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1a] 
欽定四庫全書
御定資治通鑑綱目三編卷四十
甲五月明福王由崧立于南京/申是年福王仍稱崇禎十七年
臣等謹按甲申三月莊烈殉國明社已墟福王偏/立江寕逾嵗就滅一線苟延慆淫無度前恭纂輯
諭㫖覽時特奉例存其紀年兹輯三編于甲申五月後/ 用分注之
聖訓附福王事一遵筆削謹嚴之至意云/ 所指以冀有合
我
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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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章皇帝順治元年
五月明兵部尚書史可法等奉福王由崧監國于南京
北都既䧟莊烈帝殉社稷四月己巳報至南京人心/惶懼時参賛機務兵部尚書史可法方督師勤王渡
江抵浦口聞北都陷縞衣發喪南京文武大臣議立/君討賊而福王由崧潞王常芳俱以避賊至淮安倫
序當属福王諸臣慮福王立或追怨妖書及挺擊移/宫等案潞王立則無後患且可邀功隂主之者廢籍
禮部侍郎錢謙益力持其議者兵部侍郎吕大器而/右都御史張慎言詹事妻曰廣皆然之其間往來游
説者前山東按察使僉事雷縯祚禮部員外郎周鑣/慎言曰廣等且移牒可法曰福王倫序當立而有七
不可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讀書干預有司也潞王/為神宗姪賢明當立可法亦以為然由浦口遂還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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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而鳯陽總督馬士英利福王昏庸欲立之潛與阮/大鋮計議主立福王又密與操江誠意伯劉孔昭總
兵髙傑劉澤清黄得功劉良佐等結而公致書于史/可法可法以七不可告之意未决甲申守備南京魏
國公徐宏基等户部尚書髙宏圖等南京守備太監/韓贊周等集議于朝大器署禮兵二部印不肻下者
吏科給事中李沾操士英㫖厲聲言今日有異議守/死之孔昭亦面斥大器而士英握重兵于外與諸將
送福王至儀真連營江北勢甚張諸大臣乃不敢言/可法亦不得已乃定立福王時文武官俱集内官宅
韓贊周令各署名籍姜曰廣曰無怱遽請祭告奉先/殿而後行越日至奉先殿以福王名告諸勲臣語侵
史可法曰廣呵之于是羣小咸目懾曰廣乙酉迎王/于江浦丁亥百官迎見于龍江関王素服角帶哭五
月戊子朔王謁孝陵奉先殿出居於内守備府羣臣/入朝王色報欲避可法曰王無避宜正受既朝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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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可法曰王宜素服郊次發師北征示天下以必報/讐之義王唯唯明日再朝出議監國事張慎言曰國
虚無人可遂即大位可法曰太子存亾未卜倘南來/若何劉孔昭曰今日既定誰敢復更可法曰徐之乃
退又明日/王監國質實浦口在江浦縣東三十里由江北渡/江南處龍江関在江寕縣西儀鳳門
外福王名由崧神宗孫福恭王常洵長子初封徳昌/王崇禎十六年嗣封福王潞王名常淓穆宗孫潞簡
王翊鏐之子翊鏐薨常淓嗣封吕大器後擁桂王監/國卒于軍張慎言字金銘陽城人後乞休以山西陷
無家可歸流寓蕪湖宣城間國亡後疽發背死姜曰/廣字居之新建人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確
雷縯祚周鑣以異議為朱統
所劾賜自盡劉孔昭/基十二世孫徐宏基達十世孫髙宏圖字研文膠州
人後乞歸寓㑹稽南京破逃野寺中絶粒死人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謚忠直李沾松江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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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福王以史可法髙宏圖姜曰廣王鐸並為東閣大學
士入閣辦事馬士英為東閣大學士仍總督鳳陽等處
軍務
時廷推閣臣衆舉史可法髙宏圖姜曰廣而劉孔昭/攘臂欲並列衆以勲臣無入閣例折之孔昭勃然曰
即我不可馬士英何不可乃進士英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都察院副都御史又議起廢競舉鄭三俊
劉宗周徐石麒孔昭舉阮大鋮可法曰先帝欽定逆/案無復言越二日拜可法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
與士英宏圖並命可法仍掌兵部事士英仍督師鳳廣/陽姜曰廣先以曽有異議不用及再推辭臣乃以曰
及王鐸等名上遂與鐸並命又以張慎言為吏部尚/書慎言上中興十議曰節鎮曰親籓曰開屯曰叛逆
[045-3b]
曰偽命曰褒恤曰功賞曰起廢曰懲貪曰漕税皆納/之起劉宗周為左都御史徐石麒為右都御史尋改
吏部尚書時宗周聞京師陷方召募義旅討賊及召/以大仇未報不敢受職自稱草莽孤臣疏陳時政言
今日大計舍討賊復讐無以表陛下渡江之心非毅/然决策親征無以作天下忠義之氣一曰據形勝以
規進取江左非偏安之業請進圖江北鳳陽號中都/東扼徐淮北控豫州西顧荆㐮而南去金陵不逺請
以駐親征之師大小銓除暫稱行在少存臣子負罪/引慝之心從此漸進秦晋燕齊必有響應而起者一
曰重藩屏以資彈壓淮揚數百里設兩節鉞不能禦/亂争先南下致江北一塊土拱手授于流賊督漕路
振飛坐守淮城久以家属浮舟逺地是倡之逃也于/是鎮臣劉澤清髙傑遂有家属寄江南之説軍法臨
陣脫逃者斬臣謂一撫二鎮皆可斬也一曰慎爵賞/以肅軍情請分别各帥封賞孰當孰濫輕則收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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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則收伯爵夫以左帥之恢復而封髙劉之敗逃亦/封又誰不當封者武臣既濫文臣隨之外臣既濫中
璫隨之恐天下聞而解體也一曰核舊官以立臣紀/燕京既破有受偽官而叛者有受偽官而逃者有在
封守而逃者有奉便命而逃者法皆不赦亟宜分别/定罪為戒將來至于偽命南下徘徊順逆之間實繁
有徒必且倡為曲説以惑人心尤宜誅絶又言當賊/入秦流晋漸過畿南逺近洶洶獨大江南北晏然而
二三督撫不聞遣一騎以壯聲援流賊遂得長驅犯/闕坐視君父之危亾而不救則封疆諸臣之當誅者
一凶問已確諸臣奮戈而起决一戰以贖前愆自當/不俟朝食方且仰聲息于南中争言固圉之策却兵
權于閫外首圖定策之功則封疆諸臣之當誅者又/一新朝既立之後謂宜不俟終日首遣北伐之師不
然則亟馳一介間道北進檄燕中父老起塞上名王/哭九廟厝梓宫訪諸王更不然則起閏帥鄭芝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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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師下直沽九邊督鎮合謀共奮事或可為而諸臣/計不出此則舉朝謀國不忠之當誅者又一罷廢諸
臣量従昭雪自應援先帝遺詔及之今乃槩用新恩/誅閹定案前後詔書鶻突埶必彪虎之類盡從平反
而後已則舉朝謀國不忠之當誅者又一臣謂今日/問罪當自中外諸臣不職者始詔納其言宣付史館
中外為悚動而石麒亦陳奏七事曰省庻官慎破格/行久任重名器嚴起廢明保舉交堂亷所言皆切時
政又起黄道周為吏部左侍郎令兵部尚書張國維/以原官回任協理京營戎政先是莊烈帝令國維赴
江浙督餉出都十日而城陷/至是召還餘皆遷擢有差質實鄭三俊初為吏部/尚書莊烈帝下詔
求賢三俊舉李邦華劉宗周自代且薦黄道周史可/法馮元颺陳士竒四人姜埰熊開元言事下獄及宗
周獲嚴譴三俊皆懇救先後奏罷不職司官數人銓/曹悉廪廪大僚缺官三俊數引薦賢士之廢斥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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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用徐石麒獲罪率同官合疏乞留後以興呉昌時/謀出言官事為言官所詆三俊乞休致仕國亡後家
居十年卒劉宗周初為左都御史以奏姜埰熊開元/不當下錦衣衛獄當付法司帝怒其偏黨削職至是
福王立起用後南都亡杭州亦失守宗周赴水不死/絶食卒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介徐石麒初
為刑部侍郎以奏斬陳新甲失誤軍機為新甲黨所/銜怒及擢本部尚書以中官王裕民坐劉元斌黨帝
欲殺裕民石麒祗議戍帝怒其失出及宗周救姜埰/熊開元奪職石麒疏留不納下刑部定罪石麒又據
原詞擬開元贖徒埰謫戍不復鞫訊帝怒遂落職至/是福王立起用尋又罷歸後
大兵定嘉興石麒自經死妻孫氏赴水死楊本朝乾隆/ 四十一年追諡忠懿黄道周崇禎中劾 嗣昌等召
對平臺反覆抗論坐謫戌南都亡見唐王請募兵江/西得義旅九千餘人出徽州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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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戰敗被執不屈死總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 端張國維巡撫應天 督河道有禦患治河功南都
破請魯王監國紹興後江上師潰還守東陽國維知/埶不支作絶命詞赴水死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
諡忠/敏
明福王稱帝于南京以史可法督師江北召馬士英入
閣辦事
史可法定京營制如北都故事侍衞及錦衣衛諸軍/悉入伍操練錦衣東西兩司房及南北兩鎭撫司官
不備設以社密告安人心時馬士英旦夕冀入相及/督師鳳陽命下大怒以可法所與士英七不可書奏
之王且令髙傑劉澤清疏趣可法視師而自擁兵入/覲拜表即行可法遂請督師出鎮淮揚于是加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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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太保改兵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命便宜行事/各鎮並聽節制十五日壬寅王稱帝于南京仍稱崇
禎十七年以明年為𢎞先元年癸夘士英即入閣佐/理仍掌兵部尚書事乙巳可法陛辭請以總兵劉肇
基于永綬李棲鳳卜從善金聲桓等隨征從之可法/起行即遣使訪崇禎帝后梓宫及太子二王所在復
奉命祭告泗鳳二陵祭畢上疏曰陛下踐祚初祇謁/孝陵哭泣盡哀道路感勲若躬謁二陵親見鳳泗蒿
菜滿目雞犬無聲當益悲憤願慎終如始處深宫廣/厦則思東北諸陵魂魄之未安享玉食大庖則思東
北諸陵麥飯之無展膺圖受籙則念先帝之集木馭/朽何以忽遘危亾早朝晏罷則念先帝之克儉克勤
何以卒隳大業戰兢惕厲無時怠荒二祖列宗將黙/佑中興若晏處東南不思遠畧賢奸無辨威㫁不靈
老成投簪豪傑裹足祖宗怨恫天命潛移東南一隅/未可保也王嘉荅之時李自成棄京師西走青州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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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縣並殺偽官據城自保未知南都擁立之事可法/請速頒監國登極二詔慰山東河北軍民心開禮賢
館招四方才智下僚有才被棄者亦悉舉任用/之以監紀推官應廷吉領其事幕府稱得人質實
金聲桓字虎/夫遼東衛人
明分淮揚鳳廬為四鎮以黄得功劉良佐劉澤清髙傑
領之
時議分江北為四鎮劉澤清轄淮海駐淮北經理山/東一路髙傑轄徐泗駐泗水經理開歸一路劉良佐
轄鳳陽駐臨淮經理陳杞一路黄得功轄滁和駐盧/州經理光固一路仍進得功靖南侯封傑興平伯澤
清東平伯良佐廣昌伯時得功澤清傑争欲駐揚州/傑先至固欲入城揚州民畏傑不納傑攻城急日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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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廂婦女民惡之知府馬鳴騄推官湯來賀堅守月/餘進士鄭元勲家城中身詣傑營責以大義傑頗感
悟為斂兵五里外城西北得暫啓門以通薪而守城/者負約數以矢石中傑兵傑兵復進揚人競疑元勲
通傑遂遇害既而傑知不可攻意稍怠而澤清亦大/掠淮上臨淮不納良佐軍亦被攻王命可法往解得
功良佐澤清皆聴命乃詣傑傑素憚可法夜掘坎十/百埋暴骸旦日謁可法帳中詞色俱變汗浹背可法
坦懷待之接偏禆以温語傑大喜過望然傑亦自是/易可法用己甲士防衞又檄必取視而後行可法夷
然為具疏屯其衆𤓰州傑又大喜可法乃開府揚州/時職方主事萬元吉請奉詔宣慰四鎮且發萬金犒
傑令保江淮乃渡江詣諸將營約共奬王室諸將嫌/漸解廷議以元吉能輯諸將擢太僕少卿監視江北
