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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金史卷一百六
元中書右丞相總裁托克托等修
列傳第四十四
張暐 張行簡 賈益謙
劉炳 珠格髙琪 伊喇托卜嘉
張暐字明仲莒州日照縣人博學該通登正隆五年進
士調陳留主簿淄州酒税副使課増羡遷昌樂令改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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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令補尚書省令史除太常博士兼國子助教丁父憂
服除調山東東路轉運副使入為太常丞兼左贊善太
夫章宗封原王兼原王府文學章宗冊為皇太孫復為
左贊善轉左諭徳兼太常丞充宋國報諭使至盱眙宋
人請赴宴暐曰大行在殯未可及受賜不舞蹈宋人服
其知禮使還遷太常少卿兼修起居注改禮部郎中修
起居注如故遷右諫議大夫兼禮部侍郎明昌初太傅
圗克坦克寧薨章宗欲親為燒飯是時孝懿皇后梓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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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殯暐奏仰惟聖慈追念勲臣恩禮隆厚孰不感勸太祖時
享尚且權停若為大臣燒飯禮有未安今已降恩㫖聖意至
厚人皆知之乞俯從典禮則兩全矣章宗從之上封事者言提
刑使可罷暐上疏曰陛下即位因民所利更法立制無慮數
十百條提刑之設政之大者若為浮議所揺則内外無所取信
唐開元中或請選擇守令停採訪使姚崇奏十道採訪猶未
盡得人天下三百餘州縣多數倍安得守令皆稱其職然則
提刑之任誠不可罷擇其人而用之生民之大利國家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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䇿也因舉漢刺史六條以奏上曰卿言與朕意合禮部尚書
孫即康鞫治鎬王永中事還奏有詔復訊羣臣舉暐及
兵部侍郎烏庫哩慶夀上使㕘知政事馬琪諭暐曰百官
舉閲實鎬王事要勿屈抑其人亦不可虧損國法上因
謂宰臣曰鎬王視永蹈為輕馬琪曰人臣無將由是永
中之獄决矣霍王從母早死温妃舒穆嚕氏養之明
昌六年温妃薨上問從喪服暐奏慈母服齊衰三年
桐杖布冠禮也從彞近親至尊壓降與臣下不同乞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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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𦵏前服白布衣絹巾既𦵏止用素服終制朝㑹從吉上
從其奏承安元年八月壬子上召暐至内殿問曰南郊大祀今
用度不給俟他年可乎暐曰陛下即位于今八年大禮未舉
宜亟行之上曰北方未寧致齋之際有不測奏報何如對曰豈
可逆度而妨大禮今河平嵗豐正其時也上復問曰僧道三
年一試八十而取一不亦少乎對曰此輩浮食無益有損不宜
滋益也上曰周武帝唐武宗後周世宗皆賢君其夀不永雖
曰偶然似亦有因也對曰三君矯枉太過今不毁除不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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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是為得中矣是嵗郊見上帝焉頃之翰林修撰路鐸論
胥持國不可再用因及董師中趨走持國及丞相襄之門
上曰張暐父子必不如是也三年為御史大夫懇辭不許
明年坐奏事不實奪一官解職起為安武軍節度使致
仕例給半俸乆之暐不復請遂止暐自妻卒後不復娶亦
無姬侍齋居與子行簡講論古今諸孫課誦其側至夜
分乃罷以為常厯太常禮部二十餘年最明古今禮樂
