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a] 
欽定四庫全書
白谷集巻三
明 孫傳庭 撰
報漢中官兵獲捷疏
題為漢中流孽突逞官兵奮勇獲捷謹㨿報奏聞事本
年五月初十日㨿漢中副將趙光逺遊擊韓進忠塘報
到臣該臣看得漢南流㓂遺孽紏合土賊饑民藏伏南
山不時出掠臣嚴檄副將趙光逺督兵偵剿俾毋養癰
[003-1b]
貽患四月間賊繇棧道南犯黄沙該副將督率遊擊韓
進忠與同參將鄒宗武官兵及漢中府知府姚一麟親
丁合力截擊斬級一百四十餘顆且擒獲首賊一名殺
死首賊一名除藩郡切近之憂絶賊夥滋蔓之勢擬合
恭疏報聞為此謹題崇禎十一年六月初二日具題本
月二十九日奉㫖兵部知道
紏參貪横監司疏
題為監司貪横已極謹㨿實紏參以肅憲紀事比来察
[003-2a]
吏之法不及於監司在賢者固不因以弛防在不肖者
遂至敢於敗檢於是有恣饕餮以營私橐而攫取勝於
盜行縱狐鼠以剥民膏致科派多於額賦且憑播弄以
行其顛倒法紀全無借傾險以肆其把持善良側目以
至虧行濫訟鬻士買官批問輙下及中軍闗説敢旁干
學政誠不容一日姑容如分守闗西道副使李公門者
特為我皇上臚列陳之計事蹟共十七欵/該臣參看得
本官慾如谿壑難盈情比山川尤險指能障目遂謂天
[003-2b]
日可欺膽欲包身寧復神明是畏罄竹莫窮其穢跡鑠
金更饒有䜛謀亷吏視之如讎民瘼置之罔恤最可恨者
徇劣令則一縣之錢粮侵混至一萬有餘竟欲使知府
不敢揭參庇積役則兩地之幇貼科派至二萬餘金幾
欲使按臣不得過問縁利令智昏寧惜身敗名裂况於
文較武試亦欲居竒而請托公行即聖明累飭之功令
曾不足以動其顧慮其他塗面昧心寡亷鮮恥之事於
本官又何責焉若不重加斥處則大之不法安望小亷
[003-3a]
前之不懲何有後警秦之吏治臣殆不知所底矣再照
驛遞私派一事抗不裁革知府熊應元鳳翔知縣楊大
勲幾欲請損亦竟不能力爭葢本官儼然監司本官既
為羣役所用雖於臣之檄禁面叱尚恬不為意各官亦
何能為至若知府熊應元一清若水徒以本官驅除異
已竟罹盆寃貪人固善為下石之謀亷吏豈竟杳撥雲
之日是非難泯故微臣不能無復楚之心衮鉞有靈惟
明主乃能為烹阿之事伏祈勅下該部將李公門嚴加
[003-3b]
議處庶官邪知警而憲紀可肅臣謹㑹同按臣王倓合
詞具題崇禎十一年六月初二日具題本月二十九日
奉㫖該部嚴察速奏
報收發甘兵晉兵日期疏
題為甘兵歸還督臣晉兵還駐晉地謹將收發兵數日
期恭報上聞事照得甘兵先隨督臣洪承疇軍前征剿
崇禎十年六月内奉㫖屬臣調度七月十五日准督臣
咨送副將盛畧遊擊趙用彬王萬䇿等所統實在官兵
[003-4a]
二千七十九員名馬騾一千三百八十二匹頭赴臣標
下随於鳳寶截剿屢獲捷功節經臣題叙在案其官兵
内有患病馬騾内有瘦弱者臣於郿縣親行㸃驗汰退
官目三十一員兵丁四百一十四名馬騾七十匹頭令
趙用彬帶領囬鎮止留堪戰兵馬令盛畧王萬䇿等統
領向在潼華商雒駐防先准兵部咨以官目數多移臣
將甘兵廩餉釐正臣查甘兵自督臣軍前發臣標下其
應支廩餉不便異同且又查部派臣應統兵一萬臣遵
[003-4b]
㫖選募除甘兵外馬步已逾一萬足資防剿故臣於釐
正廩餉疏中議將甘兵仍還督臣如督臣不用發囬該
鎮臣於今嵗正月二十九日移咨督臣㑹議去後三月
初六日准督臣囬稱本部院時下亟圖滅賊正苦兵單
宜照来咨留甘兵於本部院軍前即令就近聽西慶平
鳳監軍道監同崔呉兩遊擊官兵合營於平慶西鳳地
方專剿六隊裡之賊等因准此適報六隊各賊逼犯平
固欲從慶陽逸出耀淳又潼闗道報抄河南按院張任
[003-5a]
學手札内云曹操等㓂欲入秦令秦兵一出函闗截賊
於盧靈一繇商州截賊於商雒臣東西兼顧時各鎮大
兵又無一鎮東援者臣遂一面發標下副將王根子參
將鄭嘉棟遊擊李國政等兵視平慶之賊随向堵剿一
面發王萬䇿甘兵五百同臣標下參將解文英官兵分
防商雒以堵豫㓂令盛畧甘兵一千暫駐臨潼聽臣酌
量緩急調發東西援剿俟東賊稍緩商雒撤防發甘兵
赴督臣軍前復移咨督臣去後随報六隊各賊已至慶
[003-5b]
陽臣即親督王根子等兵擊剿一面令盛畧同臣標下
副將趙大𦙍各統兵赴中鄜扼剿臣至慶陽提王根子
等兵於合水大戰獲捷馘斬百餘級陣擒大天王二孽
子賊敗東奔我兵正乗勝追剿忽報混天星過天星等
賊透出寶鳳東犯同澄臣聞警急督標下各兵返顧内
地併於中鄜調盛畧等於商雒調王萬䇿等俱赴黄龍
山截剿臣督各兵於楊家嶺等處大戰獲捷擒斬一千
二百餘名顆賊敗奔延北與六隊各賊合臣随將盛畧
[003-6a]
甘兵除選汰及陣傷外㸃驗見在官兵九百五十二員
名發随西慶平鳳監軍道張京合剿六隊各賊其王萬
䇿官兵四百九十四員名臣因報混十萬賊逼犯朱陽
闗仍發本官雒南防剿未同盛畧併發嗣報混過折犯
中宜臣提王根子李國政等兵赴中宜從東擊剿一面
調發鄭嘉棟解文英趙大𦙍王萬䇿之兵預伏馬蘭三
水之間防賊南犯一面移㑹總兵左光先等於慶寧進
剿扼賊西奔及臣赴中宜賊聞兵至起營西移因左光
[003-6b]
先等就糧慶陽賊從合水南奔鄭嘉棟等四營官兵於
三水等處迎頭敵戰兩日三捷擒斬千餘渠魁混天星
等五股過天星下三哨共三千餘人勢窘投降又總兵
左光先曹變蛟祖大弼共報擒斬九百有竒収降三百
餘人過天星僅以身免所餘殘孽無幾遁入秦隴山中
督臣令曹變蛟及副將賀人龍等兵急趨入棧扼截并
令副將馬科統兵𦂳促追剿潰敗零孽無難剪滅至六
隊各賊聞諸大股剿撫殆盡勢孤膽寒亦繇慶陽西北
[003-7a]
逺遁督臣令左光先祖大弼等兵追剿可期盡殱頃准
督臣咨稱甘兵若合全營猶可收一臂之用若將一營
分為兩處未免俱屬單薄希將盛畧王萬䇿所統全營
官兵俱送本部院庶兵合力厚便於成功等因准此臣
遂撤王萬䇿從鳳汧囬省我給餉銀移送間六月初五
日准兵部咨該臣題為官兵出竒扼要馘斬當陣精賊俘
獲㓂渠二子恭報捷音事該本部覆題奉㫖是即著猛
如虎與秦撫合兵奮擊共圖蕩㓂奏内有功將士著監
[003-7b]
軍御史作速勘報兵丁軍前立賞欽此欽遵抄出到部
移咨到臣隨㨿副將猛如虎禀報統領官兵一千員名
馬騾駝六百八匹頭已於本月初二日渡河入秦至初
八日該將統兵至臣標下臣將王萬䇿甘兵查㸃除事
故陣傷外見在官丁四百七十七員名馬騾五百三十
七匹頭已於十一日咨送督臣訖臣因賊孽遁入西山
諸帥搜剿可盡暫留晉兵駐省十一日㨿猛如虎禀稱
初十日䝉山西撫院憲牌准兵部咨竊照秦賊東奔虞
[003-8a]
其衝出潼闗非晉兵不能就近遏之也今自陜撫澄城
一戰賊折而西而北大掠延安秦將呉國偉戰死則眈
眈之勢不在潼闗而在延東盈盈衣帶與晉𦂳隣該撫
宋賢前者大聲疾呼謂兵單不堪他調該將猛如虎呈
報領安犒啟程僅兵一千則未足以當大敵也合行晉
撫斟酌所向就近延東一帶河狹水淺凡可偷渡之處
嚴㫁賊衝如可乗機截殺不妨出竒暗渡破賊成功不
必拘於前議繇陜入闗空勞士卒而不與賊相值可也
[003-8b]
若偵賊逺遁在晉近河駐防不得疲我兵馬聽調防邊
等因該將備録原牌稟報到臣除行該副將遵照部文
刻日啟行囬晉外該臣看得殺賊需兵然必真能殺賊
而始謂之有故鶴立成隊非有也惟不能殺賊則謂之
無即尺籍森列皆無也臣雖不知兵事然自役秦中於
兵之利鈍用兵之得失窺之頗稔故臣謂無兵臣必實
見其無兵乃不敢謬以為有雖樞部曾以川兵延兵予
臣而臣亦不敢受葢此二兵無論强脆若何而臣不能
[003-9a]
用則臣不敢倚之以為有也及臣遵照部派之數自行
募練漸有可觀臣又何敢諱以為無故秦賊入蜀臣輙
自請出闗蜀賊返秦臣輙願圖一當至因甘兵廩糧不
便自臣釐正併欲將甘兵繳還亦以臣兵亦可不靠甘
兵非徒以其釐正之難而遂敢因噎廢食也乃未幾蜀
賊之還秦者相繼東突又無一鎮剿兵尾其後豫寇混
十萬窺闗逼雒且同時見告臣東西馳騖兼顧恐難又
臣兵自募練之後未曾一試臣亦不能不竊竊憂之故
[003-9b]
於續報𦂳急賊情疏中謂臣本非利器而盤錯已甚臣
