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5c0049 沖虛至德真經--列禦寇 (HFL)



  黃帝第二
黄帝即位十有五年喜天下戴己養正命娱
耳目供鼻口焦然肌色皯居按/切黣昏然五情
爽惑又十有五年憂天下之不治竭聰明進
智力營百姓焦然肌色皯黣眉回/切昏然五情
爽惑黄帝乃喟然讚曰朕之過淫矣養一己
其患如此治萬物其患如此於是放萬機舍
宫寢去直侍徹鐘懸减厨膳退而間居大庭
[000-011b]
之館齋心服形三月不親政事晝寢而夢遊
於華胥氏之國華胥氏之國在弇州之西台
州之北不知斯齊國幾千萬里蓋非舟車足
力之所及神遊而已其國無帥長自然而已
其民無嗜慾自然而已不知樂生不知惡死
故無夭殤不知親己不知疏物故無愛憎不
知背逆不知向順故無利害都無所愛惜無
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熱斫撻無傷痛指
擿無痟音/簫癢乘空如履實寢虚若處牀雲霧
不硋與礙/同其視雷霆不亂其聽美惡不滑共
[000-012a]
心山谷不躓其步神行而已黄帝既寤怡然
自得召天老力牧太山稽告之曰朕間居三
月齋心服形思有以養身治物之道弗獲其
術疲而睡所夢若此今知至道不可以情求
矣朕知之矣朕得之矣而不能以告若矣又
二十有八年天下大治幾若華胥氏之國而
帝登假百姓號之二百餘年不輟列姑射山
在海河洲中山上有神人焉吸風飲露不食
五穀心如淵泉形如處女不偎不愛仙聖爲
之臣不畏不怒原慤爲之使不施不惠而物
[000-012b]
自足不聚不歛而己無愆陰陽常調日月常
明四時常若風雨常均宇育常時年穀常豐
而土無札傷人無夭惡物無疵癘鬼無靈響
焉列子師老商氏友伯高子進二子之道乘
風而歸尹生聞之從列子居數月不省舍因
問請蘄其術者十反而十不告尹生懟而請
辭列子又不命尹生退數月意不已又往從
之列子曰女何去來之頻尹生曰曩章戴有
請於子子不我告固有憾於子今復脱然是
以又來列子曰曩吾以汝爲達今汝之鄙至
[000-013a]
此乎姬將告女所學於夫子者矣自吾之事
夫子友若人也三年之後心不敢念是非口
不敢言利害始得夫子一盻而已五年之後
心更念是非口更言利害夫子始一解顔而
笑七年之後從心之所念更無是非從口之
所言更無利害夫子始一引吾並席而坐九
年之後橫心之所念横口之所言亦不知
之是非利害歟亦不知彼之是非利害歟亦
不知夫子之爲我師若人之爲我友内外進
矣而後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無不同也心
[000-013b]
凝形釋骨肉都融不覺形之所倚足之所履
隨風東西猶木葉幹殻竟不知風乘我邪我
乘風乎今女居先生之門曾未浹時而懟憾
者再三汝之片體將氣所不受汝之一節將
地所不載履虚乘風其可幾乎尹生甚怍屛
息良乆不敢復言列子問關尹曰至人潜行
不空蹈火不熱行乎萬物之上而不慓請問
何以至於此關尹曰是純氣之守也非智巧
果敢之列姬魚語女凡有貌像聲色者皆物
也物與物何以相遠也夫奚足以至乎先是
[000-014a]
色而已則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無所化夫
得是而窮之者焉得而正焉彼將處乎不深
之度而藏乎無端之紀游乎萬物之所終始
壹其性養其氣含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夫
若是者其天守全其神無却物奚自入焉夫
醉者之墜於車也雖疾不死骨節與人同而
犯害與人異其神全也乘亦弗知也墜亦弗
知也死生驚懼不入乎其胸是故遻物而不
慴彼得全於酒而猶若是而況得全於天乎
聖人藏於天故物莫之能傷也列禦寇爲伯
[000-014b]
昏無人射引之盈貫措盃水其肘上發之鏑
矢復沓方矢復寓當是時也猶象人也伯昏
無人曰是射之射非不射之射也當與汝登
高山履危石臨百仞之淵若能射乎於是無
人遂登高山履危石臨百仞之淵背逡巡足
二分垂在外揖禦寇而進之禦寇伏地汗流
至踵伯昏無人曰夫至人者止闚青天下潜
黄泉揮斥八極神氣不變今汝怵然有恂目
之志爾於中也殆矣夫范氏有子曰子華善
養私名舉國服之有寵於晋君不仕而居三
[000-015a]
