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p085b] 
註皆自得也
疏至理之言無言可言故去言也至理之爲無爲可爲故去
爲也
齊知之所知則淺矣
註夫由知而後得者假學者耳故淺也
疏見賢思齊捨己效物假學求理運知訪
深知矣
[08p001a]
重刋道藏輯要
南華眞經
周莊周著
唐西華法師成玄英疏
雜篇
庚桑楚第二十三
老聃之役有庚桑楚者偏得老聃之道
疏姓庚桑名楚老君之弟子蓋隱者也役門人之稱古人事
師共其驅使不憚艱危故稱役也而老君大聖弟子極多門
人之中庚桑楚最勝故稱偏得也
[08p001b]
以北居畏壘之山其臣之畫然知者去之其
之
註畫然飾知絜然矜仁
疏畏壘山名在魯國僕隸妾接也言人以仁智爲臣妾庚桑
子悉棄仁智以接事君子也楚既幽人寄居山藪情敦素樸
心鄙浮華山旁士女競爲臣妾故畫然舒智自明炫者斥而
去之絜然矜仁苟異於物者今其疏遠
擁腫之與居
註擁腫朴也
鞅掌之爲使
[08p002a]
註鞅掌自得
疏擁腫鞅掌皆淳樸自得之貌也斥棄仁智淡然歸實故淳
素之士與其同居率性之人共其驅使
居三年畏壘大穰畏壘之民相與言曰庚桑子之始來吾洒然
異之
註異其棄知而任愚
今吾日計之而不足歲計之而有餘
駐夫與四時俱者無近功
疏大穰豐也洒微驚貌也居住三年山中大熟畏壘百姓僉
共私道云庚桑子初來我微驚異本我日計利益不足稱歲
[08p002b]
計至功其有餘蓋賢聖之人與四時合度無近功故日計不
足有遠德故歲計有餘三歲一閏天道小成故居三年而畏
壘大穰
庶幾其聖人乎子胡不相與尸而祝之社而稷之乎
疏庶慕也幾近也尸主也庚桑大賢之士慕近聖人之德何
不相共尊而爲君主南
禮豈不善邪
庚桑子聞之南面而不釋然弟子異之
疏忽聞畏壘之人立爲南面之主既乖無爲之道故釋然不
悅門人未明斯趣是以怪而異之也
[08p003a]
庚桑子曰弟子何異於予夫春氣發而百草生正得秋而萬寶
成夫春與秋豈無得而然哉天道已行矣
註夫春秋生氣皆得自然之道故不爲也
疏夫春生秋實陰陽之恒夏長冬藏物之常事故春秋豈有
心施於萬寶而天然之道已自行焉故忘其生有之德也有
亦有作育字者言二儀以萬物爲寶故逢秋而成就也
吾聞至人尸居環堵之室而百姓猖狂不知所如往
註直自往耳非由知也
疏四面環各一堵謂之環堵也所謂方丈室也如死尸之寂
泊故言尸居
[08p003b]
今以畏壘之細民而竊竊焉欲俎豆予於賢人之間我其杓之
人邪
註不欲爲物標杓
疏竊竊平章偶語也俎切肉之几豆盛脯之具皆禮器也夫
羣龍無首先聖格言䝉德養恬後賢軌轍今細碎百姓偶語
平章方欲禮我爲賢尊我爲主便是物標杓豈曰棲隱者乎
吾是以不釋於老聃之言
註聃云功成事遂而百姓皆謂我自爾今
然
疏老君云成功弗居長而不宰楚既虔秉師訓畏壘反此故
[08p004a]
不釋然
弟子曰不然夫尋常之溝巨魚無所還其體而鯢鰌爲之制步
仞之丘陵巨獸無所隱其軀而㜸狐爲之祥
註弟子謂大人必有豐祿也
疏八尺曰尋倍尋曰常六尺曰步七尺曰仞鯢小魚而有腳
此非鯤大魚也制擅也夫尋常小瀆豈鯤鯨之所周旋而鯢
鰌小
用之爲吉祥故知巨獸必隱深山大人應須厚祿也
且夫尊賢授能先善與利自古堯舜以然而況畏壘之民乎夫
子亦聽矣
[08p004b]
䟽尊貴賢人擢授能者有善先用與其利祿堯舜聖人尙且
如是況畏壘百姓敢異前脩夫子通人幸聽從也
庚桑子曰小子來夫函車之獸介而離山則不免于網罟之患
吞舟之魚碭而失水則蟻
註去利遠害乃全
疏其獸極大口能含車孤介離山則不免網羅爲其患害吞
舟之魚其質不小波蕩失水蟻能害之故鳥獸高山魚鼈深
水豈好異哉蓋全身遠害魚鳥尙爾而況人乎
夫全其形生之人藏其身也不厭深眇而已矣
註若嬰身於利祿則粗而淺
[08p005a]
䟽眇遠也夫棲遁之人全形養生者故當
泉若嬰於利祿則粗而淺也
且夫二子者又何足以稱揚哉
註二子謂堯舜
疏二子謂堯舜也唐虞聖迹亂人之本故何足稱邪