軍務時分四鎮各加封邊將多不平袁繼咸自九江/鎮所入朝奏曰封爵以勸有功無功而封有功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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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䟦扈而封跋扈者愈多王曰事已行柰何繼咸曰/馬士英引傑渡江宜令往輯王曰彼不欲往輔臣史
可法願往繼咸曰陛下嗣位固以恩澤收人心尤宜/以紀綱肅衆志乞振精神申法紀冬春間淮上未必
無事臣雖駑願奉六龍為澶淵之舉王有難色因詣/榻前密奏曰左良玉雖無異圖然所部多降將非孝
子順孫陛下初登大寶人心危疑意外不可不慮臣/當星馳回鎮許之熊汝霖自福建召還亦上疏曰臣
自丹陽來知浙兵為邊兵所擊火民居十餘里邊帥/有言四鎮以殺掠獲封爵我何憚不為臣意四鎮必
毅然北征一雪此恥今戀戀淮揚何也况一鎮之餉/多至六十萬埶必不能供即倣古藩鎮法亦當在大
河以北開屯設府曽奥突/之内而遽以藩籬視之質實黄得功開原衛人其/先合肥人馬鳴騄褒
城人湯來賀南豐人鄭元勲歙縣人守本朝乾隆四/十一年入祠萬元吉後為兵部尚書 贛州城城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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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水死春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節袁繼咸字/季通宜 人熊汝霖後從魯王至海外投水死 本
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節
明進封左良玉為寕南侯
先是莊烈帝詔封良玉寕南伯畀其子夢庚平賊將/軍印功成世守武昌命給事中左懋第便道督戰良
玉乃條月日進兵狀以聞疏入未奉㫖而京師䧟福/王立詔至其部下有異議不欲開讀巡撫何騰蛟急
詣良玉所争之而良玉已從正紀盧鼎言開讀如禮/諸將尚洶洶以江南自立君欲引兵東下良玉慟哭
不許盡出所蔵金銀綵物㪚之諸將曰此皆先帝賜/也受國厚恩褐變至此良玉何心獨有之乎于是諸
將噭然皆哭副將馬士秀奮曰有不奉公令復言東/下者吾擊之以巨檻置礟㫁江衆乃定㑹王命進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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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爵為侯廕一子錦衣千户以上流之事專委良/玉制書到楚而良玉賀表亦至時李自成敗于關
門良玉得以其間稍復楚西境之荆州徳安承天而/騰蛟及總督袁繼咸居江西皆與良玉善南都倚為
屏蔽時良玉兵八十萬號百萬前五營為親軍後五/營為降軍毎春秋肄兵武昌諸山一山幟一色山谷
為滿軍法用兩人夾馬馳曰過對馬足動地殷如雷/聲聞數里諸鎮兵惟髙傑最强不及良玉逺甚然良
玉自朱仙鎮之敗精鋭畧盡其後歸者多烏合軍容/雖壯法令不復相攝而是時良玉亦老且病無出兵
意/矣質實朱仙鎮之敗開封圍急良玉赴援次朱仙鎮/見賊埶盛一夕抜營走㐮陽諸軍皆潰事見
莊烈帝十五年七月正紀良玉所/置官名何騰蛟字雲從黎平人
明分置應天蘓松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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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左懋第為應天安徽巡撫祁彪佳為蘇松巡撫時/蘇州諸生檄討其鄉官從賊者奸民和之少詹事項
煜及大理寺正錢位坤通政司参議宋學顯禮部員/外郎湯有慶之家皆被焚刼常熟又焚給事中時敏
家毁其三代四棺彪佳請議從逆諸臣罪而治焚掠/之徒以加等從之時髙傑駐𤓰州跋扈甚彪佳尅期
往會至期風大作傑意彪佳未必來彪佳携數卒衝/風渡傑大駭異盡撤兵衞㑹彪佳于大觀樓彪佳披
肝膈勉以忠義共奬王室傑感歎曰傑閱人多矣如/公傑甘為死公一日在呉傑一日遵公約矣共飯而
别/質實祁彪佳字宏吉浙江山隂人後杭州破紿家/人先寢投水死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
忠恵宋學顕呉縣/人湯有慶長洲人
明以忻城伯趙之龍總督京營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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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龍與士英比/令督京營戎政質實趙之龍永樂功/臣彜八世孫
明淮揚巡撫路振飛擊賊黨董學禮于宿遷走之
振飛初授御史陳時事十大弊曰務苛細而忘政體/喪廉恥而壞官方民愈窮而賊愈亟有事急而無事
緩知顕患而忘隐憂求治事而鮮治人責外重而責/内輕嚴于小而寛于大臣日偷而主日疑有詔㫖而
無奉行疏入詔付所司繼擢右僉都御史總督漕運/巡撫淮揚賊陷山西振飛遣將金聲桓等十七人分
道防河由徐泗宿遷至安東沭陽且團練鄊兵犒以/牛酒得兩淮間勁卒數萬福周潞崇四王避賊同日
抵淮大將劉澤清髙傑等亦棄汛地南下振飛悉接/之至是河南副使吕弼周為賊節度使進偪淮上進
士武愫為賊防禦使招撫徐沛而賊所遣偽制將軍/董學禮等據宿遷振飛擊擒弼周愫走學禮竿弼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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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場命軍士人射三矢乃解磔之縳愫狥諸市鞭八/十檻車送南京誅之㑹馬士英欲用所親田仰為淮
陽巡撫乃罷振飛振飛亦遭母喪無家可歸遂流寓/蘇州振飛在淮安與巡按御史王燮頗號召義士同
心戮力自振飛既去王燮亦陞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東而劉澤清來居淮城威福自擅散遣義士其桀鷔
者籍之部下刼掠村落一空又大興土木造宅壯麗/僭擬皇居與田仰日肆歡飲士民憤怨時山東郡縣
大已歸我亦不能往但逡巡河上而已/ 清王燮質實吕弼周邹/平人武愫
涇陽人田/仰盧陵人
六月明追上崇禎帝后諡號
命諡崇禎帝曰烈皇帝廟號思宗周后曰孝節皇后皇/又追諡其祖母鄭貴妃曰孝寕太后考福恭王曰恭
[045-10b]
帝上嫡母鄒氏尊號曰恪貞仁夀皇太后時太僕少/卿萬元吉請修建文實録復其尊稱并還懿文追尊
故號祀之寢園以建文配而速褒建文死事諸臣以/作忠義之氣從之乃追復懿文太子廟號并追諡建
文帝曰恵宗譲皇帝復封其弟允熥等為王並上景/帝廟號曰代宗改諡孝宗張后曰孝成皇后方孝孺
等皆為贈諡立嗣又聞崇禎太子及永定二王皆為/李自成所害乃追諡太子曰獻愍定王曰哀永王曰
悼以時朝廷大議多出髙宏圖手趙之龍欲傾髙宏帝/圖 思非美諡上疏糾駁尋改曰毅宗又尋改恭皇
為孝皇帝尊其墓/曰熙陵别立專廟
明召阮大鋮陛見
大鋮名掛逆案失職久廢鬱鬱不得志流寇福皖大/鋮避居南京頗招納遊俠為談兵説劍覬以邊才召
[045-11a]
顧杲楊廷樞沈士柱黄宗義萬泰等皆復社中名士/方聚講南京惡大鋮甚作留都防亂揭逐之大鋮懼
乃閉門謝客獨與士英深相結周延儒内召大鋮嘗/要之維楊且以士英属延儒許之㑹鳳陽總督髙斗
光以失城逮治禮部侍郎王錫衮薦士英才延儒従/中主之遂起兵部右侍郎總督廬鳳等處軍務及福
王立士英秉政招權㒺利日事報復時髙宏圖姜廣/曰張慎言等皆以宿徳在位將以次引海内人望而
士英必欲起大鋮因薦大鋮知兵初大鋮在南京與/守備太監韓賛周暱及北都既陷中官悉南奔大鋮
因賛周遍結之為羣奄言東林當日所以為貴妃福/王者俾備言于王以潛傾史可法等羣奄便極口稱
大鋮才士英亦言大鋮從山中致書與定策謀為白守/其附璫賛導無實跡遂命大鉞冠帶陛見大鋮乃上
江策曰聨絡日控扼曰進取曰策應且自白孤忠被/陷痛詆孫慎行魏大中左光斗又指大中為大逆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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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學士姜曰廣疏言臣前見文武紛競既慚無術/調和今見欽案掀翻又愧無能預寢遂使先帝十七
年之定力頓付逝波陛下數日前之明詔竟成故帋/梓宫未冷增龍馭之怨恫制墨未乾駭四方之觀聴
惜哉維新乃有此舉臣所守者朝廷之典章所畏者/千秋之公議而已侍郎吕大器疏言先帝骨肉未寒
爰書儼若日星而士英悍然不顧視陛下何如主士/英為大鋮奏辨力攻曰廣大器益募宗室統建安
王統縷等連疏交攻而以大學士髙宏圖為御史時/嘗詆東林必當右已乃言宏圖素知臣者宏圖則言
先帝欽定逆案一書不可擅改給事中羅萬象疏言/輔臣薦用大鋮或以愧世之不知兵者然大鋮實未
知兵伏望許其陛見以慰輔臣延攬之意禁其復用/以杜邪人覬覦之端應天府丞郭維經疏言逆案先
帝手定今將修實録若此案不書恐在天英靈必有/遺憾若書之而今日起用大鋮與前案違異非陛下
[045-12a]
所以待先帝並非輔臣所以待陛下也大理寺丞詹/兆恒疏言逆案諸臣久圖翻局幸先帝神明内㫁確
不可移陛下駐蹕龍江時痛先帝異變對羣臣哭百/姓聞之莫不灑泣搥胸願雪國恥近聞山東河南士
紳皆白衣白冠呼籲先帝驅殺偽官各守險阻以拒/闖獻餘黨此誠先帝徳澤在人也今梓宫抔土未乾
太子二王安在國讐未報而忽召見大鋮還以冠帶/豈不上傷先帝靈下短忠義氣哉懷逺侯常延齡太
僕寺少卿萬元吉等亦各疏諫乃命取逆案進覽兆/恒即上進而士英亦以是日進三朝要典于是切責
萬象等宏圖復請下/九卿㑹議亦不聴質實頋杲無鍚人楊廷樞呉縣/人沈士柱蕪湖人黄宗義
餘姚人萬泰鄞縣人郭維經字六修江西龍泉人詹/兆恒廣信永豐人常延齡開平王遇春十一世孫朱
統新/建人
[045-12b]
明吏部尚書張慎言罷
時大起廢籍慎言薦前大學士呉甡尚書鄭三俊以/王命召蛀陛見一日朝罷誠意伯劉孔昭忻城伯趙
芝龍羣詬于廷指慎言及甡為奸邪叱咤徹殿陛給/事中羅萬象言慎言平生具在甡素有清望安得指
為奸邪孔昭等伏地痛哭謂慎言舉用文臣不及武/臣囂争不已孔昭至欲手刃慎言韓賛周呵之乃止
既退又疏劾慎言極詆三俊且謂慎言當迎立時阻/難懷二心乞寢甡陛見命且議慎言欺蔽罪慎言疏
辨因乞休時兩解之萬象又言首膺封爵者四鎮也/新改京營又加二鎮銜何嘗不用武年來封疆之法
先帝多寛武臣武臣報先帝者安在祖制以票擬歸/閣臣参駁歸言官不聞委勲臣以糾劾也使勲臣得
兼糾劾文臣可勝逐哉史可法奏慎言疏薦無不當/諸臣慟哭喧呼滅絶法紀恐驕弁悍卒益輕朝廷御
[045-13a]
史王孫蕃言用人吏部職掌柰何廷辱冡宰宏圖等/亦以不能輯和文武各疏請罷俱不允而呉甡亦竟
不復召慎言乃再疏乞休遂許其請且諭之曰晋疆/未復卿亦無家可歸沿途僑寓需召慎言遂流寓蕪
湖宣城間至國亡後/疽發于背戒勿藥卒
明總兵劉澤清入朝于南京吏部侍郎吕大器罷
先是諸臣議擁立時大器主錢謙益雷縯祚言欲立/潞王及馬士英等推戴福王因遷大器吏部左侍郎
大器以異議絀自危乃上疏劾士英言其擁兵入朝/靦留政地翻先皇手定逆案欲躋阮大鋮中樞其子
以銅臭為都督女弟夫未履行陣授總戎婣婭越其/本田仰揚文驄先朝罪人盡登膴仕亂名器夫吳甡
鄭三後臣不謂無一事失而端方諒直終為海内正/人之歸士英大鋮臣不謂無一技長而奸回邪慝終
[045-13b]
為社稷無窮之禍至是澤清入朝疏糾大器縯祚懷/異圖而薦逆案張捷鄒之麟張孫振等大器遂乞休
去以手書監國告廟文送内閣明無他士英憾未已/令大常少卿李沾劾之遂削大器籍復命法司逮治
之尋以蜀地盡失無可踪跡而止大器既去沾得超/擢左都御史而謙益亦以附士英大鋮得為禮部尚
書協理詹事府事疆時武臣各占分地賊入不以上/供恣其所用置封 兵事一切不問與廷臣互分黨
援干預朝政擠排異己奏牘紛如紀綱盡裂而澤清/所言尤狂悖擁立之初即援靖康故事請以五月改
元又請宥故輔周延儒助餉贓銀又請禁巡按不得/挐訪追贓又請法司嚴緝故總督侯恂及其子方域
時皆曲意從之及是入朝復阿士英指力糾大器等/ 本朝順治二年四月揚州告急命澤清等往援而
大澤清已潛謀輸欵矣我清頗涉文藝好吟咏嘗召客/ 清惡其反覆磔誅之澤
[045-14a]
飲酒倡和幕中蓄兩猿以名呼之即至一日宴其故/人子酌酒金甌中甌可容三升許呼猿捧酒跪送客
猿狰獰甚客戰掉逡巡不敢取澤清笑曰君怖耶取/囚撲死階下剜其腦及心肝置甌中和酒付猿捧之
前飲嚼顔色自若/其㓙忍多類此質實楊文驄字龍友貴陽人張捷/丹陽人鄒之麟武進人張孫
振霍/山人
明鎮江兵亂
時史可法部將于永綬等四人駐京口浙江入衛都/司黄之奎亦部水陸兵四千戍其地之奎御軍嚴永
綬等四將兵恣横刃傷民浙江兵縳而投之江遂有/隙已而守備李大開統浙江兵又擊傷鎮江兵馬鎮
江兵與相門射殺大開亂兵大焚掠死者四百人會/巡撫祁彪佳至永綬等遁去彪佳劾治四將罪賙恤
[045-14b]
被難家/民大悦
明馬士英乞罷慰留之
士英當國畏東林倚左良玉為難謾語修好而隂忌/之良玉不自安属承天守備太監何志孔巡按御史
黄澍入賀隂伺朝廷動静澍挾良玉埶當陛見面數/士英奸貪不法且言嘗受張獻忠偽官周文江重賄
為題授叅將罪當斬志孔亦論士英罔上行私諸罪/司禮太監韓賛周叱志孔退士英跪乞處分澍舉笏
直擊其背曰願與奸臣同死士英大號呼賛周即執/志孔候命時有内諭賛周欲令士英避位士英佯引
疾請罷而賂福邸舊奄田成張執中等泣愬曰上非/馬公不得立逐馬公天下將議上負恩矣且馬公在
閣諸事不勞主上馬公去誰念上者明日即慰留士/英士英亦畏良玉請釋志孔而命澍速還湖廣未㡬
[045-15a]
復以他事奪澍官尋以朱盛濃言逮澍澍與良玉謀/隂諷將士大譁欲下南京索餉因保救澍袁繼咸為
留江漕十萬石十三萬金給之且代澍申理以良玉/依仗澍為言士英不得已乃免逮澍遂匿良玉軍中
良玉與士英/由此有隙質實以他事奪澍官故督都掌錦衣衛/劉僑者嘗遣戍由周文江賄張獻
忠受偽命為錦衣指揮使及良玉復蘄黄僑削髮逃/去澍持之急而士英納僑賄令訐澍遂復僑官削澍
職尋以朱盛濃言澍當逮遂逮澍/周文江麻城人朱盛濃楚府中尉
明封福府千戸常應俊為㐮衞伯
應俊本革工福王值寇出亡時應俊常負行以免于/難王初立即授左都督至是封㐮衞伯世襲太監韓
