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a] 
罪惟録列傳
之三
皇太子傳搃論
明東宫不𦍒者六而悼恭哀冲荘敬憲懐之但以夭不與
自懿文以悸恭愍以
懐献以奪不長懐冲悼懐雖夭非
天年献愍以亂委運且夫懿文不悸㝎不至如子惠庙弱
愞不任且燕以弟而乗兄似更逆至扵懐献不幸而夭亦
幸而夭度代庙棄羣臣南内頋晏然己乎是不可以不夭
者也夭之所成者大也懐冲悼懐何嘗夭而使之夭是不
能不夭䖏客魏之日無夀皇太子也献愍若東監國南都
即不能己亂或不至連盡于亂若仁廟之一年光廟之一
[003-1b]
月幾幾以東宫亦幸而不以東宫終㢤
[003-2a]
皇太子列傳
皇太子標
懿文皇太子標髙皇帝嫡長子也太祖初渡江下太平生
標冨民陳廸家淂報為鎸山以紀○曰到此山者/之不怕無嗣六歳受
經宋濓上為呉王時標方十三稱王世子代徃臨濠謁墓
上曰而標徃流覧風俗悉艱難從父老問吾
兵渡江時
事以知吾創業之不易濓為輔行所過郡邑山川之神皆
𥙊以少牢厯太平訪廸家賜白金五十两還從郊壇復令
徧觀農家衣食辛苦指道旁荆楚曰識之古朴刑以此傷
不殺人洪武元年冊為皇太子郡臣請如元制以太子為
[003-2b]
中書令不許於是凡東宫師保傅諸勲舊大臣兼頓之特
置賔客諭徳䓁官輔成徳性𨕖
子生周𤦺王璞䓁十人
侍禁中讀書己又令朝廷政事並啓太子䖏分然後奏聞
㑹大本堂成
古今圖籍充其中後徴四方名儒伴讀太
子及諸王分畨夜直間與賦詩裔
故事踰太子曰造
之君身固于艱艱則思思則睿承業之君身生于安安則
壅壅則爽惟仁不暴惟明不惑惟劳不佚惟断不牽惟怠
用爽朂哉上嘗御文楼太子侍講官論漢七國亊帝問曲
直講官曰曲在七囯帝曰不然景帝為太子時以慱局殺
呉世子及為帝又輕聼鼂錯黜削諸侯七囯之変所自
[003-3a]
汝等為諸王講此則善矣時帝𫿞極教盡刑太子慈仁慨
然思寛通平易之政帝嘗録囚命御史𡊮凱送太子覆審
太子逓减之凱覆奏陛下法之正也太子心之慈也太子
事濓最謹潜心六經讀左氏傳苦諸國之事雜見濂等以
太子意取諸國次苐分繫之題曰春秋本末嘗持豳風圖
示濂曰此周家王業所自始為一言圗後濓曰願殿下此
心朝夕如覧圖時太子跽受教濓孫慎坐胡黨上命即濓
家誅濓太子伏泣願矜濓上怫曰湏汝為天子行之太子
懼自沉河中官汪等之帝特為太子赦濂罵曰児痴殺
人何與汝時凡出太子水中濡衣者越三級觧衣棄市帝
[003-3b]
㣲時或蹌踉失道髙皇后嘗掖以行后崩太子圖如其像
懐之帝大刑人一曰故遺巨荆地命太子持之太子弗勝
曰予懼汝之弗勝也乃者為汝
治昜汝太子曰臣聞堯
舜之世不雕自䟽不
自完臣
陛下存其樸矣帝怒
之以器不中太子走逐之太子為失圖帝𤼵視慟而止時
有誣告晋府棡隂事謂蔵兵五臺上怒促動衆太子曰勿
臣請廵邉挟與俱來棡果入朝太子為哀祈廢庻人乆
棡自艾
其爵二十四年擬
都関中命太子徃視方渡
江雷起東南上傳諭此威震之兆也慎之還献関中地圖
仍使吏部尚書詹徽佐太子録囚太子咸如前徽輙重附
[003-4a]
而先入奏至太子奏帝帝曰徽所執是法也太子頓首臣
