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1e0065 春秋闕欵-元-鄭玉 (WYG)


[006-1a]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闕疑卷六      元 鄭玉 撰
  莊公
 公名同桓公之子莊王四年即位諡法勝敵克亂曰
 莊
元年春王正月
三月夫人孫于齊
 公羊氏曰孫猶遜也内諱奔謂之孫夫人何以不稱
[006-1b]
 氏與弑公也左氏曰不稱姜氏絶不為親胡氏曰夫
 人文姜也桓公之弑姜氏與焉為魯臣子者義不共
 戴天矣嗣君夫人所出也恩如之何狥私情則害天
 下之大義舉王法則傷母子之至恩此國論之難斷
 者也經書夫人孫于齊而恩義之輕重審矣梁人有
 繼母殺其父者而其子殺之有司欲當以大逆孔季
 彥曰文姜與弑魯桓春秋去其姜氏𫝊謂絶不為親
 夫絶不為親者即凡人爾宜以非司寇而擅殺當之
[006-2a]
 不得以逆論也人以為允故通于春秋然後能權天
 下之大事矣孫者順讓之辭使若不為人子所逐以
 全恩也髙郵孫氏曰文姜之孫則去其氏哀姜之孫
 則不去氏文姜殺其夫桓公哀姜殺其子閔公姦惡
 之迹同而殺君之罪等然其氏或去或不去者聖人
 之意也文姜之惡可見矣其孫于齊是宜見絶于齊
 也不稱姜氏所以許齊絶之也齊侯則是與夫人為
 惡者矣然許齊絶之者非為齊襄設也以明骨肉之
[006-2b]
 親罪惡之大至其害義雖其親得絶之也哀姜之惡
 可知矣其孫于邾邾非哀姜之國非所宜往也特曰
 姜氏所以明邾得絶之也文姜齊女齊絶之則有疎
 骨肉之嫌聖人辨其嫌使之得絶也故不稱姜氏而
 書曰夫人孫于齊哀姜孫于邾邾非其族以明邾不
 當受異姓之女他國之夫人來則絶之爾故書曰夫
 人姜氏孫于邾 愚按胡氏謂絶不為親蓋謂魯非
 謂齊也若云謂魯當去夫人之號而存姜氏之姓不
[006-3a]
 當去姓而存號也蓋文姜弑桓魯人當絶不待春秋
 之文惟齊人當絶則非聖人察見至微斷以大義不
 能識也故其書法若此以哀姜不去氏而互觀之則
 可見矣
夏單伯逆王姬
 左作送公榖作逆榖梁氏曰單伯者何吾大夫之命
 乎天子者也命大夫故不名也其不言如何也其義
 不可受于京師也其義不可受于京師何也曰吾君
[006-3b]
 弑于齊使之主婚姻與齊為禮其義固不可受也公
 羊氏曰何以不稱使天子召而使之也逆之者使我
 主之也曷為使我主之天子嫁女于諸侯必使諸侯
 同姓者主之諸侯嫁女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
 之髙郵孫氏曰單伯于此見經之後莊十四年書齊
 人陳人曹人伐宋單伯㑹伐宋冬又㑹諸侯于鄄春
 秋王臣而㑹諸侯俱序諸侯之上亦不若内臣而書
 㑹也惟内臣㑹諸侯則曰㑹某由此觀之則單伯内
[006-4a]
 臣非王臣也王姬未至于魯不當稱送此當從二𫝊
 作逆張氏曰單伯果以天子大夫送王姬必俟館成
 之後方至魯豈得預書之 愚按文十五年經書單
 伯至自齊單伯為魯請叔姬故書其至使為王臣則
 安得告至于魯其為内臣明矣
秋築王姬之館于外
 胡氏曰魯于王室為懿親其主王姬亦舊矣館于國
 中必有常處今特築之于外者榖梁子以為仇讐之
[006-4b]
 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知其不
 可故特築之于外也築之于外得變之正乎曰不正
 有三年之䘮天王于義不當使之主有不戴天之讐
 莊公于義不可為之主築之于外之為宜不若辭而
 不主之為正也是以君子貴端本焉春秋于此事一