賛周盧九徳及福府内臣屈尚忠田成張/執中等亦以翊戴功各廕其弟姪有差
[045-15b]
明命魯王以海居處州
時山東殘破以海棄藩南奔泊舟京口命暫駐處州/明年南京破兵部尚書張國維等迎以海居于紹興
大號魯監國以本朝順治三年六月部尚書余煌侍郎/ 兵克紹興 海遁入海圖維及禮
陳函輝等皆死六年吏部尚書張/肻堂復迎魯王居方山八年
大兵襲舟山以海復航海肻堂自經死兵部尚書張煌/ 言初奉表迎魯王至紹興復從入海
大兵獲于舟山後執至杭州諭降不從死鄭芝龍子鄭/ 成功奉以海居金門禮待頗恭既而懈以海不能平
將往南澚成功使人沉之海中時順治十一年也其/時同殉節者兵部尚書李向中禮部尚書呉鍾巒吏
部侍郎朱永佑安洋將軍劉世勛左都督張名揚又/有通政使鄭遵儉兵科給事中董志寕兵部郎中朱
[045-16a]
養時户部主事林瑛江用楫禮部主事董元兵部主/事朱萬年頋珍李開國工部主事頋宗堯中書舍人
蘇兆人工部所正戴仲明定西侯参謀頋明楫諸生/林世英錦衣衛指揮王朝相内官監太監劉朝等亦
不下數十人書以海監國起庻子余煌禮部右侍郎/再起户部尚 皆不就明年王以武將横甚拜煌兵
部尚書始受命時諸臣競營髙爵請乞無厭煌上言/今國埶垂危朝政愈紛尺土未復戰守無資諸臣請
祭則當思先帝蒸嘗未備請葬則當思先帝山陵未營/請封則當忠先帝宗廟未享請廕則當思先帝子孫
大未保請諡則當思先帝光烈未昭時以為至言及倡/ 兵過江王航海煌赴水死陳函輝當北都陷誓衆
義㑹福王立不許草澤勤王乃已尋起職方主事監/軍江北事敗歸魯王擢為禮部右侍郎從王航海已
而相失哭入雲峯山作絶命
投水死張肻堂初從/唐王王敗死肻堂飄泊海外後至舟山魯王用為東
[045-16b]
閣大學士王航海/肻堂賦詩自經死質實魯王以海荒王檀九世孫方/山在福建福州府南七十里
南澳在廣東潮州府饒平縣東南海中距府一百二/十里澳有三延袤三百里為閩粤門户今設南澳鎮
總兵駐此張肻堂字載寕松江華亭人人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穆余煌字武貞會稽 陳函輝字
上叔臨海人李向中鍾祥人董志寕鄞縣人呉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忠節張煌言鄞縣人 鍾巒
字巒稚武進人上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忠烈/朱永佑字爰啓 海人劉世勛上元人張名揚江寕
人王朝相里系無考朱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烈愍鄭遵儉㑹稽人 養時江隂人林瑛福建人江
用楫蘇州人董元㑹稽人朱萬年福建人頋珍長州/人李開國臨山衞人傾宗堯長洲人蘇兆人蘇州人
戴仲明鄞縣人林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節愍/頋明楫順天人 世英福建人 本朝乾隆四十一
[045-17a]
年俱追/予入祠
秋七月明遣兵部侍郎左懋第等求成于我
大清
大我兵連破李自成河北郡縣亦相繼歸附時議遣使/ 清
通好而難其人懋第母陳殁于燕欲因是返柩葬請/行乃拜懋第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與右都督
陳洪範太僕少卿馬紹愉偕而令懋第經理河北聨/絡閣東諸軍務馬紹愉者故兵部郎官也嘗為陳新
甲通使新甲既誅紹愉以督戰致衂為懋第劾罷及/是紹愉已起官郎中乃進為少卿副懋第懋第請罷
紹愉勿遣畧言臣此行致祭先帝后梓宫訪東宫二/王蹤跡臣既充使埶不能兼理封疆且紹愉臣所劾
[045-17b]
罷不當復與臣共事必用臣經理則乞命洪範同紹/愉出使而假臣一旅偕山東撫臣收拾山東以待不
敢復言北行如用臣與洪範北行則去臣經理但銜/命北行而勿遣紹愉閣部議止紹愉改遣原任薊督
王永吉命仍遵前諭懋第瀕行言臣此行死生未卜/請以辭閣之身效一言願陛下以先帝讐恥為心贍
髙皇之弓劍則思成祖列聖之陵寝何存撫江上之/殘黎則念河北山東之赤子誰恤更望時時整頓士
馬必能渡河而戰始能扼河而守必能扼河而守始/能畫江而安衆韙其言時令齎白金十萬兩幣帛數
萬匹以兵三千人䕶行時永吉總督山東軍務命永/吉暫駐河上料理戰守候北使回時史可法鋭意進
兵河南以懋第等方行兵不宜繼進諭止之懋第等/以十月朔至張家灣我
大清令以百人從行入都館之鴻臚寺懋第請祭告諸/ 陵及崇禎帝不許乃陳太牢旅所哭而奠之旋以是
[045-18a]
月二十八日遣還出都陳洪範于途次陳密啓請身/往江南招諸將劉澤清等降附而留懋第等勿遣于
是自滄州追還懋第改館太醫院而縱洪範南歸至/明年五月南京破懋第聞之慟哭其從弟懋奉先為
大吏部郎降賊後歸我懋第曰此非吾弟也叱出之尋/ 清授官矣來謁懋第
與從行兵部司務陳用極游擊王一斌都司/張良佐劉統王廷佐俱死之惟馬紹愉降質實王/永
吉髙郵州人左懋第本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貞陳用極崑山人 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節
王一斌寕國人張良佐劉統王廷佐俱上/元人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節愍
李自成遁歸西安
大初自成西走至定州我可成自成西走真定益悉衆/ 清兵追敗之斬賊黨谷
[045-18b]
大迎戰擊之賊不能走漸却自成中流矢創甚西踰故/ 兵復
大関入山西㑹乃得鳩合潰㪚走平陽以讒殺其黨李/ 兵東返自成
巖巖故勸自成以不殺收人心及陷京師保䕶懿安/皇后令自盡又獨于士大夫無所拷掠牛金星等大
忌之定州之敗河南州縣多殺偽官自保巖請帥兵/往金星隂告自成曰巖雄武有大畧非能久下人者
河南巖故鄊假以大兵必不可制因譖其欲反自成/令金星與巖飲殺之賊衆俱解體至是自成復遁歸
西安遣别賊陷漢中降總兵趙光逺進掠保寕張獻/忠以兵拒之乃還自成既屢敗益强狠自用偽尚書
張第元耿始然皆以小忤死製銅鏌官民/坐賕即鏌斬民盜一雞者死西人大警懼質實張第/元汾
陽人耿始/然猗氏人
[045-19a]
明以張有譽為户部尚書
内批特用户部侍郎張有譽為尚書髙宏圖封還力/諌不聴盖有譽素有清望馬士英欲借以開轉陞倖
門為阮大鋮地也未㡬又以張捷為吏部侍郎捷因/薦逆案吕純如得罪公論士英方欲用大鋮故亦以
中㫖/起之質實張有譽/江隂人
明釋髙牆罪宗為庻人
前唐王聿鍵等三百餘人俱釋為庻人禮臣請復聿/鍵王爵不許尋命徙居廣西平樂府明年南京破聿
鍵方行次杭州遇總兵鄭鴻逵户部主事蘇觀生奉/之入閩總兵鄭芝龍巡撫都御史張肻堂與禮部尚
書黄道周等定議奉聿鍵監國閏六月遂自立于福/州號隆武改福州為天興府以天興建寕延平興化
[045-19b]
四府為上游汀州邵武漳州泉州四府為下游各設/撫按進芝龍鴻逵為侯鄭芝豹鄭彩為伯觀生道周
俱大學士肻堂為兵部尚書餘拜官有差時權在鄭/氏聿鍵不能有所為芝龍議簡戰守兵二十餘萬計
餉不支其半請預借兩税一年令羣下捐俸勸紳士/輸助徴府縣銀榖未解者官吏督迫閭里騷然聿鍵
屢促芝龍出兵輒以餉詘辭久之芝龍知衆論不平/乃請以鴻逵出浙東彩出江西各擁兵數千號數萬
既行託候餉皆行百里而還先是黄道周知芝龍無/意出師自請行從廣信出衢州進至婺源遇我
大清兵戰敗執至江寕不屈死時李自成兵敗走死其/ 兄子李錦帥衆降于湖廣總督何騰蛟一時増兵十
餘萬侍郎楊廷麟起兵復吉安臨江于是廷麟等請/聿鍵出江右騰蛟請出湖南原任知州金堡言騰蛟
可恃芝龍不可恃宜棄閩就楚聿鍵大喜授堡給事/中遣觀生先行募兵先是靖江王嘉享僭稱監國不
[045-20a]
奉聿鍵命為巡撫瞿式耜等所擒以捷聞而魯王以海/又稱監國于紹興拒聿鍵使者故聿鍵决意出江西
湖廣十二月發福州駐建寕廣東布政湯來賀運餉/十萬由海道至明年二月駐延平時我
大清遣洪承疇黄熙允招撫江南福建芝龍密遣使輸/ 欵會都督陳謙奉魯王使命至稱皇叔父不稱陛下
聿鍵怒下謙于獄芝龍與謙有舊疏救不聴竟殺謙/芝龍遂懷去志三月我
大清兵取吉安撫州圍楊廷麟于贛州尚書郭維經出/ 閩募兵援贛是月魯王遣使來聘聿鍵報以書畧言
吾無子王為皇太姪同心戮力共拜孝陵取浙東所/用職官盡列朝籍何分彼此又遣都御史陸清原齎
餉銀十萬兩犒勞浙東軍士至江上方國安縱兵/盡奪其餉殺清原且出檄文數聿鍵罪聿鍵益蹙
大六月我興魯王以海遁入海閩中大震芝龍假言海/ 兵克紹
[045-20b]
冦至撤兵回安平鎮航海去守閩將士皆隨之仙霞/嶺空無一人七月我
大兵抵閩関守蒲城御史鄭為虹給事中黄大鵬延平/ 知府王士和死焉進克興化副使知府事劉永祚仰
大藥死八月聿鍵出走數日方至汀州妃至九瀧投于/ 兵繼至從官奔散與妃曽氏俱就執
水聿鍵死于福州給事中熊緯尚書曹學佺通政使/馬思禮等俱死時順治三年也其前後殉節者又有
巡撫邱祖徳推官温璜都督蔣若來總兵周之藩尚/書總理軍務郭維經兵部左侍郎詹兆恒罷居大學
士傅冠巡撫金聲推官吳應箕都御史王瑞柟職方/司主事王之栻大學士楊廷麟巡撫楊文薦提督陳
泰來給事中楊廷樞大學士朱大典總兵張鵬翼監/軍道副使孫臨推官江天一中書夏完淳等皆捐軀
自/盡質實仙霞嶺在浙江衢州府江山縣南福建福寕/府浦城縣北即古泉山之巔為浙閩通衢九
[045-21a]
瀧即九龍灘在清流縣南險峻為七閩最蘇觀生字/宇霖東莞人金堡仁和人陳謙武進人殉節者鄭為
虹字天玉江都人邱祖徳成都人罷官流寓寕國舉/兵應金聲兵敗執之不降死温璜烏程人練徽州民
兵為保障計城破刄妻茅氏及女自刎死蔣若來長/洲人守金華援絶巷戰經日力盡自刎死周之藩井
研人衛主巷戰矢集身而死郭維經里系詳前率師/援贛州城破入寺自焚死詹兆恒里系詳前唐王命
佐黄道周守廣信尋攻開化兵敗死于陣傅冠進賢/人崇禎時入閣罷職歸唐王時起用督師江西尋致
大仕下福建執之不降死/ 兵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
諡忠烈曹學佺字能始侯官人金聲南都破保徽州/通表唐王為
大兵間道執至江寕不降死呉應箕貴池人舉兵應金/ 聲屯師泥灣諭降不從死王璃楫永嘉人福王時極
[045-21b]
陳有司虐政唐王召入閩後歸温州城破自經死陸/清原平湖人唐王命犒軍江上
大兵渡江投江死王之栻武進人唐王命宣諭江上遇/大兵執之不降死楊廷麟清江人唐王命督師贛州援
絶糧盡投水死楊文薦京山人守贛州城破執之送/南昌絶粒死陳泰來新昌人戰撫州兵敗死楊廷樞
大里系詳前國亡隠山中久之為隆四十一年俱追諡/ 兵所執殺之泗州寺 本朝乾
忠節黄大鵬字文若建陽人熊緯字文江南昌人朱/大典金華人福王命督江上軍福王就執走杭州守
金華城破闔門死張鵬翼諸暨人守衢州城破執之/不屈死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烈愍王士和
字萬育金谿人劉永祚字叔逺武進人馬思禮福建/長樂人孫臨桐城人監楊文驄軍兵敗執之不降死
江天一歙縣人金聲門人與聲舉兵執之不降死夏/完淳華亭人允彛字亦執送江寕不屈死 本朝乾
[045-22a]
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節愍
明募兵雲南
遣使往雲南募兵時廣西巡撫方振孺松江知府陳/亨等各措餉募兵入衛建陽縣知縣蔣芬造火器募
勇士勤王䟽言倘邀天倖迅掃流氛指日奏凱社稷/之福否則㫁脰決腹瞑目地下以報國家三百年養
士之恩以無負臣三十/年讀書之志識者壯之
明起章正宸為吏科都給事中
正宸出周延儒門不肻阿附初以救李日暄謫戍至/是復召正宸痛舉朝無復讐心上疏曰兩月以來大
吏秉樞矣不聞獻俘武臣私門矣不聞公戰老成引/遁矣不聞勸駕諸生捲堂矣不聞請纓如此而曰興
[045-22b]
朝氣象臣雖愚知其未也臣以進取為第一義進取/不鋭則守禦必不堅比者河北山左忠義響應各結
營寨多殺偽官為朝廷効死力不及今電掣星馳倡/義進討是劘天下之氣而坐失事機也宜急檄江北
四鎮分渡河淮聨絡諸路齊心協力互為聲援使兩/京血脈通而後塞井陘絶孟津據武関以攻隴右陛
下又何不縞素親率六師駐蹕淮上豈必冒矢石履/行陣哉聲靈震動人切同仇勇憤百倍矣陛下欲赫
然為中興令主嚴飭大臣速簡爾車徒備爾芻糗選/爾將帥修爾戈矛繕爾城塹進寸則寸進尺則尺扼
險處要以規中原天下大矣不患無人應運而出也/時起用張捷鄒之麟張孫振阮大鋮輩正宸並疏諫
不納尋改大理寺丞正宸請假歸後/魯主監國署舊官事敗棄家為僧質實正宸字羽/侯㑹稽人
明以陳子龍為兵科給事中
[045-23a]
子龍上言中興之主莫不身先士卒故能光復舊物/今入國門兩月矣人情泄沓無異昇平清歌漏舟之
中痛飲焚屋之内臣不知所終也其始皆起于姑息/一二武臣以至凡百政令莫不因循臣甚為之寒心
也疏入不聴明年二月子龍乞終養去興同邑夏允/彛皆負重名允彛死子龍念祖母年九十不忍割遁
為僧尋受魯王部院職銜結太湖/兵欲舉事事露被獲乗間投水死質實夏允彛字彛/仲南都失徬
徨山澤間聞友人侯峒魯黄淳耀徐研等皆死乃賊/絶命詞自投深淵以死侯峒魯字預瞻嘉定人黄淳
耀字藴生嘉定人與弟淵耀同縊死徐汧長洲人投/虎邱塘下死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陳子龍忠
裕夏允彛侯峒曽黄淳/耀淵耀徐汧俱忠節
八月明設厰衞緝事官尋罷之
[045-23b]
刑科給事中袁彭年疏言髙皇帝時不聞有厰文皇/帝十八年始立東厰内官主之嗣後一盛于成化東
厰西厰之設已不得稱純治再盛于正徳谷大用等/皆倚逆瑾煽虐天下騷然三盛于天啓逆璫魏忠賢
㡬危社稷厰衛之盛衰関世道之治亂故當時無不/營而得之官中外有不脛而走之賄逃綱之方即在
密綱之地作奸之事明係發奸之人前鑒不逺所宜/深戒也疏入責以狂悖沽名謫浙江按察司照磨蘇
州巡撫祁彪佳亦上疏極論其弊畧曰洪武初官民/有犯或收繫錦衣衞髙皇帝見非法淩虐焚其刑具
送囚刑部是祖治原無詔獄也後乃以羅織為事雖/曰朝廷爪牙實為權奸鷹狗舉朝盡知其枉而法司
無敢昭雪惨酷等來周平反無徐杜此詔獄之始也/洪武十五年改儀鑾司為錦衣衞專掌直駕侍衞等
事未嘗令緝事也永樂間設立東厰始開密告門飛/誣及于善良招承出于私拷欲絶苞苴而苞苴彌甚
[045-24a]
欲清奸宄而奸宄愈多此緝事之弊也古者刑不上/大夫逆瑾用事始去衣受杖本無可殺之罪乃䝉必
死之刑朝廷受愎諫之名天下反歸忠直之譽此廷/杖之弊也大學士姜曰廣擬俞㫖羣奄共撓之曰廣
曰緝事不除宗社且不可知何厰衛之有/乃改命五城御史體訪而罷緝事官不設質實袁彭/年公
安/人
發明當時福邸舊奄漸皆用事大鋮之復召羣奄/實賛之士英之慰留羣奄又賛之田成張執
中輩隠欲把持朝政至厰衛緝事之設是顕然大/肆奸邪矣明代當全盛之日瑾與忠賢濟惡岌岌
