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1a] 
欽定四庫全書
洛陽伽藍記卷五 後魏 楊衒之 撰
城北
禪虛寺在大夏門御道西寺前有閲武塲歲終農隙甲
士習戰千乗萬騎常在於此有羽林馬僧相善觝角
戲擲㦸與百尺樹齊等虎賁張車渠擲刀出樓一丈
帝亦觀戲在樓恒令二人對為角戲中朝時宣武塲
大夏門東北今為光風園苜蓿生焉
[005-1b]
凝圓寺閹官濟州刺史賈璨所立也在廣莫門外一里
御道東所謂永平里也注即漢太上王廣處遷京之
初創居此里值母亡捨以為寺地形髙顯下臨城闕
房廡精麗竹栢成林實是淨行息心之所也王公卿
士来遊觀為五言者不可勝數洛陽城東北有上髙
里殷之頑民所居處也髙祖名聞義里遷京之始朝
士住其中迭相譏刺竟皆去之唯有造瓦者止其内
京師瓦器出焉世人歌曰洛陽城東北上髙里殷之
[005-2a]
頑民昔所止今日百姓造瓮子人皆棄去住者耻唯
冠軍將軍郭文逺遊憇其中堂宇園林匹於邦君時
隴西李元謙樂一作/能雙聲語常經文逺宅前過見其
門閥華美乃曰是誰第宅遇佳婢春風出曰郭冠
軍家元謙曰此一作/凡婢雙聲春風曰儜奴慢罵元謙
服婢之能於是京邑翕然傳之聞義里有燉煌人宋
雲宅雲與惠生俱使西域也神龜元年十一月冬太
后遣崇立寺比丘惠生向西域取經凡得一百七十
[005-2b]
部皆是大乗妙典初發京師西行四十日至赤嶺即
國之西疆也皇魏關防正在於此赤嶺者不生草木
因以為名其山有鳥䑕同穴異種共𩔖鳥雄䑕雌共
為隂陽即所謂鳥䑕同穴發赤嶺西行二十三日渡
流沙至吐谷渾國路中甚寒多饒風雪飛沙走礫舉
目皆滿惟吐谷渾城左右煖於餘處其國有文字况
同魏風俗政治多為夷法從吐谷渾西行三千五百
里至鄯善城其城自立王為吐谷渾所吞今城内主
[005-3a]
是吐谷渾第二息寧西將軍總部落三千以禦西胡
從鄯善西行一千六百四十里至左末城城中居民
可有百家土地無雨决水種麥不知用牛耒耜而田
城中圖佛與菩薩乃無胡貌訪古老云是呂光伐胡
所作從左末城西行一千二百七十五里至末城城
傍花果似洛陽惟土屋平頭為異也從末城西行二
十二里至捍𡡉城南十五里有一大寺三百餘衆僧
有金像一軀舉髙丈六儀容超絶相好炳然面恒東
[005-3b]
立不肯西顧父老傳云此像本從南方騰空而来于
闐國王親見禮拜載像歸中路夜宿忽然不見遣人
尋之還来本處即起塔封四百户供灑掃户人有患
以金箔貼像所患處即得隂愈後人於像邊造丈六
像者及諸宫一作/像塔乃至數千懸綵幡葢亦有萬計
魏國之幡過半矣幡上𨽻書多云太和十九年景眀
二年延昌二年惟有一幡觀其年號是姚秦時幡從
捍𡡉城西行八百七十八里至于闐國王頭著金冠
[005-4a]
似雞幘頭後垂二尺生絹廣五寸以為飾威儀有鼓
角金鉦弓箭一具㦸二枝槊五張左右帶刀不過百
人其俗婦人袴衫束帶乗馬馳走與丈夫無異死者
以火焚燒収骨𦵏之上起浮圖居䘮者剪髪劈面以
為哀戚髪長四一作/五寸即就平常惟王死不燒置之
棺中逺𦵏於野立廟祭祀以時思之于闐王不信佛
