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01a] 
古易考原卷之二給五
伏義蓍數之易
夫子曰蓍之德圓而神神以知來又曰與
天地相似故不違知周萬物而道濟天下
故不過旁行而不流樂天知命故不憂安
土敦乎仁故能愛故神无方又曰天尊地
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
常剛柔斷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凶生
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是故剛
柔相摩八卦相盪凡此皆言伏義蓍數之
[002-001b]
易也惟其有圓神之蓍數而求天地萬物
之理于藏徃之卦畫夫然後未來之吉凶
悔吝可得而知也故考原之書次之以伏
義蓍數之易
河圖第一
繫辭曰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又曰天一
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
十天數五地數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數
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
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
[002-002a]
鷟曰聖人則河圖所以生蓍則洛書所以
作龜因上文言莫大乎蓍龜故兼言則洛
書也漢書律曆志引此章天一至行鬼神
也六十四字相連班孟堅之後不知何時
离逖天一至地十廿字在于後章今從程
朱正其錯簡此即所謂河圖之數也河中
龍馬出于河其背上旋毛有此圓圈如星
點然故曰圖以其出于河故曰河出圖凢
天下之數起于一成于十不過十數而已
加之以一則爲十有一加之以十則爲二
[002-002b]
其十由是而百千萬億皆出于十之外者
也若河圖之數則不然焉天一爲一矣至
天三併天一而爲四一得其一三得其三
而三與一有合至天五又與一三相得而
合爲九至天七又與一三五相得而合爲
十六至天九又與一三五七相得而合爲
二十有五曰五者天數之正曰二十者衍
出之數雖曰衍出二十而其實不出天數
五之外也地二爲二矣至地四則併二而
爲六二得其二四得其四而二與四有合
[002-003a]
至地六又與二四相得而合爲十二至地
八又與二四六相得而合爲二十至地十
又與二四六八相得而合爲三十曰五者
地數之正曰二十五者衍出之數雖曰衍
出二十五而其實不出乎地數五之外也
搃天地之數五十有五曰十者天地之正
數曰四十五者天地衍出之數而衍出之
數實不出乎十數之外不出十數之外而
衍出五十有五之數由是天數本竒然陽
變而化隂地數本偶然隂變而化陽以此
[002-003b]
五十五數而完成而變化之屈伸徃來其
妙无窮以此五十五數而流行也伏義聖
人安得不則之以爲大衍之數而用以揲
蓍求卦也與則之之法見下文
大衍第二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爲二以
象兩掛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歸竒
于扐以象閏五歲再閏故再扐而後掛
鷟曰此承上文而言伏羲則河圖之數以
揲蓍求卦也河圖天數五衍爲二十有五
[002-004a]
地數五衍爲三十矣然猶未盡乎衍之極
也故伏羲則河圖而大衍之則又九十有
