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6q0449 吹萬禪師語錄-明-廣真 (master)


吹萬禪師語錄卷之十
嗣法孫燈來重編


佛事



慧祖忌日拈香:問著牯牛幾箇,今日親見相公,說道
東山水行,四十九轉不通,為甚參成黃楊木,相隨來
也始跳出,血濺梵天妙如何,八地文開真面目,此是
大慧老祖家醜,無奈殃及兒孫,不免徹底吐來,權作
供養,且道老祖還來鑑臨也無?煙裊玉爐飛白鶴,風
舞袈裟動紫衣。


達磨初祖忌日拈香:海水白浪滔天,蘆林雪花滿地,
一航纔來,一葦即去,不是斷臂好兒孫,面壁九年沒
意思。昔雲門和尚見巴陵道,得三轉語,乃曰:老僧忌
日,不必作齋道,此即是。今日某甲直描得老和尚少
林一隊慈悲鼻孔,不是隨人腳跟轉,不是依樣畫葫
蘆,伹能透得關捩子,到處人前稱丈夫。


臨濟老祖忌日拈香:瞿曇老賊,撇下些贓私,遺累熊
耳山壁觀。婆羅門九年鈍置,後來落在臨濟手中,化
作箇白拈賊,說甚麼三玄三要,四喝四賓主四料揀,
籠絡諸方。豈料慧祖下有箇不肖兒孫,搜將出來,卻
也立賓立主,有權有實。且道如何是權實底?一句展
具!云:大眾隨老僧作禮。


朝陽老和尚圓寂拈香:入洞坐如泥,出洞飛如雪,硬
似楊花軟似金,平平和氣常磊落,于今打破舊沙盆,
傀儡線上蟾光爍,到者裏正好哭著,正好笑著,哭著
底雙煙飛舞膩吒天,笑著底馬蹄踏遍西江月。




彌勒



咦,你是甚麼東西,來作者般去就?肖天全無雲彩,肖
人又無拘繫,肖地沒些種草,卻有一端象氣在,甚麼
處雙眼輪珠,蒲塌上一缽一袋一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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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磨初祖



一葉五花,乘風破浪,二龍不識,何須執相。


文殊掃象圖



者象非象,七大造相,鐵帚一掃,消漚絕響。借問當陽
照用誰,馬郎婦授沙江上。


船子和尚



別無活計,只是一橈。點頭三下,身眼俱消。江心浪裏
分明急,金鉤線上不相饒。蛇頭鬥著龍尾,孤根發起
松條。捨已從人鐵酸餡,月沉海底夜霜高。


酒仙遇賢禪師



明珠入母懷,改身又換首。沉淵不溼衣,忒世稱希有。
每唱白雪與陽春,慣拈紅桃並綠柳。費盡多少鐵心
腸,原來只為一杯酒。噫!酒。


酒酒,前街後巷何曾有。走盡天涯沒些兒,誰知飲入
自家口。不生淨土願娑婆,醉翁之意不在酒。


書問



復田侍御鍾衡附來書



老和尚一旦舍我而去,令人五內俱裂。專此奉請
轉駕,留此一夏,俾弟子稍得進益,以後行止不敢
強也。言之淚流,萬望慈悲以救愚昧,至懇至懇。


託質宰官傾心出世,誠大丈夫事。第功名富貴猶若
空華,不可在空華中打失自己腳跟。山野每常逼公
提撕,恐只作口頭語也。既有至願,不妨再晤。


復田別駕素庵



古德云:未有長行而不住,未有長住而不行。縱揮麈
談心,固是垂手機關,然遺藥他方,亦未是懶惰偷閒
也。三接追札,更見為法之誠,慕道之切。所可憚者,錦
衣未披,銅章未握,詎肯效西堂懶公耶?幸臨濟之後,
有願過李楊之門者,堯舜與人同耳。居士大有餘裕
哉,者一回覿面相呈,全機獨露,不可謂山野斬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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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也。香梅噴鼻,得會無隱之詞。


復高侍御枝樓



荒山坦率,諒不為方外咎第。最初參尋,雖借語言入,
又不可執泥語言也。五燈會元,明公哲士得悟者頗
多。李太白云: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直
須恁麼始得。


