人欲識佛如何是佛丈云大
似騎牛覓牛師云識後如何丈云如人騎牛
至家師云未審始終如何保任即得相應去
丈云譬如牧牛之士執杖示之勿令犯人苗
稼。
福州雙峯和尚因仰山問師弟近日見處如
何師云據某甲見處實無一法可當情仰云
汝解猶在境師云某甲只如此師兄又如何
仰云汝豈無能知無一法可當情者溈山聞
云寂子一句疑殺天下人。」
[007-0725b]
【溈山喆云前箭猶輕後箭深無限平人被
陸沉。
續東禪嶽云解弄不須霜刃劒延齡何必
九還円。】
「福州靈雲志勤禪師因見桃花悟道有頌云
三十年來尋劒客幾回葉落又抽枝自從一
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舉似溈山山云
從緣得入永不退失汝善護持次舉似玄沙
沙云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猶未徹在。」
【長慶稜因僧問玄沙意旨如何慶云將謂
[007-0726a]
胡鬚赤更有赤鬚胡。
續翠巖芝云有一人如今問玄沙意作麼
生且道此人還徹也未。
黃龍心云諸人
且道靈雲當初見底是桃花不是桃花若
是桃花天下人見緫須悟道若不是桃花
爭奈見有桃花擬向甚處看作麼生說箇
見底道理。
五祖演云說什麼諦當更叅
三十年。
昭覺勤云千鈞之弩不為鼷鼠
而發機靈雲既撥轉天關玄沙乃掀飜地
軸且道那箇是未徹處。
徑山杲云一家
[007-0726b]
有事百家忙。】
「師問僧甚處去僧云雪峯去師云我有一信
寄雪峯僧云便請師脫履拋向面前僧便去
雪峯問甚處來僧云靈雲來峯云和尚安不
僧云有信相寄道了脫履拋向面前峯休去。」
【溈山秀云雪峯既不能辨他來信端的這
僧又秪知依模畫樣鈍置他靈雲忽若當
時道我有一信寄他僧云便請靈雲只據
坐這僧又若為通露不可大丈夫漢為人
馳達教他一言不措。】
[007-0727a]
「師因長生問混沌未分時如何師云露柱懷
胎生云分後如何師云如片雲點太清生云
未審太清還受點也無師不對生云恁麼則
含生不來也師亦不對生云直得純清絕點
時如何師云猶是真常流注生云如何是真
常流注師云似鏡常明生云未審向上還有
事也無師云有生云如何是向上事師云打
破鏡來與相見一本少異。」
【續芭蕉徹云相見便休又打破鏡作什麼
白兆圓云若不打破鏡爭得相見。
大陽
[007-0727b]
延云即今破也又作麼生相見乃云照盡
體無依通身難辨的。
開福寧云好諸禪
德盡十方界是一面鏡作麼生說箇打破
底道理直饒眼親手辦光境俱忘如鷄抱
卵啐啄同時正好喫報慈拄杖何故弄影
禪和如麻似粟。
黃龍忠云二尊宿發明
本分大事可謂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妨
端的檢點將來大似貼肉汗衫未能脫體
致使有般漢隨語生解便向未分時計較
打破鏡處說道理驢年解悟去若據牧菴
[007-0728a]
見處說甚混沌分與未分打破鏡與不打
破鏡直饒向露柱懷胎處會得正是片雲
點太清諸仁者還委悉麼待虛空落地即
向道。
天童覺云分與未分玉機夜動
點與不點金梭暗拋直是一色純清未得
十成穩坐且道打破鏡來向甚處相見還
會麼清秋老兔吞光後湛水蒼龍蛻骨時。】
「師因僧問佛未出世時如何師竪起拂子僧
云出世後如何師亦竪起拂子僧不肯後到
雪峯峯問甚處來僧云靈雲來峯云有何言
[007-0728b]
句僧舉前話峯云肯他麼僧云不肯峯云
你問我與道僧云佛未出世時如何峯竪
起拂子僧云出世後如何峯放下拂子僧禮
拜峯便打僧後到玄沙舉前話沙問怎生
會僧云不會沙云我與作箇譬喻如人賣
一片園東西四至結契緫了也中心有箇樹
子猶屬我在。」
【溈山喆云這僧一張弓兩隻箭擬撥亂天
下至玄沙面前一箇伎倆施展不得何故
鶴有九臯難翥翼馬無千里謾追風。
[007-0729a]
續雲門偃於兩竪拂處云前頭即是後頭
打不著。】
「福州九峯慈慧禪師因溈山上堂云汝等諸
人只得大體不得大用師便抽身出去溈山
召師師更不回顧溈山云此子堪為法噐。」
【保福展云依稀似曲失前忘後。】
「晉州霍山大禪佛景通禪師因到仰山前乃
翹一足云西天二十八祖亦如是唐土六祖
亦如是和尚亦如是某甲亦如是仰山下禪
牀打四藤條。」
[007-0729b]
【雪竇顯云藤條未到折因甚只與四下須
