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a] 
白虎通德論卷第三
臣班 固 纂集
封公侯
王者所以立三公九卿何曰天雖至神必因
日月之光地雖至靈必有山川之化聖人雖
有萬人之德必須俊賢三公九卿二十七大
夫八十一元士以順天成其道司馬主兵司
徒主人司空主地王者受命爲天地人之職
故八職以置三公各主其一以効其功一公
[003-1b]
置三卿故九卿也天道莫不成於三天有三
光日月星地有三形髙下平人有三尊君父
師故一公三卿佐之一卿三大夫佐之一大
夫三元士佐之天有三光然後而能遍照各
自有三法物成於三有始有中有終明天道
而終之也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
士凡百二十官下應十二子别名記曰司徒
典民司空主地司馬順天天者施生所以主
兵何兵者爲諸除害也所以全其生衛其養
[003-2a]
也故兵稱天寇賊猛獸皆爲除害者所主也
論語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司
馬主兵言馬者馬陽物乾之所爲行兵用焉
不以傷害爲度故言馬也司徒主人不言徒
人者徒衆也重民司空主土不言土言空者
空尚主之何况於實以㣲見著王者主三公
九卿二十七大夫足以教道照幽隱必復封
諸侯何重民之至也善惡比而易故知擇賢
而封之使治其民以著其徳極其才上以尊
[003-2b]
天子備蕃輔下以子養百姓施行其道開賢
者之路謙不自專故列土封賢因而象之象
賢重民也州伯何謂也伯長也選擇賢良使
長一州故謂之伯也王制曰千里之外設方
伯五國以爲属属有長十國以爲連連有率
三十國以爲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爲州
州有伯唐虞謂之牧何尚質使大夫往來牧
諸侯故謂之牧旁立三人凡十二人尚書曰
咨十有二牧何知堯時十有二州也以禹貢
[003-3a]
言九州也王者所以有二伯者分職而授政
欲其亟成也王制曰八伯各以其属属於天
子之老曰二伯詩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邵
伯所茇春秋公羊傳曰自陜巳東周公主之
自陜已西邵公主之不分南北何東方𬒳聖
人化日少西方𬒳聖人化日乆故分東西使
聖人主其難者賢者主其易者乃俱到太平
也又欲令同有隂陽寒暑之節共法度也所
分陜者是國中也若言面八百四十國矣諸
[003-3b]
侯有三卿者分三事也五大夫者下天子王
制曰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下大夫五人上
士二十七人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
命於其君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大夫悉同
禮王度記曰子男三卿一卿命於天子諸侯
封不過百里象雷震百里所潤雨同也雷者
隂中之陽也諸侯象也諸侯比王者爲隂南
面賞罰爲陽法雷也七十里五十里差德功
也故王制曰凢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建
[003-4a]
百里之國二十七十里之國六十五十里之
國百有二十名山大澤不以封其餘以爲附
庸間田天子所治方千里此平土三千并數
邑居山川至五十里名山大澤不以封者與
百姓共之不使一國獨專也山木之饒水泉
之利千里相通所均有無贍其不足制土三
等何因土地有髙下中王者即位先封賢者
憂人之急也故列土爲疆非爲諸侯張官設
府非爲卿大夫皆爲民也易曰利建侯此言
[003-4b]
因所利故立之樂記曰武王克殷反商下車
封夏后氏之後於𣏌殷人之後於宋封王子
比干之墓釋箕子之囚天下太平乃封親属
者示不私也即不私封之何普天之下莫非
王土率土之賔莫非王臣海内之衆巳盡得
使之不忍使親属無短足之居一人使封之
親親之義也以尚書封康叔據平安也王者
始起封諸父昆弟與己共財之義故可與共
土一説諸父不得封諸侯二十國厚有功象
[003-5a]
賢以爲民也賢者子孫類多賢又卿不丗位