之私憂過計不得不爾比臣展轉揣度謂為其事而無
其功乃淳于髠之所未覩臣挑簡各兵葢無一兵之弓
矢技藝不經臣躬親試驗者挑簡之後凡如何進剿如
何接應如何收營無一不經臣窮思極慮務求一當為
各兵耳提面命三令五申者也賊即衆多即不乏精鋭
其能如臣所挑簡訓練之兵諒必無幾故臣恐懼之餘
又不禁鼓奮即初報六隊等賊豕突慶陽臣且申嚴道
[003-10a]
將務逼使東即臣曾致書樞臣亦惟願大兵逼賊使東
比賊盡東大兵未至臣又敢以獨力往来馳擊使賊大
潰䘮比大兵既至三水之役臣復敢以孤標與各鎮兵
分任東西迄今無一賊潰而在東者則以臣誓不與賊
俱生之一念有以奪賊之氣而褫其魄又臣所挑簡訓
練之兵稍稍為賊所憚耳今賊滅不止七八㨿塘報過
天星之賊零星鼠竄勢必不能復振其哨目見存者已
無多人内有臣所擒張氏之夫二虎子大星宿皆彼最
[003-10b]
得力之人雖以彼日夜𦂳防不能脱離然已皆繫心於
我旦晩之間此賊非滅即降止餘六隊各賊又安能孤
立於秦而臣兵則猶如故且非復昔之未曾一試矣臣
差可恃以無恐甘兵除臣先將盛畧所統馬步一千移
送督臣外其王萬䇿兵五百臣因其久駐雒南習熟雒
南地利欲留以備彼中緩急督臣謂與盛畧所統之兵
分之恐俱單弱臣遂併送督臣至山西副將猛如虎之
兵將最勇而兵頗單且臣鄉自鎮臣虎大威而外所恃
[003-11a]
惟該將之兵故臣鄉撫臣宋賢謂兵單不堪他調而樞
臣覆議亦謂不必繇陜入闗若偵賊逺遁在晉近河駐
防聽調防邊臣又安敢虚拘該將於秦中故隨檄該將
如部議遵行矣至若與督臣同心共濟以臣自揣亦似
無有如臣者無論累當賊禍決裂欽限嚴切之際臣於
剿事每能累効一臂聖明知之中外知之即督臣亦知
之苐以用兵一節陜撫之有固原臨洮兩鎮猶甘撫之
有甘鎮延撫之有延鎮寧撫之有寧鎮也臣奉皇上之
[003-11b]
命併有剿賊之責於固臨兩鎮之兵分一鎮以𨽻臣豈
不較他兵得力乃兩鎮皆在督臣軍前督臣方左右手
倚之臣故從不敢爭執請討寧自募兵寧以隔鎮之兵
屬臣一切調停駕馭較本鎮原有之兵未免費手臣豈
樂彼而惡此則以督臣惟恃此兩兵而臣如分其一是
欲督臣失左右手之倚臣故不敢出也今又以甘兵還督
臣併王萬䇿之五百亦唯督臣之命未留一人即此亦
可想臣與督臣同心共濟之一端矣徒以臣嘵嘵多口
[003-12a]
未免取罪督臣致滋中外之疑反似臣與督臣不能同
心者臣之嘵嘵豈臣得巳即督臣亦未甞不諒臣也夫
賊之如何滅如何不滅臣亦既知之已滅則秦之土地
人民與秦之藩封俱安而臣與督臣之身家性命俱可
無恙不滅則秦之土地人民與秦之藩封俱危而臣與
督臣之身家性命皆不可保而且皆為萬世之罪人如
是而欲臣之不嘵嘵得乎臣原非崖異褊急之人苐因
處禍亂危急之中迫圖共濟而致滋中外之疑故臣之
[003-12b]
區區不得不望於中外之平心一觀也然臣之始終止
知為朝廷濟事而巳他非所知則臣之此言又嘵嘵已臣
無任惶悚之至為此謹題崇禎十一年六月十二日具
題七月初四日奉㫖㨿奏收發各兵事宜知道了孫傳
庭以實心任事同力恊剿朕所素知不必剖陳該部知道
議濬漢江淺灘疏
題為臣職當竭其力報國猶有苦心極慮禦防捐資製
造以壯軍威以固根本事崇禎十一年三月初四日㨿
[003-13a]
陜西布政司呈䝉撫按兩院案騐准工部咨該南京守
備司禮監太監孫象賢題前事等因十年四月初九日
奉㫖留都飭備宜周㨿奏捐資製砲等項具見急公併
寄貯改造事宜俱依議完日開報覆銷其湖廣漢中灘
峽淤淺宜濬著該撫按看議速奏該部知道欽此欽遵
抄出到部移咨前来備行到司行准守巡闗南二道查
議到司呈詳到臣該臣㑹同按臣王倓看得漢江發源
秦地故江流在漢興猶淺如能挑濬胥成巨浸使賊衆
[003-13b]
望洋自失寧非至願苐查洋縣之金峽灘等處尚可挑
濬已經該道行該府州所屬地方督率鄉勇合力濬深
若洵白之間淺處皆係沙灘旋濬旋淤工無所施故該
州申議遇警則撥鄉兵用舟載砲防堵葢險阻不足恃
者仍須以人力扼守耳既經該司查報前来相應題覆
為此謹題崇禎十一年六月十二日具題七月初六日奉
㫖該部知道
恭報過賊投降疏
[003-14a]
題為恭報過賊投降事六月十六日㨿陜西監軍道右
參政樊一蘅西慶平鳳監軍道僉事張京塘報案照過
天星一股大賊䝉總督軍門陜西撫院分布各官兵於
三水縣邠州等處剿殺大敗勢窮逃走復䝉總督軍門
分布總兵曹變蛟副將賀人龍馬科等官兵分頭追剿
又於本月初七日發遊擊崔重亨等於東河堵截間初
八日有邢家掌盤子勇將等先赴寶鷄於軍門軍前投
降初九日有過賊親侄大黄鷹等亦至寶鷄投降初十
[003-14b]
日有過賊親兄張二等至寶鷄投降十一日辰時有大
掌盤子過天星併王吏目等俱至寶鷄投降䝉總督軍
門准降安挿南闗訖除各賊大小頭目男婦馬騾數目
查明另報外理合塘報等因到臣該臣看得平寇之䇿
惟剿惟撫然必有真剿乃有真撫故剿有剿之著臣向
疏所謂驅之於必困之途取之於垂死之日此剿著之
不易者也撫有撫之著臣向疏所謂乗其欲盡之興迫
以難犯之勢此撫著之不易者也前㨿累報過天星之
[003-15a]
賊零星鼠竄勢必不能復振非滅即降臣於疏報中業
已屢悉今㨿監軍道樊一蘅張京塘報過天星等賊果
從寶鷄山中陸續出山投降此賊降後則秦中西奔之
賊止餘六隊等一夥似難孤立久存且當混天星等初
降之日臣馳諭遣使分投賊營招安六隊等囬報語甚
哀切苐有疑混寇之未降内有云如各股来投縱分屍
斬首亦甘心樂輸今過賊又投降矣則彼之歸命亦在
可必倘闖將之賊竄入漢南者果大狼狽或即渡江逺
[003-15b]
遁秦賊之蕩平只在旦晚矣再臣前遣招安官任國柱
至山新天王尚領賊黨約三四百餘見國柱一人馳至
即盡棄馬騾登山賊之窘蹙已極故相繼投降束身歸
命臣等自當推廣皇恩待以不死苐中有必不可赦者
則吏目王賜衮是矣彼以職官從逆作惡尤踰於諸寇
故人人切齒即諸寇亦無不謂賜衮之宜誅者若賜衮
不即正法凡投降諸寇必且相顧猜疑謂朝廷之招撫
若真豈有併賜衮而不殺者恐反側自此起矣况二虎
[003-16a]
大星宿等前在隆坊原曾屬任國柱禀臣謂王吏目與
伊等不同自無併赦之理伊等願縳賜衮以自贖豈可
令賜衮倖逃法網臣已移咨督臣洪承疇遣任國柱與
投降各丁面質即將叛官王賜衮於軍前斬決梟示另
疏題報除收降大小頭目併安挿事宜與招降有功官
丁俱聽督臣彚題外為此謹題崇禎十一年六月十七
日具題七月初八日奉㫖該部知道
辭剿餉借充䀋本疏
[003-16b]
題為聖明原諭暫累吾民一年微臣不敢再累謹辭今
嵗剿餉一十三萬還之户部併議借充䀋本裕國濟邊
事竊惟朝廷恤民以禦寇每厪念於痌瘝乃疆吏糜餉
以老師竟甘心於延悞貽宵旰之憂於至尊際全盛之
時而無䇿臣雖謭劣恥之恨之自流寇蔓延十年披猖
七省皇上既從樞臣楊嗣昌之請厚集師徒大張撻伐
又慮軍需難措重困閭閻渙發徳音如不得已臣三復
暫累吾民一年之天語輙慚憤欲死謂誰任封疆縱寇
[003-17a]
流毒以致聖𠂻憂愓至此聖諭婉摯至此臣輩庸碌玩
泄之罪真不容誅時臣方有清屯之役臣計其課入儘
足養兵養兵既成自可辦寇臣恨不即將户部派給臣
餉繳還該部體皇上之心以恤皇上之民併聖諭所云
暫累一年者臣亦不累實臣至願苐臣屯在初興恐數
難取盈又兵亦新設諸費繁多且户部派給臣餉該二
十三萬四千兩因有清屯之舉隨短給臣餉銀四萬六
千兩故臣遵照派數催解接支其撥在四川者距秦窵
[003-17b]
逺難以遽至臣仍以本省預徴軍餉兑抵其兑抵未盡
者臣復一面檄行布政司措給一面咨部扣抵至於令嵗
剿餉臣矢不仰給户部臣已屢疏自認昨准部咨因剿
局未結重煩聖慮復諭該部量徴均輸一半以濟急需
且諭該部即行撫按嚴飭有司仰體朝廷為民除殘萬
不得已之心大書榜示多方勸勉臣跪讀聖諭之婉摯
較前有加仰窺聖𠂻之憂勤較前彌切臣為感激泣下
又續准部咨内開陜西巡撫十年分撥給餉銀一十八
[003-18a]
萬七千四百八十六兩零今約派十分之七計銀一十
三萬兩已奉有先將見數分派支用之俞㫖臣查兵部