是其於辯也將妄鑿垣墻而殖蓬蒿也
註將令後世妄行穿鑿而殖穢亂也
疏將令後世妄行穿鑿而殖穢亂辯别也物性之外別立堯
舜之風以教迹令人倣
草以爲蕃屏者也
[08p005b]
簡髮而櫛數米而炊
註理錐刀之末也
疏譬如擇簡毛髮梳以爲髢格量米數炊以供餐利益蓋微
爲捐更甚
竊竊乎又何足以濟世哉
註混然一之無所治爲乃濟
疏祖述堯舜私議竊竊此蓋小道何足救世
舉賢則民相軋
註將戾拂其性以待其所尙
任知則民相盜
[08p006a]
註眞不足而以知繼之則僞矣僞以求生拖盜如何
疏相盜軋傷也夫舉賢授能任知先善則爭爲欺侮盜詐百
端趨競路開故更相害也
之數物者不足以厚民民之於利甚勤子有殺父臣有殺君正
晝爲盜目中穴阫
註無所復顧
疏數物者謂舉賢任知等也此教浮薄不足令百姓淳厚也
而蒼生貪利之心甚自殷勤私情怨忿遂生篡弑謀危社稷
正晝爲盜攻城穿壁日中穴阫也
吾語汝大亂之本必生于堯舜之間其末存千世之後千世之
[08p006b]
後其必有人與人相食也
註堯舜遺其迹飾僞播其後以致斯弊
疏唐虞揖讓之風會成篡逆之亂亂之根
之後其弊不絶黃巾赤眉則是相食也
南榮趎蹵然正坐曰若趎之年者已長矣將惡乎託業以及此
言邪
疏姓南榮名趎庚桑弟子也蹵然驚悚貌南榮既聞斯義心
生慕仰於是驚懼正容勤誠請益云趎年老精神暗昧憑託
何學方逮斯言
庚桑子曰全汝形
[08p007a]
註中其分也
抱汝生
註無攬乎其生之外也
无使汝思慮營營若此三年則可以及此言也
疏不逐物境全形者也守其分內抱生者也既正分全生神
凝形逸故不復役知思慮營營徇生也三年虛靜方可及乎
斯言此庚桑教南榮之辭也
南榮趎曰目之與形吾不知其異也而盲者不能自見耳之與
形吾不知其異也而聾者
而狂者不能自得
[08p007b]
註目與目耳與耳心與心其形相似而所能不同苟有不同
則不可彊相法效也
疏夫盲聾之士與凡常之人耳目無異而盲者不見色聾者
不聞聲風狂之人與不狂之者形貌相似而狂人失性不能
自得南榮舉此三諭以況一身不解至道之言與彼盲聾何
別故內篇云非唯形骸有聾盲夫智亦有之也
形之與形亦辟矣
註未有閉之
而物或間之邪欲相求而不能相得
註兩形雖開而不能相得將有間也
[08p008a]
疏闢開也間別也夫盲與不盲二形孔竅俱開見與不見於
物遂有間別而盲聾求於間見終不可得也亦猶南榮求於
解悟無由致之
今謂趎曰全汝形抱汝生勿使汝思慮營營趎勉聞道達耳矣
註早聞形隔故難化也
疏全形抱生已如前釋重述所間以彰問旨
庚桑子曰辭盡矣曰奔蜂不能化藿蠋越雞不能伏鵠卵魯雞
固能矣
疏奔蜂細腰土蜂也藿豆也蠋者豆中大靑蟲越雞荆雞也
魯雞今之蜀雞也奔蜂細腰能化桑蟲爲己子而不能化藿
[08p008b]
蠋越雞小不能伏鵠卵蜀雞大必能之也言我才劣未能化
大所說辭情理盡於此也
雞之與雞其德非不同也有能與不能者其才固有巨小也今
吾才小不足以化子子胡不南見老子
疏夫雞有五德頭戴冠禮也足有距義也得食相呼仁也知
時智也見敵能距勇也而魯越雖異天德則同所以有能與
不能者才有大小也我類越雞才小不能化子子何不南行
往師以謁老君
南榮趎贏糧七日七夜至老子之所
疏贏裹也儋也慕聖情殷晝夜不息終乎
[08p009a]
老子曰子自楚之所來乎南榮趎曰唯
疏自從也問云汝從桑楚處來南榮趎曰唯直敬應之聲也
答云如是
老子曰子何與人偕來之眾也
註挾三言而來故
疏偕俱也老子聖人照機如鏡未忘仁義故刺以偕來理挾
三言故譏之言眾也
南榮趎懼然顧其後
疏懼然驚貌也未達老子之言忽聞眾來
有多人也
[08p009b]
老子曰子不知吾所謂乎
疏謂者言意也我言偕來譏汝挾三言而來汝視其後是不
知吾謂也
南榮趎俯而慙仰而歎曰今者吾忘吾答因失吾問
疏俯低頭也自知暗昧不達聖言於是俯首羞慚仰天歎息
神魂恍忽情彩章惶豈直喪其形容亦乃失其咨問
老子曰何謂也
疏問其所言有何意謂
南榮趎曰不知乎人謂我朱愚知乎反愁我軀