法有商將一比丘石一作/名毘盧旃在城南杏樹下向
王伏罪云今輙將異國沙門来在城南杏樹下王聞
[005-4b]
忽怒即徃看毘盧旃旃語王曰如来遣我来令王造
覆盆浮圖一軀使王祚永隆王曰令我見佛當即從
命毘盧旃鳴鐘告佛即遣羅睺羅變形為佛從空而
現真容王五體投地即於杏樹下置立寺舍畫作羅
睺羅像忽然自滅于闐王更作精舍籠之令覆瓮之
影恒出屋外見之者無不囬向其中有辟支佛靴於
今不爛非皮非繒莫能審之案于闐國境東西不過
三千餘里神龜二年七月二十九日入朱駒波國人
[005-5a]
民山居五穀甚豐食則麯麥不立屠殺食肉者以自
死肉風俗言音與于闐相似文字與波羅門同其國
疆界可五日行遍八月初入漢盤陀國界西行六日
登葱嶺山復西行三日至缽盂城三日至不可依山
其處甚寒冬夏積雪山中有池毒龍居之昔有商人
止宿池側值龍忿怒呪殺商人盤陀王聞之捨位與
子向烏塲國學婆羅門呪四年之中盡得其術還復王
位復呪池龍龍變為人悔過向王王即徙之葱嶺山去
[005-5b]
此池二千餘里今日國王十三世祖自此以西山路欹
側長一作/危坂千里懸崕萬仞極天之阻實在於斯太行
孟門匹茲非險崤關隴坂方此則夷自發葱嶺步步
漸髙如此四日乃得至嶺依約中下實半天矣漢盤
陀國正在山頂自葱嶺已西水皆西流一本多入/海二字世
人云是天地之中人民决水以種聞中國田待雨而
種笑曰天何由可共期也城東有孟津河東北流向
沙勒葱嶺髙峻不生草木是時八月天氣已冷北風
[005-6a]
驅雁飛雪千里九月中旬入鉢和國髙山深谷嶮道
如常國王所住因山為城人民服飾惟有氈衣地土
甚寒窟穴而居風雪勁切人畜相依國之南界有大
雪山朝融夕結望若玉峰十月之初至□噠國土田
庶衍山澤彌望居無城郭㳺軍而治以氈為屋随逐
水草夏則随凉冬則就溫鄉土不識文字禮教俱闕
隂陽運轉莫知其度年無盈閏月無大小用十二月
為一歲受諸國貢獻南至牒羅北書勑□東被于闐
[005-6b]
西及波斯四十餘國皆来朝賀王張大氈帳方四十
步周迴以氍毹為壁王著錦衣坐金牀以四金鳳皇
為牀腳見大魏使人再拜跪受詔書至於設會一人
唱則客前後唱則罷會惟有此法不見音樂□噠國
王妃亦著錦衣垂地三尺使人擎之頭戴一角長八
尺竒長三尺以玫瑰五色裝飾其上王妃出則輿之
入坐金牀以六牙白象四獅子為牀自餘大臣妻皆
随傘頭亦似有角團圓下垂狀似寳葢觀其貴賤亦
[005-7a]
有服章四夷之中最為强大不信佛法多事外神殺
生血食器用七寳諸國奉獻甚饒珍異按□噠國去
京師二萬餘里十一月初入波斯國境土甚狹七日
行過人民山居資業窮煎風俗凶慢見王無禮國王
出入從者數人其國有水昔日甚淺後山崩截流變
為二池毒龍居之多有災異夏喜暴雨冬則積雪行
人由之多致艱難雪有白光照耀人眼令人閉目茫
然無見祭祀龍王然後平復十一月中旬入賒彌國
[005-7b]
此國漸出葱嶺土田嶢崅民多貧困峻路危道人馬
僅通一直一道從鉢盧勒國向烏塲國銕鎻為橋縣
虚為渡下不見底旁無挽捉倐忽之間投軀萬仞是