原派臣應統兵一萬今臣募練兵數合邊屯計之約一
萬五千餘内邊兵及馬匹月支之餉稍浮於部額其屯
兵則惟選鋒月有加糧出征日有行糧支數較邊兵頗
少計自昨嵗起以十年剿餉及臣所清屯課接支今嵗
之餉可無虞匱乏頃者大寇相繼東突臣兵往来馳擊
業有成效似兵亦可無再增臣思臣兵既足辦賊臣餉
[003-18b]
又足支兵其今嵗給臣之餉臣安敢不照數繳還以副
皇上暫累吾民一年之明㫖且以明臣區區報效之微
忱若户部原給臣十年之餉以臣清屯比應給之數扣
短四萬六千是臣於皇上之民亦未敢全累一年也至
臣之屯課業已抵支剿餉自不堪一樹幾剥有秦中原
額防餉舊取足於兵荒及商税銀兩户部先以兵荒銀
一萬九千五百六十兩七錢撥充韓藩宗禄議以新餉
撥抵今欲取足於屯課又因慶藩疏奏該部覆議將商
[003-19a]
税銀一萬二千七百七十七兩七錢撥抵慶藩宗禄亦
應以新餉照數撥抵今亦欲取足於屯課臣屯課止有
此數實難勉從非臣敢慳吝也至此剿餉臣既繳還户
部即為户部之餉臣又欲借充䀋本者何也臣甞考國
家大利自屯田之外無如䀋法䀋法邊中海支其支之
海者臣未敢遙議其支之邊者為各倉口䀋糧向係商
人辦納徒有其名若官備䀋本改商納為官納一轉移
間苐就秦之三邊論可以嵗增户部本色十萬又可使
[003-19b]
邊兵多得一倍之利且收其餘息可以備秦省兵凶緩
急之需其有禆軍國視臣所清屯課尤多臣已移文延
寧甘肅巡撫及檄各道取三鎮節年䀋糧清數以憑酌
議今延寧兩鎮册已齎到惟候甘鎮册到臣即另疏奏
聞倘事在可行伏乞勅部即以臣所辭剿餉借作䀋本
不足者臣另行布政司設法那凑計一年所增户部本
色之數即可與此剿餉相當况此剿餉終在不致懸宕
也統祈聖明勅部議覆施行為此謹題崇禎十一年六
[003-20a]
月二十一日具題七月十七日奉㫖該部即速議奏
題覆華隂議修磚城疏
題為賊勢横㨿秦中民力彫敝已極懇乞聖明發銀倡
義以救殘黎以保危疆事崇禎十一年三月初二日㨿
陜西布政司呈䝉撫按兩院案騐准工部咨該掌河南
道事浙江道監察御史王之良題前事崇禎八年十一
月初四日奉聖㫖紳民好義散財恊力城守着一體叙
録已有㫖了華隂築城事宜該撫按酌議速奏該部知
[003-20b]
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移咨前来案行該司行㨿西安
府查議呈詳通詳到臣該臣㑹同按臣王倓看得華隂
彈丸之區城係土築鄉官王之良因寇氛未靖議易土
城為磚城此誠一勞永逸之計無奈工費浩繁措辦非
易捐助之舉自一二鄉紳而外未可多望之編氓前任
知縣崔大任方集衆通議致愚民夜譟經臣題參議處
在案繼委華州判官李如楠署印鼓勸官僚紳士於城
外增築圍牆於城上修葺舊垜今俱報竣尚堪固守至
[003-21a]
磚包大城宜俟年嵗豐稔民力有餘另議舉行既經該
司呈詳前来相應具題伏乞聖明垂鑒為此謹題崇禎
十一年六月二十三日具題七月二十二日奉㫖該部
知道
題犯官任錡等招繇疏
題為微臣殫力清屯羣奸多方撓法謹將續清軍課實
數併處分事宜㨿實報聞以祈聖鑒事准户部咨遵奉
明㫖行㨿陜西按察司呈報勘問過犯弁任錡等情罪
[003-21b]
招繇到臣該臣看得任錡視軍紀若弁髦居營務為竒
貨賣間空伍工剥削以充囊鑚委撓屯肆奸欺而蠧國
多贓狼藉衆怨沸騰欲正王章宜投邊戍張彪按時且
久包月復同苐效尤之罪可輕又飲恨之人較少似應
衡情末減合准照例立功既經該司勘明具招前来相
應具題伏乞勅下該部覆議施行為此謹題崇禎十一
年六月二十三日具題七月二十日奉㫖該部核擬具
奏
[003-22a]
題覆扶風恊濟平屬站銀疏
題為遺黎困苦已極殘邑賦税當清謹㨿實控陳比例
懇恩伏乞聖明垂憐釐正以拯水火事崇禎十一年三
月二十九日㨿陜西布政司呈䝉撫按兩院案騐准户
部咨該本部福建清吏司郎中王㺬奏前事等因崇禎
十年三月十一日奉㫖這奏内事宜著交該撫按查奏
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抄出到部移咨前来又准兵部咨
同前事俱案行到司行准守巡闗西二道查議咨牒到
[003-22b]
司通詳到臣該臣㑹同按臣王倓看得驛站之有恊濟
所以通地方之肥瘠齊道路之衝僻均力役之勞逸派
徴原等於正供索取亦異於私厲故在為所恊濟者雖
似挹彼注此在恊濟之者實非舍巳芸人扶風縣原派
平涼所屬各驛遞恊濟站銀六千五百二十三兩嵗有
成額相沿已久扶風鄉官王㺬因念桑梓破殘具疏控
籲懇求掣囬臣等備行藩司移文守巡兩道轉行平鳳
二府往復查議在鳳翔為殘黎計恨不即行除免在平
[003-23a]
涼為窮募計似難毫釐逋負彼此爭執各具意見今該
司議將十年以前欠數盡行蠲豁十一年以後額銀乃
行徴解此既可以寛孑遺之力彼又不至滋窮募之累
一調劑間似兩地均得其平矣再查扶風恊濟平涼站
銀之數與賦役全書開載毫無浮溢賦役全書訂正方
新尤難另議更張既經該司呈詳前来相應具題伏乞
勅部議覆施行為此謹題崇禎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
具題
[003-23b]
題紫陽縣官老病疏
題為縣令老病不堪任事懇就近陞補以慰民望事崇
禎十一年六月初八日㨿陜西布政司呈詳到臣該臣
看得紫陽屢經寇殘印官久缺諸務廢弛李瑤陞補踰
嵗以衰病不能赴任按臣王倓巳㨿興安州申報彚請
另銓續㨿布政司呈詳因紫陽士民合詞籲請議以興
安州州判史采就近陞補臣方批允㑹題而李瑤因申
請晉撫咨題未果恐秦中糾其規避輿疾赴秦乞休查
[003-24a]
本官陞自廣文年老病劇委係實情應准囬籍苐員缺
雖經彚報尚未銓補司議以興安州州判史采陞補本
官出身正途勤能練達委署洵紫兩邑繕城禦寇著有
成績向因漢隂缺官臣曾議以本官陞補漢隂知縣具
題嗣因漢隂補有新官未經部覆今紫陽新陞知縣李
瑤既病廢不堪莅任署官莊冕又新報病故本官雖報
陞兵馬尚在興元紫陽士民爭欲得以為令合無俯從
輿情將史采改陞紫陽知縣庶殘邑料理得人從此可
[003-24b]
望有起色矣既經該司呈詳前来臣謹㑹同鄖陽撫臣
戴東旻按臣王倓合疏具題伏乞勅部覆議施行為此
謹題崇禎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具題七月二十三日
奉㫖吏部知道
糾參規避疏
題為糾參規避官員併請就近陞補以濟時艱事崇禎
十一年六月初六日㨿陜西布政司呈詳到臣該臣㑹
同按臣王倓看得合水以蕞爾之區經荒盜之後一切
[003-25a]
恤民固圉治賦練兵惟印官是賴知縣張瑞傑陞補年
餘尚未到任規避顯然自當照例議處所遺員缺若推
自逺省恐益躭延查得邠州州判孟學孔由恩貢出身
綽有幹才巳登薦剡堪寄民社合無即以本官就近陞
補合水縣知縣則聞命即可受事而殘邑料理有人地
方幸甚為此謹題崇禎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具題七
月二十三日奉㫖吏部知道
議留道臣疏
[003-25b]
題為議留重地道臣懇恩降級照舊以鞏藩郡以慰輿
情事㨿陜西布政司呈詳到臣該臣看得分巡闗西一
道駐劄平涼該郡建立韓藩夙稱重地比来因饑加旅
脊脊多虞幸賴副使萬谷春駕馭得宜恩威並著畢殫
心力定四履於擾攘之日措累碁若覆盂復五城於殘
破之餘易風鶴為澤鴈勞績具在公論咸孚乃於保舉
案内部議降三級調用在該部衡鑑無私欲伸連坐之
罰以塞倖進之門故不能為成例少寛乃臣等處兹多
[003-26a]
事需才之時其可與共濟危舟同支亂國才識兩優官
兵共賴若該道其人者實指不多屈今地方輿情攀卧
甚切惟恐本官一去後来推補者即才能無異本官亦
不若本官駕輕就熟之為愈啓懇韓藩命長史司申臣
保留臣批布政司查議前来臣謹㑹同督臣洪承疇按
臣王倓合疏具題伏乞勅部覆議合無將本官照所降
