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l0119 分門古今類事-宋-闕名 (master)


[005-1a]
欽定四庫全書
 分門古今𩔖事卷五
  異兆門下
   張洎破𤓰
吕洞賔仙翁多遊人間自言吕渭之後渭四子温恭儉
讓讓終海州刺史仙翁乃海州後張洎家居忽有隱士
通謁乃仙翁姓名洎見之索紙筆八分書七言一絶留
題頗言將佐鼎席意末云功成當在破𤓰年俗以破𤓰
[005-1b]
為二八洎果六十四乃其兆也西京記及/神仙傳
   盧杞宰相
唐盧杞未第遇仙嫗曰麻氏以大葫蘆如二石甕令杞
乘之騰入霄漢至一處曰水晶宫太隂夫人問以三事
曰公有仙相能居此宫乎能為地仙時一到此乎能為
中國宰相乎公願何事杞曰願為宰相夫人悵然遣還
後杞果相徳宗西京記及/神仙傳
   徳璘巴陵
[005-2a]
貞元中有鄭徳璘者每歴洞庭湘隂遇一叟常以松醪
春飲之因悦鹺賈韋氏女以紅綃題詩戲贈後韋舟沒
于洞庭徳璘作詩弔之云洞庭風軟荻花秋新沒青娥
細浪愁淚滴白蘋君不采月明江上有輕鷗至誠感應
詩逹水府府君曰誰是鄭生所愛主者見紅綃而語府
君府君曰徳璘異日是吾邑之宰况昔日有恩義相及
不可不活爾命乃令㩦韋女逆鄭生推墮一池中沉浮
困溺時三更徳璘未寢忽覺有物觸動舟遂秉炬照見
[005-2b]
衣服采繡似是人物驚而拯之乃韋女也徳璘喜駭良
久女乃甦及曉方能言云府君感君而活我遂納為室
感其異也後五年徳璘當調集謀醴陵令韋氏曰不過
作巴陵耳徳璘曰子何以知之曰昔水府君言是吾邑
之宰洞庭乃屬巴陵此可騐也徳璘誌之果注巴陵後
府君贈鄭詩曰昔日江頭菱芡人蒙君數飲松醪春活
君家室以為報珍重長沙鄭徳璘於是乃悟府君乃昔
日老叟耳靈異/傳
[005-3a]
   寇相毁廟
冦相準年十九蘇易簡狀元下及第知巴東縣縣舊有
一廟不知其名舊令尹常夢其神泣告之曰宰相將來
吾不敢居此雖强留必不容也令曰宰相何人神曰他
日當自知不敢預告及寤與同僚言之不數日邸吏賫
狀來乃寇為之代果以廟無名圖牒所不載而毁之噫
廟之毁去神固知之而寇之為相已兆於此矣神謂留
必不容葢亦知寇公之正直也青瑣/
[005-3b]
   張誼赤光
進士張誼自鄂州來赴舉南省試罷牓未出間常與儕
輩游飲于市偶一人前揖張曰先輩便當及第然宜保
惜頭上二赤光光在公無事光失則公亦不免慎之忽
不見後張果及第既授官到任官長有赫連立乃二赤
光也不久赫連立卒張亦以事去官廼知事皆前定不
可以智力免也青𤨏/
   韓澈靈語
[005-4a]
乾元中韓澈授隴州吳山令素與宇文覿辛稷善並隨
澈至呉山讀書令廰前有大槐覿稷行樹下見一孔甚
潤澤中有青素昇為雲乃命掘之得一塚塚中有棺棺
中有齒髪及骨因令收之以新棺殮葬諸野後靈語云
是晉將軍契苾鍔戰死葬此塚近馬廐欲求遷改不可
得今明府恩及幽壤甚厚然創造此謀是宇文七及辛
四幽魂感戴豈敢忘之辛不久見將及第榮禄足光其
身宇文命薄無位雖獲一第終不及禄且多危難吾當
[005-4b]
救其三死若或為正官則雖我亦不能救言畢乃去覿
家于岐山久之鍔忽空中語云七郎夫人疾亟適已往
救可無懼也後慎無食馬肉須㬰報至如所語㑹荘客
馬死以肉饋覿覿忘其言而食之霍亂㡬死鍔云何故