卿之右目所偏視晋國爵之口所偏肥晋國
黜之遊其庭者侔於朝子華使其俠客以智
鄙相攻强弱相凌雖傷破於前不用介意終
日夜以此爲戲樂國殆成俗禾生子伯范氏
之上客出行經坰外宿於田更商丘開之舍
中夜禾生子伯二人相與言子華之名勢能
使存者亡亡者存富者貧貧者富商丘開先
窘於饑寒潜於牖北聽之因假糧荷畚之子
華之門子華之門徒皆世族也縞衣乘軒緩
步闊視顧見商丘開年老力弱面目黧黑衣
[000-015b]
冠不檢莫不眲之仍吏/切既而狎侮欺詒儻止/兩
必結/切倚海/切勇主/切亡所不爲商丘開常無愠容而諸客之技單憊於戲笑遂與商
丘開俱乘高臺於衆中漫言曰有能自投下
者賞百金衆皆競應商丘開以爲信然遂先
投下形若飛鳥揚於地𩨒骨無䃣范氏之黨
以爲偶然未詎怪也因復指河曲之淫隈曰
彼中有寳珠泳可得也商丘開復從而泳之
既出果得珠焉衆昉同疑子華昉令豫肉食
衣帛之次俄而范氏之藏大火子華曰若能
[000-016a]
入火取錦者從所得多少賞若商丘開往無
難色入火往還埃不漫身不焦范氏之黨以
爲有道乃共謝之曰吾不知子之有道而誕
子吾不知子之神人而辱子子其愚我也子
其聾我也子其盲我也敢問其道商丘開曰
吾亡道雖吾之心亦不知所以雖然有一於
此試與子言之曩子二客之宿吾舍也聞譽
范氏之勢能使存者亡亡者存富者貧貧者
富吾誠之無二心故不遠而來及來以子黨
之言皆實也唯恐誠之之不至行之之不及
[000-016b]
不知形體之所措利害之所存也心一而物
亡迕者如斯而已今昉知子黨之誕我我内
藏猜慮外矜觀聽追幸昔日之不焦溺也怛
然内熱惕然震悸矣水火豈復可近哉自此
之後范氏門徒路遇乞兒馬醫弗敢辱也必
下車而揖之宰我聞之以告仲尼仲尼曰汝
弗知乎夫至信之人可以感物也動天地感
鬼神橫六合而無逆者豈但履危險入水火
而已哉商丘開信僞物猶不逆況彼我皆誠
哉小子識之周宣王之牧正有役人梁鴦者
[000-017a]
能養野禽獸委食於園庭之内雖虎狼鵰鶚
之類無不柔馴者雌雄在前孳尾成羣異類
雜居不相搏噬也王慮其術終於其身令毛
丘園傳之梁鴦曰鴦賤役也何術以告爾懼
王之謂隱於爾也且一言我養虎之法凡順
之則喜逆之則怒此有血氣者之性也然喜
怒豈妄發哉皆逆之所犯也夫食虎者不敢
以生物與之爲其殺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
與之爲其碎之之怒也時其饑飽達其怒心
虎之與人異類而媚養己者順也故其殺之
[000-017b]
逆也然則吾豈敢逆之使怒哉亦不順之使
喜也夫喜之復也必怒怒之復也常喜皆不
中也令吾心無逆順者也則鳥獸之視吾猶
其儕也故遊吾園者不思高林曠澤寢吾庭
者不願深山幽谷理使然也顔回問乎仲尼
曰吾嘗濟乎觴深之淵矣津人操舟若神吾
問焉曰操舟可學邪曰可能游者可教也善
游者數能乃若夫没人則未嘗見舟而謖操
之者也吾問焉而不告敢問何謂也仲尼曰
𧮒吾與若玩其文乆矣而未達其實而固且
[000-018a]
道與能游者可教也輕水也善游者之數能
也忘水也乃若夫没人之未嘗見舟也而謖
操之也彼視淵若陵視舟之覆猶其車却也
覆却萬物方陳乎前而不得入其舍惡往而
不暇以瓦摳者巧以鈎摳者憚以黄金摳者
惛巧一也而有所矜則重外也凡重外者拱
内孔子觀於吕梁懸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
黿鼉魚鼈之所不能游也見一丈夫游之以
爲似有苦而欲死者也使弟子並流而承之
數百步而出被髮行歌而游於棠行孔子從
[000-018b]
而問之曰吕梁懸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黿
鼉魚鼈所不能游向吾見子道之以爲有苦
而欲死者使弟子並流將承子子出而被髮
行歌吾以子爲鬼也察子則人也請問蹈水
有道乎曰亡吾無道吾始乎故長乎性成乎
命與齎俱入與汨偕出從水之道而不爲私
焉此吾所以道之也孔子曰何謂始乎故長
乎性成乎命也曰吾生於陵而安於陵故也
長於水而安於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
命也仲尼適楚出於林中見痀瘻者承蜩猶
[000-019a]
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