乎已傾社稷况此南都殘局而復踵其故轍是不/啻危夘而又累之以石也當日諸臣疏諫固不因
除此一事有救于將亡之埶然非法惨刑差幸/免其殘毒非有力争者而煽虐又可勝道哉
[045-24b]
張獻忠陷成都明蜀王至澍及巡撫都御史龍文光巡
按御史劉之勃等死之
初成都間賊急蜀王至澍謀遷于滇劉之勃持不可/内江王至沂與之力争王將行而守門卒洶洶亂輜
重有被掠者事遂寢已而新撫龍文光總兵劉佳引/率兵三千從川北來謀設守諸王大姓逸去者半華
陽知縣沈雲祚謁蜀王陳守禦䇿不應聞太平王至/淥賢往説之曰成都危在旦夕而王府財貨山積不
及今募士殺賊疆場淪喪誰為王守至淥言于王亦/不聴至是賊偪成都文光等分陴拒守佳引出戰而
敗賊穴城實以火藥又刳大木長數丈者合之纒以/帛貯藥向城樓之勃厲衆奮擊賊却二三里皆喜以
為將去也初九日黎明火發北樓陷木石飛蔽天守/陴者皆散賊遂入城蜀王率妃妾自沈于井之勃文
[045-25a]
光等皆被執賊以之勃同鄊欲用之之勃大罵賊攅/箭射殺之復盡驅文武將吏及軍民男婦于東門之
外將戮之怱有龍尾下垂賊以為瑞遂停刑文光佳/引卒不屈文光見殺于濯錦橋佳引自投于浣花溪
副使張継孟陳其赤僉事劉士斗張孔敎蜀府左長/史鄭安民成都同知方堯相華陽知縣沈雲祚等皆
死之士斗被執見劉之勃與張獻忠語大呼曰此賊/也公不可少屈獻忠怒命捽以上士斗返顧語如前
遂闔門被殺其赤投百花潭死堯相死于萬里橋下/賊幽雲祚于大慈寺遣其黨饋食以刃脅降不從遇
害後獻忠復欲用諸人備百/官繼孟等不為屈遂並見殺質實濯錦橋在華陽縣/南浣花溪在成都
西郭外又名花潭萬里橋在成都府南呉般録諸葛/孔明送費禕使呉曰萬里之行始此故名蜀王蜀獻
王椿九世孫龍文光雒容人雲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節劉之勃寶雞人沈 祚字子凌太倉人
[045-25b]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忠烈張繼孟字伯功扶/風人陳其赤字石文崇仁人鄭安民浙江人方堯相
字紹虞黄岡人南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節愍/劉士斗字瞻甫 海人張孔敎字魯生會稽人 本
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烈愍
明南京修興寕宫慈禧殿
先是洛陽之陷福王母妃與王相失居于河南人郭/守義家王既立始遣總兵王之綱奉迎及是至南京
命于三日搜括萬金以充賞賜又諭工部以行宫湫/隘亟修興寕宫慈禧殿尅期告成以居母妃尋又封
母妃弟邹存義為大興伯時土木並興賜予無節御/用監内官請給工料銀置龍鳳几捐諸器物及宫殿
陳設金玉諸寶計貲數十萬工部侍郎髙倬奏請裁/省光祿寺辦御用器至萬五千七百有竒倬又以為
[045-26a]
言皆/不納質實髙倬字枝/樓忠州人
明以前大學士王應熊為兵部尚書督師專討蜀寇起
前寕夏巡撫樊一蘅為兵部侍郎總督川陜軍務
時張獻忠已據全蜀惟遵義保境自守應熊與一蘅/避其地命應熊督師一蘅總督軍務討之又遣御史
米夀圖巡按四川命吏部簡堪任監司守令者從夀/圖西行應熊等乃縞素誓師開幕府傳檄諸郡舊將
㑹師大舉令巡撫馬乾復重慶副將朱化龍等復龍/安茂州一蘅乃起舊將甘良臣為總統合参將楊展
等所携潰卒得三萬人尋復叙州而副將曽英連敗/賊軍聲大震亦受一蘅節制其他據城奉征調者洪
雅則曹勛范文光松茂則詹天顔夔萬則譚宏譚詣/一蘅遂移駐納溪與應熊㑹瀘州檄諸路尅期並進
[045-26b]
本獻忠頗懼事皆在明年至/ 朝順治三年我
大清兵入蜀誅獻忠餘賊南奔至重慶曽英戰歿應熊/ 避之畢節衛尋卒㑹
大兵北旋一蘅復駐江上為收復計時蜀中大亂諸將/ 各據地自擅一蘅令不行順治八年
大清兵南征一蘅遁山中遘疾卒蜀中將士俱盡/ 而夀圖出奔沅州至順治十一年城破亦死質實
樊一蘅字君帶宜賓人米夀圖宛平人馬乾昆明人/曽英福建人范文光内江人曹勛黎州参軍詹天顔
龍巖人俱本朝乾隆四/十一年 追諡忠節
明以越其杰為右僉都御史巡撫河南
時河南諸將各結寨自固其最大者開封汝寕間則/劉洪起南陽則蕭應訓洛陽則李際遇諸帥中獨洪
[045-27a]
起勇而好義數殺賊有功常與巡按御史陳潛夫大/破賊將陳徳于栁園潛夫因請予掛印為將軍馬士
英不聴前僉事越其杰本坐贓遣戍赦居南京以士/英姻婭特起為河南巡撫老憊不知兵潛夫所建白
皆不用諸鎮兵無至者會其杰以事譖潛/夫于士英竟調潛夫還而以凌駉代之質實以事/譖潛
夫時蕭應訓復南陽及秘陽舞陽桐柏遣子三傑獻/捷潛夫授告身飲之酒鼓吹前導出三傑喜過望往
謁其杰其杰覬其賄故為尊嚴厲詞詰責詆為賊三/傑泣而出萌異心潛夫過諸寨皆鐃吹迎送其杰間
過之諸寨皆閉門不出其杰恚故譖潛夫陳潛夫錢/塘人後事魯王募兵江上紹興破偕妻孟氏妾孟氏
投水死忠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 節凌駉歙縣人
明選淑女
[045-27b]
時以母妃命選淑女羣奄借端肆擾隠匿者至鄰里/連坐兵科給事中陳子龍言中使四出搜巷凡有女
之家黄紙貼額持之而去閭井騷然明㫖未經有司/中使私自搜採甚非法紀御史朱國昌亦以為言乃
命禁訛傳誑惑者尋復使中使李國/輔等分詣蘇杭採訪民間嫁娶一空質實朱國昌臨/安衞人
明賜北京死節諸臣贈諡
北京文武臣殉難者並予贈諡世廕立廟于雞鳴山/贈額曰旌忠其列于正祀者文武二十四人武臣七
人内臣一人婦人九人附祀者文臣七人武臣十五/人内臣六人命有司春秋致祭然頋鋐彭琯輩特為
賊拷死皆濫與其列而郎中周之茂等並以不屈死/頋未邀贈䘏他如御史馮垣登員外郎鄭逢蘭行人
謝于宣皆拷掠死郎中李逢申知縣鄒逢吉等亦皆/拷掠或逼令縊死與鋐琯輩並獲贈諡時南北阻絶
[045-28a]
多未能核實也又予前大學士孫承宗太常少卿鹿/善繼祠祀又湖廣殉難巡按御史劉熙祚参政許文
岐推官蔡道憲並予贈諡禮部尚書頋錫疇又言温/體仁得君行政最専且久其負先帝罪大且深乞削
其文忠之諡而補文震孟羅喻義姚希孟吕/維祺諸臣諡庻天下有所勸懲王亦從之質實正/祀
文臣二十四人范景文贈太傅諡文貞倪元璐贈少/保吏部尚書諡文正李邦華贈太保吏部尚書謚忠
文王家彦贈太子太保兵部尚書諡忠端孟兆祥贈/刑部尚書諡忠貞施邦曜贈太子少保左都御史諡
忠介凌義渠贈刑部尚書諡忠清呉麟徵贈兵部右/侍郎諡忠節周鳳翔贈禮部右侍郎諡文節馬世竒
贈禮部右侍郎謚文忠劉理順贈詹事諡文正汪偉/贈少詹事諡文烈申佳𦙍贈太僕寺少卿諡節愍呉
甘來贈太常寺卿謚忠節王章贈大理寺卿謚忠烈/陳純徳贈太僕寺卿謚恭節陳良謨贈太僕寺卿謚
[045-28b]
恭愍成徳贈光祿寺卿諡忠毅許直贈太僕寺卿諡/忠節金鉉贈太僕寺少卿諡忠節及大同巡撫衞景
瑗諡忠毅宣府巡撫朱之馮謚忠莊布衣湯文瓊贈/中書舍人諸生許琰贈五經博士按范景文事異前
許琰字五仲呉縣人聞京師破趋古廟自縊為人所/解及哀詔至竞不食死武臣七人新樂侯劉文炳謚
忠莊恵安伯張慶臻諡忠武㐮城伯李國禎諡貞武/駙馬都尉鞏永固諡貞愍左都督劉文耀諡忠果山
西總兵官周遇吉諡忠武遼東總兵官呉㐮諡忠莊/内臣一人王承恩事具前諡忠愍婦人九人成徳母
張氏金鉉母章氏汪偉妻耿氏劉理順妻萬氏妾李各/氏馬世竒妾朱氏李氏陳良謨妾時氏吳襄妻祖氏
建坊旌表附祀文臣七人進士孟章明郎中徐有聲/給事中頋鋐彭琯御史俞志虞總督徐標副使朱廷
煥按孟章明徐有聲俞志虞徐標朱廷煥事具前頋/鋐成都人彭琯永昌人武臣十五人成國公朱純臣
[045-29a]
鎮逺侯頋肇迹定逺侯鄧文明武定侯郭培民陽武/侯薛濂永康侯徐錫登西寕侯宋裕徳懷寕侯孫維
藩彰武伯楊崇猷宣城伯衞時春清平伯呉遵周新/建伯王先通安鄊伯張光燦右都督方履泰錦衣衞
千户李國祿按朱純臣頋肇迹鄧文明薛濂楊崇猷/衛時春呉遵周方履奏事具前郭培民營國公英九
世孫徐錫登蔡國公忠十世孫宋裕徳晟十世孫孫/帷藩鏜八世孫王先通守仁曽孫張光燦興六世孫
内臣六人李鳳翔王之心髙時明褚憲章方正化張/國元按方正化事具前李鳳翔司禮秉筆太監髙時
明故司禮掌印太監褚憲章張國元皆提督諸監局/太監並殉難而王之心家最富降賊拷掠死凡附祠
者贈官賜諡各有差馮垣登新昌人謝于宣鄞縣人/諡忠節鄭逢蘭李逢申俱贈太僕少卿鄒逢吉湖口
人贈太僕寺丞孫承宗髙陽人諡文忠劉熙祚武進/人諡忠毅許文岐字我西仁和人蘄州陷被執賊繫
[045-29b]
之後營文岐隂與同繫舉人奚鼎鉉等數十人相結/圖賊謀洩被害蔡道憲為長沙推官城陷被執賊㗖
以官嚼齒大罵賊磔之健卒林國俊等九人殉焉文/震孟諡文肅羅喻義諡文介姚希孟諡文毅吕維祺
諡忠/節
發明明福王于北都殉難諸臣槩子贈諡其意未/嘗不欲表揚忠烈以激勵人心頋當擾亂荒
迷之際考核無憑一時為賊拷死者皆得濫厠䘏/典而實能臨危授命者轉有未及即其予應諡之
朝定人品隲亦多不允協名實未符詎足傳信我/ 鼎之初范景文諸人既加美諡近復奉
命于勝國殉節諸臣詳為蒐輯核實旌揚義烈無不闡/ 之幽奸汚消溢膺之典夫而後尊名壹恵卓卓不
刋書之史册炳焉與日月争光其福王所諡掎摭/既畧褒貶未公時附録于此以紀其事而于各質
[045-30a]
實下皆削而不載用以昭千秋論/定之公袪一時虚誣之議云爾
明封鄭芝龍為南安伯
尋命為總兵官鎮守福建復令/其弟鴻逵帥舟師駐鎮江防守質實鄭芝龍泉州南/安人初為海盜
降明為逰擊後陞参將署總兵弟鴻逵為副總兵時/以海利交通朝貴寖得大顕至是封南安伯我
大清兵南下/ 芝龍降
明以阮大鋮為兵部侍郎巡閱江防
大鋮之召大學士髙宏圖以去就争馬士英意稍折/遲四月餘至是復用安逺侯栁祚昌薦起大鋮兵部
添註右侍郎仍禁廷臣不得把持阻諫左都御史劉/宗周疏言大鋮昔争吏垣不得致魏大中死詔獄殺
[045-30b]
大中者魏璫大鋮其主使也即才果足用臣慮黨邪/害正之才終病世道且祖宗故事九列必用廷推乃
者中㫖頻降司農之後繼之少宰未㡬而大鋮司馬/又繼之其為墨敕斜封之漸有不待問者大鋮進退
實係江左興亡乞寢成命給事中熊汝霖亦言大鋮/以知兵擢當置有用之地若止優游司馬則樞府已
優為之何必増置命切責宗周而格汝霖疏/不聴尋命大鋮兼右僉都御史巡閱江防質實司/農
之後繼之少宰謂張有譽少宰/謂張捷也栁祚昌升八世孫
明免府州縣試
馬士英奏童生捐免府州縣考上户納銀/六兩中户四兩下户三兩竞赴院試從之
九月明黄得功趨揚州髙傑以兵襲儀真不克
[045-31a]
初史可法置得功儀真與傑隂相牽制及是登萊總/兵黄蜚將之任蜚與得功同姓稱兄弟移書請兵備
非常得功率騎三百由揚州往髙郵迎之傑素忌得/功又疑圖已乃伏精卒道中邀擊之得功行至土橋
方作食伏起出不意上馬舉鐵鞭飛矢兩集馬踣騰/他騎馳有驍騎舞槊直前得功大呼反門挾其槊而
抶之人馬皆麋復殺數十人跳入頽垣中哮聲如雷/追者不敢進遂疾馳至其軍得免方門時傑潛師𢷬
儀真得功兵頗傷而所俱行三百騎皆歿遂訴于南/京願與傑決死戰命太監盧九徳及可法遣監軍萬
元吉和解之不可㑹得功有母喪可法往弔語之曰/土橋之役無智愚皆知傑不義今將軍以國故盛
怒而歸曲于髙是將軍收大名于天下也得功色稍/和終以所殺亡多為恨可法令傑償其馬復出千金
為母賵得功/不得已聴之
[045-31b]
明大學士姜曰廣罷
曰廣興髙宏圖協心輔政而馬士英挟擁戴功内結/勲臣朱國弼劉孔昭趙之龍外連諸鎭劉澤清劉良
佐等謀擅朝權深忌二人及阻阮大鋮進用益為所/疾曰廣遂抗疏乞休大畧言先帝善政雖多而頻出
口宣職為亂階所得閣臣則貪淫巧猾之周延儒等/所得部臣則隂邪貪狡之王永尤等所得勲臣則力
阻南遷盡撤守禦狂穉之李國禎等所得大將則紈/袴支離之倪寵王樸等所得言官則貪横無賴之史
塟陳啓新等後效亦可覩矣今又創一秘方但求面/對立談取官同登場之戲劇下殿得意同嬴勝之販
夫決廉恥之大防長便佞之惡習此豈可為訓哉臣/待罪綸扉半壁東南有同蟆雀愧死無地終夜撫膺
願乞骸歸鄊里疏入慰留士英大鋮滋不悦國弼孔/昭遂以誹謗先帝誣蔑忠臣李國禎為言交章攻之
[045-32a]
曰廣又興士英面詆曰廣言上以親以序自應立汝/何功士英厲聲曰臣無功汝輩欲立潞藩故成臣功
耳争辨久之宗室朱統素無行士英㗖以官使訐/曰廣疏不由通政司為禮科所駁通政司劉士楨亦
劾其違制俱不問劉澤清復假諸鎭疏攻曰廣以三/案舊事及迎立異議為詞請執下法司正謀危君父
之罪頃之銃復劾曰廣五大罪一引用東林死黨/把持朝政二交聨江湖大俠日窺南都聲息非謀刼
遷則謀别戴三庇從賊諸臣四納賄五奸媳曰廣既/連被誣蔑屢疏乞休至是始得請曰廣入辭諸大臣
咸在列曰廣言微臣觸忤權奸自分萬死上恩寛大/猶許歸田但臣歸後當還以國事為重士英勃然曰
吾權奸汝且老而賊也因叩頭言臣從滿朝異議中/擁戴陛下願以犬馬餘生歸老貴陽如陛下留臣臣
亦但多一死曰廣叱之曰擁戴是人臣居功地耶士/英曰汝謀立潞王功安在争論久之王亦不能㫁但
[045-32b]
諭以叔父賢明當立二先生無傷國體也既出復于/朝堂相詬詈而罷曰廣遂還江西其後故將金聲桓
者初在史可法麾下後𨽻左良玉良玉死聲桓降于/我
大清為南昌副總兵既而復叛附桂王由榔迎/ 曰廣以資號召聲桓敗曰廣投偰家池死質實偰/家
池在新建縣西北偰家樓下朱國弼/保國公永五世孫劉士楨萬安人
明左都御史劉宗周罷
宗周初聞召命自稱草莽孤臣即痛陳時政而馬士/英髙傑劉澤清等深恨之滋欲殺宗周宗周請告不
許遂抗疏劾士英大畧言陛下龍飛淮甸天實予之/乃以扈蹕微勞晏然入内閣進中樞者非士英乎于
是李沾劉孔昭等譁然聚訟而羣隂且翩翩起矣髙/傑一逃將而奉若驕子劉黄諸將各有舊汛地而置
[045-33a]
若奕楳京營自祖宗以來皆勲臣為之陛下立國伊/始即有内臣盧九徳之命士英不得辭其責惟陛下
首辨隂陽消長之機出士英仍督鳳陽聨絡諸鎮史/可法即不還中樞亦當自淮而北厯河以南别立幕
府與士英相犄角京營提督獨㫁寢之書之史册為/第一美政優㫖荅之而促其速入士英大怒即日具
疏辭位且揚言曰劉公自稱草莽孤臣不書新命明/示不臣天子也其私人朱統遂劾宗周疏請移蹕
鳳陽髙牆所在欲以罪宗處皇上而興史可法擁立/潞王其兵已伏丹陽當急備而澤清傑日夜謀所以
殺宗周不得乃遣客十輩往刺之宗周時在丹陽終/日危坐未嘗有惰容客前後至者皆不忍加害而去
㑹京口軍亂士英以統言為信亦震恐于是澤清/疏劾宗周隂撓恢復欲誅臣等激變士心劉良佐亦
言宗周力持三案為門户主盟倡義親征圖晁錯之/自為居守疏未下澤清復草一疏署傑良佐及黄得
[045-33b]
功名上之言宗周勸上親征謀危君父隂結死黨迫/刼乗輿如宗周入都臣等即渡江赴闕正春秋討賊
之義疏入舉國大駭傳諭和衷集事初澤清疏出遣/人録示傑傑曰我䡗武人乃預朝事耶得功則疏辨
臣不與聞士英寢不奏可法不平遣使徧詰諸鎮咸/曰不知遂據以入告澤清輩由是氣阻時宗周不得
已以七月十八日至南京㑹阮大鋮方進用宗周復/詣告王許其乗傳歸里將行復疏陳五事一曰修聖
政毋以近娯忽逺猷國家不幸遭此大變今紛紛制/作似不復有中原志者土木崇矣珍竒集矣俳優雜
