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3l0089 語林-明-何良俊 (master)


[029-1a]
欽定四庫全書
 語林卷二十九     明 何良俊 撰
  假譎二十九
夫君子所貴者誠假譎則於誠何有哉蓋雖權以濟事
亦君子所不道也
安帝時闕尚書詔將大夫六百石以上試對政事天文
道術以髙第者補之翟酺自恃能髙而忌故太史令孫
懿恐其先用乃往候懿既坐言無所及唯涕泗流連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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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問酺曰圖書有漢賊孫登將以才智為中官所害觀
君表相似當應之酺受恩接悽愴君之禍耳懿憂懼移
病不試由是酺對第一拜尚書范曄後漢書曰翟酺字/子超廣漢雒人四世𫝊
詩酺好老子尤善圖緯天文厯算以報舅讐當徙日/南亡於長安為卜相工遇赦還郡徵拜議郎遷侍中
魏武嘗行軍廩榖不足私召主者問如何主者曰可行
小斛以足之太祖曰善後軍中言太祖欺衆太祖謂主
者曰特當借君一死以厭衆不然事不解乃斬之取首
題徇曰行小斛盗官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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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𤣥徳嘗戰敗自投曹公一日曹公從容語𤣥徳曰天
下英雄唯使君與孤本初之徒不足數也𤣥徳方食失
匕箸會雷大震𤣥徳曰聖人言迅雷風烈必變良有以
也一震之威乃至於此曹公遂不疑𤣥徳
宋世祖與羣臣至殷貴妃墓謂劉徳願曰卿等哭貴妃
若悲當加厚賞劉應聲號慟涕泗交横上以為豫州刺
史帝又令羊志哭羊亦嗚咽甚哀他日有問羊者卿那
得此副急淚羊曰我爾日自哭亡妾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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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與張説同為宰輔各懐疑阻張銜之頗切崇病戒
諸子曰張丞相與吾不協釁隙甚深然其人素懐奢侈
尤好服玩吾身沒之後當來弔汝具陳吾平生服玩寳
帶重器羅列帳前張若不顧汝家族無𩔖矣若顧此當
録玩用致之仍以神道碑為請既獲其文登時録進先
礱石以待至便鐫刻張丞相見事常遲於我數日之後
必當有悔若徵碑文以刋削為辭當引視鐫石仍告以
聞上崇沒張果至目其服玩者三四崇家悉如崇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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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文成敘致該詳時謂極筆其略曰八柱承天髙明/之位列四時成嵗亭育
之功/全數日果遣使取本以為辭未周密欲加刪改姚氏
諸子引使者視其碑仍告以奏御使者復命張悔恨撫
膺曰死姚崇能算生張説吾今日方知才之不及逺矣
李泌以虚誕自任嘗對客曰令家人速灑掃今夜洪崖
先生來宿有人遺酒一榼會有客至云麻姑送酒來與
君同傾飲未畢閽者云某侍郎取榼子泌命倒還之畧
無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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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晉公韓滉/已見自江東入覲氣槩傑出是時劉𤣥佐在大
梁倔强難制滉欲致其朝覲結為兄弟升堂拜親駐車
三日大出金帛賞勞一軍為之傾動𤣥佐敬伏乃使人
密聴滉滉夜問孔目吏所費多少詰責頗細𤣥佐笑而
鄙之
曹武穆知渭州號令明肅西人懾憚自是邊境無虞一
日方召諸將飲會有叛卒數千亡奔賊境候騎報至諸
