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5f0001 太上感應篇--李昌齡 (HFL)


[015-001a]
太上感應篇卷之十五廉四
    李昌齡傅鄭清之賛
侵人所愛
 傳曰許真君在世日甞於南昌誅一蛇精
 道侣願從者無慮千數真君止選素所知
 者三百人與之偕行旣而夜宿山下又慮
 其修行無力因向火取三百塊炭變爲三
 百美人遣令試之及明驗視惟呉猛施道
 一二人衣無炭跡餘二百九十八人皆是
 與炭合者當其合時豈不人人視爲一美
[015-001b]
 婦人安知特一塊炭乎大抵皆慾習未斷
 易至如是况不知修行者乎昔陶榖奉使
 江南崖岸髙古風采凛然雖燕談未甞啓
 齒韓熈載謂所親曰吾觀是人初非端士
 其守可隳當令諸公一笑乃選名妓得秦
 弱蘭者衣以弊衣使詐爲驛子之女旦暮
 擁箒掃灑驛庭弱蘭有絶色陶爲之動遂
 失謹獨之戒因作郵亭詞數闋使弱蘭歌
 之後數日李主大張燕以巨鍾酌公公嚴
 毅如初於是出弱蘭使歌所贈詞以侑之
[015-002a]
 榖乃大慚竟至醉吐茵席李主自此待之
 薄矣及歸朝廷已知不復任用文潞公在
 蜀頗多燕集有飛語聞適御史何聖從名
 郯謁告歸蜀生因令宻訪其事郯將壓境
 潞公爲之灈張少愚名俞白公曰聖從之
 來亦不足慮前任漢州適同郡㑹有營妓
 善舞聖從愛之至問之姓妓曰妾姓楊聖
 從曰所謂楊臺柳也俞即取其項帕題詩
 其上曰蜀國佳八號細腰東臺御史惜妖
 嬈從今喚作楊臺柳舞盡春風萬萬條因
[015-002b]
 命其妓作竹枝詩歌之聖從爲之大醉此
 可以見其守也公曰姑宻之及聖從至果
 自嚴重潞公宴之因迎其妓雜府妓中使
 歌少愚之詩以侑之聖從亦爲之醉旣而
 喧傳遂逹聖聽及歸不復引見潞公之謗
 由是遂息嗚呼陶榖固無所守聖從素稱
 方直奚亦爾耶大抵形之于言即是已動
 于中矣豈非慾習未斷妄認幻軀自生愛
 見而然耶
   賛曰
[015-003a]
  人之愛己甚於璠璵人之愛子
  亦如予乎推其所愛他莫不如
  奚獨殘忍肆其侵漁羙人寳玉
  幾覆漢車
助人爲非
 傳曰一本云教人爲非大抵皆是成人之
 惡不能導人以善不聞佛之言乎佛言說
 法教化名爲法施能令衆生出於聞道以
 是因縁於未來世得七種報一者衆生聞
 法頓除嗔恚我於來世得成上色二者衆
[015-003b]
 生聞法慈心不殺我於來世得壽命長三
 者衆生聞法不盗他財我於來世多饒財
 寳四者衆生聞法開心樂施我於來世身
 得大力五者衆生聞法癡措頓除我於來
 世得無礙辯六者衆生聞法信心不惑我
 於來世信心明了七者衆生聞法方便隨
 順我於來世得菩提道然則導人以善豈
 不愈於助人爲非乎請爲各舉一事庶皆
 知戒元豐間李之純凡三任爲成都漕仁
 民愛物蜀人安之按察之餘尤留意於掩
[015-004a]
 骼埋胔小吏徐熈本眉人頗知爲善之純
 專以委之熈亦身任其責一日市西金花
 街百姓有王彬者以病入冥司見朱紫數
 官聚㕔而坐召熈前曰適天符下李之純
 以𦵏枯骨有功更與知成都府一任汝以
 主行文書有力賜汝一子及第汝爲誠慤
 人必汝信歸可宣言庶皆知勸元祐三年
 李之純果加寳文閣直學士知成都府徐