復三峰漢月禪師附來書



大慧禪師說盡人間禪病,四百年內望之如渴人
求井,不料一枝埋沒。向三峽錦江之上,前得來書,
語錄巳見作略過。人第未得從容談三月于水流
石上,為恨不淺,茲聞已返峽中,略伸四問,萬乞答
我,更欲禪師深入大慧禪,起已墜之禪,于今日令
後輩重見天日于座下,斷不令某遺恨耳,至禱至
禱。


忽爾東南倏焉,西北恁麼蹉跎,只是斗柄猶在河漢
上,遙瞻禮錄。果如籩豆問瑚璉,答處不在口,惟望不
辭壽者相,繼開來學,永作人天眼目也。劉居士深荷
鉗錘,巴國不無子韶,但未知石頭馬駒項下鐵枷還
肯齊放下也未?所可痛者,奪朱亂苗,維莠維紫,孰肯
向香,至王太子前一臀,坐斷舌根,他後無舌人解語,
胡張三黑李四,能浼我哉。謹呈答句,罪過罪過。另舉
四問,希一展舌以普其慈。


復劉孝廉墨仙附來書



貞之旌心于宗門,不啻耿公之拜井,南八之請兵。
十數年來求一參究諦當之人,了不可得,況真得
祖家牙爪者哉。不意南遊一見,聖恩再見。聚雲雖
門庭機用,各有差殊,而入法精微,波瀾闊大,大約
共一鼻孔。楊岐黃龍分振濟宗,豈近日假平實真
粗莽之禪可比哉!第末法時代,魔事熾然,以聖恩
之溫研,淵奧諸方,狂禪猶有註解破碎之疑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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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安得不合併印證,虛細商求,定厥宗緒,作人
天眼目也耶?幸那半月之暇,到玄墓扣擊一番,作
家相見,自然可觀,且為後來模範,于法門不為小
補矣。




彌天古德,快會長干,正擬為十夕之談,細聆妙義,
不意暑熱益熾,越行復忙,匆匆別去,此懷良歉。幸
拜接慈光,兼熟法錄,已快平生,從此音問,時通叨
沐臭味,亦是奇緣也。即日伏惟吾師道履嘉勝請
藏事,計已就緒矣。曩傳尊翰至玄墓山中,家師發
讀之後,極為歎羨,水乳蘭[卄/〡*臣],馨味自投,但恨未得
親接緒言,令座下法屬不睹作家相見,終是叢林
一段缺事。以貞計之,禪宗廢久,人天增悲,今幸得
二三尊宿,後先出世,後學業有眼目矣。但法門事
大宗旨,淆訛瞎漢狂禪,紊亂不少,終夜熟念,如履
冰稜,倘得明眼宗徒會聚一處,細商確證,光復古
規,此後饒益自然不小矣。三峰師嚮慕殊甚,渴欲
一見以年力少衰未能出山特囑貞致意吾師倘
肯那半月之暇,一詣玄墓,自是上上人行履,惟師
裁鑑幸甚。餘不備。


居士醉了不顛,顛了不醒,醒了不問,做酒人,作麼生
下手造麴蘗,只爾再三再四,拔茅茹以其彙。殊不知
山野未出聚雲時,未到金陵時,及未把筆移書玄墓
時,三峰老漢已在腦後一捏,漏逗不少矣。又何必賊
過安弓哉。假如邀我過石頭城曳尾,楊子江把柁,借
問三峰老漢,還肯合本圖利也未不然,單俟代馬依
北風,飛鳥揚故巢時,請過聚雲。聊奉一句,吾不如老
圃,看居士又作麼生。


復破山禪師附來書



抱病山中,只與泥佛土佛撕結,竟不聞格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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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我疲困哉。讀一貫別傳及諸著作,始知我大唐
國內有人也,且喜且幸。雖是溪山關隔,時有雲月
通風,不妨同一鼻孔氣,莫令隔不隔而有爾我也。
承看顧竺天之病,深感不悉,尚容而謝。


末法時代,境界易遷,一切耳目,皆以鄭聲錦縷為快,
若云出脫一步,則面墻而立爾。山野把釣臨江,亦有
年矣,能變化吐風雷者,曾有幾鱗哉?接來札,始見嗟
悼同心,不咸先哲之憂。其奈山野舉步實艱,終以未
晤為恨也。然彼此一家,不妨門下人往復相襲,是荷。