九焉大衍者一與二爲三二與三爲五三
與四爲七四與五爲九合三五七九爲二
十有四由是五與六爲十一而一居其中
又六與七爲十三七與八爲十五八與九
爲十七九與十爲十九再合三五七九又
爲二十有四合十一之十十三之十十五
之十十七之十十九之十凡爲十者五此
大衍中之體數也故曰大衍之數五十合
[002-004b]
前之二十有四與後之二十有四并居中
之一共四十有九爲大衍中之用數故曰
其用四十有九雖衍爲九十有九亦不出
乎天一至地十之外此其所以爲則河圖
之衍數而爲大衍之極其數也夫子說岀
一衍字以發河圖之意加一大字以發明
伏羲則河圖之意聖筆如化工其妙无窮
而簡易易知豈不信哉揲蓍之法取其變
有取其辭取其用有取其體五十雖爲河
圖之大衍然猶爲變中之靜用中之體故
[002-005a]
置之不用四十九者變中之變用中之用
故特用之以揲蓍求卦也從一而左右數
之皆一三五七九而爲天數五乾之純粹
精而无隂柔偶戴之駁雜且前後二十有
四分二之象也一居于中掛一之象也曰
三五七九有四者揲四之象也又三五七
九有四者再揲之象也皆岀于天機自然
之法象而非一毫人力私知得以營爲于
其間於此見伏羲制作之神妙有非常情
所能窺測者連山氏歸藏氏夏商周歷代
[002-005b]
遵而用之雖雜其序於理不越有以也夫
晋人取老莊宗㫖以解大易乃曰四十九
蓍者即五十之虛一不用也虛一不用所
以象太極也夫太極樞紐造化根抵品彙
而理氣之妙合本無時而可離者今乃獨
拈一策屏諸无用之櫝中退閑於靜則是
造化品彙亦有不必樞紐根抵之時而理
之與氣亦有時而可離而凢二掛一揲四
歸竒皆四十九策之所營太極一策倦勤
于櫝中漫不知所統括反不如四十九策
[002-006a]
之有用其爲說也不亦悖乎夫所置之一
策與所用之四十九策長短大小彼此如
一今信手置下一策即便變器而爲道改
形而爲理尊稱曰太極崇重神妙无與比
倫何其僥倖之至而所取用之四十九策
失其樞紐别遠根抵專擅勤劬紛紛用事
於外而不得與所置一策媲美是何其大
不僥倖耶愈見晋人解經之无當且河圖
衍數五十有五今大衍之而反少其五又
安得謂之大衍哉
[002-006b]
鷟按漢書五行志劉歆曰伏義受河圖則
而畫之八卦是也禹治洪水賜洛書法而
陳之洪範是也邵子曰圓者星也歷紀之
數其肇于此乎方者土也畫州井地之法
其放于此乎盖圓者河圖之數方者洛書
之文故義文因之而造易禹箕叙之而作
範也吴先生曰河圖者河有龍馬出而馬
皆之旋毛有此十數也洛書者洛有神龜
出而龜甲之坼文有此九數也以旋毛如
星點之圓圈故曰圖以坼文如字畫之縱
[002-007a]
横故曰書河圖之馬不異于凡馬洛書之
龜不異于凢龜至今馬背之毛其旋有如
星點特其旋无此十數耳至今龜背之甲
其坼有如字畫特其坼无此九數耳鄭氏
曰河出圖有自然之象洛出書有自然之/文
河
圖
書
鷟曰伏羲則河圖以生蓍則洛書以作龜
河圖之則即大衍是也今列圖于左洛書
之則未詳其後神禹時洛亦岀書禹因之
以叙疇成王時陳寳河圖在東序夫子又
曰河不岀圖與鳳鳥並言則爲聖王之禎
[002-008a]
祥也尚矣
天一天三天五天七天九五位相得而各
河有合天數二十有五五位者天數五之
图 五位也故相得而各有合衍爲二十有
五
衍地二地四地六地八地十五位相得而各
數有合地數三十五位者地數五之五位
也故相得而各有合衍爲三十
圖凢天地之數五十有五天數五而已衍
出二十合爲二十五然未嘗出五數之
[002-008b]
外地數五而已衍出二十五合爲三十
亦未嘗出五數之外㧾天地之數五十
有五又未嘗出乎天地之數之外不出
乎河圖天一至地十之五位共爲十數
之外而多出五十有五數有若書衍文
然者吾故曰河圖衍數
鷟曰漢儒釋五位相得而各有合爲一
六二七三八四九五十之相得各有合
果如是則當云十位不當云五位也又