聞立國之道仁厚為本法者附也非所以附帝益怒曰孺
子乃教我太子坐悸明年病且革語世子曰死我者詹徽
也四月薨禮官具䘮禮上為服齊衰十二日不忍除己狥
所請謚曰懿文祔葬孝𨹧之次惠宗即位追尊為孝康皇
帝廟
興宗燕師入削帝復稱懿文皇太子萬暦中太
甞少卿謝杰奏太子
至親分最貴
行九𥙊𥙊之以文
稱御名乃僅以祠𥙊署之
祀主之非禮乞從哀冲荘敬
例遣矦伯䓁官行礼
之弘光
復孝康帝不宗
論曰使懿文長視燕當奈何
晋王棡太祖時便藏兵
[003-4b]
五臺則擁三護衞者之昜動可知也太祖既重慮太
子仁柔而與論漢七國事廼歸罪輕聼鼂錯之黜削似明
教燕他日壬午之故吾以此有逺計焉夲或撥而枝豊
猶
恃也顧七國時寔由孝文姑息飬禍然建文中或
亦有賜几杖老不朝諸
冝尚足支吾主兵者絶無周
亞夫而以黜削不再計乎太祖曰果如漢文亦可澹釁
然則非以教太子所以教太孫者至矣太子受經濂濓不
䏻教其孫太孫在治傾聼濓門人正學正學不䏻寕其
君搃不觧太祖文楼之諭矣夫錯之學寡情正學直以
不及情學錯之學乎是故無情之理不足以治世
[003-5a]
皇太子文奎
㳟愍皇太子文奎惠宗長子也洪武二十九年十月之晦
生上以日月皆終意不懌建文元年立為皇太子燕兵入
年七矣弟文圭方二並為庻人幽中都廣安宫英
宗復辟感南内事曰建庻人無罪請于太后出之左右㣲
語帝事或未可帝曰有天命者任為之乃令太監牛玉入
幽宣諭文奎己六十有二矣子年亦四十許大率配偶失
倫上不問文圭年五十有七尚不識牛馬詔建宅鳯陽
給薪米聼婚娶出入自便又與閽者二十人婢妾十餘人
給使令庻人後不傳
光追復皇太子謚以㳟愍與諸
[003-5b]
王
熥熞 俱祔孝康𨹧
論曰譲皇果尹昌隆之言恭詞召燕燕當奈何及
金川急果虗左迎譲位燕又當奈何蹇出自焚义不及
引二子奎圭並殉而俾有廣安之錮帝即决不如毅廟
之死社禝為更烈㢤按文奎与慈烺俱不幸然慈烺
䖏分或倖淂脱若文奎在燕時萬無可倖則何不並
殉之為愈也或曰讓皇嘗出亡矣夫滇
㳺息与鳯陽遺
孽萬一交通文皇寕不𬨨慮何俟英庙之破廣安㢤英庙自念
内頗似鳯陽遂有自便之詔不必建庶人無後天命一
語則又感見濟之不長正非人力所
為也給婢妾使令
[003-6a]
庻人子亦當有子迹繆恭之請封鑿有所指而䘚無所
見曰建庻人不敢有𣳚
[003-6b]
[003-6b]
皇太子見濟
懐献皇太子見濟代宗長子母杭妃景㤗三年以思明土
酋黄
奏廢皇太子見深立子見濟為太子以功厯
都指揮使守偹潯州而其庻兄
時為思明土知府老
二子鈞庻而長銶嫡而少欲以鈞代而銶怨計陽助
鈞而襲之矯軍門偽微兵思明令其子政夜集驍悍数百
人猝䧟城殺支觧鈞納甕中瘞後圃潜歸佯言盗入思
明府明日錄入城舉哀請為捕盗走思明彂䘮迹屍
不淂復大慟偽榜急捕盗方子殺時有僕福童見
子并識其左右人脱走訴憲司副使劉仁宅計
二
[003-7a]
子亦誘執于潯繫廣西獄惧使人謀于侍
江渊淵
令遣千户𡊮洪走奏請立見濟為太子䟽畧曰徃駕䧟
鹵廷㓂至都門㡬䘮社禝不有皇上臣民何歸今踰二年
皇儲未定臣惟人心昜摇多言難㝎争奪一萌禍亂不息
皇上即循遜譲之羙恐事机叵測反覆靡常近觀天象土