爲其不子愛百姓各加一功以虞樂其身也
受命不封子者父子手足無分離異財之義
至昆弟皮體有分别故封之也以舜封弟象
有比之野也封諸侯以夏何陽氣盛養故封
諸侯盛養賢也封立人君陽德之盛者月令
曰孟夏之月行賞封諸侯慶賜無不欣恱何
以言諸侯繼丗以立諸侯象賢也大夫不丗
位何股肱之臣任事者也爲其專權擅勢傾
[003-5b]
覆國家又曰孫苟中庸不任輔政妨塞賢故
不丗丗故春秋公羊傳曰譏丗丗非禮也諸
侯丗位大夫不丗安法所以諸侯南面之君
體陽而行陽道不絶大夫人臣北面體隂而
行隂道絶以男生内嚮有留家之義女生外
嚮有從夫之義此陽不絶隂有絶之効也國
在立太子者防篡煞壓臣子之亂也春秋之
弑太子罪與弑君同春秋曰弑其君之子奚
齊明與弑君同也君薨適夫人無子有育遺
[003-6a]
腹必待其産立之何尊適重正也曾子問曰
立適以長不以賢何以言爲賢不肖不可知
也尚書曰惟帝其難之立子以貴不以長防
愛憎也春秋曰適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賢不
以長也始封諸侯無子死不得與兄弟何古
者象賢也弟非賢者子孫春秋傳曰善善及
子孫不言及昆弟昆弟尊同無相承養之義
以閔公不繼莊公也昆弟不相繼之義至繼
體諸侯無子得及親属者以其俱賢者子孫
[003-6b]
也重其先祖之功故得及之禮服傳曰大宗
不可絶同宗則可以爲後爲人作子何明小
宗可以絶大宗不可絶故舎已之父往爲後
於大宗所以尊祖重不絶大宗也春秋傳曰
爲人後者爲人子者繼丗諸侯無子又無弟
但有諸父庶兄當誰庶與兄推親之序也王
者受命而作興㓕國繼絶丗何爲先王無道
妄煞無辜及嗣子㓜弱爲强臣所奪子孫皆
無罪囚而絶重其先人之功故復立之論語
[003-7a]
曰興㓕國繼絶丗誅君之子不立者義無所
繼也諸侯丗位象賢也今親𬒳誅絶也春秋
傳曰誅君之子立君見弑其子得立何所以
尊君防篡弑春秋繼經曰齊無知殺其君貴
妾子公子紏當立也大夫功成未封子得封
者善善及子孫也春秋傳曰賢者子孫宜有
土地也周公不之魯何爲周公繼武王之業
也春秋傳曰周公曷爲不之魯欲天下一于
周也詩云王曰叔父建爾無子俾侯于魯周
[003-7b]
公身薨天爲之變成王以天子之禮葬之命
魯郊以明至孝天所興也
京師
王者必即土中者何所以均教道平往來使
善易以聞爲惡易以聞明當懼慎損於善惡
尚書曰王來紹上帝自服於土中聖人承天
而制作尚書曰公不敢不敬天之休來相宅
周家始封於何后稷封於邰公劉去邰之邠
詩云即有台家室又曰篤公劉于邠斯觀周
[003-8a]
家五遷其意一也皆欲成其道也時寧先皇
者不以諸侯移必先請從然後行京師者何
謂也千里之邑號也京大也師衆也天子所
居故大衆言之明諸侯法日月之徑千里春
秋傳曰京曰天子之居也王制曰天子之田
方千里或曰夏曰夏邑殷曰啇邑周曰京師
尚書曰率割夏邑謂桀也在啇邑謂殷也王
制曰天子三公之田視公侯卿視伯大夫視
子男士視附庸上農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
[003-8b]
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下農夫食五人庶
人在官者以是爲差也諸侯之下士視上農
夫禄足以代其耕也中士倍下士上士倍中
士下大夫倍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
國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國之卿倍上
大夫禄君十卿禄天子之縣内有百里之國
九七十里之國二十一五十里之國六十三
凡九十三國名山大澤不以封其餘以禄士
以爲間田諸侯入爲公卿大夫得食兩家菜
[003-9a]
不日有能然後居其位德加於人然後食其
禄所以尊賢重有徳也今以盛徳人輔佐兩
食之何王制曰天子縣内諸侯禄也外諸侯
嗣也天子太子食菜者儲君嗣主也當有土
以尊之也太子食百里與諸侯封同故禮曰
公士大夫子子也無爵而在大夫上故百里
也公卿大夫皆食菜者示與民同有無也
五行
五行者何謂也謂金木水火土也言行者欲
[003-9b]
言爲天行氣之義也地之承天猶妻之事夫
臣之事君也謂其位卑卑者親事故自周於