當急綴之以天地之數五十有五之凢
[002-009a]
者言不當更分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
十也今既分而言之可見天五位承上
天數五而言地五位承上地數五而言
决不可以十位相得而有合矣此皆漢
儒解經之謬不可以不之辨也
伏 一與二合爲三 合三五七九爲六十
有四
羲 二與三合爲
则 三與四合爲
河 四與五合爲
[002-009b]
图 五與六合十 一居中中合前前後后二
衍 六與七合十 十四共四十有九
數 七與八合十
爲 八與九合十
大 九與十合十 合三五七九爲二十
衍 有四
之
數
圖
十一之十十三之十十五之十十七之
十十九之十凢爲十者五大衍之體數
[002-010a]
也前後二十有四爲四十八一居其中
通四十有九者大衍之用數也置其體
數不用但用其用數者有掛一分二揲
四𠕂揲之法象又出于天數之純无隂
偶之駁雜伏羲所以取之以前民用也
與
鷟曰夫子贊河圖數之妙曰此所以成
變化而行鬼神又曰知變化之道者其
知神之所爲乎又曰神无方又曰隂陽
不測之謂神又曰幽贊于神明而生蓍
[002-010b]
參天兩地而倚數又曰通神明之德皆
未有言則之以畫八卦者乃劉歆之妄
而先儒誤從之耳故特爲此圖以發明
夫子之意讀者宜致思焉
揲蓍立卦生爻第三
蓍之德圓而神七七故圓卦之德方以知八
八故方六爻之義易以貢九六則剛柔相易
以告人聖人以此洗心退藏於宻以此蓍卦
六爻洗其憂世之心歛藏其心於靜宻之地
吉凶與民同患神以知來知以藏徃聖人之
[002-011a]
心未能忘民之患何以能退藏於宻哉有蓍
之神以知吉凶未至之事有卦之知以藏吉
凶一定之理不言爻之貢者統于卦之知可
知也使民問筮求卦趨吉避凶故聖人心不
復憂而得以退藏于宻也其孰能與於此哉
古之聰明叡知神武而不殺者夫謂伏羲是
以明於天之道而察於民之故是興神物以
前民用神物謂蓍聖人以此齋戒以神明其
德夫致精曰齋散齋曰戒聖人寓其神于蓍
之德寓其明于卦之德非齋戒則不足以致
[002-011b]
己之神明以神明其德也是故闔户謂之坤
握蓍在手闢户謂之乾分蓍以揲一闔一闢
謂之變揲蓍之一變徃來不窮謂之通蓍數
多寡難以拘定見乃謂之象三變蓍見變成
有竒以象剛之七偶以象柔之八重以象太
剛之九交以象太柔之六曰四象形乃謂之
器因象求形多曰物器制而用之謂之法利
用出入民咸用之謂之神闔闢變通者蓍之
圓象器法民咸用之者蓍之神是故易有太
極易揲蓍營度之易也蓍之握分固象户闔
[002-012a]
闢矣方其在櫝而未啓果四象乎屋棟在上
而四方椽桶輻輳子棟是名曰極四十九蓍
混然在櫝而一變三變九變十有八變之易
森然已具于此特爲大大之屋棟非尋常屋
棟可比故曰易有太極是生兩儀生是櫝中
取出而生也闔户坤儀闢户乾儀兩相合德
故曰是生兩儀今邑中二門題曰儀門兩儀
生四象生揲蓍所生也四象七八九六所以
象剛柔老少少剛七少柔八太剛九太柔六
分爲老少是爲所以示人者故曰兩儀生四
[002-012b]
象四象生八卦四象各專其一八卦則成列
矣舉内八卦則八卦外不言可知矣省文也
八卦定吉凶十八變内外八卦具矣然後占
者呈卦因可觀象玩占以定吉凶吉凶生大
業吉凶既定无疑趨避生出極大之事功是
故法象莫大乎天地承言兩儀成象謂乾效
法謂坤變通莫大乎四時承言一闔一闢徃
來不窮所謂揲之以四以象四時懸象著明
莫大乎日月承言見乃謂之象所以太剛爲
日太柔爲月崇高莫大乎富貴上句見吉凶
[002-013a]
此句承言大業既有可致之資又有能致之
勢吊民伐罪位天地育萬物孰非大業尤宜
問筮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爲天下利莫大乎