違約也遂疏方令服即愈後覿還吳山㑹岐賊僣偽覿
素有名被署為中書舍人賊平覿等繫獄鍔語覿妻云
七郎犯事我為求請事已解矣有劉使君至即得放出
尋而詔以劉晏為刺史晏奏賊徒㸃汚名賢臣至州日
[005-5a]
乞一切釋免上可其奏晏至悉放之覿既耻為賊汚還
家歳餘吕崇賁為河東節度奏覿為左衞兵曹河東書
記勅至覿甚喜受勅拜蹈一奴忽仆地作鍔靈語歎息
久之曰向謂汝勿作官何故受之此度不能相救矣覿
云還之如何答云受畢何可還千萬珍重後四月覿遇
疾暴卒昔王充論衡有曰凡人有死生夀夭之命亦有
貴賤貧富之命命當富貴雖貧賤之猶逢福善離其貧
賤命當貧賤雖富貴之猶涉禍患失其富貴以宇文覿
[005-5b]
觀之其言豈不信哉廣異/記
   琴僧江湖
李虞部畋知常州武進縣日有浙僧原式善鼓琴夏五
月忽告辭往潤州金山寺去留之不諾曰原式起江湖
之興遽雇得一村童已遷衣鉢就船矣因與書令逹州
牧崔屯田郡倅王持正既而原式至彼便辭郡守往金
山寺宿日已暝矣館于下閣是夕楊子江颶風驟起鼓
浪沃岸逡巡濤勢崩騰忽忽若有火熖飛於波上漲髙
[005-6a]
數丈至寺之半其下閣楹柱欄楯逐浪而去原式村童
寂無影響次日風浪漸息有一漁者撑船傍北岸遥聞
葭菼中有人呼之聲往視之乃原式之村童漁者遂載
之歸寺僧異其事送州牧州牧牒送晉陵時郡中僚佐
咸覩之皆言事不可測彼僧言有江湖之興隨暴流而
逝可矣彼村童者年始及冠於巨浪之中若一葉焉果
有神祐之歟是無江湖之興歟以是推之萬靈中各有
定分信矣該聞/集
[005-6b]
   狄公黙祝
狄武襄公青本農家子年十六時其兄素與里人失其
名號鐵羅漢者鬬於水濵至溺殺之保伍方縛素公適
餉田中見之曰殺羅漢者我也人皆釋素而縛公公曰
我不逃死待我救羅漢庶㡬復活若决死者縛我未晚
也衆從之公黙祝曰我若貴羅漢當甦乃舉其屍出水
數㪷而活其後無人知者公沒其子諮詠䕶喪歸葬西
河父老為言此元祐十年十二月五日與詠同館北客
[005-7a]
夜話及之信乎人之富貴皆前定也眉山蘇軾記東/坡
集/
   文公出㕔
王文正公旦知臨江縣時獄有死囚公一夜不寐思以
計活之方五鼓空中有人喝直更速起相公出㕔斯須
果開門昇㕔急呼囚問之其為相之兆已見於此時矣
先是公之父中令晉公祐常曰吾子孫必有為三公者
因手植三槐於庭以待之晉公知制誥二十年最號淹
[005-7b]
遲歴仕太祖太宗文武忠孝天下望以為相而不用及
文正知制誥與父相去不十年入西掖墻壁間父翰墨
手澤猶在長城錢公若水風鑒最髙與公同直史館常
曰王子明既貴且夀吾進用雖在其前皆所不及也東
坡嘗作三槐堂首叙其事曰寓物於人明日而取之有
得有否而晉公修徳於身責報于天取必于數十年之
後如持左契交手相付吾以是知天之果可必也文多
不載朝野/雜録
[005-8a]
  歐陽求退
歐陽文忠公慶厯末水宿采石渡舟人睡鼾湖平月黑
公滅燭將寢微聞呼聲曰去來舟尾有答者曰今夜有
參政船宿此不可擅去齋料幸為㩦至公私念舟尾逼
浦且無從人必鬼也通夕不寢五鼓岸上獵獵馳驟聲
舟尾者呼曰齋料幸見還有且行且答者曰道場不清
淨且無所得而歸但多嗟恨之聲公甚異之後半月游
金山與長老語之曰是夜有施主㩦室至方拜忽思卧
[005-8b]
遂乳一子俄覺鯹風滅燭大衆皆恐乃公宿采石之夜