 熈有子名適亦於其年李常寜牓下登第
 此即助人爲善而亦獲其報者也政和間
[015-004b]
 有㫖大修西内時王璹爲轉運以科擾罷
 職詔起徽猷宋昇爲都轉運俾主其事昇
 用意太過大索牛骨灰用塗宫壁貴令光
 潤然下令太峻民至殺牛馬發塜取骨以
 應尚猶不足時孫貺韓容皆爲幕屬貺不
 喜其事引疾罷去容獨建議請發城外五
 代時十數叢塜以足用宣和間貺忽暴卒
 至泰山所見一門牓曰清夷吏以鐡义逼
 令供滅族狀貺曰某當𥘉正以此罷恐誤
 耳俄見數鬼引出二囚皆大枷鐡杻各有
[015-005a]
 一鬼從傍以鐡扇揮擊扇皆鐡釘流血被
 體視之乃璹昇也一辯乃伏貺臨出則容
 亦追至吏復以鐡义逼令供滅族狀容曰
 我固有罪父祖何辜若令舉族皆烕不亦
 過乎俄聞殿上曰只令供房絶狀貺還言
 之未幾容之一房果皆死盡此即助人爲
 非而立獲其報者也然則助人爲非是可
 爲乎
   賛曰
  佐甕得甞佐鬬得傷善惡以類
[015-005b]
  人事之常助傑爲虐同底滅亡
  抱薪于火沃沸以湯灼爛之禍
  如劵取償
逞志作威
 傳曰㓂萊公六悔銘曰官行私曲失時悔
 冨不儉用貧時悔藝不少學過時悔見事
 不學用時悔醉發狂言醒時悔安不將息
 病時悔公之此言真寡悔之大法也愚愛
 其言故特取之以爲逞志作威者戒逞志
 作威後不悔乎昔何浹以録事參軍提舉
[015-006a]
 梓州路常平倉所至暴横捶撻吏民以立
 威吏民畏威竄匿無地甚至氣陵提轉直
 出其上毎牒州縣必云未得官司指揮其
 提轉文牒不得施行運副李竦判官陳亢
 與之議事不合輙叱罵之知州白事必下
 馬於門外循廊而進徃徃已近座榻尚猶
 不起又欲廢廣安軍衆議以旁去他郡甚
 遠不可廢郡官有張辟方者得其父集賢
 校理何渉所撰鼓角樓記其中具言不可
 廢因以呈之浹曰凡事當從公議此何足
[015-006b]
 慿李竦等因奏其狀詔罷本任旣罷㳂路
 奏竦等事無所不道及至京師下開封府
 鞫問浹索𥿄萬幅以答狀府司如數與之
 旣而毎幅但大劃一字竟坐上書不實有
 四事皆屬妄誕獄具奪官當此之時浹不
 悔乎惜其不知逞志作威天所不許昔杜
 荀鶴未顯時夢一僧戒曰汝必得君若逞
 志作威則必死矣及梁祖開國荀鶴乃怙
 寵肆暴且謀殺素不恱者事未及行忽夢
 一神叱曰汝豈忘神僧之言乎帝將罪汝
[015-007a]
未幾果卒
   賛曰
  威如之吉本於反身有威可畏
  儀度是循望之儼然自可服人
  嚴其在己非以虐民無有作威
  書戒爾臣
辱人求勝
 傳曰按藏教佛在世時人有以行車爲業
 者家養二牛一牛生子其角長廣名曰長
 角一牛生子秃頭無角名曰秃頭一日因
[015-007b]
 行車適與一行車者值因各誇其牛壯遂
 請以牛賭上峻坡旣而秃頭進歩稍遲其
 主怒罵曰秃頭畜生何不速行秃頭忿然
 眼赤愈更放緩由是遂輸蓋忿具衆辱之
 也嗚呼畜生尚爾况於人乎當知辱人求
 勝誠不可也昔邵陵王綸鎮郢服呉䂓爲
 之客適張纉出鎮湘東綸餞于郊䂓亦與
 坐時纉方貴意頗輕䂓忽舉杯屬䂓曰呉
 䂓奉慶汝今日得與此宴䂓大怒即起歸
 其子翁孺聞而爲之氣結而卒䂓悼兒憤
[015-008a]
 纉俄亦不起其妻不勝忿怒尋亦殞命時
 人爲之曰張纉一杯酒殺呉氏三人然則
 人可辱乎徽州婺源縣有俞彦輔者平生