聖人具蓍物以前民用立卦象而制成物器
使天下得以尚占象大業以成惟聦明叡知
神武不殺之聖人能之故曰莫大探賾索隱
鈎深致遠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
者莫大乎蓍龜極言蓍龜之神以見聖人之
利天下莫大于此下文又申結之是故天生
神物聖人則之神物兼上文蓍龜則蓍以河
[002-013b]
圖則龜以洛書見下天地變化聖人效之變
化即變通效天地以闔户闢户效變化以一
闔一闢徃來不窮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
垂象即懸象見吉凶即蓍明象此以示人吉
凶之占終見象定吉凶河出圖洛出書聖人
則之則河圖以揲蓍則洛書以作龜終上文
天生神物二句
鷟曰此篇專言蓍之神然蓍之所以神者
以其能取出卦之方知六爻之易貢者以
示人而定吉凶之占使人得以生大業此
[002-014a]
所以神也先儒謂太極爲道兩儀爲初二
畫四象爲次四畫其失皆原于邵子今著
其圖說于左
伏
羲
六
十
[002-014b]
四
卦
次
序
鷟曰夫子言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
四象四象生八卦未嘗言八生十六十六
生三十二三十二生六十四也邵子曰太
極既分兩儀立矣陽上交於隂隂下交於
陽而四象生矣陽交於隂隂交於陽而生
[002-015a]
天之四象剛交於柔柔交於剛而生地之
四象於是八卦成矣八卦相錯而後萬物
生焉是故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四分爲八
八分爲十六十六分爲三十二三十二分
爲六十四猶根之有斡斡之有枝枝之有
葉愈大則愈少愈細則愈繁合之斯爲一
衍之斯爲萬朱子曰畫之所以有竒偶卦
之所以三畫而成皆是自然流出不假安
排此易學之綱領開卷第一義然古今未
見有識者至康節先生始傳先天之學而
[002-015b]
得其說以爲伏羲氏之易也然愚自幼而
讀之未免有疑至壯而疑愈深謹䟽其疑
於下方
易
易者變易也先儒曰天地間隂陽而已伏
羲畫一竒畫以象陽一偶畫以象隂又自
一竒一偶相易而爲四象爲八卦極於六
十四卦皆爲卦畫之變易既又爲蓍數之
變易故名之曰易伏羲特未有易字也鷟
按此說殊未精夫子此易字承前章四营
[002-016a]
而成易之易字故其下文曰生四象生八
卦定吉凶生大業盖專言蓍策之易耳若
兼言卦畫之易則與伏羲始作八卦之形
皆齟齬其詳見下兩儀四象不特此耳下
篇乾坤其易之緼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
中數易字皆與此同又言伏羲時未有易
字者非是周官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連
山夏易也二曰歸藏商易也三曰周易三
代皆以易稱沿于羲聖夏商雖别名而其
易之稱則不越于羲聖占人掌以八筴占
[002-016b]
八頌以八卦占筮之八故以眡吉凶筮人
掌三易以辨九筮之名非自周而始定爲
易字之名也若伏羲時无文故无易字則
兩儀四象乾坤艮巽震離坎兊七八九六
揲蓍之分二掛一等一切皆是後人增加
若伏羲太昊俱是遥稱追號全無一點畫
文字雖作神聖竒偉之書全賴後人錫子
以易字之名何其少我羲聖之甚一至此
哉此因夫子作易者之作字遂爲是言殊
不知夫子之言作易乃言作周易耳非言
[002-017a]
其作三易又非言其作伏羲之全易也下
文曰其有憂患乎當文王與紂之事邪則
其意甚明矣其詳已見序文
太極
極屋棟也太者至大之謂也韓康伯註曰
夫有必始于无故太極生兩儀也太極者