星逆行入太㣲垣與諸灾變皆可畏憚願早留意萬一羽
翼長飬𫝑轉移委爱子于他人
空名于大寳階除之
下変為㓂
肘腋之間自相殘蹙此時悔且晚矣乞與親
信文武大臣宻㝎大計以安中外之心以絶覬覦之望上
得䟽大喜曰萬里外乃有此忠臣亟下廷臣㑹議且令釋
[003-7b]
罪與陞都督于是禮部尚書胡濙侍薛𤦺鄒幹集文
武群臣廷議相頋莫敢彂乆之司禮太監興安厲聲曰此
事不可己即以爲不可者勿署名陳循㘴左足而草奏請
署名于是群臣皆唯唯魏國公徐承宗暨寕陽侯陳
等
㐮城伯李瑾等駙馬都尉薛桓等都督孫鏜䓁錦衣衞指
揮畢旺等尚書胡濙等左都御史王文等侍江淵等通
政司李錫等少卿張固等寺丞李茂䓁翰林學士啇輅等
六科都給事中李讃等十三道御史王震等上言陛下
天明命中興邦家統緒之傳冝歸聖子黄奏是制曰可
上請聖母上聖皇太后太后言老婦髦矣願社稷安天下
[003-8a]
得太平人心既如此不可拂遂令禮部具儀擇日以聞五
月甲午立皇子見濟為皇太子廢汪皇后立見濟母杭妃
為皇后詔曰天祐下民作之君寔遺安于四海父有天下
傳之子斯夲固于萬年此一聯出吏部尚書何文渊口授
于是簡置東宫官及群臣陞秩有差大赦天下先一日陳
儀仗奉天門有男子執赤挺直入擊香亭左右不及禦
呼曰先打東方甲乙木不知何謂内使急前縛男子以聞
詔付錦衣獄不及勘瘐死部議太子㓜百官朝朔望以栁
詩于謙充正副使持節更封故太子為沂王以后兄杭聚
為錦衣衛正千户四年二月太子冠命胡濙持莭掌冠高
[003-8b]
穀賛冠蕭鎡宣戒勑亦冠沂王及荣王見清十一月太子
薨謚懐献𦵏西山太上辟監王誠舒良伏誅陳循江淵
彂戍鉄嶺商輅等廷杖除名為民王直高榖皆致仕文淵
以先致仕虞禍
金𣦸而都𥆳黄聞之亦飲藥自盡上
命彂棺劚屍子政皆伏誅始署議時獨尚書王直有
難色不敢異科臣林聦李侃御史朱瑛力陳不可奏入而
太子見濟已立直歸𫠦賜金擊案頓足曰此何等天事
岀蠻子口吾軰不能諍媿死矣累䟽求退而侃受新陞應
天府丞聦陞右春坊司直不辭天順元年復沂王東宫降
懐献復為卋子成化修英廟寔録史舘欲書江淵為
[003-9a]
草䟽丘濬曰此殊昜辨岀江公手必京師奏本楮否者
自用圡産也騐之非奏本而淵免于深論
論曰黄無其兄帝得䟽安淂不大喜頋此事難苐
一言江淵借彂難即不為草䟽授指之律首論無
辭也而瓊山乃因奏楮寛其特書哉陳循以内閣跪請
致王直高穀胡濙軰素以奉迎朝門為切切者亦不能
自異盖臨以至尊之𫝑強以衆論之同且係天子家事
非他議之可獨見者此若于謙故以失國為辭益噤不
能自食其言矣幸而懐獻不禄向使景皇病不起懷獻
代立南錮開能不𠕅見壬午故事乎即否沂王挟南宫
[003-9b]
之恨請還故東宫欲一見太上則為禍正未已已也惜
諸臣將順急無念及此者天順之冝付循文淵滋䓁
西市而謙以定社禝大勲劳宥為民襄迎有無不必問
也若男子赤梃事大𩔖萬暦中風差風差非風不淂不
名之為風赤挺男子似風然寔非風者以風差為非風
而滋多口斃赤梃于獄而滿朝捫舌則赤梃而外皆風
矣雖然香亭一擊甲乙之木不拱東方詛咒亦毒矣而
獨不淂其名天順中少此一䘏
[003-10a]
[003-11a]
皇太子祐極