其後公果以㕘知政事除蔡州鋭於求退者亦其前知
夜話/録
  鄭咸中允
鄭咸太原人當劉繼元拒命咸家苦于兵父子離散咸
仗一劔而奔一日渡水舟覆同載者皆溺聞空中有人
指呼曰救中允既而咸得岸不死然不知一舟中有不
死者㡬人中允謂誰也既抵温州定居舉進士後為武
[005-9a]
寧幕以太子中允致仕卒始悟空中之言中允為己也
事之前定真可知矣幕府燕/閒録
   賈林侍御
唐徳宗欲西幸有知星者奏云逢林即住帝曰豈可令
朕止於林木間及奉天尉賈𨼆林謁帝帝以其名叶星
者所奏召於卧内隱林陳攻守之䇿且奏曰臣昨夢日
墜於地以頭戴之帝曰此來乃已前定遂拜隱林侍御
廣徳神/異録
[005-9b]
   董齊醫畫
董羽江左人善畫水太宗作端拱樓命羽四壁畫龍水
羽極其精思半年乃畢羽時為翰林藝學意望功賞太
宗一日與嬪御登樓皇子尚幼遥見畫壁驚啼不敢視
命亟汚漫之羽遂不獲賞又有齊繼邕者善為小兒醫
初為翰林醫學忽皇女有疾呼之切脉皇女見人衣緑
輙驚宫人遽以緋袍蒙之而入尋以白于上即賜緋嗚
呼畫師醫工皆技也皇女皇子皆貴也董羽以之而無
[005-10a]
賞繼邕以之而賜緋得非命矣乎唐宋/遺史
   士寧得道
李士寧蓬州人語黙不常或為得道常見東坡於成都
曰此子貴當為制䇿舉首已而果然自非數有前定烏
得而知之哉唐宋/遺史
   范諷三品
范諷給事少縱酒落魄一日醉卧兖州堯廟殿中僕使
掖歸已死矣經一日而蘇言始為二紫衣吏所錄引入
[005-10b]
官府立庭下有大官據案怒目而責之曰堯之為神孰
不知敬子為儒者敢䙝慢之諷但謝罪而已顧有司使
付獄治之有吏自東廊捧簿而上曰諷當為三品官夀
限尚逺大官者遂震呼戒而遣之使一吏伴送歸經廊
間於窻隙中聞敲朴苦楚之聲窺之但火焰烘然聞聲
而不見其人又至一處窺之見通天銅柱反縛金師子
數十皆暝目垂舌似不任其憊問其吏低語曰此歴代
好殺之人并殺降之侯遭害者受生已盡則釋去然去
[005-11a]
人天之位尚賖矣未㡬而醒矣幕府燕/閒録
   洪濤辟官
洪濤字元賔南康星子人父亶為都官郎中除王府教
授濤以太廟齋郎補學生好學惇固似不能言者熙寧
三年登進士第為石州法曹㕘軍一夕夢得官書一卷
若除目内有某年月日都官郎中洪亶卒某年月日石
州司法㕘軍洪濤卒既覺神情牢落遂乞侍養至京師
亶卒不踰夢中之日然濤期亦近乃急扶柩歸南康居
[005-11b]
一日有吏卒數人㕘見言迎赴新官濤曰爾誤矣我方
在憂苫中豈有赴官之事吏曰非誤泰山辟君權判官
天符已下不可移也然不過半載却還未㡬濤卒亦不
差夢中之日時濤妻徐氏胎已數月半年而生男酷肖
濤云同前/
   孔公新廟
彭城都靈應天王祠在子城上西北隅唐節度使李愿
元和中建至孔給事道輔應舉時與馬僅周濟同謁卜
[005-12a]
科名擲筊三人皆得吉兆而孔三擲之皆同又曰他日
合來鎮此藩者當再得吉兆惟孔公得之後果諫議大
夫知徐到治未久即新廟貌及落成苦祝文未能暢意
竄改久之㑹顔淳之來謁公即命代筆其警句云裴寂
昔年曽乞華隂之夢子房今日果如圯上之言孔公激
賞曰神當恭以享斯言矣同前/
   栢閣行者
錢若水家居新安於栢閣院獨居一室院僧裔公有小
[005-12b]
行者時來室中飜亂文字㸃汚筆硯乃白裔公請拘而