將相眎失色公言笑如平時徐謂騎曰吾命也汝勿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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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西人聞以為襲巳皆殺之東都事畧曰曹瑋字寳臣/武恵王彬第三子彬被疾
真宗問以後事對曰臣二子璨與瑋皆堪為將問以優/劣曰璨不如瑋瑋好讀書通春秋尤善左氏為將幾四
十年威震西/鄙諡武穆
丁晉公執政不許同列留身唯王文正一切委順未嘗
忤其意文正謂丁曰欲面求恩澤又不敢留身丁曰如
公不妨一日留身進文字一卷具道丁事丁去數步大
悔之不數日丁遂有朱崖之行
文潞公以樞密直學士知成都公年未四十成都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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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行樂公多燕集有飛語至京師御史何聖從因謁告
歸上遣伺察之東都事略曰何郯字聖從成都人/為御史鯁切無所避為仁宗所知何將
至潞公亦為之動有幕客張少愚謂公曰聖從之來無
足念少愚與聖從同郡因迎見於漢州命酒設樂有營
妓善舞聖從狎問其姓妓曰姓楊聖從曰所謂楊臺栁
者少愚即取妓項帕羅題詩曰蜀國佳人號細腰東臺
御史惜妖嬈從今喚作楊臺栁舞盡春風萬萬條命其
妓作栁枝詞歌之聖從為之霑醉後數日聖從至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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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嚴重一日潞公大作樂以燕聖從迎其妓雜府妓中
歌少愚之詩以侑觴聖從每為之醉聖從還朝潞公之
謗乃息𨼆逸𫝊曰張愈字少愚益州郫人雋偉有大志/屢舉不第遂𨼆於家文彦博治蜀為置青城山
白雲溪杜光庭/故居以處之
殿帥楊存中有親愛吏平居賜予無算一旦無故怒而
逐之吏莫知得罪之由泣拜辭去存中曰無事莫來見
我吏悟其意歸以厚貲俾其子入臺中為吏無何御史
欲論存中乾沒軍中糞錢十餘萬其子歸語其父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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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告存中存中即具劄奏言軍中有糞錢若干樁管某
處惟朝廷所用不數日臺中果以為言髙宗出存中劄
子示之御史坐妄言被黜
秦會之夫人常入禁中顯仁太后言近日子魚大者絶
少夫人對曰妾家有之當以百尾進歸吿會之會之咎
其失言與其館客謀進青魚百尾顯仁拊掌笑曰我道
這婆子村果然
秦檜當國日四方餽遺日至方滋徳帥廣東為蠟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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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香實其中遣駛卒持詣相府厚遺主藏吏期必達吏
使俟命一日宴客吏白燭盡適廣東方經畧送燭一罨
未敢啟命取用之俄而異香滿坐察之則自燭中出也
亟命藏其餘枚數之適得四十九呼使人問故則曰經
畧専造此燭供獻僅五十條既成恐不佳試爇其一不
敢以他燭充數秦大喜以為奉己之専
秦檜為相日都堂左揆前有石榴一株每著實檜嘿數
焉忽亡其二檜佯不問一日將排馬忽顧謂左右取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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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樹有親吏在旁倉卒對曰實佳甚去之可惜檜反顧
曰汝盗食吾榴吏叩頭服
韓彦古尹京日周公謹癸辛雜志曰韓彦古字子師/詭譎任數處性不常孝宗時為京尹
仁甫惡其詭譎弗與交請謁一日瞰其亡往見之韓實
未出既見延入書室請曰平日欲一攀屈而不能今既
見臨姑解衣盤礴可也仁甫辭不獲遂為强留室有二