之級從寛留任該員果能益加奮勉酌限保題庶保舉
之法既行而重地亦不至失人矣至本官所保舉之聶
[003-26b]
朝明該部參其文品俱劣臣則以該部考官止定於一
日之帖括文固可定而品難遽窺如以品也臣不敢知
如以文也皇上此舉所重似不在文是本官之罪並不
在不可寛之列為此謹題請㫖崇禎十一年七月初九
日具題八月十二日奉㫖該部知道
題犯官林應瑞招繇疏
題為糾劾劣員以飭吏治事准刑部咨奉㫖行㨿陜西
按察司呈報提問過犯官林應瑞贓罪招繇到臣該臣
[003-27a]
㑹同延綏撫臣劉令譽陜西按臣王倓看得延長當大
寇殘破之後㷀㷀遺孑業已無肉可剜林應瑞賦性本
貪又年當衰暮亟欲以一符取償不思延長乃急當撫
恤之地延長之民豈尚堪朘削故鼯腹未盈怨聲已沸
嚴審入槖之贓較原參曾不及十分之二然而鄙穢難
容昏瞶已極耳目旁寄狐鼠縱横大負民社之寄奚辭
糾劾之條雖受事半年離鄉萬里承讞至此猶不能不
為應瑞憐苐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褫衣徒配固以警官
[003-27b]
邪亦以酧民恨衙蠧郭盛民張芳董洪雨朱心悟宋士
傑叢樹作奸憑城肆害贓證俱確併徒不枉經該司勘
擬前来相應具題伏乞勑部覆議施行為此謹題崇禎
十一年七月初九日具題八月十二日奉㫖該部核議
具奏
題出闗善後疏
題為微臣出闗北上亟陳地方善後之䇿以祈聖鑒事
臣遵㫖出闗已於十月二十五日渡河而北十一月初
[003-28a]
三日過平陽矣臣於出闗之後還憶臣入闗之初郡邑
半墟人民幾燼兵餉兩竭寇焰益横豈意獲有今日臣
幸不至以身殉秦且舉秦之一塊土盡洗妖氛還之皇
上臣痛定思痛即不敢顧影自憐而囬首金城有懐如
刺其何能不為秦一圖善後也顧此時為秦計者疇不
曰呻吟方息則元氣宜培反側乍安更隠憂當慮乃臣
低囬於標本緩急之間其所鰓鰓慮者則無如永㫁商
雒嚴扼漢興而已昨豫楚諸寇耽耽西窺雖經臣屢創東
[003-28b]
奔然諸寇之渠首與其哨隊猙獰者十九皆係秦人一
為兵逼勢必望秦若歸如北走内淅則秦之商雒當其
衝西走鄖竹則秦之漢興當其衝商雒山峪勾連蹊徑
百出向以臣拚命從事固於皇上㫁截之命未至隕越
今臣奉命逺出在省兵將又以臣摘携千餘未免單弱
臣已欽遵明㫖行令監軍道臣王文清統領防禦文清
大畧小心遇有緩急固自能竭力支撑苐須再益以剿
兵千餘方可濟事即總兵左光先曹變蛟之兵不能摘
[003-29a]
撥或以孫守法尤捷等兵凑合一千或以盛畧王萬䇿
所統甘兵選擇一千增付該道調度或以監軍道張京
統領同文清分汛合力共圖堵擊其潼闗營副將王永
祥之兵亦聽兩監軍移㑹潼闗道臣丁啓睿斟酌情形
調援䇿應而三秦東南之罅漏乃可塞也漢興界在僻
逺賊每視為避兵之地非重兵預駐扼防迨聞警調發
遂已無及左光先曹變蛟等兵自闖將餘孽突蜀返漢
以来日告疲頓前據監軍道樊一蘅塘報且有情見勢
[003-29b]
詘之語近接督臣洪承疇疏藁亦以各兵病苦為言今
曹變蛟已奉㫖調赴理臣熊文燦軍前其左光先及賀
人龍與馬科原領剿兵似俱應留駐近漢地方休息秣
厲漢中尚有邊患與饑民聨合為祟㨿督臣疏謂實繁
有徒宜即責令左鎮等努力迅掃勿留一孽其豫楚之
賊如從鄖竹一帶西突亦即責令迎頭奮擊勿縱一賊
闌入則三秦西南之釁蘖可無滋也至臣已逺離地方
幸督臣奉㫖留秦自宜東西兼顧然漢中未了之局恐
[003-30a]
尚煩收拾督臣即或稍移秦隴仍應專顧漢興省㑹為
列屬轂綰之區五方雜沓姦宄易生隄備彈壓惟恃一
二藩臬大吏查臬司久缺未補臣就近題陞尚需部覆
清軍道王公弼臣復檄令帶管監軍隨臣行矣學道職
專較士新陞未任監軍道遇有警息即當督兵出征居
守省㑹遂寥寥乏人布政使司左布政使梁鼎賢自郡
守以至藩臬久莅秦中賢聲懋著士民咸長城倚之又
目今軍興旁午措辦饋餉宜借練才乃本官以開報闗
[003-30b]
西道李公門官評一節詿誤降調夫李公門之不肖臣
於往来征剿得之耳聞目睹最真故能抨擊於該司開
報之外而該司平昔於該道亦未稱以為賢獨其所開
報於鹽臣者不宜薄許本官之才幹以微示抑揚鹽臣
耳目既逺故於本官劣狀無繇摸索該司誠難辭咎苐
向来臣等舉刻方面原不憑兩司之開報其兩司開報
方面亦不若開報有司明以應薦應劾分别臚列者例
也則該司固在可原兹聞降調之命一時人情皇皇攀
[003-31a]
卧籲懇萬口一辭惟恐本官離任以去昨臣接本官申
請署官詳文故批令暫留理事候新官交代今新官尚
未推補即推補亦未必遽至秦省兵荒疊罹之餘固圉
安民不可不愸遺老成合無將本官遵㫖降級俯准留
任周資保障於地方善後之計固亦禆益非淺也若夫
禦災捍患守令最宜得人西安華隂一縣治雖蕞爾然
錯壤崤函咽喉全陜實稱重地前任知縣崔大任又築
城僨事罷斥頃接茶臣疏稿今任知縣李向日又以庸
[003-31b]
碌被糾矣如欲以治邑佐當闗之用非具有骨力兼饒
幹畧者不能勝任查得岐山知縣張名録一腔浩氣四
應長才若以本官移調華隂則闗内第一要區庶可恃
以無虞至岐山撫育荒殘催徴屯課亦需賢令料理查
有安化縣知縣賀應祥皭然自好且雅欲有為乃因奉
行餉部勸納一事急公之過致為刁生詬誶而人地遂
不相宜本官英年美質儘堪逺到若即調補岐山必能
以一割自見所遺安化一缺另遴一新令治之斯刁頑
[003-32a]
可戢而人與地兩得之矣凡此為地方計用人俱屬善
後急切之務臣故敢喋喋併及統祈聖明勅部覆議施
行崇禎十一年十一月初四日具奏三十日奉㫖該部
看議速奏
辭樞貳疏
奏為微臣驚聞新命揣分難承謹披誠控辭仰懇聖慈
鑒允事臣奉調入衛於本年十一月十八日行次獲鹿
據報北兵環繞真定臣遂介馬擐甲督兵於十九日馳
[003-32b]
赴真定解圍至二十一日准兵部咨為奉㫖事内開該
吏部題為陜撫出闗别當推補等事十一月初九日奉
聖㫖孫傳庭著陞兵部添設左侍郎仍帶住俸陜撫員
缺務須得人還著確選另推来看欽此欽遵抄出到部
移咨到臣臣跪誦明綸恐惶無地自惟樞貳重任非臣
謭劣所能祗承除恭設香案於寓所叩謝天恩外擬即
具疏控陳祈天辭免時臣吏書俱阻獲鹿無人繕冩兹
臣行抵保定暫駐候㫖十二月初一日又准吏部咨同
[003-33a]
前事促臣到任管事臣謹披誠叩懇竊念臣徒有癡膓
殊無逺畧頻年辦事伎倆已窮終日憂親神情復亂祗
以職守覊紲竟致請告遷延何意渥被殊恩寧敢冐叨
顯陟不但器小受盈則易覆抑且力綿肩重則難支思
邊腹交訌而廟筭猶紛其何以贊帷幄萬全之計顧䇿
力幾竭而國威未振其何以鬯朝廷九伐之靈雪恥誰
無同心而鎮將巾幗自甘其何以鼓忠忱於敵愾飭備
屢煩明㫖而郡邑衣袽罔戒其何以挽錮習於處堂况
[003-33b]
進而仰格主心何以使一切不急之政刑毋煩宵旰憂
勞而獨握安攘之要又幸而俯恊羣意何以使百凡無
益之議論毋事雌黄爭搆而共成戡定之猷倘躐添設
之一官有同疣贅即糜虚生之七尺莫贖愆尤此臣所
以聞命自天有懐如刺者也伏乞聖明俯賜鑒原收囬
成命准臣以原官率兵入衛其臣原缺幸已推補有人
竢臣入衛事竣許臣陳情歸養庶幾依子舍以終母餘
年惟有賡民謠以祝君萬壽臣無任悚息待命之至除
[003-34a]
俟臣入都赴鴻臚寺報名見朝外為此具本謹奏伏候
勑㫖崇禎十一年十二月初二日具奏初九日奉聖㫖
樞佐已有成命孫傳庭不必控辭該部知道
密奏疏
奏為密奏事北兵發難業經二十餘年而封疆之臣無
一人為皇上做實事説實話者大家延靠一味欺䝉以
致決裂至於今日良可悲痛臣素䝉皇上鑒知今䝉皇
上委任其何敢效尤他人朦朧躭閣致於必不可再悞
[003-34b]
之時再有一悞臣竊見今日各鎮之兵望風膽落必不
能驅之使戰其言戰者非愚昧即欺罔若真逼令一決
譁潰之形瞬息立見當此之時豈堪更有他虞至於不
戰之故祗縁簡練不豫積怯難前非闗兵寡臣細察各
兵情狀即使立增十倍蓄縮依然其稱兵寡者皆藉口
也臣又觀地方有司物力實萬萬不能供兵故閉門罷
市到處皆然雖日取所在守令加以重法亦不能禁若