笞之裔公曰此王氏子少孤不忍笞苦錢曰不然日授
之以經可禁其擾人初授五行曰太少自十行至一紙
以至一卷才經目便出走戲如初七日誦一部後一月
授華嚴經八十卷忽一日上樹而去至夜不下竟不知
所在後七年錢入洛陽逢勅𦵏一内人扶柩者四十輩
錢于馬上忽認見其行者青巾布衫錢乃下馬使人召
之欣然而來公曰向栢閣何適今乃為此賤役笑曰時
[005-13a]
去嵩山本欲念却大藏經恐驚於人公相之曰君異人
也請盡言之行者曰世間如某輩者千萬人人自不識
公有仙風道骨可惜作官此去甚逹然終不至宰相惟
忌為御史臺官必不久又問夀如何曰轉官遲則夀亦
遲言訖而去後錢公自布衣至兩府改登州觀察使兼
御史大夫嘆曰王行者之言至矣心惡之果於是年十
月二十三日暴卒時咸平六年也享年四十四夫禄夀
修短其數前定則不可改知命君子委心而任之可矣
[005-13b]
吳淑祕/閣閒談
   世則首冠
王世則韓見素趙諌同謁陳希夷世則詐為僕𨽻拜堦
下先生笑而降堦曰侮人者自侮也揖世則使坐諸生
之右曰將來君獨首冠諸公盡在此㑹也明年世則舉
進士果狀第其餘俱列于次以此益知科名之前定也
陳希/夷傳
   延卿職官
[005-14a]
郭延卿洛陽人以文行稱嘗與吕蒙正張齊卿謁陳先
生摶摶曰吕先輩當狀元及第位至宰相張先輩科名
雖行間而福禄乃過於吕獨不言延卿他日謂張曰惜
哉郭君祿薄須俟吕作相始得一命張作相乃得職官
耳既而吕果登狀元第及作相薦延卿校書郎張果在
行間及作相深念延卿潦倒語其子宗誨曰為我草一
奏薦延卿京官翌日造朝遽索奏劄而宗誨誤書京為
職字後畫二日降誥果止得職官希夷之言不啻目擊
[005-14b]
信乎命之前定不可易也同前/
   仲宣不出
許仲宣諫議罷成都牧致書于陳摶先生問以休咎先
生令人代答云諫議此去更不出未㡬而仲宣卒盖先
生知其將終而不復出也同前/
   張生得官
唐兖州鄒縣有張生者忘其名字貞觀十六年欲詣京
赴選塗經泰山謁廟祈福張遍看神像至第四子見其
[005-15a]
儀容秀美祝曰但得四郎交遊何用仕宦行數里忽有
數十騎至曰四郎拜謁又曰兄今嵗欲赴選未合得官
且途中有灾張不以為然乃别去才百餘里果被賊刼
乃黙祝曰四郎何不相救有頃果至盡追捕之四郎曰
兄還於此相見其年果不得而歸信乎一官皆先注定
不可妄得也冥報/録
   文叔遇俠
林文叔字野夫興化軍人治平間遊上都寓甘泉坊後
[005-15b]
巷貧甚㡬不聊生比鄰一孀婦年三十餘朝肩故衣出
售暮即歸居之對門有茶肆文叔多坐其中婦人亦時
來飲茗時初冬文叔尚衣暑服婦人憐之乃以全體之
服與之月餘雪寒又以一衾遺之數日又以錢與文叔
文叔愧謝婦人曰人有急難而不拯者非壯義士也後
遂與文叔為婚問其姓氏祖先皆不答二歳育一子一
夕同寢中夜失之文叔驚起燭以尋之杳然不見其户
牖則如故俄自天牕而下手携紫囊胷挿人首喘猶未
[005-16a]
定婦人曰與子别矣子以我為何等人吾在仙鬼之間
者率以忠義為心吾居此十年者吾故夫為軍使枉殺
吾久欲報之吾上訴天下訟隂方得㫖嚢中取其頭示
文叔曰此吾戮其神也執文叔手戀語曰吾觀子之面
與氣禄甚薄有禄則夀不永宜切戒之可貨宅携緡歸
故鄉溪山魚酒醉卧一生足矣何必區區利禄哉言訖
躍出文叔依其言而歸夀八十餘而卒以此知禄薄而