㕑貯書牙籖黄袱扃䕶甚嚴仁甫問此為何書荅曰先
人在軍中日得於北方蓋本朝野史編年成書者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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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方修長編既成有詔臨安給筆札就其家繕録以進
而卷帙浩博未見端緒仁甫聞其言亟欲得見韓言家
所秘藏將即進呈不可他示李益窘再四致禱乃曰且
為某飲酒續當以呈仁甫為盡量每杯行輒請酒罷笑
謂仁甫曰前言戲耳此即公所著長編已用嘉紙作副
本裝治即以奉納使可進御矣仁甫視之信然蓋隂戒
書吏𫝊録每一板酬千錢吏畏其威利其賞輒先録送
韓所故仁甫方成韓已得全帙仁甫雖奮愧不平亦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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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成遂用以進宋史曰李燾字仁甫眉州丹稜人博/極載籍捜羅百氏慨然以史自任倣
司馬光通鑑例斷自建隆迄於靖康為/編年一書凡九百七十八卷名長編
  黜免三十
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况三代以下士鮮全徳世率以
寸朽而棄大材微纇而遺美寳君子蓋深惜之
蜀先主銜張裕不遜兼忿其漏言張裕已見曰蜀志曰/裕私語人 嵗在庚
子天下當易代劉氏祚盡矣主公得益州九年之後寅/夘之間當失之人密白其言後魏氏之立先主之薨皆
如裕/所刻下獄將誅之諸葛武侯表請其罪先主荅教曰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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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當門不得不鉏蜀志曰裕甚精相術每舉鏡視面/自知刑死未嘗不樸之於地也
李令伯李密/已見入晉自負才器常望内轉而羈旅無援遷
漢中太守自以失分懐怨賜餞東堂詔令賦詩令伯末
章云人亦有言有因有縁仕無中人不如歸田明明在
上斯語豈然帝大忿怒廢黜于家
摯瞻為王敦戸曹參軍摯氏世本曰瞻字景游京兆長/安人太常虞兄子也父育涼州
刺史瞻少善屬文起家著作郎/中朝亂依王敦為户曹參軍敦以故壊裘賜老病外
部都督瞻諫曰尊裴雖故不宜與小吏敦問何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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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時因醉曰若上服皆可用賜貂蟬亦可賜下乎敦言
非喻所引如此不堪二千石瞻曰瞻視去西陽如脱屣

殷中軍殷浩/已見被廢夷神委命雅詠不輟雖家人不見其
有流放之戚外生韓康伯始隨至徙所周年還都殷素
愛之送至水側乃詠曹顔逺詩曰富貴他人合貧賤親
戚離因泣下
何長瑜為臨川王義慶/記室參軍嘗於江陵寄書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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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何勗以韻語序臨川州府僚佐云陸展染鬢髮欲以
媚側室青青不解久星星行復出如此五六句輕薄少
年遂演而廣之一時人士並為品目盡加劇言苦句其
文流行臨川以白太祖長瑜徙廣州南史曰太尉𡊮淑/文冠當時義慶在
江州請為衛軍諮議其餘吳郡陸展東海/何長瑜鮑照並有詞章之美引為佐吏
謝恵連隨父方明在會稽郡愛郡吏杜徳靈及居父憂
贈以五言詩十餘首坐流徙廢塞不豫榮伍殷僕射景/
仁/愛其才因言次白太祖臣兒時便見世中有此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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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者云是恵連其實非也太祖曰若如此便應通之即