家法為士族儀表子行簡行信行信自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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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簡字敬甫頴悟力學淹貫經史大定十九年進士第一除
應奉翰林文字丁母憂歸𦵏益都杜門讀書人莫見其面
服除復任章宗即位轉修撰進讀陳言文字攝太常博士夏
國遣使陳慰欲致祭大行靈殿行簡曰彼陳慰非専祭不可
廷議遣使横賜髙麗比遣使報哀彼以細故邀阻且出嫚言
俟移問還報横賜未晩圖克坦克寧韙其言深器重之轉翰
林修撰與路伯達進讀陳言文字累遷禮部郎中司天臺劉
道改進新厯詔學士院更定厯名行簡奏乞覆校測騐俟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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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食無差然後賜名詔翰林侍講學士党懷英等覆校
懷英等校定道用新厯明昌三年不置閏即以閏月為三月
二年十二月十四日金木星俱在危十三度道用厯在十
三日差一日三年四月十六日夜月食時刻不同道用不
曽考騐古今所記比證事迹輒以上進不可用道用當徒
一年收贖長行彭徽等四人各杖四十罷去羣臣屢請
上尊號章宗不從將下詔以示四方行簡奏曰往年饑
民棄子或匄以與人其後詔書官為收贖或其父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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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稍充即識認官亦㫁與之自此以後饑嵗流離道路
人不肯收養肆為捐瘠餓死溝中伏見近代禦災詔書
皆曰以後不得復取今乞依此施行上是其言詔中書行
之乆之兼同修國史改禮部侍郎提㸃司天臺直學士同修史
如故行簡言唐制僕射宰相生日百官通班致賀降階答拜
國朝皇太子元正生日三師三公宰執以下領羣官同班拜賀
皇太子立受不答拜今尚書省宰執生日分六品以下别為一班
揖賀宰執坐答揖左右司郎中五品官廷揖亦坐答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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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身坐舉手答揖近于坐受也宰執受賀其禮乃重於皇
太子恐于義未安别嫌明微禮之大節伏請宰執生日令
三品以下官同班賀宰執起立依見三品官儀式通答揖上曰
此事何不早辨正之如都省擅行卿論之是矣行簡對曰
禮部盖嘗㕘酌古今典禮擬定儀式省廷不從輒改以
奏下尚書省議遂用之宰執生日三品以下羣官通班
賀起立答之自此始行簡轉對因論典故之學乞于太
常博士之下置檢閲官二員通禮學資淺者使為之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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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乃遷博士又曰今雖有國朝集禮至于食貨官職兵
刑沿革未有成書乞定㑹要以示無窮承安五年遷侍
講學士同修史提㸃司天如故泰和二年為宋主生日
副使上召生日使完顔瑭戒之曰卿過界勿飲酒每事
聽于行簡謂行簡曰宋人行禮好事末節苟有非是皆
須正之舊例所有不可不至上復曰頗聞前奉使者過
淮每至中流即以分界爭渡船此殊非禮卿自戒舟人
且語宋使曰兩國和好乆矣不宜爭細故傷大體丁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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諭之使悉此意也四年詔曰每奏事之際須令張行簡
常在左右五年羣臣復請上尊號上不許詔行簡作批
答因問行簡宋范祖禹作唐鑑論尊號事行簡對曰司
馬光亦嘗諌尊號事不若祖禹之詞深至以謂臣子生
謚君父頗似慘切上曰卿用祖禹意答之仍曰太祖雖
有尊號太宗未嘗受也行簡乞不拘對偶引祖禹以微
見其意從之其文深雅甚得代言之體改順天軍節度