一行尊於天也尚書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
四曰金五曰土水位在北方北方者隂氣在
黄泉之下任飬萬物水之爲言淮也隂化沾
濡任生木木在東方東方者隂陽氣始動萬
物始生木之爲言觸也陽氣動躍火在南方
南方者陽在上萬物垂枝火之爲言委随也
言萬物布施火之爲言化也陽氣用事萬物
[003-10a]
變化也金在西方西方者隂始起萬物禁止
金之爲言禁也土在中央者主吐含萬物土
之爲言吐也何知東方生樂記曰春生夏長
秋收冬蔵土所以不名時地土别名也比於
五行最尊故不自居部職也元命包曰土之
爲位而道在故大不預化人主不任部職五
行之性或上或下何火者陽也尊故上水者
隂也卑故下水者少陽金者少隂有中和之
性故可曲可直從革土者最大苞含物將生
[003-10b]
者出者將歸者不嫌清濁爲萬物尚書曰水
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
稼穡五行所以二陽三隂何土尊尊者配天
金木水火隂陽自偶水味所以醎何是其性
也所以北方醎者萬物醎與所以堅之也猶
五味得醎乃堅也木味所以酸者何東方萬
物之生也酸者以逹生也猶五味得酸乃逹
也火味所以苦何南方主長飬苦者所以長
飬也猶五味須苦可以飬也金味所以
何
[003-11a]
西方煞傷成物辛所以煞傷之也猶五味得
辛乃委煞也土味所以甘何中央者中和也
故甘猶五味以甘爲主也尚書曰潤下作醎
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北
方其臰朽者何北方水萬物所幽蔵也又水
者受垢濁故臰腐朽也東方者木也萬物新
出地中故其臭羶南方者水也盛陽承動故
其臭焦西方者金也萬物成熟始復諾故其
臭腥中央土也主飬故其臭香也月令曰東
[003-11b]
方其臭羶南方其臭焦中央其臭香西方其
臭腥北方其臭朽所以名之爲東方者動方
也萬物始動生也南方者任飬之方萬物懐
任也西方者遷方也萬物遷落也北方者伏
方也萬物伏蔵也少陽見寅寅者演也律中
大簇律之言率所以率氣令生也卯者茂也
律中夾鍾衰於辰辰震也律中姑洗其日甲
乙者萬物孚甲也乙者物蕃屈有節欲出時
爲春春之爲言偆偆動也位在東方其色青
[003-12a]
其音角角者氣動耀也其帝太皥皥者大起
萬物擾也其神勾芒者物之始生其精青龍
芒之爲言萌也隂中陽故太陽見於巳巳者
物必起律中仲吕壯盛於午午物滿長律中
𬎼賔衰於未未味也律中林鍾其日丙丁者
其物炳明丁者強也時爲夏夏之言大也位
在南方其色赤其音徴徴止也陽度極也其
帝炎帝者太陽也其神祝融祝融者属續其
精爲鳥離爲鸞故少隂見於申申者身也律
[003-12b]
中夷則壯於酉酉者老物収歛律中南吕衰
於戌戌者㓕也律中無射無射者無聲也其
曰庚辛庚者物更也辛者隂始成時爲秋秋
之爲言愁亡也其位西方其色白其音啇啇
者強也其帝少皥少皥者少歛也其神蓐収
蓐収者縮也其精白虎虎之爲言搏討也故
太隂見於亥亥者仰也律中應鍾壯於子於
子者孳也律中黄鍾衰於丑丑者紐也律中
大吕其日壬癸壬者隂始任癸者揆揆度可
[003-13a]
揆度也時爲冬冬之爲言終也其位在北方
其音羽羽之爲言舒言萬物始孳其帝顓頊
顓頊者寒縮也其神玄㝠玄㝠者入㝠也其
精玄武掩起離體泉龜蛟珠蛤土爲中宫其
日戊巳戊者茂也巳抑屈起其音宫宫者中
也其帝黄帝其神后土月令云十一月律謂
之黄鍾何中和之色鍾者動也言陽氣動於
黄泉之下動飬萬物也十二月律之謂之大
吕何大大也吕者拒也言陽氣欲出隂不許
[003-13b]
也吕之爲言拒者旅抑拒難之也正月律謂
之太蔟何太亦大也蔟者湊也言萬物始大
湊地而出也二月律謂之夾鐘何夾者孚甲
也言萬物孚甲種類分也三月謂之姑洗何
姑者故也洗者鮮也言萬物皆去故就其新
莫不鮮明也四月謂之仲吕何言陽氣極將
彼故復中難之也五月謂之㽔賔㽔者下也
賔者敬也言陽氣上極隂氣始賔敬之也六
月謂之林鍾何林者衆也萬物成熟種類衆
[003-14a]
多七月謂之夷則何夷傷則法也言萬物始
傷𬒳刑法也八月謂之南吕何南者任也言
陽氣尚有任生薺麥也故隂拒之也九月謂
之無射何射者終也言萬物随陽而終也當
復随隂起無有終巳十月謂之應鍾何鍾動
也言萬物應陽而動下蔵也五行所以更王
何以其轉相生故有終始也木生火火生土