用為彭城王義康/法曹參軍
𡊮陽源𡊮淑/已見不附劉湛大相乖忤陽源賦詩曰種蘭忌
當門懐璧莫向楚楚少别玉人門非種蘭所尋以久病
免官
梁武每集文士䇿經史事時范雲沈約之徒皆引短推
長帝悦加其賞賚曾䇿錦被事咸言已罄帝試呼問劉
孝標劉時貧悴冗散忽請紙筆疏十餘事坐客皆驚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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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失色自是惡之不復引見及孝標𩔖苑成帝即命
諸學士撰華林徧略以髙之竟不見用劉乃著辯命論
以寄懐
髙祖於鍾山造大愛敬寺王思寂有舊墅在寺側良田
八十餘頃是王丞相賜田髙祖遣主書宣㫖就思寂求
市欲以賜寺思寂荅㫖云此田不賣若是敕取所不敢
言酬對又脱略髙祖怒付市評價以直逼還之由是忤
㫖出為吳興太守南史曰王騫字思寂一字𤣥成王儉/子也性凝簡慕樂廣之為人不事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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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有田八十餘頃與諸宅及故舊共佃之常曰我不如/鄭公業有田四百頃而食常不周以此為愧仕至度支
尚書加/給事中
宋考功宋之問/已見在天后朝求為北門學士不許作明河
篇以見意詩末云明河可望不可親願得乗槎一問/津更將織女支機石還訪成都賣卜人
天見其詩謂崔融曰吾非不知之問有才但以其有口
過蓋之問患齒疾口常臭故也之問終身慙憤
孟浩然極為王右丞所知一日王待詔金鑾召浩然商
較風雅上忽臨幸浩然錯&KR0787伏床下王不敢𨼆因奏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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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欣然曰朕素聞其人因得召見上曰卿將得詩來否
浩然奏曰臣偶不齎所業上即命吟舊作浩然拜舞誦
詩曰北闕休上書南山歸敝廬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
疎上聞之憮然曰卿自不求朕朕未嘗棄卿奈何誣朕
因放歸南山
開元中東宫官僚清淡薛令之為右庶子題詩自悼曰
朝日上團團照見先生盤盤中何所有苜蓿長闌干飯
澁匙難綰羮稀箸易寛何以謀朝夕何由保嵗寒上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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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宫覽之索筆題其榜曰啄木口嘴長鳳凰羽毛短若
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令之遂謝病歸唐詩紀事曰薛/令之閩之長溪
人肅宗在東宫令之為右庶子積嵗不遷棄官/歸乾元中肅宗以舊恩召令之而令之已先卒
開元中陸堅在中書以麗正學士供擬過豐謂朝列曰
此亦何益國家致此費損將議罷之張説謂諸人曰説
聞帝王功成則有奢僭之失或興造池臺或躭玩聲色
聖上重儒崇徳親自講論刋校圖書詳延學者今之麗
正即是聖主禮樂之司永代規模不易之道所費者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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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益者大陸子之言未為達也𤣥宗後聞其言陸之恩
待稍薄
李適之為相疎直坦夷時譽甚美唐詩紀事曰適之常/山愍王孫天寳初代
牛仙客為左相朝退/每邀賔戚談諧賦詩為李林甫排誣罷免朝賢雖知其