疏朱愚猶專愚無知之貌也若使混沌塵俗則有愚癡之名
[08p010a]
若也運智人間更致危身之禍禍敗在已故云愁軀也
不仁則害人仁則反愁我身不義則傷彼義則反愁我已我安
逃此而可此三言者趎之所患也願因楚而問之
疏仁者兼愛之迹義者成物之功並是先
身遠害者也故不仁不義則傷物害人行義行仁則乖眞背
道未知若爲處心免兹患害寄此三言因桑楚以爲媒願留
聽於下問
老子曰向吾見若眉睫之間吾因以得汝矣今汝又言而信之
疏吾昔觀汝形貌已得汝心今子所陳畢挾三術以子之言
於是信驗
[08p010b]
若規規然若喪父母揭竿而求諸海也汝亡人哉惘惘乎
疏規規細碎之謂也汝用心細碎懷兹三術猶如童稚小兒
喪失父母也似儋揭竿木尋求大海欲測深底其可得乎汝
是亡眞失道之人亦是溺喪逃亡之子芒昧何所歸依也
汝欲及汝情性而無由入可憐哉
疏榮趎踐於聖迹溺於仁義縱欲還原及本復歸於實生眞
情瘡疣已成無由可入大聖運慈深可哀愍也
南榮趎請入就舍召其所好去其所惡十日
疏既失所問情識芒然於是退就家中思惟旬日徵求所好
之道德除遣所惡之仁義末能契道是以悲愁庶其請益仍
[08p011a]
見老子
老子曰汝自洒濯熟哉鬱鬱乎然而中津津乎猶有惡也
疏歸家一旬遣除五隱滌蕩穢累精熟以吾觀汝氣鬱鬱平
乎雖復加功津津尙漏以此而驗惡猶未盡也
夫外韄者不可繁而捉將內揵內韄者不可繆而捉將外揵
註揵關捕也耳目外也心術內也夫全形抱生莫若忘其心
術遺其耳目若乃聲色韄於外則心術塞於內欲惡韄於內
則耳目喪於外固必無得無失而後爲通也
疏韄者繫縛之名揵者關閉之目繁者急也繆者殷勤也言
人外用耳目而爲聲色所韄者則心神閉塞於內也若內用
[08p011b]
心智而爲欲惡所牽者則耳目閉塞於外也此
然之符假令用心禁制急手捉持殷勤綢繆亦無由得也夫
唯精神定於內耳目靜於外者方合全生之道
外內韄者道德不能持而況放道而行者乎
註偏韄由不可況外內俱韄乎將耳目眩惑於外而心術流
蕩於內雖繁手以執之綢繆以持之弗能止也
疏偏執滯邊已乖生分況內外雙溺爲惑更深縱有懷道抱
德之士尙不能扶持況放散玄道而專行此惑欲希禁止可
得乎
南榮趎曰里人有病里人問之病者能言其病然其病病者猶
[08p012a]
未病也
疏閭里有病鄰里問之病人能自說其病狀者此人雖病猶
未困重而可療也亦猶南榮雖愚能自陳過狀庶可教也
若趎之聞大道譬猶飲藥以加病也
疏夫藥以療疾疾瘉而藥消教以機悟機悟而教息苟其本
不病藥復不消教資不忘機又不悟不謂飲藥以加其病
趎願聞衛生之經而已矣
疏經常也已止也夫聖教多端學門匪一今所謂衛願請全
生心之所存止在於此如蒙指誨輒奉爲常
老子曰衞生之經能抱一乎
[08p012b]
註不離其性
疏守眞不二也
能勿失乎
註還自得也
疏自得其性也
能無卜筮而知吉凶乎
註當則吉過則凶無所卜也
疏履道則吉徇物則凶斯理必然豈用卜筮
能止乎
註止於分也
[08p013a]
疏不逐分外
能已乎
註無追故迹
疏已過不追
能舍諸人而求諸已乎
註全我而不效彼
疏諸於也捨棄效彼之心追求已身之道
能翛然乎
註無停迹也
疏往來無係止
[08p013b]
能侗然乎
註無節礙也
疏順物無心也
能兒子乎
疏同於赤子也
兒子終日嗥而嗌不嗄和之至也
註任聲之自出不由於喜怒
疏嗌喉塞也嗄聲破任氣出聲心無喜怒故終日嗁號不破
不塞湻和之守遂至於斯
終日握而手不掜共其德也
[08p014a]
註任手之自握非獨得也
疏掜拘寄勞倦者爲其湻和與玄道至德同也
終日視而目不瞚偏不在外也
註任目之自見非係於色也
疏瞚動也任眼見視視不動目不偏滯於外塵也
行不知所之
註任足之自行無所趣向
疏之往也泛若不繫之舟故雖行而無所的詣也
居不知所爲
註縱體而自任也
[08p014b]
疏恬淡無爲寂寞之至
與物委蛇
註斯順之也
疏接物無心委曲隨順
而同其波
註物波亦波
疏和光混迹同其波也
是衞生之經已
疏總指已前結成義也