使上謂行簡曰卿未更治民今至保州民之情偽卒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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臆度如何治之則可對曰臣奉行法令不敢違失獄訟
之事以情察之鈐制公吏禁抑豪猾以鎮靜為務庶㡬
萬分之一上日在任半嵗或一年所得利害上之行簡
到保州上書曰比者括官田給軍既一定矣有告欲别
給者輒從其告至今未已名曰官田實取之民以與之
奪彼與此徒啓爭端臣所管已撥深澤縣地三百餘頃
復告水占沙鹹者三之一若悉從之何時可定臣謂當
限以月日不許再告為便下尚書省議奏請如實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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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河塌不可耕種本路及運司佐官按視尚書省下按
察司覆同然後改撥若沙鹹塉薄當凖已撥為定制曰
可六年召為禮部尚書兼侍講同修國史祕書監進太
一新厯詔行簡校之七年上遣中使馮賢童以實封御
扎賜行簡曰朕念鎬鄭二王誤干天常自貽伊戚藁葬
郊野多厯年所朕甚悼焉欲追復前爵備禮改葬卿可
詳閲唐貞觀追贈隠巢并前代故事密封以聞又曰欲
使實古納於威州擇地營葬嵗時祭奠兼命衛王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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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立一人為鄭王後謹其祭祀此事既行理須降詔卿
草詔文大意一就封進行簡乃具漢淮南厲王長楚王
英唐隠太子建成巢刺王元吉譙王重福故事為奏并
進詔草遂施行焉累遷太子太保翰林學士承㫖尚書
修史如故貞祐初轉太子太傅上書論議和事其略曰
東海郡侯嘗遣約和較計細故遷延不決今都城危急
豈可拒絶臣願更留聖慮包荒含垢以救生靈或如遼
宋相為敵國嵗奉幣帛或二三年以繼選忠實辨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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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與議之庶㡬有成可以紓患是時百官議者雖有
異同大槩以和親為主焉莊獻太子葬後不置宫師官
升承㫖為二品以寵行簡兼職如故三年七月朝廷備
防秋兵械令内外職官不以丁憂致仕皆納弓箭行簡
上書曰弓箭非通有之物其清貧之家及中下監當丁
憂致仕安有所謂如法軍器今繩以軍期補弊修壊以
求應命而已與倉猝製造何以異哉若於隨州郡及明
安穆昆人戸拘括擇其佳者買之不足則令職輸所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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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價庶不擾而事可辦左丞相布薩端平章政事髙琪
盡忠右丞相益謙皆曰丁憂致仕者可以免此權叅政
烏庫哩徳升日職官乆享爵祿軍興以來曽無寸補況
事已行而復改天下何所取信是議也丁憂致仕官竟
得免是嵗卒贈銀青榮禄大夫諡文正行簡端慤慎密
為人主所知自初入翰林至太常禮部典貢舉終身搢
紳以為榮與弟行信同居數十年人無間言所著文章
十五卷禮例纂一百二十卷㑹同朝獻禘祫䘮葬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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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及清臺皇華戒嚴為善自公等記藏于家
贊曰張暐行簡世為禮官世習禮學其為禮也行於家
庭講於朝廷施用於隣國無不中度古者官有世掌學
有専門金諸儒臣惟張氏父子庶㡬無愧於古乎
賈益謙字彦亨沃州人也本名守謙避哀宗諱改焉大
定十年詞賦進士歴仕州郡以能稱明昌間入為尚書
省令史累遷左司郎中章宗論之曰汝自知除至居是