無罪然謁問甚稀適之意憤日飲沉酣且為詩曰避賢
初罷相樂聖且銜杯為問門前客今朝幾箇來林甫愈
怒終遂不免
徐常侍久在中書常參李右座議李林甫/已見右座被廢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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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恐為罪累逃𨼆衡山為東林寺掇蔬行者詐為喑啞
數年後值修建佛殿僧中選善書者題梁巳二三人忽
徐行者跨過掌事怒以杖連擊其背徐乃畫地曰某口
雖不言昔年曾學大書乞試之使題數行諸僧皆悦服
因遣盡書之時李北海遊嶽觀其題處曰不知徐公在
此乃召至握手言曰朝列於公已息論矣遂解其布褐
釋以簪裳因戲徐曰徐侍郎曾吟峴山思駐馬漢水憶
迴舟否徐曰喑啞之時亦黙詠之即與同載北歸唐詩/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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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徐安貞始名楚璧應制舉三登甲科開元中/為中書舍人帝屬文多令視草終中書侍郎
陸宣公謫忠州土塞其門家人由於狗竇中州將不得
謁面
張祜深為令狐楚所知楚鎮天平自草薦表以祜詩三
百篇隨表進上祜至京屬元稹在内庭帝以問稹稹曰
祜雕虫小技壯夫不為或奨激之恐變陛下風教由是
失意東歸
令狐綯劉昫唐書曰令狐綯字子直宰相楚/之子大中四年以兵部侍郎平章事曾以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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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於温庭筠庭筠荅曰事出南華經非僻書也冀相公
燮理之暇時宜覽古綯甚怒奏庭筠有才無行不許登
第遂轗軻以至終身摭言曰開成中温庭筠才名籍甚/然罕拘細行以文為貨識者鄙之
與唐詩紀事曰庭筠彦博裔孫/ 李商𨼆俱有名時號温李
陶榖久在翰林意希大用建隆以後宰相往往不由文
翰聞望皆出榖下榖不能平仍俾其黨因奏對言榖宣
力實多微伺上㫖太祖曰翰林草制皆檢前人舊本俗
所謂依様畫葫蘆耳何宣力之有榖乃作詩書于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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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壁詩曰官職須由生處有才能不管用時/無堪笑翰林陶學士也能依様畫葫蘆太祖益薄
其怨望遂決意不用
丁崖州當政日置宴私第忽語於衆曰嘗聞江南國王
鍾愛一女一日諭大臣曰吾止一女姿儀性識特異於
人卿等為擇佳壻須年少美風儀有才學門第髙者或
言洪州劉生為郡參謀風骨秀美大門博學有文可以
充選國主召見大喜尋尚主拜都尉鳴珂鏘玉出入禁
闈良田甲第珍寳竒玩豪華富貴冠於一時未幾主殂
[029-14b]
國主悲悼不勝曰吾將不復見劉生削其官一物不與
遣還洪州生恍疑夢覺觸目如失丁笑曰某他日不失
作劉參謀也坐中莫不失色未幾有海上之行籍其家
孑然南去
楊文公為執政所忌母病謁告不候朝㫖徑歸韓城與
弟倚居踰年不調有啟謝朝中親知云介推母子願歸
綿上之田伯夷兄弟甘受首陽之餓後除汝州希㫖者
攻擊不已公又有啟曰已擠溝壑猶下石而弗休方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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蒺藜尚關弓而相射當事諸人益惡之
東坡既謫黄州復以先知徐州日不覺察妖賊事取勘
已而有㫖放罪乃上表謝神宗讀至無官可削撫已知
危笑語曰畏喫棒耶
  儉嗇三十一
孔子曰與其不孫也寧固蓋深惡奢僭甚之也夫齊相
以濯冠見譏魏人以葛屨興刺下此則戔戔小人纎嗇
委瑣又安足道哉
[029-15b]
沈叔山在吳有美名性至儉吝張恵恕使蜀時詣沈别
沈入内良久出語恵恕曰向擇一端布欲以送卿而絶
無麄者恵恕佳其能顯非江表傳曰沈珩弟峻字/叔山有名譽但性儉吝