南榮趎曰然則是至人之德已乎
[08p015a]
註若能自改而用此言更欲目謂至人之
疏如前所說衞生之經依而行之合於玄道至人之德止此
可乎
曰非也是乃所謂冰解凍釋者
註能乎明非自爾
疏南榮拘束仁義其日固久余聞聖教方解衞生譬彼冬冰
逢兹春日執滯之心於斯釋散此因學致悟非率自然能乎
明非眞也此則老子答趎之辭也
夫至人者相與交食乎地而交樂乎天
註自無其心皆與物共
[08p015b]
疏夫至人無情隨物興感故能同蒼生之食地共羣品而樂
天交共也
不以人物利害相攖不相與爲怪不相與爲謀不相與爲事
疏攖擾亂也夫至人虛心順世與物同波故能息怪異於羣
生絶謀謨於黎首既不以事爲事何利害之能擾乎
翛然而往侗然而來是謂衞生之經已
疏重舉前文結成其義
曰然則是至乎
註謂已便可得此言而至邪
疏謂聞此言可以適極南榮不敏重問老君
[08p016a]
曰未也吾固告汝曰能兒子乎
註非以此言爲不至也但能聞而學者非自至耳苟不自至
則雖聞至言適可以爲經胡可得至哉故學者不至至者不
學也
疏夫云能者獎勸之辭也此言雖至猶是筌蹄既曰告汝則
因稟學然學者不至至
子重答南榮
兒子動不知所爲行不知所之身若槁木之枝而心若死灰
疏虛冲凝淡寂寞無情同槁木而不榮類死灰而忘照身心
旣其雙遣何行動之可知乎衞生之要也
[08p016b]
若是者禍亦不至福亦不來禍福無有惡有人災也
註禍福生於失得人災由於愛惡今槁木
愛惡失得無自而來
疏夫禍福生乎得喪人災起乎美惡今旣形同槁木心若死
灰得喪兩忘美惡雙遣尙無冥昧之責何人災之有乎
宇泰定者發乎天光
註夫德宇泰然而定則眞所發者天光耳非人耀
疏夫身者神之舍故以至人爲道德之器宇也且德宇安泰
而靜定者其發心照物由乎自然之智光
發乎天光者人見其人
[08p017a]
註天光自發由人見其人物見其物物各自見而不見彼所
以泰然而定也
疏凡庸之人不能測聖但見羣於眾庶不知天光遐照也
人有脩者乃今有恆
註人而修人則自得矣所以常泰
疏恆常也理雖絶學道亦資求故有眞脩之人能會凝常之
道也
有恆者人舍之天助之
註常泰故能反居我宅而自然獲助也
疏體常之人動以吉會爲蒼生之所舍止皇天之所福助不
[08p017b]
亦宜乎
人之所舍謂之天民天之所助謂之天子
註出則天子處則天民此二者俱以泰然而自得之非爲而
得之也
疏出則君后處則逸人皆以臨道體常故致斯功者也
學者學其所不能學也行者行其所不能行也辯者辯其所不
能辯也
註凡所能者雖行非爲雖習非學雖言非辯
疏夫爲於分內者雖爲也不爲故雖學不學雖行不行雖辯
不辯豈復爲於分外學所不能邪
[08p018a]
知止乎其所不能知至矣
註所不能知不可彊知故止斯至
疏率其所能止於分內所不能者不彊知之此臨學之至妙
若有不卽是者天鈞敗之
註意雖欲爲爲者必敗理終不能
疏若有心分外卽不以分內爲是者斯敗自然之性者也
備物以將形
註因其自備而順其成形
疏將順也夫造化洪鑪物皆備足但順成形於理問學
藏不虞以生心
[08p018b]
註心自生耳非虞而出之虞者億度之謂
疏夫至人無情物感斯應包藏聖智遇物
爲虞度者也
敬中以達彼
註理自達彼耳非慢中而敬外
疏中內智也彼外境也敬重神智不敢輕染智旣凝寂境自
虛通
若是而萬惡至者皆天也
註天理自有窮通
而非人也
[08p019a]
註有爲而致惡者乃是人
疏若文王之拘羑里孔子之困匡人智非
也而遭斯萬惡窮否者蓋由天時運命耳豈人之所爲哉
不足以滑成
註安之苦命故其成不滑
疏滑亂也體道會眞安時達命縱遭萬惡不足以亂於大成
之心
不可內於靈臺
註靈臺者心也淸暢故憂患不能入
疏內入也靈臺心也妙體空靜故世物不能入其靈臺也
[08p019b]
靈臺者有持
註有持者謂不動於物耳其實非持
疏惟貴能持之心竟不知所以也
而不知其所持
註若知其所持則持之
而不可持者也
註持則失也
疏若有心執持則失之遠矣故不可也
不見其誠己而發
註此妄發作
[08p020a]