復灼然上座附來書



久違函席,不待召命,惟願趨承左右。第緣修造九
或為羈,不免意親而跡疏矣。相侍六易春秋,壁龍
苦眼懇點之無疑飛躍也,不日嵩祝之餘,方圖立
雪。


或魚出網,雷澤交加,修造豈能礙之?借問點眼後方
立雪,立雪後方點眼?者裏下得一轉語,何難徹天飛
去。


復雪影禪人附來書



和尚乘輕舟抵白下,轉法輪于聚雲,大施金鎞,凡
同志者,頌語錄,欽睹顏色,羨神馭凜凜,真果位中
人耳。濟宗一脈,有賴中興,生靈一大幸也,不勝佩
服。別時因賤恙不曾拜送江頭,覷黃花笑面想片
帆西歸,神人共護,水到成渠,不補馬師之重任,豈
亦喪卻兒孫耶?惟和尚秉金剛劍,殺活自由。墨仙
社兄遨遊武林,值陳道尊為參首,并諸縉紳瓣香
稟疏,迎漢師于宗鏡堂,豎摩醯首羅作略,萬指圍
繞,作家箭鋒相拄,墨仙抱贓自首,恨不能速迓和
尚。順流而至三吳,掀翻劫外陽春,不負同一鼻孔。
茲因漢師致書,齎語錄屈和尚,墨仙焚香遙望,故
裁短語修候,伏惟禪那迪吉,不勝瞻佇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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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微笑,己成禍胎,迄後付偈傳衣,白椎豎拂,百般
賣弄,都是禍子禍孫,乃至捫空竊響者,頌古評唱,青
山綠水,嗟怨不少矣。如今明明在上,赫赫在下,又烏
知滿地袈裟盡化為沙場,人物幾成得宗風耶?禪人
還肯巴國為老婦蓍簪否?倘歸故里,不勞泣而尋之,
希過聚雲,悄地與腳跟下一捏,豈獨換舊重新,快可
稱歷代祖師消禍丸子。


與陳太史雪灘附復書



草木易時,人境傳舍,不覺石頭城又在巴國夢中矣,
曩荷護持使梵葉吉祥乎?下里奚獨紳庶感庇即字。
水桐山亦生色于居士也,政欲借鴻馳報,詎意秦寇
發難,往來旗幟正在荊夔間,緇輩出關甚生畏途之
苦,而江干境界,別是一番公案。茲值忠南法友碧空
者,亦造瑯[王*函],聊具八行,少伸致謝。


渴燄如焚,塵勞不息,坐使清涼,淪于火窟,猶自嘻
嘻愛戀,不捨無始孽緣深重,如此良可悲歎。嚮歲
親炙威音,夢魂欽服,極思返棹故園,奉請法席同
還鄉郡,豈意魔氣未消,荏苒至此,每用為恨。時承
惠問,如晤道顏,兼賜語錄,益開蒙薈,自愧鈍劣,未
能言下承當,如此笨漢,雖佛出世奈之何哉?秋間
定西去,長跪領誨有日矣。願師珍重自葆,臨風倚
棹,率略不莊,惟有依依。


復瞿孝廉不荒附來書



不侍獅子座近五月矣,未耳棒喝故,鞭策不前,無
線腳跟竟因蓬轉,師其何以教之?旋來擬走忠南,
望聚雲高處,投婆心頭陀,開我柴柵。適碧天皈依,
切切欲攀飛錫,暫憩弔巖休夏三九,仰止私悰,欣
喜獲,遂冀乘雲至止。山靈本勝,師來更增無限蒼
翠矣。蠢鳥野鹿,願領法音,萬惟光降,臨穎忐忑。


弔巖勝境,曩曾遊之,欲擬八景之作,獨未遇泉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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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居士既蠟屐邀我,直不是同唱卷阿曲子。雲在
青天水在瓶,當下要居士會也,叱面一著,幸勿驚怖。