貪冐僥倖夀必不永録之可為浮躁者之戒翰苑/名談
[005-16b]
   燕王遇張
張九哥不知何地人慶厯間遊京師人皆言有道者燕
王常以酒與之一日詣門見王取疋帛重疊剪為蜂蝶
隨剪飛去或集王衣或聚美人釵髻王甚悦少選九哥
曰恐失王帛乃呼之一一皆來復為羅一端王異之因
問曰吾夀㡬何曰王夀與開寳寺浮圖齊堅乃飲之以
酒而去後浮圖灾王亦薨由此知夀夭固有定數而物
亦不逃乎數也翰苑/名談
[005-17a]
   温裕喜鵲
孔温裕嘗以諫事貶郴州司馬久之得其兄尚書温業
書報云憲府欲辟作御史日望勑下又報云宰相以右
史處之皆未有的耗一日喜鵲鳴於庭乃祝之曰願早
得官鵲乃飛去墜下方寸紙上有補闕二字極異之未
㡬果除此官翰苑/名談
   薛珏注夀
天復末薛珏蜀人也性好善而不貪嘗於南斗北斗堂
[005-17b]
燒奏後泛南海遇風吹抵一山遂登之見一宫殿有一
赤衣使者曰非薛珏乎珏曰然使者引入宫見一人昇
堂而坐使者曰拜真君真君曰子來何遲命使者引入
學士院遂至一苑題云選真國學士院珏曰何為選真
使者曰子居大唐一國耳珏見一案有報命童子撿之
童子取報狀云大唐所生益州有㡬復何姓名命追益
州䕶皇杜克克曰所生計百居蜀者有十人五人為宰
相二人直翰林三人充諫臣既去珏求真君取生禄簿
[005-18a]
注珏一百歳送珏登舟順風至姚州後歸蜀珏後果得
一百歳而害貧盖不於真君前乞富貴爾賔仙/傳
   僧知宿命
吳僧文㨗戒律精苦竒跡甚多能知宿命予羣從文通
者人多言其不夀一日問㨗㨗曰公更三年為翰林學
士夀四十歳後為地下職任與楊樂道待制聨曹公此
時當衣衰絰文通聞之大駭曰數十日前夢見楊樂道
云受命與公同職事所居甚樂慎勿辭也後數年果為
[005-18b]
學士而丁母喪年三十九矣明年秋㨗忽使人與文通
决别文通急往見之㨗驚曰公大期在此月何用更來
宜速還屈指計之曰急行尚可到家文通如其言馳還
徧别骨肉是夜無疾而終以此知萬事無不前定也
筆談/
   僧遇異人
熙寧七年嘉興僧道親遊鴈蕩山見一人衣布襦身輕
若飛心疑異人謂道親曰今宋朝第六帝也更後九年
[005-19a]
當有疾可持吾藥以獻此藥人臣不可服乃探嚢出一
丸如金錫曰龍夀丹也又謂曰明年歳當大疫呉越尤
甚汝名已在死籍勉修善業當免此患又出一栢葉與
之道親即食之老人曰定免矣至癸亥六年夢老人曰
時至矣何不詣闕獻藥遂惶懼詣秀州具述本末州詣
省獻之未數日上果不豫乃使道親詣鴈蕩於初遇處
焚香而還上尋康復謂輔臣曰此但預示服藥兆耳其
藥在彰善閣當時不曽進御筆談/
[005-19b]
   釋氏宿因
天竺第十五祖迦那提婆常至毗羅國遇一長者有子
曰羅侯羅多隨師出家尊者曰昔如來記此子當五百
年後為大教主今之相遇盖符宿因遂與剃度即第十
六祖也傳法眼至第十八祖伽邪舍多嘗行到大月氐
國見一婆羅門舍有異氣尊者入見其主鳩摩羅多開
闗延接尊者曰昔世尊記云吾滅後一千年有大士出
現于月氐國紹隆無化今汝值吾應斯嘉運於是鳩摩
[005-20a]
發宿命智出家付法又至第二十二祖婆修盤頭時有
一羅漢名賢衆至羅閱城毗舍佉家謂其人曰汝婦懐
聖子當為世燈慧日然必生二子一名婆修盤頭二名
芻尼昔世尊在雪山修道芻尼華云野/鵲也巢於頭上佛記