每發而不當
註發而不由已誠何由而當
疏以前顯得道之士智照光明此下明喪眞之人妄心乖嘿
誠實也未曾反照實智而輒妄發迷心心旣不眞故每乖實
當也
業入而不舍
註事不居其分內
疏業事也世事攖擾每入心中不達違從故不能舍止
每更爲失
註發由已誠乃爲得也
[08p020b]
疏每妄發心緣逐前境自謂爲得翻更喪眞
爲不善乎顯明之中者人得而誅之爲不善乎幽間之中者鬼
得而誅之
疏夫人鬼幽顯乃曰殊塗至於推誠履信道理無隔若彼乖
分失眞必招報應讎怨相感所以遭誅則材伯彭生之類是
也
明乎人明乎鬼者然後能獨行
註幽顯無愧於心則獨行而不懼
疏幽顯二塗分明無譴不犯於物故獨行不懼也
券內者行乎無名
[08p021a]
註劵分也夫遊於分內者行不由於名
疏劵分也無名道也履道而爲於分內者雖行而無名迹也
券外者志乎期費
註有益無益期欲損己以爲物也
疏期卒也立志矜矯游心分外終無成益卒有費損也
行乎無名者唯庸有光
註本有斯光因而用之
疏庸用也游心無名之道者其所用智日有光明也
志乎期費者唯賈人也
註雖已所無猶借彼而販賣也
[08p021b]
疏志求之分外要期聲名而貪損神智者意唯名利猶高價
販賣之人
人見其跂猶之魁然
註夫期費者人已見其跂矣而猶自以爲
疏企危也魁安也銳情貪取分外企求他人見其危乎猶自
以爲安隱愚之至也
與物窮者物入焉
註窮謂終始
疏舍止之謂也物我冥符而窮理盡性者故爲外物之所歸
依之也
[08p022a]
與物且者其身之不能容焉能容人
註且謂劵外而跂者跂者不立焉能自容不能自容焉能容
人人不獲容則去也
疏聊與人涉苟且於浮華貪利求名身尙矜企心靈躁競不
能自容何能容物邪
不能容人者無親無親者盡人
註身且不能容則雖已非已況能有親乎故盡是他人
疏褊狹不容則無親愛旣無親愛則盡是他人逆忤旣多讎
敵非少欲求安泰其可得乎
兵莫憯於志鏌鎁爲下
[08p022b]
註夫志之所攖焦火凝水故其爲兵甚於
疏兵戈鋒刃之徒鏌鎁良劍也夫憯毒傷害莫甚乎心心志
所緣不疾而速故其爲損害甚於鏌鎁以此較量劍㦸爲下
寇莫大於陰陽無所逃於天地之間
疏寇敵也域心得喪喜怒戰於胷中其寒凝水其熱焦火此
陰陽之寇也夫勍敵巨寇猶可逃之而兵起內心如何避耶
非陰陽賊之心則使之也
註心使氣則陰陽徵結於五藏而所在皆
疏此非陰陽能賊害於人但由心有躁競故使之然也
道通其分也其成也毁也
[08p023a]
註成毁無常分而道皆通
疏夫物之受氣各有崖限妍醜善惡禀分毁成而此謂之成
彼謂之毁道以通之無不備足
所惡乎分者其分也以備
註不守其分而求備焉所以惡分也
疏夫榮辱夀夭稟自天然素分之中反己備足分外馳騖而
求備焉游心是非之境惡其所受之分也
所以惡乎備者其有以備
註本分不備而有以求備所以惡備也若其本分素備豈惡
之哉
[08p023b]
疏造物已備而嫌惡之豈知自然先已備矣
故出而不反見其鬼
註不反守其分內則其死不久
疏夫出愚惑妄逐是非之境而不能反本還原者動之死地
故見鬼也
出而得是謂得死
註不出而無得乃得生
疏其出心逐物遂其欲情而有所獲者此可謂得死滅之本
滅而有實鬼之一也
註已滅其性矣雖有斯生何異於鬼
[08p024a]
疏迷滅本性謂身實有失死不殊故與鬼爲一也
以有形者象無形者而定矣
註雖有斯形苟能曠然無懷則生全而形
疏象似也雖有斯形似如無者卽形非有故也曠然忘我故
心靈和光而止定也
出無本
註歘然自生非有本
入無竅
註歘然自死非有根
疏出生也入死也從無出有有無根原自
[08p024b]
穴也
有實而無乎處有長而無乎本剽
疏剽末也亦原也本亦作摽字今隨字讀云言從無出有實
有此身推索因由意無處所自古至今甚爲長遠尋之竟無
本末
有所出而無竅者有實
註言出者自有實耳其所出無根竅以出之
疏有所出而無竅穴者以凡觀之謂其有實其實不有也
有實而無乎處者宇也
註宇者有四方上下而四方上下未有窮處
[08p025a]