和長輿性至儉嗇家有好李諸弟往園中採食皆計核
責錢
王琨儉于財用設客不過兩盌酒輒云此酒難遇鹽豉
姜蒜之屬並挂屏風酒漿悉置牀下内外有求琨手自
賦之
[029-16a]
世祖幸芳林園就虞侍中悰/求扁米粣虞獻粣及雜肴
數十轝大官鼎味不及也上就虞求諸飲食方虞秘不
肯出上醉後體不快虞乃獻醒酒鯖鮓一方而已
夏侯亶性節儉不事華侈晚年頗好音樂有妓妾數十
人無被服姿容每有客常隔簾奏樂時呼簾為夏侯妓
南史曰夏侯亶字世龍譙郡譙人父詳/天監元年徵為侍中亶仕至豫州刺史
  侈汰三十二
記曰奢則逼上正孔子所謂不孫也夫僭擬者王誅之
[029-16b]
所不赦余觀侈汰之徒皆取禍不旋踵蓋有所由來矣
馬季長居宇器服多存侈飾教養生徒常數千許自坐
髙堂施絳紗帳前授生徒後列女樂弟子髙足𫝊授鮮
有入其室者
劉威碩在蜀車服飲食號為侈靡侍妾數十能為聲樂
悉教誦讀魯靈光殿賦蜀志曰劉琰字威碩魯國人有/風流善談論先主在豫州辟為
從事厚親待之隨從周旋常為賔客然不/豫國政領兵千餘隨諸葛武侯諷議而已
劉尚書劉寔/己見詣石季倫如厠見有絳紗帳大牀茵褥甚
[029-17a]
麗兩婢持錦香囊尚書惶遽反走語季倫向誤入卿内
季倫曰是厠耳
羊稚舒冬月釀常令人抱甕須臾復易人酒速成而味

符朗過江時與朝士宴會諸人並用唾壺朗欲誇之使
小兒跪而張口承唾含出
謝靈運性奢豪車服鮮麗衣裳器物多改舊形制世共
宗之咸名為謝康樂
[029-17b]
虞景豫悰/善為滋味和齊皆有方法豫章王嶷/盛饌享
賔王問今日肴羞寧有所遺不虞曰恨無黄頷&KR0796何曾
食疏所載也
羊祖忺羊侃/己見性善音律自造採蓮棹歌兩曲甚有新致
姬妾侍列窮極奢靡有彈筝人陸太喜著鹿角爪長七
寸儛人張浄琬腰圍一尺六寸時人咸推能掌中舞又
有孫荆玉能反腰帖地銜得席上玉簪敕賚歌人王娥
兒時東宫亦賚歌者屈偶之並妙盡竒曲一時無對
[029-18a]
徐湛之己/見産業甚厚室宇園池伎樂之妙冠於一時門
生千餘皆三吳富人子姿質端美衣服鮮麗每行遊塗
巷盈滿兩目悉以後車載之文帝每嫌其侈縱時安成
公何勗無忌之子臨汝公孟靈休是昶之子並名奢豪
與湛之以肴膳器服車馬相尚都下語曰安成食臨汝
飾湛之特兼何孟之美
河間王琛/駿馬千餘疋以銀為槽忩户之上玉鳳啣鈴
金龍吐斾
[029-18b]
陳顯達子與王敬則諸兒並精車牛麗服飾當世快牛
稱陳世子青王三郎烏吕文顯折角江瞿曇白鼻後皆
集陳氏家
蕭宏奢侈過度修第擬於帝宫後房數百餘人皆極天
下之選所幸江無畏服玩侔於東昏潘妃寳屧直千萬
南史曰臨川静恵王宏字宣達梁文帝第/六子也天監元年封臨川王位揚州刺史
隋文帝子秦王俊盛修宫室窮極侈麗為妃作七寳罩
籬車不可載以馬負之而行又為水殿香粉塗壁玉砌
[029-19a]
金堦梁柱榱棟之間周以明鏡間以寳珠極瑩飾之美
每與賔客妓女絃歌於上
煬帝作西苑其内為海海北有龍鱗渠作十六院門皆
臨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剪綵為芰荷乗輿臨幸則
去水而布之上好以月夜從宫女數千騎遊西苑作清
夜遊曲馬上奏之
隋虞孝仁性奢華伐遼之役以駱駞負函盛水養魚以
自給
[029-19b]
唐太宗盛飾宫掖大然燈燭與蕭后同觀之因問朕施
設孰與隋主蕭后笑而不荅固問之曰彼乃亡國之君
陛下開基之主奢儉之事固自不同帝問隋主何如蕭
后曰每至除夜殿前設火山數十盡沉水香根每一山
焚沉香數車以甲煎簇之焰起數丈香聞數十里一夜
用沉香二百餘葉甲煎二百石房中不然膏火懸寳珠
一百二十以照之光比白日妾觀陛下殿前所焚是柴
木殿内所爇是膏油但覺烟氣薰人太宗良久不言口
[029-20a]
刺其奢而心伏其盛
韋陟性侈縱喜飾服馬侍兒閹童列左右常數十侔於
王宫主第窮治饌羞選膏腴地藝榖麥以鳥羽擇米每
食視厨所棄其直猶不減萬錢宴公侯家雖極水陸曾
不下箸明皇雜録曰陟早以文學識度著名善屬文出/入清顯踐厯崇貴自以門地才華坐取卿相接
物簡傲未嘗/與人欵曲
 何良俊曰觀韋陟如此舉動其奢縱無檢幾於不孫
 縱其人地甚髙亦已減十之四五以宋廣平之清徳
[029-20b]
 而猶歎譽之不置何耶豈其兄弟杜門時嘗矯矯自
 立兹豈其鳳徳之衰耶廣平語載賞譽中
韋陟厨中飲食香味錯雜人入其中多飽飫而歸時人
為之語曰人欲不飯筋骨舒夤縁須入郇公厨
岐王宫於竹林内縣碎玉片每夜聞相觸之聲即知有
風號占風鐸劉昫唐書曰恵文太子隆範睿宗第四子/也封岐王好學工書雅愛文章之士與閻
朝𨼆劉廷琦張諤鄭繇篇題倡/和又多聚書畫古蹟為時所稱
王元寳嘗以金銀疊為屋壁以紅泥泥之别置禮賢堂
[029-21a]
以沉香為軒檻以鑌鐵甃地面以錦文石為柱礎又以