悼恭皇太子祐極憲宗長子栢賢妃所生萬貴妃以為子
成化七年甫三十二月立為皇太子越月上旬彗星見
東方明年正月皇太子患痘瘡薨塟西山時有左道李孜
省能致太子䰟與貴妃相見
論曰萬貞兒豈冝使之有子既無子豈冝使子栢賢妃
之子且以立為皇太子者使之子甫月餘而天以彗除
之而紀淑妃始不病痞不然孝廟即六胎髪委背豈
敢以微見即見之帝帝亦不能遽曰𩔗我當時左道李
孜省能白日致太子䰟貞
欲見太子太子敢不䰟見
[003-11b]
[003-11b]
皇太子載
載壑
哀冲太子載世宗長子也母曰閻䴡嬪上即位十二年
始得太子既越月當名諭礼部尚書夏言曰皇子命名有
敕諭故事乎言曰臣讀内則篇此夫婦對語非命子詞姆
先相曰母某敢用時日祗見孺子夫對曰欽有帥父執子
右手咳而名之妻對曰記有成上曰其儀上先日告太廟
殿至日保姆抱皇子于宫擇内夫人敬順者使剪髪
㽞角上皮弁御乾清宫皇后率䴡嬪具服見行四拜禮畢
皇后侍立東面䴡嬪後保姆抱皇子出西至殿内授后
内賛奏曰皇后率䴡嬪閻氏敢用吉日祗見皇子上降座
[003-12a]
命制詞遂執皇子之右手而賜之名曰載皇后敬對畢
左還授皇子于保姆皇后率嬪再四拜次日上御奉天門
以皇子名勅禮部宗人府籍玉牒越月皇子薨勅曰朕荷
天眷予丈夫子雖即云亡然嘗告之皇天皇祖詔示中外
將冊命之矣其謚曰哀冲皇太子
荘敬皇太子載壑世宗第三子也以嘉靖十五年生母曰
王昭嬪娠時嬪夢神人星冠羽衣予之嬰児生三日上𥙊
告郊庙皆加太牢一頒詔朝鮮安南二國盖創禮也十八
年上將視𩔰陵因立為皇太子使監國并封次所生皇子
為
王又次為景王同日受冊寳于文華殿故事冊立皇
[003-12b]
太子于文華殿諸王天門東廊而己中官誤以皇太子
冊寳上宫中而王冊寳乃在太子所上不問太子雖立
㓜未見群臣也上自𩔰陵還疾良乆其明年得方士段朝
用將令太子監國而退行修挕之方諸大臣固争太僕卿
劉最以諌死其冬詞臣羅洪先唐時春等請以明朝賀
見太子于羣臣上怒曰諸歸誠儲貳有必君父心其皆革
職為民又明年御史楊爵極言朝政上復大怒吾其傳也
爵坐繫獄二十年上又以乆病欲傳位太子禮部尚書宷
請上以獻御朝上復恚曰爾等謂吾病矣即此新序傳
位太子于是群臣莫敢請上朝者然太子寔弱不任年十
[003-13a]
四而冠冠二日薨太子生而靈静不恱紛華上方好神仙
以其動有仙氣異之既疾作忽北面拜地別帝曰児出矣
遂薨上痛甚諭群臣自引不孝禮官議喪禮上及百官期
上謂天子絶朞令百官齊衰
臨冊謚曰荘敬工部尚書
頋可學言皇太子冠其日風壊㤗折坊二日逝㤗與太同
未婚而死曰折爾雅曰方澤㤗圻𥙊地也請昜折以圻以
基後祥不聼
論曰帝急
一試為父禮哀冲方賜名閱月夭追尊皇
太子予謚曰其將冊命之矣以將冊為己建創制也荘
敬数齡得立特詔四
亦創制好陳古則而多臆行帝
[003-13b]
以為此禮矣廷臣力争太子監國重得罪継又請明年
朝賀太子重淂罪指前後殊曰帝獨諱老也荘敬星
冠羽衣入始無疾而拜别以折何怪乎世廟之晚惑青
詞也㢤
[003-14a]
[003-15a]
皇太子翊釴
憲懐皇太子翊釴穆宗長子也五薨贈世子𨺚
元
年追謚憲懐皇太子
皇太子慈甲皇太子慈乙