更增兵無益於戰徒自窘困儻滋釁端尤為可虞臣愚
[003-35a]
竊謂當救急之時豈容復用錯着尋持危之計何得稍
萌倖心似宜將各鎮援兵量選精鋭留督監及微臣軍
前人各數千隨所向往犄角聲擊正不必輕言戰勝至
於機㑹可乗臣等各有心知寧肯坐失若其餘之兵俱
宜分發京畿逼近之邑隨地守城即有見圍之處亦須
密約守令間道潛往力圖捍禦夫如是則兵不結聚一
處糧自可繼又實有濟於守兵此微臣一得之愚亦今
日萬全之計也統祈聖明密勑本部確議施行事闗兵機
[003-35b]
故敢密奏然不得不與聞本部以便籌畫臣無任悚息
待命之至為此謹具奏聞崇禎十一年十二月初六日
具奏本月十一日奉㫖知道了軍務至急孫傳庭著聨
絡督監盡力操防其分發随守著各相機行該部知道
督師謝恩疏
奏為微臣祗承新命拜受勑劍恭謝天恩事本月二十
七日准兵部咨為𦂳急軍需事該本部題奉㫖孫傳庭
著以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總督各鎮援
[003-36a]
兵仍賜尚方劍勑書闗防符驗旗牌併速給發該衙門
知道欽此欽遵備咨差官併齎捧勑諭一道尚方劍一
口到臣臣即恭設香案郊迎於臨清公署叩頭祗領訖
其符驗旗牌闗防尚未齎到臣以外患方殷義難諉卸
不敢循例控辭即於二十八日任事外竊念臣廿載憂
時一心報主其不敢自愛頂踵欲為朝廷一効緩急者
有日矣苐臣矢念惟忠作事以實其不敢僥倖欺君朦
朧悞國亦不自今日始然如使臣為事有功按期奏效
[003-36b]
臣雖至不肖之人而天下無不可為之事未有雪我朝
之仇恥必應借異代之才能獨是無米之炊巧婦不能
臨渴之掘萬分難濟臣即自欺欺世妄謂可能亦必聖
明之所不許而舉朝之所難信也然今日之事臣不能
誰為能者臣不任誰肯任者當主憂臣辱之時豈見可
知難之候此臣之所以拜命不辭當即祗領勑劍受督
事矣獨是向来悠忽玩延誇張誕妄虚念餘年嵗月糜
幾萬萬金錢而秋毫罔績遺憂君父者何人臣以戮力
[003-37a]
危疆不遑將母三年盡瘁之孤臣滅寇無可居之功而
又當疆事決裂已甚收拾最難之後甫任恊理已無督
可恊再改總督已無兵可督方束手待兵以束身待罪
此實臣命數乖蹇使然臣有付之無可奈何而已惟祈
皇上原臣苦情見今雲帥王樸兵北去未還宣鎮楊國
柱山西鎮虎大威兵已潰難收延綏和應詔兵往調未
至河南援剿總兵左良玉臨洮總兵曹變蛟兵竟無音
耗臣所督者除保鎮總兵劉光祚步兵同臣原帶步兵
[003-37b]
五百炤監臣髙起潜題疏防守臨城更易登撫楊文岳
兵赴青併監臣大兵征剿外止有原帶陜西馬兵及劉
光祚馬兵共千餘耳是尚不堪當一禆將指揮臣顧能
擁此區區以對壘哉然即使諸兵既合而各兵伎倆廟
堂不知臣甚知之決勝殊未易易但舍此請兵將徴兵
何處臣故不敢别有無益之凟陳乃兵尚未合而見今
二東郡邑望風淪陷者已不知凡幾矣苐祈皇上於臣
兵未合時憐臣原屬無辜即臣兵既合後鑒臣非甘有
[003-38a]
罪少寛斧鉞或使臣苟存視息臣非欲强顔人世亦不
敢遽陳烏私苐得薄命朝天罄竭平生面請聖明為皇
上確定大計料理年餘於以逺鬯皇靈定有微效臣於
此時死有餘榮矣臣無任感激惶悚之至為此具本謹
奏崇禎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具奏正月初十日奉
㫖覽奏謝知道了符驗旗牌闗防何尚未到着嚴催孫
傳庭仍遵㫖集兵出竒制勝以副簡任該部知道
辭保督併謝降級疏
[003-38b]
奏為微臣力竭重任難勝罪深量罰猶幸謹謝天恩兼
陳愚悃事本年正月二十八日准吏部咨為薊督亟宜
早定保督不宜另推伏乞皇上勑部速竣以便從頭實
做事該本部㑹題正月十八日奉㫖洪承疇仍以兵部
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降四級戴罪住俸總督薊
州等處軍務兼理糧餉經畧禦倭着作速到任孫傳庭
仍以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總督保定山
東河北等處軍務各鎮援兵兼理糧餉俱冩勅與他欽
[003-39a]
此欽遵抄出到部移咨到臣臣即於行間恭設香案望
闕叩頭謝恩繕疏控辭間二月初五日准兵部咨為飛
報省城失陷事該本部㑹題正月二十六日奉㫖省㑹
重地兵到輙陷甚至親藩罹難尤國家從来所未有内
外防援各官俱屬有罪然主客久近又當分别宋學朱
力阻援兵又無防禦著確查下落定案顔繼祖雖奉㫖
守徳而平時全無料理有事一味虚恢著革職聽勘倪
寵巧猾避敵著革了職錦衣衛拏解来京究問髙起潛
[003-39b]
雖有調援豈能辭罪著降六級仍戴罪孫傳庭受事日
淺著降一級戴罪與髙起潛奮力圖報自贖首輔劉宇
亮督察何事也著戴罪李績祖寛等楊振周祐等朱之
鎮等還著作速查明分别確議具奏山東撫鎮員缺著
即推立補本内無名首領衛所等官也著一併查明卿
已有㫖了欽此欽遵恭捧到部備咨到臣臣不勝感戴
不勝惶悚竊念軍中制勝宜借壯猷閫外持衡每需福
將臣天下之庸人也念年通籍什五投閒三任當官萬
[003-40a]
一罔效逺不具論即頃者奉命入援詎不切同仇之義
且浸假而躋樞貳恊贊浸假而以原官總督乃將多巾
幗不能遽使之赳桓兵若眠蠶不能速化為驍健庸莫
庸於此矣臣乂天下之蹇人也役秦秉鉞備歴艱辛念
母尸饔未申菽水非所敢言即今者代匱督師已屬極
難之任而何以聞命適在濟陷三日之前又何以兵集
已在濟陷三日之後况二東雖靖而保全之外無繇副
報効之心左輔尚紛而出口之時誰可爭到頭之著臣
[003-40b]
之蹇莫蹇於此矣庸為人之所棄寧堪更試以錯盤蹇
實天之所刑豈得自逭於斧鉞何以聖明重加委任既
若忘臣之庸薄示創懲又若憐臣之蹇苐臣力已竭而
難効驅馳臣罪實深而莫酬浩蕩此臣所以感激涕零
愧憤莫措者也除於行間恭設香案叩頭再謝天恩外
其保督事任竢北兵出口臣乃敢另疏瀝血懇辭今仍
以原銜督師自贖統祈聖明原鑒臣無任感激惶悚之
至為此謹具奏聞崇禎十二年二月初五日具奏初十
[003-41a]
日奉㫖覽奏謝知道了孫傳庭著恪遵屢㫖鼓勵督軍
不必另辭該部知道
附請陛見原疏
奏為恭謝天恩兼陳微臣切欲陛見之悃仰請聖明裁
諭事臣卧病通州伏候廷議本月二十三日准兵部咨
該兵科都給事中張縉彦題為薊督擔荷甚重事奉㫖
這本説的是再嚴行申諭孫傳庭着即赴任作速料理
抽練事宜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恭捧到部移咨到臣臣
[003-41b]
不勝惶悚不勝感戴隨於寓所恭設香案叩頭謝恩外
伏念臣自督師役竣屢多舛謬數奉嚴綸九死餘生不
堪震叠徬徨憂懼無以自容於前月二十三日突感耳
症遂至失聰今已浹月向臣甫任督師皇上復允廷臣
之請俾臣總督保定山東河北等處軍務臣綿薄無似
且已成廢物自應具疏籲免然以方在席藁即斧鉞或
逭而鞶帨應褫故不敢自行控請何意聖明雷霆忽霽
雨露頓囬若暫寛臣前愆且將責臣後効臣罪不容寛
[003-42a]
才無可用仰荷不測之矜原復䝉無已之收録感激思
奮恨不捐糜頂踵稍圖報塞苐臣自絶於天五官缺一
其何以振飭將吏臨莅軍民祗誦温綸跼蹐無地惟有
囬環飲泣仰天搥慟而已顧犬馬戀主實難恝然至臣
無可奈何之下情容當瀝血另陳今不敢遽凟宸聰也
臣自丙子陛辭忽越三載迫欲一覲天顔又臣仰荷任
使雖防禦罔效然於一切軍國大計竊甞留心究考稍
窺約畧臣耳固廢心尚存舌猶在也意懇聖明召臣入
[003-42b]
見庶幾罄陳芻蕘即皇上俯有諮詢但令輔臣書示數
字臣亦能一一條對臣竊見皇上虚懐下問於真保等
屬新設監司諸臣俱令星馳陛見豈獨於臣而靳之臣
才畧非能於諸臣有加然巧不如習言貴可行臣似覺
有微長惟皇上勿吝堦前盈尺俾臣畢吐其愚臣於内
安外攘之間必有一二肯綮之言可以收事半功倍之
效者用備採納如膚襲無當斧鑕願甘倘以臣聾廢蹣