銅線穿錢甃於後圃花徑中泥雨不滑人呼為王氏富
開元天寳遺事曰王元寳京師巨豪也以李冗獨異/志曰明皇嘗問元寳家財多少對曰請 一縑繫陛
下南山一樹南山/樹盡臣縑不窮
于頔為襄州日㸃山燈一上油二千石
元載末年造芸暉堂𢷬芸香為屑塗壁更以沉檀為梁
棟飾金銀為戸牖蘇鶚杜陽雜編曰芸香草也出于闐/國其香潔白如玉入土不朽可以塗
壁/
[029-21b]
元載寵姬薛瑶英幼㗖香肌肉皆香載處以金絲却塵

李昌䕫在荆州打獵大修裝飾其妻獨孤氏亦出女隊
二千人皆著紅紫繡襖子及錦鞍韀
魚朝恩有洞房四壁皆安琉璃板中貯江水及萍藻諸
色魚蝦號魚藻洞
段文昌富貴後打金蓮花盆盛水濯足或規之荅曰人
生幾何要酬平生不足也續世説曰段文昌布素之時/所向不偶及其達也揚厯顯
[029-22a]
重出入將相垂二十年服飾玩好歌鐘妓女/苟悦於心無所愛惜奢侈過度物議貶之
李徳裕營平泉莊逺方以異物奉之或題曰隴右諸侯
供語鳥日南太守送名花
李徳裕好飲恵山泉自京至常州置遞時號水遞
李徳裕每食一杯羮其費約錢三萬雜珠玉寳貝雄黄
硃砂煎汁為之過三煎即棄其滓於溝中
王廣津作相日庭穿一井合玉為櫃嚴其鏁鑰天下寳
玉真珠投置其中汲其水供飲後廣津被刑其骨肉之
[029-22b]
色並如金
張功甫是張循王諸孫園池聲妓服玩之麗甲天下嘗
於南湖園作駕霄亭於四古松間以巨鐵絙懸之空半
當風月清夜與客梯登之飄揺雲表王簡卿侍郎嘗赴
其牡丹會云衆賔既集坐一虚堂寂無所有俄問左右
云香已發未荅云已發命卷簾則異香自内出郁然滿
坐羣妓以酒肴絲竹次第而至别有名姬十輩皆衣白
凡首飾衣領皆牡丹首帶照殿紅一妓執板奏歌侑觴
[029-23a]
歌罷樂作乃退復垂簾談論自如良久香起卷簾如前
别十姬易服與花而出大抵簪白花則衣紫紫花則衣
鵞黄黄花則衣紅如是十杯衣與花凡十易所謳者皆
前輩牡丹名詞酒竟歌樂無慮百數十人列行送客燭
光香霧歌吹雜作客皆恍然如仙遊齊東野語曰張鎡/字功甫循忠烈王
諸孫能詩一時名士無不交遊於誅韓有力賞/不滿意又欲以故智去史事泄謫象臺而殂
  忿狷三十三
夫以伯夷之隘尚曰君子不由若夫勁狹之徒一遭愆
[029-23b]
忤即怒目攘臂其去伯夷何逺哉然且曰望望然去之
在伯夷則有然矣故孟子非惡伯夷惡後世之以伯夷
為口實者嗚呼君子何可不知所以自養也
許子將許劭/己見與從兄文休許靖/己見俱知名並有人倫臧否
之稱而私情不協子將為郡功曹排擯文休不得齒敘
以馬磨自給典論曰汝南許劭與族兄靖俱避地江東/共争論於太守許貢坐至於手足相反
時苖令夀春日蔣濟作揚州治中苖初至謁濟濟素嗜
酒適會其醉不時見苗苖恚恨還刻木為人署曰酒徒
[029-24a]
蔣濟豎之墻下旦夕射之魏畧曰時苗字徳胄鉅鹿人/為大官令領其郡中正至於
敘人才不能寛大然記人/之短雖在久逺銜之不置
魏國既建杜子緒魏志曰杜襲字子緒潁川定陵人曾/祖安祖根著名漢世襲避亂荆州劉
表待以賔禮同郡繁欽數見竒於表襲曰吾與子欲龍/蟠幽藪待時鳳翔豈謂劉牧為撥亂之主而規委身哉
子見能不已非吾徒也遂南適長沙建安/初逃還鄉里太祖以為西鄂長厯官侍中王仲宣和陽
王粲己見表魏志曰和洽字陽士汝南西平人與親/舊南依劉 太祖定荆州辟為丞相掾時毛玠崔琰
並以忠清幹事選用儉節洽曰天下大器在位與人不/可以一節儉也儉素過中自以處身則可以此格物所
失或多夫立教觀俗貴處中庸今崇一槩/難堪之行以檢殊塗勉而為之必有疲瘁並以彊識博
[029-24b]
聞見知魏武遊觀出入多得驂乗至其見敬不及於陽
士杜嘗獨見魏武留語直至夜半仲宣性躁競中夜起
坐曰不知公對杜襲道何等也陽士笑曰天下事豈有
盡耶卿晝侍可矣悒悒於此欲兼之乎
王僕射敬𢎞/諸兒孫嵗中不過一再見見輒剋日恢之
為新安太守敬𢎞/子嘗請假還東定省王剋日見之至日
不果假日將盡恢之乞求奉辭王呼前既至閣復不見
恢之於閣外拜辭流涕而去南史曰敬𢎞子恢之瓚之/昇之孫秀之延之曾孫綸
[029-25a]
之凡四世並方嚴剋日/乃見子孫蓋家風也
王敬𢎞諸子未嘗教以學問人問之荅曰丹朱未應乏
教甯越不聞被捶
王錫年二十四辭吏部郎掩扉覃思室宇蕭然諸子温
凊隔簾趨侍
謝𢎞微至性寛博與人未嘗有牾末年嘗與友人棋友
人西南棋有死勢一客唱言西南風急或至覆舟其人
悟而救之𢎞微大怒投局於地識者覺其有異未幾果
[029-25b]

虞玩之好臧否人物王仲寳常舉員外郎孔逷玩之頗
持異議仲寳甚恨之後玩之亡後孔瑄就仲寳求會稽
五官仲寳方盥投皂莢於地曰卿鄉俗殊惡虞玩之至
死煩人虞玩之王儉並己見餞南史曰玩之東歸儉懐/恨不出送朝廷無祖 者中丞劉休與親知書
曰虞公散髪海隅同古人之/美而東都之送殊不藹藹
段相文昌性介狹每燕賔客有眉睫之失必致怪訝在
西川有進士薛太白飲酒稱名太多明日遂不復召
[029-26a]
