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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皇甫司勳集巻四十
明 皇甫汸 撰
序家集
高士傳總序
在昔先公𤣥晏丁辰末葉抗志幽人遡洪崖於上皇緬
巢許之遐䠱乃采身名於玉潔覈終始於蘭芳嵗厯二
千人纔九十目為高士竊附同流峻節靡諒則孤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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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緇染稍經則兩龔並外將樹此風猷激彼波蕩仲尼
致嘅於作者季札託慕於子臧又曷故焉世多䝉垢書
遂殘缺醜女諱形棄捐明鏡殆其勢也伯氏子浚覃加
摉討銓次成編仲氏子安復廣公意自晉至宋亦㧞百
人勒為十巻嗣軌前書良足光照先烈禆益淳化矣覽
者謂公棲痾丘中遺榮區外一辭束帛之徴再謝翹車
之使彼何為也二子者方嬰情於珪組晞功於竹帛口
異言朝跡懸在野是編寧免逮躬之恥乎或出或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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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君子非隠非吏見詆通人於是乎有河陽誠拙柱下
非工者矣嗟夫矯意殉名則羮讓而色變委情順物則
席爭而心夷若我伯氏獻策違時掃軌絶俗耽綜羣籍
無忝書淫著論盈箱何慚釋勸迨我仲氏效郭伋以辭
憲甘顔駟之潜郎調滯十年仕恬三黜昔曼倩陸沉於
金馬子雲寂寞於天祿豈必逃虚斯為高尚乎矧彼金
徳韜華運終戢羽之期而此璇符迴耀世際攀鱗之代
詎非消息乘時龍蛇互用者哉季弟子約合而梓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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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其人可謂濟美同好者矣各有序説故不重述云皇
明嘉靖庚戌日長至
讀兵論序
弟汸曰伯氏華陽君著兵論成以眎客或曰將之用兵
猶醫之用藥必候證切脈檢方處劑乃可十全儒者之
談端坐牖下隃度行間徒飾空言罕臻實效余曰不然
兵家者流貴乎觀天文諳地利通物情審時變斯樽爼
之上可以折衝帷幄之中足以籌決故吕氏隂符垂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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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輯黄公秘記脱履而就孫子武經止輜脩列任宏兵
法杜門論次奚必躬冒矢石足蹈鋒刅始可與之料敵
哉華陽君自昔少時好覽孫吳之書頗耽左丘之癖每
抗論軍容高談劍術甲寅之嵗海㓂外連島夷内奰挿
羽傳警枕戈綴言慕子文以申威懐士雅之慷慨勢在
目中較若指掌其論青齊之兵卒至地非平原騎射莫
逞卧而仰給坐以要賞白晝磔人於市剽吏奪金恬不
為恠民間乃有倭來猶可兵來屠我之謠明騐一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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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田州之兵卒至長㦸不攴亡矢無獲縻費公家疲頓
逺道謀及婦人貽笑羣醜明騐二也其論永保之兵卒
至紈袴驕豎椎辮餘孽黷貨無厭擁姬高燕繇是金鼓
不揚旌旗無色舍兒干紀取笠自恣明騐三也其論東
吳之兵義存土著法凖團保苟能行之則荀卿之節制
晁錯之服習可練而精也寧至棄民予敵之恨乎奈何
當事者稽古之謀不詢通方之言無采自恃輸金輦璧
足以浮功而掩罪也一切姑息㓂玩師老而國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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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矣庚戌之秋敵犯京師君方書違上漢裘敝辭秦覩
烽火以興嗟聞鼓鼙而流涕因著論兵書一十六巻藏
諸私篋葢已氣憺幕南志馳伊北矣使售計於繞朝囘
聴於廣武則是論也殆兵家之左劵豈儒生之巵言而
已哉戊午嵗上巳日
司直兄少𤣥集叙
兩儀奠位二曜揚輝經緯其間書契攸作文之時義逺
矣哉雖有懿徳鴻勳非假典謨曷由宣闡故壽不固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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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而名可齊於霄壤者以此世之談理學者詆為末
藝守吏局者謂非適用殆猶茹藜糗者難與道蹯膄之
美䝉旃毳者不足與語綺縠之華也矧言本心聲詩縁
情靡游心内運應物外感性機妙發氣運天成爰稽作
者良亦艱矣匪作之艱知之惟艱匪知之艱言之惟艱
此輪扁不能臚斵而伯牙終於輟彈者也犧軒既邈虞
夏寖湮宣父釐正之後卜氏泝其源申毛貫鄭沿其流
咸能詮風人之㫖窺作者之意厯世近而習説真也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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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我祖敦詩明雅皇考纉業哲昆嗣響迺誕仲氏聿秀
厥宗七齡夙悟即懋藏膏之志九嵗綴文遂精雕篆之
技至乃研討六籍旁覽百家朝帷不巻夜榻幾穿室人
讓麥而莫知侍兒竊饌而無見其篤如此由是學臻博
極思覃深湛緬豪士於西州追𤣥風於東晉家稱千里
國號無雙矣兼以氣資爽邁儀容儼肅後進資其善誘
末學藉其人倫而余分則友于義同師授雖士龍特眷