劇陳矣内豎充庭金吾滿座戚畹駢閧矣讒夫昌言/路扼官常亂矣所謂狃近娯而忽逺猷也一曰振王
綱無以主恩傷臣紀自陛下即位中外臣工不曰從/龍則曰佐命一推恩近侍則左右因而秉權再推恩
大臣則閣部可以兼柄三推恩勲舊則陳乞至今未/已四推恩武弁則疆場視同兒戲表裏呼應動有藐
[045-34a]
視朝廷之心彼此雄長即為犯上無等之習禮樂征/伐漸不出自天子所謂褻主恩而傷臣紀也一曰明
國是無以邪鋒危正氣朋黨之説小人以加君子釀/國家空虚之禍先帝末造可鑑也今更為一二元惡
稱寃至諸君子後先死于黨死于殉國者若有餘戮/揆厥所由止以一人進用動引三朝故事排抑舊人
私交重君父輕身自樹黨而坐他人以黨所謂長邪/鋒而危正氣也一曰端治術無以刑名先敎化先帝
頗尚刑名而殺機先動于温體仁殺運日開怨毒滿/天下近如貪吏之誅不經提問遽科罪名未科罪名
先追贓罰又職方戎政之奸弊道路嘖有煩言雖衞/臣有不敢問者則厰衞之設何為徒令人主虧至徳
傷治體所謂急刑名而忘敎化也一曰固邦本無以/外釁釀内憂前者淮揚告變未㡬而髙黄二鎮治兵
相攻四鎮額兵各三萬不以殺賊而自相屠毒又日/煩朝廷講和何為者夫以十二萬不殺敵之兵索十
[045-34b]
二萬不殺敵之餉必窮之術耳不稍裁抑惟加派横/征蓄一二蒼鷹乳虎之有司以天下狥之已矣所謂
積外釁而釀内憂也疏/入亦但優㫖報聞而已
明史可法遣諸將分守要地髙傑移駐徐州
初可法出巡淮安閱劉澤清士馬返揚州請餉為進/取資馬士英靳不發可法疏趣之因言今日事埶更
非昔比必專主討賊復讐舍籌兵籌餉無議論舍治/兵治餉無人才優㫖褒荅而不能行至是可法議分
布諸將奏請以總兵李成棟鎮徐州賀大成鎮揚州/王之綱鎮河南李本身胡茂楨𨽻髙傑麾下為前鋒
而令劉肇基駐髙家集李樓鳳駐睢寕以防河用張/天祿為閣標前鋒駐𤓰州髙傑故跋扈可法日以君
臣大義曉示傑感其忠奉約束可法因與謀恢復議/調黄得功劉澤清二鎮赴邳宿防河傑自提兵直趋
[045-35a]
開歸且瞰宛洛荆㐮以為根本傑遂具疏上之曰得/功與臣介介前事臣知報君雪恥而已安能與同列
較短長哉然得功終不欲為傑後勁而澤清尤狡横/難任可法不得已乃移得功廬州以防桐皖調劉良
佐赴邳徐進復黄汝與傑相聲援傑遂帥兵移鎮徐/州以左中允衞允文兼兵科給事中監其軍徐州土
賊程繼孔崇禎末被擒至京/乗亂逃歸傑至徐州擒斬之質實衞允文字祥/祉韓城人
明逮前浙江巡按御史左光先下獄
阮大鋮既得志専務報復既排去劉宗周等于是盡/召逆案楊維垣虞廷陛呉孔嘉等十餘人及所善蔡
奕琛唐世濟張孫振袁宏勲等布列要路浙江巡按/御史左光先者光斗之弟故與大鋮世讐又嘗首劾
士英大鋮益恨刺骨光先在浙嘗平許都亂亟按士英/薦大鋮時光先爭不可大鋮得志逮光先亂 道阻
[045-35b]
光先間行走徽嶺/緹騎索不得乃止質實虞廷陛嘉興人呉孔嘉歙縣/人唐世濟烏程人袁宏勲慈
谿/人
明吏部尚書徐石麒罷
石麒初入朝上疏陳七事褒納之時當考選石麒與/都御史劉宗周矢公甄别擬莊元辰等十三人為科
道馬士英庇其私人更易殆半御史黄耳鼎給事中/陸朗有物議石麒以年例出之朗賄奄人内傳留用
耳鼎尋亦復官石麒發其罪朗恚疏詆石麒耳鼎亦/兩疏劾石麒並言其枉殺陳新甲石麒疏辨求去益
力士英擬嚴㫖令馳驛歸石麒剛方清介值權奸用/事鬱鬱不得志士英挟定䇿功將圖封石麒議格之
中貴田成輩請嘱石麒拒不應由是中外皆怨搆之/去明年南京破
[045-36a]
大軍至浙江石麒方在城外曰吾大臣也/ 城亡與亡復入居城中朝服自縊死質實徐石麒/ 本朝
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懿莊元辰鄞/縣人黄耳鼎蘄水人陸朗上元人
冬十月明以前兵部尚書張縉彦總督北直山西河南
軍務
時馬士英掌中樞絶不鋭厲恢復日以鋤正人引凶/黨為務初舉朝以逆案攻阮大鋮大鋮憾甚及見北
都從逆諸臣頗多附㑹清流者因倡言曰彼攻逆案/吾作順案相對以李自成偽號曰順也士英因疏糾
光時亨陳名夏周鍾項煜等以諸人皆附東林故重/劾之其他大僚降賊者反不之及賄入輒復其官縉
彦以本兵首先開門從賊自成敗走縉彦竄歸河南/至是自言集義勇擒偽官收復列城士英主之即授
[045-36b]
原官總督軍務許便宜行事給事中李維樾言縉彦/闇
失機寸斬莫贖逆賊入宫青衣候㸃賊敗竄歸
安能復收河北總督何官頋畀賊臣士英等竟勿恤/時北都降賊諸臣多以賊敗南還史可法言北都之
變臣子皆當有罪若在北者始應從死豈在南者獨/非人臣即臣可法謬典南樞臣士英叨任鳳督未能
疾趋北援鎮臣澤清傑以兵力不支折而南走是首/應重論者臣等罪也乃鈇鉞未加且恩榮叠被獨于
在北諸臣毛舉而槩繩之豈散秩閒曹轉重于南樞/鳳督哉宜摘其罪狀顕著者重懲示儆若偽命未汚
當置不問其逃避後至者許戴罪討/賊赴臣軍前酌用時亦不能盡從也質實光時亨桐/城人陳名
夏溧陽人周/鍾鑣從弟
明大學士髙宏圖罷
[045-37a]
初阮大鋮入見以宏圖不附東林引為証宏圖顧力/言逆案不可翻大鋮及馬士英並怒一日閣中言及
故庻吉士張溥士英曰吾故人也死酹而哭之姜曰/廣笑曰公哭東林亦東林耶士英曰我非畔東林東
林拒我耳宏圖因慫惥之士英意解㑹劉宗周劾疏上/大鋮宣言曰廣實使之于是士英怒不可止力薦張
捷謝陛朝端益水火矣宏圖因乞休召還還史可法/皆不許至是凡四疏乞休乃許之宏圖既致仕無家
可歸流寓㑹稽及南都/破逃野寺中絶粒而死質實髙宏圖年本朝乾隆/四十一 追諡忠直
明鳳陽地震
鳳陽祖陵/一日三震
明遣太監孫元徳督賦浙江
[045-37b]
先是命太監王肇基督催浙閩金花銀以給事中羅/萬象執奏而止至是復遣司禮太監孫元徳往浙督
催内庫及户工二部錢糧尋以髙起潛請餉又于浙/閩増派二十萬令元徳催解軍前 時户科給事中
呉适疏言國恥未雪陵寢成墟豫東之收復無期楚/蜀之㩁殘彌甚舊都草創一事未舉萬孔千瘡憂危
叢集伏惟陛下始終兢惕兼仿祖制早午晩三朝勤/御經筵而咨朝政親近儒臣朝期勿更傳免而躬崇
儉約省工作以寛民力慎爵賞以重名器無蓺之征/一槩報罷被災之地酌量蠲賑根本之計莫急于此
疏入/不省質實呉适長洲人王肇基即王坤崇禎時鎮/守宣府發馬士英檄取公帑罪狀者也
明以張捷為吏部尚書楊維垣為通政使
馬士英獨握國柄一聴阮大鋮計朝政錯亂賄賂公/行時徐石麒既去士英欲用張國維掌吏部而大鋮
[045-38a]
結内奄取中㫖特授張捷士英
眙良久楊維垣力/謀起官禮部尚書錢謙益因上疏薦維垣及蔡奕琛
且頌士英功而盡雪逆案賈繼春等維垣遂得授通/政使未㡬進左副都御史而奕琛亦授吏部侍郎
我
大清兵西討李自成分兵下江南
先是我睿親王多爾衮令南來副將韓拱藢叅將陳物/萬春等齎書致史可法書曰予向在瀋陽即知燕京
望咸推司馬後入関破賊得與都人士相接識介弟/于清班曽托其手泐平安拳致衷緒未審以何時得
達比聞道路紛紛多謂金陵有自立者夫君父之讐/不共戴天春秋之義有賊不討則故君不得書葬新
君不得書即位所以防亂臣賊子法至嚴也闖賊李/自成稱兵犯闕手毒君親中國臣民不聞加遺一矢
[045-38b]
朝平西王呉三桂介在東陲獨效包胥之哭嫌爰整貔/ 廷感其忠義念累世之宿好棄近日之小
貅驅除狗鼠入京之日首崇懷宗帝后諡號卜葬山/陵悉如典禮親郡王將軍以下一仍故封不加改削
勲戚文武諸臣咸在朝列恩禮有加耕市不驚秋毫/無優方擬秋髙氣爽遣將西征傳檄江南聨兵河朔
朝陳師鞠旅戮力同心報乃君國之讐彰我事機聊慕/ 廷之徳豈意南州諸君子苟安旦夕弗審
國虚名頓忘實害予甚惑之闖賊非取之于明朝也賊/ 家之撫定燕都乃得之于
國毁明朝之廟主辱及先人我代為雪恥孝子仁人當/ 家不憚征繕之勞悉索敝賦
如何感恩圖報兹乃乗逆寇稽誅王師暫息遂欲雄/據江南坐享漁人之利揆諸情理豈可謂平將以為
天塹不能飛渡投鞭不足㫁流耶夫闖賊但為明朝/崇耳未嘗得罪于我
[045-39a]
國家也徒以薄海同讐特申大義今若擁號稱尊便是/ 天有二日儼為勍敵予將簡西行之鋭轉斾東征且
擬釋彼重誅命為前導夫以中華全力受制潢池而/欲以江左一隅兼支大國勝負之數無待蓍龜矣予
聞君子之愛人也以徳細人則以姑息諸君子果識/時知命篤念故主厚愛賢王冝勸令削號歸藩永綏
朝福祿待以虞賓統承禮物帶礪山河位在諸王侯上/ 廷當
朝庻不負討賊興滅繼絶之初心至南州羣彦翩然來/ 廷伸義
儀則爾公爾侯列爵分土有平西之典例在惟執事/實圖利之輓近士大夫好髙樹名義而不顧國家之
急每有大事輒同築舍昔宋人議論未定兵已渡河/可為殷鑒先生領袖名流主持至計必能深維終始
寕忍隨俗浮沉取舍從違應早審定兵行在即可西/可東南國安危在此一舉願諸君子同以討賊為心
[045-39b]
毋貪一身瞬息之榮而重故國無窮之禍為亂臣賊/子所笑予實有厚望焉記有之惟善人能受盡言敬
布腹心佇聞明敎江天在望延跂為勞書不盡意可/法旋遣人荅書書曰南中向接好音法隨遣使問訊
呉大將軍未敢遽通左右非委隆詣于草莽也誠以真/大夫無私交春秋之義今倥偬之際忽捧琬琰之章
不啻從天而降也循讀再三殷殷致意若以逆賊尚/稽天討煩
貴國憂法且感且愧懼左右不察謂南中臣民偷安江/ 左竟
君父之怨敬為
貴國一詳陳之我大行皇帝敬天法祖勤政爱臣真堯/ 舜之主也以庸臣誤國致有三月十九日之事法待
罪南樞救援無及師次淮上凶問遂來地坼天崩山/枯海泣嗟乎人孰無君雖肆法于市朝以為泄泄者
之戒亦奚足謝先皇帝于地下哉爾時南中臣民哀/慟如喪考妣無不撫膺切齒欲悉東南之甲立剪凶
[045-40a]
讐而二三老臣謂國破君亡宗社為重相與迎立今/上以繫中外之心今上非他神宗之孫光宗猶子而
大行皇帝之兄也名正言順天與人歸五月朔日駕/臨南都萬姓夾道歡呼聲聞數里羣臣勸進今上悲
不自勝譲再譲三僅允監國迨臣民伏闕屢請始以/十五日正位南都從前鳳集河清瑞應非一即告廟
之日紫雲如葢祝文升霄萬目共瞻欣傳盛事大江/湧出柟梓數十萬章助修宫殿豈非天意也哉越數
日遂命法視師江北刻日西征怱傳我大將軍呉三/桂借兵
貴國破走逆成為我先皇帝后發喪成禮掃清宫闕撫/ 輯羣黎且罷薙髪之令示不忘本朝此等舉動振古
鑠今凡為大明臣子無不長跽北向頂禮加額豈但/如明諭所云感恩圖報已乎謹于八月薄治筐篚遣
使犒師兼欲請命鴻裁連兵西討是以王師既發復/次江淮乃辱明誨引春秋大義來相詰責善哉乎推
[045-40b]
言之然此文為列國君薨世子應立有賊未討不忍/死其君者立説耳若夫天下共主身殉社稷青宫皇
子惨變非常而猶枸牽不即位之文坐昧大一統之/義中原鼎沸倉猝出師將何以維繫人心號召忠義
紫陽綱目踵事春秋其間特書如莽移漢鼎先武中/興丕廢山陽昭烈踐祚懷愍亡國晋元嗣基徽欽䝉
塵宋髙纘統是皆于國讐未剪之日亟正位號綱目/未嘗斥為自立卒以正統與之甚至如元宗幸蜀太
子即位靈武議者疵之亦未嘗不許以行權幸其光/復舊物也本朝傳世十六正統相承自治冠帶之族
貴繼絶存亾仁恩遐被號載在盟府寕不聞乎今痛心/ 國昔在先朝夙膺封
本朝之難驅除亂逆可謂大義復著于春秋矣昔契/丹和宋止嵗輸以金繒回紇助唐原不利其土地况
貴國篤念世好兵以義動萬代瞻仰在此一舉若乃乗/ 我䝉難棄好崇讐規此幅
為德不卒是以義始而
[045-41a]
貴以利終為賊人所竊笑也池不忍盡戮𠞰撫互用貽/ 國豈其然往先帝軫念潢
誤至今今上天縱英明刻刻以復讐為念廟堂之上/和衷體國介胄之士飲泣枕戈忠義民兵願為國死
竊以為天亡逆闖當不越于斯時矣語曰樹徳務滋/除惡務盡今逆成未服天誅諜知捲土西秦方圖報
貴復此不獨本朝不共戴天之恨抑亦全始終之徳合/ 國除惡未盡之憂伏乞堅同讐之誼
貴師進討問罪秦中共梟逆賊之頭以洩敷天之憤則/ 國義問炤耀千秋本朝圖報惟力是視從此兩國世
通盟好傳之無窮不亦休乎至于牛耳之盟則本朝廟/使臣久已在道不日抵燕奉盤盂從事矣法北望陵
無涕可揮身蹈大戮罪應萬死所以不即從先帝者/實為社稷之故傳曰竭股肱之力繼之以忠貞法處
今日鞠躬致命克盡臣節所以報也惟殿下實昭鑒/之至是山西山東郡縣已次第撫定我
[045-41b]
大清乃命英親王阿濟格為靖逺大將軍帥師西討李/ 自成豫親王多鐸為定國大將軍帥師下江南我
世祖章皇帝特賜勅王朕以福王及南方文武諸臣當明不/ 國崇禎帝遭流寇之難陵闕燉宗社覆不遣一兵
發一矢如鼠蔵穴其罪一也及我兵進勦流賊西奔/南方諸臣不行請命擅立福王其罪二也不思滅賊
復讐而諸將各自擁兵擾害良民自生反側以起兵/端其罪三也惟此三罪天人共憤因命王充定國大
將軍統師聲罪討江南王今承命一切機宜當與諸/將同心協謀而行毋謂自智不聽人言毋恃兵强輕
視敵衆仍嚴偵探勿致疎虞如有抗拒不服者戮之/傾心歸順者附之嚴禁兵將凡係歸順地方不許肆
行搶掠務使人知朕以仁義定天下之意其行間將/領功罪察實紀明彚奏如係小過即當處分至于䕶
軍以下無論大小罪過俱興諸將商酌徑行處分/王受兹重任當益殫忠猷用張撻伐立奏蕩平
[045-42a]
明定諸鎮兵額
江北都撫四鎮額兵三萬楚撫額兵一萬京營額兵/一萬五千時九江總督袁繼咸為馬士英等所惡因
汰其軍餉六萬軍中有怨言繼咸争之不聴又以江/上兵寡議造戰艦檄九江僉事葉士彦于江流截買
材木士彦家蕪湖與諸商暱封還其檄繼咸以令不/行疏劾士彦士彦同年御史黄耳鼎亦劾繼咸言繼
咸有心腹將校勸左良玉立他宗而良玉不從良玉/聞之疑懼因疏明與繼咸無隙耳鼎受指使而言由
是南京籍籍益謂繼咸與/良玉倡和脅制朝廷矣質實葉士彦/巢縣人
十一月明鳳陽陵災
先是廟門告災至/是陵災松栢皆燼
[045-42b]
張獻忠僭號于成都
時王應熊督川湖軍事兵力弱不能討賊獻忠既陷/全蜀遂僭號大西國王偽稱大順元年修蜀王府居
之名成都曰西京設丞相尚書五軍都督府等官用/汪兆麟嚴錫命為左右丞相王國麟汪鼎鎮龔完敬
為尚書養子孫可望艾能竒劉文秀李定國等皆為/將軍賜姓張氏鼎鎮完敬尋以小過刲剔死脅川中
士大夫受偽職前布政使尹伸給事中呉宇英皆不/屈死遣諸偽將分屠各府州縣名草殺詭開科取士
集于青羊宫盡殺之筆墨成邱塚坑成都民于中園/殺各衞集軍九十八萬偽官朝㑹呼獒數十下殿獒
齅看引出斬之名天殺又創生剥人法皮未去而先/絶者刑者抵死將卒以殺人多少叙功共殺男女六
萬萬有竒賊將有不忍至縊死者偽都督張君用王/明等數十人皆坐殺人少剥皮死并屠其家又用法
[045-43a]
移錦江涸而闢之深數大埋金寶億萬計然後決隄/放流名水蔵曰無為後人有也當是時諸郡義兵並
起獻忠憤怒誅殺益毒川中人跡殆絶列城内至雜/樹成拱云後二年獻忠盡焚成都宫室鏟其城率衆
出川北又欲盡殺川兵偽將劉進忠率川兵一軍盡/逃㑹我
大清肅親王豪格統軍追𠞰獻忠兵至漢中進忠降乞/ 為鄊導至塩亭界大霧獻忠曉行猝遇
大兵中矢墜馬匍伏/ 積薪下擒出斬之質實塩亭魏縣今属四川潼川府/尹伸宣州人呉宇英廣元人
一本朝乾隆四十/ 年俱追諡忠節
明史可法帥師進次清江浦
可法聞李自成敗還陜西決策北行高傑既赴徐州/可法遂帥師進次清江浦遣官屯田開封為經畧中
[045-43b]
原計時諸將各分汛地擇使利者自王家營而北至/宿遷最衝要諸鎮不敢任可法自任之令幕下文武
築壘縁河南岸可法以自成未滅上疏請頒討賊詔/書大畧言偏安者恢復之退步未有志在偏安而遽