以行者望風謝路耳十二月初入烏場國北接葱嶺
南連天竺土氣和暖地方數千民物殷阜疋臨淄之
神州原田膴膴等咸陽之上土鞞羅施兒之所薩埵
投身之地舊俗雖逺土風猶存國王精進菜食長齋
晨夜禮佛擊鼓吹貝琵琶箜篌笙簫備有日中巳後
[005-8a]
始治國事假有死罪不立殺刑惟徙空山任其飲啄
事涉疑似以藥服之清濁則驗随事輕重當時即决
土地肥美人物豐饒百穀盡登五果繁熟夜聞鐘聲
遍滿世界土饒異花冬夏相接道俗採之上佛供養
國王見宋雲云大魏使来膜拜受詔書聞太后崇奉
佛法即面東合掌遥心頂禮遣解魏語人問宋雲曰
卿是日出人也宋雲答曰我國東界有大海水日出
其中實如来㫖王又問曰彼國有聖人否宋雲具説
[005-8b]
周孔莊老之徳次序蓬莱山上銀闕金堂神僊聖人
竝在其上説管輅善卜華陀治病左慈方術如此之
事分别説之王曰若如卿言即是佛國我當命終願
生彼國宋雲於是與惠生出城外尋如来教跡水東
有佛晒衣處初如来在烏塲國行化龍王瞋怒興大
風雨佛僧伽梨表裡通濕雨止佛在石下東面而坐
晒袈裟年歲雖久彪炳若新非直條縫明見至於細
縷亦彰乍徃觀之如似未徹假令刮削其文轉明佛
[005-9a]
坐處及晒衣所竝有塔記水西有池龍王居之池邊
有一寺五十餘僧龍王每作神變國王祈請以金玉
珍寳投之池中在後涌出令僧取之此寺衣食待龍
而濟世人名曰龍王寺王城八十里有如来履石之
跡起塔籠之履石之處若水踐泥量之不定或長或
短今立寺可七十餘僧塔南二十步有泉石佛本清
淨嚼楊栁植地今成大樹胡名曰婆樓城北有陀羅
寺佛事最多浮圖髙大僧房逼側周匝金像六千一/作
[005-9b]
十/軀王年常大會皆在此寺國内沙門咸来雲集宋
雲惠生見彼比丘戒行精苦觀其風範特加恭敬遂
捨奴婢二人以供灑掃去王城東南山行八日如来
苦行投身餵虎之處高山巃嵸危岫入雲嘉木靈芝
叢生其上林泉婉麗花綵曜目宋雲與惠生割捨行
資於山頂造浮圖一所刻石𨽻書銘魏功徳山有収
骨寺三百餘僧王城南一百餘里有如来昔作摩休
國剝皮為紙拆骨為筆處阿育王起塔籠之舉髙十
[005-10a]
丈拆骨之處髄流著石觀其脂色肥膩若生王城西
南五百里有善持山甘泉美果見於經記山谷和暖
草木冬青當時太簇御辰温風已扇鳥鳴春樹蝶舞
花叢宋雲逺在絶域因矚此芳景歸懐之思獨軫中
腸遂動舊疹纒綿經月得婆羅門呪然後平善山頂
東南有太子石室一口兩房太子室前十步有大方
石云太子常坐其上阿育王起塔記之塔南一里太
子草菴處去塔一里東北下山五十步有太子男女
[005-10b]
遶樹不去婆羅門以杖鞭之流血灑地處其樹猶存
灑血之地今為泉水室西三里天帝釋化為師子當
路蹲坐遮嫚□之處石上毛尾爪跡今悉炳然阿周
陀窟及門子供養□一作/盲父母處皆有塔記山中有
昔五百羅漢牀南北兩行相向坐處其次第相對有
大寺僧徒二百人太子所食一作/養泉水北有寺恒以
驢數頭運糧上山無人驅逐自然徃還寅發午至每
及中飡此是䕶塔神渥婆僊使之然此寺昔日有沙
[005-11a]
彌常除灰因入神定維那輓之不覺皮連骨離渥婆