是箇斬釘截鐵漢始得。
翠巖芝云亦不
得作賞亦不得作罰如今作麼生會。
續棲賢遷云苦瓠連根苦甜𤓰徹蒂甜。
昭覺勤云師資會合輥芥投針一期借路
經過不免遞相鈍置雪竇道藤條未到折
因甚只打四下胡餅裏討甚麼汁又云須
是斬釘截鐵漢始得大似隨邪逐惡。
雲
蓋智云大禪佛翹一足仰山打四藤條不
是盲枷瞎棒且欲分付知音若不同牀睡
[007-0730a]
焉知被裏穿。】
「師後到霍山自云集雲峯下四 條天下大
禪佛叅山乃喚維那打鐘者師便走。」
【雪竇顯云這漢雖見機而變爭奈有頭無
尾。
續昭覺勤云這漢擔却仰山冬𤓰印子向
人前賣弄若不是霍山幾被塗糊雖然如
是可惜令行一半當時不用喚維那好與
擒住更打四藤條且聽這漢疑三十年。】
「滁州定山神英禪師因椑樹問不落數量請
[007-0730b]
師道師提起數珠云是落不落樹云圓珠三
竅時人知有請師圓前話師便打樹拂袖而
出師云三十年後搥胷大哭去在樹住後示
眾云吾三十年前被定山熱謾不同小小。」
【雪竇顯云定山用即用爭奈險椑樹知即
知要且未具擇法眼試請辨看。】
「師一日見首座洗衣遂問作什麼座提起衣
師云洗底是甚衣座云福州使鐵錢師乃令
維那移下首座挂搭。
元康和尚因謁石樓樓纔見便収足坐師云
[007-0731a]
得與麼威儀周足樓云汝適來見什麼師云
無端被人領過樓云是與麼始為真見師云
苦哉賺却幾人來樓便起身師云見即見巳
動即不動樓云盡力道不出定也師拊掌三
下。」
【南泉願云天下人斷這兩箇是非不得若
斷得與他同叅。】
「京兆米和尚或謂米七師或曰米胡者因僧問自古上賢
還達真正理麼師云達僧云秪如真正理作
麼生達師云當時霍光賣假銀城與單于契
[007-0731b]
書是什麼人做僧云某甲直得杜口無言師
云平地教人作保。
師令僧問仰山今時還假悟去不仰云悟即
不無爭奈落在第二頭何師乃肯之。」
【續泐潭清云門庭施設米胡深肯仰山第
二頭若是入理深談第一頭猶未悟在。
天童華云米胡提本分鉗鎚仰山展劒刃
上事二老於唱教門中足可稱尊若是衲
僧門下緫是喫棒底漢。】
「師問僧近離甚處僧云藥山師云藥山老子
[007-0732a]
近日如何僧云大似一片頑石師云得漝麼
鄭重僧云也無提掇處師云非但藥山米
胡亦漝麼僧近前顧視而立師云看看頑石
動也其僧便出。」
【雪竇顯云米胡也縱奪可觀爭奈死而不
弔。
溈山喆云米胡好片頑石多少遊人
不識及乎衲僧一見不免將南作北。
續昭覺勤云雪竇細處細如米末冷處冷
似氷霜要且只見錐頭利若據蔣山見處
只這米胡趂得老鼠打破油甕。
天童華
[007-0732b]
云這僧豈不是具眼尀耐却將藥山一片
頑石到處賣弄苟非米胡深辨端倪幾遭
惑亂是諸人試辨看。】
「襄州王敬初常侍一日治事次米和尚至侍
乃舉筆示之米云還判得虛空麼侍乃擲下
筆入宅更不相見米和尚致疑明日憑華嚴
置茶筵次設問昨日米和尚有何言句便不
得相見侍云獅子咬人韓獹逐塊米纔聞乃
省遽出朗笑云我會也我會也侍云會即不
無試道看米云請常侍舉侍乃竪起一隻
[007-0733a]
筯米云這野狐精侍云這漢徹去也一本語少異大
意相類。」
【溈山喆云米胡雖然如是且只得一橛常
侍云這漢徹去大似看樓打樓大溈則不
然常侍雖是箇俗漢筆下有生殺之權米
胡是一方善知識要且出他綣繢不得當
時待他擲下筆但向道我從來疑著這漢。】
「常侍與臨濟至僧堂乃問這一堂僧還看經
也無濟云不看經還習禪也無濟云不習禪
侍云經又不看禪又不習究竟作什麼濟云
[007-0733b]
緫教成佛作祖去侍云金屑雖貴落眼成翳
濟云我將謂是箇俗漢。」
【投子同別云官人何得貴耳賤目。
鏡清
怤代云比來拋摶引玉。
溈山喆云王常
侍可謂儒門君子禪門良匠若非智鑑精
明爭得是非頴脫。
續白雲端云大眾臨濟端的只具一隻眼
若是圓通即不然金屑雖貴落眼成翳我
將謂是箇俗漢大眾試斷看。
天童華
云風行草偃葉落知秋臨濟雖本分鉗鎚
[007-0734a]
常侍乃頂門具眼只如今日判府正言入
山與山僧相見雖無僧堂可至亦無佛法
商量只這便是出他一頭地處且道以何
為驗。
靈隱嶽云一著高一著一步闊一
步明眼人前猶涉路布鳳棲不在梧桐樹。】
宗門統要續集卷第七
[007-0735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