能自立者也大變之初黔黎洒泣紳士悲哀猶有朝/氣今則兵驕餉絀文恬武嬉頓成暮氣矣河上之防
百未經理人心不肅威令不行復讐之師不聞及関/陜討賊之詔不聞達燕齊君父之讐置之膜外憶臣
等迎駕時陛下言及先帝則泣下沾襟恭謁孝陵則/淚㾗滿袖皇天后土實式鑒臨曽㡬何時頓忘斯志
先皇帝死于賊恭皇帝亦死于賊此千古未有之痛/國家變出非常在北諸臣死節者無多在南諸臣討
賊者復少此千古未有之恥夫庻民之家父兄被殺/尚思穴胸㫁脛得而甘心况在朝廷顧可漠置臣恐
恢復無期即偏安亦未可保也今宜速發討賊之詔/責臣與諸鎮悉簡精鋭直指秦関庻海内忠臣義士
[045-44a]
聞而感憤且陛下嗣登大寶原與先朝不同諸臣但/有罪當誅曽無功足錄臣于登極詔稿特將加恩一
欵刪除不意後來仍復開載致貽笑天下今恩外加/恩紛紛未已武臣腰玉名器濫觴自後尤宜慎重專
待有功庻猛將武夫有所激厲至行兵討賊最苦無/糧搜括不可行勸輸亦難繼請將不急之工程可已
之繁費一切報罷朝夕之燕衝左右之進獻一切謝/絶即事関典禮萬不容已者亦槩從節省葢賊一日
未滅即有深宫曲房豈能安處錦衣玉食豈能安享/必刻意在雪恥報讐振舉朝精神萃萬方物力盡併
于選將練兵一事庻人心可鼓天意可回疏奏不省/時諸鎮位秩已崇咸逡巡無進師意可法悔之語其
客欲斬已及馬士英髙宏圖姜曰廣四人頭為任事/不忠之戒因上疏請責成諸鎮進戰可法毎繕疏循
環諷訟聲涙俱下聞者莫不感/泣士英第取優㫖報之而已質實王家營在清河縣/東北黄河北岸
[045-44b]
發明當時偷安江左士英所恃者徒以冇四鎮耳/乃諸鎮位秩既崇逡巡江上而可法以一人
枕戈泣血號召同讐即其慷慨激烈之心諸鎮或/冀其聲援得助彼士英者當請餉不給當告警不
省飛章以優㫖報聞徒令將士束手夫以當日之/埶即中外同心戮力尚難救已傾之社而乃意外
掣肘别有肺腸其罪何可擢髪數可法/縦孤忠獨抱而一木豈能支危厦哉
我
大清兵入宿遷
大我兵取海州遂取宿遷史可法舟次鶴鎮聞報遣總/ 清
大兵劉肇基往援復其城越數日軍城南相持半月而/ 清兵圍邳州軍城北肇基援之
[045-45a]
解復分兵拔贛榆豐沛等縣皆降可法飛章報聞馬/士英大笑不止坐客楊士聰問故士英曰君以為誠
有是事耶此史公妙用也嵗將暮防河將吏應叙功/耗費軍資應稽筭此特為叙功稽筭地耳時髙傑亦
抵徐州與劉澤清書曰近日河南撫鎮接踵告警一/夕數至開封上下北岸俱是兵衆問渡甚急惟恐一
越渡則天塹失恃長江迤北盡為戰場時事到此令/人應接不暇惟有殫心竭力直前無二于萬難之中
求其可濟以報國恩而已澤清以/聞時王鐸乃請視師江北不許質實楊士聰/濟寕人
明榷酒稅
士英請𣙜酒助餉下部議從之又奏開助工等例暴/斂益甚民間因有掃盡江南金填塞馬家口之謡
明逮治前昌平巡撫何謙等
[045-45b]
御史沈宸荃初疏陳時事皆切利病已論羣臣醜正/黨邪請王卧薪嘗瞻為雪恥報讐之計至是又言經
畧山東河南者王永吉張縉彦也永吉失機先帝拔/為總督擁兵近甸不救國危縉彦官部曹先帝驟擢
典中樞乃率先從賊即加二人極刑不為過陛下屈/法用之而永吉觀望逗遛縉彦狼狽南竄死何以對
先帝生何以對陛下昌平巡撫何謙失陷諸陵罪亦當/案都城既陷守土臣宜皆厲兵秣馬以報國讐乃賊
塵未揚輒先去以為民望如河道總督黄希憲山東/巡撫邱祖徳尚可容偃卧家園乎疏入永吉縉彦釋
勿問逮謙祖徳等付法司治之例時朝政大亂宸荃/獨持正要人多疾之明年以年 出為蘇松兵備僉
事未赴南都破宸荃舉兵邑中魯王監國擢右僉都/御史已而事敗宸荃棄家從王海外王次長垣連擢
至大學士從王于舟山又從泛海抵厦/門金門後艤舟南日山遭風沒于海質實沈宸荃/慈谿人
[045-46a]
謙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節何/ 崑山人邱祖徳字念修成都人
明桂王常瀛卒于梧州
常瀛初封衡州張獻忠陷湖南常瀛走廣西遂居梧/州至是以憂悸成疾卒常瀛世子先卒次子安仁王
大由未㡬亦卒次由榔初封永明王至順治三年八月/ 兵下汀州執唐王聿鍵于是兩廣總督丁魁楚廣西
巡撫瞿式耜等迎由榔以十月十日監國十一月自/立于肇慶以肇慶府署為行宫遂號永厯以瞿式耜
為東閣大學士兼吏兵兩部尚書吕大器亦至並命/吕大器丁魁楚為大學士魁楚兼戎政大器兼中樞
大及我廣州式耜請駐軍峽口太監王坤不從奉由榔/ 兵克
大西走梧州至順治四年正月我俱棄去止式耜同吳/ 兵破肇慶攻梧州魁楚大器等
[045-46b]
大炳呉貞毓等由榔乃復走桂林我拒戰初由榔就執/ 兵又薄桂林式耜急令
將焦璉
璉率衆攀城破械出之負王以行王徳之用為参將/至是戰守璉功最多式耜身立矢石中與士卒同甘
苦援兵索餉式耜括庫不足妻邵氏捐簪珥佐之後/城㡬破㑹陳邦彦等攻廣州
大兵引而東桂林獲全由榔封式耜臨林伯璉新興伯/ 後武岡破王由靖州走栁州繼仍還桂林是年由榔
以嚴起恒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時朝政壞于/五虎起恒不能匡救徒植黨相牴牾順治五年南昌
搃兵金聲桓等叛降于由榔由榔時駐肇慶永州衡/州並復式耜以機會可乘請王再還桂林圖出處之
大計不納順治六年騰蛟守湘潭城遣將徐勇引軍入/ 兵下湘潭總督何
勇故騰蛟部將率衆羅拜勸騰蛟降騰蛟大叱勇遂/擁之去不食七日乃殺之順治七年由榔又奔梧州
[045-47a]
九月全州破開國公趙印選居桂林衞國公胡一青/守榕江與寕逺伯王永祚皆懼不出十月一青永祚
大入桂林分餉榕江無戍兵印選出不肻行再趣之則/ 兵益深入十一月式耜檄
盡室逃一青等亦逃去永祚迎降城中無一兵式耜/端坐府中家人亦散部將請式耜上馬速去式耜叱
退之俄總督張同敞至誓偕死是夕兩人秉燭危坐/黎明數騎擁去諭之降不聴幽于民舍日賦詩倡和
後就刑與敞同死式耜死由榔大懼自梧州奔南寕/時孫可望已據滇黔受封為秦王順治八年可望遣
兵至南寕襲殺其大學士嚴起恒等順治九年可望/遷由榔于安隆所改曰安龍府日益窮促聞李定國
與可望有隙遣使密召定國以兵來迎可望偵知之/遣人至安隆殺其大學士呉貞毓等數人順治十三
年定國至乃奉由榔走雲南由榔封定國晋王順治/十四年孫可望自置内閣六部等官以文安之為東
[045-47b]
閣大學士初安之念川中諸鎮兵尚强欲結之勤王/乃自請督師加諸鎮封爵由榔許其請可望聞而惡
之遣兵邀安之至是以為大學士安之不為用走川/東可望舉兵與定國戰大敗挈其妻子降于我
大清順治十六年我信郡王多尼征南將軍卓布泰同/大清遣安逺大將軍
呉三桂議三路分兵進取雲南多尼自貴陽入三桂/自遵義入卓布泰自都匀入俱㑹師雲南省城多尼
大兵至盤江由榔遣將焚鐵鎖橋遁去我七星関有兵/ 軍作浮橋以濟進擊大敗之三桂兵至
屯守險乃從水西問道渡関遂直趋烏撒卓布泰至/盤江渡口由榔遣屯兵扼險沉船乃從下流十里取
所沉船乗夜潛師乃濟屯兵倉惶逃潰大敗之時定/國令師據雙河口山頂卓布泰遣兵登山奪其形勝
大定國以象陣來争山路兵俱入雲南省城定國乃與/ 兵又大敗之于是三
[045-48a]
大白文選擁由榔走永昌既而遁追及復迎戰隨擊敗/ 兵遣前鋒進𠞰文選先拔營
大之我永昌由榔及定國等又走騰越于是渡潞江追/ 兵克
之分八隊衝擊定國敗克騰越由榔走南甸遂入緬/緬以四舟迎由榔隨行者六百餘人緬人于赭陘置
茅屋居由榔遣兵防之順治十七年定國等與緬戰/索其主連敗緬兵緬終不肻出由榔時平西大將軍
呉三桂以由榔尚在請進兵緬甸以靖根株為一勞/永逸之計我
大清命定西將軍愛星阿率師㑹之三桂遂傳檄緬甸/ 諭以擒獻由榔順治十八年正月三桂遣二土官至
緬示師期三月師至猛夘㑹瘴發撤兵而緬酋莽猛/白屢得三桂檄欲生致由榔乃蜜使人防守誘其從
官沐天波等渡河盟盡殺之惟存由榔與其属二十/五人九月三桂及愛星阿帥師自南甸隴川猛夘進
[045-48b]
别遣兵取道姚関鎮康孟定十一月㑹于木邦時定/國與文選不睦定國先奔文選尚憑江倚險欲分兵
大拒我木邦晝夜行三百餘里臨江造筏將渡文選乃/ 兵自
奔茶山我定西將軍爱星阿别令偏師追之自領大/軍直趋緬十二月次舊挽坡去緬城六十里緬使人
請兵百人進蘭鳩江濱為扞衞遂執由榔及其親属/送軍前偏師追及文選于猛養文選亦降明年四月
由榔死于雲南時先後同盡節者吏部尚書李若星/總督揭重熙貴州布政使張燿巡按雲南御史羅國
瓛經畧兵部尚書李乾徳大學士楊畏知兵部尚書/傅作霖僉都御史范文光詹天顔大學士郭之彦兵
部尚書楊鼎和總兵曹大鎬兵部侍郎余應桂監軍/御史周震巡撫張孝起馬乾龍之虬耿庭籙總督洪
淯鰲吏部侍郎王錫衮監軍御史麥而炫户部郎中/朱寶蓮太僕少卿霍子衡兵部主事韓如璜指揮白
[045-49a]
常燦湘南道副使陳象明鎮西將軍朱旻如守備孟/秦吏部主事侯偉如虎賁將軍王興沅江土知府那
嵩雲南参將徐日舜總兵蕭曠兵科給事中劉堯珍/呉霖御史張載述刑科給事中張鐫兵科給事中林
青陽都督鄭允元大理寺丞林鍾太僕少卿趙賡禹/翰林檢討蔣乾昌李元開吏科給事中徐極御史周
允吉朱議㞙胡士端兵部郎中蔡演主事易士佳員/外郎任斗據御史李如月晋寕知府冷陽春師宗知
州徐道興僉事胡恒户部郎中譚先哲巡按御史朱/奉户部主事鄭廷爵永寕知州曽異撰興寕知縣
呉子麒天全碉門招討使楊之明大理衞指揮陳禎/楚雄衞指揮王承憲大理衞守備陳海瀾滄衞指揮
李君植思恩知府董邦昌崑山知縣楊永言臨安通/判劉之蘭其餘遷徙流離終于殉難者尚有總督林
佳鼎臨安敎授譚三謨等而/士民效死亦所在多有焉質實朝政壞于五虎明/本朝順治四年
[045-49b]
桂王拜嚴起恒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時朝政決/于李元允元允者恵國公成棟子也初為錦衣指揮
使進封南陽伯握大權而都御史袁彭年少詹事劉/湘客給事中丁時魁金堡䝉正發五人附之攬權植
黨人目為五虎起恒居其間不能有所救正然遇事/持平與文安侯馬吉翔司禮中官龎天夀共患難久
無所忤而五虎積憾起恒王在梧州尚書呉貞毓等/合疏攻五虎下獄將置之死起恒頋跽王舟力救貞
毓等惡之乃合攻起恒起恒力求罷王留之不得竟/去後手敇召還仍為首輔五虎獄不解惟彭年以反
正功免議堡與時魁並謫戍湘客正發贖配追贓方/獄之初起也金堡嘗劾慶國公陳邦傳十可斬並及
馬吉翔龎天夀及邦傳統兵入衞修舊怨貞毓等主/之遂合疏五虎誤國罪下錦衣衞而堡受刑尤酷有
吕爾琠者吉翔門下士入臺班堡劾之曰臣何人爾/琠何人昌宗之寵方新仁傑之表何在言甚不倫御
[045-50a]
史程源在王舟側大言兩語罪該萬死葢為飛語以/觸時忌于是都督張鳳鳴受密㫖陳刑具用厰衞故
事嚴鞫之搒掠惨酷瞿式耜以國勢危猶起黨禍七/疏救不聴論謫金齒後改清浪衞堡移居桂林桂林
破薙髪為僧按堡初稱五虎橫行害政後又遁跡緇/流靦顔苟活垂二十年其進退無據更不足齒于人
兵孫可望封秦王可望初從張獻忠為盜後歸正時/據滇黔乞封王起恒持不可後胡執恭矯詔封為秦
王可望知其偽遣使求真封起恒又持不可可望大/怒乗王播遷遣其將賀九儀張勝等帥勁卒五千迎
王至南寕直上起恒舟怒目攘臂問王封是秦非秦/起恒曰君逺迎主上功甚偉朝廷自有隆恩若専問
此事是挾封非迎主上也九儀怒格殺之遂投屍于/江此順治八年事也衡州唐江南道宋荆湖路元衡
州路明為府全州漢洮陽晋全州元全寕府明為全/州府後改州属桂林府今皆因之安隆所元普安路
[045-50b]
明設守禦所今為貴州南籠府貴陽宋龍番元金筑/明設程番府𨽻貴州後改名貴陽遵義宋為播州安
撫司明初為宣慰司後改遵義府今皆因之雙河在/雲南曲靖府南寕縣北三十里姚関在永昌府保山
縣東南一百七十里明萬厯十一年灣甸導緬寇姚/関十三年添守備駐之今省鎮康明置鎭康土州在
永南府南三百八十里今因之瞿式耜字起田常熟/人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宣呉炳宜興人奔
大靖州時令炳從王太子走為寺呉貞毓字元馨宜興/ 兵所執送衡州自盡于湘山
人以謀召李定國為孫可望所殺府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忠節焦璉字瑞亭宣 人南寕練兵後
自刎死廣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烈愍陳邦彦順/徳人復 州不克入清逺及城破不降死 本朝乾
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烈何騰蛟正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誠張同敞江陵人居 孫桂林敗執之就
[045-51a]
刃顏色不變而死天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烈/嚴起恒山隂人沐 波定逺人英十二世孫從由榔
入緬緬人刼之不屈受極刑死母陳氏妻焦氏先焚/死至是妾夏氏亦縊死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
諡忠節李若星息縣人為御史討貴州有功桂王時/召為尚書武㒺破自刎死揭重熙臨川人屢率兵攻
大撫州邵武不克為戮張耀三原人孫可望攻貴州耀/ 兵襲執送建寕受
至定番州乗城拒守城陷不屈死並家属十三人同/死羅國瓛嘉定州人孫可望攻曲靖城陷自焚死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忠烈李乾徳西充人經/畧川湖雲貴等處孫可望陷嘉定乾徳驅家人及弟
赴水死楊畏知寶雞人為孫可望所執以幘擊可望/為所殺傅作霖武陵人監軍至武岡城破不降同妾
鄭氏投水死郭之竒揭陽人孫可望殺嚴起恒集鄊/勇起義不克後執至廣西不屈死楊鼎和江安人以
[045-51b]
阻封議孫可望追殺之曹大鎬貴池人江西破招亾/卒往來廣信邵武明事敗不屈死余應桂都昌人以
大事奪職家居久之起兵敗于江右遂自盡周震全州人/ 兵至諸將謀降不從為所殺張孝起呉江人初為廣
大州推官舉兵謀恢復不克後居龍門島陷不屈死妻/ 兵破島不食死龍之虬永新人栁州城
朱氏亦死耿廷籙臨安河西人孫可望陷河西赴水/死洪淯鰲晋江人
大兵下荆湘不屈死沙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忠/ 節王錫衮祿豊人 定州之亂起義兵兵敗不屈死
大麥而炫髙明人不降死朱寶連南海人與麥而炫復/ 兵克髙明執之
大髙明戰死霍子衡南海人廣州破赴井死韓如璜博/ 兵至
大羅人起兵攻東莞遇人迎陳邦彦守城戰死陳象明/ 兵戰死白常璨清逺
[045-52a]
大東莞人徽餉至梧州遇堅守平樂城破自刎死孟泰/ 兵戰死朱旻如臨桂人
大全州人州守將降泰仰藥死侯偉如公安人從呉文/ 兵至全
大炳遇不降死王興漳州人/ 兵至
大兵平粤興自焚死那嵩沅江人人為雲南参將城破/大兵至登樓自焚死徐日舜西安
大不屈死蕭曠武昌人珍鎮雄府人呉霖歙縣人張載/ 兵破黎平戰死劉堯