疏宇者四方上下也方物之生謂其有實尋責宇中竟無來
處宇旣非矣處豈有邪
有長而無本剽者宙也
註宙者有古今之長而古今之長無極
疏宙者往古來今也時節賒長謂之今古推求代敘竟無本
末宙旣無矣本豈有邪
有乎生有乎死有乎出有乎入入出而無見
註死生出入皆歘然自爾無所由故無所見其形
疏出入由生死也謂其出入生死故有出入之名推窮性理
竟無出入處所之形而可見也
[08p025b]
是謂天門
註天門者萬物之都名也謂之天門猶云眾妙之門也
疏天者自然之謂也自然者以無所由爲
從莫測所以自然爲造物之門戸也
天門者無有也萬物出乎無有
註死生出入皆歘然目爾未有爲之者也然有聚散隱顯故
有出入之名徒有名耳竟無出入門其安在乎故以無爲門
以無爲門則無門也
疏夫天然之理造化之門徒有其名竟無其實而一切萬物
從此門生故郭注云以無爲門以無爲門則無門矣
[08p026a]
有不能以有爲有
註夫有之未生以何爲生乎故必自有耳豈有之所能有乎
疏有旣有矣焉能有有有之未生誰生其有椎求淅有竟無
有也
必出乎無有
註此所以明有之不能爲有而自有耳非謂無能爲有也若
無能爲有何謂無乎
疏夫已生未生二俱無有此有之出乎無有非謂此無能生
有無若生有何謂無乎
而無有一無有
[08p026b]
註一無有則遂無矣無者遂無則有自歘生明矣
疏不問百非四句一抄皆無故謂一無有
聖人藏乎是
註任其自生而不生生
疏玄德聖人冥眞契理藏神隱智其在兹乎
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
疏玄古聖人得道之士知與境合故稱爲
惡乎至
疏何至所由有何爲至
有以爲未始有物者至矣盡矣弗可以加矣
[08p027a]
疏此顯至之體狀也知旣造極觀中皆空故能用諸有法未
曾有一物者也可謂精微至極窮理盡性虛妙之甚不復可
加矣
其次以爲有物矣
疏其次以下未達眞空而諸萬境用爲有物也
將以生爲喪也
註喪其散而之乎聚也
以死爲反也
註還融液也
疏喪失也流俗之人以生爲得以死爲喪今欲反於迷情故
[08p027b]
以生爲喪以其無也以死爲反反於空寂雖未盡於至妙猶
齊於死生
是以分已
註雖欲均之然已分也
疏雖齊死生猶見死生之異故從非有而起分別也
其次曰始無有旣而有生生俄而死以無有爲首以生爲體以
死爲尻孰知有無死生之一守者吾與之爲友
疏其次以下心知稍闇而始本無有從無有生俄頃之間此
生彼滅故用無爲其頭以生爲其形體以死爲其尻誰能知
有無生死之不二而以此脩守者莊生狎而友明斯人猶難
[08p028a]
得也
是三者雖異公族也
註或有而無之或有而一之或分而齊之故謂三也此三者
雖有盡與不盡然俱能無是非於胸中故謂之公族
疏三者謂以無爲首以生爲體以死爲尻是也於一體之中
而起此三異猶如楚家於一姓之上分爲王族
昭景也著戴也甲氏也著封也非一也
註此四者雖公族然已非一則向之三者已復差也
疏昭屈景楚之公族三姓昔屈原爲三閭大夫掌三族三姓
卽斯是也此中文略故直言昭景王孫公子長大加冠故著
[08p028b]
衣而戴冠也各有品秩咸莅職官因官賜姓故有甲第氏族
也功績旣著封之茅土枝派分流故非一也猶如一道之中
分爲有無生死種類不同名實各異故引其族爲譬也
有生黬也
註直聚氣也
疏黬疵也無有此形質而謂之生者直是聚氣成疵黬非所
貴者也
披然曰移是
註旣披然而有分則各是其所是矣是無常在故曰移
疏披分散也天道無彼我而物有是非是非不定故分散移
[08p029a]
徙而不常也其移是之狀列在下文
嘗言移是非所言也
註所是之移已著於言前矣
疏理形是非故或言耳然是非之移非在言也
雖然不可知者也
註不言其移則其移不可知故試言也
疏雖復是非不由於言而非言無以知是非故試言是非一
遣於是非名不寄言則不知是非之無是非也
臘者之有膍胲可散而不可散也
註物各有用
[08p029b]
疏臘者大祭也膍生百葉也胲備也亦言
時牲牢甚備至於四枝五藏並皆陳設祭事旣訖方復散之