職左司事不為不練凡百官行止資歴固宜照勘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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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繆若武庫署直長伊喇郝自平定州軍事判官召為
典輿副轄在職才五月降授門山縣簿尉朕比閲貼黄
行止乃俱書作一十三月行止尚如此失實其如選法
何蓋是汝不用心致然爾今姑杖知除掾汝勿復犯之
五年為右諫議大夫上言提刑司官不須遣監察體訪
宜㨿其任内行事考其能否而升黜之上曰卿之言其
有所見乎益謙對曰提刑官若不稱職衆所共知且其
職與監察等臣是故言之上嘉納焉是年夏豈將幸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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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清暑益謙連上疏極諫之上御後閣召益謙入對
稱㫖進兼尚書吏部侍郎時鎬王以疑忌下獄上怒甚
朝臣無敢言者益謙上章論其不可言極懇切上諭之
曰汝言諸王皆有覬心而游其門者不無横議此何等
語固當罪汝以汝前言事亦有當處故免既而以議衞
王事有違上意解職削官二階承安元年七月降為寧
化州刺史五年八月改為山東路按察使轉河北西路
轉運使泰和三年四月召為御史中丞四年三月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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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軍節度使八年六月復為御史中丞八月改吏部
尚書九月詔益謙等一十三員分詣諸路與本路按察
司官一員同推排民戸物力上召見於香閣諭之曰朕
選卿等隨路推排除推收外其新强銷乏户雖集衆推
唱然銷乏者勿銷不盡如一户元物力三百貫今蠲減
二百五十貫猶有不能當新强者勿添盡量存氣力如
一户添三百貫而止添二百貫之類卿等宜各用心百
姓應當賦役十年之間利害非細苟不稱所委治罪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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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輕也尋出知濟南府移鎮河中大安末拜叅知政事
貞祐二年二月改河東南路安撫使俄知彰徳府三軍
召為尚書省右丞㑹宣宗始遷汴梁益謙乃建言汴之
形勢惟恃大河今河朔受兵羣盜并起宜嚴河禁以備
不虞凡自北來而無公憑者勿聼渡是時河北民遷避
河南者甚衆侍御史劉元規上言僑户宜與土民均應
差役上留中而自以其意問宰臣丞相端平章盡忠以
為便益謙曰僑户應役甚非計也盖河北人戸本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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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來兵稍息即歸矣今旅寓倉皇之際無以為生若又
與地著者並應供億必騷動不能安居矣豈主上矜恤
流亡之意乎上甚嘉賞曰此非朕意也因出元規章示
之三年八月進拜尚書左丞四年正月致仕居鄭州興
定五年正月尚書省奏章宗實錄已進呈衞王事迹亦
宜依海陵庶人實錄纂集成書以示後世制可初呼沙
呼弑衞王立宣宗時朝臣皆謂衞王失道天命絶之呼
沙呼實無罪且有推戴功獨張行信抗章言之不報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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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遂以爲諱及是史官謂益謙嘗事衛王冝知其事乃
遣編修一人就鄭訪之益謙知其㫖謂之曰知衛王莫
如我然我聞海陵被弑而世宗立大定三十餘年禁近
能暴海陵惡者輙得羙任故當時史官修實錄者多所
附㑹衛王爲人勤儉愼惜名器較其行事中材不及者