懐冲皇太子慈甲熹宗長子母范貴妃天啓三年十月生
明年二月薨追謚懐冲皇太子塟西山誕時客民與逆
魏合謀叵測時有雨雹黄霾之変礼部尚書林堯俞曲曉
諸璫以古今順逆報應大略遂有竦動泣下者客魏之計
亦沮五年皇苐二子慈乙生母任容妃詔陞妃父春為錦
衣千戸亦于明年六月薨追謚為悼懐皇太子塟西山
[003-15b]
論曰未册而
追謚称皇太子憲懐丗廟哀冲例哀
冲悼懐穆庙憲懐例也頋天啓中二太子何其若客
魏意如此
[003-16a]
皇太子慈烺
献愍皇太子慈烺毅宗長子也母周皇后崇禎元年冊立
為皇太子次子慈炤早世追封懐王謚隱塟西山三子慈
煥四子慈燦俱田貴妃生慈煥封永王慈燦封㝎王甲申
三月李賊東犯凡請太子監國南都者為李華李國禎
項煜李明睿史可法姜曰廣䓁皆不果賊圍京師急十九
日帝硃書諭内閣傳成國公朱純臣提督内外諸軍事夹
輔東宫内臣持諭至閣閣無人置案返上不知也及殉社
稷猶以閣臣得硃諭書
遂有百官伹赴東宫行在之語
先是别有㫖太子二王送周田二戚臣家及城破太子倉
[003-16b]
䘚詣周奎叩門不淂入復走㐮城伯李國禎家家無人踰
垣為賣
嫗所覺間聞奎奎懼不識内臣淂太子以献賊
自成㽞之西宫封為宋王太子不為屈初偽丞相牛金星
方入朝有衲衣僧
告曰願上急事金星停轡問之僧曰
明江山已入李家即未見太子處分金星以非所冝言怒
命左右提之僧𥬇曰和尚只一頭值甚
軰頭許萬將柰
何逐之数武忽不見己自成以太子付旗鼓王體中
押
其永㝎二王令將軍劉宗敏收之許太子便服一謁東華
門大行帝后前體中白相公河南洧川人也賊令栲
責故相魏藻徳等贖金訖間語太子及故亊太子曰己矣
[003-17a]
苦先帝不然我果以史可法為督師唐通孫甲為將寕至
是因為體中草箑題杜詩秋興之一 聞道長安云云後署
故明皇太子慈烺書及賊東禦吳三桂三桂父吳襄及太
子二王俱在軍中敗還過通州西門有父老涕泣進果及
于太子二王者己而體中挾太子随賊奔潼関此箑裂
両板矣自成死辰州之羅公山體中北歸箑猶在十一月
體中獻太子以付禮部傳故明官監等往
認皇親周奎
太監賈應庚不認百姓閧毆之隨有認者保者 民十數
人俱坐死收太子刑部獄中太子曰謝先生尚在乎謝陞
至手書天字示太子無所答俄獄官進酒太子以獄官亦
[003-17b]
曾逮事先帝為細述本末欷歔絶時部臣錢鳳覽手疏力
争以為真太子保騐有証在部五日悲歡言動絶無粉飾
朝論以太子必不真着錦衣衛重處而鳳覽亦坐誅後數
月謝陞出朝忽發狂口稱明太子令錦衣衞疾拏謝陞去
陞即日死福王立南都随有偽定王事以癎疾放言棄市
未㡬序班髙夣箕奏故太子在浙詔舊内官李継周即金
華觀音寺太子抵南都權住興善寺復命司礼監馬朝
進同東宫伴讀丘志忠䓁視之不識于是輔臣馬士英宻
請追謚先太子及永㝎二王以絶衆望太子謚献愍永王
謚悼㝎王謚哀有詔不許通
謁三月一日移太子入宫
[003-18a]
越両日太子與髙成穆虎俱赴中城獄左都御史楊維垣
言駙馬都尉王昺姪孫王之明状醜酷𩔗先太子㫖㑹
審大明門外兵科載英覆奏王之明假冐是實先帝嘗携
太子中左門親鞫吳昌時東宫立何䖏而不能荅問以嘉
㝎伯姓名亦不能荅遂有内官宻䟽云初東宫足骭異于