梅侍讀詢/晩年躁於禄位嘗朝退過閤門見箱中有錦
軸云是胡侍郎則/致仕告身同列取視梅逺避而過曰
幣重而言甘誘我也何以視為時人多笑之
梅侍讀年七十餘又病足常撫其足而詈之曰是中有
鬼令我不至兩府者汝也
慶厯中西師未解晏元獻為樞密使大雪置酒西園歐
陽永叔賦詩云須憐鐵甲冷徹骨四十餘萬屯邊兵晏
曰昔韓愈亦能作言語赴裴度會但云園林窮勝事鐘
[029-26b]
鼔樂清時不聞如此合閙
倪元鎮修潔不能容物嘗寓其姻鄒氏家鄒塾師陳子
章有壻曰金宣伯一日來訪元鎮聞宣伯儒者倒屣迎
之見其言貌麄率大怒掌其頰宣伯媿忿不見主人而
去鄒出頗怪之元鎮曰宣伯面目可憎語言無味吾斥
去之矣
  讒險三十四
夫讒險之毒慘於戈兵是以吉甫慈父也伯竒孝子也
[029-27a]
不能不致疑於掇蜂之間成王明君也周公賢臣也猶
必有待於風雷之變故孔子以浸潤之譖膚受之愬不
行既謂之明又謂之逺嗚呼難矣况乎義闕君臣恩非
父子聴言者非成王吉甫之能詳致謗者無周公伯竒
之可指幾何其不見惑於交搆之徒耶巷伯之詩欲取
彼譖人投之有昊亦豈過也
曹公欲加害孔北海使路粹作奏典畧曰路粹字文蔚/少學於蔡邕初平中
隨車駕至三輔建安初以髙才與京兆嚴象擢拜尚書/郎象以兼有文武出為揚州刺史粹後為軍謀祭酒與
[029-27b]
陳琳阮瑀/等典記室粹承㫖文致融罪言融昔在北海見王室不
寧招合徒衆欲圖不軌言我大聖之後而滅於宋有天
下者何必夘金刀又融為九列不遵朝儀秃巾微行唐
突宫掖與白衣禰衡言論放蕩衡與融交相贊揚衡謂
融仲尼不死融謂衡顔淵復生諸如此𩔖辭語甚多融
死之後覩粹所作無不嘉其才而畏其筆也
姚崇天資權譎始為同州張説以素憾諷趙彦昭劾之
及崇當國説懼潛詣岐王申欵他日朝退衆皆趨出崇
[029-28a]
曳踵為有疾狀帝詔問之對曰臣心有憂痛不在足問
其故曰岐王陛下愛弟張説輔臣而密車出入王家恐
為所誤故憂之於是説出相州
李適之與李林甫争權不協林甫隂賊好䛕謂適之曰
華山生金采之可以富國顧上未之知適之性疎信其
言他日從容為帝道之帝喜以問林甫林甫對曰臣知
之舊矣顧華山陛下本命王氣之舍不可穿治故不敢
以聞帝以林甫為愛已而薄適之
[029-28b]
李義府貌足恭與人言嬉怡微笑而隂賊𥚹忌凡忤意
者皆中傷之時號義府笑中刀
盧杞以關播韋柔可制因從容言播材任宰相其儒厚
可鎮浮動乃拜同平章事大政一決於杞嘗論事帝前
播意不可避坐欲有所言杞目禁輒止退讓播曰以君
寡言故至此奈何開口争事耶播即喑畏不敢與争
李揆為盧杞所惡用為入蕃會盟使揆辭以老恐死道
路不能達明命帝惻然杞曰和戎者當練達朝事非揆
[029-29a]
不可且使揆則異時年少於揆者不敢辭揆遂行至蕃
酋長曰聞唐有第一人李揆公是否揆畏留因紿之曰
彼李揆安肯來耶
盧杞忌張鎰剛直欲去之時朱泚以盧龍卒戍鳳翔帝
擇人代之杞即謬曰鳳翔將校班秩素髙非宰相信臣
不可鎮撫臣宜行帝不許杞復曰陛下必以臣容貌寢
陋不為三軍所信恐後生變臣不敢自謀惟陛下擇之
帝乃顧鎰曰文武兼資望重内外無易卿者為朕撫盧
[029-29b]
龍士乃以中書侍郎為鳳翔隴右節度鎰知為杞隂中
然辭窮因再拜受詔
穆修有詩名多遊京洛有題其詩於禁中壁間者真宗
一見大加賞歎問為誰詩左右以穆修對上曰有文如
此公卿何不薦來時丁晉公在側從容荅曰此人行不
逮文由此上不復問
王冀公既以城下之盟短冦萊公於真宗真宗曰然則
如何可以洗此恥冀公曰今國家欲以力服契丹所未
[029-30a]
能也契丹之性畏天而信鬼神今不若盛為符瑞引天
命以自重契丹聞之庶幾不敢輕中國上疑未決因幸
秘閣見杜鎬問之曰卿博達墳典所謂河圖洛書者果
有之乎鎬曰此蓋聖人神道設教耳上遂決用冀公之
䇿作天書等事故世言符瑞之事始於冀公成於杜鎬
墨客揮犀曰杜學士鎬博聞强記凡有檢閲先戒小吏/某事在某書第幾行取視無差士大夫有所著撰咨以
古事無不知者雖晚學卑品亦應荅不倦時/人號為杜萬卷性和易有懿行士君子推之
紹聖初逐元祐黨人以水土美惡繫罪之輕重一日執
[029-30b]
政聚議至劉安世器之時蔣穎叔云劉公平昔人推命
極好章子厚以筆於昭州上㸃之曰劉待制命好且去
昭州試命一巡
秦丞相檜/晚嵗權尤重常有數卒皂衣持梃立府門外
行路過者稍顧視謦欬皆呵止之嘗病告一二日執政
獨對不敢他語惟盛稱秦公勲業明日入堂忽問曰聞
昨日奏事甚久執政惶恐曰某惟誦太師勲徳曠世所
無語終即退實無他言秦公嘻笑曰甚感蓋已嗾言事
[029-31a]
官上章執政甫歸閣子彈章副本已至其忮刻如此
 
 
 
 
 
 
 
[029-31b]
 
 
 
 
 
 
 
 語林卷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