多矣吾知此而已設欲餙吾言以實其罪吾亦何惜餘
年朝議偉之正大三年年八十薨三子賢卿頤卿翔卿
皆以門資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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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曰賈益謙於衞紹王可謂盡事君之義矣海陵之事
君子不無憾焉夫正隆之為惡暴其大者斯亦足矣中
篝之醜史不絶書誠如益謙所言則史亦可為取富貴
之道乎嘻甚矣傳曰不有廢者其何以興
劉炳葛城人毎讀書見前古忠烈士為國家畫䇿慮萬
世安輒歎息景慕貞祐三年中進士第即日上書條
便宜十事其一曰任諸王以鎮社稷臣觀往嵗王師屢
戰屢衂卒皆自敗承平日乆人不知兵將帥非才既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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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難之謀又無効死之節外託持重之名而内為自安
之計擇驍果以自隨委疲懦以臨陣陣勢稍動望塵先
奔士卒從而大潰朝廷不加詰問輒為益兵是以法度
日紊倉庾日虚閭井日凋土地日蹙自大駕南巡逺近
相望益無固志吏任河北者以為不幸逡巡退避莫之
敢前昔唐天寳之末洛陽潼闗相次失守皇輿夜出向
非太子迴趨靈武率先諸將則西行之士當終老於劎
南矣臣願陛下擇諸王之英明者總監天下之兵北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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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鎮移檄逺近戒以軍政則四方聞風者皆將自奮前
死不避折衝厭難無大於此夫人情可以氣激不可以
力使一卒先登則萬夫齊奮此古人所以先身敎而後
威令也二曰結人心以固基本天子恵人不在施恵在
于除其同患因所利而利之今艱危之後易於為恵因
其欲安而慰撫之則忠誠親上之心當益加於前日臣
願寛其賦役信其號令凡事不便者一切停罷時遣重
臣按行郡縣延見耆老問其疾苦選亷正黜貪殘拯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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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䘏孤獨勞來還定則効忠徇義無有二志矣故曰安
民可與行義危民易與為亂惟陛下留神三曰廣收人
材以備國用備嵗寒者必求貂狐適長塗者必畜騏驥
河南陜西車駕臨幸當有以大慰士民之心其有操行
為民望者稍擢用之平居可以勵風俗緩急可以備驅
䇿昭示新恩易民觀聽隂係天下之心也四曰選守令
以安百姓郡守縣令天子所恃以為治百姓所依以為
命者也今衆庶已敝官吏庸暗無安利之才貪暴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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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姦為市公有斗粟之賦私有萬錢之求逺近囂囂無
所控告自今非才器過人政迹卓異者不可使在此職
親勲故舊雖望隆資髙不可使為長吏則賢者喜於殊
用益盡其能不肖者愧慕而思自勵矣五曰褒忠義以
勵臣節忠義之士奮身効命力盡城破而不少屈事定
之後有司略不加省棄職者顧以恩貸死事者反不見
錄天下何所慕憚而不為自安之計邪使為臣者皆知
殺身之無益臨難可以苟免甚非國家之利也六曰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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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力本以廣蓄積此最張兵富民之要術當今之急務
也七曰崇節儉以省財用今海内虚耗田疇荒蕪廢奢
從儉以紓生民之急無先於此者八曰去冗食以助軍