跚趨承未便或容臣越闕一叩勑樞户部垣諸臣各出
[003-43a]
兵餉欵畧與臣籌議一二日臣苟有一得即令各臣酌
確上聞臣不敢謂輕塵墜露必無補於嶽海髙深也臣
無任感勒激切待命之至
官兵苦戰斬獲疏
為官兵雖有斬獲不敢言功實實苦戰三日臣不敢不㨿
報轉聞仰祈聖明勅部察覆事竊思敵圍真定首至退
敵者臣也臣恥報解圍而保撫報之及敵㨿濟南首至
退敵者亦臣也臣恥報恢復而東撫報之即靖二東障
[003-43b]
陵京且為聲防為拒堵為接戰殫厥心力悉副明㫖而
臣之所入告於皇上者亦惟是如何聲防如何拒堵如
何接戰以無沒諸將士之血苦已耳臣先事未甞誇詡
後事未甞欺飾也葢臣以癡忠報主憤恥二字臣實獨
切臣身可殺臣必不敢自䘮本心以熒聖聽出口之役
我兵用步得力是以一鼓戰勝情形實實如此彼時各
監提兵内臣與各邊鎮將領士卒同集邊口臣如飾罪
冐功大言無實皇上之斧鉞可逃而萬衆之指摘奚逭
[003-44a]
也且初十日之戰曹變蛟遵臣步法與北兵轉戰衝擊
臣之步兵莫不一往無前臣與總監諸臣俱在陣前豈
敢欺乎至十一日之戰以相距漸逺故從衆議用馬遂
不能摧陷如前然我兵與敵騎力抵竟日亦臣等所目
擊者也十六日臣旋師薊州㨿監軍道塘報到臣正在
繕疏具奏間適接邸報見督察一再誣臣意不可測又
見各部痛感天言泣領臣罪疏内首指及臣云夫夫羣
望之所歸而推轂則名實不副又該部覆察沙偶疏奉
[003-44b]
有原係孫傳庭飾詞不必行察之㫖臣乃自痛才劣隕
越竟至於此遂於出口叙疏趦趄不敢具報已思各將
士拚死力戰敵愾之勇實向来所未有豈可以臣故湮
沒輙復㨿實勒陳内云臣身任軍務大創無能惟有引
罪何敢復為諸將士言功苐諸將士臨陣血戰昭昭在
人耳目臣不得不㨿報轉聞除總監原督闗門勁旅及
山永巡撫與從西應援之薊督宣督京營提督督理分
監遵撫所獲功次應聽各臣自行察奏其臣所統各鎮
[003-45a]
將官兵與分監陳正彛兵合營同進仰仗天威頗知鼔
奮雖所獲無多而敵愾殊勇總兵曹變蛟則揮刀當先
人馬辟易祖大夀親語臣等曰今日衆將中顯了一人
諸將皆服則變蛟也此固大夀彛好之公而變蛟之勇
畧冠軍槩可知巳王樸則親提步卒力戰衝鋒九日之
役北兵以數千人来突而能不為動楊國柱則往来摧
陷矢捐糜以圖桑榆之收均應併録在將領李國政則
決䇿鼓衆先後數陣本將聨率之力居多而全守亮刁
[003-45b]
明忠鄭嘉棟王根子趙大𦙍李有功劉忠劉芳名魯文
彬張天麟張一貴郭清王國棟王鉞趙祥賀人龍郝崇
𦙍劉世爵王希貴蕭繼節等恪遵師律有進無退均於
行陣有禆相應併録其餘文武將吏應否分别議叙俱
候該部酌覆至於戰殁之台賴李孟貞王兩等血濺沙
場俱應優䘏内李孟貞係臣標下劄委守備以一人步
逐五敵奮砍忽中敵矢貫腦而斃亦祖大夀親見為臣
等言之曹變蛟遣材官身負其屍以歸為臣慟服不已
[003-46a]
者也尤應優恤被傷之劉成呉宗踪馬應騰郭汝磐武
定等臣騐多對而之傷足知進戰之勇内郭汝磐即降
寇之混天星武大定即殺蝎子塊之黄巢而堅不復叛
者俱能報國亡身尤宜風勸至於從来捷報率多誇張
臣矢志不欺素邀聖鑒頃以舉事謬妄又為舊輔劉宇
亮兩次牽誣致聖明屢責其諉飾即同朝亦莫保其初
終臣有身未死無血可揮於此畨叙疏實惴惴然閣筆
難下止以諸將士戮力疆場勞勩難泯輙敢詳述以聞
[003-46b]
苐祈皇上勑部密察則諸將士血戰之苦得明臣雖身
受斧鉞有餘榮矣為此謹題崇禎十二年三月十七日
具題二十一日奉㫖該兵部知道
恭聽處分兼瀝血忱疏
為微臣行近通州忽接嚴㫖暫止中途恭聽處分兼瀝血
忱併請交割陜兵以聽薊督酌議事臣因内外多事憂
憤廿年揣摩十載懐忠思効匪朝伊夕初奉命協剿臣
即有而請聖明另作良圖之奏既奉命督師臣又有面
[003-47a]
請聖明决定大計之奏復以請見之意寓書閣部
不一而足臣之率妄極矣該部此請盖特為臣若
薊督事竣陛見前已有㫖無竢請矣彼時臣方下部
院看議正在席藁又安得借前席之箸耶該部豈見
不及此使臣於此時儻得䝉恩召對罄所欲吐無論
於禦敵長策條畫必當聖意即議留陕兵臣得一參
末議亦何至徒失戰守家當虚糜無限錢糧而薊門
竟未得陜兵絲毫之濟也顧薄命如臣胡可得也痛
[003-47b]
思臣自入援以來萬苦備甞一著未錯比敵將去臣
罪遂多及事甫竣臣即束身待議雖欲碎首御堦剖
心無繇臣因具疏瀝陳内稱臣三年逺役半載入援
咫尺天顔妄冀一瞻睟穆稍申犬馬戀主之私本月
二十日於三河接邸報知原任督察閣部劉宇亮又
疏牽指及臣奉有孫傳庭躱閃虚恢全無調度大負
重任該部院一併確議速奏之㫖又兵部請召薊保
督臣奉有薊督著遵㫖陛見陜西兵馬著洪承疇酌
[003-48a]
議速奏孫傳庭已有㫖了之㫖臣惟有席藁待罪無能
稽首瞻天矣獨是躱閃虚恢臣所萬萬不敢出臣向剿
寇秦中無兵措兵無餉措餉能使十年之寇數戰立掃
䝉皇上真心實心之褒不一而足臣豈初終相謬其不
能滿志者則固以形勢之地方各異亦兵馬不皆臣所
自練耳皇上痛念藩封淪陷郡邑丘墟生民塗炭無論
是否臣任後之事何敢置辯但督察欲葢已愆誣臣不
已甚且舉經過州縣駐宿時日一一可稽之事惟其顛
[003-48b]
倒不知何以任誕至此臣報北援在濟陷之先彼時前
股北折之敵尤多於後股東省有總監大兵臣應否不
顧陵京及初六日聞濟陷之變臣等公議謂宜併力南
向屬督察具疏臣於初七日即發兵分防初八九日即
發總兵王樸等統兵繇平原併趨禹齊十一日臣亦親
赴平原焉用督察之挽捉且督察自聞濟陷稱病卧榻
又何暇挽臣捉臣豈病未真耶抑祗任奚僮挽捉耶其逺
繇河間者督察欲逺繇也督察不於十八日從徳州過
[003-49a]
河赴河間行十里許乎時河西無警督察已擕延綏保
鎮火器兩營及雲鎮馬兵一千同提標營馬兵五百可
無虞矣又欲擕宣鎮馬兵一千臣以兵不能多分無戰
之地始邀還督察同行督察逡巡不敢行臣於本日夜
至呉橋督察止徳州囑令臣駐呉橋相候二十日早臣
遣兵迎督察至始同抵東光二十一日臣欲繇泊頭赴
滄州督察堅欲迂道交河二十二日督察復駐交河囑
令臣先至滄州相候二十三日督察始至滄州今謂臣
[003-49b]
欲逺繇河間獨不思經過州縣駐宿時日一一可稽乎
夫督察即遲行一二日於事何礙苐督察止亦不容臣
行即或容臣行亦必令臣相候以擁䕶督察今反以迂
遲誣臣若夫督察盡職於革職之後咨札紛至固欲補
向来之缺陷以為抄送兵部之地抑知剌謬多端祗見
心勞而日拙矣他如偵探之不確騐級之未真即今偵
探有報可考而首級之經臣解與督察解者司馬堂當
自有定衡也又言督察參劉光祚彈墨未乾又復疏救
[003-50a]
致奉嚴㫖忽指及臣初但以沙偶之言畧為㸃綴繼聞
朝議頗嚴復具瀝陳顛末一疏謂臣當言不言一味旁
觀專欲以督察卸擔夫督察叅後始袖出一稿示臣方
叅時臣不知也何以謂臣卸擔且督察前疏既云若督
臣白簡無靈尚方空握而必借臣代紏督臣亦難自解
反謂臣以督察之叅卸擔豈督察好為此等不倫之語
祗以歸罪於臣督察必可解釋耳若臣之所以不叅劉
光祚者非縱也茨州之役劉光祚等原未失律䘮師即
[003-50b]
怯懦委屬隠情而叅劾宜有顯罪自大城督察為各鎮
下拜各鎮將皆悚惕不寧臣以各鎮新合之兵辦敵實
非易易恐繩之太急别致僨誤又行間之情形左右之
奸偽督察殊未諳未知臣實慮之正月二十七日我兵
大城戰敵後報苗頭已向東北臣謂宜量留火兵設防
先發戰兵馳赴東安扼擊而督察不從故臣止發刁明
忠李國政劉芳名領哨兵八百隨敵偵探餘兵俱頓大
城二十九日晩臣勉發總兵曹變蛟楊國柱等兵先往
[003-51a]
次早復約督察率餘兵同往不然或臣獨往掌號將發
督察遣家人力阻復停一日比兵兼程於初三日寅時
奔至東安晝夜疲勞距河猶六十餘里敵即於是日午
時盡數渡河又安為半渡之扼擊及敵破黄花店等村
各鎮布置敵兵設伏誘戰各鎮俱在張家鋪一帯埋伏
臣等未甞易各鎮於前敵而各鎮不遵臣等歸後前官
兵遇敵接戰互有殺傷我兵未能抵禦敵未至張家甫
時已薄暮北兵舉號火整隊而還我兵亦收營各鎮未