 書再書者其義以復讐為重示天下不可忘君親之
 意故雖築館于外不以為得禮而書之也髙氏曰使
 不知而為之猶可恕也知其非是而猶且為之又築
[006-5a]
 館于外以自誣此聖人所以深誅而詳著之也
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
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家氏曰錫命之禮在春秋屢見而其事不同或即位
 而見錫或歴年乃加錫或以死而追錫魯桓衛襄死
 而錫者也襄之歿也王使成簡公追命之曰叔父陟
 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予敢忘髙圉亞圉
 策書之辭也魯桓錫命亦當倣此謝氏曰悖逆之人
[006-5b]
 王法在所誅絶乃反生而來聘死而錫命逆天之大
 也來聘稱天王以明王者當若天道也錫命稱王以
 明周王弗克若天也憲天理物王之徳也臣不能相
 之于始王不能若之于終由是所為背天而天理不
 復見矣故王之聘錫桓公也始則名其宰以宰不能
 相王于始也終則去其天以王不能若天于終也
 愚按桓公既死王來錫命聖人猶去其天以示貶者
 所以見古今之惡一也罪人雖死猶當追廢以示誅
[006-6a]
 絶使後之為惡者知懼而不敢為况可錫命而褒寵
 之乎其誅討之法巖矣
王姬歸于齊
 胡氏曰魯主王姬舊矣在他公時常事不書此獨書
 者以歸于齊故也逆于京師築館于外而不書歸于
 齊則無以見其罪之在也書歸于齊而後忘親釋怨
 之罪著矣春秋復讐之義明矣家氏曰堯之女舜也
 書曰釐降二女于溈汭詩序言王姬適諸侯曰下嫁
[006-6b]
 于諸侯曰降曰下猶有自上而下之意至春秋垂法
 則曰王姬歸于齊與列國女嫁諸侯者無異詞此出
 於聖人之特筆所以見隂從陽夫倡婦乃天地之大
 義不以天子女至貴而紊居室之大倫其慮後世逺
 矣由秦漢以來務在尊君抑臣列侯尚主夫屈于婦
 甚至降其父母下從弟昆不使以尊行而臨帝女失
 春秋之教矣
齊師遷紀郱鄑郚
[006-7a]
 謝氏曰齊將滅紀故遷其三邑而有之胡氏曰邑不
 言遷遷不言師其以師遷之者見紀民猶足與守
 而齊人强暴用大衆以迫之為已屬也凡書遷者自
 是而滅矣春秋興滅國繼絶世則凡遷國邑者不再
 貶而罪已見矣
二年春王二月葬陳莊公
夏公子慶父帥師伐于餘丘
 榖梁氏曰于餘丘邾之邑也胡氏曰國而曰伐此邑
[006-7b]
 爾其曰伐何也誌慶父之得兵權也莊公幼年即位
 首以慶父主兵卒致子般之禍于餘丘法不當書聖
 人特書之以誌亂之所由為後戒也魯在春秋中見
 弑者三君其賊未有不得魯之兵權者公子翬再為
 主將専㑹諸侯不出隱公之命仲遂擅兵兩世入把
 伐邾㑹師救鄭三軍服其威令之日久矣故翬弑隱
 公而寪氏不能明其罪慶父弑子般而成季不能遏
 其惡公子遂殺惡及視而叔仲惠伯不能免其死夫
[006-8a]
 豈一朝一夕之故哉春秋所書為戒逺矣
秋七月齊王姬卒
 謝氏曰齊告王姬之䘮魯莊公為之服大功故書卒
 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禮者稱情而為之文也親非
 姊妹而為之服其服非禮也齊吾之世讐也其始為
 之主其婚其終為之服其䘮非孝也胡氏曰莊公于
 齊王姬厚矣如不共戴天之念何此所謂不能三年
 之䘮而緦小功之察特卒王姬以著其罪
[006-8b]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