費兵革之後人物凋喪者十四五郡縣官吏署置如故
甚非審權救弊之道九曰修軍政以習守戰自古名將
料敵制勝訓練士卒故可使赴湯蹈火百戰不殆孔子
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與
敵也卒不服習以其將與敵也將不知兵以其主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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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主不擇將以其國與敵也可不慎哉十曰修城池以
備守禦保障國家惟都城與附近數郡耳北地不守是
無河朔矣黄河豈足恃哉書奏宣宗異焉復試之曰河
北城邑何術可保兵民雜居何道可和鈔法如何而通
物價如何而平炳對大略以審擇守將則城邑固兵不
侵民則兵民和斂散相權則鈔法通勸農薄賦則物價
平宣宗雖異其言而不能用但補御史臺令史而已
論曰劉炳可謂能言之士矣宣宗召試既不失對而以
[106-16b]
一臺令史賞之足以倡士氣乎
珠格髙琪或作髙乞西北路明安人大定二十七年充
䕶衞轉十人長出職河間都總管判官召為武衞軍鈐
轄遷宿直將軍除建州刺史改同知臨洮府事泰和六
年伐宋與彰化軍節度副使巴噶罕備鞏州諸鎮宋兵
萬餘自鞏州轆轤嶺入髙琪奮擊破之賜銀百兩重綵
十端青伊克内附詔知府事舒穆嚕仲温與髙琪出界
與青伊克合兵進取詔髙琪曰汝年尚少近聞與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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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戰奮勇朕甚嘉之今與仲温同行出界如其成功髙
爵厚祿朕不吝也詔封吳曦為蜀國王髙琪為封冊使
詔戒諭曰卿讀書解事蜀人亦識威名勿以財賄動心
失大國體如或隨去奉職有違禮生事卿與喬宇體察
以聞使還加都統號平南虎威將軍宋安丙遣李孝義
率步騎三萬攻秦州先以萬人圍皂角堡髙琪赴之宋
兵列陣山谷以武車為左右翼伏弩其下來逆戰既合
宋兵陽却髙琪軍見宋兵伏不得前退整陣宋兵復來
[106-17b]
凡五戰宋兵益堅不可以得志髙琪分騎為二出者戰
則止者俟止者出則戰者還還者復出以更乆之遣富
察托色拉潛兵上山自山馳下合擊大破宋兵斬首四
干級生擒數百人李孝義乃解圍去宋兵三千攻馬連
寨以窺湫池遣𤓰爾佳福壽擊走之斬七百餘級大安
王年累官泰州刺史以乣軍三千屯通𤣥門外尋升縉
山縣為鎮州以髙琪為防禦使權元帥右都監所部乣
軍賞賚有差至寧元年八月尚書左丞完顔綱將兵十
[106-18a]
萬行省於縉山敗績貞祐初遷元帥右監閏閏月詔髙
琪曰聞軍事皆中覆得無失機㑹乎自今當即行之朕
但責成功耳是月被詔自鎮州移軍守禦中都迤南次
良鄉不得前乃還中都毎出戰輒敗赫舍哩執中戒之
曰汝連敗矣若再不勝當以軍法從事及出果敗髙琪
懼誅十月辛亥髙琪自軍中入遂以兵圍執中第殺執
中持其首詣闕待罪宣宗赦之以為左副元帥一行將
士遷賞有差詔曰呼沙呼畜無君之心形迹露見不可
[106-18b]
盡言武衛副使提㸃近侍局慶善努近侍局使色埒黙
直長薩哈連累曽陳奏方慎圗之色埒黙漏此意於按
察判官呼嚕呼嚕以告翰林待制恩楚恩楚達於髙琪
今月十五日將呼沙呼戮訖惟兹臣庶將恐有疑肆降
札書不匿厥㫖論者謂髙琪専殺故降此詔頃之拜平
章政事宣宗論馬政顧髙琪曰往嵗市馬西夏今肯市
否對曰水波畜馬甚多市之可得括縁邊部落馬亦
不少矣宣宗曰盡括邊馬緩急如之何閲三日復奏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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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鎮防二十餘軍計可得精騎二萬緩急亦足用宣宗
曰馬雖多養之有法習之有時詳諭所司令加意也貞
祐二年十一月宣宗問髙琪曰所造軍器往往不可用
此誰之罪也對曰軍器美惡在兵部材物則户部工匠
則工部宣宗曰治之且將敗事宣宗問楊安兒事髙琪
對曰賊方據險臣令主將以石墻圍之勢不得出擒在
旦夕矣宣宗曰可以急攻或力戰突圍我師必有傷者