僊代沙彌除灰處國王與渥婆僊立廟圖其形像以
金傅之隔山嶺有婆奸寺夜义所造僧徒八十人云
羅漢夜义常来供養灑掃取薪凡俗比丘不得在寺
大魏沙門道榮至此禮拜而去不敢留停至正光元
年四月中旬入乾陀羅國土地亦與烏塲國相似本
名業波羅國為□噠所滅遂立勑懃為王治國已来
已經二世立性㓙㬥多行殺戮不信佛法好祀鬼神
[005-11b]
國中人民悉是婆羅門種崇奉佛教好讀經典忽得
此王深非情願自恃勇力與罽賔爭境連兵戰鬭己
厯三年王有鬭象七百頭一負十人手持刀楂象鼻
縛刀與敵相擊王常停境上終日不歸師老民勞百
姓嗟怨宋雲詣軍通詔書王㓙慢無禮坐受詔書宋
雲見其逺夷不可制任其倨傲莫能責之王遣𫝊事
謂宋雲曰卿涉諸國經過險路得無勞苦也宋雲答
曰我皇帝深味大乗逺求經典道路雖險未敢言疲
[005-12a]
大王親總三軍逺臨邊境寒暑驟移不無頓弊王答
曰不能降服小國愧卿此問宋雲初謂王是夷人不
可以禮責任其坐受詔書及親徃復乃有人情遂責
之曰山有髙下水有大小人處世間亦有尊卑□噠
烏塲王竝拜受詔書大王何獨不拜王答曰我見魏
主則拜得書坐讀有何可怪世人得父母書猶自坐
讀大魏如我父母我亦坐讀書於理無失雲無以屈
之遂將雲至一寺供給甚薄時跋提國送獅子兒兩
[005-12b]
頭與乾陀羅王雲等見之觀其意氣雄猛中國所畫
莫參其儀於是西行五日至如来捨頭施人處亦有
塔寺二十餘僧復西行三月一作/日至辛頭大河河西
岸上有如来作摩竭大魚從河而出十二年中以肉
濟人處起塔為記石上猶有魚鱗紋復西行十三日
至佛沙伏城川原沃壤城郭端直民户殷多林泉茂
盛土饒珍寳風俗淳善其城内外凡有古寺名僧徳
衆道行髙竒城北一里有白象宫寺内佛事皆是石
[005-13a]
像裝嚴極麗頭數甚多通身金箔炫耀人目寺前繫
白象樹此寺之興實由兹焉花葉似棗季冬始熟父
老𫝊云此樹滅佛法亦滅寺内圖太子夫妻以男女
乞婆羅門像胡人見之莫不悲泣復西行一日至如
来挑眼施人處亦有塔寺寺石上有迦葉佛跡復西
行一日乗船渡一深水三百餘步復西南行六十里
至乾陀羅城東南七里有雀離浮圖道榮𫝊云城東
四里推其本源乃是如来在世之時與弟子遊化此
[005-13b]
土指城東曰我入湼槃後三百年有國王名迦尼色
迦此處起浮圖佛入湼槃後三百年来果有國王字
迦尼色迦出遊城東見四童子累牛糞為塔可髙三
尺俄然即失道榮𫝊云童子在虛空中向王説偈王
怪此童子即作塔籠之糞塔漸髙挺出於外去地四
百尺然後止王始更廣塔基三百餘步道榮𫝊云三
百九十步從此構木始得齊等道榮𫝊云其高三丈
悉用文木為陛階砌櫨拱上搆衆木凡十三級上有
[005-14a]
鐵柱髙三尺金槃十三重合去地七百尺道榮𫝊云
鐵柱八十八尺八十圍金盤十五重去地六十三丈
二尺施功既訖糞塔如初在大塔南三步婆羅門不
信是糞以手探看遂作一孔年歳雖久糞猶不爛以
香泥填孔不可充滿今天宫籠葢之雀離浮圖自作
以来三經天火所燒國王脩之還復如故父老云此
浮圖天火所燒佛法當滅道榮𫝊云王修浮圖木工
既訖猶有鐵柱無有能上者王於四角起大髙樓多