 左氏曰書姦也榖梁氏曰婦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
 正也婦人不言㑹言㑹非正也饗甚矣胡氏曰婦人
 無外事送迎不出門見兄弟不踰域在家從父出嫁
 從夫夫死從子今㑹齊侯于禚是莊公不能防閑其
 母失子道也故趙氏曰姜氏齊侯之惡著矣亦所以
 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從子通乎其下况于
 國君君者人神之主風教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國
[006-9a]
 何若公者哀痛以思父誠敬以事母威刑以督下車
 馬僕從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則公威
 命之不行哀戚之不至矣 愚按夫人之孫既去其
 氏矣此復其氏者所以著其為齊侯之妹示之以别
 而討其亂倫之罪也
乙酉宋公馮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㑹齊師伐衞
 榖梁氏曰此公子溺也其不稱公子何也惡其㑹仇
[006-9b]
 讐伐同姓故貶而名之也公羊氏曰溺者何吾大夫
 之未命者也胡氏曰有父之讐而釋怨罪大矣况與
 合黨興師伐人國乎
夏四月葬宋莊公
五月葬桓王
 左氏曰緩也胡氏曰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
 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王崩
 至是蓋七月矣先儒或言天子不志葬又以為不言
[006-10a]
 葬者常也夫事孰有大于葬天子者而可以不志乎
 死生終始之際人道之大變豈以是為常事而不書
 也陳氏曰文公使公子遂葬晉侯叔孫得臣葬襄王
 是均周晉也昭公使叔弓葬宋公滕侯叔鞅葬景王
 是均周宋滕也均猶可也晉景公卒成公弔䘮而定
 王不書葬楚康王卒襄公送䘮而靈王不書葬不臣
 於周而詘于晉楚春秋詳之是故春秋不徒志葬也
秋紀季以酅入于齊
[006-10b]
 紀于是乎始判 樸鄉吕氏曰春秋之法凡人臣竊
 地以迯者必書奔今酅不書奔則非奔也凡人臣竊
 地以自恣者必書叛今酅不書叛則非叛也不書奔
 不書叛而直書以酅入于齊則是以酅入于齊求存
 其宗祀而已胡氏曰不書名者天下無道强衆相陵
 天子不能正方伯不能伐屈已事齊請後五廟其亦
 不得已而為之者非其罪也髙氏曰析地而去國降
 志而事讐此非紀季之心也以宗國為寄矣 愚按
[006-11a]
 紀季當紀之危能與其君效死勿去以守社稷者正
 也至于力不能守奉兄之命以酅入齊求存宗祀蓋
 亦其情之甚不得已者然視賣國忘君棄親事讐者
 有間矣故聖人不曰以酅叛亦不曰以酅奔而曰紀
 季以酅入于齊所以恕季而罪齊然非褒季也
冬公次于滑
 將㑹鄭伯謀紀故也鄭伯辭以難榖梁氏曰次止也
 有畏也欲救紀而不能也胡氏曰春秋紀兵伐而書
[006-11b]
 次以次為善救而書次以次為譏次于滑譏之也魯
 紀有婚姻之好當恤其患于齊有父之讐不共戴天
 茍能救紀抑齊一舉而兩善并矣見義不為而有畏
 也春秋之所惡故書公次于滑以譏之也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謝氏曰享兩君相見之禮也享禮在廟尚敬也夫人
 出享齊侯黷禮之大也人無耻畏則無所不為故文
 姜初㑹齊侯于禚次享齊侯于祝丘張氏曰夾谷之
[006-12a]