云汝至五百年生羅閲城毗舍佉家與聖同胞今無爽
矣後一月果産二子婆修盤頭即其一也自是法衣相
傳至二十六祖不如宻多者南印度徳勝王之太子也
既受度得法至東印度謂其王曰此國當有聖人繼我
[005-20b]
是時有婆羅門子年二十許幼失父母不知名氏自言
纓絡故人號纓絡童子尊者見之曰汝憶往事否曰我
念逺刼與師同居師演摩訶般若我轉甚深修多羅今
日之事盖契宿因尊者曰此童子非他即大勢至菩薩是
也此聖之後復出二人一人化南度一人縁在震旦四
五年却返此方遂以宿因名般若多羅付法眼藏即第
二十七祖既得化法至南印度彼王三子其季菩提多
羅遂為法嗣改名菩提達磨尊者謂曰汝未可以逺遊
[005-21a]
且止南天待吾滅後六十七載當往震旦即六祖之第
一也尊者演説八偈皆預䜟佛教隆替後皆符契嗚呼
釋氏號為空門以解脱為法㝠乎超出於造化之外非
數世之所能拘然其興衰隆替猶有前定觀其或五百
年或一千年或化南印或度震旦如來皆宻記之而後
無不驗孰謂區區世俗而可逃乎傳燈/録
   釋氏留難
天竺第二十四祖師子比丘姓婆羅門既傳正法眼藏
[005-21b]
於婆舍斯多即謂之曰吾師宻有懸記罹難非久遂以
僧伽黎衣付之俾之他國隨機演化斯多受教直抵南
大尊者以難不可茍免獨留罽賔國時此國有外道二
人學諸幻法欲共謀亂乃盜為釋子潜入王宫事敗王
怒乃破毁伽藍袪除釋衆王自秉劒斷尊者首涌白乳
髙數尺王之右臂旋亦墜地七日而終至第二十七祖
謂菩提逹磨曰吾滅後六十年佛法有留難水中文布
自降之逮尊者順世逹磨演法化被南天聲馳五印果
[005-22a]
六十載值異見王輕毁三寳逹磨念波羅提與王有縁
乃謂曰汝法有難汝宜往救波羅提乃見王廣説法要
王心開悟悔謝前非師言水中文布即波羅之廋語也
逹磨心念震旦縁熟行化時至乃辭王曰吾去非晚一
九即回逹磨汎重溟逹于南海宕梁普通八年丁未歳
見武帝不契潜囬江北届于洛陽當魏孝明太和十年
時傳法于慧可大師恰九年矣欲西返天竺乃告慧可
曰吾滅後二百年衣止不傳法周沙界遂端居而逝慧
[005-22b]
可大師當第二十九祖乃震旦之第二祖也後傳法衣
于僧璨大師既示以偈又告之曰汝受吾教宜處深山
未可行化當有國難昔逹磨傳般若多羅懸記云心中
雖吉外頭凶吾校年代正在于汝師遂𨼆于舒州皖公
山屬後周武帝破毁佛法師居處無常人無知者遂免
于難心中吉盖周字也嗚呼屯厄危難在佛法猶有定
數雖佛之神力知而不能救信乎馮道之言不誣也傳/燈
録/
[005-23a]
   六祖遇難
六祖慧能大師范陽人姓盧氏盧行者是也傳信衣與
法于洪忍大師初逹磨云吾滅後二百年衣止不傳自
魏孝明太和十九年至唐先天二年恰當其數於是慧
能大師曰吾受忍大師衣法今為汝等説法不付其衣
將示寂或問後莫有難否曰吾滅後五六十年有一人
來取吾首聽吾記曰頭上養親口裏須飱遇滿之難楊
栁為官至開元十年八月三日夜衆聞塔中有聲見一
[005-23b]
孝子從塔中走出果見師頸有傷具以賊聞時縣令楊
侃刺史栁無忝得即擒捉其賊人姓張名凈滿受新羅
僧錢令取六祖首供養師之所記至是皆騐此豈非前
定事歟傳燈/録
 
 
 
 分門古今𩔖事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