五六月纍現音/九二而不墜則失者錙銖纍三
而不墜則失者十一纍五而不墜猶掇之也
吾處也若橛株駒吾執臂若槁木之枝雖天
地之大萬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
側不以萬物易蜩之翼何爲而不得孔子顧
謂弟子曰用志不分乃疑於神其痀瘻丈人
曰汝逢衣徒也亦何知問是乎修汝所以而
後載言其上海上之人有好漚鳥者每旦之
海上從漚鳥游漚鳥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
[000-019b]
父曰吾聞漚鳥皆從汝游汝取來吾玩之明
日之海上漚鳥舞而不下也故曰至言去言
至爲無爲齊智之所知則淺矣趙襄子率徒
十萬狩於中山籍芿燔林扇赫百里有一人
從石壁中出隨煙燼上下衆謂鬼物火過徐
行而出若無所經涉者襄子怪而留之徐而
察之形色七竅人也氣息音聲人也問奚道
而處石奚道而入火其人曰奚物而謂石奚
物而謂火襄子曰而向之所出者石也而向
之所涉者火也其人曰不知也魏文侯聞之
[000-020a]
問子夏曰彼何人哉子夏曰以商所聞夫子
之言和者大同於物物無得傷閡者游金石
踏水火皆可也文侯曰吾子奚不爲之子夏
曰刳心去智商未之能雖然試語之有暇矣
文侯曰夫子奚不爲之子夏曰夫子能之而
能不爲者也文侯大說有神巫自齊來處於
鄭命曰季咸知人死生存亡禍福壽夭期以
歲月旬日如神鄭人見之皆避而走列子見
之而心醉而歸以告壺丘子曰始吾以夫子
之道爲至矣則又有至焉者矣壺子曰吾與
[000-020b]
女既其文未既其實而固得道歟衆雌而無
雄而又奚卵焉而以道與世抗必信矣夫故
使人得而相汝嘗試與來以予示之明日列
子與之見壺子出而謂列子曰譆子之先生
死矣弗活矣不可以旬數矣吾見怪焉見濕
灰焉列子入涕泣沾衿以告壺子壺子曰向
吾示之以地文罪合作/萌乎不誫合作/震不止是
殆見吾杜德幾也嘗又與來明日又與之見
壺子出而謂列子曰幸矣子之先生遇我也
有瘳矣灰然有生矣吾見杜權矣列子入告
[000-021a]
壺子壺子曰向吾示之以天壤名實不入而
幾發於踵此爲杜權是殆見吾善者幾也嘗
又與來明日又與之見壺子出而謂列子曰
子之先生坐不齋吾無得而相焉試齋將且
復相之列子入告壺子壺子曰向吾示之以
太冲莫朕是殆見吾衡氣幾也鯢旋之潘爲
淵止水之潘爲淵流水之潘爲淵濫水之潘
爲淵沃水之潘爲淵沈水之潘爲淵雍水之
潘爲淵汧水之潘爲淵肥水之潘爲淵是爲
九淵焉嘗又與來明日又與之見壺子立未
[000-021b]
定自失而走壺子曰追之列子追之而不及
反以報壺子曰已滅矣已失矣吾不及也壺
子曰向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與之虚而
猗移不知其誰何因以爲茅靡因以爲波流
故逃也然後列子自以爲未始學而歸三年
不出爲其妻爨食狶如食人於事無親雕琢
復朴塊然獨以其形立㤋然而封戎壹以是
終子列子之齊中道而反遇伯昏瞀人伯昏
瞀人曰奚方而反曰吾驚焉惡乎驚吾食於
十漿而五漿先饋伯昏瞀人曰若是則汝何
[000-022a]
爲驚已曰夫内誠不解形諜成光以外鎮人
心使人輕乎貴老而𩐎其所患夫漿人特爲
食羹之貨無多餘之嬴其爲利也薄其爲權
也輕而猶若是而況萬乘之主身勞於國而
智盡於事彼將任我以事而效我以功吾是
以驚伯昏瞀人曰善哉觀乎汝處已人將保
汝矣無幾何而往則户外之屨滿矣伯昏瞀
人北面而立敦杖蹙之乎頤立有間不言而
出賔者以告列子列子提履徒跣而走暨乎
門問曰先生既來曾不廢藥乎曰已矣吾固
[000-022b]
告汝曰人將保汝果保汝矣非汝能使人保
汝而汝不能使人無汝保也而焉用之感也
感豫出異且必有感也揺而本身又無謂也
與汝遊者莫汝告也彼所小言盡人毒也莫
覺莫悟何相孰也楊朱南之沛老聃西遊於
秦邀於郊至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而
嘆曰始以汝爲可教今不可教也楊朱不答
至舍進涫漱巾櫛脱履户外膝行而前曰向
者夫子仰天而嘆曰始以汝爲可教今不可
教弟子欲請夫子辭行不間是以不敢今夫
[000-023a]
子問矣請問其過老子曰而睢睢而盱盱而