應奉翰林文字完顔蘇呼自中都議軍事還上書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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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屏左右故事有奏宻事輒屏左右先是太府監丞游
茂以髙琪威權太重中外畏之常以為憂因人見屏人
密奏請裁抑之宣宗曰既委任之權安得不重茂退不
自安復欲結髙琪詣其第上書曰宰相自有體豈可以
此生人主之疑招天下之議恐髙琪不相信復曰茂嘗
間見主上實惡相公權重相公若能用茂當使上不疑
而下無所議髙琪聞茂嘗請間屏人奏事疑之乃具以
聞游茂論死詔免死杖一百除名自是凡屛人奏事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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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近臣一人侍立及蘇哷請密召至近侍局給筆札使
書所欲言少頃宣宗御便殿見之惟留近侍局直長趙
和和侍立蘇哷奏曰日者元帥府議削伯特文格兵權
朝廷乃詔領義軍改除之命拒而不受元帥府之欲討
捕朝廷復赦之且不令隸元帥府不知誰為陛下畫此
計者臣自外風聞皆出平章髙琪宣宗曰汝何以知此
事出於髙琪蘇哷曰臣見文格與永清副提控劉温牒
云差人張希韓至自南京道副樞平章處分已奏令文
[106-20b]
格𨽻大名行省毋遵中都帥府約束温即具言於帥府
然則文格與髙琪計結明矣上頷之蘇哷復奏曰髙琪
本無勲望嚮以畏死擅殺呼沙呼計出於無聊耳妬賢
能樹黨與竊弄威權自作威福去嵗都下書生樊知一
詣髙琪言乣軍不可信恐生亂髙琪以刀杖決殺之自
是無復敢言軍國利害者使其黨伊喇托卜嘉為武寧
軍節度使招乣軍已而無功復以為武衞軍使以臣觀
之此賊滅亂紀綱禍害忠良實有不欲國家平治之意
[106-21a]
惟陛下斷然行之社稷之福也宣宗曰朕徐思之蘇哷
出復戒曰慎無泄也四年十月大元大兵取潼闗次嵩
汝間待闕臺院令史髙嶷上書曰向者河朔敗績朝廷
不時出應此失機㑹一也及深入吾境都城精兵無慮
數十萬若効命一戰必無今日之憂此失機㑹二也既
退之後不議追襲此失機㑹三也今已度闗不亟進禦
患益深矣乞命平章政事髙琪為帥以厭衆心不報御
史臺言兵踰潼闗崤渑深入重地近抵西郊彼知京師
[106-21b]
屯宿重兵不復叩城索戰但以遊騎遮絶道路而别兵
攻擊州縣是亦困京師之漸也若専以城守為事中都
之危又將見於今日況公私蓄積視中都百不及一此
臣等所為寒心也不攻京城而縱其别攻州縣是猶火
在腹心撥置于手足上均一身也願陛下察之請以陜
西兵扼拒潼闗與右副元帥富察伊爾必斯為犄角之
勢選在京勇敢之將十數人各付精兵數千隨宜伺
察且守且守復諭河北亦以此待之詔侍尚書省髙琪
[106-22a]
奏曰臺官素不習兵備禦方略非所知也遂寢髙琪止
欲以重兵屯駐南京以自固州郡殘破不復恤也宣宗
惑之計行言聽終以自斃未㡬進拜尚書右丞相奏曰
凡監察有失紏彈者從本法若人使入國私通言説語
知本國事情宿衞近侍官承應人出入親王公主宰執
之家災傷闕食體究不實致傷人命轉運軍儲而有私
載及考試舉人闗防不嚴者並的杖在京犯至兩次者
臺官減監察一等論贖餘止坐專差者任滿日議定升
[106-22b]
降若任内有漏察之事應的決者依格雖為稱職止從
平常平常者從罰制可髙琪請修南京裏城宣宗曰此
役一興民滋病矣城雖完固能獨安乎初陳言人王
世安獻攻取盱眙楚州䇿樞密院奏乞以世安為招撫
使選謀勇二三人同往淮南招紅襖賊及淮南宋官宣
宗可其奏詔泗州元帥府遣人同往興定元年正月癸
未宋賀正旦使朝辭宣宗曰聞息州透漏宋人此乃彼
界饑民沿淮為亂宋人何敢犯我髙琪請伐之以廣疆
[106-23a]
土上曰朕但能守祖宗所付足矣安事外討髙琪謝曰
今雨雪應期皆聖徳所致而能包容小國天下幸甚臣
言過矣四月遣元帥左都監烏庫哩慶夀簽樞密院事
完顔薩布經略南邉尋復下詔罷兵然自是與宋絶矣
興定元年十月右司諫許古勸宣宗與宋議和宣宗命
古草牒以示宰臣髙琪曰辭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不
足取遂寢集賢院諮議宫吕鑑言南邊屯兵數十萬自
唐鄧至壽泗沿邊居民逃亡殆盡兵士亦多亡者亦以
[106-23b]
人煙絶少故也臣嘗比監息州𣙜塲毎塲所獲布帛數
千疋銀數百兩大計布帛萬疋銀數千兩兵興以來俱
失之矣夫軍民有逃亡病而國家失日獲之利非計
也今隆冬沍寒五騎得騁當重兵屯境上馳書諭之
誠為大便若俟春和則利在於彼難與議矣昔燕人獲
趙王趙遣辨士説之不許一牧豎請行趙王乃還孔子