 㑹齊侯欲享魯君夫子猶以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
 合拒之豈齊侯文姜可以行之于祝丘乎假先王之
 禮而為禽獸之行大亂之道也
三月紀伯姬卒
 泰山孫氏曰内女不卒此卒者為夏紀侯大去其國
 齊侯葬紀伯姬起也程氏曰伯姬卒而紀國亡魯為
 父母兄弟之國反使齊侯葬之書此所以罪魯是謂
 文見于此義起在彼者也或曰齊侯迫逐紀侯取其
[006-12b]
 國而葬其妻義豈在此乎曰齊侯之惡不待貶絶而
 可知若魯之罪則聖人之所以明微也家氏曰内女
 嫁于諸侯而書卒者凡七人其間復有出而歸者焉
 至于卒葬皆書則紀伯姬及叔姬與宋共姬三人爾
 伯姬以國亡為齊所葬愍而書之叔姬伯姬之娣國
 亡夫死守節于酅特録其葬非例也共姬則遇災而
 終節行顯著是以卒葬皆書之
夏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006-13a]
 襄陵許氏曰齊與陳鄭遇垂蓋謀取紀是以紀侯見
 難而去也
紀侯大去其國
 紀侯不能下齊以與紀季夏紀侯大去其國違齊難
 也 程子曰紀侯大去其國大名責在紀也常山劉
 氏曰大者紀侯之名生名之著失地也髙氏曰按齊
 之圖紀固非一日先以兵遷其三邑志固在于滅矣
 紀量力之不支無以為計遂使季以酅事之夫紀地
[006-13b]
 不過百里而去四邑則地㡬盡矣今齊方與陳鄭遇
 垂兵未加于其國紀侯不暇葬其妻遽委之而去此
 何理哉夫為國君死社稷不以難去今紀無内難但
 為齊所逼而敵猶未至境也借使齊以兵臨我猶當
 勵其臣民固其禦備而為之守上訴于天子近赴于
 隣國求為之援不幸而力不足則亦死之可也惡有
 先自委其國而去之者哉先儒以太王之事擬之過
 矣胡安定先生曰紀侯自去國為齊有不言滅者非
[006-14a]
 滅也齊未嘗加兵于紀之都城不言奔者非奔也奔
 者身雖奔而國家在焉陳氏曰紀侯大去其國未知
 紀之自亡歟人之亡之歟曰齊侯葬紀伯姬則齊亡
 之也
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
 胡氏曰葬紀伯姬不稱齊人而目其君者見齊襄迫
 逐紀侯使之去國雖其夫人在殯而不及葬然後襄
 公之罪著矣 愚按凡葬者皆彼來告而此往㑹之
[006-14b]
 也紀既亡矣必不來告也齊侯葬之魯必不㑹也聖
 人所以錄伯姬之葬罪魯且罪齊也罪魯者以其不
 能救婚姻之國至于滅亡雖其姊妹之䘮亦不能葬
 而使讐人得以葬之也罪齊者以其既滅人之國乃
 葬人之妻大暴而小慈以欺世盗名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齊人狩于禚
 公羊氏曰公及齊侯狩其稱人何諱與讐狩也前此
[006-15a]
 有事矣曷為獨于此焉譏莫重乎與讐狩也胡氏曰
 夫狩者馳騁田獵其樂下主乎已一為乾豆其事上
 主乎宗廟以為有人心者宜于此焉變矣故齊侯稱
 人而魯公書及以著其罪
五年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薛氏曰齊帥者軍旅之間也髙郵孫氏曰不曰其地
 師之次止無常也謝氏曰孫于齊猶有畏心焉㑹于
[006-15b]
 禚享于祝丘則無所畏矣曰㑹曰享猶有恥心焉如
 齊師則無恥矣㑹非夫人事享又甚焉享非夫人事
 如齊師又甚焉胡氏曰曰㑹曰享猶為之名也至是
 如齊師羞惡之心亡矣夫人之行不可復制矣春秋
 書此以戒後世謹禮于微慮患于早之意也
秋郳黎來來朝
 胡氏曰郳國黎來名諸侯之附庸未受爵命書名例
 也程氏曰郳黎來來修朝禮故書曰朝且其後數從