[003-51b]
甞臨敵潰逃無可罪也乃督察遽行題叅發疏之後以
稿示臣臣因以行間情状為督察微及與臣所入告於
皇上者無異也未幾而有磚厰之役督察不候報至即
行具奏約畧繕疏如内云首級在二十顆上下從来無
如此報法督察謬誤當自有因乃無端相尤執定沙偶
之言為下水拖人之計督察即思陷臣當强敵在内邊
丁久戌之時何可以此語見之章奏督察顛倒乃爾而
毅然請纓則臣等行間文武之不幸於督察何責馬若
[003-52a]
劉光祚鎮屬郡邑多陷自有光祚應得之罪臣始終非
為光祚寛也臣䝉皇上委任不效即援二東遮陵京守
内堵外前後大小血戰屢次俱不敢言功苐臣即不才
亦不至逺遜督察乃督察患失懼禍厚誣臣以行其掩
飾臣即任受將如清議何哉臣見候議處陜西兵馬應
遵明㫖交薊督聽其酌議臣繁寃欲訴謹就事剖析伏
乞聖鑒為此謹奏崇禎十二年三月二十二日具奏二
十八日奉㫖郡邑失陷孫傳庭任後不少豈得諉卸併
[003-52b]
所奏督察事情該部院通行確議速奏
趣赴保任謝恩疏
奏為恭謝天恩事臣卧病通州伏候廷議本月二十三
日准兵部咨該兵科都給事中張縉彦題為薊督擔荷
甚重等事奉聖㫖這本説的是再嚴行申諭孫傳庭著
即赴任作速料理抽練事宜該部知道欽此欽遵恭捧
到部移咨到臣臣不勝惶悚不勝感戴隨於寓所恭設
香案叩頭謝恩外伏念臣自督師役竣屢多舛謬致奉
[003-53a]
嚴綸九死餘生不堪震叠徬徨憂懼無以自容於前月
二十三日突感耳症遂至失聰今已浹月向臣甫任督
師皇上復允廷臣之請俾臣總督保定山東河北等處
軍務臣綿薄無似且已成廢物自應具疏籲免因見候
議處故不敢自請褫斥何意聖明雷霆忽霽雨露頓施
若暫寘臣前愆且將責臣後効臣罪在難寛才無可用
仰荷不測之矜原復䝉無已之收録感激思奮敢不捐
糜頂踵稍圖報塞即臣自絶於天五官缺一似不容靦
[003-53b]
顔於將吏軍民之上然臣年未五十倘徼靈藥餌未必
不調理漸痊臣荷聖明如此特恩其何能自甘暴棄臣
當勉强趨任一面調養一面料理萬一竞不瘳臣始瀝
血另陳今不敢遽凟宸聰也臣自丙子陛辭忽越三載
迫欲一覲天顔又臣竊見皇上虚懐下問於真保等屬
新設監司諸臣且俱令星馳陛見臣才畧非能於諸臣
有加然巧不如習言貴可行臣似亦有一得倘能續諸
臣之後跪伏御前畢吐其愚臣於内安外攘之間必有
[003-54a]
一二肯綮之言可收事半功倍之效用備採納苐恐聾
廢蹣跚趨承未便故亦不敢妄有凟請臣過都之時或
當於正陽門外望闕一叩以申犬馬戀主之私然亦必
奉有明㫖乃敢遵行至保鎮之事不止兵馬錢粮俱屬
新創應俟部議即臣兼管直省屬地頗寛駐劄衙門似
宜適中以便調度今亦未審當在何處併祈聖明勅部
確議請㫖詳示施行為此具本謹奏崇禎十二年四月
二十四日具奏二十六日奉㫖陛見不必行保督練兵
[003-54b]
計餉昨已有㫖孫傳庭著即星速遵行真心實做朝廷
自有裁鑒駐劄不必又議該部知道
請斥疏
奏為微臣迫欲報主已至地方奈兩耳竟廢不能聞言
何以受事又拂戾輿情已見其端展轉無計不得不據
實哀鳴仰祈聖明勅部速議斥更以無致貽悞事臣負
恩溺職罪孽深重自三月二十三日於通州感患失聰
了不聞聲今已一月有半前月二十三日臣方席藁候
[003-55a]
議忽接部咨知臣復儌皇上使過洪恩催赴保督新任臣
跪讀明綸感激思奮不暇深維始終謬謂臣年未衰暮
或可調養料理漸需痊可既具疏謝恩刻期赴任固臣
區區犬馬報主之私也孰意兩耳既廢跬步難行一至
地方始知不可旦夕容留如不及早馳請斥更以至躭
延時日虚負重寄臣雖死不償責矣臣方過都之時臣
同鄉親友宦於京邸者視臣於郊闗之外見臣狼狽之
狀皆為掩泣日暮抵蘆溝橋㑹分監臣武俊以督修城
[003-55b]
工在彼邀臣一飯凡所問訊慰勞之言臣俱不能聽惟
令書役私記而已及行近涿州該州知州呉同春及衛
輔營將官温良等出郭相迎突值輿前臣不知為誰氏
茫無以應左右以手指畫臣都不省一時慚憤無地自容比
至城署舉砲迫近臣輿止見火光迸發亦不之聞也臣
在通州尚有一日偶聞砲聲兹殆以慚憤之故錮蔽更加
於前矣迨入署於各將吏俱未延見閉門獨坐泫然泣
下既就榻涙猶涔涔盈枕也次日抵定興諭令左右於
[003-56a]
該縣官吏接見皆豫開一帖投臣始能辨識比該縣知
縣王賜璽接見之後原役偶離臣所突有易州道臣劉
在朝因便道就見遣差官大聲喊禀無如臣何旁役不
得已乃代為傳免謝之而去已得中軍官李國政小帖
始悉其故臣於是慚憤益甚幾不欲生及進該道入見
留坐少頃該道有所語亦惟令書役於其去後書冩呈
臣次日至安肅縣又次日至保定府凡有將吏接見非
報帖不能知聞凡有事體聲説非開冩不能裁示臣時
[003-56b]
覺環臣左右殆無一不揶揄臣而姍笑之者臣之慚憤
愈不可言臣因思臣方新莅於將吏叅謁之末節不能
支吾已無以肅體示觀若臣任事之後諸所經畫非稽
閲兵馬即清覈錢糧與夫勸懲將吏諸重務乃臣出入
内外俱不得不借聽於報帖假手於開冩就中藏奸啓
弊寧有紀極若欲左右之人體臣充耳不相愚弄此萬
萬必無之事然即令若輩守法無他亦必不能禁所屬
將吏之借口其何以保無後言使羣然懾服乎臣因候
[003-57a]
印未至偃坐一室前思後想無一而可即臣才力果堪
而聽而不聞豈得尚言才力即使三五月可愈而保督
之事豈可躭閣三五月况臣伎倆已竭又廢病難痊縁
是煎憂之過煩燥增劇兩日已来併水火結濇頭目暈
眩手足時作麻木延醫吕國賔診視謂心腎不交肝經
火燥故爾氣閉聲收葢縁累年勞役受病已深且恐轉
生他症殊非藥餌可能旦夕取效臣竊維保督新設責
任何等重大上厪宸慮何等殷切乃於一刻千金之時
[003-57b]
而容以兩耳無聞之人尸位貽悞乎其宜仰請斥更無
容再計乃臣方擬繕疏瀝陳而初七日夜已有匿帖粘
臣署前云軍民啞總督聾雖有苦情誰陳九重又聞各
巷口及各衙門亦粘有此帖旋經揭毁則臣之不孚衆
望拂戾軍民已見其端然使臣力或可勉即人言奚恤
乃臣憒憒若此安能稍圖寸效以謝兹悠悠之口又烏
得不早自裁决也用是泣血哀鳴冐死馳奏至於臣罪
原應罷斥䝉聖明寛宥趣令復任實出臣之望外今臣
[003-58a]
既不能復任督事自應仍行褫革庶國法明而臣心亦
可自愜非臣所敢辭也若夫堪任保督者以臣愚計之
實不乏人皇上勑該部廣求公舉天下之人自足供天
下之用何至於今日而嘆乏才乎以臣所知如原任兵
部侍郎張福臻作令臨潁不捐公私創造磚城百雉屹
然祗今豫寇紛紜臨潁獨獲安堵皆福臻之貽也又如
登撫楊文岳氣定神閒遇事迎解前者守徳守臨以及
援登俱先期遄赴便宜即行具見逺畧而沈雄温湛妙
[003-58b]
有張弛殊不易及向臣曾以文岳及東撫顔繼祖併舉
之樞部臣於繼祖猶知之鎮撫之前若文岳則臣信宿
清源時親見其遇卒能暇處紛不亂圓應無方所不勝
心折者也臣耳目固陋其自二臣而外所不及知不能
舉者何限苐在該部之亷訪推用耳伏祈皇上勅令該
部務為新設重鎮推舉賢能仰請簡用俾其星馳受事
早奠巖疆力振初局念臣已經聾耳且不能聞屬官之
言身何能勝地方之任又憐臣撫秦剿禦三年入援馳
[003-59a]
驅六月積勞嬰病萬非得已及臣印勅俱未領到無可
交代允臣即去俾早獲囬籍調理又與臣老病之母早
獲相依一日倘不遽填溝壑惟有偕山樵野牧共祝聖
夀於億萬斯年矣臣無任悚息待命之至為此謹奏崇
禎十二年五月初九日具奏十三日奉㫖孫傳庭特任
練兵何得輙以病諉着即遵㫖刻期料理不許延誤取
罪仍着兵部查明速奏
再請斥革疏
[003-59b]
奏為微臣幸邀寛政恭謝天恩併再陳聾廢及病苦迫
切情狀萬乞聖明慨賜矜憐急行斥革另簡才能蚤為
料理免悞封疆大計事臣自五月初六日抵保定因兩
耳聾廢萬難受事具有微臣迫欲報主已至地方奈兩
耳竟廢不能聞言何以受事又拂戾輿情已見其端展
轉無計不得不據實哀鳴仰祈聖明勅部速議斥更以
無致貽悞一疏於初九日拜發去後初十日准兵部咨
該本部題為功罪闗封疆之重威福係朝廷之權歴數
[003-60a]
失機列為五案祈皇上立伸國憲垂玩逗之大戒以鞏