[005-14b]
置金銀及諸寳物王與夫人及諸王子悉在上燒香
散花至心精神然後轆轤絞索一舉便到故胡人皆
云四天王助之若其不爾實非人力所能舉塔内物
事悉是金玉千變萬化難得而稱旭日始開則金盤
晃朗㣲風漸發則寳鐸和鳴西域浮圖最為第一此
塔初成用真珠為羅網覆於其上後數年王乃思量
此珠網價值萬金我崩之後恐人侵奪復慮大塔破
壊無人脩補即解珠網以銅鑊盛之在塔西北一百
[005-15a]
步掘地埋之上種樹樹名菩提枝條四布密葉蔽天
樹下四面坐像各髙丈五恒有四龍典掌此珠若興
心欲取則有禍變刻石為銘囑語將来若此塔壊勞
煩後賢出珠修治雀離浮圖南五十步有一石塔其
形正圓髙二丈甚有神變能與世人表吉㓙觸之若
吉者金鈴鳴應若㓙者假令人摇撼亦不肯鳴惠生
既在逺國恐不吉反遂禮神塔乞求一驗於是以指
觸之鈴即鳴應得此驗用慰私心後果得吉反惠生
[005-15b]
初發京師之日皇太后勑付五色百尺幡千口錦香
袋五百枚王公卿士幡二千口惠生從于闐至乾陀
所有佛事處悉皆流布至此頓盡惟留太后百尺幡
一口擬奉尸毘王塔宋雲以奴婢二人奉雀離浮圖
永充灑掃惠生遂减割行資妙簡良匠以銅摹寫雀
離浮圖儀一軀及釋迦四塔變於是西北行七日渡
一大水至如来為尸毘王救鴿之處亦起塔寺昔尸
毘王倉庫為火所燒其中粳米燋然至今猶在若服
[005-16a]
一粒永無瘧患彼國人民湏禁日取之道榮𫝊云至
那迦羅阿國有佛頂骨方圓四寸黄白色下有孔受
人手指閃然似仰蜂窠至耆賀濫寺有佛袈娑十三
條以尺量之或短或長復有佛錫杖長丈七以水筩
盛之金箔其上此杖輕重不定值有重時百人不舉
值有輕時一人勝之那竭城中有佛牙佛髮竝作寳
函盛之朝夕供養至瞿羅羅鹿見佛影入山窟十五
步四面向户遥望則衆相炳然近看瞑然不見以手
[005-16b]
摩之惟有石壁漸漸却行始見容顔挺特世所希有
窟前有方石石上有佛跡窟西南百步有佛浣衣處
窟北一里有目連窟窟北有山山下有大佛手作浮
圖高十丈云此浮圖䧟入地佛法當滅并為七塔七
塔南石銘云如来手書胡字分明於今可識焉惠生
在烏塲國二年西胡風俗大同小異不能具録至正
元二年二月始還天闕衒之按惠生行記事多不盡
録今依道榮𫝊宋雲家記故竝載之以備缺文
[005-17a]
京師東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户十萬九千餘廟社宫
室府曹以外方三百步為一里里開四門門置里正
二人吏四人門士八人合有二百二十里寺有一千
三百六十七所天平元年遷都鄴城洛陽餘寺四百
二十一所北邙山上有馮王寺齊獻武王寺京東石
關有元領軍寺劉長秋寺嵩髙中有閒居寺□禪寺
嵩陽寺道塲寺上有中頂寺東有升道寺京南關口
有石窟寺靈巖寺京西瀍澗有白馬寺照樂寺如此
[005-17b]
之寺既郭外不在數限亦詳載之
洛陽伽藍記卷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