[006-16a]
 中國諸侯之㑹王命以為小邾子蓋于此已能自進
 于禮矣
冬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衛
 納惠公也榖梁氏曰是齊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人諸
 侯所以人公也其人公何逆天王之命也髙氏曰衛
 朔譖其兄使至于死而盗其位其罪至大天王治其
 舊惡而廢之斯得宜矣諸侯舉兵强納之悖抗王命
 不臣之甚也謝氏曰内無貶公之道故上書公以見
[006-16b]
 諸侯下書人以示貶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衛
 胡氏曰王人微者子突其字也以下士之微超從大
 夫之例而書字褒救衛也髙氏曰善子突則以尊王
 命故尊王命所以重諸侯之罪也家氏曰救固善也
 而王師不言救諸侯相攻而諸侯救之夷狄内侵而
 方伯連帥救之可以言救今諸侯擅兵伐國王不能
 令以兵救之救非所以施于王也蓋伐之為言天子
[006-17a]
 事也而諸侯以之救之為言諸侯事也而天子以之
 用見當時諸侯之無王而名分㡬于掃地矣聖人作
 經垂訓于諸侯之伐則削其爵而人之于子突之救
 則正其名而字之所以明君臣之分而正五國無王
 之戮其義精矣
夏六月衛侯朔入于衛
 衞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寗跪于秦殺左公子洩
 右公子職乃即位 公羊氏曰衞侯朔何以名犯命
[006-17b]
 也其言入簒辭也榖梁氏曰入者内弗受也出入名
 以王命絶之也程子曰朔搆其兄而使至于死其罪
 大矣然父立之諸侯莫得而治也王治其舊惡而廢
 之宜也胡氏曰朔藉諸侯之力連五國之師拒王官
 之微者以復歸于衞其勢宜無難矣而書入者逆王
 命也樸鄉吕氏曰春秋之初惟桓之五年書衞人陳
 人蔡人從王伐鄭是天王猶能舉征伐之權也惟莊
 之五年書魯齊宋陳蔡伐衞六年春王人子突救衞
[006-18a]
 是天王猶能執廢置諸侯之權也夫三國從王伐鄭
 而鄭服則諸侯無有不臣者矣惟其伐鄭而鄭不服
 然後王命不行于天下夫使王人子突救衞而黔牟
 立則諸侯無敢不禀命而自立者矣惟其救衞而朔
 得以自立然後王命益不行于天下春秋之初天王
 之能舉政刑者惟此二事而僅止于此然則鄭寤生
 之抗王五國之納朔擢髮不足數其罪矣
秋公至自伐衞
[006-18b]
 髙郵孫氏曰人君一出或行數事不可並告擇一事
 之重者而告之春秋因舊史書之爾

冬齊人來歸衛俘
 胡氏曰俘者二傳以為寶按商書稱遂伐三朡俘厥
 寶玉則俘者正文也寶者釋辭也言齊歸衛寶則知
 四國皆受朔之賂矣春秋特書此事結正諸侯之罪
 也夫以弟弑兄臣弑君篡居其位上逆天王之命人
[006-19a]
 理所不容矣彼諸侯者豈其弗察而援之甚力則未
 有以騐其䘮心失志迷惑之端也及至齊人歸寶然
 後知其有欲貨之心而動于惡也世衰道微暴行交
 作狥于貨寶賄賂公行使君臣父子兄弟終去仁義
 懷利以相與不至于篡攘則不厭也春秋結正諸侯
 之罪垂戒明矣髙郵孫氏曰齊為主兵又分賂焉不
 著齊人之歸則無以見齊主其賂家氏曰聖人為魯
 諱故于郜鼎則曰取之宋言宋人以歸于魯非魯取
[006-19b]
 之于衞寶則曰齊人來歸言齊人以歸于魯非魯取
 之皆諱賂之辭所以存其羞惡之心而垂戒于後世
 也
 
 
 
 
 春秋闕疑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