无稱之稱不可得而名取有之所極况之
太極者也孔穎達䟽曰太極謂天地未分
之前元氣混而爲一即是太初太一也故
老子曰道生一即此太極是也又謂混元
[002-017b]
既分即有天地故曰太極生兩儀即老子
云一生二也不言天地而言兩儀指其物
體下與四象相對故曰兩儀謂兩體容儀
也朱子本義曰一每生兩自然之理也易
者隂陽之變太極者其理也
鷟曰康伯穎達取老莊宗㫖以解易其說
固不足辨已但依其言則道生天地天地
又生金木水火金木水火遂生出簡上之
八卦矣不亦怪哉若依朱夫子之說則隂
陽之變與其所以然之理劈頭即生出簡
[002-018a]
上之初二畫初二畫又生出簡上之四畫
次四畫又生出簡上之次八畫乃不分大
小之混隂陽次爲二畫乃分大小之别隂
陽次爲三才之象備然則初畫之隂陽全
无大小之别八卦之上畫即可以備乎天
道地道人道也哉是固不能无疑者也
兩儀
先儒曰羲聖畫卦之時先作一畫竒一以
象陽作一畫偶一以象隂後人名爲兩儀
鷟曰吾遍誦十翼夫子之言但云伏羲始
[002-018b]
作八卦未嘗云伏羲始作兩儀也伏羲始
作一畫竒以象陽一畫偶以象隂者出於
何經何翼邪出於經何辭翼何篇邪横圖
經八卦其别六十有四圓圖方圖皆然卦
下分註曰某卦下某卦上未嘗言初畫竒
一偶一分爲四又分爲八又分爲十六又
分三十二又分爲六十四也卦之六畫長
短廣狹彼此如一今初以竒一偶一者而
視四象當截爲二段視八卦當截爲四段
視十六當截爲八段視三十二當截爲十
[002-019a]
六段視六十四當截爲三十二段若不截
則陽以竒一負載在上之三十二畫隂以
偶一負載在上之三十二畫其不相倫比
也明矣如言兩儀神妙一畫可化形三十
二以配在上之數則聖人全无此明文堅
以此圖爲是則聖人之横圖方圓圖皆當
裁截六十四卦之初畫若猶遵修聖人六
十四卦之本圖則此圖决非聖人之法畫
也
四象
[002-019b]
先儒四竒偶一畫之上各加一竒一偶凢
爲畫者四以象隂陽之老少鷟曰謂老隂
老陽少隂少陽爲四象者是也謂四象居
八卦初畫之上三畫之下者非也兩儀之
儀字承上文闔户闢户之户字而言二户
兩儀相匹也四象之象承上文見乃謂之
象字而言至此始蓍見于畫七以象少陽
八以象少隂九以象老陽六以象老隂故
謂四象而夫子曰易有四象所以示也以
至此始有畫象以指示人得失動靜而爲
[002-020a]
吉凶悔吝之占不然何以言見乃謂象而
四象獨何以言所以示者哉若謂錮于次
二之位則乾兊正當者陽离震適當少隂
坤艮正當老隂巽坎適當少陽羲聖之易
老變而少不變故以左傳三代揲蓍求卦
之法考之乾當變爲之卦之離兊當變爲
之卦之震惟巽離獨得其本卦何者少隂
不變故也是乾兊本卦因柔推剛而變化
而震離既得本卦又得之卦全无一乾一
兊但有重震重離也坤當變爲之卦之坎
[002-020b]
艮當變爲之卦之巽惟巽坎獨得其本卦
何者少陽不變故也是坤艮本卦因剛推
柔而變化而巽艮既得本卦又得之卦全
无一坤一艮但有重巽重坎也乾兊坤艮
四卦亡而震離巽坎四卦重則是四象生
四卦安得謂生八卦哉先儒入以竒上加
竒陽之純故象老陽竒上加偶者隂雜陽
中故象少隂偶上加竒者陽雜隂中故象
少陽偶上加偶隂之純故象老隂以逃避
老變少不變之難殊不知竒上加竒偶上
[002-021a]
加偶隂陽之純故特稱老則加至于上六
畫皆純者何以稱之哉將自爲太上老隂
太上老陽也邪爲論不求其精務以取快
于一時吾无取乎耳
八卦
夫子言伏羲始作八卦又伏羲之卦下分
註曰乾下矣未嘗曰乾下之初共一竒畫
與兊離震同乾下之二共一竒畫與兊同
者也坤下矣未嘗曰坤下之初共一偶畫
與艮坎巽同坤下之二共一偶畫與艮同
[002-021b]
也又未嘗曰乾下之三始得完全之竒畫
方與初二二畫之減殺者異未嘗曰坤下
之三始得完全之偶畫方與初二二畫之
減殺者異也兊下六卦皆然是則初二三