則以散爲是若是祭未了則不合散則以散爲不是是知是
與不是移徙無常
觀室者周於寢廟又適期偃焉
註偃謂屏厠
疏偃屏厠也祭事旣竟齋宮與飲施設餘胙屋室之中觀看
周旋於寢廟之內飲食旣久應須便僻故往圊圂而便尿也
飲食則以寢廟爲是便尿則以圊圂爲是是非
乎臘者明聚散無恒觀室顯處所不定俱無是非也
[08p030a]
爲是舉移是
註寢廟則以饗燕屏厠則以偃溲當其偃溲則寢廟之是移
於屏厠矣故是非之移一彼一此誰能常之故至人因而乘
之則均耳
請常言移是是以生爲本
註物之變化無時非生生則所在皆本也
疏夫冥忘生死者則無是無非者也祇爲
必能遣生是將安寄故知移是以生爲本
以知爲師
註所知雖異而各師其知
[08p030b]
因以乘是非
註乘是非者無是非也
疏因其師知之心心乘是非之用豈知師知者顚倒是非者
無是非乎
果有名實
註物之名實果各自有
疏夫物云云悉皆虛幻芻狗萬像名實何於倒置之徒謂决
定有此名實也
因以巳爲質
註質主也物各謂已是足以爲是非之主
[08p031a]
疏質主也妄執名實遂用己爲名實之主而競是非也
使人以爲已節
註人皆謂已是故莫通
疏節者至操也旣迷名實又滯是非遂使無識之人堅執虛
名以爲節操也
因以死償節
註當其所守非直脫也
疏守是非以成志操慤乎不拔期死執之也
若然者以用爲知以不用爲愚以徹爲名以窮爲辱
註不能隨所遇而安之
[08p031b]
疏以炫燿爲智晦迹爲愚通徹爲榮名窮塞爲恥辱若然者
豈能一窮通榮辱乎
移是今之人也
註玄古之人無是無非何移之有
疏夫固執名實移滯是非澆季浮偽今世之人也豈上古湻
和質樸之士乎
是蜩與鷽鳩同於同也
註同共是其所同
疏蜩鷽二蟲以蓬蒿爲是二蟲同是未爲通見移是之人斯
之類也蜩同於鳩鳩同於蜩故曰同於同也
[08p032a]
蹍市人之足則辭以放驁
註稱已脫誤以謝之
疏蹍蹋也履也履蹋市廛之人不相識者之脚則謝云已傲
慢放縱錯誤而然非故爲也者
兄則以嫗
註言嫗詡之無所辭謝
疏蹋著兄弟之足則嫗詡而憐之不以言愧
大親則已矣
註明恕素足
疏若父蹋子足則默然而已不復辭費故
[08p032b]
不實
故曰至禮有不人
註不人者視人若已視人若已則不相辭謝斯乃禮之至也
疏自彼兩忘視人若已不分人在已外何辭謝之有乎斯至
禮也
至義不物
註各得其宜則物皆我也
疏物我雙遣妙得其宜不知我外有物何裁非之有斯至義
至知不謀
註謀而後知非自然知
[08p033a]
疏率性而照非謀謨而智斯至智也
至仁無親
註譬之五藏未曾相親而仁已至矣
疏方之手足更相御用無心相爲而相濟之功成矣豈有親
愛於其間哉
至信辟金
註金玉者小信之質耳至信則除矣
疏辟除也金玉者信之質耳至信則棄除
徹志之勃解心之謬去德之累達道之塞
疏徹毁也勃亂也繆繫縛也此略標名下具顯釋也
[08p033b]
貴富顯嚴名利六者勃志也
疏榮貴富贍高顯尊嚴聲名利祿六者亂情志之具也
容動色理氣意六者謬心也
疏容貌變動顔色辭理氣調情意六者綢繆繫縛心靈者也
本亦有作謬字者解心
惡欲喜怒哀樂六者累德也
疏憎惡愛欲欣喜恚怒悲哀歡樂六者德家之患累也
去就取與知能六者塞道也
疏去捨從就貪取施與知慮彼能六者蔽眞道也
此四六者不盪胸中則正正則靜靜則明明則虛虛則無爲而
[08p034a]
無不爲也
註盪動也
疏四六之病不動盪於胸中則心神平正正則安靜靜則照
明明則虛通虛通則恬淡無爲應物而無不窮也
道者德之欽也
疏道是所修之法德是臨人之法重人輕法故欽仰於道
生者德之光也
疏天地之大德曰生故生化萬物者盛德之光華也
性者生之質也
疏質本也自然之性者是稟生之本也
[08p034b]
性之動謂之爲
註以性自動故稱爲耳此乃眞爲非有爲也
疏率性而動分內而爲爲而無爲非有爲也
爲之僞謂之失
疏感物而動性之欲僞情分外有爲謂之喪道也
知者接也知者謨也
疏夫交接前物謀謨情事故謂之知也
知者之所不知猶睨也