治安之新圖事臣奉㫖實降五級照舊管事臣跪誦明
綸不勝感激不勝惶悚除恭設香案望闕叩頭謝恩外
竊念臣承局雖殘矢心原實苐智勇俱困之日殘局委
屬難收矧庸蹇無似之人實心何能自白負愆殊重伏
罪何辭乃謬䝉廷議曲原特荷聖恩薄創此臣於稽首
稱謝之餘所不禁感激涕零者也惟是應斥獲留臣之
際會誠竒雖生猶死臣之嬰疾最苦乃今不但雖生猶
[003-60b]
死且又垂死難生矣臣自前疏拜後枯坐一室咄咄書
空僮僕書掾皆視臣若無物或詬誶於門屏之外或搆
鬭於㕔事之上臣如在夢寐間有解事者密帖告臣即
於帖後求臣勿加窮詰臣忿不能忍呼羣役親訊之而
彼此執筆互推臣竟莫悉其故反致誤責陜西携来稿
書一名而羣役相顧散去已乃知所責者非其罪也臣
孑然一身别無親屬相從可以代臣體察禁飭然即有
親屬亦止能體察禁飭於門之内已耳門之外何以代
[003-61a]
也臣乃知天之廢臣以至於此臣真雖生猶死矣又不
意復感一症將無生理臣因醫官吕國賔之言謂臣耳
受恙繇肝火燥發且中有積痰恐轉成别症連服清痰
之劑未有微效至十二日早起忽覺胸膈如有一物直
抵喉間嚥之不下咯之不出及以匙箸引之則有血塊
如核與頑痰相纒不解愈引愈多該醫及僕輩相視惶
駭謂不急圖謝事靜養性命之憂且在旦夕不但聽不
聞聲而已臣為憮然者久之因思臣之性命亦何足惜
[003-61b]
惟是臣母衰年獨臣一子臣向在秦切欲請告塵皇上
睿聽者屢矣苐以疆事遷延至今倘臣或有他臣母暮
景為可憐耳然此終屬臣之私情亦非臣所敢言也臣
所不能不急急陳者則以臣既兩耳無聞必不能卧理
保督之事而保督之事又㫁不可時刻躭延惟祈皇上
如臣前疏將臣速賜斥革另簡賢能星馳抵鎮早為料
理俾抽練重務毋致躭遲臣或死或不死而猶之死總
非臣所計也使非臣病廢萬難受事保督之事又萬難
[003-62a]
頃刻躭遲臣前疏猶未奉㫖安敢復有瑣凟伏祈聖明
立賜施行臣無任激切待命之至為此謹奏崇禎十二
年五月十四日具奏二十一日奉㫖孫傳庭已有㫖了
該部知道
奏繳督師符騐闗防兼報撫秦存積銀兩疏
奏為敬繳微臣前任督師符騐闗防兼報撫秦任内存
積鍰站銀兩事臣前任督勦原領勅劒旗牌已於四月
十九日具疏進繳訖其闗防因查覈官兵支過行鹽併
[003-62b]
候部文扣算功賞臣已奏明俟事竣同符騐併繳今行
鹽文册臣已行令各鎮將徑報理餉主事李光宥查覈
功賞臣已銷筭奏報所有闗防暨符騐相應併繳至保
督闗防據塘官王燝於五月十二日齎至時臣業已病
廢請斥未敢開動其准到部文及行各衙門文移凡闗
抽練事務者臣俱用督師闗防轉行至二十一日接邸
報臣䝉恩革任行查臣即於公署恭設香案叩頭謝恩
訖至二十六日接邸報新督已推登莱巡撫楊文岳奉
[003-63a]
有俞㫖登莱原在督屬聞命即可受事臣隨將保督闗
防於六月初二日差旗鼓守備楊豹率官承吏書羅國
用等六員名齎送新督臣訖有節次准到部咨二十九
件併行過及各鎮道投到文巻不及一扛檄發保定府
呈送其衛鞏二營兵馬已行井陘易州二道遵照部題
責原管官訓練應交新督臣稽閲臣於本月初九日自
保定扶病移駐易州聽候查奏再臣原任秦撫叨轉今
官節改四任俱於行間拜命其巡撫復命事宜臣曾於
[003-63b]
恊理謝恩疏中奏明俟恊理事竣補行秦撫自臣以前
七易其人而無一好去者故歴十三年未有一復命之
撫臣獨臣得倖陞例應復命今亦以病廢䝉罷不敢補
行矣惟是一切錢糧臣仍期移㑹今撫臣丁啓睿銷算
明白奏報至臣撫秦三年禁訟寛罰任内贓贖無多除
凑買戰馬打造軍器及括充賞犒外未甞以一鍰入私橐
有臣摘發鳳岐驛遞私派等弊各贓贖併臣行潼闗京
兆岐陽等驛站馬立法官應除省民間私幇無算而在
[003-64a]
官正項站銀各州縣俱有節省悉在該州縣存積但未
彚確總數向各州縣有申文至臣報充公費者臣皆嚴
批拒之未動一分二項合之約三萬餘兩臣在秦之日
悉以分檄布政司西安府收貯以充本地軍餉用備軍
餉之不敷今原巻與各項錢糧册簿俱於獲鹿失毁經
承吏書亦被擒殺然俱經臣屢次批駁原委數目自可
稽考臣已屢檄司府取造清册俟至日臣雖廢處田間
亦必覈確報聞亦臣已離地方不忘敝笱之區區也臣
[003-64b]
自填撫危秦苦心拮据措餉則實實使無餉而有餉只
清屯一項計三年共得折色銀四十五萬餘兩本色米
麥豆約五萬石措兵則實實使無兵而有兵清出屯兵
一萬二千人練就邊兵五千人即作太平之役總兵曹
變蛟勇推獨冠而所得力者半繫臣標禦敵則實實使
全秦十載不結之大寇數戰蕩平就中有名渠首如闖
王蠍子塊張妙手混天星過天星大天王米闖將劉秉
義火熖班就地飛整齊王瓦背乙條龍鎮天王一朶雲
[003-65a]
皆屬臣殱撫臣屢䝉皇上實心任事勞怨不辭大捷竒
捷方畧勞苦體國籌邊之褒不一而足甚且以臣風示
海内俾各省撫臣皆以臣真心實事為法乃臣之已䝉
鑒知於皇上者止此清屯足餉練兵禦敵之數事其臣
朝夕砥礪及諸禆益地方未經奏報而可以為海内嚆
矢者臣未敢一一自明顧後来未有不為聖明洞燭者
即此鍰站二項臣原擬於復命時一併奏報然非因文冊
失逸吏書被殺恐後来隔手經承或致隠混臣業留之
[003-65b]
地方即以完臣始終為秦之一念亦不敢自矜苦節仰
凟聖明也為此謹奏崇禎十二年六月初八日具奏十
七日奉㫖該部知道
奏請查結疏
奏為微臣聾廢久真監按查奏未結披瀝泣陳仰請明
㫖事臣因兩耳聾廢疏請褫革萬非得已荷䝉聖明重
念封疆革臣之任别推保督其臣病之真偽勅令監按
勒限查奏臣聞命以来感涕無已日夜靜竢查奏惟恐
[003-66a]
不速以查奏一事闗於臣之一時進退者小而闗臣平
生之忠詐者大也夫臣才智疎淺氣質剛躁則誠有之
若夫畏難求脱甘處人後平日夢想亦所不出臣始任
秦撫繼任督援拚性命而靖十載之妖氛殫心力而計
方張之敵勢未甞一日稱病矧今䝉皇上洪使過之仁
及是時為解嚴之日從容儘可料理勉圖尚足贖愆且
臣三年敭歴尚未儌聖明已逮之恩千載遭逢亦思沐
臣隣共被之典顧無病呻吟願褫鞶帶自外生成夫豈
[003-66b]
情理臣感恙在方候議之日求斥在已抵鎮之時其病
廢不堪之狀人所共覩葢臣於三月二十三日通州感
恙通州監臣崔進自能洞悉臣過都時涿州監臣武俊
亦曾目擊臣駐保定月餘真定監臣陳正彛密邇保定
諒亦知之臣病今近三月服湯丸藥約二百劑迄未有
效在通醫治有醫官傅懋宰在保醫治有醫官吕國賔
又在通時主事楊汝經及道臣江禹緒每過臣皆為惻
然甚至垂涕在保時道臣錢天錫正值臣咯血来見曾
[003-67a]
面覩其狀既得保定府臣黄師䕫牛黄丸連服數丸其
血乃已至於易州道臣劉在朝與保定府㕔各臣黄師
䕫湯一統黄圖安皆曾與臣一面臣褎充之情景又皆
各臣所共矚者也任舉一人詢之皆可為㨿臣萬萬不
敢有所假托明矣臣庶幾望夫早結一日則臣之心事
亦可一日早見而安心調理冀有痊期不意適值按臣
劉呈瑞奉㫖革任總監臣方正化亦奉㫖革任囬京而
新者又未知何日題差臣之候查即今已逾二旬其前
[003-67b]
任督師符騐闗防業已奏繳保督闗防亦送新督臣楊
文岳不日且至臣不宜復駐地方乃監按俱缺查結何
時溽暑孤栖有如望嵗伏祈聖明垂念臣病非偽查結
無人或勅令臣所陳三監臣中擇一查奏詢之衆口訪
之醫人自不患其不實或另展限期仍候新任監按查
奏及臣或駐境候查或囬籍候查統祈聖明裁示昨見
山海總兵候拱極告病亦䝉皇上勅下督監查其果否
真病然於拱極即准革任囬衛臣地異邊闗職非戰帥
[003-68a]
八月馳驅一身狼狽其可憐念倍於拱極皇上帷葢之
恩豈有靳焉臣迫欲報主一片癡腸原不敢仰負君父
臣苟不終絶於天但得兩耳稍豁異日如䝉聖明不棄
臣雖執殳荷戈以當朝廷一士之用亦臣所願効也臣
無任悚息待命之至為此謹奏崇禎十二年六月十二
日具奏二十一日奉㫖孫傳庭著俟查明奏奪不得凟
陳該部知道
[003-68b]
白谷集巻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