於平原惠連最鍾於康樂蔑以踰也每有述造輒相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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眎商𣙜砥奬可得而言方其家食含章與徐生二黄定
交筆札之間篤嗜工部既而何李篇出病其谿徑専意
建安嘗曰詩可無用少陵也至解巾登仕與蔡王二行
人廣搜六代之詩披味耽翫稍囘舊好雅許昌榖乃曰
詩可無用近體也又與王文部李司封唐陳二編修劇
談開元天寳之盛而心醉焉乃曰詩雖選體亦無使盡
闕唐風也至為歌行一本樂府而參以太白櫽括鐃吹
之餘猶曰七言易弱恐降格錢劉也故其詩特工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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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七言近體薄不經想余與聫組二京方珂三署被竄
則郡檄交移承諱則倚廬同戚雖伯季具邇而敦賞獨
深矣試為標論詩葢錯綜魏晉而託宿於唐英賦則馳
騁屈宋而逸駕於散騎文則陶鑄班賈而呈範於中郎
其為篇也幽𤣥以通思舂容以御氣婉麗以陳詞和易
以達理憤懣以抒情綿暢以該事雋永以歸趣其始構
也隻字不愜於心片言無艷於目蹋壁窮思擁衾寤索
曾不少休是以吟苦則彌日不就神來則下筆立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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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中或兩字未竄或二語並存致葢密矣若夫錦必有
襲巵非無當苟慙博物疇發斯藴欲倣胡廣於官箴擬
劉逵於都賦病未遑也奈何覩姱容而決驟過屠肆而
垂涎妄意吠聲詎曰知味哉方其潛心經術晞軌儒林
若易序詩説春秋考原周官雜志亦畧槩見早謁陽明
洞析道體亦其性靜得之若與東郭鄒氏揚山方氏往
復諸書鋒辯莫之能抗至其佐郡分臬坐有餘嘯案無
留牘魏懐慈父越畏神君固知㦸臣歎辭賦非夫蕃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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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翰墨垂績良有以也然才高妨位命達憎文淪落一
官見嫉衆女不令第嘉頌於屬車備清問於宣室是皇
猷無潤於掞藻而國典不寄於方聞也嗟乎當宁按圖
詎攬燕臺之駿開閣倒屣惟羅葉邑之龍匪今為然振
古同慨矣嵗在丙午丁辰荼酷頗有憂生之累貽余春
日齋中讀丹經一篇系曰夜來更加竄定庻幾可觀詩
之難言如此後世誰相知評定余文此陳思所以興悲
也亡何長逝命矣夫命矣夫然年雖中促而名則宏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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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胡云未究厥止哉余知兄詩庻能言之不特可比申
毛貫鄭亦卜氏之亞也昔孝常次補闕之編王縉表右
丞之集顧余謭劣曷克勝兹幸而伯氏運斤二孤命梓
芟采精覈都無遺誤猶謂標譽騰聲以俟宗匠聊以習
聞余兄之言揮涕而告秦樞俾知先人制作之艱若此
云爾
子約弟水部集序
皇甫水部集者季弟子約所撰也吾家世擅藻藝並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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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詩取友于塤篪接翼於鳴鴈子約生而聰頴不凡方
臻童烏之齡即占詠鵝之句子安所叙基稿是已其為
人也釋戀域中抗情物外雖志薄三公而不忘一第遂
帷研時義案輟雅音世廟甲辰果擢南宫第二猶以屈
於一人為恨取忌銓曹兩授水部非其好也乃玩㺯爵
服厭棄簿書覽衛生之經求引年之術朝謁屢違省期
不顧賈傅承譴馬卿倦遊子約近之矣至奉使楚甸左
宦梁園稍遷郡佐地接武夷每探厯勝境物色畸人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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輯客郢之篇復積居閩之草嵗在丙辰沿牒入覲投劾
自免臺檄交馳堅辭不就其山居也誅葺三畆披味雙
𤣥戒閽者勿妄通賔惟高僧大士時獲瞻晤郡庭邑室
絶跡罕臻歎曰余既長揖當路逺謝交遊煙霞成癖豈
更屬念纓緌魚鳥相忘抑何取榮車騎至其逝也枯楊
無帶劍之枝蔓草無動輪之路悲哉晩耽詩品永托琴
心悉屏垢氛洞析名理故其為詩毎出閒曠彌覺沖逸
兼好綠華紫清之章貝葉珠林之偈景純振響於仙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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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詰攄懐於禪寂興到斯成曾無造次應酬之語總得
樂府五十一首五言古詩一百七首七言古詩三十四
首五言律四百六首排律三十四首七言律一百五首
五七言絶句一百六十首雜文十三首勒為二十巻傳
諸詞苑始自甲辰之後附以癸夘之前由仕始也子約
可以不死矣昔人謂詩人例作水曹郎吾家世為工官
而皆長於詩豈其數歟往嵗選校華陽集序次少𤣥集
兹又収子約遺草芟定之捐賣賦之金用登梓事辛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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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萼之輝良抱人琴之痛曾未終篇幾為掩巻者哉
皇甫司勲集巻四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