三畫之長短廣狹彼此如一然後得謂之
八卦若初畫以四卦共二畫以二卦共長
短廣狹彼此不一者决不可謂之八卦其
非聖人之法畫豈不明哉
十六畫
先儒以一每生兩自然之理故每卦之上
[002-022a]
亦各加一隂一陽而爲十六畫然夫子初
无是言也不惟无是言而于八卦之下即
繼之以定吉凶之語因八卦定吉凶之語
逆而推之則知四象生八卦者不徒生内
八卦而已外八卦亦是四象所生四象既
生此内外之八卦則始謂之十有八變而
成卦非單生内八卦而小成之比夫然後
可以定吉凶也以此觀之則重卦四五上
三畫已畢具于四象生八卦一句之中矣
雖欲加倍于八卦而謂十六畫者中間曾
[002-022b]
无駐足之地也然邵子所謂八分爲十六
者誠夫子所不言之長語也何其无稽之
甚哉
三十二畫
重卦之四五上三畫畢具于四象生八卦
之中故夫子初无三十二畫之言夫子所
不言必欲言之豈非長語者乎然則邵子
所謂十六分爲三十二者不足信亦明矣
噫使其言无背違于伏羲之法无乖戾于
夫子之㫖猶之可也今以其言稽之外卦
[002-023a]
之四倍于内卦之三者八外卦之五加于
内卦之三者二十四而内卦之三其減于
外卦之四與五者亦稱是伏羲之横方圓
圖六畫之形長短廣狹彼此无異則倍者
何時而削減者何時而增以凑合三圓哉
此不亦背違于伏羲之法乎夫子之㫖以
内外八卦皆生于四象故綴之曰八卦定
吉凶今八卦之下定吉凶之上横入以生
十六生三十二既非夫子之明文而强生
无稽之長語此不亦乖戾于夫子之㫖乎
[002-023b]
非羲聖之法非孔聖之㫖斷斷乎不足從
也
六十四畫
此六畫卦之上畫宋儒所說生卦之圖惟
此一畫六十四卦各有在此不爲多在彼
不爲少但以爲三十二畫所分則亦非伏
羲之法而有叛于夫子之㫖矣盖伏義六
十四卦初二三四五上六畫俱相若也今
謂五畫之上各生竒偶爲六畫者六十四
則是自此六畫而下五畫減殺三十二乃
[002-024a]
至四畫減殺四十八三畫減殺五十六二
畫減殺六十初畫減殺六十二則是先儒
生卦之說一出而使自六畫以下五畫皆
不得其所不免破削支離豈得爲聖人之
法大中之㫖哉今皆復古而祛異說庶不
得爲聖人之累也故復載其圖說于後以
明伏羲之本法夫子之本意
伏羲揲蓍生卦圖
坤儀 取出續中之著握在/手中道人家室之閉
[002-024b]
其戶然者則謂之坤/儀坤靜也禽也
此四十九皆之/在幃中者屋
太極 之譽標四方八/面背合湊於此
也故謂之太極
乾儀 信手平分掛一揲四/歸竒一人家室之開
其戶然者則謂之乾/儀乾也關也
太陽之象揲著而得九/者是也九則
其象爲冂故/曰太陽 乾十八變皆七者爲乾下乾上/皆九則乾之坤矣
兊三上得八而六初二四五得七爲/兊下兊上得九六則之艮矣
少隂之象揲舊而得八/者是也八則離二五得八實三四上得七爲離下/離上得九六則之坎矣
其象爲一故/冂少隂 震初四得七二三五上得八爲震下/震上得九六則之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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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陽之象揲著而得七/者是也七則 巽初四得八一三五上得七爲巽下/巽上得九六則之震矣
其象爲一故/曰少陽 坎二五得七初三四上得八爲坎/下坎上得九六則之離矣
太隂之象揲著而得六/者是也六則 艮三上得七初二四五得八爲艮/下艮上得九六則之兊矣
其象爲爻故/曰太隂 坤中八變皆八者爲坤下坤上皆/六則坤之乾矣
經卦之别六十有四皆以此四象求之皆
七八則爲文王繫辭之卦若得九六則爲
周公繫辭之爻而一卦可變爲六十四卦
矣
古易考原卷之二