誰與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楊朱蹙然變
容曰敬聞命矣其往也舍者迎將家公執席
妻執巾櫛舍者避席煬者避竈其反也舍者
與之爭席矣楊朱過宋東之於逆旅逆旅人
有妾二人其一人美其一人惡惡者貴而美
者賤楊子問其故逆旅小子對曰其美者自
美吾不知其美也其惡者自惡吾不知其惡
也楊子曰弟子記之行賢而去自賢之行安
往而不愛哉天下有常勝之道有不常勝之
[000-023b]
道常勝之道曰柔常不勝之道曰强二者亦
知而人未之知故上古之言强先不己若者
柔先出於己者先不己若者至於若己則殆
矣先出於己者無所殆矣以此勝一身若徒
以此任天下若徒謂不勝而自勝不任而自
任也粥子曰欲剛必以柔守之欲强必以弱
保之積於柔必剛積於弱必强觀其所積以
知禍福之鄉强勝不若己至於若己者剛柔
勝出於己者其力不可量老聃曰兵强則滅
木强則折柔弱者生之徒堅强者死之徒狀
[000-024a]
不必童而智童智不必童而狀童聖人取童
智而遺童狀衆人近童狀而疏童智狀與我
童近而愛之狀與我異者疏而畏之有七尺
之骸手足之異戴髮舍齒倚而趣者謂之人
而未必無獸心雖有獸心以狀而見親矣傳
翼戴角分牙布爪仰飛伏走謂之禽獸而禽
獸未必無人心雖有人心以狀而見疏矣疱
犧氏女蝸氏神農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
虎鼻此有非人之狀而有大聖之德夏桀殷
紂魯桓楚穆狀貌七竅皆同於人而有禽獸
[000-024b]
之心而衆人守一狀以求至智未可幾也黄
帝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帥熊羆狼豹貙虎
爲前驅鵰鵾鷹鳶爲旗幟此以力使禽獸者
也堯使夔典樂擊石拊石百獸率舞簫韶九
成鳳凰來儀此以聲致禽獸者也然則禽獸
之心奚爲異人形音與人異而不知接之之
道焉聖人無所不知無所不通故得引而使
之焉禽獸之智有自然與人童者其齊欲攝
生亦不假智於人也牝牡相偶母子相親避
平依險違寒就温居則有群行則有列小者
[000-025a]
居内壯者居外飲則相携食則鳴群太古之
時則與人同處與人並行帝王之時始驚駭
散亂矣逮於末世隱伏逃竄以避患害今東
方介氏之國其國人數數解六畜之語者蓋
偏知之所得太古神聖之人備知萬物情態
悉解異類音聲會而聚之訓而受之同於人
民故先會鬼神魑魅次達八方人民末聚禽
獸蟲蛾言血氣之類心智不殊遠也神聖知
其如此故其所教訓者無所遺逸焉宋有狙
公者愛狙養之成羣能解狙之意狙亦得公
[000-025b]
之心損其家口充狙之欲俄而匱焉將限其
食恐衆狙之不馴於己也先誑之曰與若芧
朝三而暮四足乎衆狙皆起而怒俄而曰與
若芧朝四而暮三足乎衆狙皆伏而喜物之
以能鄙相籠皆猶此也聖人以智籠羣愚亦
猶狙公之以智籠衆狙也名實不虧使其喜
怒哉紀渻子爲周宣王養鬥鷄十日而問鷄
可鬥已乎曰未也方虚驕而恃氣十日又問
曰未也猶應影響十日又問曰未也猶疾視
而盛氣十日又問曰幾矣鷄雖有鳴者已無
[000-026a]
變矣望之似木鷄矣其德全矣異鷄無敢應
者反走耳惠盎見宋康王康王蹀足聲欬疾
言曰寡人之所說者勇有力也不說爲仁義
者也客將何以教寡人惠盎對曰臣有道於
此使人雖有勇刺之不入雖有力擊之弗中
大王獨無意邪宋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聞
也惠盎曰夫刺之不入擊之不中此猶辱也
臣有道於此使人雖有勇弗敢刺雖有力弗
敢擊夫弗敢非無其志也臣有道於此使人
本無其志也夫無其志者未有愛利之心也
[000-026b]
臣有道於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驩然皆
欲愛利之此其賢於勇有力也四累之上也
大王獨無意邪宋王曰此寡人之所欲得也
惠盎對曰孔墨是已孔丘墨翟無地而爲君
無官而爲長天下丈夫女子莫不延頸舉踵
而願安利之今大王萬乘之主也誠有其志
則四境之内皆得其利矣其賢於孔墨也遠
矣宋王無以應惠盎趨而出宋王謂左右曰
辯矣客之以說服寡人也
沖虚至德眞經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