失馬馭卒得之人無貴賤苟中事機皆可以成功臣雖
不肖願効牧豎馭卒之智伏望宸㫁詔問尚書省髙琪
[106-24a]
曰鑑狂妄無稽但其氣岸可尚宜付陜西行省備任使
制可十二月胥鼎諫伐宋語在鼎傳髙琪曰大軍已進
無復可議遂寢二年胥鼎上書諫曰錢穀之冗非九重
所能兼天子總大綱責成功而已髙琪曰陛下法上天
行健之義憂勤庶務夙夜不遑乃太平之階也鼎言非
是宣宗以南北用兵深以為憂右司諫吕造上章乞詔
内外百官各上封事直言無諱或時召見親為訪問陛
下博採兼聼以盡羣下之情天下幸甚宣宗嘉納詔集
[106-24b]
百官議河北陜西守禦之䇿髙琪心忌之不用一言是
時築汴京城裏城宣宗問髙琪曰人言此役恐不能就
如何髙琪曰終當告成但其濠未及浚耳宣宗曰無濠
可乎髙琪曰苟防城有法正使兵來臣等愈得効力宣
宗曰與其臨城曷若不令至此為善髙琪無以對髙琪
自為宰相專固權寵擅作威福與髙汝礪相唱和髙琪
主機務髙汝礪掌利權附已者用不附已者斥凡言事
忤意及負材力或與已頡頏者對宣宗陽稱其才使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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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於河北隂置之死地自不兼樞密元帥之後常欲得
兵權遂力勸宣宗伐宋置河北不復為意凡精兵皆置
河南苟且嵗月不肯輒出一卒以應方面之急平章政
事英王守純欲發其罪密召右司員外郎王阿里知案
布希薩喇勒令使富察呼嚕謀之薩喇勒呼嚕以告尚
書省都事布薩訥木舍布布薩訥木舍布以告髙琪英
王懼髙琪黨與不敢發後髙琪使奴薩布殺其妻乃歸
罪於薩布送開封府殺之以滅口開封府畏髙琪不敢
[106-25b]
發其實薩布論死事覺宣宗乆聞髙琪姦惡因此事誅
之時興定三年十二月也尚書省都事布薩訥木舍布
以英王謀告髙琪論死布希薩喇勒富察呼嚕各杖七
十勒停初宣宗將遷南欲置乣軍于平州髙琪難之及
遷汴戒搏多厚撫此軍搏多輒殺乣軍數人以至于敗
宣宗末年嘗曰壊天下者髙琪搏多也終身以為恨云
伊喇托卜嘉東北路明安人明昌初累官西上閤門使
二年襲父穆昆泰和伐宋有功遥授同知慶州事權徳
[106-26a]
哷勒乣詳衮丁父憂起復西北路招詔判官改尚輦局
使曹王傅貞祐二年遷武寜軍節度使招徠中都乣軍
無功平章髙琪芘之召為武衞軍都指揮使應奉翰林
文字完顔蘇哷嘗面奏髙琪黨比語在髙琪傳尋知河
南府事兼副統軍徙彰化軍節度使上言盡籍山東河
間大名明安人為兵老弱城守壯者捍禦又言河東地
險人勇步兵為天下冠可盡調以戍諸隘從之自是河
東郡縣屯兵少不可守矣改知臨洮府事兼陜西副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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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貞祐三年十一月破夏兵于熟羊寨平章髙琪率宰
臣入賀曰托卜嘉以少敗衆盖陛下威徳所致宣宗曰
自古興國皆賴忠賢今兹立功皆將率諸賢之力也乃
以托卜嘉為勸農使兼知平涼府事進階銀青榮祿大
夫四年伐西夏攻威靈安㑹等州興定元年知慶陽府
事三年遷元帥左都監卒
論曰髙琪擅殺執中宣宗不能正其罪又曲為之説以
詔臣下就其事論之人君欲誅大臣而與近侍宻謀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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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已非其道謀之不密又為外臣所知以告敗軍之
將因殺之以為説此可欺後世邪金至南渡譬之尫羸
病人元氣無㡬琪喜吏而惡儒好兵而厭静沮遷乣之
議破和宋之謀正猶繆醫投以烏喙附子祗速其亡耳
儀宣宗於擅殺之日即能伸大義而誅之何至誤國如
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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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卷一百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