述涇縣人俱以阻封為孫可望所殺張鐫寕國人林/青陽新寕人鄭允元歙縣人林鍾湖廣人趙賡禹袁
州人蔣乾昌晋江人李元開善化人徐極江西人周/允吉錢塘人朱議㞙南昌人胡士端進賢人蔡縯九
江人易士佳廬陵人任斗墟鄞縣人俱事桂王奉命/圖孫可望事洩見殺李如月東莞人劾孫可望被殺
[045-52b]
冷陽春石阡人孫可望遣李定國陷晋寕拒戰死徐/道興滁州人孫可望遣李定國陷曲靖被脅死胡恒
竟陵州人孫可望䧟卭州不屈死譚先哲平壩衞人孫/可望陷安順與妻劉氏同死朱奉華陽人禦孫可
望于雅州兵敗死鄭延爵内江人拒孫可望于雅州/陷陣死曽異撰榮昌人孫可望寇永寕城陷自焚死
呉子騏貴陽人孫可望攻貴州戰敗死楊之明里系/無考拒孫可望于飛仙関兵敗死陳禎大理衛人沙
賊陷城巷戰死王承憲楚雄衞人沙賊之亂中流矢/死陳海大理人李君植永昌人俱死于沙賊之亂董
邦昌楊永言俱昆明人劉之蘭平越人俱殉節于滇/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烈愍林佳鼎莆田人
迎桂王率兵戰海口不勝死又彭燿等七十餘人殉/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節愍譚三謨昆陽人
節雲南又李兆旗等四十人/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入祠
[045-53a]
發明明福王偏立江左使能勉支嵗月猶可比宋/髙宗之南渡若唐王朱聿鍵桂王朱由榔遁
跡閩滇不復成國正如宋帝昺帝昰流離瘴海殘/喘苟延景炎祥興之不得書年律以春秋之例二
諭㫖王亦如是矣乾隆四十年特奉未經載入但二王/ 以二王自不等于福王故輯覽
為明室宗支其始末雖無足道而稱尊擅號首尾/十有餘年事跡多有可考與其聴不知者私相傳
述又何如約舉大凡俾知邊隅偷息不過若是之/窮蹙無成更可正傳聞之訛異至如各為其主守
節不屈殉難捐軀者與宋文天祥陸秀夫相仿彿/則又當嘉其忠事之義
諭將二王本末撮叙梗槩並將死事諸臣亦為附載仰/ 見我
皇上大公至正雖勝國餘分尚與核實不遺臣等謹依/ 隨文附見之例于二王事既以類詮次而當時殉
[045-53b]
聖訓節者並得登錄亦惟仰遵/ 冀以傳信闡幽云爾
十二月我
大清兵克河南府
髙傑至徐州沿河築牆専力備禦且遣人通好許定/國為絡聨河南計張縉彦亦奏定諸將分地王之綱
自永城至寕陵許定國自寕陵至蘭陽劉洪起自祥/符至汜水㑹
大清兵至孟津先遣精兵渡河沿河十五寨堡俱望風/ 歸附
大兵入河南府總兵李際遇迎降縉彦等並走沈邱河/ 南撫鎮飛章告急命傑率兵進屯歸徳為備已而
大兵别由濟寕南下至夏鎮復自洛陽圍鄧州可法傑/ 及劉澤清等各具疏告警馬士英言北兵雖在河上
[045-54a]
然闖賊尚張不無後慮豈遂投鞭問渡乎况强弱何常/赤璧三萬淝水八千惟在諸將策勵之而已卒不應
明命馬士英閱兵
將大閱京軍適有疾不出因命士英代之時工費無/度荒酒漁色奄人田成等檀寵士英輩亦因之竊權
固位政以賄成識者皆知其不堪旦夕阮大鋮嘗以/烏絲闌寫已作燕子箋雜劇進之時嵗將暮福王一
日居興寕宫憮然不樂韓賛周請其故王曰黎園殊/少佳者賛周泣曰奴以陛下或思皇考乃作此想耶
明重頒三朝要典追䘏逆案諸臣
楊維垣追論三朝黨局力詆王之寀楊漣等而為劉/廷元霍維華等訟寃乃命將三朝要典宣付史館尋
復令刪定刋行吏部尚書張捷力稱維華等忠請表/章三案諸臣因盡追賜䘏典贈廕祭葬諡全者維華
[045-54b]
等六人贈廕祭葬不予諡者徐大化等三人贈祭葬/者徐楊先等三人復官不賜䘏者王紹徽等三人他
若王徳完黄克纉王永光章光岳等雖名不麗于逆/案而為清論所不予者亦贈䘏有差袁宏勲復請追
論焚要典諸臣罪左良玉力言要典治亂所関勿聼/邪言致興大獄袁繼咸疏言要典已經先帝焚毁何
必復理其説未進宜寢/之已進宜毁之不聽質實徐揚先江寕人/章光岳臨川人
發明馬士英之進三朝要典也時為用阮大鋮地/耳時姜曰廣吕大器髙宏圖等極力疏諫不
啻痛哭流涕言之而福王全不知省迨馬阮弄權/遂借是為報復翻十七年之定案而復興大獄其
追䘏諸逆臣非䘏諸臣也欲黨邪害正而逞其毒/也幕巢餘景尚晏然自以為安從容為蠱惑傾讒
之舉以快其私諸臣固不足深責頋福王擁殘局/以偷安速滅亡而㒺覺猶聴傾倒于權奸之手抑
[045-55a]
又何/耶
明妖僧自稱齊王伏誅
有狂僧大悲自稱齊王又稱潞王為趙之龍所捕下/鎮撫司勘訊阮大鋮與張孫振謀欲假以誅東林及
素所不合者令大悲引諸臣擁潞王可一網盡也因/造十八羅漢五十三參之目書史可法高宏圖等名
一時人望無不備列納大悲袖中錢謙益先已上疏/頌士英且為大鋮訟寃修好矣大鋮憾不釋亦列焉
將窮治其事獄詞詭祕廷臣皆自危而士英/不欲興大獄乃第當大悲妖言立斬而止
明進練國事兵部尚書
初國事戍廣西久之赦還福王立召為户部/左侍郎尋改兵部至是加尚書仍莅侍郎事
[045-55b]
明福王由崧𢎞光/元年是年五月我
大清兵下江南明福王/ 就執于蕪湖明亡
我
大清
世祖章皇帝順治二年
春正月明以南京宫殿成推恩諸臣有差
加史可法太保馬士英少師王鐸少保子廕仍以士/英掌文淵閣印充首輔辦事可法力辭太保許之可
法為督師行不張蓋食不重味夏不箑冬不裘寢不/解衣年四十餘無子其妻欲置妾太息曰王事方殷
[045-56a]
敢為兒女計乎在軍中絶飲除夕遣文牒至夜半倦/索酒殽肉分給將士已盡乃取塩䜴下之思先帝泫
然淚下凭几卧比明將士集轅門外門不啓左右遥/語其故知府任民淯曰相公此夕卧不易得也令鼔
人仍擊四鼓可法寤怒曰誰/犯吾令左右述民淯意乃免質實任民淯字時/澤濟寕人
明定北都從逆諸臣罪削刑部尚書解學龍籍
先是命治從賊諸臣嶽倣唐制六等定罪學龍定議/為爰書分别上之其一等應磔者吏部員外郎宋企
郊舉人牛金星平陽知府張嶙然太僕少卿曹欽程/御史李振聲喻上猷山西提學参議黎志陞陜西布
政使陸之祺給事中髙翔漢潼関道僉事楊王休檢/討劉世芳十一人也其二等應斬秋決者刑科給事
中光時亨河南提學僉事鞏焴庻吉士周鍾兵部主/事方允昌四人也其三等應絞擬贖者翰林院修撰
[045-56b]
兼戸兵二科都給事中陳名夏户科給事中楊枝起/廖國遴㐮陽知府王承曽天津兵備副使原毓宗庻
吉士何孕光少詹事項煜七人也其四等應戍擬贖/者禮部主事王孫蕙翰林院檢討梁兆陽大理寺正
錢位坤總督侍郎侯恂山西副使王秉鑑御史陳羽/白裴希度張懋爵禮部郎中劉大鞏吏部員外郎郭
萬象給事中申芝芳金汝礪舉人呉達修撰楊廷鑑/及黄繼祖十五人也五等應徒擬贖者通政司参議
宋學顕諭徳方拱乾工部主事繆沅給事中吕兆龍/傅振鐸進士呉剛恩檢討方以智傅鼎銓庻吉士張
家玉及沈元龍十人也六等應杖擬贖者工部員外/郎潘同春禮部員外郎呉泰來主事張琦行人王于
曜行取知縣周夀明進士徐家麟及向列星李棡八/人也其留北俟候定奪者少詹事何瑞徵楊觀光太
僕少卿張若麒副使方大猷户部侍郎黨崇雅吏部/侍郎熊文舉太僕卿葉初春給事中龔鼎孽戴明説
[045-57a]
孫承澤劉昌御史涂必泓張鳴駿司業薛所藴通政/参議趙京仕編修髙爾儼户部郎中衞周祚及黄紀
孫襄十九人也其叧存再議者給事中翁元益郭充/庻吉士魯㮚呉爾壎史可程王自超白孕謙梁清標
楊棲鶚張元琳吕崇烈李化麟朱積趙熲劉廷宗吏/部郎中侯佐員外郎左懋泰禮部郎中呉之琦兵部
員外郎鄒明魁行人許作梅進士胡顕太常博士龔/懋熈及王之牧王臯梅鶚姬琨朱國夀呉嵩孕二十
八人也其已奉㫖錄用者兵部尚書張縉彦給事中/時敏諭徳衞孕文韓四維御史蘇京行取知縣黄國
琦施鳳儀兵部郎中張正聲内閣中書舍人頋大成/姜荃林等十人也奏入諭以周鍾等不當緩決陳名
夏等未蔽厥辜宋學顕潘同春等擬罪未合令再議/惟方拱乾名在五等以結納馬阮特免其罪至是學
龍更擬周鍾光時亨等各加一等潘同春諸臣皆候/補小臣受偽無據仍執前律時馬阮急欲殺周鍾學
[045-57b]
龍欲緩其死謀之王鐸乗士英注籍上之且請停刑/鐸即擬俞㫖褒以詳慎平允士英大怒然事已無及
大鋮暨張捷楊維垣等聲言欲劾學龍學龍引疾命/未下保國公朱國弼御史張孫振等詆其曲庇行私
遂削籍傳後周鍾光時亨仍同周鑣雷縯祚並殺大/鋮等即 㫖二等罪斬者謫雲南金齒軍三等罪絞
者充廣西邊衞軍四等以下俱為民永不叙用然學/龍所定案亦多漏綱而所擬一等諸犯皆隨賊西行
實未嘗正/刑辟也質實李振聲米脂人喻上猷石首人黎志/陞華容人劉世芳膚施人方允昌浙
江人廖國遴長沙人原毓宗蒲城人王孫蕙無錫人/梁兆陽番禺人王秉鑑扶風人陳羽白南靖人申芝
芳嘉定人金汝礪仁和人方拱乾桐城人繆沅錢塘/人吕兆龍金壇人傅振鐸金谿人方以智桐城人傅
鼎銓臨川人張家玉東莞人潘同春餘姚人呉泰來/新昌人張琦無錫人徐家麟鄞縣人何瑞徵信陽人
[045-58a]
黨崇雅寶雞人熊文舉新建人葉初春湖口人龔鼎/孳合肥人涂必泓南昌人薛所藴孟縣人衞周祚曲
沃人翁元益上海人魯㮚山隂人史可程順天人王/自超㑹稽人白孕謙涇縣人朱積華亭人呉之琦晋
江人胡顕井研人朱國夀丹陽人時敏常熟人韓四/維嵩縣人黄國琦南昌人施鳳儀嘉定人姜荃林鄱
陽/人
明總兵許定國誘殺髙傑于睢州
傑帥兵進次歸徳定國方駐睢州定國嘗上書詆傑/為賊故傑素銜定國而定國亦已遣使納欵于我
大清且送其二子渡河為質乞濟師往援傑微聞之招/ 定國相㑹不應傑復邀巡撫越其杰巡按陳潛夫同
往睢州定國始郊迎毁其軍而以羸見且故為屈服/狀傑心輕定國遂欲入城其杰止之不聴十一日定
[045-58b]
國置酒享傑傑飲酣為定國刻行期且微及送子事/定國益疑無離睢意傑固促之行定國怒夜㐲兵傳
礟大呼其杰等急遁走傑醉卧未起衆擁至定國所/殺之先是傑以定國將去睢盡發兵戍開封所留親
卒數十人而已定國偽恭順多選妓侍傑而以二妓/偶一卒寢卒盡醉及聞礟欲起為二妓所掣不得脱
皆死明日傑部將回軍攻城自東門入老弱無孑遺/定國遂走降于
大清軍傑為人淫毒楊民聞其死皆相賀然是行也進/ 取意甚鋭故時有惜之者黄得功聞傑死復引兵襲
揚州將盡殺其妻子以報城中大懼史可/法急命同知曲從直諭解之乃引兵去質實曲從/直字
完初遼/東人
明以吏部侍郎蔡奕琛兼東閣大學士入閣辦事
[045-59a]
尋復以唐世濟為右都/御史皆阮大鋮援之也
明以衞允文為兵部侍郎總督開歸軍務
髙傑既死部下兵將大亂互為雄長睢州旁近二百/里殺戮無遺史可法聞之流涕曰中原不可為矣遂
馳至徐州以總兵李本身乃傑甥請用為提督代統/其衆又令傑子元爵撫定其軍黄得功劉澤清良佐
聞可法欲以本身將傑軍連章劾之而監軍衞允文/希馬士英指亦論可法督師為贅士英喜即擢允文
兵部右侍郎總督興平標下兵馬經畧開歸軍務以/分其權可法益不得展布矣尋撤傑兵回揚州改命
劉良佐/防歸徳質實衞允文傑同鄊陷賊/南還傑請為已監軍
我
[045-59b]
大清兵克西安李自成走襄陽
大我至潼関賊將劉芳亮迎戰奮擊敗之俘斬無筭自/ 兵
成親率馬步兵至復大破之遂克潼関偽伯馬世耀/以七千人來降斬之進克西安自成已焚宫室由龍
大駒寨走武岡入㐮陽復走武昌我安武昌等處窮追/ 兵兩道追躡蹙之于鄧州承天徳
至賊巢連破走之當是時左良玉東下武昌虚無人/自成屯五十餘日賊衆尚五十餘萬改江夏曰瑞符
縣尋為我兵所迫部衆多降或逃㪚自成走延寕蒲/圻至通城竄于九宫山既而自成留李過守寨自率
二十騎畧食山中為村民所困不能脱遂縊死或曰/村民方築堡見賊少争前擊之人馬俱陷泥淖中自
成腦中鉏死剝其衣得龍衣金印眇一目村民乃大/驚謂為自成也我兵遣識自成者驗其屍朽莫辨獲
[045-60a]
自成兩從父偽趙侯偽㐮南侯及自成二妾金印一/又獲偽汝侯劉宗敏偽總兵左光先偽軍師宋獻策
于是斬自成從父及宗敏于軍牛金星宋企郊等皆/遁亡自成兄子過改名錦偕諸賊帥奉自成妻髙氏
降于總督何騰蛟時唐王立于閩賜錦名赤心封髙/氏忠義夫人號其軍曰忠貞營𨽻騰蛟麾下永明王
時赤心封興/國侯尋死
二月明以阮大鋮為兵部尚書
命大鋮以尚書協理部事仍巡閲江防大鋮雖長中/樞置一切兵事不問頋時時撓六部權任劉應賓為
文選濁亂銓政再舉考擢其私人二十餘人為給事/御史嘗欲罷撫按糾薦令納金于官糾者免薦者予
其謬誕如此間中書舍人林翹善星術以嘗決士英/必大用半嵗 遂躐授左都督銜蟒服趋事總督袁
[045-60b]
繼咸請以陳麟鄧林竒為總兵大鋮索賄始給勅印/諸白丁𨽻役輸重賂立躋大帥時人為之語曰職方
賤如狗都/督滿路走質實劉應賓沂水人/林翹江浦人
三月明人有自稱崇禎太子者下獄治之
北都之變李自成刼太子慈烺西走不知所終或傳/其已遇害至是有自北來稱太子者召勲臣朱國弼
等閣臣馬士英等翰林劉正宗等入見武英殿面諭/府部九卿科道辨驗真偽日午羣臣奏係故駙馬都
尉王昺姪孫王之明曽侍衞東宫家破南奔鴻臚少/卿髙夢箕家丁穆虎敎之詐稱太子乃下之明中城
兵馬司獄越四日復逮夢箕穆虎鞫于午門皆具服/亦下刑部獄時都下士民皆以太子為真衆論籍籍
謂士英等朋奸導上滅絶倫理黄得功抗疏争之疏/畧曰東宫未必假冒先帝子即上子未有了無證明
[045-61a]
混然雷同者臣恐在廷諸臣諂狥者多抗顔者少即/明白識認亦不敗抗論取禍矣命三法司覆訊王之
明等遂令燬得功原疏以絶奸謀又傳諭穆虎若非/奸人豈敢挾王之明冒認東宫主使附逆實繁有徒
著法司窮治葢士英意在姜曰廣輩也左良玉亦疏/請保全東宫以安臣民之心謂東宫之來實有符驗
滿朝諸臣但知逢君不惜大體明知窮究並無别情/必欲輾轉誅求遂使陛下忘屋烏之徳臣下絶委裘
之義普天同怨陛下獨與二三奸臣保守天下無是/理也親親而仁民願陛下省之江督袁繼咸亦疏言
太子真偽非臣所能懸揣真則望行良玉言偽則不/妨從容審處多召東宫舊臣辨識以解中外之疑湖
撫何騰蛟亦力奏北來太子不可殺謂太子到南何/人奏聞何人物色取召至京馬士英何以獨知其偽
既是王昺姪孫何人舉發内官公侯多北來之人何/無一人確認此事関天下萬世是非不可不慎時以
[045-61b]
王之明自供甚明命法司/將審明節畧各諭之而已質實劉正宗安邱人王昺/髙陽人尚穆宗女延
慶公主髙夢/箕河間人
明河南婦人有自稱王妃者下獄治之
河南有婦人童氏自稱藩邸王妃劉良佐信之巡撫/越其杰具儀從送至京以為假冒下童氏錦衣衞獄
以前巡撫御史陳潛夫嘗于途次稱臣朝謁亦逮治/之中外譁然良佐因言王之明童氏兩案未協輿論
懇求曲全兩朝彛倫毋貽天下/口實命將獄詞刋布以息羣疑質實童氏福王為郡/王時娶妃黄氏
卒及為世子娶妃李氏以洛陽陷遇害童氏周府宫/人逃難至尉氏縣依福王于旅邸生一子已六嵗福
王南奔各不相頋太妃與童氏亦各逃㪚太妃自河/南來陳潛夫奏妃尚在福王不召至是自越其杰所
[045-62a]
詣宫弗納劉良佐言童氏非假冐馬士英亦言苟非/至情所関豈敢自詣宜迎入宫密諭河南撫按䕶宋
皇子來京不聼下童氏錦衣衞獄獄中細書相遇月/日及睢州情事甚悉付掌衞馮可宗呈覽棄不視可
宗辭審福王命屈尚忠/嚴刑拷掠斃之獄中
我
大清兵定河南
大我既定関陜復移師下江南出虎牢関口分兵自龍門/ 軍
関及南陽三路同趋歸徳克偃城上蔡諸縣所過城/邑皆望風欵附遂進取歸徳巡按御史凌駉及其從
子潤生死之南陽副/將李好降河南悉定質實虎牢関開封府汜水縣西/龍門関河南府伊水北即