復酆陵熊李三孝廉附來書



李太乙 法教日違,塵勞日積,且與小魔,角勝殊
多,唇齒恐不堪對和尚言也。灼然謝世,興廢正惟
此時。先日以和尚許可,方敢曲成。目今委之荒涼
乎?前與熊豐老酌議,似有成緒,專候飛錫俯臨,以
全勝舉。大菩薩念頭原無擇地,布金解帶何世無
人?惟和尚哀憫而接引之。曷勝顒望餘而不悉。


熊豐元 老師別傳外想,復多心傳矣。弟子皈依
雖切,領取未能,歸來又是一重公案,何日了此業
緣,睹清淨法門耶?聞今冬有來平都之約,慈航遠
濟,知不置我苦海中矣。引望風便肅此代候。


熊克升 日聆玄緒,塵襟頓豁,苦無一刻之暇,遂
缺修復。茲者十方堂已有成議,此灼然師未了洪
願,而德符兄期為無諍者揮麈談心,專賴吾師。合
十焚香,早臨是候。


地藏道場原為十方設,豈得尟十方主人耶?第蠡管
之見,唯是暖其衣,飽其食,外無剝啄,內無追呼,足而
已,不知叢林常住是何物也,檀信脂膏以何消也,僧
眾日用將甚作主宰也。古德云:未明者箇空,住世,有
人與你算湯水錢,未明者箇空,行腳,有人與你算草
鞋錢,果無懼乎?今灼然既去,山野曾以是剎為念,奈
何宗鏡鮮酬唱之,客玄度鑿齒皆望之左右,大事因
緣果能赤肩擔荷否?錫移匪定,至之日即晤之日也。


上董老師係在家儒門業師,附復書



函丈別來十數秋,竟作風塵客,幸衣下摩尼不昧,而
剎海在毛端,古今還當念也。老師只作高尚其事人,
且亦垂憐方外否?朝陽老和尚,山野續燈師也,去歲
暮過枳溪,而春移浯水,今又返錫古戎,則絳帳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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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得晉夫尺素,而別傳鄙作便投削政也。臨穎曷勝
翹仰。


憶老禪宗飛錫時,曾道江右人袖裏輪珠,不慧默
識其意,輪持大準提數年,今齋戒念佛法諱道文
又數年矣,旦夕神會,初不間于方之內外也。嘗聞
奇遇歷歷,佳刻種種,此皆希有之事,慕慕又聞欲
歸,為道懸望,偶爾無心。老師以書翰至,不覺喜動
顏色。第齒當柒袟,雙目欠明,乃命震口宣揚,恍若
面敘,始知不果歸之由也。然翹首跂足,終不容已,
未審異日果有緣否?及側聽別傳,即是三聖人現
身說法,縱游夏安能贊一辭哉。敬服承誨,謹珍藏
為傳世璧。茲因便筒,假手空書。以謝臨楮,無任神
往。


復隱然法子



從上古人得和尚法,不違和尚記。如般若多羅之記
達磨,五祖之記惠能,皆是此所謂真師真弟子。故千
載之下,令人渴仰也。前走人來問話,正見爾將成之
志果,堪受室中師法否,若其依我之言,鐵石不易,則
慧祖一脈在爾躬矣。茲當埋頭伏爪,潛淵菊隱,縱有
檀信宗聚,但只隨宜誘之,況復大溈獨食七年栗橡,
始得為人,南泉牧牛遲重三十年,方施機用,較其今
者為何如哉?只恁麼做去,管教後日看破天下野狐
精,如其不然,休學老鴉笑豬。


與蒼石禪人



野人出入行隊,具有三看:一看有口硬腳軟者,通身
被人打過,猶云舌頭尚在,又至煞頭地位,依然畏首
畏尾去也。二看有腳硬口軟者,縱步步踏實,但向萬
人場中,不能橫說豎說,塵說剎說,單用眼角傳情,紅
葉題詩,正如黑夜買賣,令人失足者多。三看有腳硬
口硬者,穿著一領鐵布衫,橫著一根楖栗棍,處處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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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奪市,立在萬人頭上,仔細檢點將來,也只得一半,
不見古人道,或擎拳,或豎指,行棒行喝成乖旨,忽然
棒下喝將來,與吾遠之又遠矣。且問是甚麼心行?射
鵰漫學熊瞿手,不犯窠巢也大奇。