註夫目之能視非知視而視也不知視而視不知知而知耳
所以爲自然若知而後爲則知僞也
[08p035a]
疏睨視也夫目之張視也不知所以視而視視有明暗心之
能知不知所以知而知而知有深淺目不能視而不可彊視
心不能知而不可彊知若有分限故猶如睨也
動以不得已之謂德
註若得已而動則爲彊動者所以失也
疏夫迫而後動和而不習不得已而用之可謂盛德也
動無非我之謂治
註動而效彼則亂
疏率性而動不捨我效物合於正理故不亂
名相反而實相順也
[08p035b]
註有彼我之名故反各得其實則順
疏有彼我是非之名故相反無彼我是非之實故相順也
羿工乎中微而拙乎使人無已譽
註善中則善取譽矣理常俱
疏羿古之善射人工巧也羿彎弓放矢工中前物盡射家之
微妙旣有斯伎則擅斯名使已無令譽不可得也
聖人工乎天而拙乎人
註任其自然天也有心爲之人也
疏前起譬此合喻也聖人妙契自然功侔
不知不顯其迹此誠難也故上文云使天下兼忘我難
[08p036a]
夫工乎天而俍乎人者唯全人能之
註工於天卽俍於人矣謂之全人全人則聖人也
疏俍善也全人神人也夫巧合天然善能晦迹澤及萬世而
日用不知者其神人之謂乎神人無功故能之耳
唯蟲能蟲唯蟲能天
註能還守蟲卽是能天
疏鳥飛獸走能蟲也蛛網蜣丸能天也皆禀之造物豈倣傚
之所致哉
全人惡天惡人之天
疏夫全德之人神功不測豈嫌己之素分而惡人之所稟哉
[08p036b]
蓋不然率順其天然而已矣
而況吾天乎人乎
註都不知而任之斯謂工乎天
疏天乎人乎不見人天之異都任之也前自遺天人美惡猶
有天人此句混一天人
也
一雀適羿羿必得之威也
註威以取物物必逃之
疏假有一雀羿善射射必得之此以威猛獲非由德慧故所
獲者少所逃者多以威御世其義亦爾
[08p037a]
以天下爲之籠則雀無所逃
註天下之物各有所好所好各得則逃將安在
疏大道曠蕩無不制圍故以天地爲籠則
威取物深乖大造
是故湯以庖人籠伊尹秦穆公以五羊之皮籠百里奚
疏伊尹有莘氏之媵臣能調鼎負玉鼎以干湯湯知其賢也
又順其性故以庖廚而籠之百里奚没狄狄人愛羊皮秦穆
公以五色羊皮而贖之又云百里奚好著五色羊皮裘號曰
五羖大夫而湯聖穆賢俱能好士故得此二人用爲良佐皆
順其本性所以籠之
[08p037b]
是故非以其所好籠之而可得者無有也
疏順其所好則天下無難逆其本性而籠得者未之有也
介者拸畫外非譽也
註畫所以飾容貌也刖者之貌旣以虧殘則不復以好醜在
懷故拸而棄之
疏介刖也拸去也畫裝也裝嚴服飾本爲容儀殘刖之人形
貌殘損至於非譽榮辱無復在懷故拸而去之
胥靡登高而不懼遺死生也
註無賴於生故不畏死
疏胥靡徒役之人也千金之子固貴其身僕隸之人不重其
[08p038a]
命旣不矜惜故登危而不怖懼也
夫復謵不餽而忘人
註不識人之所惜
疏餽本亦有作愧字者隨字讀之夫復於本性胥以成之旣
不捨已效人遂棄忘於愧謝斯忘於人倫之道也譬之手足
方諸服用更相御用豈謝賴於其間哉
忘人因以爲天人矣
註無人之情則自然爲天人
疏率其天道之性忘於人道之情因人於自然之理也
故敬之而不喜侮之而不怒者唯同乎天和者爲然
[08p038b]
註彼形殘胥靡而猶同乎天和況天和之自然乎
疏同乎天和忘於逆順故恭敬之而不喜侮慢之而不怒也
出怒不怒則怒出於不怒矣出爲無爲則爲出於無爲矣
註此故是無不能生有有不能爲生之意也
疏夫能出怒出爲者不爲不怒者也是以從不怒不爲出故
知爲本無爲怒本不怒能體斯趣故侮之而不怒也
欲靜則平氣欲神則順心有爲也欲當則緣於不得已不得已
之類聖人之道
註平氣則靜理足順心則神功至緣於不
故聖人以斯爲道豈求無爲於恍惚之外哉
[08p039a]
疏緣順也夫欲靜攀緣必須調乎志氣神功變化莫先委順
心靈和混有爲之中而欲當於理者又須順於不得止不得
止者感而後應分內之事也如斯之例聖人所以用爲正道
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