 使氣凌轢郷里凡田宅有便於巳者必以
 術吞之至老尚不知悔紹興壬戌忽大病
 病中屢作馬嘶久之手足皆化爲蹄數日
 遂死孰謂辱人求勝爲無害乎惜人錯見
 但知以勝人爲强不知勝人非强而自勝
 爲强不聞老子所謂勝人者有力自勝者
 强之說乎
[015-008b]
   賛曰
  人或受辱攘臂相睨匪臨以威
  則扼以勢怒不敢言蓋有所制
  威去勢窮靡不反噬一能勝予
  禹心惕厲
敗人苗稼
 傳曰敗人苗稼此特田夫野䝤所爲固無
 足道請以前輩務農重榖講究水利一二
 美事言之庶㡬後之臨民者皆知則效髙
 通議賦知唐州土曠人寡歴五代至本朝
[015-009a]
 領縣四戸六千百五十有五公至相視田
 原知其可耕所不至者人力耳於是大募
 兩河流民計口受田增戸一萬一千三百
 八十有一給田三萬一千三百二十有八
 乃至山林蓁莽之地悉變爲良田張學士
 綸爲江淮發運副使䟽五渠導太湖以灌
 民田復歳租米者六十萬斛許司封逖知
 興元大修山河堰漑民田者四萬餘頃魯
 冀州有開初知確山興廢陂以灌民田者
 已數千頃程修撰師孟知石州凡汾晉諸
[015-009b]
 州山谷有水可以灌民田者悉相其地釃
 而爲渠闢田凡一千餘頃許公䂓知丹陽
 適大旱公冐禁决練湖以救民田嵗大穫
 者一萬餘頃練湖冒決者死陳諌議省華
 初知櫟陽邑有鄭白渠可以引水灌民田
 久爲隣邑疆占公至陳本末申諸司由是
 壅遏之弊一旦盡去水利均及灌民田者
 一千餘頃王刑部濟初主龍溪簿縣有陂
 塘綿亘數十里先爲大姓輸課而獨專其
 利公至悉奪以灌民田由是一邑無愆亢
[015-010a]
 之患苗待制時中初主寜陵簿邑有古河
 𡻕久湮廢公至請發卒䟽導以灌民田由
 是一邑之田盡成沃壤
   賛曰
  不稼取禾詩諷其上地惟不食
  昔人乃葬熟奪農時民無蓋藏
  孰剥民力使不得養害及養人
  天必降䘮
破人婚姻
 傳曰禮曰有夫婦然後有父子然則婚姻
[015-010b]
 之道可謂大矣其可破乎或破之未合之
 前或破之旣合之後皆爲破也恩愛殺人
 甚於挺刄孰謂爲無害乎昔鄭和中少時
 與王氏女結婚無何父卒家道漸㣲女家
 遂有休親之意其兄王固爲萬州推官實
 主其義然迫於公論不得已復令就婚生
 一子偶不育因遂隔絶和中不復使歸王
 氏數遺以衣服固輙罪具送者和中由是
 益怨憤遂感心疾而卒王氏女一夕夢和
 中吿曰吾已訴之隂司見已送衢州東嶽
[015-011a]
 追人根勘時王氏女已改嫁陸嵩爲妻嵩
 時爲濟州教授月餘固死凡當時與奪親
 之議者無不皆死惟王氏女實無背夫之
 意故得獨存其後王固之子娶徐氏僅二
 年亦爲女家所奪非其報歟恭倅楊紘怒
 其婿姚拱不學無術遣之使歸拱求與妻
 別亦不許女怨憤遂感疾而卒紘命殯于
 僧舍婿至殯所門鎻自掣扇亦自開其母
 聞之不勝感愴數日遂卒後十餘年紘至
 殯所亦暴卒然則破人婚姻是可爲乎
[015-011b]
○○
   賛曰
  齊女不娶終以失國子哲委禽
  㡬於漁色夫婦大倫相配以德
  孰間其成胥讒作慝百世之祀
  一語之賊



太上感應篇卷之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