與江陵開子關主



關不自關,主不自主。若以關關主,是擊鼓而求唐子
也,若以主主關,是家親之為妖祟也。然而關不自關,
主不自主者,則妙翅橫身,金毛撲網,盡大地總是箇
主人,遍虛空無非方丈,可令無手人一拳打破來與
聚雲相見,始不負山野臨軒未惜兩莖眉也。


復明府尹西有附來書



忝同里閈,未展法容,瞻仰之私,真如饑渴。茲來將
謂得沾醍醐一滴,而雲錫他往,當面錯過,悵恨無
已甚矣。不肖之無緣也。根性劣弱,疑慮多端,百
年光景己去其半,而箇中消息茫無影響,以情事
計之,亦是懸巖撒手之時矣。若家君直心勁骨,平
生一往不顧,似能受道,但向來意不在此,不甚信
嚮。近忽寄字不肖云,過忠必謁萬師,後又寄云得
萬師歸里,是吾輩大幸事,則皈向之意較不肖彌
切,惟是相去千餘里,未能親承和尚棒喝,將奈之
何,匆匆聊通數語,伏惟鑑照不宣。


浪子關山三十年,竟作風塵客,幸拄杖頭邊下,下落
主中主也。山野出世入世,癖于孤梗,而擔荷大事一
著,又是舊生習染,稚在芸窗,已被徑山語言穿透鼻
孔。烏知參見朝陽,乃徑山下鐵牛之裔,是以孳孳行
腳覓種子,隱隱爐鞴鑿未開,恒其念也。故里中明公,
鄉城大老,竟未登龍門耳。前承遺翰,彩毫中異香殊
味,似有李楊之風。詎意錫外相左,荒廬坦率,況復尊
大人先顧平都,為別峰之混,悵然非一端矣。時聞朝
陽示寂之音,以一代宗脈,必欲上洞收安舍利,但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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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寂寥,尚遲三月也。臨穎翹慕。


復春元古貌符附來書



去春得聆慈誨,至今耳有餘音。我師彈指到處,石
頭盡點。弟子輩又物中之頗有情者,能不俗骨都
化耶?歸來厭想塵紛,恨不常隨侍者,後而功名身
家四字,終是打脫不盡。自念諸緣盡後方尋出頭,
恐終無出頭日也。閑謬以人情作佛事,自比泥中
蓮花,吾師其肯許否?想慈悲普度,何忍一物失迷,
乃忠酆相去不過百里,現在有佛而不獲一親,諒
亦非師接引之本願也,久與李舍親私議,欲得和
尚一住,託令徒孫虔誠奉迓。聖人不擇地而施教,
莫謂此方眾生畢竟無緣。臨楮曷勝翹望。


兩接華翰,何啻雲錦十行,而知我喻我又不在張楊
之下矣。且古之傳燈居士,如商英大年者,託國鈞而
作佛事,藉鐵鉞以輝曇華,出入吾門,竟成祖道。居士
自聚雲會晤之後,山野謂諸學人曰:古公再來人,不
有靈岫之囑,安能氣品若是耶?此當附弩倒屣上平
都不待招之而速矣。無何四大失調,幾卸殼漏,竟作
蘧篨之質,前擬廿三四強為溯舟第,恐結制之際,又
為山野調攝未便故,不果其行也。尚顒瞻候不既。


復尹方伯惺麓附來書



久企道風,無緣言晤。乙亥春歸,棹過州急問聚雲,
忽石尤相厄,夜泊南岸江路。淹迷長年為政,遂不
克登名宿之壇,扣一兩則機緣。然禪師敘人也,月
明老人續燈師也。月老人化去,聞師返朝陽,經紀
後事。秋風漸爽,非其時耶,倘暫處杖缽,一問故里
道業,此中或有堪鞭策者,偶得便羽。道此區區,惠
然是望。


承來遙翰,以道義知我。想鷲嶺雞園,必有囑于明公
也。第山野風塵多載,于方外身憊形篨,未得覲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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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座,良可歎恨。倘幻體稍起,無論山陰雪興武陵,花
春溯舟汶水,得荷綸音不少也。








吹萬禪師語錄卷之十
[010-0512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