常形每骭則㕠莫之能誣随令盧太監宻語馬士英細閲
之士英䟽曰其言雖似骭則猶人且云既為東宫幸脱虎
口不即詣官却走紹興一疑東宮原質凝重此人機辯百
出二疑公主現飬周奎家而云己死三疑且左懋第在北
貽書蔡奕琛云先有假太子事是太子不死于㓂即死于
[003-18b]
北朝矣詔復審于是三法司定招王之明係髙陽人駙
馬王
孫家破南奔欲寕南軍中遇髙夣箕家人穆乕
教以詐冒東宫非出己意次日髙夣 箕䟽云奸謀已露而御
史陳以瑞都察院掌院李沾並䟽詐冐上曰王之明勿驟加
刑俟正告天下然後盡法時有詩流傳東南不知何人所作
詩曰百神䕶蹕賊中来㑹見前星閉復開海上扶蘓原未/死獄中病己又奚猜安危定是関宗/忠義何曽到𪔂台
烈烈大行何䖏遇/普天空向
圜哀於是各鎮懐疑廣昌伯劉良佐寕南侯
左良玉各有䟽争之工部何楷䟽稱東宫甚明靖南侯
黄淂功亦䟽且勿加刑再待詳審江防督撫𡊮継咸日衣
悲憤且云各鎮武夫尚懐忠義以為先帝一脉紛紜角奏
[003-19a]
我等讀聖賢書織君臣之義豈可依違苟且與馬阮諸臣
同
罪子先帝㑹有王妃童氏以間関自陳詔獄死人心
益憤於是左良玉挾文武二十七人合䟽兵以太子皇
后為名清君側詔撤黄徳功等師以禦上流北兵遂下
五月辛
帝奔蕪湖不返次日百姓集七八千人詣獄褁
出偽太子入西華門坐武英殿戯具翊善冠頂之群臚
呼萬之明自殿中傳示略曰先皇帝竒禍凡有血氣裂
眦痛心注予小子奔南都寔欲哭陳大義不意臣奸蔽
障桎梏幽獄今福邸聞聲逺遁其如髙皇帝陵何頼父老
民人抱持出獄擁入皇宫予身負重寃豈忍自尊
[003-19b]
此布告在京勲
文武先生暨士庻人等念此痛懐克勤
㑹議予當拱聼共抒皇猷勿以前不識予稍生嫌芥甲午
釋王鐸髙夢箕扵獄咸以為大學士夣箕出獄即逃馬士
英居第百姓立焚刼盡亦随盡阮大鋮楊維垣陳盟諸家
乙未留都門開豫王問太子何在忻城之龍以之明對須
史之明至王離席迎㘴己右及福邸
執王令㘴偽太子
下云先帝自有子如此自立又刑苦之竟不即討賊何
意福邸不能荅北凱偽太子不知所終
論曰余讀科臣李清偽太子紀事有云偽太子与髙夢
箕家人穆 中途狎謬云我王子乆之見江南無不懐
[003-20a]
思故太子者遂易語皇太子以媒利及詔認講官
中劉正宗司業李景濓先言故太子眉長扵目此非
真西宫𡊮妃云太子有乕牙足下有痣不果問講讀何
所誤以端敬為文華問講讀先後誤以先讀為先講問
冩倣何字誤以孝
為詩句問寫字㡬行講讀問難幾
次講案何物俱不䏻對雖正宗景濂彼亦不識也継又
問親鞫吳昌時事及嘉㝎伯姓名皆不䏻荅閣臣王鐸
大言是假又發總憲李沾始跪乞憐自供王昺孫之
明非太子手蹟付沾㩀奏時召對群臣上淚下不成語若
曰果故太子即以為皇太子若不真為欷歔嗟乎天故
[003-20b]
生一偽以疑真導乱㦲而所為王之明者又倒讀為明
之王似有意諱之者疑却使人易信且適有童妃鞫
一事則信者故外之而使為疑真偽淆惑中外遂以上
不念骨
火最急人情益觧散嗟乎雖人事亦天道
因之矣
[003-21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