[045-62b]
伊/闕
明左良玉舉兵反
良玉既與馬士英有隙士英謀築板磯城為西防良諸/玉嘆曰今西何所防殆防我耳而黄㴻匿其軍中與
將日以清君側為請良玉躊躇弗應㑹王之明事起/良玉争不聴心甚不平㴻欲借此激衆以報己怨召
三十六營大將與之盟良玉亦以士英裁其餉益大憾/反意遂決乃傳檄逺近以討士英為名復上疏請誅
之疏言竊見逆賊馬士英無日不聞其罪狀無人不/恨其奸邪先帝皇太子至京道路洶傳陛下屢發矜
慈士英以真為假必欲置之死而後快其謀臣自此/義不與奸賊共天日矣臣已提師在途將士眦目指
髪人人必欲快食其肉臣恐百萬之衆發而難收震/驚宫闕且聲其罪狀正告陛下仰祈剛斷與天下共
[045-63a]
棄之自先帝之變人人號泣士英利災擅權事事與/先帝為難欽案先帝手定者士英首翻之要典先帝
手焚者士英復修之罪不容于死者一也國家提衡/文武全恃名器自賊臣竊柄以来賣官鬻爵殆無虚
刻都門有職方賤如狗都督滿街走之謡如越其杰/以貪罪遣戍不一年而立陞部堂張孫振以賊汚絞
犯不數月而夤縁僕少袁洪勲與張道濬皆詔獄論/罪者也借起廢例復原官凡此之類直以千計罄竹
難書罪不容于死者二也閣臣司票擬政事歸六部/至于兵柄尤不得兼握士英已為首輔猶復掌樞是
弁髦太祖法度且又引其腹心阮大鋮為添設尚書/各操重柄以為呼應罪不容于死者三也陛下選立
中宫典禮攸関士英居為竒貨先擇其尤者以充下/陳罪通于天而又私買妓女寄養阮大鋮家希圖進
選計亂中宫隂謀叵測罪不容于死者五也陛下即/位之初恭儉神明士英百計誑惑進優童艷女損傷
[045-63b]
盛徳每對人言惡則歸君罪不容于死者五也國家/遭此大難須寛仁慈爱以收人心士英自引用阮大
鋮以來睚眦殺人如雷縯祚周鑣等煆鍊周内株連/蔓引尤其甚者借題三案深埋陷阱將生平不快意
之人一網打盡令天下士民裹足解體罪不容于死/者六也九重秘密豈臣子所敢言士英遍布私人凡
陛下一言一動無不窺視又募死士竄伏皇城詭名/禁軍以觀陛下動静曰廢立由我罪不容于死者七
也率士碎心號痛者先帝殉難皇子猶存授受分明/臣前疏已悉士英乃與阮大鋮一手挐定不畏天道
神明不畏二祖列宗不畏天下公議不畏萬古綱常/忍以先帝已立七年之嗣君為四海謳歌訟獄所歸
者付之幽囚天昏地惨神人共憤凡有血氣皆欲寸/磔士英大鋮等以謝先帝此非臣之私言諸將士之
言也非獨臣標將士之言天下忠臣義士愚夫愚婦/之公言也伏乞陛下立將士英等肆諸市朝傳首四
[045-64a]
方用抒公憤臣等東兵計刻以待不禁大聲疾呼激/切以聞疏上遂引兵而東自漢口達蘄州列舟三百
餘里士英大懼急命阮大鋮劉孔昭率兵㑹黄得功/趋上江堵禦袁繼咸請赦太子以遏止之不聴 良
玉之發武昌邀總督何騰蛟偕行不可則盡殺城中/人刼之騰蛟解印付家人令速走將自剄良玉部將
擁去置之别舟乗間躍入江漂十餘里漁舟救之起/則漢前將軍関侯廟前也家人懷印亦至相視大驚
覔漁舟忽不見人謂/騰蛟忠誠得神祐云
夏四月明周鍾光時亨伏誅遂殺前禮部郎中周鑣山
東按察司僉事雷縯祚
先是馬士英以鑣縯祚嘗立主潞王議指為姜曰廣/私黨令朱統劾奏逮治及周鍾光時亨降賊賊敗
[045-64b]
鍾時亨竄歸南京逮下獄士英復言二人從逆罪應/族誅請以鍾從兄鑣從坐阮大鋮亦與鑣有夙憾于
是御史羅萬爵王懩等連疏詆鑣縯祚至比縯祚為/成濟請亟正西市至是左良玉稱兵人情洶洶而良
玉檄中復斥其搆陷鑣縯祚狀士英等益怒因謂/鑣實召良玉兵遂戮鍾及時亨而賜鑣縯祚自盡質
實羅萬爵/蕪湖人
明㣲劉良佐等將兵入援
左兵將至馬士英急調良佐等入衞劉澤清亦以勤/王為名太掠而東時史可法以
大清兵將及淮南連疏告警福王謂上游急則赴上㳺/ 北兵急則赴北兵可法以為上㳺不過除君側之惡
大原不敢為難若都不保乃移書士英懇其選將添兵/ 清兵一至則南
[045-65a]
而士英惟以左兵為急時大理寺卿姚思孝御史喬/可聘成友謙亦請毋撤江北兵亟守淮揚士英厲聲
曰若輩東林猶藉口防江欲縱左逆入犯耶北兵至/猶可議欵左逆至則若輩髙官我君臣獨死耳力排
思孝等議淮/揚備禦益弱質實姚思孝歙縣人喬可聘寶/應人成友謙南通州人
明左良玉死于九江
良玉至九江邀袁繼咸入舟中語及太子下獄事大/哭因袖出密諭邀諸將盟繼咸正色曰先帝舊徳不
可㤀今上新恩亦不可負良玉色變乃改檄為疏駐/軍候㫖繼咸歸方謀拒守而部將郝效忠隂納良玉
兵入城殺掠縱火殘其城而去而良玉已疾篤望城秘/中火光太息曰吾負臨侯嘔血數升遂死其子夢庚
不發喪諸將共推為帥留七日而東兵勢尚盛自彭/澤以下皆陷黄得功方駐軍荻港進拒夢庚于銅陵
[045-65b]
破之解其圍阮大鋮等日虚張捷音以邀爵賞得功/尋復敗其衆于板子磯乃封得功靖國公命移家太
平一意防禦良玉後營總兵恵登相本降㓂過天星感良/玉恩有忠實心方諸將自九江東下連陷郡縣獨池
州不破貽書言留待後軍登相大詬曰若此則反不/如我前為流賊時矣如先帥末命何撤其軍返夢庚
索輕舸追之相見大慟登相以夢庚不足事遂引兵/絶江去諸將乃議還軍而
大清兵已至衆北夢庚遂執袁繼咸及安慶巡撫張亮/ 偕黄澍率 歸附亮乗間赴水死繼咸北行亦不屈
死/質實袁繼咸字季通臨侯其别號也人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毅張亮内江 本 乾
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節
我
[045-66a]
大清兵克泗州
我定國大將軍豫親王多鐸等領軍自歸徳府起行/潁州太和悉下兵未至泗州二十里遣將先奪泗北
大淮河橋守將焚橋遁走我餘里不及我豫親王遣將/ 兵遂夜渡淮翌日追五十
大率師至揚州城北獲船百餘艘是日城南獲舡二百/ 兵拒揚州城二十里列營又至揚州
大餘艘于是州城下/ 兵遂薄揚
我
大清兵克揚州明督師兵部尚書兼大學士史可法等死
之
[045-66b]
大可法初聞將移軍泗州防䕶祖陵輜重已發而左良/ 兵日南下
玉稱兵召之入援渡江抵燕子磯黄得功已破良玉/軍可法乃趨天長檄諸將救盱眙俄聞盱眙已降
大清泗州援將侯方巖敗殁可法一日夜奔還揚州訛/ 傳許定國兵將至殱髙氏部曲城中人悉斬関出舟
楫一空可法檄各鎮兵無一至者獨總兵劉肇基自/白洋河趋赴請背城一戰可法持不許先是我
大清兵屯斑竹園招諭可法及衞允文等降不從總兵/ 李棲鳳監軍副使髙岐鳳抜營出降城中埶益單諸
文武分陴拒守舊城西門險要可法自守之作書寄/母妻且曰死葬我髙皇帝陵側及我
大清兵薄城下用巨礟擊城西北隅城遂破可法自刎/ 不殊一参將擁可法出小東門既就執可法大呼曰
我史督師也乃殺之劉肇基分守北門發礟傷圍者/及城破率所部四百人巷戰格殺數百人後騎來益
[045-67a]
衆力不支與副將乙邦才馬應魁莊子固汪思誠等/皆死衞允文及在籍侍郎張伯鯨運使揚振熙知府
任民育同知曲從直王纉爵知縣周志畏羅伏龍呉/道正縣丞王志端副總兵樓挺汪應龍李豫叅將陶
國祚許謹馮國用陳光玉李隆徐純仁逰擊李大中/孫開忠都司姚懷龍解學曽及幕客盧渭歸昭等皆
死之員外郎何剛庻吉士呉爾勲皆参可法軍事城/破亦投井死其他諸生髙孝纉王士琇王纉王績王
績又有武生戴之藩醫者陳天拔畫士陸愉義兵張/有徳市民馮應昌舟子徐某及婦女死節者不可勝
紀時福王命劉澤清往援揚州而澤清已潛謀輸欵/我
大清惡其反覆磔誅之以史可法死覔其遺骸天暑蒸/ 變不可識踰年家人 袍笏招魂葬于揚州郭外之
梅花/嶺質實梅花嶺在揚州府新城廣儲門外一名士/山白洋河在桃源縣西白洋鎮即潼水之
[045-67b]
下流也史可法/為修墓葺祠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正並/
御題其畫像詩刻石祠中劉肇基贛榆人侯方巖里系貴/ 無考乙邦才青州人戰敗自刎死馬應魁字守卿
池人巷戰死莊子固字憲伯遼東人屯徐州聞揚州/城被圍馳救城破欲擁史可法出城格門死汪思誠
城破殉節死衞允文赴水死張伯鯨江都人與當事/分守城城破自縊死揚振熙臨海人城破殉節死任
民育城破着緋衣安坐堂上就殺闔門赴井死曲從/直興其子守東門城破不屈死王纉爵鄞縣人城破
殉節死周志畏城破闔門俱死羅伏龍新喻人代周/志畏城破殉節死呉道正餘姚人王志端孝豊人城
破俱殉節死樓挺汪應龍李豫陶國祚許謹馮國用/陳光玉李隆徐純仁李大中孫開忠姚懷龍解學曽
里系俱無考諸人從史可法守城城破巷戰死盧渭/字渭生長洲人在史可法幕投水死歸昭崑山人在
[045-68a]
可法幕守西門城破亦殉節死何剛字慤人上海人/呉爾壎崇徳人俱投井死髙孝纉王士琇王纉王績
戴之藩俱揚州人城破殉節死陳天拔陸愉張有徳/馮應昌徐某俱揚州人城破殉節死 本朝乾隆四
十一年追諡劉肇基忠烈張伯鯨任民育何剛俱忠/節乙邦才馬應魁莊子固曲從直周志畏樓挺江應
龍李豫陶國祚許謹馮國用陳光玉李隆徐純仁李/大忠孫開忠姚懷龍解學曽俱烈愍羅伏龍呉道正
王志端揚振熙汪思誠侯方巖王纉爵俱節愍盧渭陸愉/歸昭髙孝纉王士琇王纉王績王續戴之藩陳天拔
張有徳馮應昌/徐某俱入祠
五月我
大清兵渡江
[045-68b]
大是月丙戍日我鄭鴻逵鄭彩以水師守𤓰州副使楊/ 清兵臨江總兵
文驄駐金山扼大江而守㑹王擢文驄常鎮巡撫兼/督沿海諸軍文驄乃還駐京口合鴻逵等兵南岸與
大清兵隔江相持燈火夜放之中流南岸軍發礟石以/大清兵編大筏置
大為獲勝也日奏捷己丑夜我留舟師北岸敵至則以/ 清兵乗霧潛濟陸續引渡又
礟夾攻之及迫南岸明諸軍始知倉皇列陣甘露寺/鐵騎蹙之悉潰蘇松巡撫霍達及文驄俱走蘇州鴻
逵等縦兵大/掠遁還閩中質實霍達長/安人
明福王出奔太平
京口敗走奔還南京大震福王猶酣宴至夜半跨馬黔/自通濟門出走遂奔太平劉孔昭斬関遁馬士英以
[045-69a]
兵四百人為衞挾福王母妃走浙江亂兵入獄擁王/之明立之時黄得功方收兵屯蕪湖福王潛入其營
得功驚泣曰陛下死守京城臣等猶可盡力柰何聴/奸人言倉卒至此且臣方出戰安能扈駕王曰非卿
無可仗者得功泣曰願效死英馬士英走浙江道廣/徳知州趙景和閉門拒守士 攻破執景和殺之大
掠而去走杭州守臣以總兵府為母妃行宫未㡬阮/大鋮亦自上江逃至及
大兵平杭州士英欲謁魯王魯王諸臣力拒之士英與/ 大鋮俱走嚴州方國安營國安士英同鄊也大鋮在
營掀髯指掌日談兵國安甚喜而士英則以南渡之/壞半由大鋮而已居惡名頗以為恨已而我
大兵擊敗士英國安士英國安帥衆渡錢塘又窺杭州/大兵擊敗之溺江死者無算士英擁殘兵欲入閩唐王
大以罪大不許明年我誅之大鋮赴江干乞降從/ 兵𠞰湖賊獲士英即
[045-69b]
大兵攻仙霞関僵仆石上死或曰士英遁至台州山寺/ 為僧為我兵搜獲大鋮國恩先後降後得士英大鋮
國安請唐王出関為内應疏遂駢斬士英國安于延/平城大鋮自觸石死仍戮屍云福王母妃鄒氏被士
英挾至浙江後有福王妃兄黄調鼎迎/王母妃養于洛數年鄒乃卒調鼎葬之質實黄調鼎/福王時
官左都督趙景和錢塘人愍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節
我
大清兵定南京
大軍營城北明總督京營忻城伯趙之龍奉表納欵勲/ 戚則魏國公徐州爵駙馬齊賛元靈璧侯湯國祚安
逺侯栁祚昌等大臣自大學士王鐸禮部尚書錢謙/益等文武數百員并城内官民迎降興平伯髙傑子
[045-70a]
元照廣昌伯劉良佐等亦于沿途歸附得馬步兵二/十三萬八千三百豫親王奏
聞我章皇帝以既平河朔旋定江南/世祖
詔行祭告大赦事而中時刑部尚書高倬行人司行人陸培/ 大兵遂入屯城
吏部尚書張捷副都御史楊維垣皆死之而庻寮殉/難者則有儀制司主事黄端伯户部郎中劉成治戸
部主事呉嘉允中書舍人龔廷祥欽天監博士陳于/階青陽知縣龎昌允南昌知縣劉曙等其諸生布衣
死者則又有文乗呉可箕/金壐馬純仁陳士達等質實徐州爵宏基之子齊/賛元尚光宗女遂平
公主髙倬忠州人為御史有聲福王時議裁冗員不/納南都破投繯死陸培錢塘人奉使歸值南京破以
繩授二僕就縊死南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忠/節黄端伯新城人 都破令降不屈死 本朝乾隆
[045-70b]
四十一年追諡烈愍劉成治漢陽人南都破趙之龍/將降封户部庫成治手搏之還寓自縊死呉嘉允華
亭人奉使出都聞城破謁方孝孺祠自縊死龔廷祥/無錫人南都破衣冠步至武定橋投水死陳于階上
海人以史可法薦為博士南都破自縊死龎昌允西/充人南都破走九華山謀舉兵事洩殉節死劉曙長
洲人由進士授官未行南都破殉節死孟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追諡節愍文乗呉縣人震 子南都破
殉節死呉可箕休寕人南都破自縊雞鳴山黄金璽/江寕人謀募兵守禦南都破扼吭死馬純仁六合人
南都既下六合歸附題橋柱抱石沈死陳士達上元/人南都破殉節死 本朝乾隆四十一年俱入祠
我
大清兵至蕪湖明總兵田雄刼福王由崧以降靖國公
[045-71a]
黄得功死之明亡
大南京既定我軍豫親王多鐸遂遣官兵及降將劉良/ 清定國大將
大佐等襲太平福王復走蕪湖我/ 兵趋擊之福王登舟欲渡江走
大兵據江口截其去路黄得功以戰荻港時傷臂衣葛/ 衣以帛絡臂佩刀坐小舟方督麾下八總兵結束前
迎戰而良佐大呼岸上招降得功怒叱曰汝乃降乎/忽飛矢至中其喉左偏得功知不可為擲刀拾所拔
箭刺吭死其妻聞之自經死總兵翁之琪亦投江死/田雄遂挾福王以降所属總兵及部衆俱降我
大兵執福王至南京改南直𨽻為布政司以應天府為/ 江寕府郡縣無不歸附江南悉定我豫親王遣貝勒
大博洛等統兵趋浙江持檄招撫閠六月夜渡錢塘江/ 兵至杭州敵兵分兩路拒戰擊敗之乗
[045-71b]
大逃竄我江岸駐營敵兵見之以為江潮朝夕有信江/ 兵追至
岸之營必皆被淹而江潮連日不至闔郡驚為神助/明潞王朱常淓遂率衆開門納欵浙江悉平時闖賊
李自成既遁英親王阿濟格率兵追𠞰自成走死肅/親王豪格𠞰擊流賊張獻忠屢經敗竄尋射殪之餘
賊並陸續掃蕩其福建江西湖廣四川兩廣貴州雲/南各省我
大清以次平定海/ 宇咸歸一統矣質實黃得功桓本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 翁之琪錢塘人 本
朝乾隆四十一/年追諡忠節
發明明季自流賊禍熾莊烈殉社稷太子二王不/知所終其正統已失矣福王擁立江左使稍
能奮志有為或如宋髙南渡延明祚于一線乃政/歸馬阮四鎮交訌不亾何待唐王擅權于芝龍桂
[045-72a]
王埶敗于五虎流賊竄走旋抵蹙亡益復何足比/數我
大清應運而興江南既下九宇蕩平一時親臣藎臣/ 同心戮力肇立丕基溯自我
世祖章皇帝順治元年四月定北都以來久垂大一統之/ 盛
皇上權衡百代以明福王比建炎之例于蕪湖就執始/ 書明亡存勝國之餘分益以彰怙冒之無外
聖朝勲徳逺邁/ 千古矣
[045-72b]
御定資治通鑑綱目三編卷四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