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是以木王火相土死
金囚水休王所勝老死囚故王者休見王火
[003-14b]
相何以知爲臣土所以死者子爲父報仇者
也五行之子慎之物歸母木王火相金成其
火燋金金生水水㓕火報其理火生土土則
害水莫能而禦五行所以相害者大地之性
衆勝寡故水勝火也精勝堅故火勝金剛勝
柔故金勝木專勝散故木勝土實勝虚故土
勝水也火陽君之象也水隂臣之義也臣所
以勝其君何此謂無道之君也故爲衆隂所
害猶紂王也是使水得施行金以盖之土以
[003-15a]
應之欲温則温欲寒亦何從得害火乎曰五
行各自有隂陽木生火所以還燒其母何曰
金勝木火欲爲木害金金者堅强難消故母
以遜體助火燒金此自欲成子之義又陽道
不相離故爲兩盛火死子乃繼之木王所以
七十二日何土王四季各十八日合九十日
爲一時王九十日土所以王四季何木非土
不生火非土不榮金非土不成水無土不髙
土扶微助衰歷成其道故五行更王亦須土
[003-15b]
也王四季居中央不名時五行何以知同時
起丑訖義相生傳曰五行並起赴各以名别
陽生隂煞火中無生物水中反有生物何生
者以内火隂在内故不生也水火獨一種金
木多品何以爲南北隂陽之極也得其極故
一也東西非其極也故非一也水木可食金
火土不可食何木者陽陽者施生故可食火
者隂在内金者隂嗇吝故不可食火水所以
殺人何水盛氣也故入而殺人火隂在内故
[003-16a]
殺人壯於水也金木㣲氣故不能自殺人也
火不可入其中者隂在内也入則殺人矣水
土陽在内故可入其中金木㣲氣也精宻不
可得入也水火不可加人功爲用金木加人
功何火者盛陽水者盛隂者也氣盛不變故
不可加人功爲人用金木者不能自成故湏
人加功以爲人用也五行之性火熱水寒有
温水無寒火何明臣可以爲君君不可更爲
臣五行常在火乍亡何水太隂也刑者故常
[003-16b]
在金少隂木少陽㣲氣無變故亦常在火太
陽精㣲人君之象象尊常蔵猶天子居九重
之内臣下衛之也蔵於木者依於仁也木自
主金須人取之乃成隂卑不能自成也木所
以浮金所以沉何子生於母之義肝所以沉
肺所以浮何有知者尊其母也一說木畏金
金之妻庚受庚之化木者法其本柔可曲直
故浮也肝法其化直故沉五行皆同義天子
所以内明而外昧人所以外明而内昧何明
[003-17a]
天人欲相嚮而治也行有五時有四何四時
爲時五行爲節故木王即謂之春金王即謂
之秋土尊不任職君不居部故時有四也子
不肯禪何法法四時火不興土而興金也父
死子繼何法法木終火王也兄死弟及何法
法夏之承春也善善及子孫何法法春生待
夏復長也惡惡止其身何法法秋煞不待冬
也主㓜臣攝政何法法土用事於季孟之間
也子之復讎何法法土勝水水勝火也子順
[003-17b]
父臣順君妻順夫何法法地順天也男不離
父母何法法火不離木也女離父母何法法
水流去金也娶妻親迎何法法日入陽下隂
也君譲臣何法法月三十日名其功也善稱
君過稱巳何法法隂陽共叙共生陽名生隂
名煞臣有功歸於君何法法歸明於日也臣
法君何法法金正木也子諌父何法法火揉
直木也臣諌君不從則去何法法水潤下逹
於上也君子逺子近孫何法法木逺火近土
[003-18a]
也親属臣諌不相去何法法水木枝葉不相
離也父爲子隱何法法木之蔵火也子爲父
隱何法法水逃金也君有衆民何法法天有
衆星也王者賜先親近後踈逺何法法天雨
髙者先得之也長㓜何法法四時有孟仲季
也朋友何法法水合流相承也父母生子飬
長子何法法水生木長大也子飬父母何法
法夏飬長木此火飬母也不以父命廢主命
何法法金不畏土而畏火陽舒隂急何法法
[003-18b]
日行遲月行疾也有分土無分民何法法四
時各有分而所生者通也若言東東方天下
皆生也君一娶九女何法法九州象天之施
也不娶同姓何法法五行異類乃相生也子
䘮父母何法法木不見水則憔悴也䘮三年
何法法三年一閏天道終也父䘮子夫䘮妻
何法法一歲物有終始天氣亦爲之變也年
六十閉房何法法六月陽氣衰也人有五蔵
六府何法法五行六合也人目何法法日月
[003-19a]
明也日照晝月照夜人目所不更照何法目
亦更用事也王者監二王之後何法法木須
金以正須水以潤也明王先賞後罰何法法
四時先生後煞也
白虎通徳論卷第三
[003-19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