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2i0002 越絕書-漢-袁康 (SBCK)


[009-1a]
越絶卷第九
越絕外傳計倪第十一
昔者越王句踐近侵於疆吳逺媿於諸侯兵
革散空國且㓕亡乃脅諸臣而與之盟吾欲
伐吳奈何有功群臣黙然而無對王曰夫主
憂臣辱主辱臣死何大夫易見而難使也計
倪官卑年少其居在後舉首而起曰殆哉非
大夫易見難使是大王不能使臣也王曰何
[009-1b]
謂也計倪對曰夫官位財幣王之所輕死者
是士之所重也王愛所輕責士所重豈不艱
哉王自揖進計倪而問焉計倪對曰夫仁義
者治之門士民者君之根本也闓門固根莫
如正身正身之道謹選左右左右選則孔主
曰益上不選則孔主日益下二者貴質浸之
漸也願君王公選於衆精鍊左右非君子至
誠之士無與居家使邪僻之氣無漸以生仁
[009-2a]
義之行有階人知其能官知其治爵賞刑罰
一由君出則臣下不敢毁譽以言無功者不
敢干治故明主用人不由所從不問其先説
取一焉是故周文齊桓躬於任賢太公管仲
明於知人今則不然臣故曰殆哉越王勃然
曰孤聞齊威滛泆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葢管
仲之力也寡人雖愚唯在大夫計倪對曰齊
威除管仲罪大責任之至易此故南陽蒼句
[009-2b]
太公九十而不伐磻溪之餓人也聖主不計
其辱以為賢者一乎仲二乎仲斯可致王但
霸何足道桓稱仲父文稱太公計此二人曾
無跬步之勞大呼之功乃忘弓矢之怨授以
上卿傳曰&KR0033能三公今置臣而不尊使賢而
不用譬如門户像設倚而相欺葢智士所耻
賢者所差君王察之越王曰誠者不能匿其
辭大夫既在何須言哉計倪對曰臣聞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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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妄言以成其勞賢者始於難動終於有成
傳曰易之謙遜對過問抑威權𫝑利器不可
示人言賞罰由君此之謂也故賢君用臣畧
責於絶施之軄而成其功逺使以效其誠内
告以匿以知其信與之講事以觀其智飲之
以酒以觀其態選士以僃不肖者無所置越
王大媿乃壞池塡塹開倉榖貸貧乏乃使群
臣身問疾病躬視死喪不厄窮僻尊有德與
[009-3b]
民同苦樂激河泉井示不獨食行之六年士
民一心不謀同辭不呼自來皆欲伐吳遂有
大功而霸諸侯孔子曰寛則得衆此之謂也
夫有勇見於外必有仁於内子胥戰於就李
闔廬傷焉軍敗而還是時死傷者不可稱數
所以然者罷頓不得已子胥内憂為人臣上
不能令主下令百姓被兵刃之咎自責内傷
莫能知者故身操死持傷及被兵者莫不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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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子胥之手垂涕啼哭欲伐而死三年自咎
不親妻子饑不飽食寒不重綵結心於越欲
復其仇師事越公録其述印天之兆牽牛南
斗赫赫斯怒與天俱起發令告民歸如父母
當胥之言唯恐為後師衆同心得天之中越
乃興師與戰西江二國爭疆未知存亡子胥
知時變為詐兵為両翼夜火相應句踐大恐
振旅服降進兵圍越㑹稽塡山子胥㣲策可
[009-4b]
謂神守戰數年句踐行成子胥爭諫以是不
容宰嚭許之引兵而還夫差聽嚭不殺仇人
興師十萬與不敵同聖人譏之是以春秋不
差其文故傳曰子胥賢者尚有就李之耻此
之謂也哀哉夫差不信伍子胥而任太宰嚭
乃此禍晉之驪姬亡周之褒姒盡妖妍於圖
畵極凶悖於人理傾城傾國思昭示於後王
麗質冶容宜求監於前史古人云苦藥利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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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作/忠言利行伏念居安思危日謹一日易
曰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
知喪又曰進退存亡不失其正者唯聖人乎
由此而言進有退之義存有亡之㡬得有喪
之理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
畏之如雷霆此其可以卜祚遐長而禍亂不
作也
[009-5b]


越絶卷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